“恩。”

“吹!”王老爷的肺部鼓了起来

刻按压心脏。房间静得可以听见针掉落在地上地声一时忘记去请大夫。

“吹!”

“呼……”

“吹!”

“呼……”

汗水开始湿透衣衫,我就不信弄不醒他,手握成了拳,当即拳头就砸了下去。

“咳!”一声咳嗽从王老爷嘴里吐出,紧接着就是他的吸气声,七雪乐了起来:“醒了!王老爷醒了,哎哟我的爷,您这不是要奴家的命吗?”

“嘘……”外面传来一声声舒气声,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王老爷刚醒,那双还没聚焦的眸子就落到了我的脸上,哼!色心不改!

“啪!”我扬起了手,就是一个耳光:“王老爷,醒了吗?”

王老爷是贱的,因为他被我打了还一个劲乐:“醒了醒了,莫不是这位姑娘救了我?”

“王老爷,您以后别来了。”我冷冷说着。

“啊?”

“您死了连累我们【花雪阁】,我作为【花雪阁】唯一地保镖,必须守护【花雪阁】地安全,您的存在是一种威胁。”

“啊?”王老爷被我说地直愣神,他原本的色眼也清明了,带出了怒意,看向本嬷嬷:“嬷嬷,你这是怎么回事?”

本嬷嬷陪笑,我冷哼一声,就离开房间,小宝立刻跟在我地身后,拉住了我的衣角:“姐姐去哪儿,小宝也要去。”

“那你可要抓紧了。”我得用小宝洗洗眼,刚才那王老爷的身材实在让我作呕,小宝在我的盯视下红了脸,真是越看越舒心,忍不住捏了捏他滑溜溜的脸蛋,顺便吃了把豆腐。

晃到前堂,听见了乐曲声,想起了之前种种的不爽,那慢吞吞的,老土的乐曲影响我的心情。

在大堂中央的舞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上面是几个奏曲的美人。有人还往上扔银子,不过更多的是搂着身边的女人喝酒的。

妓院也分三六九,大堂的一般只是陪酒,要玩什么限制级的,就入姑娘们的厢房。

这音乐,太让人失望了。

我想了想,对着身后的小宝道:“想不想听我弹曲子?”

小宝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然后笑成了一条线:“想!”

“好!”我领着小宝走到台前,立刻,坐得近的酒客发现了我和小宝,伸出了他们的毛手,吓得边上的姑娘纷纷拉回,免得我揍人。

我走上台,台上的姑娘也都认得我,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乐器,我看了看,相中了猫儿的琵琶。

伸手,微笑:“借我行不?”

猫儿傻眼:“啊……”

拿过来,猫儿让我坐下,我试了试音,然后就用手指狠狠地带出了一窜亮的音符,那声音响彻云霄,盖过了堂内所有嘈杂的声音,这才是音乐,怎能让那些人如此不尊重奏曲的姑娘呢?

然后,紧跟着,欢快跳跃的音乐就从我指下跃出,如同妖精一般妖媚的音乐,怪异的音符,夸张的旋律,让这里妖气冲天,当即,整个大堂变得热闹万分!

第六章 疯子

身边的姑娘们也忍不住跟着我的节拍弹奏起来,一时间,吹的吹,弹的弹,拉的拉,越来越快的节奏,越来越跳的音符,让她们喘不上气,更让下面的人疯狂,这就是妖精的天堂,这就是快乐的人间!

滑音收尾,曲声嘎然而止,琴弦上竟是冒出了一缕青烟,瞬时,大堂里鸦雀无声,弹奏的美人们面面相觑,或是震惊,或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乐器,视线在彼此之间传递,接着,她们笑了,她们激动地笑着,她们触摸着自己的乐器,无法用言语表达这曲子给她们带来的特殊的快感。

“爽!”终于,听曲的人里有人大喊一声,然后,那些脸上还带着激动的人也纷纷大喊起来:“对啊!就是爽的感觉!”

“太爽了!爽啊!”

“太爽了!”

大堂里顿时人声鼎沸,一声声爽从他们口中喊出,就连二楼包厢的人也已经走到外面大喊起来。

抬眼看着那一张张只为音乐而疯狂的人的脸,也只想大喊一声爽!

“小哥!再来一曲!”

小哥?我疑惑地看向台下,那些人正兴奋地看向我,原来是叫我。

“好!”我沉声一喝,轻甩衣袍就再次放好了琵琶。紧跟着,便是一道诡异的滑音,这道滑音将大家带入了诡异地黑色的森林,然后,就是隆隆的鼓声,锣声,火光闪耀的深处,是妖精在欢舞。她们欢舞着。他们扭动着他们的腰肢。那妖艳的,赤裸的腰肢。

让人发狂的腰肢,在森林地深处扭动着,扭动着……

“乐歌,从此你就为【花雪楼】奏曲吧。”在我下台地时候,本嬷嬷近乎哀求地说着,边上地客人纷纷凑过脑袋:“请问这位小哥尊姓大名?”

我拦住了她:“我叫乐歌。音乐的乐,歌舞的歌,因为快乐而唱歌。”

“乐歌乐哥!你太棒了!”

“乐歌,你一晚上多少钱?”

“别用你那污秽的语言侮辱了美人!”

“就是就是,滚!看人家乐哥也只是卖艺的!”

“谁啊!刚才谁对乐哥有非分之想!”

我笑了,这些男人很可爱。

这一年,我的身体十八岁,小宝十九岁。

第二年。【花雪楼】买下了边上的酒楼。扩建,根据我地提议改名为【妖精天堂】,成为纳兰港首屈一指的妓楼。名气顺着江河湖海迅速覆盖出去,凡是来水云的,或是经过纳兰港的,都必然来【妖精天堂】,于是【天堂】有了第二位管事的嬷嬷:惑姐。

第三年年头的时候,本嬷嬷忽然遇到了失散二十年的老情人,居然与这位老情人远走高飞。两人潇洒的身影消失在立春前地那个下雪地晚上。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本嬷嬷离开的身影,她的脚步是那样地轻快,浑身都透露着幸福的快乐。

这是【天堂】的大事,大家忽然对这位平日抠门精明势力的女人有了新的认识。

第二天,春意便席卷了这个港口,就连【天堂】里那棵从来不开花的老桃树居然也在本嬷嬷离开的第二天,忽然爆出了满枝的粉苞,让整个【天堂】沉浸在一种美满爱情的幸福中。

爱情,就像春天一样,静悄悄地来到你的身边。

姑娘们,也开始在新的一年,祈祷着自己姻缘的降临……

“乐哥哥……乐哥哥……”

心中一紧,那小子的喊叫里带着哭音,糟了,估计又是姐妹们玩过头了,起身,准备脚底抹油,身体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然后就是他哭天抢地的哭喊声:“唔唔唔……姐姐们又欺负小宝……哇——”

“是吗!”我大喝,自从两年前客人将我误认作男子,我便不再女装,“让乐哥哥看看!”我转身,哇靠!这也未免……太狼狈了……

只见小宝的脸上到处都是红色的唇印,还有一个

角,那些唇印沿着他的耳朵蔓延入他的脖子,然后,了的衣领,衣襟凌乱,让人浮想联翩。

“哇——乐哥哥——帮小宝报仇啊——”小宝哭红了一双眼睛,我整理整理他的衣服,然后郑重道:“好!乐哥哥这就去收拾她们!”

“小宝也去!”小宝泪水蒙蒙的眼睛里带出了杀气,我拉开他揪着我袖子的手:“呃……你还是去洗洗吧,乐哥哥怕到时血肉横飞,让你做噩梦。”

“啊!”小宝惊吓地捂住了嘴。

好不容易将小宝骗走,我呼哧呼哧提着衣摆跑到那个狼窝,进门就骂:“我说你们也适可而止啊!”

抬眼!喷鼻血。

只见春日下,锦绣的地毯上,十三个美人或躺或坐,衣衫微敞,露出里面各色的抹胸,真是春色满园关不住。

“乐歌,你可来了。”一个美人将我拉入春水之中,躺在她们软地如同棉花的舒胸上,心神不禁荡漾:“来了来了。”卷起一美人的秀发,在鼻尖轻嗅。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宝有多么纯净,看着他呀,我们的心啊,就飘啊飘的。”又一个美人哀哀抱怨。

“知道知道。”

“这不能怪我,要怪小猫太性急了。”

“怎么能怪我?上次你们把他吓跑,他就再也不敢进我们的院子,要不是我用糖葫芦,他怎么肯跟来。”

“别吵了,这次大家是闹地过分。”

美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埋怨,大有争风吃醋的味道。

“哎……乐歌,你应该知道,若不是小宝是一个孩子,我们也不会这么放开了闹。”

“恩!恩!”我翻了个白眼,“他虽然不是男人,但他给你们蹂躏完就到我这里哭诉我也很苦恼呐。”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小宝已经是成人了,怎么还不行呢?”一美人忽的提起了精神,众美人当即一改之前慵懒之态,扎成了堆。

“是啊,我们可是受了惑姐之托调教他的,结果调教了两年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这样说出去,我们会很丢人的,别人会笑话我们技术不过关。”

每一次,这群女人最后的话题都会转移到小宝的生理上,也就是小宝不能人事之谜。关于这点,我也想不通,我用尽我所学,也找不到这个原因,或许是小宝的大脑控制出了问题。这对我,简直是一种挑战。

毕竟现在我不用钩心斗角,更不用想着国家大事,不弄点东西研究研究,只怕脑子会退化。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也讨论不出结果,但之后,小宝估计又会躲着她们远远的,而我,就又要被这小子缠了。

为了安抚小宝那颗“受伤”的心,我只得带他上街去买他最爱吃的糖葫芦。他一蹦一跳地跟在我的身后,左手拿着风车,右手拿着糖葫芦,开心地双颊绯红。

纳兰港最近尤为地热闹,听说是三年一度的祭海大典将在纳兰港举行,这是整个水云的大事,就连水沧海也会来到这个小小的纳兰港。

所以,近几日,纳兰港的人流越来越多。

前面不远处,一群小孩正逗一个疯子玩,这个疯子是最近来纳兰港的,蓬头垢面,更是胡子邋遢,地方小,屁大的事整个纳兰港都会知道。

就像外来人都当我是男子,但纳兰港的人都知道我是女子。

小孩们正用石子丢着那个疯子,嘴里喊着:“疯子疯子脏兮兮,整天口水又鼻涕。满身都是红子,蚊子就爱盯疯子。哦~~~打疯子哦,打疯子哦。”疯子就坐在墙根下傻乐。

小孩子爱欺负疯子,大人也不会管,就如我,也不会去理睬,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小宝居然跑了过去。

多脏啊,那疯子身上的疹子一看就是跳蚤咬的。这几日小宝没出【天堂】,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疯子。

第七章 小宝的真名

宝跑到孩子们中间,眨巴着大眼睛问着:“强牛强牛什么?”

“是小宝啊!”强牛是这群小屁孩里最大的,九岁,梳了一个冲天辫,其余几个叫喊起来:“我们在玩打疯子,小宝,你也来玩。”说着,还塞给小宝一个烂海蜇。这东西沙滩上随处都是,软绵绵的,打人也不痛。

小宝自然比这些孩子高地多,他低头看看孩子们手里的海蜇,然后看着那傻乐的疯子,他走到那疯子面前,孩子们立刻叫了起来:“小宝小宝,小心跳蚤!那疯子身上跳蚤可多了!”

我也急了,走到小宝的身后就去拉小宝,可是没想到,小宝将手里的棒棒糖递到了疯子的面前,疯子的脸被头发和胡子遮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呵呵呵呵”的笑声。

“吃的。”小宝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是好吃的!”他很认真地说着,“给你。”小宝咧开了嘴,真诚地笑着。

我有点吃惊。因为那是糖葫芦,是小宝的最爱,整个【天堂】除了我,他向来不会让给别人吃,但如今,他却对一个疯子……或许是因为小宝那单纯的善心吧。

疯子“呵呵呵呵”地从小宝手里拿过糖葫芦,然后吃了起来,笑得更加开心,双眼闪闪发亮。

小宝也很开心,他站起来对着孩子们:“大家以后别欺负他了,他很可怜的。”

孩子们看向强牛,强牛盯着小宝手里地风车。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是小宝第一次想保护一个人,我不会干涉。

小宝的眼中滑过不舍,然后闭着眼睛将手里的风车伸到强牛的面前,强牛一下子乐了,拿过风车就说:“看在小宝的面子上,大家以后都别再欺负疯子了。”

“好――”小屁孩们一哄而散。

小宝垂着脸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哀伤地快哭了。我笑了。握住他的双手:“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只要觉得自己做的对就不会有遗憾。”

小宝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眼睛里开始出现了泪光,我晕死,立刻说道:“没了可以再买嘛,乐哥哥马上给你买去。”

小宝乐了,然后去拉疯子,我赶紧拉住他:“小宝!你做什么!”

“接他回家啊,他这么可怜。孤零零地一个人,小宝还有乐歌和娘亲,但他什么都没有,呆在外面是会被欺负地。”小宝拉起了疯子脏地乌黑地手,疯子咧着嘴傻乐着。

一丝罪恶感从心底而起,小宝莫不是上天派来救赎我的吧。为何在他的面前,我觉得自己是如此自私自利?

正沉浸在忏悔中,就看见小宝给那个疯子擦口水。然后还用那只擦过口水的手照旧来拉我的衣角。立刻。我选择堕落,我还是做回我的恶人,自私就自私吧。闪过小宝的爪子,走人。

小宝一路上用大人地语气不断地跟疯子说着:“回去要洗干净,知道什么是洗干净吗?你这样邋里邋遢是没人喜欢的,洗干净了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还有白米饭吃,不会再饿一顿饱一顿了……”

惭愧,很惭愧,面对小宝,我一直很惭愧。

小宝真的长大了,在回去之后,他就押着疯子去洗澡,若不是惑姐和我的强烈反对,小宝绝对有可能将疯子拉进我们平日洗的那个大澡堂里。

仅仅如此,小宝还将我和惑姐狠狠鄙视了一顿。小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最后,惑姐有所妥协,但我坚决反对。

最后,龟公张叫人搬来一个大水缸,才把小宝给哄住了,可那疯子却跑了,他似乎见水很害怕。

于是,小宝就开始追,小宝的忠心伙伴阿黄紧跟在其后,结果,那疯子看见狗更怕地哇哇乱叫,总之这个下午,【天堂】就是鸡飞狗跳。

惑姐急了,求我帮忙,因为她怕疯子身上的跳蚤

天堂】,于是我就在荷花池边伏击疯子,一个飞踢就荷花池,疯子冒了个头,就沉了下去,这下连洗澡都省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疯子捞了上来,清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原本对疯子的长相还有所期待,结果看见他满脸地刀疤,立时失去了兴趣,小宝倒是喜爱地不得了,宠着疯子就跟惑姐宠他一样。

姐妹们再次扎成堆讨论,莫不是小宝有母性?但很快有人说小宝对街上地流浪狗都这样,所以最后,我们总结出来,那疯子不过是小宝众多宠物里的一只。

果然,第二天小宝就给那疯子起了个名字,叫阿七。初次听见这个名字让我无端端地想起了黑漆漆。很奇怪的感觉,就这么联想到了黑漆漆,而如今,这个曾经与我房梁夜话地男子已是水云的国君,真是物似人非哪。

小宝因为我将阿七踹进荷花池而给我看了三天脸色,但很快,他又恢复原样,整日拉着我的衣角到处逛,而阿七似乎很喜欢后院的那些小动物,呆在那里和动物们玩得不亦乐呼。

呵,傻子救疯子,千年一遇呐。

“姑娘们今儿个可要打起精神来!”惑姐站在厅堂中央,唾沫飞溅,但姑娘们自顾自地开着小差,聊着一二三四,因为姑娘们都不怕她。

“好!今天我们一定要用我们最大的热情迎接我们开春以来第一批客人!”惑姐今儿个不知为何显得特别的激动,或许是祭海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人也越来越多,此时不捞更待何时?祭海三年一次,日子是二月初八,整个水云国的船商这两日都到了澜都,就是为了赶上祭海,保佑这三年的平平安安,六六大顺。

我将玉笛放在唇边,立刻,诡异而欢快的前奏从我的唇下跃出,姑娘们纷纷拿起各自的乐器欢快地弹奏起来,一下子,那妖异的音乐化作一双双纤细的手将外面的客人勾引入我们这个妖精的天堂。

人越来越多,就像以往所有的日子,【天堂】总是客似云来,即使是在淡季。

带起音乐,我便下台,休息。从这里望下去,整个【天堂】的一楼一览无余。

这两年来,我过着几乎是从前从未想过的与世无争的生活,终日与姑娘们吹拉弹唱,逍遥人间。

由我传授并且带队的这支乐队共有十三人,两名古筝手,两名长箫,磬手,鼓手,琵琶手,手,笙手,二胡手,竖琴手,锣手,鼓手各一名,她们都是由我精选并且调教出来的乐女,而我,就是她们的队长:乐歌。

我越来越喜欢这些姑娘,她们都是那么可爱迷人。

姑娘们怎么个可爱?她们硬不让我换女装,因为我是【天堂】里最养眼的正常“男人”。

为何要加上正常二字?因为楼里还有一个非常养眼的非正常男人,就是小宝,大名寒宇楼,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多好的名字,可惜了。有时我也怀疑宇楼不是惑姐生的,因为像惑姐那文化不像是能取出这么有深意的名字的人。

如果说我是妖精们流口水的对象,那宇楼就是她们宠爱的对象,几乎每个姑娘都将他当宝贝一样捧着,在他身上施加着自己的母爱。

奏乐的舞台设在二楼,楼下是水上舞台,是美人们舞蹈的地方。水上舞台前面便是大堂,由大堂两边有两条楼道,楼道直通三楼,三楼便都是包厢,所以这奏乐的舞台是在三楼与一楼之间另外修建出来的悬层。

身穿锦衣的客人们,各个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神情。

热闹的大堂,来来往往的客人,姐妹们迎来送往,只有这里的妖精最妖娆。

第八章 异乡客

摆被人扯了扯,一盘糕点伸到我的面前,我毫不客气来:“烧卖这丫头做的糕点可越来越好了。”

“是啊是啊,烧卖姐姐祖上是御厨房的呢。”身后的人殷勤地跑到我的身边,他今晚如此“厚待”我定是有所求,“乐哥哥乐哥哥今晚给小宝讲故事好不好?乐哥哥好久都没给小宝讲故事了,小宝想听故事。”说罢,小宝哀怨地看着我,清澈的眼睛里充满着期盼,还夹杂着一丝无辜。

心一紧,我对小宝这小狗一般的表情总是无法免疫。

忽的,门口走进了两个人,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人不是别人,是纳兰港的港都东明啸海大人,他今晚穿了一件浅褐的便装,因为才入春,所以他还披着一件厚实的外氅。

而他身边的人正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由于距离较远,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隐隐的,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寒意。靛青的袍衫,斜排的盘扣,一条细细的银链子从第一颗盘扣垂下,嵌入胸前那条墨龙上,就像是将一条龙锁在了胸前,这是……北冥的款式。

抽身站起,小宝因为我突然离开而往前扑了个空:“乐哥哥乐哥哥去哪儿?”

“小宝,看见没,是欧大人,快去通知惑姐,今晚有贵客。”

“哦。”小宝一蹦三跳地去找惑姐,而大堂管事的龟公曹已经迎了上去。

虽然距离较远,但我也看见龟公曹将二人引上了二楼。那生人地面容说不出的熟悉。

到底是谁呢?

这【妖精天堂】现在出了名,遇到熟人也说不准。

此刻,舞台上已是一曲奏毕必,而【天堂】里已经座无虚席。

这乐声一停,下面的人声就变得清晰,到处都是莺莺燕燕的娇笑声和那些大爷的调笑声。

轻轻掸了掸衣衫上糕点的碎屑,再次上台。坐在芸芸离开的位置上。拿起她的二胡。起了个调,众姐妹会意,【妖精物语】立刻响起,这些曲子都是我凭着记忆谱写出来,欢快,诡异,充满着异国风情。给人们展现着一个妖精狂欢地画面。

椅子后微动,我吓了一跳,反身看,果然是小宝,他蹲在我椅子后面津津有味地啃着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