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从他地身后环住了他的腰,然后靠在他的后心上,听着那明显开始加速地心跳,“小宝。…你怎么在影

小宝继续翻着衣物,可显然已经有点心不在焉,有一件衣服他拿了两次:“我不知道呀,黑帅带我来的。”

“黑帅?”

“就是那匹黑马啊,我跟他说,如果他能找到乐乐,就给他棒棒糖吃,他就带我和阿七来了。”

“是吗……”我在他地后背蹭了蹭,白马驮着我和云丛。而黑马拉着一辆马车外加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比我们快?而且一路都没看见他们,可见他们定是走的水路。

“乐乐。你蹭我做什么?”小宝僵着身体,我压一分。他就会被我压趴在床上。

“因为我真的好喜欢小宝啊。连房间都为我定好了,小宝真是太乖了。”“真的!”小宝努力直起了身体。“小宝果然是最最聪明的,小宝把这里所有酒楼地上房都定了一间,这样无论乐乐到哪一间都能有房间住!乐乐,小宝厉不厉害!”小宝拉着我的手想离开,想逃?没那么容易。

我收紧了双手,小宝急了:“乐乐乐乐,你这样小宝就看不见乐乐了。”

“想看?那不如晚上睡这里吧。”

“砰砰砰砰!”小宝的心跳显然已经超出了负荷,我努力忍住笑,没想到现在的小宝会比以前更有趣。

“啊!”小宝忽然惊呼起来,“阿七啊,小宝要去看住阿七!乐乐你不知道,阿七可会乱跑了,昨天小宝就因为阿七赔了酒楼飘飘姐姐好多银子呢,小宝要去找阿七!”

说着,他猛地一用力,扯开了我的双手,这小子力气不小啊。

看着他逃跑的身姿,果然矫捷,他转身的时候,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有问题!很有问题!

我迟早会知道你是谁!哼!

讲起来我也笨,呆在天堂两年,居然还不会色诱,应该怎样?是不是衣服还要松一点?我开始一个人傻乎乎地扯着浴袍,最后,我愣住了,我在做什么?居然在练习如何色诱小宝!

呃……现在好像还不是时机,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先去看看自己的尸体比较重要。

夕阳西陲的时候,我上了西山皇陵,影月地皇陵对百姓是开放的,让百姓膜拜和祭奠之用。影月皇陵的守兵依旧是女人,身上穿着轻便地春季的军装,胸口绣着一个赵字,是赵家军。

看见这个赵字,便想起了赵凝,听说她在回到影月后,就成了音离地左辅,而右辅却是止容,这让我多少有点担心,止容地野心非常大,以前在孤月家就已经察觉,因此孤月家对满腹经纶的止容并不重用。

绕了皇陵一圈,却没找到自己地坟,这感觉其实颇为怪异,自己居然在找自己的坟,是谁心里也会觉得奇怪。

如果不在皇陵,那只有可能在一个地方,就是圣坛。

圣坛有一张千年冰玉床,尸身放在上面百年不坏,千年不腐,甚至还会让尸体恢复一种自然的血色。

这张冰玉床是影月的至宝,来人偷我的尸体而不偷床,就更能证明那偷儿是想用我的尸体引出我这个人。

“哇----好美啊----”又是那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我的感觉不会错,我是甩不掉他的。

远远的,小宝拉着阿七一前一后地就像两个欢快的孩子蹦上山来,这里的夕阳,是全影月最美的夕阳。

我就站在路口,休憩的石板路像一条蜿蜒的白色的蟒蛇。小宝向我挥手,他还拉着阿七的手向我挥手,阿七呵呵地傻笑着,露出那排整齐的白牙。

“乐乐----你也来看夕阳吗?”

我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乐乐,我告诉你哦……”小宝的声音压得很低,又像小贼一样看着四周,还打了一个哆嗦,阿七跟着小宝一起打哆嗦,“这里睡着好多好多死人,还是这里的皇帝呢!”

“知道了,小宝果然厉害。”我皮笑肉不笑。

“嘻嘻,小宝是最最厉害的。”小宝笑得得意洋洋,我下山,小宝像以前一样拉住我的衣袖,一手拉着阿七:“乐乐,我们去吃饭饭吧,小宝和阿七都饿了。”

“好。”

“乐乐,晚上和小宝阿七一起睡吧,阿七也想听乐乐讲故事。”

“好。”

“啊?乐乐你真的答应啊?难道,难道小宝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吗?”

“当然不是。”

“那……是谁?难道……是那个叫东流的人?乐乐乐乐,你怎么可以不守妇道,心里想别的男人……”

“我不守妇道?”我停下,冷冷地斜睨着小宝。

小宝开始对手指,小声嘟囔:“我们,我们已经……娘亲说了,就算以后乐乐有了自己的相公,小宝也要把乐乐当作自己的媳妇……可是……”小宝眨巴着眼睛,“可是这样乐乐不就有了两个相公?”小宝满脸的迷惑。

“你明白相公的意思了?”

“恩!就是晚上可以和乐乐睡在一起的男人。”小宝很笃定地说着,我无语,原来这就是他认为的相公。

小宝又开始对手指:“乐乐说也会跟阿七睡在一起……那乐乐不是就有三个相公了?啊!小宝明白了,是不是像王大叔有三个老婆那样?那小宝是第几?”

我继续无语。

“是老大?”小宝双目星光闪闪,“难道是老二?”小宝底气开始不足,“老三……”小宝垂下了脸,身上散发着阵阵怨气。

我走,我走人还不行吗!

“乐乐!”小宝赶紧拉住我的袍袖,“小三也好,王大叔就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妻妾偷,证明小三最好!”

我抽你!什么歪理!

第二十九章 盗尸

正扬手准备揍小宝,小宝缩头之际,一队仪仗队从远处而来。

淡淡的黄昏,朴素的仪仗队,十几人的侍卫队,他们缓缓而来,守护着当中的圣驾,圣驾四面淡金色的薄纱,里面坐着一个人,精致的白色华袍,熟悉的面容,一如七年前那般俊美。

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他的眼睛,却已经充满着冷漠和沧桑。而今,他的身上更带着威严。

音离,你已经是个男人了!

在音离的前方,是两匹骏马,骏马上是一男一女开道,我惊讶着,看见她,我不觉得奇怪,因为她一直守护着音离,全心全意地爱着音离。然而,我却看见了班婕心。

班婕心竟然成了皇家的护驾。

影月皇族会不定期地入皇陵祭拜,没有时间限制,今日,应该是巧合。

“哇----好美的哥哥。”小宝的眼睛都拉直了,他昂着头,伸长了脖子,我将他拉到路旁:“低头,那是影月的国君。”

“啊?”小宝啊地特别大声,引起了守陵侍卫的注意,她们纷纷朝我看来,眼里带着警告,我郁闷地只想揍小宝,如果他是东流或是班婕舒,也不该如此去引人注意,莫不是这一辈子,他还想跟别人分享我?

“影月的国王不都是女的吗?”小宝很是大声问着,我终于怒了,扬起了手,他立刻捂住嘴巴低下头。

“呵呵呵……”小宝这里安静下来,阿七又开始看着仪仗队傻笑了。和这两个人在一起,我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无力感。

在仪仗队缓缓靠近的时候,我垂首而立。垂头的原因是被这两个人气的,待仪仗队从我面前走过。我才垂头丧气地开始往回走,小宝又开始大呼起来:“乐乐乐乐!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国君不是女人?难道他其实是女人小宝看错了?”

“我说你烦不烦!”

“乐乐……你觉得小宝烦了吗?”

“是啊!很烦!”

“小宝……只是好奇……”

“影月历来都是女子做皇,有个男子做皇帝有什么奇怪地!外面都是男人当国君,说不定哪天就是女人做女皇!”

“对啊----”小宝恍然大悟地停住了脚步。“那女皇会有后宫吗?”

“我说小宝!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吗!你再嗦一句,我就把你卖进这里的夜吧!”

“乐乐!”小宝抱住了我的胳膊,哭丧着脸,“小宝已经是你地人了,你怎么可以抛弃小宝!”

“我!”扬起手,小宝抱住了脑袋,阿七抱住了我的胳膊,真是有点乱。

“看着呢,看着呢。”阿七抱着我地手臂说着。我惊讶地看着阿七,他居然会说话了。

他频频指向一边,我怔住了身体。余光中,看见身边已经围了许多士兵。小宝大着胆子探出了脑袋。见我不打他,他伸手将我的脸掰向一边。然后,赵凝的脸便映入我的眼帘。

“放肆!”赵凝身边走出了英姿飒爽的班婕心,那与班婕舒一模一样地容貌吸住了我的视线,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脸上浮起了红晕,又是一声厉喝:“放肆!你胆敢如此看本侯爷!”

侯爷?原来班婕心已经封侯了。

“对不起。”我垂首,看着地面,往事已矣,我不该再过分地沉静在过去中。

“此处是皇陵,岂容尔等如此嬉闹!”

尔等?班婕心几时也那么酸了。

“捷心。”赵凝的声音依然甜美,多么熟悉的声音,一切恩怨过往都已成烟云,剩下的只有那份深深地友爱,此刻,我多么想上前紧紧地拥住赵凝,然后对她说:渣!我回来了!

但是我不可以,我只有克制着心底翻江倒海的情感。

“你……叫什么?”赵凝温柔地问着。

“乐……”

“乐歌!”小宝抢在了我的前头,“音乐的乐,唱歌地歌。”小宝。”我沉声唤回小宝,小宝不满地撇过脸,我抱歉地笑着,“真是对不起大人,小宝神智未开,而那个阿七是个疯癫,他们之前的无礼喧哗,乐歌愿意替他们受罚。”

“原来是音乐的乐……”赵凝似乎并没听见我地话,只是独自轻喃,然后对着我们摆摆手,“你们下山吧,这里需要安静。”

“是……”我转身,脸上是释然的笑容,见到你们,真好。

小宝看着我:“乐乐,你笑什么?”

“没什么,开心,走吧,你们别再闹了,不然抓你们去砍头。”

“哦,那乐乐我们去吃什么?”

“小宝想吃什么?”

“螃蟹。”

“好……”

长路虽漫漫,但情意却绵绵,今日,我真地,很开心。

让人意外地是,今天正好是影月的女人节,三月初八,一个很奇特地日子,先辈将这个日子定为女人们狂欢的节日。

在这天,女人们会围着广场的火堆旁欢闹一个晚上,男人们负责表演,女人们则喝酒狂欢,这是一个热闹的日子,一个欢快的日子。

好不容易打发小宝他们去广场看表演,独自前往圣坛。

圣坛的守位比皇陵更加严密,我不明白藏青是如何进入圣坛偷走我的尸体,但是他的确做到了,他变强了,他真的变强了。

怀里带着化骨散,东流,对不起,只有用这个方法,我才能将你带在身边,然后和我的粉末一起飞扬在海天之间,完成我们之前的梦想:自由天地。

云丛作为影月的祭祀,今晚也必然会在广场,前往圣坛,我只想一个人,一个人和东流,静静地呆一会。

圣坛的温度比外面低很多,是那张寒玉冰床散出的寒气。

绕过大部分侍卫,只是用了一点迷香对付守门的侍卫,造成她们短暂的失神,便堂堂正正地走入了圣坛。

圣洁的白色大理石造就的圣坛,只为保存皇家的至宝:寒玉冰床,那张剔透的玉床散着阵阵的寒气,若不用内力抵御寒气,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血脉就会出现凝滞现象,这张床,也是修炼内力的上好场所,然而,至今,无人能在这张床上坚持半刻。

白色的冰床上,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白色的身影让我的心,痛如刀绞。

不浓不淡的眉,狭长的眼睛,那双眼睛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遮盖住了那曾经的温柔,如今,他再也无法用温柔的目光来溶化我的心,再也不能了。

脸上是淡淡的血色,还有一丝淡淡的满足的微笑,东流,你的微笑是因为我在你的身旁吗?

抚过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唇,伏在他的胸前,听着那曾经为我而跳的心,而如今,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东流,我回来了……”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软弱无骨,不,是手骨都被震碎了,是谁?谁那么残忍?只因为无法将我们分开?

“放心吧,东流,再也不会有人将我们分开了。”拿出化骨散,洒落在东流的身上,飘渺的烟雾与那寒玉床的寒气一起升起,最后,化成了一堆粉末。

泪水,滴落在那堆白色的粉末里,化作了一粒冰珠。

小心地将东流的灰烬收入玉瓶,东流,我们又一次在一起了。

转身,怔住了身体,一个人,他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静静地看着我,他来了多久,我却未曾发觉,他长大了,我几乎快要认不出他,但那双深沉的眼睛,却是丝毫不变。

第三十章 音离,我该怎么拯救你?

止容,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谁?”他怔怔地问我。

我垂眸:“收尸的人。”

“是你?”

“谁?”

“不可能,不可能。”他轻喃。

“是不可能,所以……你要叫人来抓我吗?”

“呵……祖先都是穿越而来,你回来又有何奇怪?”

止容很聪明,他的聪明对影月是一种威胁。

“是你,果然是你!只有你对我充满戒心。”

我再次垂眸,原来不经意间,我又露出了那份对他的戒

往前走,他拦住了我,七年前,他只到我的胸口,而现在,我只到他的胸口。

“既然死了为何还回来?”

“正因为死了才要回来处理后事。”

“那之后呢?离开?”

我不语。

“哈哈哈……你厌倦了?”

“我想是的。”

“即使我篡夺皇位?”

我侧眸,止容的神情很认真,我淡笑:“你不会。”

止容闭了闭眼睛:“是啊,我不会。因为你死了,我竟然对你还很怀念,我想起小时候你教我读书,那时,我很快乐。你死了之后,我很迷茫,你竟然就那么死了,没有预兆地,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甚至,没有给我留下半句话,比如:不准碰我的影月。”他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怀念你,我甚至没有开始我的计划,就已经放弃。知道吗,你的死让我消沉。我很消沉,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看你,然后开始想人地生死,人究竟为何而活?究竟为何会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人对于这个世界究竟意味着什么?原来。人对于这个世界真的很渺小,渺小到一个人的生死不会改变任何历史,而只有人,才会去怀念死者,历史不会记住你,很快,你就会被人淡忘,成为历史地尘埃。…”

“止容……”

“不,请让我说完。而现在,你又活了,那么。生死对于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我们究竟是否是真实的存在?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所看见地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止容看着我,我陷入了沉默。良久,我抱住了他,他回抱着我:“止容,那就让我留下最后一句话,为快乐而活,无论你看到的是真是假,还是镜花水月,就让自己快乐地沉静在里面,一切都为了快乐。”

“那你呢?如果是为了快乐,你就不该回来。”

“我?我正在努力,我的因,就让我自己来结果,或许,下次见到你,你就是止容大师了。”“是啊……哈哈哈,止容大师……”止容开怀而笑,我从没见他笑过,他的眼睛里,总是藏着许多深沉,而今,他满是豁然,他已经看清了命运地轨迹,看淡了生死,或许,他有一天真能成为一代大师。

然而,他的笑容渐渐停了下来,笑容淡去,脸上的神情变得淡然,他缓缓放开了我,转身将我挡在了身后。

“王,您来了?”

是音离?

“止容,这里不是你幽会的场所。”冷冷的空气里同样是音离冷冷的声音,音离几时也变得如此疏离冷漠,音离……是不是影月的王位改变了温柔谦和的你?

“止容这就离开。”止容拉起我的手,我躲在止容地另一侧,那样音离看不清我,因为我是外乡人,而且下午还曾和他遇见,此刻出现在圣坛,而且跟影月的左辅止容幽会不合常理。

当我们即将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了音离的厉喝:“站住!”

我想,我忘记了,东流地尸体已经被我带走,音离怎么可能不起疑。

“他每晚都会来,和我一样。”止容从容地在我耳边轻述。

“来人!”

“王!”止容立即转身,我侧身垂首站在他的身旁,止容从容淡定地看着音离,“若是你要问水东流地尸体,止容想说,他消失了“消失了!”音离疾步走到止容地面前,“止容,请记住你的职责!水东流地尸体不见了你为何不报!”

“王,他是消失,不是被盗,刚才止容看见他就像青烟一样,化在了空气里。”

“止容!你为什么要骗我?”

“止容没有欺瞒,是真的,王,不,音离。”止容直视音离,“你在影月,看见的怪事难道还不够多吗?或许,他去与沙会和了呢?”

“和沙……会和?”音离的声音里带出了怅然。

“是的,他们生前如此相爱,或许,沙的尸体也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不,不会的!”音离的袍袖在我的眼底摆动,“守护水东流的尸体是我唯一能为沙做的,而今,却不见了,你当真看见他灰飞烟灭了?”

“是的,我亲眼看见,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毕竟,今日是一个快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