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嫂子走了,你想不想?”有战士突然问。

想不想?不想那是不可能的,那是自欺欺人,但是想了又如何?她远在天边,并不是他想就能回来的。还记得她说,这一次请了假,也不知道十一放假的时候她还能不能请得出假来。当时他告诉她,这一次他请假过去找她,顺便去她家拜访一下她父母,只希望他们能够接受他。

还记得当时她问他:“如果我父母不愿意接受你,你会怎么做?”

他却是这样回答她的:“我会做到让他们接受我为止。”

话虽如此,但是他知道没那么容易。但是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不管须爸爸须妈妈怎样对他,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爱着他的须颖,努力地排除万难。

说是睡觉,但是他怎么也睡不着,耳边不停地回响着须妈妈那偷听时说的话,他肩上的担子突然重了。

“须颖,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在梦里他与须颖相见了,抱住她一阵的猛亲,眼看就要跑马,却突然被一阵尖锐的口哨声打断了。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口哨声并没有停下,他听得出来,这是紧急集合的声音。他就像一条翻滚的鲤鱼,快速地从床上下来,穿衣、打背包,此时战士们也穿戴整齐了。

背上装备到操场集合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满天的繁星正打着哈欠看着他们的集合,这时连长与指导员也已经等候在了操场上。

熊启就像一头猎豹,展现出了他那灵敏的一面,再不是那个情意绵绵的男人了。

猎豹在夜晚会以他敏捷的动作来证明,他是最棒的。

27裁员

08年的金融危机对于房地产的冲击力,那是相当的厉害的,市民有相当一部分人在观望状态,但也有一部分人在加紧地购买之中。房地产有很多公司面临了倒闭,须颖他们公司虽然影响不大,但是因为当时房地产行业的低迷,也一度让公司产生了动摇,当时裁员了一部分人。对于此次的裁员事件,须颖她是不担心的,因为公司里她的业绩相当的好。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你业绩好就能留下来的,最主要的还是得靠关系。

当时售楼部有一同事,叫噜噜,是当时人事部的一个高层领导的亲戚,她的业绩并没有须颖好,而其他的同事业绩不同程度的都不错,当时有谣传,说会在噜噜和须颖之间裁一人。这个时候须颖担心了,她不是担心自己的业绩或是在公司各领导眼里的形象,而是既然必须在她们二人之间裁一人,那么极有可能是裁掉她的,因为噜噜是高层的亲戚,人家怎么可能会裁掉自己的亲戚。

就这件事,须颖其实很想告诉熊启,但是又一想,他已经够忙够烦心了,她不能就这个问题再去让他心烦。但是她却跟自己的父亲说起了这事,却被父亲说了一通:“我让你来我公司帮我,你就是不听,如果被裁掉了,你就来公司帮爸爸吧。”

须颖的眉头皱了起来,嚷道:“爸,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你还泼我冷水。我要是想来公司早就来了,不会在被裁员才来公司。我只是想干自己喜欢的事情,等以后我历练久了再来公司帮你吧。”

“你都已经历练了这么多年了,还想怎样历练?而且帮爸爸就不是历练了?”须爸爸对她的这一回答相当的不满意。

“爸,别说你公司的事了,你帮我分析分析,我会被裁员吗?”虽然想到了那种可能性,但是须颖还是忍不住问须爸爸。

“据我分析,你绝对会被裁下来。”须爸爸不知道是在打击须颖还是在分析实情。

“爸,你这是安慰我吗?”须颖欲哭无泪地望着爸爸。

须爸爸却在那一刻笑了,轻轻地拍着须颖的背说:“傻颖颖,爸爸这是给你失望,到时你没有被裁员的时候,那就是多兴奋的一件事了。这叫先苦后甜,是心理的反差,明白不?”

“哪有你这样安慰的?”须颖将那一双泪泡眼瞪向须爸爸。

看来爸爸是靠不住了,万事只能靠自己。须颖很悲愤地想着,耷拉着脑袋,抱着抱枕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却被须爸爸叫住了:“颖颖,你等一下,爸爸有话问你。”

“什么事啊?”须颖没精打采地回头望向须爸爸。

“你是不是真在恋爱了?”须爸爸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瞪大了须颖的眼睛。

须颖甩了甩脑袋,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须爸说:“爸,你什么时候学老妈那样的八卦了?”

“颖颖,老爸是认真的。”须爸的表情没有半点玩笑的味道。

“对,我就是恋爱了,你想跟妈妈告状吗?”须颖一副从容就义的表情。

看着她那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须爸有一刹那的欲哭无泪,这孩子怎么把自己保护的这么严实?很无奈的,须爸说:“颖颖啊,想要爸爸帮你吗?”

须颖的眼睛睁大了:“帮我?爸爸真的愿意帮我?”有点儿不敢置信。

“你老爸我像一个说谎的人吗?”须爸不答反问。

“是不像,但是你不会是向我套取情报,然后无偿地奉献给老妈吧?”须颖依然不相信须爸说的话。

须颖跟父母相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老爸对老妈的感情,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二十多年观察下来,吃一堑长一智,须颖吃的亏还少吗?这两口子就是生来捉弄她的,每一次都伤害她这颗纯真的心,时间长了,她也就练就了一副钢铁一般的心了,任他们刀枪也休想刺入分毫。

“你老爸这次是真想帮你。”须爸再三保证。

须颖侧着脑袋观察着父亲的表情,确实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像这次真的很诚恳,但是她要相信吗?

“如果你不说,到时你妈发现了什么,你可别说我不帮你。”须爸接着说了一句话,成功了打消了须颖心里的疑惑。

须颖冷静了,她是太了解妈妈的性格了,虽然说巴不得她嫁出去,但是在选择女婿上可是很挑剔的,这一点父亲就好多了。父亲总说,男人只要有潜力,就比什么都好,当年的爸爸就是一个很有潜力的男人,但是她很好奇,妈妈这样一个势利的人,当初是如何选择潜力股爸爸的?这个爸妈的爱情虽然她知道,只是猜不透这其中的原因,问过爸爸,而须爸爸的回答却是:“当年你妈妈就像你一样,纯真可爱。”话不多,就这么一句,但是须颖还是不愿意相信,当年的妈妈跟现在的妈妈是同一个吗?

“爸爸,你真的愿意帮我?”须颖忍不住再次问他。

她不是不愿意相信爸爸,而是父女之情终抵不过他们的夫妻情。爸爸对妈妈的爱,常人是无法理解的,都过了三十年了,依然爱的如胶似漆,这在现在这个物质的社会并不多见。

心里在想,小熊也能这样对我吗?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到老的时候,子女们想起我们的爱情,可以津津乐道。

须颖欲言又止,正想着将她和小熊的事告诉爸爸,但须妈妈的进屋却成功地将她的话又逼回了肚子。

“帮什么啊?”门“吱”被打开了,须妈妈挎着一篮子菜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想让爸爸帮我分析分析我会不会被裁员的事。”须颖说着,朝爸爸眨了下眼,意思再明白不过,让他可别泄底了。

“对,颖颖说自己会被公司裁员,让我帮忙分析。”须爸爸也附和。

“你要被裁员了?那就回你爸的公司,还怕饿了你?”须妈妈却不当一回事。

“不要,我要自力更新。”须颖抱着抱枕就要回房,边说,“爸妈,我回房间了,吃饭的时候叫一声。”

回到房间很无聊,就打开了电脑上了论坛,一边给熊启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如下:吃饭了吗?很官方很正经的语气,但是好久都没有收到他的回复,于是她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电话里传来那机器式女音。

须颖很惊讶,怎么会打不通熊启的电话呢?又打,依然是那冰冷无情的机器女声,再打却依然还是。

这里论坛已经登录上了,QQ上传来一个头像闪动,一看是童叶,她发过来一个表情,然后问:须颖,好久没见你了,在忙什么呢?

须颖:最近确实忙了点,金融危机造成的伤害很大,我可能会被裁员了。

童叶:裁员?怎么可能?你那么优秀,业绩又好,公司怎么舍得把你裁掉啊?

须颖:业绩再好也抵不过人家亲戚啊,公司有传言,在我和她之间裁一个,所以我注定是被裁掉的那个。

童叶:放心吧,公司领导不是傻瓜,不会把人才往外推的。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须颖发过去一个羞涩的表情:童叶姐怎么知道的?

童叶:你上次问我有关军人的事情,我就猜个大概了。他在哪当兵啊?

须颖:在X市的一个郊区里,好像跟姐夫是同一个地方的。童叶姐最近跟姐夫怎么样了啊?我看你很少上论坛了。

童叶:他突然变得很忙,我总是联系不到他,说话也很冷漠了,我感觉着他可能变心了,想着十一该不该去看看他,都半年没见了。

须颖:怎么了,童叶姐?你和姐夫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

童叶:可能是磨合期到了,总感觉他最近都不怎么搭理我了。你十一去X市吗?要不我们同行吧?

须颖:小熊说他会请假过来看我。

童叶:他过来看你,你就不能再过去看他了吗?这样你们就又多了一次见面机会了啊,正好我们去同一个地方,还可以在X市见个面。

须颖心动了,她应该过去看小熊吗?十一,不知道她能不能请出假来,如果她真被裁员了,那可就用不着再请假了。

像是下定了决心,须颖回过去:好,到时我们十一在X市见。

须颖想念着熊启就像潮水一样的吞噬着她的心,但是他的手机像是沉入了大海一般,一连好几天,一直都没有消息,怎么打都是无法接通,他也一直没联系她,须颖不禁急了。她突然想起了童叶的担心,想起了童叶说的那段话,难道小熊也对她产生了厌倦了吗?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消息呢?

十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她的心沉入了海底,难道…

28考核令

在须颖想着他的时候,其实熊启也在疯狂的想着须颖,但是他不能有任何的联系,只能将这种想念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以往的考核,都是训练场上的考核,这是每年一贯的习惯,但是今年却又是不一样,在训练场上的考核之后,上级领导竟然提出了要考察战士们野外生存的能力。

操场上的考核,一如既往,主要考核的有单兵作战动作、手榴弹实弹投掷、障碍跑(包括两百米、五百米等等)、射击等,硬性的条件太高,其实这些难不倒熊启的兵,因为他训练抓得一向就严,只是有几个新兵训练差了点,但是最近他集中训练之下,已经把成绩拉上去很多了。除了这些常规部队都要考核的内容,还有坦克的训练考核,因为熊启他们部队本身就是一支坦克装甲部队。

连长告诉过他,这一次考核不同寻常,以前都是师团的考核,这一次听说上级的领导要过来,所以让他用心着点儿抓训练。手机,因为考核的原因,暂时被连长没收了,连长说这是为了他好,如果让上级领导检查出来,对他的前途太有影响了。手机上交,如果换在平日,对他的伤害并没有太重,但是如今他是女朋友的人了,没有了联系这日子怎么过?他曾经想过交一机留一机的想法,但是他这还没实施,那边就被连长识破了。肖连长太了解自己的兵了,以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认真对待,所以否决了熊启的那个念头。

当时手机上交的时候,熊启还来不及给须颖发一个信息或是打一个电话,就被急急地强行拿走了。他在想,须颖会不会怪他,会不会担心他,会不会心里有怨言?要知道以前可是一天至少一个电话,信息更是多的自己也数不清,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着跟须颖联系,以解相思之苦,可是如今什么做不到了。部队里是有公用电话、IC电话的,但是这段时间打电话的战士特别多,每次都能排个长队,也是因为手机被上交的原因,每一次他都抢不到电话,总是想熄灯后打电话的人总会少了吧,但是团领导却严令,考核期间,熄灯之后,谁也不许溜出去打电话,因为考核是重中之重,战士们一旦打了电话睡眠少了,会严重影响训练与考核的。这段时间也是纠察特别巡逻时间,一旦看到谁在熄灯后打电话,必然是严惩不贷。

熊启的心被揪在了一起,白天要训练要考核,晚上又抢不到电话,而且有时候晚上还得夜训。他想到了连长嫂子,想让连长嫂子给须颖通个信息,但是最近梅乐都在X市,因为考核的事情,她再没来部队了,这最后一个希望也没有了。

“排长,你在想什么呢?”二班长王胜过来拍了一下熊启的肩膀。

熊启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不发一语。

“排长是不是在想嫂子啊?”二班长又问。

熊启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擦着皮鞋。

“排长是不是为联系不到嫂子而担忧呢?”二班长锲而不舍地问。

熊启叹了一声,算作回答了。

“电话抢不到,咱可以写信啊?”二班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熊启抬起了脑袋,他的眼睛猛的放亮。

“写信?”熊启喃喃自语。

“对啊,以前咱没有手机没有电话的时候,还不是靠信件来表达自己的思念吗?排长可以给嫂子写信啊,用传统的方式来表达排长的思念啊。”二班长说的相当的认真。

对啊,咱抢不到电话,还不能写信吗?虽然说如果真要抢,还是能抢到的,但是他不能真跟战士们去抢,但是写信谁也阻隔不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一古老的通讯方式了,现在通讯发达了,手机电脑网络无所不能,反而将以前的那种通信给排挤掉了,如今重拾钢笔写信,却也是分外的浪漫。

以前,通讯并不发达,这种传统的通信方式,反而是那样的浪漫,只是时间问题让大家都慢慢舍弃了这种传统,因为这个社会是快餐式社会,什么东西都讲究一个快、狠、猛,而那种静下心来慢慢写信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如果不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也许熊启并不会想到用这种浪漫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思念与他的浪漫。

但是熊启要训练,又要考核,还要开会,要制作训练纲要,写信的时间并不多,一封信下来,竟然花了他好几天的时间,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一点一滴的时间,一有空就坐下来给须颖写信。有时候战士们会偷偷地在后面看着他写,他发现了每一次都板着脸喝斥,尽管如此,依然杜绝不了战士们的好奇心,最后他只得跑到外面找个清净的地方写信。这一写,他就写了好几封信,把自己的思念,自己的牵挂,还有自己那来不及告知的那份急切,都在信里一一说了。他并不知道须颖家里的地址,只知道须颖公司的地址,这一封封信全是寄往公司的,当时的他并不知道须颖此时正处在被裁员的危险之中,以为信发出去了她就能收到了。

熊启的那一排,单兵训练考核很优秀,当时连长就在会上表扬了熊启,说熊启抓训练抓得不错。同时也告诉了他一个不幸的消息,第二天部队将进行野外生存考核,让大家回去告知战士们作好野外生存考核的准备。这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熊启来说确实是一个坏消息,因为一旦出去野外生存,他给须颖写信的生涯就到头了,因为人在外面什么也干不了,谁还能想到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最后一封信写好了,口袋里揣着满满一叠的信纸,熊启走向了信箱,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信箱前竟然也排满了一个长队,其中就有几个排的排长,包括其他连的。这几个排长可不比他,他们都是从军校出来的,刚到部队都无法适应部队里严峻的考核与单调的生活,特别是现在手机全部上交的情况下,那种烦躁的心情可想而知。而熊启因为是从战士一级一级成长起来的,以前多严酷的训练他都咬牙挺过来了,而且像这次这样的大考核他也经历了很多,只是现在有了须颖后,那种心情不一样而已。

“熊排长,你也来寄信啊?”一排长问。

那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准尉,脸上那满满的青春痘,宣示着他的年轻化。个子相当的高,有一米八左右,小熊只够到他的眉毛处,平日里他们两人的感情也相当好,因为是一个连的,而且小熊的训练又是尖中之尖,所以一排长总是会来向他请教训练的问题。因为07式军装已经取消了学生兵那种红牌牌,改成了一杠无星的准尉军装,如果不看肩膀的肩章,还真的很难看出这是一个学生兵。

“是啊,你也是?”熊启看着他手里那一大叠的信件,心中其实已经明白了。

一排长的脸有些儿微微发烫,点头:“是啊,军校期间谈了一个女朋友,下了连队后,通信也少了,如今又正是特殊时期,只能靠这种传统方式,要不然女朋友该急了。”

熊启理解的点点头,大家都是一样的,军人谈恋爱本来就艰辛,一直以来只能靠那长长的电话线来连接着彼此的情感,感情只能靠电话来升温,如今连电话也打不成了,而且接将进行野外生存考核,这一野外生存多少日子就不好讲了,如果不给各自的女朋友一个安慰,那么感情极有可能亮红灯,这是熊启还有其他的军人不敢想象的。

寄了信之后,再回头望信箱方向,那里排的队伍越来越长,熊启心里有一丝的心酸,军人之爱,何等的不容易啊,有多少人能体谅军人的爱情?

因为就要出发了,昨行前的一晚,大家都在作着出发前的准备。

装备检查了再检查,野外生存必备的器件,他也检查了再检查,然后又去检查战士们的装备与器材,然后问排里的战士:“这次野外生存,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战士们齐声高喊。

他又问:“这次考核,大家能拿奖不?”

“能!一定能!”战士们又高声而喊。

“大家能适应野外的生存不?”熊启再问。

“能!能!”战士的声音是嘹亮的,信心是十足的。

“好,大家再仔细检查一下各自的装备与器材,然后熄灯后好好的休息,迎接第二天的挑战。”熊启沉稳着下了命令。

洗漱、脱衣、睡觉,军人的一切都带着军人该有的动作与整齐,带着该有的纪律还有统一性。

战士们都入睡了,但是熊启却还要起来查岗,这是作为一个排长该有的任务。查完岗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脱衣上床,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第二天的野外考核,也因为想念须颖。

“须颖,你过得好吗?有没有想我?会不会怪我?”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在这种想念中,他沉沉地睡去了,在梦里与须颖相会去了。

嘹亮的军号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在这寂静的军营中显得那样的震动人心。

熊启猛地惊醒,穿衣下床,装备上身,一系列的动作快速而有力。

这时,排里其他的战士也都穿戴整齐了,然后集合,列队,熊启喊了一声:“出发,方向操场!”

29密谋

须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烦躁与不安过,熊启已经超过半个月没有联系她了,她也始终都联系不到他。

这段时间,她不但因为熊启没有消息而烦,更因为公司里裁员的事。裁员的事现在也没有定论下来,这日子过得是忐忑不安,如果定心了,自己被确定裁掉了,虽然会伤心,但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的六神无主。因为这几天可能是自己最后的表现了,所以须颖努力地工作着,也为了忘记熊启消失的事实。

这段时间,须妈妈依然为了须颖相亲的事而忙碌着,每一次兴高采烈地告诉女儿自己帮她找到了一个大有“钱途”的相亲男时,却被须颖拒绝着伤心而归,但是她并没有放弃。银行上班的好友,有一天突然跟她说:“闺兰子,你闺女是不是在房地产工作啊?

“对啊,你不是早知道颖颖工作的事吗?”须妈妈不解地望着好友。

“我有一个远房的侄子,现在在部队工作的,今年32岁了,但一直没对象,所以问问你家闺女,喜不喜欢军人?”

“军人?他具体什么职务?”须妈妈很挑剔地问。

“副营,好像是明年要升营长了。这娃不错,人正直,因为之前一直忙着事业,把终身大事给耽搁了。”

副营?须妈妈想了想,觉得这前途无量,便点头:“这职务不错,只是我怕颖颖嫁过去会受苦,毕竟现在的社会房子是个问题。”

“这娃自己买了房子了,虽然是首付的,但是现在军队的工资涨了很多,所以并不吃力。如果你满意,我就去给你联络联络,听说他最近休假在家,正好是相亲的最佳时机。”

须妈妈说:“好,但是我家颖颖好像最近很反感相亲,好几个都被她回绝了,这一次我们得好好的商量商量,有这个娃的照片不?我先过目了。”

须颖并不知道自己被妈妈出卖的事情,为了能争取到留下来的名额,这几天她加班加点,当然也是为了忘掉熊启没有联系她的那种苦闷。她的工作业绩一向就好,口才好,人缘好,而且长相甜美,很多客户本来想再观望观望,被她这么一说,就心动了,就会将房子的事敲定下来。短短的半个月,她就接了很多订单,只乐得售楼部主任合不拢嘴,对须颖越发的满意了。

每一次回到家,须颖都累得不想说话,只想躺床上好好睡觉,短短的半个月,她就瘦了许多,以前那个丰满的须颖不见了,变得消瘦了。这看得须爸须妈心里一阵心疼,劝她不要这样没命地工作了,但是他们不知道须颖心里的苦闷,她是借工作来麻痹自己思念熊启的心。

每次下班回家,须妈妈都要跟她说相亲的事,须颖都极力回绝,她已经有熊启了,不想要任何的相亲对象。这一天,须妈妈在她刚一踏进家门就说了:“颖颖,妈妈给你物色了一个…”

“妈,以后别在我面前唠叨相亲的事了,我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烦躁之下,须颖脱口而出。

她其实没想过那么早告诉须妈妈的,但是被妈妈逼到这份上了,她不得不说了,不管妈妈赞成也好,反对也罢。

“谁啊?对象什么条件?在哪工作?优秀不优秀?”须妈妈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

须颖翻着白眼,嘟囔着说:“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我,什么的人不适合我。现在的社会虽然是个物质社会,讲究一个高价值下的爱情,但是在我心里向往的是那种纯真的感情。”

“但是也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啊,你不能随便什么人都嫁了啊?”须妈妈有她的看法。

“妈,是我嫁人,还是你嫁人啊?是我选择老公还是你选择老公啊?女儿知道什么样的人实在,我并不想嫁那种空有钱的空架子。”须颖也很坚决,妈妈休想动让她放弃的念头。

“你懂什么男人是好男人?妈妈是过来人,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女人主要是舒心,不用为生计而辛苦,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当然要好好的选择女婿人选。”

须颖心里很烦,本来熊启没有消息已经够她烦的了,妈妈还来这一手,就让她心里更躁乱了,她嚷道:“行了,我知道了,这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去统计数据了,这几天是去留的关键时期,我不能马虎了。”说着就进房了,房门关上的那一刹,传来她的声音:“吃饭了就叫一声,如果是为了相亲什么的事,就别来烦我,我没这心思。”

须妈妈因为须颖的这句话而气的不行。正巧须爸爸下班回家了,见到老婆站在女儿房前抓狂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女儿惹着她了,一边换鞋一边明知故问:“怎么了?谁又惹着我的老婆了?”

“还有谁,你那个宝贝女儿。”须妈妈生气地往厨房走。

“颖颖又怎么着你了?”须爸爸换完鞋,就屁颠颠地跟进了厨房。

“你去问你那个宝贝女儿。”须妈妈头也没回地回答。

“我可不敢问,你们两个都是我的顶头上司,颖颖现在一定是黑着一张脸,我可不敢去触霉头。”须爸爸实话实说。

须妈妈放下手中要洗的菜,回头瞪他:“那你就不怕我了?”

须爸爸“嘿嘿”一笑,上前从背后圈住老婆的腰:“你是我的老婆大人,你不会冲我发火的,女儿就不一样了,她不会买我的账。”

须妈妈气鼓鼓地说:“我可比颖颖凶多了,你别惹我,否则我今晚不让你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