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入海》作者:月下桑


楔子

武者所求的不是金銮殿上浮华如梦,而是,横剑向天,快意江湖。江湖,是天下的缩影。如今的江湖,看似风平浪静,北武林以雎鸠宫为尊,雎鸠宫的主上---沧海,也就是所谓名门正派所公认的领袖;有正就有负,江南“四张机”横空出世,一个主要由女子把握的邪异组织,短短二十多年的功夫,居然凭著其狠辣的手段,俨然有与有近百年历史的雎鸠宫分庭抗礼之势。正邪本不相容,2派之所以没打起来的原因只有一个:流云盈袖。
“流云盈袖”------八十余年前,由伽兰先生死不了一手创立,一个亦正亦邪的组织,缥缈如流云,没人知道它的确切所在。
3个组织的主人都是秘密主义者,雎鸠宫的主人是关沧海,从一代主的名字而来,沧海终生与面具相伴,没人见过沧海的长相。人们不知道,今代的沧海是关家的第几代,人们只需知道:雎鸠主人就是沧海,沧海,亦是武林正的代表----也就是武林盟主,这就够了。至於四张机,美女如云的四张机,是男人的天堂,也是男人的地狱,多少青年才俊,大好的年华断送四张机,人们只知道四张机的香座是美人,大大的美人,也是─最狠心的美人。流云盈袖------这就更难了----人们只知道,把持了流云盈袖几十年的是伽兰先生,伽兰先生的年纪~~~汗----很大很大了~~~~倒不知现在流云盈袖有没有易主。
江湖是武者的事,对广大老百姓,终究是遥不可及的事。不管江湖几多风雨,平庸热闹的琐事还是按照千年的规矩延绵下来,这是个---远比江湖漫长的范畴------

第1章

山脚下,有间不大的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只是间茅草屋,生意似乎也不是很好,小二“咚咚”的脚步声显得异常大。
“大和尚,给你的茶----”小小地方,倒有乐善好施的人,可见佛法昌盛,接过茶杯,和尚心里感叹。
“有劳施主。”和尚笑眯眯的,小二愣了愣,眼前的和尚瘦瘦高高的,长脸,不浓也不淡的眉毛,不算大的眼睛,不塌也不挺的鼻子---整个人只能说平凡而已,至多是清秀,可这一笑,倒让小二觉得到了春天一般-----心─花开了。和尚平凡的脸宛如春花,温和,让人心里很舒服---说不出的舒服。和尚的脸低下了─喝茶,小二趁机清了清喉咙,摇了摇自己瞬间失魂的脑袋。
“师傅这是要去哪里?”不知不觉,称呼已经改变了。
“对了,说起这事,还要麻烦施主---”和尚放下茶杯,有礼的问,“请问这里可是白虎山?”
“正是,别看这山不大,里面可有只好大的大虫~~~~”小二一听到这个便来了精神,绘声绘色的讲述大虫伤人的事迹,其讲述之熟练,看来已经不知讲过多少遍了,和尚但笑不予,耐心的听著。
“敢问这山上可有个白虎寺?”好不容易小二口干停下来喝水,和尚忙把自己没问完的话问完。
“是呀,大师傅---你问这干嘛?”
“我有事要到那白虎寺里一趟。”和尚还是笑眯眯的。
“万万使不得,那寺里已经没和尚了~~~~”小二连忙阻在站起身的和尚身前,“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事吗?不只有多少人是听了我的故事上山後再也没下来的~~~”
“我一定要去的。”轻描淡写,和尚的笑很淡,却很坚定,小二看没有阻止的希望,便颓然让开了路。
“不要说我没劝你-----”
“多谢施主好心。”和尚双手合十,欠了欠身,便大步向山上走去。
“菩萨保佑呀~~~”小二喃喃的说,那和尚---是个好人,不知怎的,他就是这麽想。
和尚上了山,秋天的山林,已经开始转衰了,四季的轮回,和尚失神的边走边想,倒也一路平安的到了山顶。
“真是没人了呢-----”破落的寺门斜斜的立在山顶,西斜的阳光的映衬下,更显荒凉。
一进门,和尚警觉的环顾四周------腥臭味!是大虫!寺里的动物骸骨证明了这里俨然已是大虫的老巢。
“要赶快找才好-----”和尚喃喃自言自语,首先走到大殿,从已经歪了的香炉里小心的挖了点香灰出来,搁进随身携带的小瓶。由开始进入各个分殿。
“看来什麽也留下呢------”和尚再找东西,他想找一本经书,据说白虎寺的这本注释的最清楚,才不远千里来到此间,可------
“最後一间了,看完了就走-----”轻轻推开最後一间屋的门,对经书的渴求超过了恐惧。
“啊~~~~~”一看里面的情景,和尚差点叫出声,捂著自己的嘴,和尚惊恐的睁著眼睛---大虫!7尺的白色大虫横卧屋间。正想趁大虫没发现拔足而逃,却发现大虫怀间似有人影。
“不可见死不救------”出家人的慈悲心终究占了上风,和尚硬著头皮拿了根看起来不怎麽牢靠的棍子重新进了屋。
“菩萨原谅~~~”终究是伤害行为,和尚颤巍巍挥起了棍子------不想大虫扑面而来,和尚被压倒之前只看见原本圈在大虫怀里的却是一个小孩子----一脸血污的小孩子,好像正吃著什麽-----
幽幽醒来,屋里仅得微弱的火光,就在和尚以为刚才的情景只是发梦的时候,和尚赫然看到了自己烤著的白色绒毛物品,竟是刚才的白色大虫。
“啊!”和尚跳将起来,却对上了一双炯炯的眸子,黑夜里灼灼的闪著慑人的光。和尚这回冷静了,看清了再说。从身形来看,应是刚才那孩子。
“你------没伤著吧?”想了半天,和尚只憋出这麽一句话。孩子还是冷冷看著他,半晌,火堆发出劈啪的响声。孩子跳起来,奔向火堆,原来火上烤著肉,本来还想问这山上哪里来的肉,却见地上的大虫被剖腹,肠肚乱流的惨相,和尚想自己知道答案了,记得当时见到那孩子在吃什麽,那不成当时大虫已死,这孩子确是在吃-----?和尚身上不由一寒。
那孩子只是极不文雅的吃著肉,和尚叹了口气,想来那大虫已是作恶多时,算来也是报应------和尚朝那孩子脸上看去。
“我要走了,近日你除去这大虫,也算是造福乡里,可毕竟是杀生,以後-----”看著含著半口虎肉兀自猛吃的孩子,和尚摇了摇头,走向孩子。孩子警觉的站起来,和尚却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裹上孩子的腿,原来和尚心细,临走前打量到了孩子受伤的腿。
“就此别过。”和尚躬了躬身,对这孩子和老虎的尸体念了几句咒,便走出门去。
屋里,孩子的眼里若有所思。

第2章

和尚走在市集上,灰色的僧袍和市集的热闹格格不入。和尚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後,也有一个和他一样,和这光鲜的市集极为不合的人。
“去去去~~~~小乞丐,别妨碍爷做生意。”粗鲁的汉子不耐烦的赶著小乞丐,小乞丐乌油油的眼睛眨了眨,飞快的从汉子的熟肉摊上拎了只鸡腿。
“臭乞丐~~你别跑!”汉子气的连摊子也不要了,直追小乞丐而去,可粗壮的汉子哪有瘦小的小乞丐身法灵活?收获的季节,红红的苹果,橙橙的桔子,黄黄的鸭梨------全翻了-----东一推,西一挤,没人看清小乞丐用了什麽身法,什麽也没碰竟然让一切都变得狼藉。
“他奶奶的熊~~~~”汉子火了,原本还顾及著行人摊位的步伐完全乱了,破坏性的前行,市集----更热闹了。
和尚微微侧过头,冷不防一团东西冲入怀中,和尚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一看,竟是昨天白虎寺里的孩子!
“这是---?”和尚现在的心情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你怀里的小孩偷了俺的腿─”见旁人哄笑,汉子连忙改口,“啊不─是俺的鸡腿----”好像也不太对头。汉子断断续续的叙述虽不清楚,和尚连蒙带猜倒也明白了大概,为难的看看一脸无辜的孩子,又看看暴怒的大汉,唉----这汉子大概是个屠夫,一个拳头就顶孩子的脑袋了,但如果昨天的虎确实是这孩子所杀,就不知这架打起来鹿死谁手了,只好-----
“阿弥陀佛,施主息怒,容贫僧小说几句。”和尚谦和的笑著,一时间众人都呆住了,这平凡的和尚----怎麽笑起来---这麽-----“施主是否由於工作的关系,近来总是苦於腰椎疼痛?就是这里。”和尚微笑著,走近汉子,左手轻轻点了点汉子腰间的一点。
“你这和尚怎的知道,近日俺的腰一弯腰就疼的紧~~~~”汉子惊异的大叫。
“那你现在再弯腰,看可否还会疼痛?”和尚的微笑不容拒绝。汉子将信将疑的弯了弯腰。
“不疼了?”汉子不可思议瞪大了牛铃大的眼睛看著笑眯眯的和尚。
“你平日里杀生造了许多孽,万不可疏礼,平日里要收敛脾气,要乐善好施为自己积德,这次的腰痛算是个小警告。”和尚一副慈悲的表情,把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和尚摇头晃脑的背了一大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只见灰影飘起,哪里还有人在?
“菩萨显灵了~~~刘老七,你以後要向善呀~~~”“我说那和尚笑得如此慈悲像谁呢,原来就像家里供的观世音-----”众人七嘴八舌的对落下的灰色僧衣磕头。
从此世间又多了一个菩萨显灵的传说。众人没见,人群外,2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阿弥陀佛,菩萨原谅弟子~~~~~”无人处,孩子冷眼看著兀自双手合十到处乱拜的和尚,觉得这和尚真是----滑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总算对菩萨报备完了,抬头见那孩子还在。
“小施主,没事了。”和尚委婉的劝孩子离开。
“你刚才那招叫什麽?”出其不意,孩子开口了,清嫩的,少年的声音,有金属的光泽,煞是好听。
“让我偷偷告诉你----那招乃武林不世出秘计之偷天换日,又曰瞒天过海。”和尚笑的傻傻的,看到孩子狐疑的目光,只得收起步正经的表情,“好吧,刚才只不过是障眼法,是个小把戏而已,至於那汉子的腰,我学过一点正骨法------”和尚不明白为何一见这孩子便正经起来,大概是这孩子的眼神----太凌厉了吧?完全不似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喔-----”孩子眯了眯眼,和尚顿感压力减轻了不少。“你叫什麽名字?”不想孩子问了这样个问题。
“贫僧----法号静海。”
“俗家的名字呢?”和尚怔了怔,不由自主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没有。”
孩子深深看了静海一眼,“好吧,我是江流水。”
“啊?”静海发现自己好像追不上这孩子的思路。
“以後我们要结伴同行,还请你多多指教。”名叫江流水的孩子笑了,笑的好像----一只狐狸,静海心想。汗---

第3章

静海发现自己找了个麻烦的同伴,其实本来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小二,给我打2大桶热水,再去“熠馥”帮我拿几套衣服。“也不怪店小二不信的眼神,“熠馥”可是全国最有名的衣店,是全国富豪,达官贵人以至皇上老爷的首选,即使这地方偏僻,可“熠馥”硬是把铺子开到每一个角落,只要你买的起,就绝对买得到,可绝大多数人,一年的花用能在里面买条帕子就极不容易了。
“可-----”小二不相信眼前褴褛的少年出的起价。
“拿这个去,你只负责跑腿,别的什麽也别问。”扔下一块牌子外加一把碎金子,少年冷冷一瞪就把小二瞪回去了,静海在旁边赔笑。“快上水!我洗完澡要立刻见到衣服。”说完,小小少年便径自上楼去了。
“别愣著,给我擦背。”水里的少年看著雕像般的静海,静海的确很惊讶,好多花瓣~~~~屋里好香---香的让人想晕倒,静海看著少年沐浴的木桶里厚厚一层花瓣,真想不出,男孩子怎麽还喜欢这些花呀香的~~~~捂著鼻子,余下的手拿起丝帕----对了,少年居然拒用刷子,说什麽太扎!?
少年看著不情愿的静海,这人是瞎子吗?眼前的美人沐浴图不懂的欣赏就罢了,居然还这麽不情愿?给本少爷刷背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爷,送衣服了。”少年一挑眉,阻住静海要去开门的动作,“进来。”小二捧了衣服站在帘後,这小孩不知是什麽来路,接到牌子,“熠馥”里可以最快速度准备了最好的衣服,里外俱全。捧著衣服,小二的手有些颤。
“揭开帘子。”少年懒洋洋的命令。
帘子开了-----少年满意的看著小二瞪大的眸子。
“我美吗?”少年诱惑的问。
鼻血狂喷,静海眼疾手快拿走了衣服,顺便塞给小二手里的帕子止血。
“谢谢师傅----”小二擦著鼻血,太刺激了,总算明白为什麽好多富人喜欢小男孩了----太可爱,太媚人了----好美-----真的只能用美来形容的脸,薄厚适中薄墨染的微扬的眉毛,团红晕染的面颊,余下的地方是雪一样的白,也不全对,雪没有那麽润,薄薄的唇并不很红,泛著珠光。乌黑如夜的眸子里看不到底,尚属於男童的纯真,配上成人的诱惑表情,真让人受不了------
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想起了什麽,“该死~~~~~还不给我滚出去!”即使盛怒中,少年也有一张让人移不开的脸。可毕竟小命要紧,小二头也不会的跑了,临走时还偷忘了一眼。
那动作,和男孩的脸不是很搭调,静海微笑著,往水桶里添了一瓢热水 。
“你在笑话我吗?”少年的脸出其不意的红了。
“笑你什麽?”不紧不慢拿起帕子轻轻给少年擦背,“快洗吧,水凉了,要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抬头看著静海温和的笑容,少年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静海的手伸到了少年胸前,剩下的你自己就可以了吧?“看著帕子,少年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快了----这回是气的。
“静海~~~~~你居然用那人擦过鼻血的帕子给我擦背~~~~”静海冷汗涔涔,好像是------
“你给我进来吧~~~~”一个大力,少年把静海拉进了自己的木桶,瞬时,静海湿的跟只落汤鸡似的。少年故意把静海不喜欢的花瓣弄了好多糊在他身上,看著静海喷嚏连连,少年狡猾的笑了,没有狐媚,只见其可爱。花瓣下,静海偷偷笑了,他喜欢见到这孩子这样笑,这样纯真直率符合他年龄的笑,好美--------
“我要和你睡,你要洗干净。”少年是这样解释的。
“你为何非要和我睡?”
“我要看著你,因为你会变戏法跑掉。”少年用似真似假的语气笑著说。
是夜,少年小小的身子紧挨著静海。
“你骗人------”
“啊?”静海爱困的回答。
“你肯定也用香膏了-----好香-----”让人安心的味道,少年朦胧的想,好安心-------淡淡的若有若无--------
“不会吧?”这回是和尚睡不著了,“出家人怎麽可能?”揭开衣服自己嗅了嗅,确定没有味道,和尚才安心睡了。
以後,用不著那些花了-----他的味道---足可以把那味道盖去--------少年迷迷糊糊的想,把头埋进了和尚胸前,沈沈睡了。

第4章

少年是完全的享乐主义者--------他住最好的客栈里最好的房间,穿最好的衣店里最好的衣服,也吃最好的酒楼里最好的食物------当然,前提他去的确实是酒楼-------
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男绿女川流不息,望著金碧辉煌的华厦,静海的脚步踌躇了,正考虑如何和少年解释。
“气派够。奇怪,白天怎麽没注意这里呢?”那当然了~~~这里是夜间才营业的~~~静海心里叫苦。3秋之屋欢迎您“走!进去大吃一顿~~~~”少年迫不及待的拉了静海就进去了。
“生意真不错----奇怪,怎麽小二都是女的?”望著周围男女诧异的眼光,静海苦笑------毕竟,一个美如玉娃娃的男孩,外加一个秃头和尚,来“嫖院”,的确不常见。没错,这里是本地最大的妓院-------十里香。
“客人,您----2位?”老鸨本来满脸堆欢的脸一见来人顿时欢乐诧异的表情。怎麽回事?小孩?和尚?不过这小孩真好看---
“怎麽掌柜的也是女人?”静海听到少年小声嘟囔,“算了,喂!把你这里的招牌端上来~~~~”灿黄的金元宝扔到桌上,砸了一个坑,老鸨心疼桌子,可她更欢喜能把桌子砸出坑的金元宝。看这小爷的架势,竟是老主顾!
什麽老主顾?静海摇头,这是阿流每进一家饭店必说的话,所谓“招牌”就是招牌菜,可这里的招牌-------静海实在不知道少年看到这里的招牌菜会是什麽表情-----
“又是女人!我要饭!要有酒,有肉!”瞪著那些仿佛软的没骨头的女子,少年心里一阵厌恶。老鸨虽然有些糊涂,可也不好怠慢。
“上酒菜!”饭菜一来,少年只是埋头吃饭,一众女子看了看生气的少年,好看是好看,可我们才不想给这个小奶娃当奶娘呢~~~倒是和尚---还没吃过和尚肉呢~~~~於是粉蓝青紫的女子一窝蜂的围住静海。
“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和尚哥哥呢~~~~”“和尚哥哥怎麽不吃酒?”“头真的好滑呢~~”“我也摸摸~~”
静海本就受不了浓重的脂粉香,几个大喷嚏後,“各位女施主---放尊重一------”可静海的声音似乎小了些,就在静海准备站起来时----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少年声音也不大,可众女子却听到了,就是这种眼神!静海诧异的目光和少年冷冷的目光迎上。阿流年纪不大,可有种超出年龄的威慑力,平时只是觉得是小孩子的骄纵,可实际上那是霸气,君临天下的霸气,被少年不知有意无意用娇气掩埋了。现在,阿流正用孩子般天真的眼神柔柔看著自己。
“讨厌的麻雀走了,我们吃饭吧?”
说说笑笑的吃著,老鸨还挺细心,居然准备了斋饭。
“海,这里是什麽地方?乱七八糟的。”曾几何时,孩子对自己的称呼由和尚变成了静海,又从静海到了如今的海。
“这里------”含著豆腐,静海觉得这种地方无论是对和尚的自己,或是小孩子的阿流都是个尴尬的所在,但还是说明的好。
“这里是青楼。”看著阿流迷惑不解的样子,就知道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太早了,但以防以後再发生这样的事,静海决定解释清楚。“青楼是一种商店,不过卖的商品很特别,它卖的是------美色-----”红著脸,向少年大概解释了一下,少年皱著秀气的眉毛。
“女人有什麽好买?买来做饭吗?那还不如买佣人-----而且这里的女人看起来笨的很,不是会做工的样子-----”静海有点哭笑不得,这年头,还有这麽纯洁的孩子?不过阿流在这方面没常识的程度让静海不禁猜想阿流的父母是如何把阿流养大的。
“决定了,我要去看男人是怎样买的!”不想阿流下一个动作居然是冲出了门外。
“等-------”静海慢了一步,只好跟了上去。好容易终於找到阿流了,只见阿流蹲在一扇华美的门前正巴著门缝往里看。
“嘘------刚才一对男女走进去了。”阿流兴冲冲的把静海也拉下来一起蹲著,静海不敢声张,只得蹲下,一双眼睛却不敢看向阿流看的方向。不一会儿,里面的人似乎动作了。静海掩住耳朵,不想不一会儿就被阿流把手拽了下来。
“那男人喘的像条狗一样,那女人在吃那男人的老二也~~~~不对呀?要吃也该是买的吃卖的吧?”阿流不解的发表著自己的“高见”。
“那男人终於开始吃了~~~他在吃那女人的嘴~哎?这麽大了还吃奶,不要脸!”拜托!阿流要看你自己看,不用说出来呀!静海被拉住手,不得不听,里面是粗重的引人想入非非的呻吟,外面是阿流细致的实况报道,静海心里默默念起了大悲咒: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可似乎----
“海---那女人很痛苦吗?叫的怪怪的,那男人怎麽用嘘嘘的地方捅她呀?”看静海单手抱著头,阿流硬是把静海的头钣过来冲著自己,阿流的脸上有些红,薄薄一层汗珠,连对美丑没有什麽鉴赏力的静海都觉得这可以称为好看。
“我肚子涨涨的-----你不是学过医术吗?知道怎麽回事吗?”阿流拉著静海的手朝自己的下腹摸去。静海急的头上也冒了汗,他当然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可这种事,由一个断绝情欲之念的和尚来解释,未免-----
阿流觉得自己怪怪的,屋里男人怀里女人的脸赫然变成了静海的,一想到静海这样痛苦又甜蜜的呻吟,下腹就好热---他不知道男人在对女人做什麽,可他----想对静海做。刚才那些女人乱碰静海,让他觉得不舒服的紧----
柔软温润的物体轻轻侵上了自己的唇,静海回过神,发现正亲著自己的人居然是阿流!阿流闭著眼,不得章法的亲著。静海拉开少年。
“不---可以----”
“我买你-----”阿流明显曲解了静海的解释。
“买卖的这种事是只存在妓女和嫖客间的,知道那种行为还有个名字吗?”看少年潮红的脸,静海咬了咬牙,“是做爱呀----要和喜欢的人做的----”

第5章

和喜欢的人?喜欢?少年愣愣的,想起多年前,师傅对自己说过的话:“阿水,千万不要喜欢上什麽人呀----”师傅当时的表情有担心,有落寞。
梨树下,满树梨花开的绚烂如雪,同样白衣如雪的小小少年眉毛也没抬一下,“喜欢是什麽东西?”
“喜欢是种毒药,最厉害的毒药,千万不要碰,特别是你-----你的身体----”师傅轻轻摘了朵梨花,咬进口里。“什麽也不知道最好-----真好-----”
少年冷眼看著师傅口里的梨花,盘算著今年的梨少了一个。
“直娘贼~~~~偷看爷的好事。”屋门赫然开了,里面的男人提著裤子冲了出来,“还是个和尚---还有个小鬼,小鬼美的紧呀~~看了半天对爷的东西满意吗?要不要试一试?”看到阿流媚人的脸庞,男人起了色心。
“施主---不要这样---”静海连忙堵在还在发呆的少年身前,“他是个男孩子----”
“大爷可生气的很---要不,你来陪我?”男子轻佻的抬起了静海的下巴。下一秒,只见男子直直飞进了房。
“杀人啦~~~~~~”里面的妓女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你------”静海说不出话。
使劲擦了擦静海的下巴。少年漠然抬头。
“我不杀他,难道---你想被嫖吗?”什麽痕迹也没有,但静海相信男子的死亡,眼前的少年从某种层面上说---是没有所谓善恶心的。屋里的女子晕了去,楼下大概太吵了,楼上的喊叫也只当某个嫖客玩的过火了,妓女受不了了而已。
“走吧------”静海叹了口气。就在他们转身要走时。
“我看见了。”一个声音清透的传来。
找了半天,才发现发声的人竟是被绑在暗门里的,五花大绑的美人脸上不见紧张,只是浅浅笑著。
“我杀了他,同样可以让你开不了口。”少年冷冷的说。
“好怕喔~~~~大和尚不会这麽狠心吧?”美人娇滴滴的撒娇似的说,口气却有威胁的成分。少年打量著眼前的女人,乌发如云,有点狼狈的洒落肩头,利落的柳眉,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眸,白玉似的鹅蛋脸上淡淡的红润,若说哪里不完美,就是唇薄了些---怪不得说话刻薄。
“条件---带我走。”看著静海发灰的脸色,美人知道目的达到了。“奴家小字桑田,大和尚可以叫奴家小甜甜~~~~”
江流水只想到吐而已。
静海又多了一名旅伴-------又是强迫中奖。走在大街上,不意外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原因:一个大和尚,大了一个粉雕玉砌的少年还不算,还有一个到处抛媚眼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自由真好~~~~那家青楼,见我貌美就绑了我,幸好你们救了我,还带我游山玩水-----”美人一副潸然欲泣的表情。
“省省吧,我们是被逼的。”江流水十分不给他面子-------这人好假。旁边静海却若有所思。
“我们找间客栈吧。”平时白天决不放弃赶路的静海破天荒的提出了休息的要求。
“我就知道大和尚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不像某个毛还没长齐的小鬼。”
“哼!”这两个人,似乎很看不对眼。
到了客栈,“我要2间房。”少年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趁夜逃走。
“掌柜,别听我小弟的,一间房。”毕竟掌柜是男人,男孩虽美,还是美女魅力大。
“天子一号房-------”虽然这队人马人员构成古怪,可挣银子要紧。
气鼓鼓的坐在椅子里,“你要不要脸?一个女人------”经过上次的性教育,阿流对男女之防这种事还是有了一定了解的。
“他不是女人------”桑田还没开口,静海却先替他说了。
“什麽!!!!!”阿流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和尚眼倒厉害----”桑田媚笑,暧昧的靠近静海,“是不是---尝过女人的味道---呢?”静海皱了皱眉。
海------和女人做过那档事----想到这个,江流水心里没来有的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连真正性别都不说,让我怎麽相信你?”不回答他,静海径自说著。
“你没问呀~~~~而且我也没说我是女人呀?”忽然掩口笑了,俯在静海耳边,“有人就喜欢我这样子的男子呢~~~~大和尚要不要试试------”
下一秒,桑美人被江弟弟揣倒在地。“离海远一点------”
“远一点-------吗?”仿佛无骨的身子软软卧在地上,桑田露出了奇异的神色,他----柔媚的笑了。

第6章

巍峨的庙宇外,站立3道身影。庙门的匾额上写著“少林寺”3个大字。
“男装真不舒服------”桑美人不满意的拽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的了吧---我还担心你穿男装还会让人以为你女扮男装呢~”江流水冷冷给了他一句。
静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门内迎来了2名知客僧。
“阿弥陀佛,小僧乃栖霞静海,这是拜贴。”恭敬的互礼後,静海从怀里拿出了帖子。
“原来是静海师兄,方丈久侯多时了,快请进来-----”知客僧非常有礼,对静海身後的2人也没有多问。苍松翠柏,青砖铺道,似乎每一个夹缝都承载了太多少林的历史,佛香遍布,慈悲而肃然------不愧是历史悠远的寺院,大气磅礴。安顿下来,自有一名知客僧带江流水他们去参观庙宇,静海确是随另一名僧人走了。
“前面就是方丈的禅房,小僧告退。”僧人恭敬的合十後便退下了。静海便自行敲了敲门。
“请进。”慈和厚实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推开门,白须老僧独立屋中。
“小僧静海拜见方丈------”来时听说师傅是少林方丈的师弟,怎麽年纪---差这麽多?眼前的僧人几有六七十岁,而师父最多才四十。
“其实佛门弟子按师兄师弟来排只不过是方便,参佛又有什麽先来後到了?”方丈了然一笑,静海面上微红----自己的心事,居然被看出来了?
“师傅让我送这个来------”说著,静海小心的用小刀挑开僧衣的夹缝,抽出里面薄薄一本小册子。“这是师傅修好的[金刚经]”
方丈欣喜的接过册子翻阅,看著完好的经文,手都有些颤了,静海知道了这经文的重要性,对一个修为达到少林方丈境界的僧人,这已经是非常失态的表现了。
“阿弥陀佛,不愧是清静师弟,纵观天下,当世只有他可把这经文修复到如此完美之地步-----这可是少林百年以来镇寺之宝,当年佛祖手迹,不想半年前却有贼子闯入藏经阁,幸好当时值夜的菏泽机警,和贼人对了几招拖延到众僧赶到,那贼人倒狡猾,见偷不走经书,便撕了经书,还带走一页-----可惜少林斯硕大一间寺,竟无人能敢修此经书,老僧惭愧,自认无此能耐----”方丈连连摇头,“少林一派有些太沈迷武术了-------幸好想到当年清静师弟深研佛经,就是不满少林重武轻禅的氛围才请求去了栖霞寺,如今已经成了住持---想必在佛法上更有精进-----”方丈显然对自己的师弟大为推崇,一口气说了这麽多话。
“待老衲去将经文收好------”原本方丈是想带静海一同去的,静海想到避嫌,便婉拒了。
“那就请到寺内到处看看吧?”
回到暂歇的禅房内,只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是-----”原来是江流水和桑美人在泡茶。
“和尚不老实,藏了如此好茶也不分些,恁的小气。”桑美人软软的抱怨。
“我说怎麽海的身上香香的,原来是茶香-----”少年也小声嘟囔。
“这------我说了你们别不高兴。”静海想了想,决定说,“你们喝的是我要送给少林方丈的土产,是大典时浴身用的香料---”
2人含著茶水,有些不懂。
“就是说----那时洗澡用的-----你没喝出有些怪吗?”
“噗--------”
等两人漱了口,静海从小包里摸出个小瓶子,“你们要不提我倒忘了----我这里还有些喝的‘栖霞’”
“栖霞?”
栖霞山上有座栖霞寺,包著栖霞寺长满栖霞山的,是“栖霞”。栖霞有小小的叶子,还有小小的花,和尚不知叫它花还是草,於是干脆叫它栖霞。栖霞山是佛山,五百年,晨锺暮鼓,佛烟嫋嫋,听著佛号,扎根香灰长大的栖霞,竟也仿佛有了佛性,一片片自在而生,散著安抚人心的幽香,根可入药,花叶可做茶,几百年来,栖霞山上的和尚就是喝这栖霞泡的茶水,浴著栖霞的澡水,吸著栖霞的熏香,由小和尚直到圆寂的,末了,还会带一把栖霞散入舍利。栖霞是断了凡思的栖霞和尚唯一的留恋。傍晚,太阳落山时,满山栖霞仿佛燃烧,如熊熊火焰,将带著栖霞寺升入佛陀-------真壮观呀-------
“真想回去--------”深深嗅了嗅栖霞的水,静海露出怀念的表情,不想手里的水被夺了去。41C6E20911B9B3秋之屋欢迎您水杯,茶瓶尽在少年手中,少年巧笑盼兮。
“你呀---------”

第7章

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所以不想见你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希望,什麽也不要想,除了我的事-----
“有贼人~~~~”半夜里,静海被一声大喊惊起,“藏经阁有贼子~~~~~~~~”
“不会吧-----”揉了揉眼,把死扒在身上的江流拽下去,径自穿上衣服。
“怎麽回事?”外屋的的桑美人立刻偎上来,“有贼?怎麽办?是不是采花贼?人家好怕~~~~~”
“那你就跟著阿流,一步也不要离开。”真受不了这人,真的假的?静海看了看兀自大睡的少年,摇了摇头,飞奔而去。
“经书不见了------”方丈一脸凝重,“连个贼影也没见到------”半晌,摒退众僧,“你那两位朋友还好吧?”静海知道,方丈这是怀疑。
“我们睡在一间禅房-----现在,还在房中-----”静海看著方丈的表情知道方丈有些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非挤一间屋子,便硬著头皮,“我也不放心------”方丈这才释然。
“不过,方丈-----”静海顿了顿,贴在方丈耳旁悄悄说,“被偷的经文是假的。”方丈身子微颤,语调却没变。
“如何讲?”
“弟子斗胆,趁师父修经时也临摹了一本,丢经的经过师傅说了个大概,师傅说这事必有後话,贼人必将重来,便令我扮做云游僧人,独身僧人目标小,谁也不会在意,送经的过程很顺利,可太顺利了,小僧便斗胆给了方丈小僧自己临摹的经书---”
[很好。老衲感激不尽。]这话却是方丈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说的,以防隔墙有耳。[那经书就先放在你那里,贼人偷了假经书必有後动作,倒是我们再弄个清楚-----]
静海躬了躬腰,便出了屋。
3日後,四张机送来了请帖。
“多半和失去的经文有关----”轻抚请帖,方丈微微一笑,“大概就等少林寺了---”请帖上说的是好逑会,好暧昧的名字!凭四张机的声望,发请帖的范围想必是整个江湖。金刚经刚被偷,就猴急的来了请柬。看来-----
“静海,老衲即将前往四川,就顾不了你了,你可以留下来在寺里转转,若是烦了---也可以自行去见识一下好逑会----”方丈笑的慈祥,静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兵分两路,共赴蜀中。
“可-----”这麽重要的经书由我一个人来保护-----
[老衲相信,清静师弟敢把护经的任务交给你一个人承担,必有你过人之处。]方丈哈哈笑著出了门。静海一人在屋里愁眉苦脸。
“那是因为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呀~我不跑腿谁跑腿------”
“第一次来四川呢~~~听说这地方的山水养颜呢~”桑美人似乎赖上他们了,死活不走。
“桑公子,你为何-----”趁江流水睡了,静海吃力爬上客栈屋顶,坐在桑田身边。
月儿如勾,美人如月,几曾见过总是嘻嘻哈哈的桑美人如此忧郁的脸,静海怔了怔。
“大和尚,知道吗?你长的像一个人-----”温滑白腻的手指游上静海的脸,“平平的浓浓的眉-----薄薄的眼皮----平静无波的眸子-------有点鹰钩的鼻子-----或是---淡红色的----上薄下厚的唇-----”每说一个部位,桑田的手指就游上相应的部位,最後,落到了静海的唇齿间。静海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落到了桑田的手指上---很暧昧,於是呼吸变得小心翼翼。
桑美人笑了,不是平时那样的笑,而是一种很爽朗的笑,很有男人味,静海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有点安静,有点---忧伤-----
“几乎长的一摸一样呢------只不过他----”桑田在静海头上比了比,“他有一头好黑的头发呢----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头发,很直呢------”
“听个故事吧?”桑田轻轻靠在了静海肩上,静海颤了颤,终究没移开肩膀。
“从前有个泥人张,捏了2个泥娃娃,泥人张喜欢第一个娃娃,也许因为他是第一个,料用的比较足吧?泥人张给每个泥娃娃都画了小花脸,因为泥人张自己也是小花脸,他要自己的娃娃也是小花脸-------”静海的身子又颤了颤,很轻,可桑田察觉了。
“冷麽?披上这衣服吧?”桑田解下自己的外袍,环住了2人,“真暖------真希望天再寒一点-----”话音渐轻。
“泥人张要让第一个娃娃长大了去演戏,至於第二个,只是备胎,如果第一个娃娃坏了,才会想到他,从小没人理的第二个娃娃很寂寞,很大了还不会说话,泥人张更不喜欢他了。娃娃每天都很寂寞----直到有一天,第一个泥娃娃误闯进了第二个泥娃娃的屋子。”
“你是谁?”第一个泥娃娃问。
“-------”第二个泥娃娃想回答,可他忽然想起,第一,自己不会说话;第二。自己没有名字,泥人张忘记了。
“我知道了,看你的小花脸,你是我的弟弟。”第一个泥娃娃忽然想起了什麽,开心的笑了,虽然看不到他的笑,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笑,泥娃娃弟弟也傻傻笑了。
再後来,泥娃娃哥哥经常来看望弟弟,和弟弟说话,教他泥人张教给他的一切-----对了,还给了他名字-------泥娃娃哥哥总以为弟弟不会说话,可其实,弟弟早就会说了,只是不好意思和哥哥说话,他心里,偷偷回应了哥哥的每一个问题-----
再------後来,泥娃娃哥哥爱上了一个女的泥娃娃,他们要成亲了,成亲了---就不要泥娃娃弟弟了----所以泥娃娃弟弟就做了件让哥哥恨自己的事------
“睡著了?”忽然听到静海轻轻的鼾声,“这故事果然很无聊吗?真是的---这可是我唯一会讲的---我最喜欢的故事呢----”桑田的鼻息对上静海的鼻息,一寸,2人唇齿的距离,桑田笑了笑,距离拉开了------
“原来我的故事还有人听-----”抱著静海,站起身,看著不知何时飘到屋顶的少年----江流水。

第8章

“小鬼,你喜欢这和尚吗?他是和尚,不可能爱你,爱一个人,如果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得到他的人-----经常有人这麽讲,可你,哪样都做不到吧?他不可能上你,你也不可能上他吧?”桑田讥讽的看著少年的跨下。
江流水目光如水,“叫我小鬼,你还不够年纪。”诡异的笑在少年嘴边漾开,忽然,单手成爪,鬼魅似的罩了过来,桑田一惊:怎麽有这麽快的速度!只得避开。一纵一跃,便到了一丈开外。
“你这家夥---果然有鬼!不但会武功,还不错。但抱著一个人,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少年不慌不忙,屋顶正中俏然而立的少年衣袂飘飘,悠然若仙,可刚才掌风里的阴气------让人如坠地狱!这等阴邪的内力,至少三甲子的工夫!桑田笑了,这少年-----真是少年吗?可------虽然自己的内力不输他,可那样若是打下来,就不知什麽时候了----眼下不宜恋战,迅速分析了利害,桑田露出一朵诱惑的笑。
“暗器,著-----”原以为对方会出什麽阴招,不想对方扔过来一个大和尚,少年连忙接住。抬头再看,屋顶上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可见过,沧海桑田------呵呵~~~~”幽幽的声音宛如耳边细语,用的却是最上乘的工夫-------传音入密。那人妖---不简单。
[我家出事了,回去处理一下。亲---不要太想我。]拿著枕上的字条,静海读出声来。“原来他昨天那样子---是因为要走了呀---”
“那种变态还是走了的好。”少年安静的喝著[栖霞]泡的茶,最近他非常喜欢这味道----奇异般的安抚人心的味道。
船上,身体随著荡漾的波涛轻轻晃动。
“阿流,你来过四川麽?”静海笑著问。
“不知道。”少年对周遭的山水变化似无感觉,只是懒懒的咬著一节草梗。自他们登上这艘船,已经好几天了。静海走水路,便一路坐船。天天坐船,晕也晕死了。
“蜀中的天地真是别有风情-----”清朗的中音传来。静海抬头一看,是位白衣的年轻公子,长的眉清目秀,眉眼间却很有几分英气,笑容-------很舒服。
“是啊------见惯了北方的辽阔,见到如此秀美的风景,另有一番心情------”静海笑了,白衣公子怔了怔,很快回了神。
“师傅是北方人?”
“曾经是。”也就是出家後就是佛家弟子,哪里的人也不是了。
“原来师傅是半路出家的和尚。”这样说本很失礼,可和尚才发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被套话了。少年却气鼓鼓的,自己还不知道的静海的事情居然被这人先行套了出来。
“师傅这是要去哪里?”白衣公子又问话了,和尚心里惴惴不安,唯恐又说漏了什麽。
“贡-----嘎山----”应该没什麽不对吧?
“太好了!我也正要去那里。”白衣公子一击掌,“在下风随波。”
“啊?”不安-------类似的对话似曾听闻。少年拢起了好看的眉毛。
“这时节去贡嘎山想必是要赴那‘好逑会’吧?在下自幼喜欢看美人,自认是君子,正想见识一下所谓美人。正愁孤单上路未免寂寞,幸好碰上了同伴,不介意在下同行吧?”询问的话却没有商量的意思。
和尚的笑有点僵,最近怎麽老有这种不请自来的人?
月冷星稀,初冬了----吗?少年看著墨色的天空,风有些大,吹散的发丝飘在脸上,有些痒----
“出来吧,注意你好久了。”少年的声音一如往常干净,冰冷。
“主人,你玩够了吗?”玩世不恭的声音冷不防从背後传来,背著光,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是一双细长的眸子,好像算计著什麽似的闪烁不停。
“我的事情什麽时候用你来管?”仿佛从鼻子里哼出的高傲的声音,暗处的人仿佛听惯了,只是笑了笑。
“当家的丢了一个大摊子不管,我们底下的人只好自救了,聪明如您----咱们也接到了请柬了-----对了,师父也来,他说一定要见到您。”
少年仿佛没有听到,转身就走。路过那人身边时。
“是因为那和尚吗?”不意外,少年回了头。
“敢动他,我杀了你。”说完少年便走了。
“-----------,真冷的眼光-------”半晌,暗处的人笑著说,“真像个孩子。”
静海已然睡著, 点了微弱的烛光,静静看著熟睡的人,心头一暖,少年微微笑了,可转瞬-----眉头却颦了起来。
“海------怎麽办呢?”

第9章

那个秃头真怪--------江流水看著腿上裹著的帕子,明明吓的腿都站不稳了,还多管闲事,踩到了老虎尾巴,那大虫本已无力反抗,自己原本打算活吃它的心脏,结果大虫最後竟然朝那秃头扑了去,自己鬼迷心窍,竟结果了大虫的性命。可惜了白虎的半颗心---挺难得的呢-----
“我要走了,今日你除去这大虫,也算是造福乡里,可毕竟是杀生,以後-----”要走便走,真罗嗦,少年含著虎肉,眼中杀心顿起,不想那秃头竟然走过来了---正好,少年冷冷凝气在掌,准备僧人一过来便顺手了结了他。
“受伤了呀------”秃头竟然蹲下了,自己受伤了吗?秃头动作轻柔,手法甚是利落。
“好了,要记得清洗喔~再见。”说完,秃头居然笑了,少年感到一阵晕眩,真温暖-------春花般明亮的笑容---好温柔-----
等少年回过神的时候,僧人已经远去了。
看著远处的灰色背影,少年摸摸鼻子,还是跟上来了----偏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旁边的男人真吵---灵机一动,干脆----
恶作剧般的给秃头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那秃头看起来很老实,不想居然装神弄鬼把众人糊弄了去-----
“好吧,我是江流水-----”一句话,便注定了2人的命运。
终於知道他为什麽是秃头,杀猪的是屠夫,卖东西的是小贩-----整天念经的是----和尚。和尚是个怪和尚,整天傻傻笑著,骗吃骗喝(他说那是化缘),见到自己如此的美貌,不大加赞美就算了,甚至不懂欣赏----後来,自己就释怀了---那和尚,根本就没有审美眼光!牡丹节上妖娆的牡丹他不看,偏偏看著园里角落的蒲公英大发感慨,对路边要饭的老太婆比对娇滴滴的大姑娘还亲切,自己给他买的新衣他不穿,整天穿著那洗了又洗的灰的发白的僧衣----可惜了那还算好看的眸子----想到和尚的眼睛,少年面上一红,那眼睛清澈见底,笑起来微微眯著,很-----可爱。了然的目光仿佛超脱世外,又仿佛目空一切了---那眼里-----没有自己-----落寞,心疼-----
“喂!”每到这时,自己就会忽然叫他,一定要把他拉回来,我在这里,就在这里------和尚会在傍晚时分呆呆的看著一本奇怪的经书,说他奇怪,是因为经书上什麽也没有,自己讨厌和尚光顾看经不理自己,便在经书上狠狠的印了个脚印,和尚知是看了自己一眼。
“算了,也许这是注定的吧。”又开始冥思苦想。
是了----也许这就是注定的------,记忆里的母亲是个美豔而疯狂的人,他想,母亲是爱著自己的---打是亲,骂是爱,自己每天都可以感到好多的爱。
“阿水真漂亮---长的好像娘呢-----”母亲笑著,很慈祥,他以为母亲会想像别的母亲一样,把唇贴在自己的脸上---他不知道那动作是什麽,只是单纯觉得---应该很舒服----
“为什麽---为什麽你不像他呢?”代替母亲红红的嘴唇,母亲红色的长长的指甲扎进了自己小小的肩头。
“他”?是谁?
没有哭,他不知道什麽叫哭泣,母亲没有教他。母亲也不会哭泣。母亲教他武功,很多很多,很多母亲自己也没学的,却给他抢了秘籍回来。所以,他想母亲是爱他的,把自己培养成强者,不就是怕自己的宝贝受欺负吗?他学的很快,母亲总是很惊异的看著一次从练功房里活著走出来的他,说:你挺厉害嘛。他认为这是表扬,很开心。可,又一天,他走火了,母亲只是笑著说。
“真没用-------”就把他丢进了後山的林子,对了,山里,有老虎,有大蛇,蛇肉比虎肉好吃,但虎皮比较暖------那年,他10岁。
再醒来,一个白胡子老头看著自己,眼里亮晶晶的,那是什麽东西?
“孩子,我是你阿公------今天起,把原来的事情忘了吧------”所以,他就忘了,忘记,很容易,因为他从来没记。BC秋之屋欢迎您又过了一些时候,阿公走了,师父(据说是阿公的徒弟)说,你阿公去帮你找办法。办法----长大的办法----不用呀---他冷冷笑著-----虽然他以为自己笑得很温暖,这样子,很好-----
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正确的说只有他们长大,都比自己高了,自己也许----还是有点寂寞,所以---性子也越发的怪。
和尚----第一次对他露出毫无掩饰的笑,不计较自己给他带来的任何麻烦,像大海般---深深包容著什麽也不懂得自己。沦陷---在他春花般的笑容----
“做爱?”那天和和尚一起(他胡说,和尚才没看)在妓院偷看到的情景深深震动了他,那是自己从不了解的世界,大家---知道他的状况,原来就可以隐瞒了----长大才能做的事。
“小鬼,你喜欢这和尚吗?他是和尚,不可能爱你,爱一个人,如果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得到他的人-----经常有人这麽讲,可你,哪样都做不到吧?他不可能上你,你也不可能上他吧?”桑田讥讽的看著自己的跨下。经过那次,少年当然知道男人所指为何。他喜欢海,非常非常喜欢,讨厌别的人碰他,讨厌他对别人露出自己最爱的笑容,喜欢他的味道,想舔舐他全身,想和他做爱,想和他融为一体,那种亲密感,让他脸红心跳,可-----这身体,看著自己幼嫩尚未发育的分身,连独占自己心上人的身体都做不到-----
“阿水,千万不要喜欢上什麽人呀----”“喜欢是种毒药,最厉害的毒药,千万不要碰,特别是你-----你的身体----”师父早就料到了吧?喜欢,就会想占有----特别是自己,可---这样的身体----第一次---好恨------可----少年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第10章

“嗯?”迷迷糊糊的醒来,静海觉得身体怪怪的,不对!撑起身,只见黑黑的头顶正埋在自己的跨下。
“善哉-----你---阿流?!”静海不可思议的看著舔著自己分身的----江流水,少年的脸儿微红,鼻尖上薄薄一层汗,看得出来舔的辛苦,红红的唇间忽隐忽现的红红的舌淫靡无比,静海不由得脸也红了。
“够了----”静海用力拉开继续努力的少年。“你这是怎麽了?”
“我要和海做爱。”少年说的固执,双手还死守静海的那个不放。
“你刚知道男人和女人怎麽做爱,又想知道男人了?”静海不知是真迟钝还是假迟钝,居然是若无其事的坐了起来。“你知道男人怎麽做吗?”
少年不语,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女人有洞,男人-----少年开始想自己身体的构造。
“不知道吧?若只是好奇,我劝你不用拿我试验-----”
我才不是拿你试验~~少年刚想反驳,不想----
“我不举。”
“?”
“就是说你再努力,我也站不起来。”静海微笑著,“从这个角度,我根本不算健全的男人。我很适合做和尚吧?”
为什麽---为什麽─他可以微笑的说出那种话?那是---连少年都可以猜到---那对男人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来,漱漱口。”静海系上了裤子,给呆坐床上的少年倒了一杯栖霞。
“那种事---长大和喜欢的人做吧----我今晚不睡这里了,你自己好好静静----”说完,静海便微笑的出了房。
我喜欢的----是你,而且----我不可能再长大了-----少年揉了揉眼睛,“怎麽回事?有水-------”
(接下来,是静海和尚的回忆)
“桂花酒的香味-----”船头,有人在饮酒,好兴致-----几多年前,自己也是有这番雅兴的人。
“阿江,来吃点酒!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不会吃酒的道理?”多年前,自己曾意气风发的劝弟弟喝酒,那时---自己还有一头乌发---自己还---不是和尚。瘦弱的弟弟,羞涩的弟弟,很听话的喝下了满满一杯酒,“咳!”还喝呛了。
“这桂花酒,虽是花酿,可後劲很大,要小口喝----”自己轻轻拍打弟弟的背,弟弟事後就喜欢了桂花酒的味道,自己怕弟弟喝不惯,还特地给弟弟酿了加了栖霞的桂花酒,栖霞是佛花,中和了酒的辛辣,很好喝-----
很小时候,就知道,这个家---是要自己继承的。弟弟一直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哥哥,其实不然,自己之前,还有3个孩子,全死了。父亲的武功,是要机缘的,自己是学了父亲的武功唯一活下来的。他很听话,他知道,父亲只是要一个继承人,有了他,父亲就不会动弟弟了,弟弟身体不好,肯定受不了的,诺大一个家,只有弟弟了,不是一母所生,胜似同胞兄弟。把自己所学的一切交给弟弟,指望弟弟身体强健起来-----有一天,代替自己,飞离这个家-----
自己被束住了,这里----有母亲,有---她----父亲从小养在宫里,未来要做宫主夫人的女孩,自己一见锺情的女孩。
“哥哥-----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弟弟如自己所愿变得强健---可---他没有飞走,第一次喝酒还被呛到的弟弟,如今居然能把自己灌醉了。
“哥哥,以後-----你再也不能碰女人了呢----”弟弟的手居然抚上自己的-----自己很快明白了弟弟的意思,自己被弟弟不知用什麽手段,失去了---作男人的能力-----
原来,弟弟也是喜欢她的----原来,弟弟并不想飞离这里---只是自己一相情愿吗?
“哥哥,你真失败,大嫂并没发现自己老公换人了呢~~~还直说做的比原来还勇猛呢~~~~”弟弟的声音色情的,从不知道,弟弟在我外出时已经变得----不是我看大的那个单纯的孩子了-----
“罢了-----这个家,是你的了,她---也是你的了----”惊异自己居然笑的出来,“我从来不想和你抢任何东西,只要你开心就好。”
没有看弟弟,只是慢慢出了门。弟弟说的没错---自己真失败,妻子居然认不出自己的丈夫,弟弟居然算计自己的哥哥,家里说也没看出来---就算看出来,也不会有人管-----可---自己不恨---自己真的不怪他们,只是觉得---很寂寞----去哪里呢?
嗅到了栖霞的味道,自己知道归处了-------
霞光落处有栖霞。美丽的栖霞山呀-----晚霞映衬下,满山的栖霞犹如朝圣般,竞相礼佛,又仿佛燃烧的圣火,即将带我入佛土--------
朝时念诵,暮时念颂,木鱼声声,佛烟嫋嫋,将是我余生归处,闭了眼,乌丝尽落,尘缘尽断;睁了眼,此身已在红尘外。
“从此世上-----只有静海和尚而已------”
师父却转了身,“静海----不要恨你弟弟----”
“师父,静海心中从未有恨。”我知道,我在微笑。喜欢微笑,大概和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我对人的美丑没有概念,只是觉得笑---好美,喜欢看别人的笑脸,所以,我先学会对别人笑。
“你呀------”
多年後,所谓悟佛,可心性毕竟已然沈淀,可师父总对我摇头,“静海,你参禅,却读错了经。”
从此我便日日研习那本无字经书。有经念,有木鱼敲,还有栖霞,我满足了,只求更能接近佛国,达到“空”的境界,可─
“静海,请帮我护送著本经书,到少林寺。”心头一震,终究----还是出世了----我不就红尘,奈何逃不了红尘俗世?也许,是分离的时候了------

第11章

“大和尚,你不睡觉,跑到船头吹冷风做什麽?”温和的中音夹著淡淡的桂花香自身後传来,静海一回头,原来却是风随波。
“风姑娘,你不睡觉,却跑到船头喝冷酒做什麽?”和尚抬头,幽幽一笑。
“你怎麽知道!”一派斯文的青年声音不由得高了,从来没有人认出呀?连他------
静海只是走到了风随波之前喝酒的小几旁,盘腿而坐。
“这酒後劲大,并不适合姑娘家,不过,搁一点这个就好了----”风随波嘴张了张,也随即坐下了。拿起和尚刚给自己斟的酒,小心嗅了嗅。
“好----雅的味道。”想了半天,风随波才为这味道找到一个差不多的形容词,一口饮尽,“真好----是什麽?”
“是---栖霞----”静海和尚笑著,自己却用栖霞泡了茶,自顾喝了起来。
霞光落处有栖霞-------美丽的栖霞山呀-----晚霞映衬下,满山的栖霞犹如朝圣般,竞相礼佛,又仿佛燃烧的圣火,即将带我入佛土--------
迷迷糊糊醒来----确切说是被江流水晃醒的。
“他去哪里了?”
“谁-----”扶著头,看著小几上和尚的茶瓶,真是个好东西---喝了这麽多,只是晕,却不会头痛呢-----
“海------你和他说什麽了?”看著眼前狂乱的少年,风随波微微笑了。
“我能说什麽呢?大师兄。”
记忆里,大师兄是个很冷的人----对了,是个冰美人。不止一次想,若是大师兄能够长大,那会是怎样倾城倾国的绝豔!可----他没有。不懂情,不懂爱,终日把自己放逐於烟水间,冬日的梨树下,梨花开了,梨花谢了,小小的果实长出了,又落入烟尘,做了泥。大师兄的表情终於变得和那冬日的冰雪一样--------
很矛盾,师兄是很有些孩子气的,可处理事务上却阴狠老辣,是师父刻意培养成的吧?感情上,不染凡尘。曾经想过,也许师兄一辈子就这样了,像那梨花,寂寞的开放,寂寞的落下,不留痕迹。意外的外出,不想让大师兄长大了,很痛苦,只有心长大了------
看著大师兄冷冷的面容,真是冰清玉洁的人儿-----他在想什麽?自从他和自己回来以後,就一直这样了。
“师兄,他不是要去赴那好逑会吗?一定可以见到的。”明知道没有好结果,可忍不住----想说写让他开心的话。
“我当然知道。”缓缓的,孩子气的脸上,勾起了邪媚的笑容。”贡嘎”在藏语里是白色一片的冰雪。贡嘎山是大雪山的主峰,最高峰海拔7590米,是四川最高峰,有”蜀山之冠”之称,常年为冰雪覆盖。贡嘎雪山,气势恢宏,令人”肃然起敬”。当阳光照在金山银山之上,光芒万丈,瑰丽辉煌。
可众人显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只是看著高台上华丽的花台。抬著花台的竟是8名绝色女婢!轻纱微扬,暗香浮动,让人不禁猜想里面不知会是什麽样的妙人儿?
“本座近日近日请各位来此,原本是好事。”里面的人竟然是女子,声如黄莺,三月出谷。“妾身听闻各位掌门人最近都不太小心---丢了点东西,妾身就勉为其劳,帮各位找来了。相信大家自己都晓得。”
“什麽丢了?分明是你抢的-----”青城派一个粗短汉子忍不住暴跳如雷,话未说完,一柄长剑竟已直插入其口!往出剑方向看去,竟是8名女婢之一,汉子---是青城派4长老之一,女婢,是四张机抬轿的小奴。
“香座的话还没说完。”女婢只说了一句。铃声阵阵,娇笑连连,竟比那铃声还清脆。
“4丫头,怎麽这麽不小心?那可是昨天赏你泡的好茶的赏------武当的‘青泉’!”众人哗然,刺死青城长老的凶器竟然是武当张三侠的随身宝剑----名器青泉!张三侠尴尬万分,随身武器被盗,简直是最大的耻辱。柔美的声音又起。
“算了,回去把冰萧给你吧,只要你还泡得出那般好茶-----”冰萧的主人------武林第一才子:乔玉郎不由红了面。看来,贴身武器被盗的不止一人那。众人恼羞之余,不由对四张机起了大大的敬畏之心。
“早到打赏-----本座这里这些小玩艺多的是,谁先到峰顶可以随便捡-------”铃声忽急,花台竟然轻轻抛起,飞了起来,仔细一看,竟是8名女婢抬轿用极高明的轻功急速向贡嘎山顶奔去。那姿势,竟优美之极!飘飘若仙,如一团雾影,瞬间没了踪影。
“方丈-----”望著蜂拥而上的众人,达摩院长老轻声问。
“不急,看那边----”少林方丈,用眼光瞟了瞟东南角的一众人。
“那是-----”皆然白衣,簇拥著一顶雪白小轿,冰雪之中几不可辨,淡然超脱,存在感极弱的一群人,若非方丈指点,竟不知那里有人!好─厉害!
“流云盈袖-----当然不是虚名。”方丈此话一说,众人不由一惊!武林中最神秘的组织竟然就在身边!大量的目光纷纷射去。
远远看去,轿里似有人影,忽然众人只觉身上一阵冰冷,好像被蛇---不!比蛇更冰冷,更可怕千万倍的目光瞪视的感觉,来自轿内的视线!没有人敢摇头,直到方丈哈哈一笑解了冰冻的空气,视线似乎转移了,下一秒,白衣人居然连人带轿不见了,就像融化了的雪,雪化了至少还有水渍留下,可什麽也没有,白衣人适才所在之处什麽也没有,连最浅的脚印也没有。
“阿弥陀佛-----”几个职分较低的和尚不由想,莫非刚才见鬼了不成?不,莫非是神仙?
“老衲这也去了,莫要管我!自行去山下歇息即可。”说罢,黄影闪过,方丈也“融化”了。

第12章

等到清秀方丈登上峰顶,已是正午,登山过程异常顺利,顺利的让人不安,只是上山时,细的几不可闻的惨叫会偶尔传来。
“阿弥陀佛----” 深不见底的冰洞,想来是此行的终点。
视线--------清秀大师猛地转身------
洞口居然瞬间竟被封住!用冰!怎麽这麽快?
“老和尚往里走,莫要滑倒喔~~~”清脆的笑声,竟是个小女娃的声音!四张机---不可小窥,清秀方丈心里暗暗想。心下却沈著,径直走去。越来越暗,可走到最後,却发现眼前的路似乎分成了2条,该走哪条呢?只觉黑暗中莹莹的雪壁中陡然嵌了两个黑洞,幽幽的仿佛吸人入迷途----老方丈沈思半晌,竟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眼睛时。
“往右------”
往前行进了700尺左右,清秀停住了脚步。
“老衲少林寺和尚清秀,敢问里面4位施主是------”
“不愧是清秀大师,贫道华山玉须子。”原来黑不见五指的冰洞内居然有人,而且有4个!清秀点了点头,那玉须子是华山今代掌门,其内功十分了得,是以四十余岁就当上了华山掌门。
“西域丹青。”有点生硬的汉语,清秀皱了皱眉,这丹青横练一身外家功夫,内功业已炉火纯青,成名已久。可为人阴险狡诈,江湖风评差之极。
“水盈袖。”淡然的声音是第三个人了,声音极好听,柔和的极富磁性,此让人不禁猜想此人的容貌是否为一名绝代美男子。清秀心里一惊。
“敢问施主是否曾姓风?”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声音淡淡的,显是不打算再提此事。
“冒犯了。”清秀却很是礼貌,让前两个人不禁大为好奇此人的身份。
“清秀师兄,是我-----清静。”最後一人忽然开了口。
“啊~!”说的话只有一个字,可发声的却有3人。第一个是清秀方丈,第二个竟是那神秘人物水盈袖,而第三个却-----不是已经开过口的任何一人!CE94EDC677E秋之屋欢迎您“原来竟有第五位施主,老衲疏忽了。”清秀压住刚见师弟的惊讶,居然还有一个人!自己走近时根据各人的内力明明测出只有4个人,不料----!
“在下关沧海。”声音很是含糊,想是经过了变声,可这个名字,竟是武林三大神秘组织主人之一的沧海!武林之中,关沧海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竟然陡现於此,众人忽然想起今天发请帖的主人-----四张机------众人心中所想都是一个:流云盈袖。
“清静师父-------”声音有点-----腼腆,而且,出声的人居然是-----拥有好听声音的---水盈袖。不想那叫清静的和尚似乎无意闲聊。
“师兄,东西收到了吧?”
“收到是收到了,可-----老衲不才,近日正是为此事而来。”清秀苦笑。清静却不再说话,听声音,竟是入定做禅了。清静和尚看来是少林方丈的师弟,可那来路不明的水盈袖竟似也认得他,对了,还有雎鸠主人沧海------神秘人物,又多了一个。
黑暗中的时光似乎特别难以忍受,漆黑一片,没有了时间感,敌我不知的同伴------等等一切,都构成了对身心的极大折磨。
时间如蜗牛一般缓缓而行,可蜗牛爬过的距离尚可测量,可这里的时间,仿佛被这里的冰雪----冻住了。只有黑暗,永恒的黑暗,没有吃的,渴了可以舔食冰水,人人都在用自己的方法逃离黑暗的捕捉,可---毕竟----
“清秀法师----我---受不了了~~~~”终於有人受不了大喊了出来,第一个被抓住的是------玉须子。
“莫慌------”清秀抓住了开始疯狂撞击冰壁的玉须子。
“看来,最有效的折磨---毕竟还是心理上的折磨,呵呵~~~”丹青却阴阴的笑了出来。玉须子似乎听到了,却也撞的更狠了,刚开始只是是蛮力,後来忽然想到自己还有武功,竟开始使用内力摧毁冰壁,掌力很大,洞内的人都觉得浑身都被一股重重的压力所迫,可那冰竟然坚固万分,只是碎了些,厚厚的没有尽头------忽然------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是那清静,竟然颂起了经,玉须子渐渐平静下来,终於又盘腿坐下了。
“谢谢---”虚弱的道了谢,玉须子的气息再次变得悠长平稳。
“哼!”丹青却很是不满的样子。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品味著师弟念颂的经文,清秀竟笑了----太久了吗?竟也忘了----
“无”“无意识”----“无恐怖”-----於是清秀也盘腿坐下,安然入定。

第13章

“有水-----”清静轻声说,随即不再说话。众人心下却一惊!
“这冰壁在溶化----”玉须子摸著泛著水汽的四壁肯定地说。“这帮妖女终於要----他没说完,可众人心下已自知,四张机终於要动手了!
水越来越多,已由当初的涓涓细流变成了大批涌入的冰水,水来的急,若不是里面这几位都是当今江湖上顶尖的人物,只怕还真的把人冲走,撞到冰壁,破碎---冰水侵入了全身,顺著领口,袖口---一切缝隙,钻入目标的衣里,刺骨的寒,细碎的仿佛无数的小口,极快的叮著每寸肌肤,留下的只有麻木---
“清静师父,请抓住在下的手,这水急得很----”玉须子本是好意,自从清静念经救自己逃过一劫後,玉须子对这没听说也没见过的和尚有了极大的感激,只想好好报答一番。
“不用了,他身边有我。”冷冷的声音不悦的传来,竟是那水盈袖,水盈袖的语气极不好,玉须子很不高兴。
“贫道乃是好心----”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清静淡然的声音悠悠传来。
“道长的好心,和尚心领了,只是----和尚还挺得住,就不给各位添麻烦了。”淡淡的,很礼貌,却是连那水盈袖的帮手也一并拒绝了,玉须子心里很是受用,连说,“倒是我这画符老道小瞧了大师,想也是,清秀法师的师弟,怎可能不厉害?抱歉。”
这只是开始,因为,再後来,水越来越高,已容不得他们说笑!
“他母亲的~~~”别扭的骂人的话,出自丹青之口,他忘了那句脏话怎麽说,只记得意思,就自以为聪明的做了替换,众人听了却没笑,因为,在他说完那句话後,水已到唇下了。
“臭小娘要淹死爷爷----”丹青却浮著水,兀自破口大骂,可不久却也骂不出了,他的脑袋------碰到洞顶了。
听著那西域人哇啦哇啦不知所云的骂声,清静不动声色,深深吸了口气,身子逐渐下沈----忽然好像被什麽拉住了。
“云-----清静----,你----”声音竟是水盈袖!
“施主这是怎的?和尚是出家人,请不要----”声音冷冷的,细小,几不可闻。水  ,没过了头顶,清静再也说不得话,脚已经开始冻住了,迅速的,小腿,大腿,一路直上,清静察觉: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包住了自己同样冰冷的手掌,使力想脱开,却总也甩不开,终於,冰晶----慢慢爬上了,牢牢封住了两支同样牢握的手掌---
“再也不分开了----可好,云?”闭息睡去前那一刻,清静忽然想起某个云淡风轻的白昼,日光和白雪,照得人睁不开眼---,白色的绝美少年,微笑的对羞涩的自己说的话,,只不过,那天天太亮,少年的笑太耀眼,日子太古远,少年的长相----自己想不起了-----
红色的少女呀,有著霞般的笑脸,喜穿红衣的少女,跑起来的时候,乌发轻扬,红色的衣袂偏偏,如同裹著暧昧的霞光,脸颊也成了淡淡的红,真美。
大红灯笼挂的好高,红彤彤的,像血,也像小小新娘身上的吉服,红红盖头下,他知道,新娘的唇,也是血般的红----新娘的眼圈,也是----
大红灯笼挂得那样高,冬日的冰雪飞啸,春天还有多久可以燃烧?春天还有多久---才会来到?大红灯笼燃得那样好,冬天就是这样,冬天---他心里的冬天,一直都是这样。
清静睁开眼,眩晕-----红---和白----身後有力的扶持是他最终没倒下。
看清楚了---眼前红色的绝豔女子,雪白的脸,桃花般的眼,红红的唇勾起冷冷的笑,“妾身江风氏,小字流袖。”笑语盈盈,声比铃声脆。
身後,托住自己的人白衣凛然,虽有残存的碎冰裹在身上,可那出尘的气质,端丽的眉眼,一瞬间,清静忆起了睡梦中,少年的脸。
其实不只清静,别的人也很是吃惊,不说四张机的香座是个世间难见的美人,也不论那一起关了不知多久的水盈袖也果然如同事先所猜得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只看清静和水盈袖尚未分开的手,清秀不禁一咳。
“谢谢水施主,老纳的师弟有劳施主照顾了----”
清静的表情瞬时很复杂,终究----什麽表情也没了。
“谢谢施主。”手-----从水盈袖手中滑落,手---空了,水盈袖苦笑著,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不易察觉的冰冷从四张机香座---风流袖的眼中闪过,最後,只留下啜在唇角的危险而暧昧的笑。

第14章

“真巧呢~”风流袖盈盈站起,轻轻走到众人面前。清秀想用内功,可却惊异的发现一点内力也使不出,明明在里面,却仿佛隔了琉璃的瓶子,看得到,吃不著,看了看旁边额头冷汗涔涔的玉须子和丹青,心知大家都一样,不知中了风流袖的什麽歹毒手段。
“真是物以类聚----当今武林内力最强的诸位,都到齐了吧----”清秀立刻明了,当时的分岔路本就是设计好了的,自己选择了右边的路,那是因为自己多年习武的直觉告诉自己那里的人武功很高,而且派别多样,走的多是正气一途,先是後来跟著上山的众人,而左边虽然弱一些,可那边的内力明显走的是阴毒一门,必是四张机无疑。武功弱一点的人和心存不轨的人会选左边,一来是忌惮右边的人可能会阻止自己夺宝,对自己不利,而自己无力抵抗,二来是想自己可能会赢,先得到宝物。是以最後到达右边山洞里的,竟都是当今武林顶尖的人物!
“阿弥陀佛-----,不知香座如此大费周折,究竟是怎得一回事?”不愧是少林住持,有礼而尖锐地提出了问题。
“方丈言重,妾身只不过是想借些东西罢了-----”红衣女子浅浅笑著,罗袖垂地,莲步轻移,任谁看了都只会认为这是一名深苑幽居的贵妇,而不是江湖冷血组织四张机的当家!忽然,红影舞动,红袖出招,铃声叮当----
“妾身想借的---就是------”众人纷纷向後退,可没了内力,毕竟躲不远,只是,清静没有动,水盈袖看著清静---也没有动。
红影击出,清静迎著伴随著破空铃声的红袖,左臂死死扣住了欲挡在他身前的水盈袖。眼看马上就要被擒住,这是一道灰影忽然跃出,代替清静被红袖勾走。身上五大要穴皆被红袖绕住,一声惨叫後,终於被抛了出来,清静连忙奔过去,是玉须子。
“那妖女---吸净了老道一辈子积的那点内力-----我---活不成了,只是还了这条命给师傅----心安了----。”眼闭上了,口角尚带血的玉须子却口角含笑。
众人却大惊-----吸人内力化为己有,几百年来一直是作为江湖上一个可怕的传说而存在的,现在居然知道真有这门功夫,而且---自己就是猎物!
“长得明明不怎麽样嘛----黑灯瞎火的冰洞里呆了一阵子,竟然又勾搭上一个男人,还是个道士,为了你连命也不要了,很厉害嘛----”恨恨得看著清静,风流袖收回红袖。
“请收回前言,不要用此等低劣言语形容出家人。玉须子道人和清静师弟都是风节高尚之人,玉须子道长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大侠风范,清静师弟潜心侍佛,品行高贵。香座不了解他们,请不要妄下辱言!”最後几句,清秀方丈已说得声色俱厉。
“不了解?把我当外人吗?”风流袖浅浅笑著,完全没有刚杀完人的紊乱,“我可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呢,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你师弟的事情─我可都知道呢--对不对?清--静---师傅?告诉他,我是谁呢?”
“------”清静沈著脸,没有回答。
“师姐----”不想倒是水盈袖的话吓了众人一跳。这两人是师兄弟!?
“师兄,对不起,那是清静俗家时的妻子。”这回,连清秀方丈都瞪大了眼睛。半晌,清秀却微笑了。
“既然是俗家时的事,那就过去了,现在师弟你既然已跳出三界外,那就已与她无关,不用为她的所作所为自责,师兄也许不知道你的过去,可我们僧人,重修业,俗家的,应该遗忘了----我知道的清静,是菩萨的好弟子,这就够了。”
清静张了张口,却没说话,最後,低头赧然笑了。
“云!你忘了盈袖吗?”风神俊美,翩然若仙的水盈袖竟冲动的扯住了清静的手。怨毒的目光,直朝清秀射去。

第15章

“嘿嘿---香座,你老公是不是和你师弟有一腿呀?”丹青却出人意料的故意说了一句明知会激怒风流袖的话。
果然,红袖又起,目标直指清静!水盈袖反袖将清静轻轻卷至一边,兀自抵住了风流袖的攻击,没了内力,可水盈袖的动作竟然还是轻盈异常,宛如舞蹈,加之2人是师姐弟,对风流袖的武功知根知底,2人竟僵持了好一会儿。
“不好意思。”丹青阴险的声音忽然传来。2人停了打斗,发现丹青赫然横了一柄尖刀在清静的脖子上!原来丹青为人向来狡猾,自己没了内力,宛如案上鱼肉,仔细观察众人关系後,发现清静赫然是众人唯一的交叉点,水盈袖和清秀对清静都极为维护,风流袖是他老婆,料想若是风盈袖对清静动手,必有人可以支开风流袖,於是便故意激怒风流袖,果然水盈袖立刻推开清静自己迎上,鉴於刚才清秀说了自己讨厌的话,还故意把清静放在了离清秀最远的地方,於是伺机动手,丹青竟轻而易举的劫持了清静!
“清静!”“云!”两个声音,
“没关系。”清静却一脸淡和,“风施主,无论你要和尚的内力,还是命,无所谓。”
一声风施主,断了多年前的夫妻缘分,风流袖咬著唇,看不出现在的表情是恨---或是怨。
“ 水施主,多年前的事,你我年纪已高,就不要再提了,当年的事本就是荒唐。”
“-----”水盈袖却笑了,“荒唐?!我心底最珍贵的宝物,你就认为是荒唐?”一边说著,一边兀自朝清静的方向逼近了几步。
“不要过来!”丹青退了几步,连带著收紧了横在清静脖子上的刀,血----红红的淌下。
“师兄,安为清,般为静。我怎麽----是不是只有死去佛土---才能得到真的清静呢?”清秀惊恐的看著师弟,二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尚是乌发修眉的青年,长身玉立的他,青衣淡淡,消瘦的脸愁色淡淡。
“方丈大师。”他坐在蒲团上,问对面自己的师傅-----上任少林方丈普林,“如何得到真正的清静呢?”
“安为清,般为静,守为无,意名为,是清静无为也。”慈祥的老僧淡淡地说到。青年微微抬起了头,禅房内,眼前的老僧似乎在看他,似乎又没看到他,素净的禅房,一席被,然後就是卷卷的经书。窗外,暮鼓响过,暮时念诵声起,青年痴痴听著,心随轻轻佛烟,无处可寻。
半晌,青年才仿佛醒了。
“方丈,佛----难吗?”
“万物皆有佛性。吃饭睡觉,皆可成佛,需要的,只是诚心和修行。”方丈淡淡的看著青年,青年身子一震,有种被洞穿的感觉。
“大师----请收在下入寺,只要收容在下,做个扫地僧也甘愿----”
於是,第二天,少林寺多了个名为清净的和尚。
“再会---师兄。”清净淡淡的笑著,随即,猛地把脖子蹭上利刃!
“不-----”清秀叫出声来,而水盈袖和风流袖竟没动,尤其是水盈袖,呆呆的,只是站著。
血溅出来----可并不是清净的。
清秀看到了一个人,闪电般的速度,把自己的手,挡在了刀前,推开清净,制住了了尚未回神的丹青。
“是你-----何苦呢---”看著救出自己的人----关沧海,清净苦笑。
“-----”关沧海不语。清秀扶起了清净。
“认识?”清秀悄声问。
“嗯。”
“关宫主-----你---”风流袖脸色阴晴不定,阴阴的问。
“香座的百川纳海可是这样使的?”关沧海回过头,似笑非笑的面具此时看上去分外怖人,举高丹青粗壮的左臂,丹青挣扎著,可力气越来越弱----
“他母亲的----姓关的-----也会妖女的妖术----”关沧海看丹青的精神已萎靡,便松开了手,任丹青软软滑下。
“可你还不会‘沧海桑田’吧?”骨骼微微作响,丰沛的内力膨起了关沧海的袍子,衣袂飘飘,似笑非笑的黑白面具,关沧海看上去诡异万分。
风流袖勾起红红的唇,下一秒,一团红雾,裹著风流袖攻到了关沧海身前。
“带著丹青,赶快从左边逃走!”关沧海一边抵住红袖,一边对清秀说。清秀才发觉,风流袖软塌的左边,有一条密道。而本以为被关沧海吸净内力而亡的丹青,居然也没死,尚虚弱的呼吸著。
“你居然背叛!”风流袖攻势越发狠毒。关沧海渐渐有些吃力,毕竟身体可使用的---只有丹青一半的内力-----
“这就是你本来的程度吗?未免太差了吧?你到底是不是关沧海?”风流袖渐渐察觉不对。
“香座聪明。”清秀方丈一行没能进入密道,因为有2个人正从里面出来。一个人身材矮小带著面纱,另一个人----赫然就是与正在和风流袖打斗的关沧海穿著打扮无一不同的----另一个关沧海!

第16章

“那----”风流袖一愣,趁对手不留意,红袖击向对手的面具,对面的关沧海闪过了攻击,可红袖带过的风却将面具一分为二,面具裂了,露出的脸赫然是---2D83BB6F3AD秋之屋欢迎您“静海!”清秀轻轻喊出声。不料却有一个比他更大的声音盖住了他的叫声,是洞内走出的两人之一-----带面纱的那位,面纱被主人急切揭开,露出一张少年的脸孔-----江流水。
“阿流----”静海苦笑,摘下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光光如也的脑袋。
“师傅---”随即恭敬的对清净行了个礼。
“不用了,早知道是你了。”清净只是挥了挥袖。“傻孩子----”
“海为什麽装成那幅怪模样?”江流水只是盯著静海,眼光几欲将静海洞穿。
“若不是我,他本就该是那幅怪模样。”江流水身边的真正的关沧海却带著笑音说。
“静海,好久不见。”关沧海走近几步,笑著说,“或许我该说----关沧海?”
静海不语,众人不解。
“关沧海你-----”风流袖忽然握住关沧海的脉门,“我倒要尝尝你的内力。”
“无妨,我这里那种东西很多,尽管拿去---只要你---吃得下,呵呵---”关沧海却任由她吸食,大方的站著。
“你-----”不多时,风流袖口中忽然吐了血,连忙扔开关沧海的手,“这是怎麽回事?我的内息怎麽?”
“紊乱----膨胀对吗?”关沧海却轻佻的勾起了风流袖的下巴,“待会还会更痛苦喔~~~你会呼吸困难,身体发热,每根血管都在高呼想要爆炸----你会想撞墙---想抓破自己的脸,抓破一切----最後---舞蹈而死呢----”风流袖甩开关沧海的手,往後走了几步,眼中有惊恐之意。
“你想干什麽?你帮我夺了这麽多东西,教我百川纳海到底安了什麽心?”
“我只是想见到沧海-----真正的关沧海-----我的哥哥而已。”众人一惊:静海居然是今代沧海的哥哥,而且听关沧海的口气,静海居然才是沧海!
“沧海早已被我舍弃,现在的只有静海而已,再说-----真正的关沧海是你,不是吗?”静海低声说。可人们听得很清楚。
“哈哈----我是‘关沧海’,可你也是‘关沧海’!”缓缓除下面具,莹白如玉的脸庞,盈盈若秋水的眸子,总是含笑的红色薄唇,不是桑美人却是谁?
“哥哥----海----好想念你的桂花酒----”
“桑田!你究竟打什麽主意!”江流水踏上一大步。
“带走----本属於我的东西而已。”掩口笑笑,随即抱住静海旋风般的卷向密室,临行还在丹青头上轻点了一下。
“等等---”江流水正欲追上,不想却被拉住了----是水盈袖。
“我想你们还有重要的事要说,所以不想干的人就帮你们解决了,海我带走,丹青我杀了,清秀方丈嘛---知趣点自己走吧----呵呵----”笑声宛若犹在耳边,可人早就走远了。
“师傅,为何拉我?”江流水冷冷的对水盈袖说。
“因为我想你见两个人。”水盈袖如是说。
风流袖脸色阴沈,不著声色的按了按椅子左扶手的机关想请求支援,不想,江流水冷冷笑著。
“不好意思,那些人都被我解决了。”
风流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些人-----至少有200人呀----
江流水是个奇异的人。首先,他不会长大;其次,他的武功很高,10岁时就有了2甲子的内力;如果前面2点还不够特殊,那最後,他是流云盈袖的主人。
时间对江流水来说-----是用来挥霍的东西。他很聪明,他师傅说他是练武不世出的奇才。10岁的时候,阿公见到他的时候,用了20招才把他捕到。要知道,能在伽兰先生手下走20招的人,天下不超过10人。
“孩子,我是你阿公------今天起,把原来的事情忘了吧------”老头当时是这麽说的。
“好,但你要每天给我肉吃。”江流水自己回忆是这麽回答的。於是他就和老头走了,吃得好住得也好,小小的少年觉得很好,只是心里空空的。
自己对於武功一点兴趣也没有。可阿公还是给他找了师父,很好看的年轻人。江流水看了梨树下的青年一眼,便移回目光---还是梨花好看-----
“你好,我是风盈袖,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师父了,请多多指教。”白衣如雪的男子微笑著,可从他的眼睛里,少年看出了失望----还有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恨意。
老头找到了一个据说极美的地方,决定将那里定为总坛。
“阿水,你看这里,一个山谷,同时经历著四季的变迁,你说叫个什麽名字?”老头笑呵呵的问。
“淹水里。”少年瞥了一眼山下,随口说。
“烟水里?好美的名字。”老头抚著胡子,乐不可支。开始夸他有文采云云,少年径自走开,老头好像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自己明明说的是这个地方好像淹在一片水里的意思,简称淹水里,怎麽变成烟水里了?不管了,老头爱怎麽想便怎样想。
从此,烟水里就是自己的生活,自己在这里住了多少年?忘了。
2年後,师傅又收了2个徒弟:随波,逐流。原意是想有人给自己解闷儿,可自己好像融不进小孩子的世界,粘人的逐流,总是被自己冷冷的目光瞪得乖乖回去;倒是那不正经的随波,倒是隔三差五的给自己找点麻烦。
“真像个小老头,当心长大了娶不到老婆。”随波总是说。可当老头出去为自己找药後,就再没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长不大又怎样?当时自己总是想,可遇见一个人,当遇到那个足以颠覆自己的人时,江流水醒了。

第17章

我一定要找回他----江流水笑著,即使永远不能结合,身体的哀歌-----远处那帮和尚的目光真讨厌----白色软轿里,江流水皱起眉,自从海走後,江流水对脑顶空空的人就有些过敏,轻轻侧头瞪视过去,他清楚自己身上的杀气对人影响多大,果然,和尚们都僵住了,可那叫清秀的老和尚却一笑解乾坤,江流水便不再看,那和尚的武功不错-----他寻思。
江流水一直守在山底,他知道,海一定会来。海的武功好像----几乎没有的样子,所以一定走得很慢,也许到不了山顶,所以,江流水便一直坐在山脚下。
“怎麽会没有?难道错过了?”确定最後一个人也上去了,江流水的眉毛又拧成了八字。
“等人?”忽然一个戴著奇怪面具的男子轻拍了他的肩,心下一惊,左手如电,捉住了男人的手。
“阁下的手好快----”男子不在意地说。
“哪里,你也不慢。”未经自己允许,拍到自己的人----真不多。
“上山的路很危险,四张机应该布了不少陷阱,上去的话,凶多吉少呀~~~”男子忽然说。江流水的眉皱得更厉害了。
“那----”
“我知道近路喔~~~”男子忽然悄声说,隔著江流水的面纱,男子看不到少年的表情,可也猜到了江流水内心的疑虑,“我有情人在里面,她告诉我的,我们常在里面约会,呵呵~~”
量他也耍不出什麽花样。想见静海,非常想---担心他,非常担心---所以,没有考虑,江流水松开了男子的左臂。
“请带路。”一路上,男子一直在谈自己的情人,说得江流水心烦气躁。
“他会酿很好喝的桂花酒,中秋的时候----”
“你----为什麽找我?”听男子喋喋不休说了半天,江流水问了男子一个问题。
“这个嘛----”男子拖长了语气,不知怎的,男子的说话方式总觉得很熟悉,“一个人太寂寞了,这次我也不是来约会的,找个人作伴,一来解闷,二来----多个帮手。”
直觉告诉他,男子不怀好意,可直觉也告诉他,跟著男子,就可以见到海----第二个直觉的诱惑太大了,所以,江流水默默地跟著。
路上遇到不少阻拦的女人,利落的,干净的解决掉了。
“真厉害----小哥的白衣连一滴血也没沾上----”一指点在最後一个敌人的额头,满意地看著敌人倒地,男子笑著说。男子杀人的动作很轻松,仿佛爱抚的杀人动作。配上那似笑非笑的面具,宛若死神。
一个黑衣,一个白衣,两人宛如黑白无常,踩过几百人的尸首,终於到了-----
“海----”一踏进冰洞内,被红衣女人制住的狼狈男子的面具恰好裂开,露出自己日想夜想的脸孔。可奇异的,自己不敢上前,海为什麽带著面具---穿的和带自己来此的男子一模一样?
“哥哥----海----好想念你的桂花酒----”一句话,江流水眼前一晃,忽然想起男子一路上一直在谈的,他的情人。
“他会酿很好喝的桂花酒----”这样吗?
男子摘下面具,是桑田。早该知道的,那熟悉的说话方式,以及----泥娃娃的故事。
“带走----本属於我的东西而已。”桑田笑了笑,示威地看了自己一眼,很快,可自己就是看到了。什麽你的?海是我的-----可----
“我想你见两个人。”突然出现的师傅,是自己失去了追海的机会。
清秀看看师弟,看看水盈袖,又看了看风流袖,风流袖披头散发,仿佛痴了,脸通红,仿佛忍耐著什麽。她-----活不久了-----清秀看得出。
“那----我去洞外等你。”清秀决定出去,有些事,不该知道,走到密道口,却停住了脚步,“清静,自杀的人是不能入天国的----记起了吗?”看清静缓缓点了头,清秀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密道。
“阿水,来,这时你爹爹,那----是你娘。”水盈袖指了指清静和风流袖。清静低著头,风流袖则不知在看什麽。
印象里,是没有爹爹这个人的,娘-----很久远的词了----只是那鲜豔刺目的红,仿佛似曾相识。
“阿水长得真像娘-----真漂亮----”记忆里总有个甜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呢喃。看著女人和自己8分像的轮廓,江流水刻意遗忘的记忆仿佛回来了。
“母---亲-----”

第18章

“他是-----江流?”清静终於抬起了头,直直看著江流水。水盈袖看著清静,轻轻点了点头。
“这孩子叫江流水,不叫江流。”不想,风流袖却抬起头,忽然插了一句。
“江流-----水---吗?”清静又读了一遍这个名字,淡淡的---笑了。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口里呢喃著,风流袖起身,梳理好头发,仔细整了整身上豔丽的红衣。
“云,我的玉呢?”仿佛回光返照,仿佛什麽也没发生过,亭亭玉立,笑语盈盈,风流袖冲清静伸出了手。清静痴痴看了她一眼,缓缓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锦袋,倒出里面的一块玉,上好的羊脂美玉,楷体刻了一个小小的“流”字。玉成扇形,两边的花纹,让人不禁猜想是否这玉是从一整块玉上分下来的。江流水朦朦胧胧忽然想起,记忆里,师傅好像有两块玉,紧紧的嵌在一起,似乎亲密无间,可总有种残缺的感觉----师傅终日把玩著,却不曾让自己拿在手里瞧一瞧。
“谁也不许碰----”师傅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严肃的,即使他当时在微笑。
“残缺了----果然还是在一起好呢----”风流袖盯著孤零零的玉痴痴的说。
玉本是三块。是上古珍玉,爷爷把它分成了三块,刻上“流”“云”“盈”三个字,分给了自己---和另外两名爱徒:风云袖,风盈袖。
女娃子的性子本就娇惯,加上伽兰先生只此一个宝贝孙女,风流袖自是更加金贵,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风云袖是伽兰先生不知从何拣到的孤儿,只说这孩子本姓江,不知名字,便依著组织和流袖的名字顺次延了下来,後来又多了盈袖。盈袖是故人之子,一夕全家尽被仇人所杀,只此一个遗孤,繈褓中的盈袖便被伽兰先生抱回来,成了关门弟子。
三个孩子,三块玉,宠爱也分了三份,流袖不理解,只是喜欢趁人不注意欺负师兄和师弟,性格温和的云袖只是一味顺著她,默默地抱著不会走路的盈袖忍受著流袖的大小姐脾气。
“听说小男孩只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呢----”无意中听到的话,望著穿著红衣,脸蛋也红红的流袖,云袖脸红了。
望著日益挺拔,白衣倜傥的盈袖,流袖脸红了。
盈袖偶尔也会脸红,脸红的对象却是------
於是错误就开始了。
一日,伽兰先生召集了云袖和盈袖。
“我只有这一个孙女,嫁给外人也不放心,不如嫁给自家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必有喜欢流袖的吧?没关系,娶不到流袖的也莫急,我把流云盈袖传给他---”
听到这话,帘子後的流袖脸红了,云袖清秀的脸----红了,盈袖的脸却----惨白了----
於是错误就这样进行了。
“喜欢你----云---我们和师傅说,一起离开好不好?”一扫平时温雅无波的声音,此刻风盈袖的声音是急切的---带著哭音。85FD4BC655B3D秋之屋欢迎您“我-----是男的----而且----”云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终於鼓足了勇气,“我一直喜欢的-----是流袖---”
窗外,少女的身子止不住地哆嗦,脸上缓缓扯出一抹笑,“喜欢我----是吗?”
最後,风流袖嫁与了江云袖-----成亲那天,风云袖便改回了本来的姓氏。
“再也不分开了----可好,云?”望著高高挂起的红灯笼,风流袖想起那天,阳春白雪,清风徐徐的那个白昼,雪一样纯洁的少年拉著青衣人不情愿的手,微笑的说,那笑容美的把天山雪莲比了下去,可好痛----那朵微笑,刺得她的心好痛---
“这不就分开了吗?”望著手里的一片玉,红色的新娘冷冷笑著。
红盖头的缝隙里,风流袖看到惨白的盈袖的脸,咬著红红的长长的指甲---笑了。自行揭开盖头,露出如画的芙蓉面。
酒气醺人的新郎,摇摇摆摆进了房,青衣不再,看著自己的红色染满了他的全身,忆及曾经看到的,青与白的交织,轻轻推倒云袖。
作个简单介绍:江流水love静海,清静是江流水的老爸+静海的师傅,水盈袖love清静+是清静和风流袖的师弟+是江流水的师傅,风流袖是清静俗家的老婆+江流水的老妈(废话)+风流袖暗恋水盈袖-----暂且就写这麽多,再写下去---怕就没人看了,晕死~~

第19章

“云是我的了----”平时文秀的净白脸色今天有些微红,尤其是眼眶,好像戏子,红红的,晕开了来,很美。头一次发现男人也可以如此----妩媚。
“他亲你这儿了吗?”顺著额头轻轻吻起,著迷的肆虐的吻咬著,分不清自己亲咬得究竟是云袖或是----盈袖----身下的人一动不动,任由她啃著,红酥手轻轻扯开身下人的裤带,没有摸前面,径直捅进了後面的幽穴。长长的指甲搔刮著柔嫩的肉璧,开始时仿佛羽毛一般,後来变成了折磨,血----流出来,洁白的手上粘著红红的血,好像是涂失败了的甲油,红红的-----
“他----进到这里了吗?我知道的---”仿佛忽然有了点了知觉,云袖红了眼圈,泪-----缓缓淌下来。
那一晚,风流袖故意叫得很大声,她知道,窗外,红红的灯笼下,有个白色的人儿,一直没走。
大红灯笼挂得那样高,春天还有多久才会来到?红红的火焰跳到他的脸上了,可他仿佛没有知觉,只是痴痴看著屋里,红烛摇曳,交缠的人儿,曾经有自己一个的,可如今----
大红灯笼燃得那样好,春天还有多久可以燃烧?
大红灯笼挂得好高,冬天就是这样---红红火焰化成灰烬还在烧,他心里的冬天,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红色的冬天,红得刺目,红得像血的----冬天---
“流袖,你心里的冬天,是什麽颜色呢?”曾经的江云袖,今天的清静和尚静静的问。
“冬天----”冬天,是她成亲的季节,是什麽颜色的?“想不起来了---江南四季如春,若不是此次来此,连雪是白色的----怕是也忘了----”风流袖温柔的笑了。 水盈袖抿了抿唇,忽然明白了风流袖一去江南数十年的理由。
江流水看著各怀心思的三人,开始不懂,可後来----从师傅看那被认为是自己父亲的人的眼神里,从那被认为是自己母亲的人看师傅的眼神里,以及那目视前方,僧衣飘然的瘦削身躯空洞眼神里,他懂了,那种眼神---自己也有过,想起静海时的,眼神。
“我做这件事,有2个目的。”风流袖忽然说话了。水盈袖抬眼看向她。不想风流袖竟绝口不谈,只是柔柔的看向江流水。
“阿水长大了些,真漂亮,若是再大些,怕是将娘也比下去了---”仿佛不在意儿子历经数年未曾发育的身子,兀自温柔的冲江流水招手,神色平和得像任何一位慈祥的母亲。
“来----让娘亲一口。想很久了吧?”痴痴的,江流水走向母亲,母亲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麽深刻印象,可记忆里---自己确实想得到一朵母亲的吻的。
红红的唇如约落下,这次不是红红的指甲---江流水暗暗想,恍惚中,感觉脉门被母亲抓住了。
“放开阿水!”师傅在叫,父亲也难得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乖----阿水,娘亲你---”母亲的怀抱很舒服,热流慢慢的丝丝滑出自己的身体,很舒服----好像正被吃掉,可很舒服----母亲的眼光柔和,喃喃地说著什麽。
“阿水,娘对不起你,真的---只希望这次娘是对的-----”他只听清了这一句。
“阿水快挣开,再下去你会死掉!”师傅一个“死”字却打醒了自己。不能死!死了就见不到海了-----一念之下,江流水左掌击出,牢牢打在母亲左胸。
“啊------”风流袖厉声惨叫,可并没死,惊异的看到,血管仿佛从她体内浮起,宛如撑裂一般,继续膨胀---
“好疼----好丑-----”看著自己不成人形的双手,风流袖想到了静海说的“沧海桑田”,是因为没学那个吗?
“紊乱----膨胀对吗?-----待会还会更痛苦喔~~~你会呼吸困难,身体发热,每根血管都在高呼想要爆炸----你会想撞墙---想抓破自己的脸,抓破一切----最後---舞蹈而死呢----”关沧海轻佻的口气忽然浮现耳边。这是预兆吗?
“罢了---我的第一个目的已经完成了。”风流袖忍住痛苦,忽然说。余下三人不由惊讶的看向她。
“现在---我临死前,第二个目的----”风流袖单掌击出,忽然传出什麽东西碎裂的声音,水盈袖抬头一看----是冰!冰裂开了,接下来---雪崩!
“流袖---你好狠!居然----”
“不错,得不到的话,我们死在一起吧----想过了,还是原来好---原来,三个人一起时----”痴痴然站在洞中央,风流袖迎著洞顶掉下的冰块。
“你害我们不要紧,可阿水----是你儿子呀---”水盈袖看著呆呆的剩下的三个人,不由喊了出来。风流袖仿佛如梦初醒。
“阿水----”
飞扑过来抱住自己的红色身影,是江流水晕倒前最後的印象。

第20章

“你娘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你。”慢慢睁开眼,只见灰色僧袍。是清静,跪坐在自己身边,静静对自己说。不远处,有个小小的冰做的坟。
“那是你娘。”顺著江流水的目光,清静安静的回答。坟--呀---人死了,就只有这个了----
抬起手想扶一扶微痛的额头,却意外地发觉手里握了个东西。张开手掌----是刻了一个“流”字的玉,淌著尚未干涸的血,黏黏的。
“那----大概是你娘留给你的,收著吧。”清静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身子虚虚的,被吸走太多内力了,江流水心里懒懒的,没有力气。便仔细打量著身前跪坐的被认为是自己爹爹的人----很瘦削的身材,至多称得上清秀的容貌却因为向佛而映上浓浓一层慈悲色泽。
“师傅呢?”
“在後面,他晕过去了----为了----救我。”清静面无表情的陈述著,目光透过江流水,看向一望无垠的雪峰。缓缓站起身来,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流水身後的水盈袖。
“你是我爹爹----”江流水拉长了声音,故意留下了起身欲走的清静。
“爹爹这个词---清静受之有愧----”清静轻轻叹了口气。
“我看出了---师傅喜欢你,他等了了你一辈子,娘已经不在了,为什麽不成全他呢?”江流水静静说著,说给清静---亦或说给自己。
清静停住脚步,却没回头,低声说:“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或者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成全了他,谁来成全我呢?悉心侍佛者求得无非一个清静,佛性是‘空’,那是吾等佛门弟子追求的原始未经污染的灵明的原初本心,这就是我要的成全,也是静海希望的成全,希望你和你师傅都能明白,忘了吧----”说完便绝尘而去。
他----知道了,自己对静海的---能发现,就证明他原本并非无心之人。看著身後的师傅,记忆里的师傅总是一身白衣不染凡尘,浅浅笑著,蕴著解不开的愁绪。可尽管那样,也是干净的神仙样的人物,可如今却一身狼狈,白衣上有雪,也有---血。忽然发现师傅睁开了眼。
“你醒了?”淡淡询问了一声,随即移开目光。
“他走了----”不像回答的回答。
“不追?”
“追?”水盈袖苦笑,“你不懂----”忽然一口鲜血吐出。
“师傅!”毕竟是养育自己的人,冷漠如江流水,也不免著急。
“你娘还真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我没有内力护体,内脏受了不少波及---”幸好护住了他,水盈袖忽然笑了起来,带著小小幸福的那种微笑。江流水忽然觉得不妙,师傅脸上的笑,竟仿佛时日无多般的笑。
“师傅你---”
水盈袖但笑著,忽然发觉怀里若有一物,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包。包上附了一张小纸,写著:“流袖的药三日内自然解开。包里的药----名曰忘忧,是给你和江流水的----”
忽然想起云本来就擅长制药,这药----八成就是当年他一心要制得让人失去某段记忆的药,当年笑他痴,不像他竟然做成了---
“你以为我会乖乖照做吗?云呀云----你太----”水盈袖淡淡苦笑,小心的将纸条收进怀里。忽然看向一边痴痴然的江流水,忽然想到他进洞时喊出的名字,静海。他也同自己一样---爱上了无心的人吗?不应该呀---想到自己和云之间的苦痛,水盈袖心里下了个决定。
“阿水-----”

第21章

云深处,有雎鸠宫。
“海-----真开心----终於又见到你了,当年怎麽那麽傻---舍得你走?”桑田---雎鸠宫主---关沧海,紧紧拥著身下的人儿,满足的叹息。静海静静的人任他抱著,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静静的。
“叫我阿江吧,哥哥?好久没人叫我的真名了,真怀念---那是哥哥给我的名字---”静海只是静静的,眼仿佛没了焦距。阿江忽然紧紧握住了静海的分身,半晌没有反映,於是另一只手使劲闯进了禁制的静海的後庭,手指逐渐增多,大力的抽插著,终於找到了能使静海不得不回神的那一点,便用力按下----
“阿----江-----”一丝断续的呼唤忽然从静海口里空洞的唤出。阿江变得很兴奋,脸儿微红。
“哥哥----舒服吗?阿江知道,哥哥只有後面敏感,只对阿江敏感----”手指淫荡的进出著多年没人进入的小穴,指尖渐渐感到湿意 ,分不清那是血水,或是情欲的表现,阿江把自己的欲望深深埋入----
腰几乎被折成两半,静海失去焦距的眼冷冷看著自己身上用力摆动的阿江,那里---和阿江深深结合的部位早已麻木不堪---如同自己的心---麻木---忽然,静海看到巨大的卧室入口处,飞扬的轻纱下,忽隐忽现的一张女人的脸。很熟悉,是谁呢?身子被剧烈晃动著,静海的灵魂仿佛出脱肉体,静静回想----想起来了---那是云罗─多年前,被称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现在---则是压著自己的---阿江的夫人---
发现静海的不专心,阿江顺著静海的视线看去,云罗的影子已经不见了。阿江便回过头,笑了笑,忽然退出了静海的身体,然後一个狠狠进入,静海不由叫出声,身子也随之痉挛了一下,内部一阵紧缩,灼热----阿江满足的在他身子的最深处解放了出来。
眼前一片花白,静海只觉得自己顺著一根看不见的线越飞越高,软软得----很舒服,苦笑。那时候---阿流没想到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可悲的身体在当年被自己的亲弟弟凌虐一番後竟然成了只有後面被插前面才会有反应的淫贱体质-----
想到阿流----静海觉得眼角湿湿的---
“那麽舒服吗,哥哥?都哭了----”温暖的物体灵活的舔上自己的眼角,是阿江的舌。
线断了----静海止不住堕落,越堕越深----直至不见底-----
再醒过来,只见阿江坐在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分身被阿江的内壁裹得紧紧的,静海很稀奇,阿江一向喜欢压著自己,至於被自己抱----这---好像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为了吸走自己的内力---等等!难道?静海一调息,果然----刚才从丹青那里吸的一点内力也没了。
“干净了---哥哥---”阿江伏下身子,亲了亲自己汗湿的额头。随即松开自己的分身,拿起一旁的薄被轻轻盖住自己,径自坐到一旁调息。
微微偏过头,阿江兀自瞑眸打坐。一瞬间,阿江赤裸在外的白皙肌肤上条条血管爆出,诡异的仿佛可以见到里边血液的流向,静海知道这是“沧海桑田”,关家独门功夫,也是雎鸠的秘密所在。
首先用百川纳海吸人内力,然後用沧海桑田将吸来的内力化为己有。很简单,可非常凶险,先不用说学这门功夫要本身无任何内力,有内力的要硬生生将原有的内力散去,首先散尽千金的豪赌本就不易,可没了原本的内力,能否学会那也看造化。静海记得曾经自己有三个兄长,可---学了这功夫,都在自己小时候或早或晚的死了。即使学会了这功夫,那也是有风险的,静海记得那时候,自己被吸尽内力离开雎鸠宫之前,经常会莫名的头痛,那就是隐患。那时想,也许自己也不是父亲期待的“沧海”,可为了阿江,自己要坚持------
“哥哥---怎麽还不睡?不是很累了吗?”阿江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静海略微被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
“云---罗---呢?”很平常的询问,不想阿江却很愤怒。
“你还在问那个女人!你还喜欢她?她连自己真正的丈夫都分不出来-----”阿江大声发泄了半天,终於缓和了语气。
“哥哥----请你喜欢阿江好吗?阿将好喜欢哥哥---从第一次见到哥哥那天---”温柔的将自己温润的面颊贴上哥哥的,想起那天,银月如钩的夜晚,化名桑田的自己将头轻轻靠在哥哥肩上,端的也是这样的的心情----甜蜜----又苦涩----

第22章

5岁以前的记忆,没有了。日子是枯燥的。娘亲去世的早,又是沧海为了繁衍下一代的工具,所以自己的地位很低---低的连靠劳力吃饭的仆妇都不如。大家都说自己傻,5岁了连爹爹也不会叫,可根本没人和自己说话,又怎麽学得会?爹爹----仆人们又敬又怕的人似乎是自己的爹爹,可一面也没有见过,爹爹似乎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直到有一天,不知为何,忽然叫人把自己带到主屋里见了一面,又匆匆的挥手让人把自己送回了。带著花脸的爹爹,看不出表情,可他知道---爹爹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无所谓,同样带著面具的自己,别人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爹爹也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厌恶。扯平----
“你是谁?”一天自己寂寞的天地忽然闯进一个陌生的男孩。
“-------”自己想回答,可忽然想起,第一,自己不会说话;第二。自己没有名字,才发现:怎麽没人给自己起名字?
“我知道了,看你的小花脸,你是我的弟弟。”同样带著面具的男孩忽然想起了什麽,开心的笑了,虽然看不到他的笑,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笑,自己也学样---傻傻笑了。
自己的世界本空无一人,不知道爹爹,不知道娘亲,可自己知道---从此,自己的世界将只有一个称呼:哥哥。
哥哥是世界上最美的的称呼,误以为自己是哑巴,便耐心的教自己写字,即使自己不会回应,还是每天陪自己说话。第一次放风筝,第一次抓住鸟儿,第一次----才发现自己的无数第一次,都是哥哥给的,後来---包括了自己的童贞---阿江苦苦笑了笑,看著静海累极睡去的面容,亲了亲,接著回忆---
“没有名字?”哥哥见自己不会说话,便抓了仆人问自己的名字,结果便是仆人为难的回答,小少爷还没有名字----
“那怎麽行!”哥哥抓了抓头,自己著迷的看著白皙嫩滑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静静想著要是自己能碰一碰,那滋味该是多美---忽然哥哥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阿江!关沧江!好听吗?”哥哥欣喜地说,一个9岁的孩子起的如此名字,很不错了。
带著面具,少年----从今以後那便是关沧江了,眼睛湿润了,热流滑下来了---透明的水珠代替被面具遮得无法述说欣喜的自己,把自己的兴奋完整表达出来了。
“干嘛哭?男孩子要坚强!”自己终於知道,那水珠是眼泪,欣喜的眼泪是哥哥教给的,是甜的;後来,心痛的眼泪的苦涩的,也是哥哥带来的----
哥哥越来越忙,自己每天完成哥哥留的作业後,就是等待,痴痴坐在门口,看日出,日落,哥哥不会让自己失望,不管多晚,哥哥总会来看自己,检查自己一天乖不乖,阿江怎麽会不乖呢?自己偷偷笑著看著哥哥。ACBE20A0E秋之屋欢迎您哥哥开始会发呆,长时间的发呆。每当这时候,自己总会光明正大的看哥哥。看不到脸没关系,哥哥的瘦削却结实的肩膀,修长的身子,乌黑柔滑的发-----都是最美的----一直以来,很想用手穿过哥哥的发,想试一试那手指接触的感觉,是否美好的一如自己多年的梦想,可----不敢---
“阿江,哥哥其实本来也没有名字----”哥哥忽然回过头,自己被吓了一跳,哥哥没发现吧---自己一直盯著他的事---
“父亲懒得起名字,总是按年龄排名字,找到接班人才会把自己的名字传给他,也就是说,父亲也叫观沧海。”
这自己倒不知道了,那令自己深深厌恶的男人---居然和自己最美好的哥哥分享一个名字?那是对哥哥的侮辱!阿江唯一的想法。
“我死了,阿江就要改名了----”哥哥今天的话让自己分外不安,紧紧抓住哥哥的衣角,不让他再说下去。哥哥半晌终於笑了─很虚幻的那种笑。
“放心,我一定会死守这个名字的,没有我这个海,阿江要流到哪里呢?”哥哥轻松的化解了自己的不安,後来想起来,哥哥那时其实是很害怕的,11岁那年,哥哥正式开始了家族修炼,每天陪自己玩耍之余,自己坐在门坎等待的时候,哥哥正在和死神对话。
哥哥开始发烧,经常性的头痛,终於---有一天哥哥倒下了。
哥哥呢?哥哥呢?自己抓著能碰到每一个人无声地问,可没有人理解,是了,这世上,除了哥哥---还有谁能理解自己呢?
抱著膝盖,苦涩的泪滑下,哥哥到哪里去了?把哥哥还给阿江-----阿江─只有哥哥了----
哥哥回来了,伴著陌生却好闻的味道。哥哥说那是栖霞的味道,哥哥偷偷告诉自己,自己背著父亲拜了一位和尚为师,哥哥给自己讲栖霞山,落霞满天的栖霞美丽欲燃的景象,很长时间,成了自己梦的背景色,梦的主角---当然是自己----还有哥哥拉─
梦好的梦---最痛苦的时候---就是醒的时候,可梦里醒来现实哥哥的微笑总可以使自己破泣为笑,可现实中的梦醒了,自己该─怎麽办才好?

第23章

“好耀眼----”抬起左袖遮下阳光,恍如隔世,在自己假寐的时候,阿江走了,这是当然的---他有许多事要忙,他是─沧海。临行前那羽毛般地落在自己唇上的吻,轻得让自己心痛----
静海不知道自己是否错了,因为男人是不应该爱著男人的,兄弟之间也是不该有肌肤之亲的----可,自己和阿江----
也许错误早就开始了,从那个同样阳光满地的午後,从自己跳进那个寂寞的园子起----
“叔叔,帮我摘那朵花!要最高的,开得最红的那朵!”静海一低头,看到一个有著苹果般健康笑脸的孩子,似曾相识的面容,心里立刻明白了。
“不是叔叔,应该叫大伯呢---”看到孩子,静海没来由的高兴,马上想到,这是阿江和---她--的孩子吧?
“你娘叫什麽?”费了点功夫,可静海还是为孩子摘下了花。
“云罗。”小孩接过花,看起来很高兴,“这花就是要给娘的,谢谢大伯。”忽然孩子好像看到了谁,往静海身後连连挥手。静海回过身,来人聘聘婷婷,不是别人,竟是云罗!
“你----”静海想说点什麽,毕竟那晚---那晚她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可又一想,云罗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也就是说---摘下面具的自己和云罗只是陌生人,当然,除了自己是她丈夫的情人这一点。
“宝宝,娘在那边看到开了好多的花。给娘编一个花环好不好?”云罗微笑著,看上去很端庄,静海想起来,当年自己就是喜欢看她这麽含蓄的冲自己微笑,所以,娶了她。看著眼前已经是自己弟弟妻子的女人,静海心里除了愧疚,再无他念。
“对不起----”静海想道歉,可却被云罗下一个动作吓住了,云罗待孩子走远,立刻跪了下来!
“对不起----请离开----”
晚上了,月如钩,星如棋,人将泣----
云罗哭泣的脸,阿江犀利却柔情的目光,阿流执拗的表情,反反复复,重重叠叠,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静海脑海里,最後---繁华落尽,竟只余下佛火渺渺的栖霞山上的一株草,一抔土----
身心俱疲,不如归去!
此身亦废,不如舍了一切,禅心一点,归隐青山-----
摸摸自己头上寸余的头发,静海笑了,看著手里的药包,开心地笑了。
“怎麽有酒香?”阿江的声音高兴得传来,见到一身白衣的哥哥安静地坐在桌前,等著自己,阿江心里很开心,开心得想流泪----
“想喝酒,要不要一起喝?”静海斟了两个杯子,看著阿江,自己竟没发觉,阿江的气色很不好,那印堂---!
“当然要。”阿江还是个孩子,在自己眼里,阿江一直是个孩子,一个离了哥哥就活不下去的孩子,自己是哥哥,原本就要多爱护弟弟,可---原来---自己竟让阿江吃了这许多苦!
“哥哥----你为什麽开心?”酒过三巡,阿江媚眼如丝,近来多遇美色,可却忘了平凡如自己,是配不上这许多神仙人物的---
“看著阿江,我开心。”能为他最後尽一次哥哥的义务,就算死了,也甘心----只是----
“为什麽阿江觉得好热?”
“因为----阿江醉了----”轻轻握住阿江的分身,看到阿江通红的脸,静海不知怎麽,眼有点热。
[对不起----我知道----]美人含著泪,也是美人,云罗继续说,[我一直知道----你是谁----]
[可----我爱的是阿江----很可笑吧?我居然连喊一声自己爱人名字的权利都没有----]
原来---可怜的是自己,被弟弟欺骗了,被妻子抛弃了----
看著在自己爱抚下眼光变得迷离的阿江,静海轻轻除下自己的衣裳。
[请救救阿江----]云罗卑微的祈求,[知道沧海的继承仪式吗?]
静海摇摇头,可---顺著雎鸠一系的武功想下去,静海脸色一白,颤声说[难道是-----]
[不错---使用身体呀---内力的完全继承仪式---是要通过交媾---进行的!]不用云罗再说下去,剩下的─静海忽然什麽都明白了----
[哥哥----我们走吧---]阿江曾经说过的却被自己拒绝的话,历历在耳。
[我不会----把哥哥让给任何人的!]轻轻抚在自己身上的阿江,发誓般的在自己耳边呢喃。
原来---原来-----阿江早明白了吗?不愿自己被父亲拥抱,所以废了自己,替了自己?当年的阿江--是否曾经偷偷哭过呢?宛如被母亲遗弃的孩童---
扶著阿江进入自己的体内,看著阿江迷离的眼忽然变得恐惧。
“哥哥---不要----”惊恐的发觉自己使不出力,难道----
“和你那天给我吃的是同一种药----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身体会很舒服----”鼻尖微微冒汗,静海面色潮红,自己主动---还是第一次。
“阿江---你要乖乖的----”阿江看著哥哥对自己笑了,很温柔的----一如昔日。
“睡吧----好好睡一觉---你已经太累了,醒来---一切就都好了。”什麽都忘记了,岂不美妙?想到唯一的弟弟将从此再不认识自己,静海微微笑了。
“云罗,从此----阿江----就完全交与你了----”静静转身,对帘後聘婷的女子说道。
女子的脸隐在帘後看不清楚,许久---女子缓缓行了个福礼。
“沧----静海师傅----您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