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脸色惊疑不定,倒也没有多言,便匆匆离去了。

骆怀远回转过来,就看见榻上多了一个玉/体横陈的美人。玉体之上一丝/不挂,通体雪白晶莹,粉圆高耸,一件红色肚兜歪歪斜斜的横搭在上面。

他感觉心中一跳,又是欢喜又是无奈的上前了。刚坐定,人就缠了上来,炙热的鼻息喷撒在他耳旁,玉手拉拽着他的衣裳。

“小胖,我好难受……”

“乖乖,我也难受!”骆怀远哭丧着脸,抱着她,“可这会儿不行,你听话啊!”

“小胖,我难受,你摸摸我……”

“乖,我摸,我摸,你别乱动……”

***

卢秀玲心中一跳,不敢置信的小声道:“你说什么?”

立在他身侧的太监又附在她耳边说了一遍。

她面色一喜,心绪复杂。

她偷眼瞧了一眼坐在上处的萧皇后,见她正斜着身子与人说话,便悄悄站起来走了。

一路跟着那太监往后殿行去,来到一间宫室,入了内里,里面空无一人。

“你不说二殿下在此处等着我吗?”卢秀玲疑惑道.

她正欲转头,突然后脑勺一痛,顿时眼前一黑。

这时,小安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与那太监两人合伙一起将卢秀玲拖到床榻处。先剥下她身上的皇子妃冠服,然后将她绑了手脚堵了嘴塞到床榻下面。

床榻之上赫然还有一名女子,做宫人打扮,若是严嫣在此就能认出这名宫人就是刚才领她过来那名小宫人。

两人匆忙将宫人的外衣脱下,将卢秀玲的冠服与她穿上,替她带好金冠后,将她面朝里放在床榻之上。

之后将杂乱收拾整齐,将室角熏炉中的熏香重又点上,将屋内的烛火吹熄只留一盏,两人便阖上门退去了。

……

当二皇子手捏着那枚佩环踏入此间宫室,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情形。

一个美人以侧卧的姿势躺在榻上,榻前的地上整齐的放着一双绣鞋。鞋尖缀着一个东珠,耀眼生辉。

二皇子欲言又止,倒也没有生疑,因为这一身皇子妃冠服便说明此人的身份。

想着刚才那名太监与他说的那些话,二皇子心中即得意又激动。

“可是你命人来寻我来?也是,四皇弟那人胆小如鼠又痴肥如猪,你嫁给他心中不乐意,也是应当的……”

二皇子絮絮叨叨,似有些语无伦次,手中捏的那枚环佩早已让汗水侵湿。

“……若是我当日求娶于你,你嫁我,这会儿想必琴瑟和谐,如神仙眷侣吧……”二皇子神情激动起来,“只是你为何不愿?是不是镇国公不许?你不该听他的……”

榻上那人并没有回答与他。

二皇子恍然失笑,“我一向镇定自制,这会儿倒是在你面前落了下层,幸好你熟睡不知。”

他缓步走了过去,坐在榻前,想伸手去触摸那人,却又觉得有些孟浪。手伸过去又缩回来,缩回来又伸过去,内心百感交集,无法言语。

恍然,见那人悠悠醒来侧首冲自己多情一笑,原本咄咄逼人的眉眼儿突然变得温柔似水,二皇子顿时三魂没了两魂,靠了过去。

馨香四溢,沁人心魂。

二皇子从来不是纵欲之辈,却突然一股剧烈的渴望冲入心间。这股渴望极其猛烈,顿时让他心神失守,急不可耐的吻上那个人,手上胡乱的解着对方的衣裳。那人似乎也非常激动,两人缠做一团。

床榻之下的卢秀玲其实早就醒了,在二皇子刚走进来那会儿。

她原本惊疑自己怎么会被绑着塞在这样一个地方,哪知那人的句句声声钻入耳中。起先还不知晓他是与谁说话,直到提到四皇子、嫁我,卢秀玲才明白那是谁。

狗男女,居然敢在此处偷情!

卢秀玲满心满脑都是这个念头,自然就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之后便是满腔满肺的伤心涌上心间,让她忍不住淌起泪来。

等她意识过来一定要阻止这对狗男女,在下面挣扎并使劲呃呃之时,上面的动静已经大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交杂着女人娇媚的吟哦,还有床榻咯吱咯吱声响……

卢秀玲心神俱丧。

突然,门砰地一声被从外撞了开,就听得萧皇后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快进去看看,可别让他们犯下错事。”

一个太监快步进去,又屁滚尿流的转头回来,哭丧着脸。

“皇后娘娘,已经不好了……”

随着门户大开,那**之声也顺着传了出来,丝丝入耳。

萧皇后脸色又红又白,捂着胸口,似乎承受不住,气急败坏下令道:“还不把门关上!你们,一句不得声张,违令者斩!着人去请陛下来,就说本宫有事相商。”

跟随萧皇后而来的一干宫人太监面色煞白,双腿直打颤。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发生了这种丑闻,首先被灭口的便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二皇子哟,你怎么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就算真得想,也不该是这种地方啊!

不多时,熙帝便匆匆赶到。

一同而来的还有面色焦急的许贵妃,与面色沉凝仿佛蕴含着无尽怒气的镇国公。

这种事情又哪里是瞒得住,西侧殿那里动静很大,萧皇后听闻消息大惊失色便赶来了,早已引起众命妇的注意。

郑海全把事情报上去,熙帝当场砸了手里的杯子。镇国公本是颇为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的,见熙帝眼色晦暗莫名的望了自己一眼,便是心中一跳。之后熙帝借着困乏先行退了,他随后跟了上去。

镇国公对熙帝来说一直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又哪里能忍心瞒他,更何况发生了那样的事,早晚都是要知晓的。再往深处说,像发生了这种事情,皇子顶多是名誉受损,而女方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只有一个死字。那严嫣乃是镇国公的嫡亲外孙女,哪怕是为了安抚镇国公,这个‘死’也是要镇国公亲自发话的。

熙帝黑沉着脸,直指禁闭的门扇:“可是那畜生在里头?”

萧皇后神色恍惚歪倒在一旁宫人的身上,见熙帝来了,赶忙镇定住心神迎了上去。只是终究是惊恐太过,未语泪先流:“陛下,臣妾失职了,居然让发生了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许贵妃听到门内那**之音,满脸不敢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我儿不可能会做下此事!”

萧皇后走了过去,握住许贵妃的手,满脸感同身受:“贵妃妹妹,本宫也不想,可是、可是——”

她咽下喉中的哽咽,道:“有宫人见着老四媳妇与晋儿那孩子先后进了这间宫室,心生不妙,便偷偷来禀报了本宫。等本宫带着人赶来之时,已经是无法阻止了……”

许贵妃挥开皇后的手,目眦欲裂:“一定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萧月敏,我究竟哪儿得罪了你,你要这么不屈不挠的害我,害死了我两个孩子,如今又来害我的皇儿……”

许贵妃此时已经心神俱乱了,根本顾忌不到什么颜面,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幸好此时没有什么外人,除了一干宫人太监,便只有镇国公在此。熙帝面现恼怒之色,郑海全便赶忙使眼色让身边人去捂许贵妃的嘴。

许贵妃也不是个简单的,面色顿时一变,满脸凄然:“陛下——”她扑了过来,倒在熙帝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抑不可止。

“我的二皇儿啊,我们的皇儿啊,我儿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熙帝低头看着抓着他衣袖的玉手,原本的葱葱玉指这会儿血迹斑斑,竟是许贵妃惊恐之下,捏断了那寸长的指甲。

他紧了紧袖下的手,望了萧皇后一眼,又看向那扇门。

“将门打开,门外这么大的动静,那畜生还能继续得下去?!”

没人听出熙帝的话外之音,除了镇国公。

即使知晓是有人刻意设计,又能如何?错误已经犯下了,皇家是不能允许发生这种乱了伦常的事情。

镇国公感觉自己心口一阵阵的紧缩。

他的阿嫣。

那个曾经小小的雪团子。

小小的一点人儿,就知晓练武要持之以恒。镇国公其实并不喜欢女儿的那种性格,可是老婆子犟着如此,并且曾经他也是见过老婆子当年被京中贵女挤兑的情形,所以并没有制止。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想女儿好?

后来女儿生了外孙女,镇国公委实高兴了许久。到了外孙女长大,性格一点点显露出来,练武的天赋一点点显露出来,那种属于沈家人应有的坚毅与霸道也显露了出来,镇国公欣喜若狂。

脑海之中对于‘女儿’那种期许的感情,俱是转移到了严嫣身上。

这也是当年为何严嫣诉苦,镇国公为何会如此震怒,甚至对沈奕瑶也不假以颜色。除了恨铁不成钢,除了心疼女儿的痴傻,更多的是一种完全的偏心。

人心天生就是长偏的,镇国公从不掩饰自己的对严嫣的偏爱。

常年行伍出身的武夫,连自己老伴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大男人,知道外孙女是个女娃娃,要穿漂亮的带好看的,隔些日子便会嘱咐老伴记着要给外孙女备着。为了给严嫣找个女师傅,从来不会‘假公济私’的镇国公,将消息传给了往日的门下以及下属,才会有蕙娘的出现。

那日,那个耀眼之极的女子放下豪言,‘怕输就直接滚回你们扶桑国去,小小的一个弹丸之地也敢来我大熙跳嚣!真当我大熙无人?!’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却是要凋零了吗?

镇国公感觉仿若是挖了自己心那般的疼。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即逝,镇国公最终暗下决心。

哪怕这次是天塌了下来,他也要保住阿嫣!他相信阿嫣不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定是被人设计了!

……

门里传来各种杂乱之声,似乎二皇子并没有配合之意。

先是太监们的一阵低声祈求,然后是二皇子的宛若野兽似的咆哮,再然后一声惊诧之声。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面上悲喜交加:“不是、不是……”

“你说话不会好好的说!”郑海全上前踢了他一脚。

“不是四皇子妃……”

“那是谁?”

“不认识啊!”

不用死了!

这是在场众多宫人太监的心声。

镇国公与熙帝还有许贵妃则是心中一落,萧皇后面色一惊,转瞬又做出完全的惊讶。她双手合十,感激涕零:“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之后,震怒道:“那刚才禀事的宫人呢?这种事也能胡乱说,拖下去给我杖毙了。”

蓦地,一个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父皇、母后,你们在此做甚,怎生如此大的阵仗?”

只见,骆怀远出现在不远处的一间宫室门前。

见众人震惊的望着他,他胆怯的瑟缩了下,解释道:“我媳妇不小心喝醉了,我在这里陪她醒酒。”

镇国公面色一喜,步了过去,握住他的双肩,“你和阿嫣在一起。”

他点点头。

镇国公松开手,以旁人都听不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好小子!

骆怀远得意的眨眨眼,外公夸奖了!

镇国公斜了斜眼神。

骆怀远点点头,大戏好看吗?

真!好!看!

镇国公露出牙齿,老子的心脏都快被你小子玩爆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ps:怕有些亲记不得前面的剧情,面面提醒一句,镇国公曾经迫切想要一个很有沈家人风范的女儿,只可惜沈奕瑶被他老伴教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家闺秀。原因起源于镇国公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野马的性子,回到京城后,面临的是贵女圈的排挤与耻笑,并且年纪很大才嫁出去。

若是严嫣没有小胖当接盘侠,估计会跟她祖母差不多,这就是为什么沈奕瑶在她小的时候一直强调要‘大家闺秀’,不能做出不合大家闺秀的行为举止。

毕竟在这个世道中生存,大家都是这样,你是个异类,就会遭人非议。只可惜严嫣不吃她这套,并且由于早年的影响造成严嫣对沈奕瑶这种软绵绵的性格深恶痛绝,而沈奕瑶基于愧疚之心,不再强力要求女儿要怎么怎么样了,经历了那么多,到底什么好什么不好,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身都立不稳,哪能去要求女儿呢。

皇后的演技乃至于临场反应都很好,可惜她自认自己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熙帝在心里又给她记了一笔。O(∩_∩)O哈哈~

☆、第127章 117.1

第127章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这般的急剧转折。

本以为是二皇子与四皇子妃私下幽会,发生了龃龉之事,哪曾想居然是二皇子一时兴起幸了个宫人,而四皇子妃则是醉酒在一旁宫室由着自己夫君陪着醒酒。

难道是那宫人看错了地方,毕竟这两处宫室隔的并不远?

看到站在那处一头雾水望着这边的四皇子,众人心中千思百转。

镇国公得到严嫣无恙的答案,便匆匆拱手告辞了。毕竟此乃陛下的家事,刚才跟过来已属情非得已,此时自然要避讳。

“父皇、母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骆怀远再次问道。

他惯会装相,实则他早就蹲在门后看了好一会儿的大戏了,感觉到差不多的样子,才出了来。

一时之间,四周很安静,只有门里还些许能听见一点动静。

骆怀远似乎听见里头有二皇子的声音,不禁惊讶指着门里问道:“这、二皇兄怎么……”

熙帝皱着浓眉,道:“无事,你二皇兄醉酒,居然拉了一个宫人在此处胡混。”言罢,对许贵妃道:“还不让那畜生赶紧收拾收拾滚出来!”

许贵妃反应很快,忙对身旁的宫人使了一个眼色。

熙帝又道:“既然你媳妇醉了酒,你便送她回去。”

骆怀远点点头,便转身进宫室里忙活去了。不一会儿,便扶出一个身裹着披风之人。似乎知晓熙帝不想让他在此处,他并未稍作逗留,便匆匆走了。

熙帝发话后,事情便定了性,无人再敢多言。

似乎就是如同熙帝所说那般,二皇子是醉酒荒唐,拉了一名宫人在此处胡混。至于二皇子是不是千杯不倒,是不是如此不稳重人,已经没有人去追究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现象,实际上还有一小部分人知晓,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因着事发突然,又是在集英殿这种地方,二皇子及那名宫人很快便被转移了地方。之后熙帝也命人勘查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因二皇子状态不对,是有请太医过来诊治过的。

太医把了脉,说二皇子有中药的迹象,包括那个小宫人也是。

更令人惊奇的是,去勘查之时,居然在床榻下面发现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二皇子妃。

被发现时,二皇子妃是处于昏迷状态,并且她也有中招的迹象,只是很轻微。有人注意到二皇子妃是仅穿了中衣中裤的,外面的冠服被剥了散乱在外面地上。

有些人猜测到了其中端倪,但没有人敢说出口。

熙帝亲自发话下了禁口令,此事自然船过水无痕。毕竟这其间有太多太多不适宜公之于众的事情,只能是不了了之。

到底有没有人猜到这其间很多事情其实与四皇子有关 ,没人知晓。就如同骆怀远之前所想那般,不管是基于什么立场,此事都不能会查个水落石出,只会让它就这么遮遮掩掩的过去。

问为什么?

除非熙帝打算不要皇家的颜面,不要二皇子这个儿子了。

所以真相只存在少许人的心里。

***

严嫣清醒之时,就发现自己正骑在胖子身上。

他的表情很诡异,自己的状态也很诡异。只可惜她此时没功夫去想到底怎么了,只能跟着身体继续起舞。

一场事罢,她瘫倒在骆怀远怀里,浑身酸软,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这一会儿,之前的记忆才回到自己脑海中,严嫣简直恨不得自己找个墙缝钻进去。

虽说夫妻之间这种事并不少,只是她还从没有如此胆大妄为过。她想起自己像条水蛇似的缠在他的身上磨磨蹭蹭,还说了一些很羞人的话做了一些很那个的举动,就忍不住羞愤欲死。

不过严嫣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不对,直起身来。

“我这是怎么了?被人下了药?”

骆怀远苦笑一下,摸摸她汗湿的玉脸,“媳妇你是被人下药了,若不是你老公我去的及时,这次就出大事了。”

接着他便将之后发生的事大略的说了一遍,包括他自己在这其中做了什么。严嫣脸色越听越黑,听到最后萧皇后使了人去抓奸,哪知抓到了一时兴起幸了个宫人的二皇子的时候,怒火更是烧到了最高点。

骆怀远赶忙安抚她:“别气别气,这个仇你老公我已经给你报了。虽然这件事没有查下去,但大家心中都有数与她有牵连。许贵妃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会儿估计正想着怎么回报过去。就让这两个女人自己斗吧,咱们看戏便好。”

看他的样子,好像自己真要去找皇后干什么,严嫣就算再怎么冲动,也不会做出这种蠢事来,除非是她不想活了。

经过这么一会儿,严嫣也恢复了力气,从他身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