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骆怀远掰指头中,一日日过去了。

这个新年过得非常热闹,至少有沈奕瑶、严陌及沈然在,要比之前严嫣和骆怀远两人过热闹多了。尤其又多了个新生奶娃儿,更是添了许多欢声笑语。

过了十五,就算是过完了年,骆怀远终于松了一口气。

丈母娘终于要走了,好开森!<( ̄︶ ̄)>

这边没心没肺的盼着丈母娘赶紧走,那边严嫣却是极为依依不舍。若不是不能耽误严陌的学业,严嫣真想将娘和弟弟都留在云州。

沈奕瑶走的时候是哭着走的,严陌被哭得没法,提了好几次说自个儿回京城,让娘留下来陪姐姐,均被沈奕瑶拒绝了。

终归究底,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轨迹,女儿如今很幸福,沈奕瑶很欣慰,接下来她该将全副心神放在儿子身上。

随着沈奕瑶和严陌的离去,严嫣和骆怀远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没有人和自己抢女儿,云王殿下的心情很嗨皮。如今骆怀远全副心神都放在妞妞身上,有时候严嫣都难免会吃点小醋。

直到从福州接二连三的来信,打破了这种含饴弄女的平静生活。

如今福州那边的情况很复杂,先不提朝中有几处势力都因福州巨大的吸金力开始想插手福州的事务,只是苦于一时插不上手毫无进展。骆怀远的生意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因着有谢懋和严郅的主持,炒‘大熙通宝’的买卖还算稳定。而福州那边来信,却是因为谢懋发现了一处铜矿,只是其中有一些很复杂的事情,需要骆怀远本人去处理。

妞妞如今已经八个多月大了,因为天热就穿了一件红色绣鲤鱼戏莲的小肚兜。胖胖的小身子已经可以坐得很稳当了,藕节似的胳膊和小腿儿,肥肥的小肚腩,雪白可爱的像个雪团子。

这会儿她正在和爹爹做游戏,其实就是骆怀远拿着一个小玩具藏起来让她找。小妞妞在铺了玉簟的大炕上爬来爬去,遇到障碍就翻山越岭,只可惜她爹太坏了,居然藏得让她找不到。

妞妞遗传了严嫣的性子,是个霸道兼脾气急的。能这么孜孜不倦的找了好一会儿,已是极属难得。她也知道肯定是大人使坏,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去看爹爹,骆怀远瞪着与她同样圆的无辜大眼,貌似并不能欺瞒于她,因为之前有无数例子都证明了这是一个坏爹爹。

“噢……”

妞妞伸出小手手,对着骆怀远。小眉头拧着,一脸不敢苟同的样子望着他,似乎在说你为什么不给我,你真坏!

骆怀远摇摇头,又将双手露出来给她看,似乎在跟她说我真的没有耶!

妞妞着急的左瞄瞄右看看,小脖子都快拧断了,还是没有找到。她又大声‘噢’了一声,表情似乎有点生气,眼神不小心看到一旁坐着的娘了,就急匆匆往严嫣爬过去,似乎准备去告状的。

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又哪里懂得什么是告状,严嫣本以为女儿会磨着她让她给找玩具。哪知这小东西自己爬过来,就直冲目标处去了。

因严嫣是坐着的,她先用小手拽了拽,等把严嫣拽得低些了,小胖脸就往胸上袭去了。先用小胖脸在严嫣高耸处揉了揉,然后便用手去拽衣裳,一直拽到严嫣主动解开给她。

她叼住就先吸了两口,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娘的怀里,继续吃奶。边吃边用眼睛去看骆怀远,似乎在说我有你没有。

“嘿,这小东西都学会示威了!”

骆怀远口气微酸,看脸上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胖脸笑眯眯的,似乎很以女儿为荣的模样。

严嫣早就被这父女两人经常上演的一幕闹无语了。

骆怀远确实很疼女儿,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可自从妞妞稍微大点会爬了以后,他就似乎找到新乐子了,经常将妞妞逗得叽里呱啦乱叫,幸好妞妞不是个爱哭的孩子,顶多是气得哇哇叫,拿东西丢骆怀远,其他倒也没有。

这个变态爹见将女儿逗生气了,就会凑上去哄她,妞妞这娃儿记吃不记打,很快就会被无良爹哄好,然后父女两个一起露出无耻(无齿)的笑容,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和好如初。

严嫣每每见了都想扶额。

妞妞其实并不是饿了,所以吃了两口就丢开了。那边骆怀远一叫‘妞妞、妞妞’,她便机敏的扭着小脑袋去望那个大胖爹。

似乎在挣扎,也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原谅他,不过很快妞妞便摒弃前嫌了,笑得一脸灿烂的往那边爬去。

过去先占领了一片‘小山丘’,然后望着那处最大的‘山包’,继续奋发图强。

哼哧,哼哧,哼哧。

妞妞爬得很辛苦,这处‘山包’地形实在险要,妞妞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爬上去。不过没关系,历史告诉她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就能成功了。

见女儿累得小胖腿直扑腾,‘历史’从后面悄悄扶了一把,妞妞毫无察觉,又哼哧了一声,终于爬上最顶端。

耶!

妞妞坐在‘大山包’上,高举着两只小胖手,笑着宣示自己的胜利。

目睹整个经过,又见坐在丈夫肚子上乐得直蹦弹的女儿,严嫣忍不住笑了起来。

骆怀远也笑了,笑着笑着,胖脸成了苦瓜脸。

“咱们妞妞真可爱啊!”他叹了一口气。

妞妞似乎听到叫她了,跟着噢噢了两声。

“媳妇儿,我真得不想去福州,不想离开你和咱们女儿。”说得一把凄凉,感觉似乎小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过严嫣懒得理他,自福州那边来信后,这货就三五不时会这么感叹一番。本就做好准备丈夫要出远门的严嫣,一看男人没走,再过一天还是没走,然后一日要感叹好几遍。之后严嫣就再不理他了,等他想好了,自然就走了。

“嫣嫣,你都没有舍不得为夫吗?”

哀怨的小眼神并没有换回丝毫怜悯,严嫣似乎并没有听见。见媳妇不理自己,骆怀远又转头在女儿面前寻求安慰了。

“妞妞,爹爹要是不见了,你会不会想爹爹?”

“噢,噢……”你说的什么,人家听不懂耶!

悲愤的泪水差点没狂飙出来。

呜呜,媳妇和女儿都不爱自己了!

*

拖来拖去,最终还是要走。

骆怀远特意选了一个女儿睡着的早上离开了。

将丈夫送走,严嫣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一片。

幸好还有妞妞在,若不然真是不习惯啊。

不光严嫣不习惯,妞妞也不习惯。睡醒了之后,妞妞就等大胖爹来抱自己玩,可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妞妞就开始发脾气了。奶娘怎么哄都哄不住,严嫣上阵都不行。见娘来了,妞妞也不发脾气了,就是嘴里‘噢、噢’的叫着,似乎在问爹呢爹呢。

严嫣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此时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整整一天,小妞妞都一副很沉默的样子。

晚上严嫣特意将女儿抱来和自己睡,来到熟悉的那个大床上,还是不见那个大胖爹,向来很少哭的妞妞哭了。扯着嗓子哭,没哭一会儿嗓子便哑了,严嫣和兰儿几个轮番哄都哄不住。

好不容易将妞妞哄住,其实也不是哄住了,是哭累了自己睡着了。看着睡梦中依旧还抽抽搭搭的女儿,严嫣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一种极其痛恨的情绪。

即使当年那么讨厌裴姨娘,她也从没有这么痛恨过。

痛恨这个操蛋的世界(原话来自于骆怀远),痛恨那个皇宫,以及骆怀远的身份等等等等。若是没有这一切,想必他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很幸福。

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这恨来得有些太空泛,而恨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时间照样在流逝,生活还在继续。

*

严嫣很快便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因为她好像又有了。

生下妞妞后,骆怀远和严嫣便没有继续再避孕。有了可爱的妞妞,两人并不排斥再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降临。除了出了月子的先头几个月,骆怀远还稍微注意下,之后便不管不顾了,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

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会儿来了。

妞妞闹了两日,便没有再闹了。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是没什么记忆力的,也许开始几日还会不习惯,之后便抛之脑后了。这个时候的孩子比大人们想象中的更简单,就是吃吃睡睡玩玩。

幸好孩子小没心没肺的,若不然严嫣还真不知该怎么哄她。

说起来她是个做娘的,但抱妞妞的时候还没有骆怀远多,哄着妞妞玩的次数也没有骆怀远多。骆怀远在的时候,她似乎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操心,骆怀远出门了,严嫣才开始习惯去怎么当好一个娘,还要将爹的那一份也当起来。

努力是见成效的,妞妞现在出奇的粘严嫣。因着严嫣现在疑似有孕,不能亲自上阵抱她了,她还闹过两场。不过之后便好了,现在经常是严嫣靠着一旁,妞妞自己坐在另一旁让兰儿或者奶娘她们看着玩,也不再硬要严嫣抱着。

严嫣有孕的事情,是有派人往福州那边递信的。

只是骆怀远本人不在,信递到沈祁那边去了,沈祁说骆怀远如今不在福州,因为一些事情出海了。

出海了?

严嫣是没见过海是什么样子的,但光想就知道一定很危险。她不免有些担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弄到他亲自出海呢?

回信中,沈祁说让严嫣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事,严嫣也只能尽量自己显得不那么担忧。

她现在的身子也经不起任何负担。

怀妞妞那会儿,严嫣一点负担都没有感觉到过,不害口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而这胎似乎是个闹人的,才刚开始就折腾起来,严嫣如今是吃什么吐什么,吐得七荤八素,以她身负武功之躯,都感觉到有些承受不住了。

这种状态的王妃,着实吓呆了严嫣身边一众人。殿下不在,王妃如今又是这样一副状况,另一方面还得替殿下不在做遮掩,严嫣身边的人也是头大得很,幸好这几年邹妈妈一干人等将内务把持的非常好,倒也没闹出什么乱子。

至于严嫣的孕吐,该想的法子都想了,良医所的良医也来看过的。抑制孕吐的方子开过,可是不见什么效果,并且这种药不能多吃,会对胎儿有伤害。严嫣直接发话,这种药方以后就不要开了,该吐就让她吐,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时候,严嫣身边特别需要一个亲近的人,替她照顾妞妞并把持大局。邹妈妈等人曾建议过若不然将沈奕瑶请过来,不过京城离云州山高路远,严嫣直接将这个建议打了回去。她一向是个坚强的人,虽然如今她状况不怎么好,但她不认为是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尤其镇国公府那边和这边许多事都是瞒着沈奕瑶和严陌的,严嫣也没打算让自己娘知道。

因为严嫣有孕后的这番折腾,有孕之事自然没有瞒过云王府内的属官。大家也都知晓王妃这胎怀得不怎么顺畅,对于云王倒也没有过多注意,只当他日日围在老婆孩子身边转。

经过这两年的接触,大家也知晓云王是个没甚出息之人,长史司那边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孙士敏把着,倒也没什么事会报到后面来,不得不说这是一项幸事。

而此时,据闻出海的骆怀远又是怎样一副境况?

骆怀远这会儿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ps:更新晚了,两章一起发,明天见,么么哒。

☆、第155章 155.1

第155章

骆怀远这会儿很不好!

让他用一句话来形容自己的倒霉遭遇,简直就是日了狗!

到了福州以后,谢懋便将其间更为详细的具体讲诉给骆怀远听。原来此事之所以必须骆怀远亲自来,是因为谢懋所发现的那处铜矿是在与大熙隔了一道海洋的琉球。

琉球位于大熙的东部海域,呈东北西南向,并不是完整的一片大陆,而是分散为许多小岛,是为群岛地貌特征。

谢懋得到消息的的那处铜矿地带就在其中的一座岛屿之上。

琉球国本身有其自己的统治王朝,却常年内乱,又因其地理位置特殊,南接扶桑,北接小琉球,经常受外来侵占,这其间大多是为扶桑人,当然也少不了所谓的海盗,其内部情况极为复杂。

因得近多年大熙开了海禁,琉球国的状况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其君王也努力加强与大熙的外交友谊,并借着琉球是海上贸易的中转站,复苏了本国的经济。当然这也仅限琉球主岛的部分位置,其附属许多小岛一直处于混乱状态。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有个稍微大点的势力过去就能占地为王,不过这些小岛上要甚甚没有,一般情况下还是无人来占领这些小岛的。

还有另外两种情况,一是海盗,海盗就算到处抢劫海船,也是需要老巢的,占一处不起眼的无人小岛作为老巢也是不错的。二就是海上的黑市,海上黑市诞生于大熙海禁之时,琉球地貌特殊,是为东北亚与东南亚海上贸易中转站,经常有许多大熙本土的走私商人运货来此与其他国家的商人做交易,一来二去就成了附近有名的黑市。

在大熙海禁之时,琉球的黑市交易尤其猖獗,直至大熙开禁,由于其市场已经形成,所以其繁荣也只是比福州港口稍微差点。

其中最大的一处黑市是在一个叫做叶罗的岛屿之上,叶罗岛背后的势力不明,独立于琉球国之外,据说其武装力量极为强大,连经常在沿海肆掠的扶桑浪人也不敢掠其锋芒。

谢懋和严郅在本土各有各的事务,自然不能轻易出海,也因此才会往云州去信,让骆怀远本人亲自走一趟。当然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乃是骆怀远一直心存给自己找条后路,一条即使国内事败,也可以让其全家安稳退出的后路。

琉球虽说环境复杂,但是若操作得当,又何尝不是一条好的后路呢,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人,占地为王的日子过得想必也很逍遥。

这也是为何骆怀远会亲自走一趟的原因,他得亲自出去看看。

势在必行!

既然决定下来,骆怀远安排了一下,便跟着海商的货船出海了。他先是去了琉球国本岛看了看当地的风俗民情,然后又跟着商船准备改道去叶罗岛。

就在去叶罗岛的海路上,他们所在的这艘商船被人劫了。

骆怀远此处出门带的人并不多,也就小安子和两个心腹侍卫。

一来此次货船有福建水师的舰船护航,二来琉球虽然内乱,但对来此地经商的商人大多都礼遇有加。骆怀远头次来,本就没打算做什么大动作,只是来看看情况,也就不想引人瞩目,便做了商人的乔装打扮,根本没想到会如此倒霉。

商船被劫的时候,福建水师的舰船并没有跟着护航。

说到这里,就要提到叶罗岛上一个不成文的旧例。

叶罗岛本身便有自己的势力,他们是做黑市出身的,自是不愿与官兵打交道。所以叶罗岛上一直有个规矩就是,欢迎各地的商人与货船到此,但是不欢迎其他武装势力进入。

福建水师虽威名赫赫,但此处毕竟不是自家的国界,入境随俗,再加上琉球本岛与叶罗岛相隔并不远,也就半日的路程。叶罗岛的势力也足以威震各处宵小不敢抢掠前来叶罗岛交易的货船,所以这条海路一直很安全。

可就是这次偏偏出了岔子,商船被一伙儿海盗给劫了。

若不然,骆怀远也不会大骂日了狗了,平日里一直很安全,偏偏他来的时候就碰到了海盗,这不是日了狗是甚?

商船之上也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可能是安逸久了,也可能是根本没想到到了这里还会被抢,再加上海盗凶猛,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商船便被人拿下了。

骆怀远是想跑都没处跑,外面就是茫茫大海,他自认没有狗刨式刨回海岸的本事,所以几经斟酌,他选择了老老实实。

也不是没有商船被海盗劫过,只要不是碰到穷凶极恶之辈,大多上面的海商能混个性命无忧,顶多也就是人受点罪,损失点财物罢了。因着现在海盗也学聪明了,懂得不能杀鸡取卵的道理。本就是求财,再加上海商们个个身价不菲,用其性命再要挟换点财物,又能大赚一笔。

所以面对商船被劫,在经过最初始的慌乱之后,船上大多商人都平静了下来。当然心中肯定不能平静,所谓舍财免灾,虽大多数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真事到临头,心疼也是难免的。

船上的所有商人都被海盗拿着刀积聚到了一处船舱,骆怀远老老实实蹲在人群中,小安子和那两个侍卫似乎被分开关押在其他地处了。

之后这处舱门便被紧紧关上,门外有人把守,船似乎动了起来,也不知道驶往何方。

船舱里的气氛很压抑,有的商人情绪低落,有的如丧考批、惶惶不安,还有几个嚎嚎大哭起来,宛如死了娘也是。估计是那种泼上全身家产,寄望能从海上贸易之中赚上一笔的,哪晓得出身未捷身先死,第一次就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

这种人历来不少,运气好点也能赚上一笔,运气不好的尸沉大海,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海上贸易利润大机遇大,但是相对的危险也挺多,不过由于近两年来福建水师的威慑,倒也少发生海商被海盗抢劫之事。大多被抢的都是想省了孝敬福建水师银子的一些小商人,自个凑上几条小货船私自出航。

确实是省了,但这些也要看机遇的,真碰到海盗抢掠,直接赔个底朝天。当然你也不能说这些人有错,侥幸心谁都有,只能说有多大的碗吃多大碗饭,没有那个本事,还是趁早歇了吧。

不知航行了多久,反正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这一路上,骆怀远已经无数次骂那个劳什子叶罗岛背后的势力,势力不够威猛,还要学人狂帅霸酷叼,祸害他们这群无辜的小商人横遭此难。

船舱之中讨论此事的商人也不少,有些个资历比较深的海商,或是安慰自己或是安慰众人,俱是与身边熟识之人讨论起这叶罗岛起来。

从他们的口中,骆怀远也对这叶罗岛背后的势力进行了一番了解。

原来在许多年前,这叶罗岛也是一龙蛇混杂之地,混迹着各国的海盗与流民。这一群人渐渐汇集成一股海盗势力,靠抢掠各处的商船与渔船为生。其势力龙头老大罗奇是一个颇具雄才伟略之人,他并不甘心于当一个海盗。而是以叶罗岛为基础,慢慢将其发展成附近海域首屈一指的大型黑市。

海上的黑市起源并不是叶罗岛,但却是罗奇将其做成了一种规模。

这其间自是少不了各处势力角逐,以罗奇为首的这帮势力不光需要对付琉球国本岛,还需与各处海盗对持,能快速发展起来,罗奇在其中费了无数心血。

做海盗出身的,自然少不了手染鲜血,可能是因为造孽太多,罗奇的子嗣十分单薄。据闻其妻妾及抢来的女人有三十多号,却只得一女。

此女名为罗琼,因为有个海盗头子的爹,其本身也颇为彪悍,在附近海域上有‘玉面罗刹’之称。

故事自然不是自此便结束了,而是从罗奇一次受伤过重逝世后开始的。

彼时,罗奇死后,叶罗岛上势力大乱。因其没有一个正统的继承人,手下之人纷纷反水想自立门户,自然也有一帮效忠罗奇独女罗琼的死忠派。但罗琼本身不过二八年华,又是个姑娘家,再加上刚逢父亲逝世,一时之间独木难撑。

都想抢这处已经发展成为规模的黑市作为基础,据说叶罗岛的那场内乱持续了很久,最终嫡系罗琼一派不敌,退让开来避往其他海岛。罗琼一派离开,剩下之人争抢之势更为凶猛,那段时间已经没有走私海商敢前往此处了。

就在叶罗岛内乱进入了尾声,罗琼一派突然卷土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叶罗岛。

事端终于平息下来,叶罗岛的黑市也慢慢恢复以往的繁荣,人们这才发现身居龙头老大之位的,居然不是罗琼这个罗姓嫡系,而是一个叫做‘四爷’的人。

四爷乃是罗琼的新婚夫婿,嫁人之后,有着‘玉面罗刹’之称的罗琼便退隐下来,将手中所有势力交给了丈夫,一心一意只专心相夫教子。

这位‘四爷’从何处来,是何人,无人知晓,其来历极为神秘。

这项事实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心想这‘四爷’倒是会投机,只因博得了‘玉面罗刹’的芳心,便接手了好一方势力。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想,因为当初罗琼一派退让明显是势力不敌,既然之后能卷土重来,又以雷霆之势拿下叶罗岛,这‘四爷’也不是没有本事之人。

事实证明这种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叶罗岛在‘四爷’手中很快便以不可抵挡之势发展了起来。其规模越来越大,见其手段与阵势,远不是当年罗奇那套野班子可比拟的。

这‘四爷’不光扫清了附近各处海盗势力,并明文禁止附近海盗抢掠前来叶罗岛经商买卖的商船。自然有人不甘以武犯禁,不过那些人俱被‘四爷’打成渣渣了。慑于其锋芒,渐渐这一项竟成了附近海盗共同遵守的不成文的规定。

另一边,叶罗岛上的黑市生意也进入了市场规模化。

以往黑市龙蛇混杂,少不了会发生强买强卖,坑蒙拐骗,或者直接抢劫刚交易完的商人财物之类等事。而如今叶罗岛治安良好,一切魑魅魍魉禁止在叶罗岛本岛进行,一旦被发现不但要接受极其严重的惩罚,还会被驱逐出本岛,禁止下次进入。

当然前来此地交易的商人也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只需在其货物总价中抽取一定比例交给叶罗岛做保护费。早年的黑市便有这一项费用,只是因其不规范,总会发生例如下面人以势压人多收费、乱收费,或者收了钱却不能保证其安全之类等事,惹得众多商人怨声载道。而如今叶罗岛有明文规定,其收取费用也是公开的,一切照着规矩来。

是的,规矩。

有了规矩,也就有了秩序。叶罗岛的一切都按着规矩来,胆敢犯了规矩之人,下场都会其惨无比。

而这次抢劫了他们这艘商船的海盗,就是犯了叶罗岛的规矩,真不知其下场会是什么样。

加入议论的商人越来越多,似乎将叶罗岛说得越是势力强大,其安全就越有保障一般。不过人在危难之际,本就需要一个心灵寄托,这样也能不让自己陷入绝望之中。

“这伙儿海盗肯定是新入行的,不知道规矩!”一个年级四十多岁的中年商人如是说道。

他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这次议论叶罗岛便是由他开的头,看得出来他对叶罗岛颇具信心。

“这起子人也真是,不打听清楚情况就贸贸然出手,哪有这么做海盗的。”一个商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