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夏宁萼本来在哭,这会儿却被这种声音逼得哭不出声音来,她想转身狠狠的瞪着那些为冷萍说话的人,可是却没有勇气。

夏家在里城开药铺上百年,名声却不及只开了一个月的冷萍!

周恒在大堂之上拍了惊堂木,低声道:“如今被告双方都到场了,只是因为仵作还要取证,所以今日只是过堂初审,二审定在年后十五!”

夏宁萼立刻就不满了,高声叫道:“大老爷,如今我爹的尸身就在那里摆着,还需要什么证据?莫不是因为大老爷的娘亲也受过冷萍的恩惠,大老爷想要包庇?”

周恒不悦的皱眉,沉声道:“大胆,你敢污蔑本官?”

这会儿突然见那师爷上前,低声在周恒耳边说了什么,周恒神色一变,他抬眸望着夏宁萼,眸色为难,微微的顿了一下,还是跟着师爷去了后衙。

后衙之中,主位之上,万齐一身绛紫长袍端坐着,神色冷肃。

他没想到夏利鸣会一命呜呼,他几年没回里城,最后却是因为夏利鸣的事情回来。

周恒赶紧上前见礼,“见过万公公!”

“你就是周恒?”万齐冷冷的开口问道,翘起兰花指。

周恒赶紧说道:“下官就是周恒!”

“你为官七载照旧还是个七品县令,可知道为什么?”万齐冷声问道。

周恒一怔,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夏家的案子,你给杂家好好的处理,杂家保证你在第八年高升!”万齐冷哼了一声。

周恒一怔,赶紧点头。

周恒再次回到大堂之上的时候,神色沉重。

夏宁萼唇角含了冷笑,今天早晨,万公公亲自到了里城了,那个上次来不办实事的金公公,据说已经被处理了,这次,是万公公亲自回里城!

她虽然不知道她的父亲与万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有万齐在,她一定可以为夏利鸣报仇雪恨!

“老爷…”师爷上前,忧虑的望着周恒。

周恒握着那惊堂木,只觉着有千斤重。

柳迎风站在郝氏的身后,他望着周恒沉重的表情,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低声吩咐了穆文,穆文赶紧点点头,挤了出去。

“老爷…”师爷见周恒一直没动,也就低声提醒道。

如今全部的人都在等着周恒升堂呢!

“县老爷,我爹是吃了冷萍的药死的,冷萍是杀人凶手,还望县老爷明察!”夏宁萼的声音又抬高了几分。

冷萍望向夏宁萼,怒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怎么会吃我的药?如果真的吃了我的药,你爹就不会死了!”

夏宁萼高声叫道:“你那药方中的附子是大毒之物,我爹就是吃了那附子给毒死的!”

冷萍轻笑起来,“我那药方是开了附子,可是当时你并不信我,大骂我,将我赶走,如果你信我,我就会告诉你,那副药必须文火慢熬半个时辰,驱除附子毒性,你根本就不信我,没服药,现在你爹死于少阴伤寒,哪里是被毒死?”

夏宁萼咬着唇,冷声道:“你治死人,想要不承认吗?”

“如果人真的是我治死的,我自然承认,可是不是,我怎么承认?”冷萍冷笑。

夏宁萼突地站起身来,上前,抡起巴掌,眼看着就要挥在冷萍的脸上。

在场的人一下子愣住,没有想到那夏宁萼看着弱弱芊质,竟然会出手打人。

“萍儿!”郝氏大叫了一声。

冷萍也没有想到夏宁萼竟敢在公堂之上打人,她一歪脸,躲过夏宁萼的巴掌,一手就按在了夏宁萼的脖颈上。

夏宁萼一怔,不敢置信的望着冷萍,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啊!”众人都惊呼了一声。

“大胆!”周恒啪的一声拍了惊堂木,不知道是呵斥夏宁萼,还是在呵斥冷萍。

郝氏赶紧跪了出来,求饶道:“大老爷,冷萍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是那夏家小姐要打冷萍…”

“对对,是那夏家小姐先动手的,咱们都瞧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不论是谁先动手,两人都算是藐视公堂,来啊,将两人都关到大牢里,押后重审!”周恒冷声喊道。

有衙役上前,将夏宁萼与冷萍带走。

“小姐,小姐!”张掌柜在门口大声的叫。

“姑娘,姑娘!”杨通与杨铁娃也大声的叫着。

周恒再次拍了惊堂木,“再有人咆哮公堂,同样论处!”

双方的人全都沉默。

郝氏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被柳迎风搀扶住。

“婶子,冷萍是冤枉的,我自然会想法子救她!”柳迎风低声道。

郝氏点点头,抹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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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郁情

周恒回到后衙门,万齐还没有走,他眸色冷沉,似乎十分的不满。

周恒赶紧上前解释道:“万公公,刚才实在是情况有变,那夏家小姐公然藐视公堂,下官不得不做出惩罚!”

万齐冷哼了一声,“父亲被奸人所害,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掴一巴掌算什么?”

周恒立刻再次解释道:“众目睽睽,若是有失公允…”

“什么公允,杂家要你年前结案,你可应承?”万齐不耐道。

周恒赶紧俯身行礼,“万公公,您这是为难下官呢,如今夏利鸣的死因未明,如何结案?这…”

万齐突地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周恒道:“你的意思是不办了?”

周恒赶紧说道:“万公公,不是下官不办,实在是没有法子办,如今跨着个年关,这…万公公,本官答应你,一定会将夏利鸣的死因查出,还他一个公道,如何?”

万齐听周恒口口声声的公道,忍不住低声道:“公道,本座就是公道,你若是连一个七品县官都做不好,那就回家种田去吧!”

万齐起身,冷冷的挥了衣袖离开。

周恒一怔,还想要上前说什么,可是万齐已经径直离去。

“老爷…”师爷担心的上前,“万公公性子狭隘,最喜欢记仇,他老人家既然说了这话,那老爷…”

周恒满脸忧色。

他二十五岁才中了一个同进士,好不容易选了个七品县官,又因为朝中没有关系,七年没有迁升不说,还从繁华的附城到了这偏远里城,若是这次趁机结交上万齐,他的前途一定顺畅许多,若是将万齐得罪了,那这寒窗二十年,便是白白的苦读了!

“老爷,冷姑娘虽然治好了老夫人的病,可是比起老爷的前程来…”师爷还想劝劝周恒。

周恒沉声道:“师爷,你说,咱们苦读这么多年书是为了什么?”

那师爷也是个举人,一路追随周恒至今,这么多年还是个七品县官的师爷,心里也常常苦闷,可是他为人公正,与周恒一般,从来没有枉判过一件案子,也算是光明磊落。

师爷沉默了一下,也就说道:“咱们读书,为的是报效国家!可是如果老爷不是官身,何来报效国家一说?”

周恒沉声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子清,你变了!”

师爷一下子沉默。

周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郝氏从衙门里出来之后就没有回家,而是在里城找了家客栈住下来。

郝氏住进的正好是朱掌柜的客栈,那朱掌柜听闻郝氏是冷萍的婆婆,当今新科状元郝辰逸的母亲,二话不说就要房费全免,而且让人腾出了客栈里最好的房间。

郝氏这会儿担心冷萍,不想说话,可是还是说道:“这怎么成,无功不受禄…”

朱掌柜赶紧说道:“哪里能是无功,之前我客栈里有事儿,冷姑娘也出了力,再说冷姑娘义诊,是大义,帮了多少人,如今冷姑娘遭此劫难,咱们帮不了大忙,也就是举手之劳,老夫人还是不要推辞了!”

郝氏这会儿没有心思应酬,也就点点头表示感谢。

朱掌柜知道郝氏心里不好受,也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道:“我这就让小二给您送水,您好好的歇息一下,老夫人您放心,好人有好报,冷姑娘是好人,上天不会如此待她的!”

郝氏满眼里含了眼泪,点点头,哽咽道:“多谢掌柜的!”

朱掌柜摆摆手,也就先告辞将门关上。

柳迎风搀扶着郝氏坐了下来。

郝氏坐下,缓了心神,唇角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能帮到冷萍。

“柳公子,麻烦你帮我写封信给我的儿郝仁,萍儿有事,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应该想法子帮忙!”郝氏终于说道。

柳迎风立刻说道:“郝仁如今只是在翰林院当差,不算是有官职,论人脉,还不如我,况且现在已经是年底,马车船舶都停了,上天城至少半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

郝氏一听说,心里就越发的难受了,低声道:“那也要告诉仁儿一声,他们是夫妻,总不能让萍儿一个人承担这些!”

柳迎风见郝氏坚持,也就说道:“好,我会写一封信,将这边的情况写清楚,让人送上天城!”

郝氏这才放心,感激的点点头,“柳大夫大恩,小妇人这厢有礼了!”

郝氏说着,就要起身给柳迎风行礼。

柳迎风赶紧将她拦住,“老夫人,我与冷萍是多年的朋友,她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管的,客气的话就不要再说!”

郝氏赶紧点头。

将郝氏安顿下,柳迎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会儿穆文与穆武,还有他的近身侍卫早已经等候着。

“公子!”三人见柳迎风进来,赶紧给柳迎风行礼。

“公子,老妇人身体如何?”穆文赶紧问道。

柳迎风低声道:“还好,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想法子让你们小姐脱身!”

穆文赶紧点头问道:“公子可有好的法子?”

柳迎风的近身侍卫低声道:“一个夏家倒不足为道,只是这次有万公公在,实在是棘手。如今皇上身边的陈公公是万齐的义子,万齐虽已经告老归田,可是还是掌控着宦官势力,不容小觑,那周恒恐怕会枉判这件案子!”

穆文一听,神色也是一暗。

他在天城大官之家做过总管管家,多少也听说了这位万公公。

这位万公公是当年先皇宫里的总领内侍,曾经掌管过司礼监。

司礼监的总理太监,有帮助皇上批红的权利。

批红,就是皇帝内阁已经议好的奏章上,签字,称为“批红”。

批红是各种政令得以实行的最后一步。

有时候奏章太多,皇帝批红也处理不完。一些次要的,就由司礼监太监代为执笔。

万齐当时就是执笔的司礼太监,在先皇时代可以说是权倾朝野,而如今的皇上能够登上帝位,恐怕也与万齐有关。

只是后来皇上登基,兔死狗烹,万齐在盛年便只得告老还乡,不过在三年之前,他最得意的义子陈向陈公公坐上司礼太监一位之后,万齐便又有了复苏的势头。

他从里城到了天城,如今虽然不在朝野,可是照旧有很多文武大臣上门结交。

而如今皇上想要撤销藩王,又有了启用万齐之心,所以对这件事情也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只是夏家只是里城的一个小商户,如何与万齐有关系?

穆文望向柳迎风,见柳迎风也是低头沉思,便知道柳迎风也在考虑这件事情。

冷萍案子的关键是万齐,如若是万齐不插手,周恒秉公处理的话,冷萍绝对会安然无恙!

“梁园,写拜帖,咱们前去求见万公公!”柳迎风沉声道。

柳迎风的近身侍卫梁园,立刻应着。

万府中,万齐十分的恼怒。

万齐身旁的人也全都吓得不敢喘气。

之前与金公公一起去平安医馆请冷萍的运公公,一直站在门外,现在想起那小金子的命运,他的双脚还在打颤。

他们一开始以为夏利鸣不过是个普通商家,能与万齐有什么深刻的交情,要不然这些年也没有见来往走动过,所以上次他与小金子来里城,也不过做做样子,后来找了两名江南名医来,谁知道那夏利鸣竟然如此福薄,说走就走了,万齐大怒之下,斩杀了小金子,更将他降为外室太监。

到现在,运公公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万齐与夏利鸣之间的关系!

一会儿近身伺候的路公公出来,小运子赶紧上前说道:“这是义父他老人家喜欢的米汤,已经放凉了,正好可以进食,还烦请你端进去给义父他老人家喝!”

那近身伺候的公公小路子,原先是小运子的下首,如今小运子倒霉,被调了出去,可是总还是找机会讨好万齐,那小路子就有些不悦,沉声道:“小运子,咱们也在主公的身边伺候了多年,主公什么习惯,咱们也都清楚,不用你来教,你就老老实实的洗你的衣服扫你的地吧!”

小路子说着,随手就将小运子端着的米汤打翻。

“你!”小运子气的脸色涨红,沉声道:“小路子,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对你可是不薄,义父的赏赐,都有你的一份,如今你小人得志,竟敢如此猖狂?”

小路子笑道:“是啊,可是你踩我的时候也不少,你忘记将我打的三天下不来床的时候了?以前你给我的,都是你不想要的,如今,我可是想要什么,下面的人就给我什么,除非我傻,还给你机会接近主公!”

小运子气的浑身颤抖,面皮发颤,小路子却十分的得意,翘着兰花指,扭着屁股逐渐的走远了。

万齐发了一顿脾气,就隐隐的觉着胃里十分的难受,也就高声的唤了人来,说要喝米汤。

“主公,来了来了,早就给您凉好了,您尝尝!”小路子赶紧将米汤端了上来。

这个朝代的大米十分的珍贵,都是从外国运来的,万齐的胃不好,吃东西容易嗳气涨肚,宫里的一位老御医说喝这种米汤最是养胃,立刻就有人送了一小袋来,万齐这些日子一直在喝。

“这是你熬的?”万齐喝了一口,不悦的问道。

小路子见万齐脸色变了,低声道:“是…主公,可有什么不妥?”

“拉下去重大二十大板,没用的东西,浪费了本座的宝物!”万齐冷声道。

小路子一怔,吓得浑身颤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立刻有人前来,将小路子拉了下去。

“喊了小运子来,就说本座要喝米汤!”万齐这会儿觉着肚子越发的不舒服,立刻吩咐道。

侍从赶紧应了。

小运子想不到小路子这么快就倒了,他赶紧去重新熬了米汤,双手捧着给万齐送了去。

万齐尝了一口,点点头道:“到底是喝惯了你煮的,粘稠香甜,味道不错!”

小运子也就趁机跪了下来说道:“义父,小运子想要回来伺候义父,小运子什么都不要,就想着好好的伺候义父,义父的身子不好,小运子不在的这几日,时常担心别人伺候不好义父!义父,小运子知道错了,小运子想要留在义父的身边好好的伺候,用来赎罪!”

说着话,见万齐喝完那汤,小运子赶紧举起盘子来,接了那汤碗,又取了干净熏香的帕子双手递给万齐擦嘴。

万齐接过那帕子,闻着那熟悉的味道,点点头,“说实话,这些人里面,也就你跟小金子比较合本座的心意,不过小金子玩忽职守,犯了大错,如今没了,你与他一起长大,心里会不会怨恨本座?”

小运子赶紧说道:“是小金子罪有应得,没有办好义父交代的差事,让义父伤心伤身!”

万齐叹了口气,又取了一方帕子按了按眼睛道,“你别说,这几句话倒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利鸣这一走,本座这心里还真的不是个滋味…”

万齐说着,似乎越发的伤心。

小运子赶紧劝道:“义父,您保重身体,如今您为夏家老爷报仇,夏家老爷九泉之下也应该安心!”

万齐突地冷笑,“他可能不希望本座为他报仇吧!”

小运子一愣,十分的不解,可是也不敢再问下去。

“主公,外面有位自称是名医世家的人求见!”外面有侍卫禀报道。

小运子赶紧出外接了拜帖,再次跪下呈给万齐。

万齐打开那拜帖,望见那三个大字,忍不住低声道:“柳迎风,他来做什么?”

大厅中,柳迎风落座在客座,静静等待着。

万齐换上一身绛紫衣衫,身后跟着小运子,缓步而出。

柳迎风赶紧起身行礼道:“柳迎风拜见万公公!”

万齐缓缓的点点头,打量了柳迎风一眼,也就说道:“几年不见,你如今长大成人了,可惜本座也老了!”

万齐说着,由小运子搀扶着坐到了主位上。

柳迎风恭敬的福身道:“这几年柳迎风没有来给公公请安,还请公公原谅!”

万齐笑道:“本座之前与你爹是好友,这种虚礼就免了,今日来,你是为了何事?”

柳迎风见他如此直接,也就直言不讳道:“公公,今日我是为了夏家老爷的案子而来,涉案的冷萍,是我的朋友!”

“冷萍?你说涉案的人是冷萍?”万齐突地问道。

柳迎风赶紧点头,问道:“万公公知道冷萍?”

万齐突地一笑,“自然知道,因为她,还有一段故事呢,想不到这么多年之后,竟然又遇见了她!”

柳迎风见万齐的态度暧昧不明,也不知道他与冷萍之间有恩还是有怨,也就赶紧说道:“冷萍个性直爽,但是她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当日她给夏利鸣开了药方,虽然只有附子、干姜、炙甘草这三味药,这药方对夏家老爷这种大汗出后的四肢厥逆,阳气虚衰垂危之证,极有功效,只是可惜夏家与冷萍有误会在先,那夏家小姐不相信冷萍,根本就不肯用药,这才耽误了病情,并非是冷萍开方不当!”

万齐冷冷一笑道:“你是名医世家的人,对医术精通,既然你这么说,那应当是不错的,只是这夏利鸣的死的确是因为与冷萍相斗引起,我如何能不追究?”

柳迎风赶紧说道:“冷萍是义诊,是那夏家老爷心眼狭小,这才…”

“夏利鸣是本座故友,如今人已经逝去,难道你还要在这里议论他的是非吗?”万齐突地沉声道。

柳迎风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太过于心急,竟然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赶紧说道:“万公公,您误会了,我只是…”

“行了,本座看在与你父亲相交多年的份上,这件事情就不再计较,本座要歇息了,小运子,送客!”万齐说着,也就起身,却因为胃痛而微微的弓了身子。

柳迎风眼尖,立刻看出万齐不妥之处,赶紧上前说道:“万公公,我瞧您身子似乎有所不适,不如让我给您把个脉吧!”

万齐正在气头上,才不肯让柳迎风把脉,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侍卫挡在了柳迎风的面前。

柳迎风无奈,只得叹了口气。

“柳公子,请吧!”小运子上前冷声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位公公,万公公的身子最近是不是有所不适?”柳迎风不死心的问道。

“柳公子,咱们主公的身子好的很,就不劳烦柳公子操心了!”小运子说道,硬是逼着,将柳迎风逼出门去。

柳迎风被请出门来,那万府的大门就不客气的关上了!

“公子…”梁园低声道,有些心疼柳迎风受一个阉人的如此难堪。

“那万齐身体上一定有疾病,只是可惜我的医术不精,若是冷萍在,她一定看出病根来!”柳迎风低声道。

梁园见柳迎风首先想不到的不是他的尊严,而是冷萍的事情,他也就沉默,幽幽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梁园,如今的法子,只能去查明夏利鸣与万齐的关系,从他们的关系上入手!”柳迎风并不气馁,低声道。

梁园赶紧应着。

万齐觉着腹中越发的疼的厉害,他弯了腰身,借以缓解。

小运子进门来,见到万齐的模样,忍不住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问道:“义父,您又疼了?”

“老毛病了,不妨事!”万齐摆摆手,却渐渐地觉着胸中满闷,头目眩晕。

小运子见万齐脸色不好,赶紧扶他躺下,一摸,竟然入手滚烫,心下大骇,赶紧派人去寻了大夫。

万齐在里城的时候有门客大夫,只是因为这次赶路匆忙,没有来得及带上。

四平药铺张掌柜听闻是万齐病了,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带着大夫到了万府。

那坐堂大夫医术平平,而且十分的胆小,听闻是给运公公瞧病,还没进门就开始哆嗦,被张掌柜吼了几句,这才定下心神来进门。

小运子带着两人进了门,温大夫就为万齐把了脉,把脉的时候,万齐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如何?”小运子急声问道。

“万公公来的路上,可是受了凉?”温大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运子想了想,似乎记起在路上一日万齐喝了口凉风,咳嗽了几声,当时也没有觉着有大碍,所以也没有多管。

“不是脾胃失和吗?主公他老人家向来有脾胃失和的病症!”小运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