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运赶紧追了出去。

司徒展宸上了他的战马,他不能让冷萍就这么回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一定要将冷萍追回来!

“爷,福王爷来了!”有家丁来报。

福王?福王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五福赶紧劝道:“爷,大事要紧,冷姑娘那边,让石大人去,将功补过也就是了!”

司徒展宸眸色一暗,回身冷声命令石运,“将人追回来,还有,碍事的一个也不要留!”

石运一愣,郝仁可是五品大员,是朝廷命官!

司徒展宸说完,大步去见福亲王。

石运有些犹豫,他望向五福。

五福眸色一暗道:“石大人,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王爷是什么脾气吗?”

石运立刻就明白了,抱拳道:“谢五总管,石运知道了!”

五福又低声道:“做的利落点,最好是找些山贼什么的!”

石运立刻点点头。

五福敛眼低眉,大步去追赶司徒展宸。

石运也回头,大步离开去办。

每到夜晚,郝仁就会格外的警惕,每天晚上十个仆人与十个侍卫轮流值夜。

这会儿郝仁正亲自巡逻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冷萍正坐在灯下研究着人体穴位图。

“在瞧什么?”郝仁脱了鞋子上床,笑眯眯的问道。

他的紧张,从来不让冷萍瞧出来。

“我在研究人身上的穴位,其实有一种打穴法,如果力道足够的话,就可以斫、戳、拍、擒、拿、撞、闭,虽然做不到天下无敌,但是至少可以自保!”冷萍抬起脸来说道。

郝仁上前看了一眼笑道:“你的力量达不到,你照旧可以用银针代替,只是穴位要找死穴!”

“对哦,这样的话,力道就足够,还是你聪明!”冷萍眼前一亮,眼睛又在郝仁的身上打转,“要不你让我试试?不过很危险,万一力道真的足够的话,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郝仁立刻闪向一旁,“还是算了,我还不想死呢,等回到里城,我给你抓小老鼠实验!”

冷萍点点头,算算日子,“明天差不多就能到里城,提前给娘送信了吗?娘一定很高兴!”

郝仁点头,“送了,不过明天我们不能直接回家,我要先去府衙上任!”

冷萍想了想,“好,你去上任,我去医馆,也不知道郝蛋做的白术如何了,快要到交药的时间了,等你忙完,我们再一起回家!”

郝仁点点头,又道:“今年是大比之年,娘之前说严夫子有意让石头试试,过些日子,我还想去拜访一下严夫子!”

“你回来的事情,也要跟严夫子解释一下,你也知道,你对你期望很大!”冷萍突然说道。

郝仁点点头。

夜色深了,两人也就歇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郝仁总觉着心里不踏实,到了丑时都没有睡着,就在这时,他听见外面有喧哗声,还有火光闪动。

郝仁一下子起身,前去打开房门,就见驿馆有一处,竟然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郝仁冷声问道。

砚池宿在外面,揉着眼睛急忙跑过来说道:“老爷,不知道怎么,那边就起火了,看方向应该是驿馆的北门!”

这镇子的驿馆在城郊,北门外就是一处不算高的山峰。

这会儿冷萍也被惊醒了,她披衣坐了起来,下了床,含糊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天干物燥失了火!”郝仁一边安慰着冷萍,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紧张,他低声吩咐砚池道:“让驿馆里的人去灭火,告诉墨五,让他带着人来这里!”

砚池不解郝仁的安排,不过还是应着,一会儿,侍卫头领墨五带着二十几个人前来。

“老爷!”墨五有些着急,“可能是山上的土匪下来了,这里的百姓说,那山上有土匪,如今正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定是他们下来打家劫舍了!”

“别急,拿好家伙,守护好这个院落!”郝仁低声道,“派人从小路去城里通知官府!”

墨五赶紧应着,派了两个人去城里,另外剩下的人则手持武器守在院子里。

郝仁关上房门,这会儿冷萍已经点亮了蜡烛。

“土匪?”冷萍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不免有些慌。

“没事,这里是驿馆,有守卫,还有咱们带来的侍卫跟家丁!”郝仁低声道,双手却紧张的握紧。

他还以为能平安回去,想不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幸好他有所准备。

打杀声逐渐的传过来,墨五等人面上越来越紧张,听动静,似乎人不少,百姓明明说,山上只有十几名流匪…

“大人,除了四五十名流匪,还有一些不知来历的人,不过好像是帮咱们的,如今跟流匪正打的难分难解呢!”前去探查的侍卫回来禀报道。

“来历不明的人?”墨五一怔,望向身后的房间里。

房间里,烛光很平静,窗户上映射出两个人影来,似乎也十分的平静。

好像杀戮跟大火离着他们都很远一般。

墨五想了想,也就说道:“继续去探,咱们也别放松,等天亮之后城里县衙来人就好了!”

流匪不敢在天亮活动,只要坚持到天亮。

众人全都应着。

房间里,郝仁听着墨五的话,一颗心终于落地。

那些蒙国流兵虽然要价高,可是很受信用,出现的很及时,钱没有白花!

冷萍拿出银针来,警惕的望着外面,那打杀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别紧张,没事的!”郝仁又道。

冷萍望向郝仁,“真的是流匪?”

这一路上,郝仁似乎十分的谨慎,天不亮就住驿馆,而且让人分成两拨巡逻,很是警惕。

郝仁不说,她也就不问,如今她十分的信任郝仁,不再将他当做小孩子看。

这一路上也平安无事,谁知道临近里城却遇上了流匪。

郝仁没有人去迎击流匪,却守着这个院子,好像害怕流匪的对象不是他们放在外院库房的东西,而是人!

郝仁沉默不语。

冷萍拉着他的手,“我虽然做事鲁莽,但是不傻,你突然要回里城,这一路上也十分的谨慎,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所以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承担!”

郝仁心里一暖,上前抱住冷萍,“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承担?”

冷萍笑笑:“是请你与我一起承担吧?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我想法太单纯引起来的!你这一路上在逃避的是不是司徒展宸?”

郝仁没有否认,不过还是说道:“你是很冲动,不过我还是喜欢这样冲动的你,因为有时候你做很多事情,是凭自己的真心去做,不像我,我每做一件事情都会思前想后,这样固然好,但是很累!我们家,有我一个人累就好了!”

冷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是鲁莽,得罪了很多人,她的丈夫李勒勤一开始也是说这样的话,可是后来,当两人过了很多年的时候,他就不会这样说了,他埋怨她,说她是一根筋…

“很多年之后,你的想法不会发生改变吗?”冷萍抬眸看着他。

郝仁笑道:“当然。”

冷萍叹口气,不再说话。

郝仁奇怪的望着冷萍。

冷萍却不再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神情落寞。

冷萍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说错。

就在郝仁与冷萍沉默的时候,打杀声到了院子外。

冷萍赶紧起身,神情紧张起来。

门外,墨五也带着人在院子里,将大门守住,全神戒备。

郝仁从随身的行礼里摸了一个长形的包袱出来,打开来,竟然是一把剑,他低声道:“你在屋里不要乱走,我去去就回!”

郝仁大步而出,然后关上了房门。

冷萍一颗心吊了起来,她透过捅破的窗纸望着外面。

郝仁站在门口,手执长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的前面,墨五带着人全神贯注的盯着那被撞得晃动的大门。

大门终于被撞开,十几名流匪打扮的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沾满了鲜血的屠刀。

墨五带着人迎了上去。

门前挂着两只灯笼,灯笼有晕黄的烛光,冷萍看不太清楚,只瞧见不断的有人躺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冷萍瞪大了眼睛,她是学医的,她不怕尸体,可是却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画面,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瞬间消失。

她握紧了拳头,有些担心的望着站在门外的郝仁。

郝仁没有出手,他静静的等着机会,但凡有上前来的,他都一剑封喉。

快狠准!

冷萍的方向正好望向郝仁的侧脸,他紧紧的抿了唇,绷紧了脸,有一份令人窒息的煞气和寡绝的暴戾,残忍的气势凝聚在他儒雅斯文的外表上,更显得诡异且不可测。

就在冷萍眨眼的时刻,郝仁的剑又插向一个扑过来的流匪胸前。

那人在郝仁的面前扑倒。

这次的流匪好像武功都不弱,就连墨五这些侍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慢慢的,又有两人越过墨五冲了上来。

郝仁的剑毫不留情。

一个人的脸在冷萍的面前一晃,然后倒下。

又有两人冲了过来,隔着那木门,冷萍听到了郝仁粗重的呼吸声。

那些人的武功不低,郝仁渐渐的累了。

这会儿从撞开的大门望出去,冷萍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蔓延过来的火光。

从天城带来的仆人已经全部躺下了,侍卫也死了几个,就连墨五也负了伤。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冲进来十多名流匪打扮的人。

冷萍看见郝仁的面上逐渐的紧张起来,郝仁握着剑的手,也因为疲劳,微微的开始颤抖。

冷萍倒吸了一口气,猛然抓了一把银针打开了房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流匪的剑砍了过来,郝仁忙于招架,却没有发现身侧有另外一名流匪靠近。

就在那名流匪的刀劈下来的时候,一个鹅黄色的人影从屋里跑出来,那流匪一愣,很明显那剑慢了一些,也就在那一瞬间,冷萍迅速的将银针插入那人的后颈之上。

那人瞬间瘫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这会儿,郝仁已经刺穿了那个流匪的心脏,他一把将冷萍揽在怀中,沉声道:“进去!”

郝仁的话声刚落,已经有流匪从窗户跳了进去,郝仁一下子紧紧的抱住冷萍,此刻腹背受敌。

有黑衣人从外面追了进来,那些黑衣人与墨五的人混合,与流匪打成一片。

看到那些黑衣人,郝仁眉宇之间微微的放松,与身后的流匪打斗起来。

那些流匪对郝仁招招都是狠手,可是对冷萍却不敢下手,似乎有所顾忌,冷萍发现了这个法门,也就趁机跳上前,用银针打穴,不过那些人也只有在被郝仁打的不防备的情况下,才会让冷萍得手。

冷萍慢慢的发现了这个规律,乐此不疲,每次都毫不顾忌的跳上前,瞧得郝仁心惊肉跳的。

刀剑无眼,就算猜到这些人不会对冷萍下手,他也不敢拿冷萍冒险!

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天色逐渐的发白,外面的火势也逐渐的被人控制住,那些流匪似乎见讨不到便宜,其中一人吹了哨子,在哨音中,流匪开始撤退。

也不过瞬间,流匪不见了踪影,而黑衣人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待沉静下来,一股血腥味就弥漫开,冲的人只想作呕。

郝仁的身上全是血,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流匪的,郝仁的身子都在颤抖。

墨五半跪在地上,除去他,二十名侍卫死伤大半,全乎人没有几个。

仆人更惨,全部惨死,包括砚池。

郝仁望着面前的一切,眸色缓缓的凸出,带着血光。

冷萍来不及喘气,跑进屋去拿了药箱,她先跪在郝仁的面前。

“我没事,你去看看墨侍卫!”郝仁摆摆手,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

冷萍还是给他检查了身子,还好,那身上的血全是别人的,冷萍又冲到了墨五的面前。

墨五用剑支撑了身子,他的腿上、胸口全是伤。

冷萍给他包扎。

“谢夫人…”墨五低声道,他的声音有些虚浮,他失血过多。

冷萍摇摇头,给他包扎完,又去看其他人。

死伤严重!直到天大亮,冷萍才全部包扎完,这会儿,有官府的人前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也吓了一跳,为首的正是县老爷,他赶紧上前问询郝仁的安全。

官员遇袭是大事!那县老爷满脸的冷汗。

上次遇见一个道士,说他今年流年不利,他还不信,如今瞧来,果真如此。

这大事发生在他境内,别说明年的升迁,现在的官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郝仁十分的疲累,可是还是有条不紊的吩咐人将其中两人关在了后面柴房。

那两人是冷萍用银针打晕的,算是活口。

冷萍则需要大量的药材,她带的药材不够。

县老爷赶紧去办,就盼望着能将功赎罪。

“小姐…”这会儿怀夏从后院跑过来。

昨天晚上怀夏住在了后院,前面打的厉害,驿馆的人封闭了后院,怀夏过不来,这会儿才被放了进来。

“你没事吧?穆武没事吧?”冷萍低声问道。

怀夏摇摇头,突然问道:“穆二哥到前院来了啊,您没瞧见?”

冷萍一怔,昨夜里天黑人又多又乱,她没有瞧见穆武。

有人在抬尸首了,冷萍心中一激灵,赶紧去找,终于在墙边发现了穆武。

谢天谢地,穆武还活着,不过胸前一刀深及肋骨,没有进的气,只有出得气。

冷萍赶紧让人将穆武抬进屋去。

怀夏紧紧的抿着唇,给穆武上药包扎,看出强忍着悲痛,但是有条不紊,没乱。

冷萍配了药,让怀夏给穆武包扎,安慰道:“死不了!”

怀夏点头,嘴唇咬的惨白,“奴婢信小姐,小姐说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

冷萍叹口气,穆武这次伤的不轻!

因为昨夜的事情,第二天启程的事情就耽误了,县衙也派人来提审那两个活口,可是郝仁不准他们带走。

县衙没法子,只得跟郝仁商量,毕竟这案子是发生在他们地界上,这犯人自然应该交由他们。

郝仁态度很强硬,那两个活口,他有重要用途。

县老爷没法,只得与郝仁商量过后写了文书,正式将犯人交给了郝仁。

郝仁在第二天就带着那犯人正式去里城上任。

郝辰逸在路上遇到流匪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天城,那些士子们少不得又是一阵得意。

此刻威武王府里,司徒展宸冷着脸望着石运。

石运跟着他十几年,武功不弱,他还带了五十名将士去,竟然将事情办砸了!

这郝辰逸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更或者,他本来就有这本事?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展宸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总觉着有人在背后推动着什么,但是郝辰逸…司徒展宸还是不肯相信他一个小小六品文官,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爷,咱们有两个人落在了郝辰逸的手中!”石运低声道,当时太乱,他以为人都死了,后来才知道。

司徒展宸表情更冷,“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查清了吗?”

石运赶紧点头,“是蒙国的流兵,不过不知道从哪里来那么多的流兵,足有五十几人!”

蒙国与天朝一直相互骚扰,战争不断,蒙国流兵会游走在天朝为人解决一些私事,不过这些人不好找,要价又高,一般人不敢雇佣他们,五十人,至少需要五千两银子!

司徒展宸眸色一暗,连蒙国流兵也出现了,这个郝仁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228 忘恩负义?

郝仁到了里城正式上任,穆武与墨五等人则在里城衙门养伤,驿馆流匪案,郝仁正式上报了朝廷,听说是由李言贞亲自来查这个案子。

司徒展宸知道那两个人不敢说出什么,毕竟那些人还有老小,所以并没有派人劫狱或者再做什么,但是多少忌惮李言贞的较真,再加上流落在外的龙子的事情,司徒展宸一时再也顾不上郝仁与冷萍。

里城太守虽然只是五品,但是却是里城最大的官,衙门也不小,不过没有天城郝仁买的那大宅子的精致,不过里城有个好处,那就是民风比天城淳朴,而且花销也低。

冷萍正式以太守夫人的身份住进了衙门,院子虽然不大,可是还算是古色古风,再加上之前太守离任,留下的打扫婆子与几个粗使丫鬟,也算是撑起了不大不小的一个家。

几个打扫婆子与粗使丫鬟,冷萍都交给了怀夏管理,忙活了半日,因为郝仁一上任就有重要的公事走不开,冷萍也就打算亲自去太平村迎接郝氏来住,谁想到一出衙门的大门口,就被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穿着富贵数人簇拥的,也有衣衫褴褛形单影只的,不过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浓浓的药香,而且盯着冷萍个个一副饥困样。

这些是从去年一直等到现在的各地药商们!他们为了那批葛老制药足足的等了半年,好不容易等到冷萍回来,又听闻冷萍如今是太守夫人,谁敢前去打扰,只得侯在衙门外,这会儿虽说围着,心里急切,可是一个个态度却十分的恭敬,也不敢拥挤,全都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见过郝夫人!”黄立也站在人群中,他恭敬的向冷萍行礼。

四周的人都让出一条道来,也都知道华药行与冷萍的关系。

冷萍假装没有看到黄立,只是环顾四周淡淡说道:“诸位辛苦了,不过我刚从天城回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三日之后在医馆,我将那些药公开竞标,大家若是对那批药有意,就来!”

诸位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来,全都回去准备。

黄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待众人散去之后,他赶紧上前又道:“郝夫人,这是咱们东家的拜帖,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冷萍笑道:“那些药麻烦华爷保管了,明日我会派人将药取来,这保管的费用,自然不会少华药行的!还有,请你转告华爷,那药若是他也想要,就请他三日之后到医馆来!”

黄立一怔,觉着有些不对劲,可是这会儿也不敢多说,赶紧说道:“小人这就回去禀告华爷!”

冷萍淡淡的点点头。

黄立满腹疑虑,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赶紧拱供拳让到一旁,看着冷萍上了马车径直驶出城去。

黄立想了想,拔腿就跑。

要坏事了!

华药行中,华英正乐得合不拢嘴,这半年来,广凭那些葛公制药的名望,他们华药行蒸蒸日上,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等药行,一跃成为四大药行之一,再加上有威武王爷撑腰,华药行这半年来是无往不利,如今就差好事成双。

华夫人正按照华英的吩咐在房间里选衣裳,见华英笑嘻嘻的进来,也就扯了一件藕色葫芦纹的褙子问道:“这件配妾身那件藕荷色缎裙如何?是不是俏生了一些?”

“不算俏生,正配你的脸色,再说冷姑娘的年纪也不大,说不定会喜欢你这样年轻的装扮!”华英十分的满足,这会儿瞧着自己那位徐娘半老的原配夫人,也觉着年轻了不少。

华夫人笑道:“那就好,不过这黄立怎么还没有回来?那拜帖可送去了?到底咱们什么时候去拜访?妾身这礼物都备好了!”

华英笑道:“黄立办事稳重,你还不放心?一定是冷姑娘刚回,事情多,耽误了时间,我算着,最晚不过明天!”

华夫人点点头道:“如今冷姑娘摇身一变就是郝夫人了,那医馆定然是不会开了,这些药自然会处理,只是不知道价格如何,万一要价太高的话…”

华英十分的有信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是将咱们那五百亩的良田还有几栋宅子卖了,也要凑足这笔钱,我已经提前跟老二老三商量了,这可是咱们华家的大事儿,老二这次也不含糊,拿了两千两银子出来,就连老三也让人捎回来两千两!”

华夫人不悦的皱皱眉,“老二那么大的家业,就出两千两?这药行他可也是年年拿了分红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二的脾性,要不然也不会弄出假药的事情来,他能出两千两就不错了,你还要求他出多少?老三那边俸禄也不多,做官,也就是表面上威风,有老三镇着,咱家的生意能顺利些就是,还能指望他赚钱?如今这些就不错了!再说冷姑娘也不是漫天要价的人!”华英十分的有把握,冷萍能将这批药给他。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婆子进来禀报道:“老爷,黄师傅回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请您去前面趟!”

“你瞧,这可不回来了,你快挑,配几件好看的首饰,说不定现在一会儿就得走呢!”华英十分的兴奋,立即出了房间。

华夫人也就赶紧吩咐了丫鬟梳发髻,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