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说:“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把它们扔掉吧。”

“别扔别扔,”她连忙拦住他,“买都买了。”

含光莞尔。

于是何田田和樱桃姐调了一次休,连着自己的假期,一共空出四天时间,就这么心情雀跃地,飞向曾母市。

曾母市的面积不太大,岛上植被茂盛,从高空上看,像一块碧绿的翡翠镶嵌在蔚蓝无际的海洋上。飞机下降时,翡翠周围银白色的边缘渐渐清晰起来,那就是有着“南洋珍珠”美誉的曾母滩了。

一下飞机,何田田就迫不及待地脱衣服。太热了…

天已经黑了,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打算先回酒店休息,明天再玩。酒店也是含光订的,竟然是五星级,真是好奢侈,好爽!

何田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打滚。

含光拉开阳台门走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看看群星照耀下璀璨的海面,再看看阳台上那个超大的双人按摩浴缸…嗯,很满意。

奔波了一天,这晚何田田睡得很沉。

次日上午去游泳。何田田游泳,含光套个游泳圈跟着她,竟然也跟得上。他们在蓝色的透明海水里游荡着,渐渐地远离海岸,远离人群。天地间再无旁人。

含光吻了她。

她仰着脸。太阳在他头顶上,她被光线刺得闭上眼。海水从四面八方簇拥过来,托着她的身体。她的鼻息渐渐凌乱,鬼使神差地迎合他。

她快要不能呼吸时,他松开她,牵着唇角,眼里都是笑意。

她红着脸,一扭头扎进水里,小脚丫轻摆,剪开两道银色的浪花。

含光笑着追上去。

下午去潜了一会儿水,何田田觉得胸闷,就上来了。

她趴在沙滩上,含光给她身上补防晒霜。

明知道没什么,可他的手指在她肌肤上游走时,她还是羞得不行,脸埋在胳膊上,烫得不敢抬头。

怎么办怎么办,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含光在她后背上擦完防晒,手指移到她的腿上。

然后不经意间蹭到了腿根。

何田田慌得一把揪住他的手,扔开,“不用涂了!”

“那怎么行,晒伤怎么办?”

“晒不伤的,我皮厚!”

接着她就听到了他的笑声,有点慵懒和不怀好意。

何田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我明明可以自己涂的!”

“是,你自己可以涂,却让我涂,呵呵。”

“你闭嘴啊…”她一把抢过防晒霜。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她有点无奈,想离他远点,可他厚着脸皮凑上来时,她又无法把他推开。

晚饭是在海边吃的烧烤。何田田有心事,喝了点酒。

含光一边帮她烤东西,一边给她倒酒。她一杯接一杯地,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喝得还算清醒,走路也稳。

回到酒店时,何田田一眼看到大床上铺着很多玫瑰花瓣。

她挠了挠脸蛋,问含光:“走错了吧?”

“不是。可能是客房部想给你一个惊喜。”

“哦哦,”她点了点沉重的脑袋,“什么惊喜嘛,睡花瓣多难受。扫走扫走。”说着,走到床边抖被子,要把花瓣都抖掉。

含光拉住她,问:“你洗不洗澡?”

何田田垂着脑袋想了一下,“哦。”

含光在浴缸里放满了水,试了试水温,正好。因阳台是开放式的,难免有蚊虫。他拿着驱蚊花露水在空中喷了些,然后招呼坐在一旁躺椅上的何田田:“可以了。先脱衣服。”

何田田揪着衣角看他:“你不走嘛?”

“我走什么?”

“你不可以看我洗澡啊。”

“嗯。”他走进卧室,还很贴心地拉上门和窗帘。

何田田刚脱衣服坐进浴缸,唰——他又出来了。

“你干嘛呀!”她气道,一边生气地捂胸口。

“我看到了这个。”含光摇了摇手里提着的一个篮子,篮子里都是红色的玫瑰花瓣。

他把玫瑰花瓣撒进浴缸,遮住水下她的身形。

花瓣被水浸透,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然后,含光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上了她湿漉漉的肩膀。

“你干什么呀?”她又问。

“给你按摩,放松一下身体。”

“哦。”

含光按了几下,然后他衣服一脱,也钻进了浴缸。

“喂…”何田田有些无语。

“怕什么,你也知道,我又对你做不了什么。”

她一怔,想想还真是。

含光继续给她按肩膀,按着按着,他把她拉进怀里。

两人叠着身体靠在一起,何田田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

他的胸口有些烫。

这样的姿势让她本能地有些害怕了。她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他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手捉着她两只腕子。长腿屈起,勾缠住她的腿。

毫不费力地,就让她动弹不得了。

何田田慌了神,心头狂跳。她红着脸挣扎,“放开我。”

耳边是他的笑声:“不放。”说着一张嘴,咬住她的耳垂。

何田田偏头躲他,他却趁她亮出脖颈的机会,一低头咬住她的侧颈,坚硬的牙齿碰到她颈侧脆弱的肌肤。她禁不住身体轻轻战栗起来,一股奇怪的感觉自尾椎窜起,散入四肢百骸。

含光变本加厉地,伸出舌尖,压迫着她的颈动脉。

何田田感到一阵眩晕,心口却突突地狂跳不停。她歪着头,视线飘向远处。天上的万千星辰,系数落进她的眼睛里。她的思绪随着这零散的星辰漂浮,漂浮,漂浮…

身体像是失去控制一般,一阵阵的热量由体内升起。含光扳过她的下巴吻她。

她想推开他。她应该推开他的。

迎着他的吻,她看着他生动的眉眼。

推开他,推开他…

可是没有。

她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无比清醒地没有那么做。

推拒在他身前的手,慢慢地爬向他的肩膀,然后,搂住他的脖子。

心底,有一个更加清醒的声音在说:何田田,你完了,你彻彻底底的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是自动驾驶的时刻~

嗯,看到评论区有人说我写的书不如以前好看了。嗯,我倒是觉得我写得越来越好看了。哈哈开个玩笑…

我是觉得吧,没有人永远一成不变,每个人都在向前走。我也不例外。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走,大可以停留在美好的记忆里,没什么大不了,看开点啦~

55

一早,何田田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含光那张放大的脸。

她脑子还不太清楚,有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含光的手搭在她肩头,食指绕住她一绺头发轻轻拨弄,发梢扫到她的脸蛋,弄得她有点痒。

见她睁开眼睛,他笑了,长睫毛忽闪忽闪的。

她看着,心头竟无法控制地悸动。

“醒了?”他笑问。说着,伸起腿勾住她,足跟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膝窝,像是抚慰,更像是挑-逗。

配合着这动作,他那个那神情,要多淫-荡有多淫-荡。

何田田这才惊觉他们俩此刻正赤-身裸-体地裹在被子里。

醒了,完全清醒了。

她爆红着脸,“蹭”地一下坐起身,被子全拢在自己身上,严密地裹起来。

然后瞪着眼睛看他。

被子被抢走了,含光一丝-不挂地像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他竟然还挺气定神闲的,两手交叉枕在脑后,悠悠然望着她,问道:“何田田,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她红着脸撇开头。

含光笑眯眯地,故意放缓语速,一字一字地提醒她:“昨晚,我们在浴缸里,你就把我——”

“你闭嘴啊!”

他闭嘴了,定了定,又张口道:“后来,我们到了床上,你又把我——”

“闭嘴闭嘴!”她急得用枕头去盖他的头。

昨晚的事情她当然没忘,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觉羞愤难当。当时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简直太疯狂了!

人啊,就不该喝酒,喝酒就坏事!

含光特别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被捂了脑袋,就摊在床上一动不动。何田田懒得理他了,转身下床找衣服穿。衣服穿到一半时,她猛地一回头,看到含光早把枕头丢开,此刻正侧着身体拄着脸笑看她。这货依旧是一丝-不挂,往那一杵,活像一条长了腿儿的美人鱼。

何田田拿出一条衬衫扔到他脸上:“穿衣服。”

“天气这么热,就不用了吧?”

“呵呵,不穿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

“鲨鱼咬不动我。”

“…”心好累,累到不能呼吸。

含光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不敢真的惹毛她。于是乖乖地穿好短袖衬衫,刚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又一条短裤扔到他面前。

含光一边穿,一边自言自语:“不要穿内裤吗?也好,脱的时候方便。”

何田田红着脸又扔来一条内裤。

收拾齐整了,他们去吃早餐。她走路都有些别扭,可以想见自己昨晚有多生猛。妈的…

含光这会儿非常地有眼力见儿。他让她乖乖坐好,他帮她取了她想吃的东西,摆了一桌子。然后他自己抱着一大杯饮料在那吸溜溜地喝。

喝了一会儿,不见何田田问他,他主动开口了:“你猜我在喝什么?”

何田田咬着煎蛋,翻了个白眼给他。

含光竟然觉得她翻白眼的样子也很可爱。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自己的审美规律了。

这天何田田本来的计划是坐游艇出海钓鱼,票都订好了。可惜突然下雨了。

雨倒是不太大,只不过谁也不敢说接下来会不会越来越大,这里的天气比天气预报变得都快。

所以游艇计划什么的暂时是不能进行了。

他们无处可去,又不想窝在房间里,只好撑伞在酒店的花园里漫步。美其名曰:看雨。

花园很大。热带植物有着喝不完的水,晒不完的光,都生得十分茁壮饱满。雨滴敲打着叶片,溅起一层细碎的薄雾。叶片被雨水洗得鲜绿如翠,何田田感觉自己仿佛在翡翠的丛林里漫步。

翡翠间偶有花树点缀,红的黄的紫的,开得热烈奔放,仿佛有铮铮铁骨一般,在风吹雨打里也傲然怒放,绝不低头。

雨雾氤氲中夹着丝丝缕缕的花香,冲进鼻端,何田田闭着眼睛吸了吸,清新与馥郁完美融合,她感觉整个肺部都受到洗涤。

嗯,就这样在花园里玩会儿,貌似也不错。她心想。

含光长臂一抬,摘了朵黄-色的花,别在何田田的耳边。

“真好看。”他说。

对含光的套路,何田田熟得很:“我知道。你马上就会告诉我好看的是花,不是我,让我不要误会,对吧?”

“花好看,人也好看。”含光笑了,顺了一把她被雨雾沁得湿软的刘海,“何田田,你比花还好看。”

猝不及防的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扔她一脸。

对于这样的套路,何田田还真是没什么心理准备,一下子竟被他夸得心头雀跃窃喜,表面上还要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以后不要随便摘路边的花了,被抓到罚款。”

“嗯。以后只摘家里的。”他随口应道。

走了一会儿,两人停在一架带遮阳伞的秋千椅前。含光见何田田低头看那秋千椅,他说:“坐一会儿。”

秋千椅弄得有些高,何田田坐上去之后,脚快要离了地。她有些囧,这还怎么玩。

含光小腿屈起,两脚踏踏实实地踩在地上,轻轻一蹬,秋千椅就这么荡起来。

何田田一声惊呼,看着眼前的景致飞快旋转,“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含光见她高兴,更加用力地蹬地。

秋千椅高高地抛起,何田田…感觉自己要上天了…

她又一声惊呼。这次是吓得。

含光一手握着秋千链,一手扣着她的腰,侧脸笑呵呵地看着她。

何田田不那么害怕了,就是觉得好刺激。她绷直了腿,随着起落而欢呼,发丝飞舞,湿润的眼睛盈满神采。

含光看着她。

人类有个词语叫“怦然心动”,他没有心,可他觉得,他此刻的情绪很符合这个成语。

他踩着地面反向用力,慢慢地,使秋千停下来。

含光的计划里,他理想的表白场景应该是:晴朗的夜,白色的沙滩,没有风或者风很小;天上有半个月亮,星星不多也不少;沙滩这一头是沉默的海,那一头是影影绰绰的人间烟火;他在她周围摆好烟花,点燃——就是在这一刻。

但是他等不到那时候了。此刻他看着她湿漉漉的刘海,看着她飞快眨着的眼,看着她嘴角噙着的微笑,于是有些话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脱口而出了:

“何田田,我爱你。”

何田田心口一跳。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瞪着眼睛看他,“你说什么呀?”

“我说,我爱你。”他重复了一遍。

“别、别闹。”她低下头。心脏疯狂地抖动,紧张得指尖都有些颤抖。她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听到那三个字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

“没闹。”含光说。

何田田连胸口的起伏都变大了。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表情不像是促狭,但也未见得有多认真。她心里突然涌起一个想法,于是问道:“含光,你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和我那什么…才表白的吧?”

“呵。”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这一声轻笑,让何田田突然冷静了。这是要干什么,他只是个机器人,只是个机器人啊!何田田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含光还在继续他的表白:“我爱你的意思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以情侣的身份。以后你不许和别的男人谈恋爱,约会也不行,眉来眼去也不行…可以吗?田田?可以接受我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