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的经济条件要比李老实家好的很多。叶长生把李学思和李小冉都抱到炕上,脱了外面的破棉袄和鞋子,“去炕上玩吧,炕上暖和。”又招呼李学坚,“学坚也脱了上炕。”

李学坚摇了摇头,他大一些懂事了,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一家人寄人篱下,心里正惶恐着,哪能这么没规矩的上炕啊,“谢谢叶叔,我在这坐着挺好的。”有心说两句弟弟妹妹,可见他们懵懂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见他有些不自在,浑然不是以前那开朗聪慧的样子,有些木呆呆的坐在那,知道他懂事了经历了今晚这事,心事重。叶长生劝道:“学坚,你是个聪明的娃,到了叶叔家就跟在自家一样,别客气啊。”

他怕有大人在屋里,几个孩子不自在,嘱咐女儿好好照顾几个孩子,也出去帮忙了。

叶子淑去烧了水沏了茶,又端了几碟点心过来放在炕桌上,柔声道:“饿了吧,快吃吧!”爹总说,多亏了义河叔救了他,要不然哪有她和哥哥。所以对于义河叔一家,从小她和哥哥就有心有好感,看到他们总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也偷着给几个孩子塞过吃食。

叶子淑不过十岁,说话温温柔柔,长的虽不算顶漂亮,但清秀可人,别有一股小家碧玉的风情。她这晚上一折腾,还真有些饿了,李小冉看几个小碟子也不像自家似的是粗瓷的,而是细瓷的小碟,看着又精致又小巧,四个小碟分别装着自家炸的金黄的小麻花,馓子,一碟子白色的米糕,一碟子绿豆糕。

第十七章、还是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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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冉用手捻了一块米糕,先递给李学坚,“谢谢姐姐…哥哥也吃。”

叶子淑摸了摸她那稀疏发黄的头发,夸奖道:“妹妹真是好孩子。你吃吧,婶婶家还有很多哪。”她说着又出去装了一碟子米糕和绿豆糕,放到李学坚面前,“吃吧,你要不吃,妹妹也不会吃的。”

李学坚抿了抿唇,拿了块小点的米糕,“谢谢淑姐姐。”

李学思看李学坚都吃了,拿起一块塞进李小冉嘴里,“妹妹吃。”白糖的甜腻掩盖了大米的清香,味道是很一般的,可李小冉吃着却觉得很香甜。

难道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就适应了这种贫困的生活了吗?

她心里有些茫然,可看到李学思期待的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里豁然开朗了。不管怎样,她现在也是这个家里的小女儿,有这样疼爱儿女的爹娘,喜爱妹妹的哥哥,她还有什么所求呢?

她也把自己手里的那块米糕塞进这个小哥哥的嘴里,又拿了一块递给叶子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真好吃,哥哥姐姐也吃。”

那灿烂的笑容好像具有极强的感染力,感染了一晚上因为吵闹分家,而心情有些阴霾的李学坚。他看着弟弟妹妹脸上开心的笑容,紧绷的小脸也缓和了,心里瞬间也亮堂了许多。凭着爹娘的勤劳能干,总不会比原来那种不仅受气,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还要难过吧!

李学坚是个坚韧又聪慧的孩子,一旦想开了,放下心里的包袱,和叶子淑说起话来。“淑姐姐,这糕点真好吃,是用大米做的吗?”

大米可是个金贵的东西,三道岗没有几家买得起这种点心。

“是,大米做的。我娘和我哥哥都爱吃这个,我爹年前特意从镇上买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差点被大雪阻住回不来呢!多吃两块,这个点心不压食,晚上吃也没事的。我哥哥晚上读书的时候经常吃这个。”叶子淑又拿了一块递给他,给几人倒了茶,“就着这茶水吃,味道会更香甜。”

李学坚很是羡慕子墨哥哥可以读书,他的脸色有些黯然,家里没银钱供他们读书,可大哥李学文作为长孙却可以去镇上和大伯一起念书,二哥李学武明明不喜欢读书,也在村子里的跟着一个夫子启蒙。

自己和三哥明明喜欢念书识字,却没有上学堂的机会。幸好爹娘都认得字,娘认的比爹还多,在家里偷偷的教他们认字。

他喃喃的道:“子墨哥哥可以读书真好!”叶子淑看他有些失落,安慰道:“学坚别急,你们还小,到了十岁也能去读书了。”

李学坚眼睛一亮,急切的问:“真的吗?我八岁了,是不是再过两年就可以去念书了?像子墨哥哥一样?”叶子淑看了心里微酸,重重的点头应道:“当然了,我哥哥也是十岁那年才去学堂的,之前都是我爹在家里教的。”

李学坚听了露齿一笑,接着又捂住小嘴,“哎呀,我的牙掉了!”原来是他的牙之前就活动了,这是要换牙了,现在下门牙终于掉了一颗。

叶子淑伸手,“把牙给我,我叫我哥哥给你扔到房顶上去。”李学坚露出羞涩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拿着那颗下牙就往外跑。一边大声嚷着:“娘,娘,我的牙掉了。”

只是他刚掉牙,又捂着嘴,说话声音不清楚,直到跑到东厢房,把牙拿给傅氏看时,傅氏这才明白二儿子喊些什么。

“换牙了,这是好事。”子墨娘花氏爽朗的笑,“这孩子换牙是晚了的,我家子墨比他要早两年呢!”

“是啊,学峰也是六岁上头换的牙。这孩子,都八岁了,才掉牙。”傅氏说着拿了牙出去,往房上头一扔,“好了,学坚啊,快回屋吧,要不弟弟妹妹该闹了。”

“知道了娘,弟弟妹妹都很乖的。”李学坚回了房间,看到叶子淑不好意思的捂着嘴笑了笑,“让淑姐姐笑话了。”

“这有啥,我换牙的时候也这样,我现在还有一颗里面的大牙没长好呢。”叶子淑很善解人意的安慰道,“每个人这么大的时候都得换牙,你哥哥比我小一岁,可换牙却跟我一年换的,不过,我长的比他快,那时候我的门牙长出来的,他还是豁牙子,我就笑他,气的他拿小石块扔我,被义河叔好一顿揍呢!”

她好像不经意间把自己换牙的小秘密跟他分享了,李学坚立刻笑的露出活牙子,忙用手捂住偷偷的乐。

李小冉坐在炕上看似和李学思玩的高兴,可耳朵却竖着仔细倾听李学坚二人的对话。这一天她虽然经历了这许多事,可这家里的情况却并不清楚。不过,她通过观察知道了个大概,自己这具身体也叫冉儿,只是不知道全名叫什么。

“姐姐,子墨哥哥全名叫什么呀?”她佯装很感兴趣的问。

“当然是叶子墨啊。”

“很好听的名字,”她装模作样的点头,“那姐姐呢?”

“叶子淑呗,妹妹你好笨。”李学思抢着答道,让李小冉很是郁闷,被个小屁孩给小瞧了。

“你知道,你聪明,那你说,咱爷爷,大伯,爹他们都叫什么?哥哥们都叫什么?”李小冉不服气的叫起来。

“我当然知道,你真是个笨妹妹,可怎么办啊!”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听好了妹妹,你得记住了,总是记不住别人可要笑话的。爷爷叫李老实,大伯叫李义源…我叫李学思,记住了吗?”

叶子淑和李学坚在旁边笑着看二人逗嘴,李小冉呆呆的看着他,眼睛里很快雾气氤氲,李学坚慌了,“妹妹你别生气,记不住也没关系,慢慢记就是了,哥哥也是记了好久才记住的。”

李小冉是喜极而泣,她抹了下眼泪,太好了,自己还是叫做李小冉,不用改名字了。要知道,这个名字可是她小时候,老公给她起的名字呢!

第十八章、花氏的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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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她,只知道自己姓李,别人都管她叫丫头,是雍宁哥哥捡回了她,给她起名叫小冉。

她还记得,当时老公也不过是个比她大六岁的小小少年,半蹲在自己身前,温柔的告诉自己,“以后你就叫李小冉了,冉冉升起的太阳。”

想到老公,她的心里一痛,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了下来,那个温柔的牵着自己的手,没事时下厨做饭给自己的吃的少年,那个被国安局看中,却非要带着无家可归的自己,那个有危险挡在自己前面的老公,她再也见不到了。

“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傅氏等人收拾好了东厢房,刚一进屋就看到李小冉坐在炕上伤心的痛哭,她眼里的悲伤和绝望让傅氏看了心里骤然一紧,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问道。

李小冉扑到娘亲的怀里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呜呜呜,哥哥,呜呜呜…”

她喊的哥哥自然是前世的老公雍宁,她自小就称他为哥哥的,直到二人突破最后一层关系,她才改口叫她老公,只是只有二人的时候,她有时候撒娇也会像小时候那样叫他哥哥的。

“哥哥在这,是哥哥惹你不高兴了?娘打他,冉儿看着啊,娘打哥哥,让哥哥招惹我们。”傅氏说着佯装生气的拍了李学思两下。

李学思觉得自己很冤,他可是在逗妹妹玩呢,谁知道她就哭了呢,他嘟着小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李小冉哭过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么大的人了,今天一天哭了好几场了,还累得这么小的孩子受了委屈。

她伸手去拉李学思的小手,“哥哥——”,听着妹妹软软糯糯的声音,李学思委屈的小心肝瞬间圆满了,眼睛睁的滴溜圆,“妹妹,对不起噢,哥哥是逗你玩的,妹妹很聪明,一点都不笨。”

听着这脆声声的童言稚语,李小冉心里再次鄙视了下自己,连个孩子都逗,真是越活越回旋了。

“好了好了,这俩孩子感情好着呢,龙凤胎可是心里互相有感应的,弟妹快别在这枉做恶人了。”花氏笑着打趣傅氏,“弟妹快来吃几块点心,晚上睡觉前我就喜欢吃这个,吃了肚子里有食,睡觉也睡得沉。”

这是变着法的劝傅氏吃东西,又怕她不好意思接受,李小冉心里再次对这个爽利的女人刮目相看。不过,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一个信息,让她大感兴趣,原来,她和李学思是龙凤胎,不过他是哥哥,自己是妹妹。

傅氏和花氏又说了会话,见天色不早,傅氏起身告辞道:“嫂子,天不早了,我就先领孩子们过去睡了。你和叶大哥也早先歇息吧!”

“行,弟妹,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些歇了吧!这几个小子就留下跟子墨睡吧,冉儿就跟她淑姐姐一起睡,你那屋子里没有这边暖和。”花氏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几床破旧的被褥,微微皱眉道:“家里刚做了被子,新换下来的两床被褥,弟妹要不嫌弃,就拿着先用。”

傅氏有些惶恐的道:“已经够麻烦嫂子的,怎么能再用嫂子的被褥…”李小冉却抱着傅氏的胳膊撒娇道:“娘,我要厚被子,咱家的被子能冻死人。”又甜甜的对着花氏道谢,“冉儿谢谢婶婶。”

她心里想的是,狮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叶家这么帮衬自家,这两床旧被子再推来推去的忍人厌,让人觉得自家娘亲小家子气,不如爽爽快快的接了,叶家的恩情等以后好好报答就是了。

傅氏有些不安的道:“嫂子,孩子小不懂事…”“快别这么说,冉儿可是个好孩子。弟妹,不是我说你,你家义河兄弟和我家当家的是什么关系啊,你这样拘谨这样小心的,咱们也都别扭不是?要我说,你们就安心在这住着,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就像冉儿这样才好呢!可惜,我就子墨一个儿子,要不然,咱们俩家结亲家,把你冉儿给我当儿媳妇,我做梦都能笑醒了。”花氏快人快语的,说的话却不惹人厌,让人听了从心底里舒坦。

傅氏感动的眼圈又有些红了,李小冉忍不住又想抚额,娘亲的泪点也太低了些,好吧,她心里还是很温暖的,不管怎么样,这个女儿在娘的心里,一点不次于几个儿子,这在重男轻女的古代难能可贵了。

“哎哟哟,弟妹啊,不是嫂子说你,你也是几个孩子的娘了,为母则强,你得刚强着点才行啊!你若厉害着些,坚强着些,孩子们也会跟着你学的坚强,咱庄户人家里,男人要不坚强,就不能顶门立户。女人要不坚强,将来在婆家就没法立足。为了孩子,弟妹你改改你这性子才好。”

花氏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别动不动就掉泪。要知道,要庄户人家里,眼泪是最不值钱的。

“嫂子说的是。”傅氏很感激,从来没有人这样掏心掏肺的跟她说这些,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虽不是大家小姐,可也是家境殷实,只因父亲阵亡,兄长失踪,母亲羸弱,这才被族人夺了家产,欺的连处安身之地都没有,流落到这青山镇。

若不是遇到大河哥,看她可怜,帮她葬了病故的母亲,又娶她回家,她如今会什么样,连自己都不敢想。

“你明白就好,弟妹啊,你要记得,男人整日在外为生计奔波,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做些家务。孩子们一天到晚和咱当娘的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若你遇事只一味示弱,会不会连带着孩子们也立不起来?长大以后,性子变软,就是受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你仔细想想,嫂子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如醍醐灌顶,让傅氏以往迷茫的心里透了点亮光出来,指引着她以后行事的方向。

李小冉听着,心里很是赞同,为母则强,傅氏虽然为人软弱,可今天为了这个女儿可是一再刷新她以往行事,看来还是有改造的余地。

第十九章、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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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有些激动的上前握着花氏的手道:“嫂子,谢谢你对我说的这些,以往,是我糊涂了。以后,为了孩子们,我也会坚强起来,嫂子,你可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哪!”

“快别说这些外道话了,这事啊,你自己能想明白就行。行了,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看看思儿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呢。”花氏说着撵了子墨带着几个弟弟去他那屋睡觉。学锋和学坚看向傅氏,傅氏朝二人点了点头,“去吧,跟子墨哥哥去,早些睡,别淘气,照顾着点弟弟。”

李学峰等人应了,就要和叶子墨回房。叶子淑想要抱李小冉回房,傅氏迟疑了下道:“嫂子,让冉儿跟着我吧,她今儿才好了些,我怕她晚上再发烧。”李学思看了朝傅氏伸手,撅着小嘴道:“我也要跟娘睡,我要跟妹妹睡一个被窝。”

“行,那就灶里多添上点柴,别不舍得用,这后院柴火有的是。走吧,我跟你把被抱过去。”花氏说着打开炕柜,拿出两床八成新的被子,抱着去了东厢房。傅氏抱着困顿的李学思,牵着李小冉的小手跟在后面。

叶家的东厢房也很宽敞,中间是灶间,左右各有一间房,花氏领着傅氏把进门右侧的房间收拾了出来,给了李义河一家住。

屋子里也已经烧的很暖和了,李小冉打量着这间房,陈设虽然简单,但炕梢处也有一个炕柜,上面也雕着花鸟鱼虫,只是木料是柞木的,明显不如正房的红松,炕中间放着一张小炕桌,颜色已经暗红色,看着有些年头了。地上摆放着一张长条桌,还有一个春凳和两个矮矮的木头小凳子,也都是柞木的。

就是叶家不常住人的东厢房,看着也比李老实的正房要好的多,何况是李义河他们那间泥草房。看来,叶家的日子过的真是不错!

花氏帮着傅氏铺好被褥,“弟妹,你先领着孩子们睡吧,让我当家的给义河兄弟留着门就行了。”送走花氏,傅氏帮李学思脱棉袄,李小冉也自己解扣子往下脱衣服,傅氏柔声招呼道:“冉儿过来,娘给你脱。”

李小冉摇头,嘴里拐着弯的“嗯——”了一声,往炕里退了两步,“我自己会脱。”李学思一听也不用娘帮忙了,也嚷着道:“我也自己脱。”

傅氏微微一笑,起身去拿了带过来的衣服整理了放进炕柜里,李学思坐在炕上,动作很麻利的把小棉袄和棉裤都脱了。

薄棉袄一脱,李小冉囧了,她里面竟然只有一个红色的肚兜,而棉裤里面连**都没有,竟然是光着小屁屁的,她忙把褪了一半的棉裤又提上了。

傅氏给儿子脱完,一抬头见女儿苦着小脸,以为她自己脱不下来,温柔的招呼她过来,“娘帮你脱。”李小冉拽着棉裤,小脸涨的通红,死活都不肯撒手,心里却不住的哀嚎,家里也太穷了吧,连条里面穿的衬裤都没有。

李学思这么一折腾又有些精神了,光着腚满炕上跑来跑去的,看妹妹不肯脱裤子,跑到她跟前,歪着小脑袋疑惑的问:“妹妹你怎么了,怎么不脱呢?”

因为我不能光着屁股睡觉。李小冉瞪了他一眼,朝傅氏撒娇道:“我不脱,我怕冷。”“好好好,冉儿不想脱就不脱。”傅氏好脾气的哄着她。李学思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妹妹你还冷吗?叶叔家比咱们家可暖和多了…”

“好了思儿,妹妹身子不好才觉得冷的。你们两个快过来躺下,咱们赶紧睡觉了。今天咱们头一天来你叶叔家,可不能起晚了让你子墨哥哥笑话。”傅氏这么一说,李学思立刻乖乖的躺下,小手不搂着李小冉,哄她睡觉。

李小冉觉得很好笑,可这种温暖又是她所渴望的,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哥哥也是这样搂着自己,轻言慢语的哄着她…

李小冉这一晚上睡的很不好,恍惚中,她和老公一起执行任务,二人配合着顺利的完成了任务,正准备去法国度蜜月时,汽车突然爆炸,冲天的火光占据了半边天空,那爆炸过后的火光映的天空红彤彤的,而老公在关键时刻,撑起了异能防护罩,把她护在身下,可巨烈的爆炸声还是将二人炸了个米分身碎骨…

她低低的哭泣起来,迷迷糊糊的有人感到轻轻的拍着她,她不安的心慢慢的安定下来,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冉儿怎么了?是又发热了吗?”“没有,估计白天受了惊吓了,这孩子的身子太弱了,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女儿。”

“不怨你,是我没本事。”李义河脱了带着寒气的大棉袄,拿出一盒药膏,递给妻子道:“这是田郎中给配的药,让抹伤痕上,怕她小人皮肤娇嫩再留了疤。”

傅氏惊喜的接过药膏,小心将女儿翻了个身,将那沁凉的药膏的给女儿抹上。看着女儿身上那青紫的伤痕,眼泪汪汪的道:“咱冉儿长大了,病了这一场,强刚了不少,这身上怕是痛得紧呢,可这一晚上她一声都没叫。他大伯母心也太黑了,冉儿还这么小,她怎么狠得下心来。”

李小冉只觉身上原本火辣辣的疼痛冰冰凉凉的,舒服了不少,她的神智也渐渐清明起来,仔强的倾听爹娘说的话。

李义河叹了口气,“玉娥,我就这样啥也没要,带着你们搬出来了,你会不会怨我?”

怎么会啥也没要,不是还有五亩地吗?李小冉心里很不解。

“大河哥,我不怨你,其实,其实我心里很高兴…”傅氏有些不安的低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孝,从家里搬出来了,我心里觉得很透亮。以前,总觉得在那个家里,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似的,特别是大哥考中了秀才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可今天晚上,我竟然觉得,好像自己又活过来了一样。”

第二十章、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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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说着渐渐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君,双眸像以往那样,柔情似水,可却神情坚定的说出了以往压在心里,不敢吐出口的心里话。

“大河哥,虽然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可想一想,以前我们又有什么呢?你种着地,收获着全家人的口粮,可我们的儿女却吃不饱饭。你打着猎,供着大哥父子三人念书,供着三弟读书,可我们的儿女却穿着补丁撂着补丁的旧衣。过年了,连学武都能有一件粗布的新棉袄,可你看看冉儿,这么大了连条里面穿的小衣都没有,刚才死活都不肯脱棉裤,说是怕冷。其实是姑娘大了,觉得怕羞了才不肯脱呢。”

“大河哥,穷,我不怕。每年你打猎卖的猎物,虽不能让咱们一家人锦衣玉食,但完全可以过的比现在更好。大河哥,你不会是回家时爹娘又跟你说了什么吧?你后悔了?”傅氏想到这个可能,有些惊恐的望着他,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去没有尊严的活着。

李小冉先听了傅氏的话有些惊讶,觉来爹爹这么厉害,光是打猎就能养活了一家老小,怪不得他敢带着家人搬出来,原来是有倚仗啊!可听到后来,她的小脸又皱了起来,不行,可不能再搬回去受气,那个极品大伯母可真让她受够了,还有爷爷明显的偏心。明明自家人可以生活的更好,可在那个家不仅受气挨打,还要忍受别人吃喝你的血汗钱,还不把你当人看。

她正想着如何才能让爹娘同意不搬回去,就听到李义河清朗的带着安抚的声音:“你别怕,咱们既然搬出来了,怎么可能再回去。不为别的,我也得为你和这几个孩子考虑。”却没说爹娘到底跟没跟他说什么。

李小冉松了口气,这心思一放下来,浓浓的疲倦感袭来,她又沉沉的睡去。傅氏听了也放下心,上炕铺了她带来的破旧的被褥,原本李义河并没注意炕上的新被子,可傅氏这么一铺,一新一破,一厚实一又薄又硬的对比,让他觉得今天做出的分家并搬出来的决定,是他这一生做过的第二正确的决定了。至于第一正确,当然是他去县里大姐家,领回家的妻子傅氏了。

“大河哥,咱们手头一丁点银钱也没有,这个年可怎么过呀?”傅氏想到这又有些犯愁,刚才说搬出来的喜悦也荡然无存。李义河掏出一串钱递给妻子,“这是刚才老三偷着给我的五十个大钱,紧着点用,够咱们过几天的了。”

“老三夫妻俩都是有情义的。”傅氏晚上将带过来的行李和粮食都整理出来,意外的发现藏在筐下面的菜和油盐,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她把这事跟李义河说了。

男人点了点头,“不枉我从小对这小子好。”又劝慰妻子,“你别急,咱们既然已经麻烦长生哥这许多了,这些天就厚着脸皮叨扰他们吧,等过了初五我就上山,看能不能打点猎物,也给冉儿补补身子。”

“嗯,日子会好起来的,大河哥,等开春了我想养几只鸡,到时候捡了鸡蛋每天给你和孩子们煮一个,把身体养的棒棒的。咱们辛苦一年,等盖了房子,也垒个猪圈,到时候再抓两头猪,过年的时候卖了,再给孩子们多留些肉,让他们吃个过瘾。”傅氏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里有对新生活的企盼和渴望。

李义河静静的听着,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神色,有妻如此,哪怕他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声音温和的也跟着畅想道:“咱们把房子就盖在长生哥家后面,那片林子前边,那块的地势平坦,离河也近,到时候再养几只鸭子和鹅,让思儿和冉儿没事赶了去放,峰儿和坚儿跟着我上山打猎,到时候再买几亩好地,等孩子大了给他们娶房像你一样的好媳妇…”

“大河哥——”

“嗯?”李义河低头,看到妻子犹豫的神色,伸手握住她那过度劳作而布满茧子的手,温声问道:“玉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傅氏咬着唇道:“我,等咱们有了银钱,我想送峰儿和坚儿他们去念书,你说好不好?”

李义河一怔,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忙抬头,“好,就依你。咱们好好干,争取明年就能让他们都上学堂。”

他少年时也是念过两年书的,只是那时顽皮,又喜欢拳脚,成天跟着叶长生上山打猎,下河摸鱼。

李义源是长子,家里为了供他读书,就让当时也念书的李义河下来种地。后来老三李义海大了,很羡慕大哥可以读书,他看三弟喜欢读书,就跟父亲商量了,送三弟也去了学堂。

李义海不像老大似的不通农务,平时也知道帮助家里做活。原本李老实是想着让三儿子念两年书,认得字就也下来种地,可李义河见三弟实在喜欢读书,心里有些不忍,于是跟父亲保证,他种地之余多进山打猎供三弟读书。

李老实自然希望儿子们都有出息,都能考出去做官才好呢,可家里条件实在有限,既然李义河应承了打猎赚钱供老三念书,他也就答应了。

原本他对这个二儿子也是心怀愧疚的,老二一直任劳任怨,每天像个陀螺般转个不停,赚的银钱都交给自己,家里供两个读书人是很吃力的事,可有了李义河时不时上山打猎贴补家里,日子过的虽然紧巴,可也撑得下去。

他知道,这全亏了二儿子。可自打十年前,他去县上卖猎物,顺便给大女儿家送年货,领回个孤女傅氏后,李老实心里就一直梗了根刺。

傅氏被领进门时才十五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人又柔弱温顺,又识字知礼,李家几个小的都非常喜欢这个姐姐,小女儿玉兰和四儿子李义江更是愿意跟着她。

李老实无意中发现,自家在镇上读书不愿意回家的大儿子回家的次数明显多了,对待原本就不满意的妻子张氏也没有了耐心。

第二十一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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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总是若隐若现的落在傅氏身上,虽然隐晦,但次数多了,李老实这个人精自然也就发现了。

李老实又气又急,心里暗恨傅氏把他的两个好儿子,一个能念书一个能赚钱的儿子勾搭坏了。

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孤女,要不是二儿子救了她早不知道流落到哪个烟花之地了,进了李家当然得像奴才一样做牛做马,伺候李家人。

李老实死活不同意二儿子娶她,他心里有私心,两个儿子对她都有意,万一因为这个女人惹得兄弟失和,那可得不偿失。不如另给李义河娶一房庄户人家的女儿,让傅氏卖身李家为奴,到时候用这个女人吊着大儿子,若他几年之内考中秀才,就将这女人给了他为妾。

李老实打了好算盘,可谁知一向听话能干的二儿子这次却死活非要娶傅氏为妻,并且扬言,如果爹娘不同意,他就分家出去单过,反正傅氏是他带回来的,当然也一并带出去。

李老实最终没别过儿子,他怕儿子一生气再真要分出去,那只靠他们老两口种的那些地可是供不起两个读书人的。最终只好如了李义河的意。

但他心里不舒服,觉得这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离了心,就以家里盖不起砖瓦房为借口,给他在正房旁边盖了一间泥草房给他们住。

李老实家当初搬来时,他爹还薄有家产,才能在这盖起砖瓦房,置了几十亩地,可这些年,供着两个读书人,家底已经不多了。李老实当着家人的面宣称,东厢房是大儿子一家的,西厢是给读书的三儿子和小儿子,至于不听父母之言,一意孤行的李义河,只有住泥草房的份。

李义河知道这是父亲在逼迫他放弃傅氏,但他铁了心,也不争执,也不分辩,就这样,他和傅氏在草房里一住就是十年。

李义河和妻子并不知道自家不受父亲待见的真正原因,只是单纯的以为,因为傅氏是捡来的孤女,而李义河违反父命执意要娶,才惹得李老实不高兴。在傅氏生了长子李学峰之后,李老实的态度果然对他们好了很多。这让二人坚信,时间长了,李老实看到两口子的孝心就会认同傅氏,因此额外孝顺能干,无论爹娘说什么,都不反驳。

李义河听了妻子的话,心里涌起浓浓的愧疚感,他可以说上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对得起自己的兄弟姐妹,可他却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儿女。

他知道,妻子一直对自家的两个孩子不能念书,反而大哥家的两个儿子都去了学堂一事耿耿于怀。

要按以往,李老实是绝对不会同意分家的,李义源虽然已是秀才,但要参加乡试的费用可不低,只那路费一项就能把他们难住。李义源争气,考了个县案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县太爷竟然承诺,只要他在任,李义源参加乡试的费用他就包了,不仅如此,还答应他派人护送他去府城。

这事李义源和李老实都瞒着他,不就是想让他继续为老大做牛做马嘛,若非他无意中听到了爹和大哥的对话,若非女儿差点被张氏逼的病死,他也下不了这下决心分家。

清晨,外面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把李小冉从睡梦中吵醒。房内只有她和李学思两个孩子,而李学思还在她身侧呼呼大睡。她掀开被子要去拿小棉袄,被子掀到一半又盖上了,她的小棉裤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现在她可是光着小屁屁,身上只有一个红色的小肚兜。

唉,什么时候才能做上一套里面穿的**呢?

她郁闷的拖着被子移到放棉袄棉裤的炕梢,拿过棉裤,塞进被子里穿好,然后套上棉袄,正穿袜子呢,傅氏推了门进来,“你醒了冉儿,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娘…”自从知道自己还是叫李小冉,她现在已经能没有心理障碍的喊娘了。也许,这是自己的前世也说不定,为了补偿自己以前缺失的亲情,才让她重活一世。

傅氏忙过来帮她拿了鞋,“怎么醒了也不喊娘?”李学思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睛,撒娇的叫了声“娘——”

一双小儿女软软糯糯的声音把傅氏的心都唤的柔软了。“快起来吧,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哥哥们正跟着子墨哥哥在后院练功呢!”傅氏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柔声道。

李学思一听扑棱坐了起来,急忙往腿上套棉裤,“娘,我也要跟哥哥练功。”“好,我们思儿也去练功。”傅氏帮他拿了棉袄套上,又穿上鞋,看着急急地往屋外跑。

李小冉也来了兴趣,这难道不只是普通的农家?她也跟在李学思后面往外跑去,只是她刚到门口,就被傅氏抱住了,“我的宝贝,外面冷,你穿的这么少可不能出去啊?”

李小冉急了,在傅氏怀里直踢腿,“我也要去看,我也要练功。他也穿这么小的。”“让冉儿去吧,再给她套件棉袄就是了,光在房里闷着,没病的都能闷出病来。”李义河进来正好看到女儿撅着小嘴发脾气,他笑着一把将女儿抱起来,捏了下她那秀气的小鼻子,“冉儿,你可不能和你哥哥比,他们身体壮实着呢!你要出去,得再套一件棉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