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被他的话冲击的往后倒退了一步,有些陌生的看着二儿子,难道之前她为了家里人能和睦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张氏眼珠子转了转,指着李义河道:“老二,你个不孝的,你是咋跟娘说话的,不是有句话叫子不言父过吗,你怎么能指责咱娘偏心呢?”

李老实眼睛睐了睐,这个儿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看来,分家出去也有好处,否则这个家没有一天消停日子过啊!

李义河眼里暴射出锐利的光芒,冷笑道:“大嫂也不用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孝不孝的不是大嫂说的算的,以往这十几年,我养活了可不只爹和娘两个,大嫂一家人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赚回来的?忘恩负义到大嫂这和种程度,可真是世上罕见。”

李义河今天被女儿的事刺激的不轻,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女儿,当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那种绝望是他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的。失而复得的那一剂那,他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冉儿,再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可今天他又被吓住了,所以他才会一反常态,强硬起来,咄咄逼人。跟这个女人是有理也讲不清,他干脆对李老实道:

“爹,冉儿落水一事可是有证人的,这可不是我瞎编的,这事不说清楚,我怕以后有人出去败坏我冉儿的名声,说她心思歹毒,残害堂姐之类的,我们可背不起这样的名声。”

李老实听了这些罪名,脸色铁青,狠狠的瞪了眼张氏,心里暗自咒骂这个搅家精,“那你想怎么讨这个公道?”这事不管不行了,大儿子一家和他可没分家。

“很简单,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请大嫂和甜儿、巧儿签上字,这样就不怕大嫂一时‘说漏嘴’了。”

“这样不好吧,义河啊,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侄女,冉儿落水确实是个意外,这事大家都有责任,就算了吧!”李老实有些犯难,这事若落到纸上,就成了把柄,万一日后哪点不顺心惹了他,他拿出来,两个孙女的名声就损了,也会让家族蒙羞的。

“我可以作证,李家冉儿妹妹落水是那个小姑娘故意为之。”随着话音进来的是李学峰和李学思,后面跟着江峰和林大成,原来是几人等的不耐烦了,自己进来了,说话的当然就是证人林大成了。

这一段李学武回来并没有跟大人讲,李小甜怕挨骂也没敢说,因此听到他可以作证,房间里的李家众人瞪大了眼睛,俱都往他身上望去。

“这位是?”李老实见江峰陪着,脸上就有些不好看,自家的事闹的满村皆知,脸也是丢大发了。

“打扰李家爷爷、奶奶了,这是我姑奶奶家的长孙林大成,今日正好来家,不巧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我这表弟是个实在人,见小姑娘被人撞下水,还被人诬陷心肠歹毒,故意害人,就看不过去了,原意站出来作证,以免冉儿妹妹莫名含冤,无故坏了名声。”江峰朝李老实和田氏拱了拱手,一板一眼的道。

第四十六章、证词

(感谢frogjerry和?糖果。亲打赏的平安符,多谢各位亲的支持!)

话音一落,满室皆静,落针可闻。

半晌张氏才拍着大腿嚎道:“哎哟,你们这些天杀的,可不能胡说八道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几个孩子掉河里也不是故意的,哪有人诬陷她啊,你们可莫要胡说八道。”

她可不傻,刚才江峰那段话就差直接说了,你家孩子不仅把李小冉撞进水里,反而还诬陷她心肠歹毒,故意害人。这话若传了出去,她的两个女儿还怎么找婆家,哪家愿意要这么歹毒的女人做媳妇啊!

林大成不耐烦的道:“怎么,你是说我故意陷害你们了?”

张氏刚要说是,林峰淡淡的道:“我表弟的爷爷可是里长,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陷害你们家的孩子。

张氏的嘴开开阖阖,半晌才沮丧的闭上,一个字也没敢再说。

明显欺软怕硬的女人。

林大成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室内的气氛就僵到这儿了。

李老实“嗯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劝道:“老二啊,这事吧,说到底是自家的事,这些证人啥的就不用了吧。事有凑巧,这少年离的远,看错了也说不定。”

林大成抢先道:“我可没看错,我眼睛好使着呢,晚上看的都比别人清楚。”

李老实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可李义河铁了心想要讨个公道,他叹气道:“既然这样,我就去找村长吧,想必村长很愿意为我讨个公道。”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张氏急了,喊道:“别走别走,你把事情写下来,我签名还不行吗?”

李老实招呼二儿子的手就那么突兀的停在半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大儿媳妇。这女人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这种事能落到纸上吧,这不等于亲手送了个把柄到别人手里嘛。

张氏却有她心里的小九九,让村长讨公道,这事就别想瞒过去了,那时候两个女儿的名声就真臭了。可若写下来,以她这十几年对李义河的了解,只要自己不出去嚷嚷李小冉那个臭丫头的坏话,他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反正他们也分家了,来往的少,以后她板着点自己的嘴,不出去讲究就是了。

李义河看父亲这样,怕他出声反对,立刻安他的心,“大嫂放心,只要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写下来,只要大嫂或者两个侄女不出去没事‘说漏嘴’,不针对我们冉儿,我绝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的,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来,我李义河可不会干这种丧良心的事来。”

“说漏嘴”那三个字说的很重,带着丝嘲讽接着道:“我李义河是什么人,在座的除了家里人,就是两个侄子,全村的人没有说我不仁义的,我可不会干那故意坏人名声的事情来,何况是我的两个侄女,我从小供养到大的,比亲生儿女还要上心的孩子。”

说到后来,他真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那么多年,把全部的精力都用来赚钱养大哥一家了。害的自己的儿女从小吃尽苦头,还差点没命,他可以说对得起这大家里的每一个人,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儿女。

事已至此,李老实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想到儿子那些年任劳任怨的,仅有的一点不甘也消逝了,罢了罢了,老大媳妇那张嘴不保准,他要求个心安,就让他写吧!

李家人都认字,就连最小的小闺女李玉兰都跟着二嫂学了不少字,唯有张氏,还是新婚的时候李义源一时心血来潮,想学古人红袖添香时教了她几个字,其中就有自己的名字。

李义河拿了笔刚要写字,江峰主动道:“义河叔,我来写吧。”

这是要给他撑腰呢,一个少年没人放在眼里,但村长的长孙意义就大不同了,这年代,村长或是里长,那基本上都是一代传一代的。

他写完,吹了吹上面的墨渍,然后拿给李义河几人看了,李义河点头道:“麻烦大侄子在证人上面签上字。”

林大成拿了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他将笔放到桌子上,然后看向张氏。

张氏上前,拿起笔哆哆嗦嗦的写上名字,又把李小甜叫了来摁手印。李小甜回来后一直在屋子里自怨自艾,当时不该想帮妹妹出头,说了那番话,没想到让人拿住了把柄。

听到娘叫她,她跟着去了正房,看到满屋子的人就有些紧张了,再看到林大成脸色倏然变色,这阴魂不散的家伙,不是说了不往外说的嘛,怎么到家来了?

李小甜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这还是缠着小姑李玉兰教的呢,听到娘让她摁手印,她把手倏地背到身后,一脸警惕的道:“摁什么手印,娘,你不会是把我卖了吧!”

张氏气道:“我卖你干什么?是你二叔,非要把今天的事写下来,让你们都摁个手印,省得以后有人说冉儿的坏话。”

李小甜脸色一白,急急的解释道:“二叔,我当时说那话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着急…一着急…”

江峰和林大成脸上俱都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李学峰握紧了拳头上前一步,替她回答道:“就是一着急就想坏了她的名声,骂她歹毒呗!”

李小甜从众人脸上看到不以为然、不屑、和鄙夷,她微微低头,泪水悄悄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那柔弱的身姿让人看了都觉得她楚楚可怜。

可惜,她这番功夫白做了,只换来了更大的鄙夷,李老实也怒了,他自诩李家是耕读之家,家风严正,没想到孙女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番姿态,丢人现眼。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老大媳妇,赶紧让她摁了手印回房。”话里的厌恶不加掩饰,把张氏吓的赶紧抓着女儿的手在印泥上印了一下,然后摁到了那份证词上。

李小甜被爷爷话里的冷意骇着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向对她很和蔼的爷爷,李老实却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就挥手让张氏把她带走。

“巧儿没醒呢,你把这个拿过去让她摁个手印就行了。”他吩咐妻子田氏道。

第四十七章、心思

李老实的凉薄让李义河心里微窒,小时候那个把他抱在膝头,给他讲做人的道理的爹去了哪啊?眼前的这个老人怎么这么陌生呢!

田氏拿了那证词回来,交给李老实,他仔细看了看,递给李义河,“喏,你的目的达到了,老二啊,你变了,变得爹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李义河心想,爹你也变了,变的儿子也快认不出爹来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将证词小心的叠好,有些疲惫的道:“爹,儿子没变,儿子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儿子不想让我的儿女跟我一样受人欺辱,儿子想给自己的妻子儿女撑起一片天来。”

李老实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却又不甘心,只好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娘啊,你如今翅膀硬了,想怎么着爹也管不了。”李义河苦笑,他看了一圈屋内的这些亲人,脸色不一,他知道,今天的举动把人全得罪了,就是以前心里向着他们的也会觉得他太咄咄逼人,可他并不后悔,这件事不解决,以张氏那张嘴,颠倒是非,胡搅蛮缠,无理也能搅三分,还有的闹呢!

“爹、娘,儿子就先回去了,过些天下地干活的时候,爹使人叫我一声就行了。”他说着叫上江峰和林大成回去,江峰一反之前认真严肃,笑呵呵的朝李老实夫妻做了个揖,“李家爷爷奶奶别恼,不管这事谁对谁错,都是你们二老的孙女不是?这事啊,你二老尽管放心,我和表弟都是嘴紧之人,不会透露出去的,几位妹妹的名声不会有损。”

李老实听了从嘴角挤出一抹勉强的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这倒霉孩子也太会处事了,先打个巴掌在给个甜枣吃,不愧是村长的孙子。

想到这,他的脑子里一个灵光闪现,村子的孙子,就是下任村长的儿子,那不就是下下任村长?

看今日行事,有理有据,这孩子不简单。

他抚着胡须,陷入了沉思,要是,和村长家结了亲家,这以后,村长还能不帮着自家说话?他陷入了沉思,连李学峰和李学思两个孙子跟他道别都没听到。

田氏送了他们出正房,她嘴唇嚅动半天才道:“老二啊…”

李义河站住,回首望向娘,对田氏,他心里是很复杂的,娘对他们一家是不错的,只是这和稀泥的处事方式是他不赞同的。不过,当初他若是一开始就反对,张氏也不会被惯出如今这种嚣张的气焰来,说到底,这事他也有不对的地方,全怪到田氏身上是不公平的。

江峰和林大成知道母子有话要说,道:“义河叔,我们去院外等你。”

李义河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出了院子才道:“娘,我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了,娘,娘你不用在意。娘这么多年对儿子一家什么样,我心里明静的,清楚着呢。要是没有娘,当初我也娶不成月娥,也没这几个可爱的孩子。刚才我也是急了,娘就当我放了个屁吧!”

田氏突然有些哽咽,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老二啊,娘或许有些私心,可你也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娘也是盼着你好的。这些年,是家里对不住你,娘知道,让你们一家受委屈了。”

“娘,我知道,我都知道…”李义河也有些喉头发堵。

江峰他们刚出了院门,就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她微微低着头,手里还拿着一个针线笸箩,看样子是刚去和哪个小姐妹做了活回来。

她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也没看到门前这几个少年,直直的往前走,直到李学峰叫了声“小姑,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了?”她才惊觉的抬头,看到江峰和林大成先是惊了一下,又看到两个侄子才放了心,小声的道:“听说冉儿掉到河里了,我过去看看她。”

去看李小冉要拿针线笸箩吗?

江峰疑惑的瞅了眼她,小姑娘已经长开了,随了李家人的长相,眉眼很精致,不比镇上的那些小姐们长的差,只是还像小时候那样怯弱胆小…不过,还算有心,知道去看看冉儿妹妹,比李家那些人可强多了。

正想着就听李学峰道:“天不早了,小姑快点进去吧。”

李玉兰微微点了下头,进了院子,江峰的目光尾随着她进入院子,才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江峰并不知道,李玉兰拿着针线笸箩是个借口,要是她直说去看李小冉,恐怕家里大嫂第一个就会不乐意,她只好借口去找她玩的好的小姐妹,这才得以出了家门。她怕被家里人发现,先去了玩的好的小姐妹小花家呆了一会儿,这才出了拐到了李义河家里。

从李家出来后,李义河沉默了一路,直到江峰和林大成跟他告辞,他才缓过神来,“今天的事,多谢两位大侄子了,改日我再到家里去拜谢。”

“义河叔客气了,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义河叔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冉儿妹妹吧!”看江峰和林大成回了家,李义河心里面惦记着女儿,也赶紧往家去了。

李小冉虽然喝了姜汤,可到半夜还是发起烧来,那开春河水刚开化,冷的刺骨,她浑身又都湿透了,被春天的冷风一吹,她那单薄的小身子到底没抗过去,发起热来。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理,她虽然身体健康了许多,可跟村子里的孩子比还是弱了些。

傅氏和李义河一直没睡照顾着她,见她发热,傅氏急的团团转,李义河把上回没喝完的药去煎了给她灌了下去,想起田郎中说过,婆婆丁水有清热解毒之功效,也一块给她煎了水喝了,到了后半夜,她才出了汗,渐渐的退了热。

傅氏松了口气,抹了眼泪双掌合什直念:“多谢菩萨,多谢佛祖保佑”,李义河温声道:“我看着冉儿,你去睡一会吧,别把身体熬坏了。”

傅氏泪眼涟涟的道:“大河哥,我们去县里的时候,顺路去一趟慈安寺吧,我总觉得当初是我怀着冉儿时许了愿没还,她才这样多灾多难的。”

第四十八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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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生了两个儿子,再怀孕时,一心想要个女儿,李义河带她去了趟寺院,她烧香许愿,求保祖保佑她这一胎是个女儿,结果她生了龙凤胎,正好有个云游的和尚到此,言此女命格是大富大贵,并给她取了名字叫李小冉。

李家人并不知道,当时和尚算的是此女命格奇贵,他为了让孩子能平安的长大,这才临时改了说法,只说大富大贵。

当初李玉芬就是见这个侄女的命好,这才磨着老娘给刚出门的侄女和自己的儿子订了口头亲事。

傅氏不在意女儿是否富贵,只想要她平平安安,可惜自从生了这两个孩子,她却再也没有机会出门,连镇上都没去过,自然也没能还成愿。

这件事原本被她遗忘的差不多了,但女儿近来多灾多难,她心里惶恐,唯恐是因为许了愿没还愿,而被佛祖降罪,这才有了想去慈安寺还愿的念头。

李义河理解妻子内心的惶恐,他自己的并不比妻子的少,因此很痛快的应了。

早上,李小冉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这几个月练习武术不是白练的,起到了强身健体的效果,她坐起来要穿衣服,傅氏从外面端了粥进来,看她坐了起来,忙把粥放下,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衣服道:“冉儿再躺一会儿吧,这天还早着呢。”

李小冉透过窗棂上糊的厚厚的窗户纸看了看外面已经大亮的天,问道:“娘,大哥怎么样,爹没打她吧!”

傅氏见她刚一好转就问起哥哥,更为女儿的乖巧懂事而欣慰,她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见体温已经正常了,这才帮她穿上薄棉夹袄,“你放心吧,你爹没使劲,你大哥皮糙肉厚,挨两下不打紧的。”

她听了有些过意不去,嘟着嘴巴道:“我都说了不关大哥的事,不要打他的嘛!”她说完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李小巧推她下水的事告诉爹娘。

李义河夫妻虽是对老宅那边伤透了心,但未必能接受得了他的侄女害他的女儿这事。

正犹豫间,就听傅氏小心翼翼的问:“冉儿记不记得,昨日你是如何落水的?”

李小冉看着她,大力的点了下头,傅氏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喃喃的道:“我可怜的冉儿,以后离你大姐二姐远着点。”

她点了点头,有些奇怪爹娘是如何得知昨日发生的事情的真相。

不用她询问,傅氏已经把事情说了一遍,她听了笑的眉眼弯弯,爹真是太威武了,这事情做的好,她喜欢。

“爹呢?”她决定给他一个大大的奖励,奖励他进一步同一切邪恶势力做斗争,并取得阶段性的胜利。想到这,她不由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孩子,”傅氏也脸上带着笑,嗔了她一句:“这事就这么好笑啊!”

李小冉咯咯的笑起来,边笑边点头,“很好笑。娘你说她们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傅氏也笑出声来,无奈的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温柔的道:“你啊,知道的这俏皮话还挺多的呢。你爹一早上进山了,说是要打猎物给你江峰哥送过去做谢礼呢,还要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县城?”

傅氏道:“你爹说,等后天,正好你二哥学堂里沐休,咱们一家加上你叶叔一家全都去县上。你这两天别往外跑了,好好把身体养好,要不然不带你去。”

李小冉高兴的要跳起来了,太好了,终于可以去大一些的城市看一看了。

她穿好衣服,直奔后院的练功场,李学峰正认真蹲马步,她跑过去大声叫道:“大哥小哥我来了。”脚下也不停,直奔李学峰去了。

李学峰忙收势把她接住,点了她的小鼻子责备道:“刚好些就跑,再出了汗发热怎么办?”他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眼里却透出无尽的欢喜和宠溺。

李学思也跑过来问:“妹妹你好些了吗?你不知道昨天爹可威武了,像大将军一样。”

李学峰和李小冉二人笑起来,“是吗,那小哥可得好好练功学习了,将来当个真正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好不好?”

李学思双眸一亮,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对噢对噢,我要当个大将军。”他说着立刻跑回原地,又开始扎起马步来。

李小冉歉意的看向李学峰道:“对不起噢大哥,因为我害的你挨爹的打。”

“妹妹,该说对不起的是大哥,是大哥没照顾好你们,才让你受了这罪,这顿打是应该的。”李学峰说着牵起妹妹的手,真挚的道:“妹妹放心,以后大哥一定做个好大哥,一定保护好你们。”

他的话铿锵有力,像重锤一点点砸进她的心里。看着那很是稚嫩的脸庞,她不由的就是相信他的话,或许,这个大哥真能为他们兄妹撑起一片天。

她重重的点头,表情很是郑重,“我相信大哥。”

多年以后,当李学峰功成名就时,想起小妹那十分信任的眼神,那郑重的表情,那带着依赖的话语,心里还是十分的激动。

“对了大哥,你的屁股还疼不疼了,给我看看吧!”她的话音刚落,李学峰就捂着屁股退了几步,脸上羞的通红,斥责道:“少胡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怎么能,怎么能…”

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下面的话,李小冉却被他的一连串动作和话语逗的大笑起来,李学思没听到二人说的什么,看妹妹笑的开心,也跟着咧开大嘴笑起来,二人终于把李学思给笑毛了,跺了跺脚扬长而去。

吃饭的时候,李学峰若无其事的把碗里的一块腌兔肉搛到她的碗里,他那害羞的样子,让她心里直感叹李义河夫妻到底是怎么把这么个小正太教成如此无趣的,到了夏天,外面这么大的娃不都是光着屁股在河里扑腾吗?为什么她家的这个这么古板呢。

隔了一天,李义河带着全家人和叶长生全家人,还有江峰和林大成,跟着叶家运菜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县城进发。

第四十九章、绣庄

李小冉他们这行人,老幼妇孺虽多,但叶长生早就雇了两辆大青骡子拉的带车棚的车,并安排了傅氏带着三个孩子一个车,叶家母女俩和李学坚坐一个车,江峰,林大成则分别坐在车辕上,至于叶子墨、叶长生和李义河则跟以往一样,步行护在他们两侧。

李家的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坐车,觉得新奇之外,晃晃悠悠的倒也舒服。

他们一早上出发,先去镇上学堂接了李学思和叶子墨,又在一家门口摆放着石狮子的府邸前停了下来,李小冉掀开帘子看到那大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威武镖局”。

李义河见女儿露出一个小脑袋,走过来抱了她下车,又招呼了几个孩子也下来,给他们解释道:“镖局也去县上,正好和他们搭个伴。”

等了能有一刻钟,镖局护着的商队这才来齐了人,人数不少,足有二三十人,有的坐着大车,但大多数都是步行,李小冉看了,觉得这恐怕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商队,人多壮胆用的。

果然李义河道:“这路上不太平,后来镖局就每隔一天去一趟县上,有想去的交了钱和他们做个伴。”

李小冉见他们如临大敌般,可见这条路上的强盗真的很可恶。

不过,他们走了一路,直到下午到了县上,也没有遇见什么强盗劫匪一类的,不知道是今天强盗没出来,还是被这一大部队给吓着了。

李小冉离的老远看这县城,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不像镇上,透着股冷清和寂寥。

进了县城,叶长生嘱咐长随们自去送菜,他亲自将妻儿和李义河一家人带到略为偏僻的一家常住的常来客栈,“我每次送菜都在这里,虽然偏僻一些,倒也安静。”

“哟,叶掌柜回过了,您请您请。”店小二将一行人迎了进去,掌柜的见他这次带了家眷过来,将他们安顿在单独的一个小院子里,此时天也不早了,他们只在路上吃了点干粮,一个个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叶长生带着两家人在客栈简单的吃了晚饭,就回房各自休息。

大半天的颠簸并不好受,刚开始还新奇,可到后来就有些腻歪了,李小冉在车上早不知道睡了几觉了。

晚上她和李学思躺在爹娘中间,望着棚底的帐子想着明天都要去看什么,慢慢的在憧憬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她迷迷糊糊的被说话声吵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李学思拄着腮正拿了根头发往她鼻孔那塞,她猛然一翻身将他压住,伸手去挠他的胳吱窝,逗的他咯咯的笑人不停,直喊着“好妹妹,我再不敢了,饶了我吧!”

李小冉听这句话觉得很好笑,幸亏二人还小,他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不然这话听了还真挺有歧义的。

二人闹够了,这才起来穿衣服,此时那些大的早都穿戴好在等着他们了。

“两个小懒虫才起床啊,我们都出去逛一圈回来了。”林大成伸手在李学思下巴上勾了一下逗他道。

李学思一听急了,拉着妹妹的手急吼吼的要出去逛逛去,被江峰抱住了,他瞪了一眼林大成,“学思别听他的,他说笑呢,我们就在门口转了转,等着和你们一块出去呢!”

李学思半信半疑的看向大哥,李学峰朝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骂道:“小笨蛋,林大哥开个玩笑都听不出来。”

用过早饭,叶长生和李义河带着一行人去了县城最繁华的地段,这些人里,除了叶子墨一家人和李义河来过,其余的人都是第一次进城,看什么都稀奇。

县里果然很繁华,道路两旁都是商铺,卖什么的都有,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条街上的点心铺子和绣庄都很有名,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起的。”叶子淑悄悄的在李小冉耳边说,他们现在要去的就是这家全县最大的绣庄。

说是绣庄,其实是分两部分的,一部分是卖布匹和绸缎等,也卖成衣、收些绣活卖。另一部分就是给各大户人家做衣服。

傅氏以往托付叶长生卖的的帕子就是送到了这家。

因此叶长生一领人进去,就有人认出他来,“叶掌柜的来了,快里面请。”每次这位带来的帕子,都被掌柜的送到各大府城去卖了,县里有钱的小姐想买都得预约,还不能挑花样子。

叶长生冲他拱了拱手,“金掌柜,这回,我把我那弟妹带来了,那些帕子就是她的。”他给几个人做了介绍,傅氏施了一礼,把自己绣的几块帕子拿了出来,金掌柜收下后,付了银钱,才带着期翼问道:“李家娘子,不知道,你可会别的新式的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