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是真的不想去京城。”他摊了摊手解释道:“你们看,我也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认得多少字,更没什么心眼,那些有钱人都是花花肠子,心眼子多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算计了。我要去了,万一有人想对我爹不利,利用我我都不知道,我还是在家的好,还可以陪着爷爷奶奶。大哥和妹妹他们都走了,爷爷奶奶在家多寂寞啊,我就当替我爹尽孝了。”

最后这句话让李老实的心思有些活了,他们一走,家里只有老两口和张氏,那三个儿子是不可能回来跟他一起住的,到时候,这个家里也太寂寞了些。

他老了,和老太太也活不了多久了,也愿意身边有个孩子陪伴着。

李学武见爷爷有些意动,就又加了把火,“爷爷,我爹和二叔的关系我知道,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应该留下。你想啊,不管怎样,我在中间也可以起个说和的作用,要是我走了,我们一家和二叔家离的远了,那结才会越结越大,那时候想解也解不开了。”

不得不说,他说中了李老实的心事。

“行了,我跟你爹说,让你留下替他照顾我们。”至于替老二做事的事,还是瞒着的好,免得老大心里不痛快。

李学武激动的抱住李老实咧嘴笑,“爷爷,你可真是好人!”

田氏被他那孩子气的动作逗的笑骂道:“多大了,一点没有个稳当劲。”

等李学武出了房间,田氏才收了笑容问:“老大能同意让他留下?”

李老实咬了咬牙,恨恨的道:“我是他爹!”

田氏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你不仅是老大的爹,还是老二、老三和老四的爹。

可尤于偏心太过,导致这个家四分五裂,家不像个家,兄长不像兄长,弟弟不像弟弟。

这些话,她说过了,以前老爷子不在意,自从老三出了事分家之后,老爷子成宿的睡不着觉,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可他知道,老爷子是有些后悔了。

可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而老大也越来越脱离掌控,此次回来,对着二老也是恭敬有余,亲热不足,对于他的话唯唯诺诺的应了,但并没放进心里。

李老实心里的火可大了,只是他一生要强,在外人面前并不表现出来,就怕被人笑话:看看怎么样,一心疼着宠着的大儿子,还不是这样不听你的话?

他丢不起这个脸!

李义源听了父亲的话,思虑了半天,觉得将子女都带走却留下年迈的父母和妻子,传扬出去确实有损声誉。

要知道,他的三个弟弟都已经分家单过,按理说,他应该把爹娘带上才是。

“爹,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就让学武留下,替我尽尽孝吧!至于几个孩子,学文去那可以入书院,比县里要好得多,甜儿跟着她姨娘,也学学大户人家的规矩,将来嫁出去也不会因为不懂规矩被人笑话。再就是巧儿,这孩子…唉!”

他欲言又止,“也是我欠思量了,不该收下冉儿的聘礼,如今老二不同意这门亲事,只能把巧儿嫁过去了。”

田氏听了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朝着他吼道:“你把巧儿嫁过去,那金鹏怎么办?这门亲事当初可是张氏求着人家定下的,你那几年读书,玉芬可是没少拿银子给你,你这中了举,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李义源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他淡淡的开口道:“娘,在你眼里,你儿子都不如这个姑娘重要是吧?”

田氏吼完就觉不妥,当初大女儿非要退了和老二的亲事,她可是没帮着说什么话。

她心里暗自后悔,也是自己偏心女儿的缘故,又想起这几年几个子女,就属当初最受气的老二一家最是孝顺,她这心里立刻没有了管这事的想头,无力的挥了挥手,“行了,你爱咋办就咋办吧,娘当初偏心玉芬,让她退了冉儿的亲,如今也是报应。”

李义源沉吟一下才道:“爹,娘,你们也不必难过。这亲事,确实没法退,我这也是不得已。安家,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至于玉芬那,都是一家人,我是当舅舅的,还能不提携自己的亲外甥吗?这趟回来,我准备把鹏儿也带上,让他和学文一起去盛就进学,明年就让他们下场,不出几年,咱们家就又会多两名秀才举人老爷的。”

李玉芬和他结亲的目的很明显,这个安排确实很诱人,就是田氏也说不出别的来。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等儿子离开她用掌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呜咽着道:“我这个当奶奶,以示起冉儿…”

李老实被哭得心烦气躁,站起来骂道:“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说着不耐烦的背着手出去了,他要出去冻一冻他迷糊的脑子,好好的清醒清醒。

李义源刚走到房间外面,就听到张氏哭哭蹄蹄的对两个女儿道:“…你们爹是个心狠的,他有了美妾就嫌弃起我这个黄脸婆来了,竟然不肯带我进京,你们去了京城一定要小心,我听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姨娘心眼都不好使,装着很亲热的暗害嫡子嫡女,甜儿我不太担心,巧儿这一根筋的性子可要小心,别让那骚*货卖了还帮她数钱…”

听到这里,李义源实在听不下去了,推门进去斥责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好好的姑娘家都让你给教坏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昏迷

张氏正在说他新纳姨娘的坏话,被他抓个正着,就有些讪讪的,心虚的站起来辩解道:“这些我都是听说的,你不让我去,把我的几个孩子交到姨娘手里,谁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对他们好?你是男人,当然不了解女人的嫉妒心,不了解一个当娘的爱护子女的心意。”

这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李义源脸色倒是缓和了些,破开荒的对她解释起来,“不是我不肯带你去,一是你要留在家里替我照顾爹娘。二是你的性子不适合那里,别看我是个举子,可在盛京城那就是最底层,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你那性子去了不给我惹祸我就阿弥陀佛了。把孩子们带去,也是为了他们好,你既然真心为他们,就该支持赞同我的决定。不过,我和爹娘说过了,学武就留在家里陪你,也替我给爹娘尽孝。”

听说李学武能留下,张氏很高兴,有个孩子能留在身边,确实能安慰一下她孤寂的心灵,要不然,她总有一种几个孩子都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至于金…咳咳咳,至于费姨娘,你放心好了,她也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好人家的闺女,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几个孩子的。你担心的那些事不会发生的。”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句,这两个女儿可是我今后晋身的一大筹码,费氏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坏了他的好事呢!

至于儿子,他准备将他送到书院去,他绝不允许他从小委以重望的儿子毁在妇人手里,不管是张氏还是费氏。

张氏听了直撇嘴,心里暗自骂道:“屁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一个小妾,以色侍人,要什么贤良?”

这个以色侍人还是她回娘家时听外甥说的。

不过,她面上可不敢显露出不满来,李义源刚对她有些好脸,她可不想白白把自己男人推出去。

对于李家大宅发生的事。李义河并不清楚。一家人现在正面色凝重的围绕在李小冉的身边,几个时辰过去了,她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要不是她那均匀的呼吸声显示着她只是昏睡过去了,这一家老小怕是早就惊慌的不知所措了。

“冉儿怎么还不醒?”傅氏手里的帕子就没离开双眸,这孩子,从小七穴八难的。真是让人担忧。

“放心吧,她只是身体透支的厉害。这一觉怕是睡得长点。”李义河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之前和女儿住在山上的时候,二人曾经聊过,李小冉曾经说过。要是动用的力量超过本身所能动用的,那会给身体和精神造成很大的负荷,会昏迷不醒直到精神力慢慢恢复。

其实她并没对他说实话。若是透支严重,有可能苏醒后变成一个傻子。也可以再也苏醒不过来。

“都回房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在这守着。”他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散了。

“还是我守着吧,回去我也睡不着。”傅氏双眸红的像兔子眼睛,“你上山够辛苦的了,我来守着她。”她喃喃的道:“我希望冉儿醒来时能一眼就看到我这个当娘的。”

李义河的喉结动了动,“好,你照顾她。彤儿,你去跟你三哥住好不好?”他温言商量着,固执的守在大女儿身侧的小女儿。

“不,我和娘一起,陪姐姐。”李小彤将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

傅氏迟疑了一下,“就让她在这吧,一会我哄她睡就是了。”

李义河想了想答应了,招呼了三个儿子出去,李学峰这才问他:“爹,那两个人?”

李义河瞥了一眼目露仇恨目光的三个儿子,沉吟了一会才低声道:“被野猪给拱了。”

李学思讶异的张大嘴巴,之前爹…算了,爹肯定是不想隐瞒大哥二哥,他就是个借光的。

“这事,就当不知道。”他郑重的吩咐三个儿子。

李学峰却皱眉道:“爹,当时,士杰他们也看到了那二人…”虽没走近,离着十几米,也能恍惚看到那二人有两个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不过那几位都没有多言,可这事是瞒不住的。

“不用解释,他们不会多嘴的,说了也没人会相信,重要的是证据。”他停顿了下,思索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且,我怀疑,这两个人是你大伯父派来的,这事没有人首告,肯定不会有人调查,放心吧!”

想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如果是之前,他不会说没有根据的怀疑,但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不想让孩子们被李义源的假面给蒙骗,适时的提醒,保持适当的距离是应当的。

以前的他就是太傻太天真,他不想让他的孩子们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被人吃。

“怎么会是大——”李学思毕竟年纪还小,太过惊讶之下张嘴喊了出来,被站在他身旁的李学峰手疾眼快的捂住嘴巴,“你叫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他眼神往王枝儿那边的住的房间示意了一下。

李学思很快镇定下来,“大哥教训的是,我太没用了。”他自我反醒了一下,接着低声问道:“爹,大伯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事吧,说来话长。”李义河去了他们的书房,把这亲事的事说了,“…他肯定是想着把人偷着弄走,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我就是不同意也不行了。”

他能猜出来,李义源拿他的女儿不仅是巴结当官的,而且还可以控制自己。他的身份,根本对不上那些官员,想要女儿过的好,就得靠他,真是使得好手段。

“这事,并没有证据,你们知道就行了。幸好他明天就走了,只要小心的过了这几天就没事了。”

“他会不会派人等咱们松懈的时候再来把妹妹掳走?”李学思担忧的问。

“有可能,这事不能不防,这些日子,咱们小心一些。”李学坚也是同样的担忧。

“你们说的对,短时间内不能放松警惕。不过,估计他这次不得手,就得想别的法子了。”李义河说着有些神游,要么退亲要么就得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如果那家人对他的前途很重要,相信,他会做一个合理的解释,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吧!

“什么办法?”李学思显然没想到这些,他一听精神骤然紧张起来,“他不会是想要下药或是其他的法子吧?”

“想什么呢?”李学坚弹了他脑门一下,没好气的训道:“不动动脑子,妹妹醒了准得训你。”

他摸了摸脑门,不服气的嘀咕:“我想的很对啊,这种事不是常事吗?”

李义河叹了口气,“都回去睡吧,养好精神才能更好的保护冉儿。”

李小冉的卧房内,傅氏哄睡了小女儿,合衣躺在她的身旁,看着女儿日渐长开的眉眼,她又是骄傲又是心疼,“冉儿,我的宝贝女儿,你快些醒过来吧,娘好担心你啊…”

***

就在李小冉透支精神力操纵异能控制植物昏迷之时,远在边关的雍无极正在与鞑鞑人交战,他只觉心中一痛,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小冉——”只听他低吼一声,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将军——”几个随从大惊,立刻围上前,宁诚火速将他背起,在其余几人的掩护下撤回己方。

“到底怎么回事?”撤回营地,一个年轻的军医立刻过来检查了一番,“身上没有伤,好像是受了内伤。”他不解的问道:“你们碰到高手了?到底什么样的高手能伤到他?”

“没有,”宁诚当时离着他最近,他也有些困惑,“我一直注意着爷,他的对手就是哈尔森那家伙,那个蛮子哪会什么内功啊,我看爷好像是突然的,对了,他好像是喊了一声什么小然…”

几人面面相觑,这几年,世子爷一直在找什么人,他们是知道的,难道说那人就叫小然?而且被敌方知道了,这才言语相激,以那个小然的性命相威胁?这一瞬间几个人脑洞大开,各种不靠谱的想法充斥在他们的思想中。

“严不严重?”宁义问道。

“号不出来。”那军医一摊手,很光棍的说:“应该不重吧,其实,”他挠了挠头道:“我觉得更像是累极了睡着了。”

宁诚瞪他一眼,“爷可是吐了口血才跌下马的。”

那军医道:“这才是让我不解的地方,爷吐血是怒极攻心,可吐过之后现在什么症状都没有,一切都非常好,只除了昏迷这一点。”

“严明,你这大夫怕是庸医吧,爷什么都好怎么会昏…。”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只说如今怎么办吧!”宁诚打断他们的话。

“守着爷,看他什么时候能醒吧,我去熬药。”军医严明嘀咕着:“真是奇怪”出去熬药去了。

他们没有料到,这位爷一直睡到三天后才苏醒,差点把他们吓的魂都丢了,其中灌了无数药都不管用。

宁诚他们当然不知道,严明给他们主子喝了都是些补药,你跟这些人说他没病不用喝药他们也不信啊!

幸好他只沉睡了三天,要不然,可就出大乱子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过渡

一大早上,李小甜和李小巧满脸喜悦的和张氏道着别,张氏的满脸凄苦和女儿们的笑颜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李义河站在村口,远远的看着李义源一行人离开。

李义源上车之前深深的看了眼二弟,只觉心中一股挥散不去的郁气充斥着,让他莫名的烦躁。

目送着这一行队伍渐渐的走远,他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这一晚上过去了,冉儿竟然一点醒转的意思都没有。

李家陷入了一片沉寂而凝重的气氛里。

三天了,整整三天李小冉都没有醒来,傅氏的眼睛都哭肿了,她的几个哥哥也是寸步不离她的左右。

要不是李义河一直坚信女儿会醒来,说不定他们早就崩溃了。

“娘,姐姐醒了,姐姐醒了。”李小彤指着缓缓睁开双眼的姐姐兴奋的大声叫道。

李小冉只觉自己睡了一大觉,一觉醒来看到傅氏红肿的双眼和眼里的泪花,愣了愣怒道:“娘,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她刚醒一时忘了之前被掳晕倒的事。

李学峰几兄弟看到她醒来,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这精神状态很不错,看来不需要为她担心了。

李小彤撅着小嘴控诉道:“姐姐,娘是担心你,你都睡了三天了,姐姐都快成小懒猪了。”

李小冉一怔,脑海里闪过那天发生的事,这才明白因为自己昏迷不醒,娘亲是担忧伤心才哭肿的眼睛。

她伸手替傅氏擦干脸上的泪水,略带歉意的撒娇道:“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傅氏哭着摇头,“没事,你醒了就好…”

她说着却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她大声哭起来,把这几天心里的担忧害怕都哭了出来。她真的好害怕,害怕她的冉儿像那年过年似的,再也醒不过来。

李小冉的眼眶也红了,她回抱着母亲,拍了拍她的肩,小脸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娇声娇气的道:“娘别哭,别哭,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没事,真的没事了,别哭…”

可傅氏就是个水做的人,这哭起来就停不下来,她只好无奈的向几个哥哥求助,得到他们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娘,我饿了,想吃娘煮的菜粥。”她只好使出杀手锏,果然,傅氏听到她可怜兮兮的声音,这才想起来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忙抹了把眼泪哽咽着道:“看我,忘了你几天没吃饭的事了,等着,娘去给你熬粥。”

傅氏出去后,几个少年才七嘴八舌的跟她说起她昏迷之后的事。

她嘴角含笑的听着,心里却有些惊骇,不光是因为昏睡了三天的原因,而是她竟然感觉不到身体里的异能。不过,她心里明白,她能醒过来就不错了,这生命力只能慢慢的恢复了。

她又休息了几天,能慢慢的感到体内生命力缓慢的增长时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李义源离开后,张氏像被拔了毛的母鸡,蔫蔫的老实了几天,又开始东家西家的串起门子来。

李老实和田氏睁只眼闭只眼不再管她,家里人口骤减,二老又不用再做农活,精神也不如以往。

李学武开始跟着李义河学做事,他和江志成等人一起往县城送菜,而李义河三年到期,将县城的宅子收了回来,在李小冉的建议下,开了一家点心铺子,交给李义海和钱氏经营。

李义海因为有了营生,远离那让他伤心失望的地方,身体一日日有了起色,人也精神许多,不再颓废。

王枝儿现在和李学武打的火热,相士杰这几年一直对她不远不近的,她见识了李义源回来的派头去,干脆把心思都放到了他的身上,而学武本身就是没什么心眼的人,对她的关心时间长了还是很受用的,又正值少年情窦初开之时,一颗心倒是落到了她身上,每每回县城回来,都会带些小点心小礼物的给她。

王枝儿心思多,怕李义河不同意,因此叮嘱李学武不要露了破绽,她倒也不在人前对他示好,二人每每躲在林子后边约会,倒也觉得挺有乐趣的。

他们二人的事,其实并不能真正瞒过李义河父女,只是二人提点过李学武几次,见他不以为意,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倒是傅氏见她大了,越发妩媚,体态风流,一点不像村姑,心里有些犯嘀咕,就跟李义河说了,想早点给她定门亲事,过两年把她嫁了也就安心了。

李义河拦住她,淡淡的道:“这事,过两年再说吧。”如果她和李学武真两情相悦,他倒不介意成全二人,只是,二人现在年纪还小,等两年到了年纪再说这事也不迟。

第一百五十六章、二少奶奶

冬去春来,李家的日子这两年过的越发兴旺发达起来,李小冉已经十一岁了,去年,李学坚以十二岁稚龄考取了秀才,成为宁安府最年幼的秀才,轰动了整个宁安府。

听到一拔拔来报喜的消息,李老实那布满沧桑的脸上第一次写上了后悔两个字。

可惜,这种荣耀不属于他了,来人都是往李义河的宅子去,没有人去李家大宅报喜。

李义源远在盛京,听到消息后,沉默良久,提笔给李老实写了封信,意思是想接李学坚去盛京读书。

这种好事,相信老二不会拒绝。

能去盛京读书,对于每一个学子和望子成龙的父亲来说,都有着不可拒绝的诱惑力。

李老实接到信后也很激动,两个孙子和一个外孙都能进盛京的书院读书,他走出去到哪儿人都称他一声李老太爷,倍有面子。

拿着信他兴冲冲的就去找李义河商量这事去了。

田氏看着他已经佝偻的背影摇了摇头,她可不觉得学坚会愿意去盛京,老二家的几个孩子,比老二夫妻俩还不待见老大。

果然,李义河看完信眉头挑的老高,略带了丝讥讽道:“怎么,大哥又把主意打到了坚儿身上?”

李老实听了心里一凉,想要解释,去盛京书院进学,这对学坚是好事,就听二儿子淡淡的道:“爹,这事,要学坚自己拿主意,他要是同意,我不拦着。他要不想去,我也不劝他去。”

李老实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对你大哥有成见,这我知道。可你不该拿你儿子的前途来赌气。不管怎么说,他是孩子的亲大伯,他还能害了坚儿不成?你没看看,学文和金鹏可早就考了秀才了,你这木头脑瓜怎么就不一根筋,不开窍呢!”

李义河并不生气,学文和金鹏是前年回来考中的秀才。不过他们的年纪可比学坚大多了。这两年爹老了。脾气也没有原来那么暴烈了,很多时候并不说话,一个人默默的坐在炕上抽着旱烟袋。

那种落寞孤寂让他看了心里一阵阵难过。

子女与他离心。他一直疼着宠着的大儿子一走几年都没回来,这都让他心里难过,而这种难过,偏偏又是自己造成的。无法与人分说,只好憋在心里。一日复一日,心情郁结,身体也大不如前。

李义河是个孝顺的儿子,他虽然对父亲诸多不满。但看到他身体一日日不好,他的心还是软了,经常回去陪伴二老。和他们说说话,可他并不知道。他表现的越好越孝顺,李老实就更是想起之前苛刻的对待他们一家,越发觉得之前自己错误的离谱,就越发郁闷,这心病形成了恶性循环,让他几年之间苍老了不少。

“爹,学坚大了,让他自己决定的好。”面对父亲的暴吼,他只是淡然的一笑。

面对儿子的油盐不尽,李老实也没有办法,“那你快些给坚儿写信,不,你捎信让他回来一趟。”

考中秀才后,李学坚就去了县学,如今一个月能回来一趟。

李义河答应了,第二天就让去送菜的李学武捎了去,李学坚本来不想回来,这还用问?他肯定不会去盛京的。

李老实见他没回来,急了,等李学武再次送菜的时候,非得跟着一块去县城,说是顺便看看老三家的儿子。

虽然知道这只是借口,但李义河还是陪同他一起去了县上,同去的还有李小冉。

李学坚面对爷爷殷切的期望,抱歉的笑了笑,“爷爷,我不去盛京,我就去县学也挺好的,当初,大伯父不也是在县学参加的会试嘛。”

任凭李老实如何劝说,他也不动心,气的他在两个儿子面前不停的嘟呶这件事,为这个孙子感到可惜。

李学坚却直撇嘴,那个男人为了前途连亲生女儿一生的幸福都不顾,将女儿嫁给那样一个人,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还是远着点好。

当初李小巧随着父亲进京,没过多久,就在他的安排下嫁到了安府成了二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