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姑娘再次被拒绝,不由面色惨白,眼中全是绝望和悲戚,就连展先生这样年近五十的人见了,也是心中不忍。当然,他也只是一时不忍罢了,要是让他把人领回去,保准儿他的理智就回来了。

当下就有几位公子跃跃欲试,一个个迟疑地开口叫着洛施姑娘的名字,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了。连台下都有人喊道:“洛施姑娘,不如跟了我胡老二吧!”“洛施姑娘,我仰慕你很久了!”

洛施姑娘面色惨白,对其他人的话都听而不闻,只含泪看着杨彦,那小模样楚楚可怜至极。

杨彦的拒绝无异于当面给了她一个耳光。可是,为什么江公子要拒绝她?她虽然出身不好,但不过求一个侍妾之位,这都不行吗?绝望中,她忽然看到杨彦身边的安然,立即问道:“公子一再拒绝,可是因为身边这位夫人?”

说着,她不等杨彦回答便跪在安然面前道:“恳请这位夫人开恩,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年幼时因祖父犯案才流落风尘。洛施只求有一席存身之地,决不会痴心妄想与夫人争什么的…”

安然不禁被这位洛施姑娘无耻的话气乐了。

她还真的笑了一声,而后才道:“洛施姑娘说话可真是好笑!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我将你卖到青楼去的呢!”

众人一听,原本以为洛施姑娘可怜的,立即恢复了几分理智。

洛施之前没见安然说话,以为她不善言辞,没想到一开口就如此犀利,不禁怔然道:“夫人?”

安然忽然放开杨彦的手,围着洛施姑娘走了一圈,轻笑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笑的事情。姑娘明明想要抢我夫君,还要我开恩。我要是不开恩,不将夫君分给你,就是我对你不起,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可笑之事,如此无耻之人,我今天还真真是开了眼界了呢!”

安然此话一出,之前被洛施姑娘迷惑的人便陆续醒悟过来,纷纷谴责她。

特别是台下百姓最是直接,立即就有人骂她“狐狸精”“不知廉耻”“不要脸”等等。

洛施姑娘立即摇头,泪水飞溅,一脸的梨花带雨,苦苦哀求辩解道:“夫人误会了,洛施什么都不求,洛施不会与夫人争什么的…”

安然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这样无耻的。

好吧,既然你开了头,就让我来好好玩玩儿吧!

安然来了兴趣,不由曼声问道:“既然姑娘只求一席存身之地,在场这么多的公子老爷,想要收留姑娘的大有人在,你却为何不肯,非要纠缠于我夫君?”

“我,”施洛姑娘一副被逼迫的小可怜样儿,咬着嘴唇道,“小女子虽然身处低贱,但也是读过诗书的,自然心慕高华。江公子才华出众,在众人之上,小女子倾心于他,自是应该…”

“哦,原来你心中倾慕我家夫君,所以才一定要跟着他的,你怎么不早说呢?”安然点点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有戏的时候,她忽然口风又一变:“可是,你心中倾慕我家夫君,我家夫君就一定要成全你吗?在场这么多的公子老爷倾慕姑娘,姑娘是不是也该成全他们一片痴心?”

洛施姑娘怔住了,所有人都怔了一下,但随即就响起无数笑声,台下甚至还有女子为安然鼓掌。

“这位夫人说得好啊!”

“对不要脸的狐狸精就应该这样!”

“是啊,那么多男人喜欢你,你跟他们去吧!一个一个满足他们吧!”

台下的话越来越难听,骂得洛施姑娘不禁软倒在地,连连哭求道:“小女子说错了话,恳请夫人宽恕,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再也不敢与夫人争什么了,求夫人饶小女子一命吧!”

现在,洛施姑娘是真的怕了这位“江夫人”了。原来那位江公子如此才华横溢的一位翩翩公子,居然娶了一个牙尖嘴利又善妒的母大虫。

安然轻哼一声道:“姑娘现在知道错了?不?我看姑娘还在妄想呢!你心里一定在为我夫君鸣不平吧?不明白他这么好的一位郎君,怎么就娶了我这么个善妒的女人对不对?”

这一次洛施姑娘学乖了,她不开口了。可是,不开口也相当于默认,放在此刻反而比开口辩解更糟糕。

安然忽然冷下脸来,反问道:“我心爱的夫君,为何要分你一半?就因为你也喜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不肯将自己的夫君分给你,就成了妒忌,就成了不贤了?至于我的夫君是否觉得幸福,是否觉得委屈,他自有决断,又与你何干?”

当即台下又有人鼓掌叫好支持。

同时,台上忽然也有人挤到前面来,拍手叫好道:“江夫人你说得太好了!对付这等无耻的狐狸精,就是要拆穿她假装可怜其实是无耻的真面目给大家看看!”

众人寻声望去——

方才分明是个少女的声音,但看人…竟然是个小厮打扮。

不用说,肯定是女扮男装出来看热闹的了。安然看着那位姑娘,小脸圆圆的,肤色被刻意抹黑了,虽算不得十分漂亮,但还是能看得出是个可爱的姑娘。

在那姑娘身边,展先生正拉着她,似乎要带她回去,而那姑娘却念叨着要看过狐狸精的下场才肯走。

众人立即猜到,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多半就是展先生家的女公子了。

这时,台下有人叫嚷道:“洛施姑娘,人家江公子都说了不要你了,你还是莫要再纠缠了,不如跟了本公子吧!保证也能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当下就有人哄笑附和。

展先生想着这洛施姑娘也是他建议让齐先生请来的,再看她如今这个样子,作为男人心里难免有些不忍,便打算劝她不要再纠缠了,赶紧回群芳馆去。

“洛施姑娘…”

展先生刚刚叫了一个名字,就被那女扮男装的姑娘给抓住。只见那姑娘跺着脚道:“爹,你跟个狐狸精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也想将人带回去不成?我告诉你啊,你想都别想,我不会答应的!”

展先生不禁又羞又臊,忙道:“你这孩子…爹哪有那个意思?爹就是想劝洛施姑娘别在纠缠江公子了,赶紧回去。”

展姑娘立即就笑了,抱着展先生的胳膊道:“我就说嘛,我爹爹是最好的爹爹,才不会喜欢狐狸精。”

当下很多人都忍不住发笑,不由多看了展姑娘一眼。不过看到她那个黑脸的样子,又纷纷将目光移开。嗯,还是洛施姑娘看着动人。

连杨彦和安然都多看了那位展姑娘一眼,觉得这姑娘实在率真可爱,而且性子与安然还有几分相似。

洛施姑娘完败,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杨彦,欲语还休。她不敢相信,这位江夫人如此善妒,江公子这样才华横溢的人,就真的能容得下么?

杨彦拉着安然的手就要离去,洛施姑娘或许是心中不忿,起了报复的心思,竟然大叫一声道:“江公子,江夫人如此善妒,你也不说一句话吗?”

竟然敢以善妒败坏安然的名誉?

杨彦生气了,当即拉着安然的手转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洛施道:“之前我一直没有开口,是想着你毕竟是个姑娘家,打算给你留几分颜面。但既然你自己不肯要,那本公子夜不必有所顾忌。”

众人又安静了,都等着听这位让他们敬仰的“江公子”会说什么。

洛施姑娘心中忐忑,紧张地望着杨彦。其实现在她已经后悔了。她为什么非要选这位江公子呢?她要是选那位贺公子,说不定后半生已经有靠了。可是以江公子的才貌,别的男子哪里比得上?她要是不争取一下,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杨彦忽然冷笑一声道:“洛施姑娘,你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一再暗示我夫人善妒,所以才不肯答应你的请求对也不对?”

不等洛施回答,杨彦又继续说道:“可是,你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如此低贱之身如何配与我夫人相提并论?于我而言,哪怕将你的名字与她放在一起出口,都是对她的轻慢。在我心中,如果她是天上的云彩,你就是地上最肮脏的淤泥,你可听明白了?”

对洛施姑娘来说,之前安然所有难听的话加起来都不如杨彦这番话对她的打击来得大。

之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江夫人是因为嫉妒才不肯让江公子收下她,江公子心里一定是愿意的。却原来,在江公子心里,自己竟然那样低贱…

杨彦的话让台上的人震惊。这也实在太不给洛施姑娘留情面了。可是,这好像真的是洛施姑娘自找的。人家江公子一开始的拒绝也是很委婉的。

很快,他们又因为杨彦的话进而沉思,看来这位江夫人一定是出身极为高贵了。是世家嫡女?总不会是皇室公主吧?但不管怎么说,这位江公子的身份肯定是不凡的。

而台下的人却高声为杨彦叫好。这位江公子不但才华横溢,更难得他完全维护自己的妻子,不受狐狸精引诱,让他们打心眼里景仰。

尤其那位展姑娘拍着手叫得最来劲:“江公子你说得太好了!你没被这狐狸精引诱,一直维护自己的夫人,真是个好丈夫!配得上你夫人!”

这话说得…其他人都有些窘,有这么夸人的么?但杨彦听了却一点没介意。

展先生恨不得能将女儿的嘴缝起来。你说的那是太子殿下啊,我的小姑奶奶!

展姑娘还不明所以地叫道:“爹啊,您掐我做什么?”

台上好几位年轻公子都望向展姑娘,眼底隐隐带着笑意。

安然觉得实在这姑娘可爱,忍不住开口称赞道:“展先生,令爱本性率真,实在难得。她一句无心之言,我家夫君不会放在心上的。”

展先生立即收回还想再掐女儿一下的手,抱拳鞠躬道:“小女无状。多谢夫人了!”

展先生这话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不过当事人自己清楚就行了。

杨彦带着安然就走,但走出几步,他又回头对洛施姑娘道:“我再多说一句。洛施姑娘,你低贱的不是你青楼的出身,而是你毫无廉耻厚颜强求他人夫君的言行!”

众人见“江公子”面色严肃,纷纷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只觉得他说得极其有道理。

杨彦又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你不该妄想抢夺别人的幸福,还如此理直气壮。我一直认为,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样的人实在是天底下最无耻、最低贱的人!或许你的容貌在很多人看来是美丽的,但我只看到一个卑贱无耻的丑陋灵魂!”

说完,杨彦再也不管花魁不花魁的了,带着安然就小心翼翼地下了高台,径直往他们的马车走去。

在他们走后,台上台下都安静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赞叹,尤其展姑娘叫得最欢…

“江公子,你说得太好了!那狐狸精可不就是看着好看,其实心里丑陋得很!”

“是啊,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是不能抢别人的幸福!这话实在说得太好了!”

“江公子不愧是大才子啊!说的话就是有道理!”

原本一桩美事发展地现在这个地步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杨彦离开后,洛施姑娘被她的丫头扶起来,齐先生叫了马车送她们回了群芳馆。

据说,洛施姑娘当晚就闹了一出投缳自尽,可惜被被贴身侍女及时救了下来,没死成。而后,她便大病了一场,病愈之后身价大跌,被一个乡下土财主买走了。

虽然今晚的元宵文会末尾出了一件让人不大高兴的事情,但并没有影响状元楼里庆祝文会成功举办的宴会。

展先生带着女儿先离开了,失落的贺子砚也被及时赶来的贺明朗抓了回去。诸位才子们便围着陈大人和齐先生敬酒,打探那位江公子的身份。

齐先生是真的不知道,而看陈大人先前对江公子那恭敬的样子,显然是认识的。

可惜陈大人得了凌云招呼,一直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喝多了才漏了一句道:“咱们大隋有几个人能写出那样的诗来?那诗后面不是有落款么?你们自己不会看,怪得了谁?”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连齐先生都好奇得紧,赶紧将杨彦写那首诗再拿出来看。

只见落款上写着:“安睿作于祁丰二十一年正月十五元宵文会。”

众人还是不明白,但齐先生却蓦然心动,震惊道:“好像,好像太子殿下字安睿?”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又一直为人景仰,人们之前称呼他三皇子,后来称呼他平王殿下,如今称太子殿下,因为一直不敢称太子殿下的名字,所以还真是没有注意。而且,太子殿下的字用得很少,毕竟谁敢直接称呼他的字?

陈大人醉得晕乎乎的,大着舌头道:“等大隋之音出来,你们就知道了。我家殿下的诗哪一首不是惊才绝艳堪称经典?谁不说我家殿下有鬼神莫测之才?”

得,守口如瓶了半天,最后不用人问,自己就招了。

莫君择想起当时江公子说的话——“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心中不由万分激动。他真的见到了太子殿下,还跟太子殿下说话了?

明天,他要不要去东宫求见太子?

自从文会结束,皇帝就带着惠妃和芳嫔回到马车上。惠妃感动得眼睛都哭红了,皇帝自然要带她到马车上安慰一下,再擦擦脸收拾一番。

后来听说有个青楼名妓纠缠太子,惠妃和芳嫔都不禁有些担心。反倒是皇帝一点不着急,安慰惠妃道:“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他连高门嫡女都看不上,能看上一个青楼名妓?这个儿子,朕丝毫不担心他贪花恋色,反而担心他太专情了些…唉!”

华恩总管不断将高台上的实况转播过来,皇帝又赞道:“看吧,我们的儿媳妇精明着呢!”

没过一会儿,杨彦便扶着安然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托着托盘上来,里面是他得的今晚状元楼文会第一名的奖品。

“父皇,儿子幸不辱命!给您长脸了吧?”

皇帝看着他这个嬉皮笑脸的样子,想着他那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诗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从来没有让父皇失望过!父皇以你为荣!”

杨彦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嘀咕道:“父皇啊,您要不要这样煽情啊…”

皇帝原本的感动一下子溃散开去,转而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怒瞪着他道:“不孝子…”但随即,皇帝又笑开来。

今晚,是皇帝多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晚。他像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动手给妻妾弄吃食,吃她们吃不完的食物,站在台下看儿子在台上出风头,给自己长脸…

这一晚,皇帝遵从本心的嬉笑怒骂,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快。

“明年,咱们再来!”

“好啊!不过父皇,明年您可不能再让儿子去参加这个文会了,再去就要露馅了。对了,咱们还去西市么?”

西市和东市一个在皇城以东,一个在皇城以西,中间隔着平康、务本、兴道、光禄、太平、延寿六个区,以今天的人流量来看,坐马车过去估计也跟走路差不多,说不定还不如走路来得快。等他们走到西市,只怕天都要亮了。

“算了,回宫吧!咱们明年去西市!”不过,皇帝已经在考虑什么时候再带着惠妃芳嫔和儿子儿媳一起微服出宫看看。以前他都是和华恩一起出来的,却哪里有跟着儿子一起出门有趣?

马车顺着人流缓缓往回走,几个女人又坐到窗户下面,掀开帘子往外看灯,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着,要是碰到实在喜欢的,就让人去买了来,却再没有下去走的兴致。

好不容易,大半个时辰以后,马车终于出了东市,速度立即快了不少。但等他们回到东宫,都要到亥时末了。

杨彦让沈怡剑兰陪着安然回房梳洗休息,他亲自将父皇母妃和芳嫔送回宫才折返回来。

进了寝殿,撩开帐幔,发现安然躺在床上玩夜明珠,似乎还不困。

“怎么还不睡?”

“等你回来呀!”安然笑着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补充道,“今天我过得好开心!决定要奖励你!”

杨彦赶紧将她塞回床上道:“乖乖盖好被子,别着凉了。哥哥还没梳洗呢,你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杨彦去了浴室,坐在浴桶里的时候心里很纠结。

安然说要奖励他呢!床上的奖励还能有别的吗?他心里自然是万分期待的。可是,安然会不会已经有了呢?他还能不管不顾地跟着一起胡闹吗?

不过,就算有了,现在也才二十天的样子,只要不是太激烈,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想通了,杨彦立即起身擦干身上的水,披着件夹着丝棉的长袍就进了卧房。

安然没让人守夜,只在外面留了一盏朦胧的小灯,温着一壶水,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杨彦掀开帐幔钻进被窝里,借着枕头边上几颗夜明珠的萤光看着她略有些羞涩却也带着无限兴奋和期待的眼睛。

“安然,我来了。”他以同样的兴奋和期待抱住她,低头就急切吻上她的脸,她的唇,立即来了一个几分钟的湿吻。

同时,他的手也不断在她身上游移抚摸。他发现她就穿了一件丝绸的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只要将腰间的系带一拉…

他隔着柔滑的丝绸睡衣揉捏抚摸她的身体,待这个湿吻结束,才拉开系带,将睡衣摊开来。他又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忽然在她耳边道:“安然,我想看看你。”

安然的心一下子跳得更厉害了。他这个看,自然不是一般的看。

“你,你不是都看过了?”

“今晚特别想看…”

说着,他便取了一颗夜明珠缩到被窝里,一边看她,一边抚摸亲吻她细滑的肌肤,一寸寸往下…

越过山峰,越过平原,他的手细细地抚摸着她平滑柔软的小腹,而后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里面,是不是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了呢?等三个多月后,他是不是就能听到孩子的心跳了?他就要做父亲了?他和安然的孩子,会长得像谁呢?是儿子还是女儿?

“哥哥?”安然紧张地也想缩到被窝里看他究竟在做什么,他却忽然顺着森林吻了下去。

安然心中万分紧张。前世,哥哥没少用这种方法取悦她,可这一世他们成亲以后很快就圆房了,他很少这样。

“乖乖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快乐…”

这一夜,他出奇的温柔,动作一直很轻,好像生怕弄疼了她,一双大手还总是喜欢在她小腹上抚摸打转。

这一夜,安然也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独特的幸福和满足,源于他的珍爱。快乐太多,让她的脑子也有些晕忽忽的。某一刻,她脑子里忽然有一个什么想法一闪而逝,可惜她没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