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瑶莫名的瞪着两个人,望向不远处满脸无奈的空姐,又看了看一脸兴味的莫笑,懊恼的蒙上毯子,懒得说话。不要生气,生一次气说不定就少活一天,算了,不要生气…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只一瞬间,一杯饮料倒在她的大腿上,她惊愕的站起来,整张薄毯已经湿了一片,裤腿也有些湿了。终于忍不住的站起身,冷冷的瞪向两人:“搞什么搞?你们是贪污了还是暴发户?这样的素质做头等舱?”推开愣着的中年男人,急急的往卫生间跑去。

“我和你换个位置?”莫笑在她经过他身边时小声喊道。

“免了!你要是想帮我,就不会看到现在。”不忘补了大笑的莫笑一个大白眼。

当她要回到座位的时候,莫笑又一次拉住她,这一次,脸上有莫名的表情,撇了撇嘴对她道:“原本我是想和你换座位的,不过,现在…”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现在是不需要了。”

芯瑶甩开莫笑的手,不客气的回道:“我也没指望过你。”留下皱眉的莫笑继续往自己座位走去。

莫谦…为什么他会在飞机上?和她同一架飞机,而且,就在她面前,坐着她身边的位置,她站在那里,有些呆住…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发呆的立在座位边,她看见他墨黑的眸子盯着她,嘴角带着浅笑,伸出手拉她,轻轻的叮嘱:“坐啊!”她就傻傻的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他温柔的给自己盖好一条新的薄毯,递上一杯热好的果汁。然后在自己身边坐下,俊美的脸看着她,不是冰冷冷的,而是深情的…

她甚至以为,她的屠龙王子来了,替她,建构了一个美丽的,只有爱的世界,而她是一呼百应的公主。

“那个死胖子呢?”她很不文明的开口,把自己的不懈给全盘显现出来。

“和我换了位置。”他轻轻说。

“怎么可能,空姐和他们说了好几次也没反应啊。”她不解的撅起眉头。

“我只是告诉他,刚刚不小心拍下了他们的言行,也正好不巧看见他们在政府工作的新闻报告。不明白为什么原本该在泰国考察的他们,怎么会去法国?难道是公费旅游吗?”他极轻的开口,嘴边一抹阴騺的浅笑缓缓成型。抬起手,抚上她的额头,墨黑的眸子眸光流转,“瑶儿,不要皱眉。”

她一怔,莫谦…他看着她,俊美的脸庞满是宠溺,绝魅的眸子,不是冰冷的,而是满载情意的打量着她。她记得,她的莫谦,板起脸来的时候,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典型的冰冰有礼,而且,行事诡异的看不出表情,可是对她,却从来,没有遮掩…

他对她笑,那样的真挚,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就好像…

也只是,好像而已…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去巴黎你也去巴黎吗?”她问。

她的心,有丝丝的疼痛,想到那些幸福的过往,想到她倒在他的婚礼外,想到他拉起自己离开死去的木村。幽幽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含着怨恨和隐忍的爱。眼波流转间芯瑶收起表情,冰冷的眼打量他,少了开始的亲近,身子也自觉的往后缩了些。美丽的脸庞没有显露任何情绪的看着他说:“你帮了我,我并不感谢:遇见你,我也并不快乐。”末了,芯瑶不再看他,也不想听他的回答,抢先一步盖上薄毯,毯子上还有他的体香,她想闭上眼睛,闭上鼻子,闭上耳朵,什么都不要感觉到…

莫谦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想到她幽幽的目光,有疼痛有伤心,他的心抽搐的一紧。

他微微眯眼,空濛的眸子如雾般看不出情绪.侧头看了眼满是玩味的莫笑,冷漠的颔首。低头喝了口水,微微掩落的眼睫眨了眨,对着身边的芯瑶,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如果是命运,你以为,逃的开吗?

纠缠的开始

她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空姐催了她好几次,客气的站在一边,隔着遮住她的薄毯,小心翼翼的唤她。她明明醒了,却不想动。害怕一睁开眼,就看见那双眼睛,让她温暖和逃避的眼睛。

她不明白为什么莫谦会在这里,会和她在同一架飞机上。世界这么小,但也这么大,她不认为这是偶然…她不敢去想为什么,只是她模糊的知道,也许以后的路,总是可以遇见他,不如她预期的,却是他坚持的…

她看到他坚定的眼神,那么熟悉和决绝,让她颤抖的想停下来,一个声音却告诉她,不可以,你要死了,你的爱情是个诅咒,快逃吧…已经死了一个木村,不能再拖累别人了…

站在机门外,莫笑等了很久,看见莫谦下机,却久久没有看见芯瑶。直到听见空姐小声争执这一次谁再去叫醒那位怎么喊都喊不醒的乘客。他就知道那位乘客是谁,请空姐泡了两杯咖啡,快步坐在了芯瑶身边。

恶作剧似的伸出指尖推了推她,然后,伸手把她盖在头上的薄毯给掀了下来。芯瑶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弹簧一样蹦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愣了愣,才松了口气道:“是你啊!”

“你似乎见了莫谦一面后,就很容易受惊吓。”他把咖啡递给她,自己啜了一口,诡异的笑道:“人家莫谦早走了,你很伤心?”

芯瑶推开莫笑突然靠近的脸,越过他直接下飞机,口中喃喃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看好戏的嘴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像背后灵一样总是出现在我身边。真的很讨厌。”

围在机门口的空姐看见芯瑶终于出来了,都长长的松了口气,甚至有几个摆出明显对芯瑶不满的表情。

莫笑跟着出来,瞪了一眼:“摆什么脸色,小心我投诉你。”就追着芯瑶跑了过去。

“我可以不看好戏,陪着你一起演完这出戏。”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愉快的走在芯瑶身边,一脸闲适的对着芯瑶,低头小声说道:“你不是想躲莫谦吗?我可以帮你。”

芯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他问:“怎么帮?”

“比如,你原本想对木村的提议。”莫笑也看着他,慵懒的神态满是玩味。

“你?”她艳极的扬了扬眉,不屑的看着他,手指向他的胸口:“娶我?”收回手指,末了,不往弹了弹手指,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又不安什么好心?”

“娶你,陪你演戏。换你手上那个凤镯。你死了以后,它就归我”他的目光痴迷的扫了一眼她的镯子:“反正我不会爱上你,也原本就没有想过会爱上谁,娶谁。娶你,可以看一场好戏,顺便自己担当配角演一把。如果能看到莫谦□的表情,那就我就算赚足够了。而且,这镯子你不卖,那我们这样交换怎样?我有钱,不会贪图你的夏奇拉,就要这个镯子。也可以对你好一点,如果你要孩子,我也不反对,毕竟你是个美人。”末了,竟摆出色咪咪的表情对她笑。

“你就这么喜欢和死人抢东西?”芯瑶恶心的退了好几步。

莫笑却笑得更大声,“我去帮你取行李,你到大厅等我,给我答复。”临转身还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莫谦早走了。”

见过变态,没见过变态成这样的。芯瑶冷冷的回了他一笑,心里骂了莫笑千遍百遍。

没多久,骚动的人群让她抬起头,她看见莫谦,像是在等着亲人一样。站在人群之中。俊美的脸上透着冰凉澈骨的表情,神态却优雅的像是尊贵的王子,耀眼的站在那里,让人无法忽视。好几个女孩围绕着他,特意的,像是要引起他注意一样的徘徊。

她下意识的回头想搬救兵,却迟迟没有看见莫笑出来。

然后,莫谦也看到她,正面朝她走来,她还来不及逃开,他就靠近,突然的将她拥进怀里,他说:“瑶儿,我带你回家。”

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呆滞的看着他,然后,像意识突然清醒一般,想要推开他。

“让我抱一下。”莫谦的眸子忽的一敛,手收到更紧。“分开了这么久,你不想我吗?”舒缓的声音,像叹息一样。

她真的以为,她听见了,世界上最美丽的乐章,然后她看见在那高高的树上,一朵花开了。不知道开了多久,但它等的人,至少没有错过。它凋零,但是落在心爱的人头上,那一刻的甜蜜,让它在植入泥土时,都散发着甜蜜的香气。

幸福,是恍惚的…

它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碎了,你,还是好好的…表面上,是好好的…

“芯瑶,你不介绍一下我吗?”莫笑适时的□来,她像惊醒一般推开莫谦。

莫笑对她眨眼,执起她的手,她任他牵着,抬头,看着莫谦受伤却含笑的眸子望向自己,她的喉咙竟然像被哽住了一样。

“我从来,就是没有家的…”她哑然开口“回家,哪有家?你让我去到你家,看着你的妻子还有儿子,怎样和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你不是已经把我从你生命中推出去了吗?你又来接我到你家去做客做什么?等我习惯了,眷恋了,又推我出门吗?我们在飞机上遇见也好,你在这里遇见我也好,就当是巧遇吧。莫谦,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关联了…”她的语气和她低垂的双手一样,是那么的无力。

莫谦绝媚的俊颜上没有表情,只是微微的,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眸子对上莫笑没有松开的手,嘴角浅笑,执起芯瑶垂空的另一只手,同样冰凉的手,他紧密的握着她,像是自言自语般问:“瑶儿,你以为,从生命一开始就紧密被联系在一起的我们,逃的掉吗?”

“逃不掉又怎么样?你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吗?现在又回来做什么?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是想告诉我什么?是想告诉我,当初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吗?”她自嘲般的大笑,冰冷的眼冷漠的对上莫谦。

“没有。”他俊秀绝俗的脸孔带着几抹轻蔑的笑意,垂眸,温柔带笑的说道,“这世上,没有苦衷这种东西,做了,就是做了。”眼底却散着寒意。对上芯瑶的眼,墨黑的眼恍然的,像是笼着一层轻雾,叹息般的开口:“瑶儿,我们已经,分开太久了…”回家吧…

莫谦的话重重打在她的心上,她想推开他的手却怎么也退不开,心里一发狠,就用力掐了下去。她抬眼看他,像个发怒的小兽,他却任她用力掐着。他笑,从容的带着笑,绝美到极处的看着她。她的犟劲让她发狠的抓破了他的手,他却还是动也不动的紧握着她的手,眼神温暖的纵容她。

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发酸,她气恼的大喊:“肖莫笑你是死的吗?我被人拉着你也不拦吗?”

这一叫,莫谦却松开手来。

莫笑撇了撇嘴,耸肩对芯瑶使了个眼神,意思是,没辙…

芯瑶别过眼不敢看莫谦被她抓红的手,低下头,一滴血却落在地砖上,鲜红的,在白可鉴光的地面上映的更加耀眼。

她失控的大喊:“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没有你我就会快乐,你不知道吗?”一跺脚,甩开莫笑,急急的跑开。

他垂眸看向被抓伤的手,嘴角勾起一道弧度,还是,像个小猫一样…抬眼对上站在一边痞痞的莫笑,温文一笑,笑意却不到眼底,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要是,我把她抢走了你会怎样?”不知出于什么意愿的,莫笑挑衅的开口。

莫谦顿住步子,没有回身,极轻的回答:“抢回来。”

交易

离去的人,没有看见留下的。留下的人,忘了离开的人的样子。

莫笑追着芯瑶离开,不远处,莫谦走了几步,融入人群中。他眉头一皱,痛苦的捂住上腹,隐忍的闭上眼,嘴边若有似无的掀起一抹笑,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键:“恩浩,我在机场。”

他的痛不算什么,只要芯瑶快乐,他想看见她歪着嘴傻笑的样子,那样的芯瑶,他很想念,芯瑶,回家吧…

雨缠缠绵绵的下着,望着已经不同的街道,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啊…

“去哪?”莫笑站在她身边,一起看着屋檐外滴滴答答的雨,嘴边还嚼着笑的问。

“没打算。”芯瑶回答的很诚实,又问道:“你笑的这么痞干什么?”

莫笑不答反问:“你说,得罪了莫谦是什么下场?”

芯瑶想也没想就回答:“倾家荡产。”

“那,让他流血呢?”

“那那个人完了,等着家破人亡吧。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阴呢!”她笑着推了莫笑一把,“难道你会好心帮我出气,你替我揍他了?”从头到脚扫了莫笑一眼“那他也一定会替我揍你的。

真好!”

莫笑翻了个白眼“你明明就是吃定了他不会拿你怎么样!那个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芯瑶不说话,半天,推了推他:“你来法国是干嘛的?”

“佳士得拍卖会。”

“我就知道你喜欢挖死人骨头。”

“行李给你,你就回去开房吧你!”莫笑耸耸肩“你既然要和莫谦玩欲擒故纵,那也用不着我的戏份。我呢,这一次是一定要拍两样东西回去。所以,就此别过。”他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她拉住他。从远处看,一道雨帘的背后,留着波浪卷的女人,拉住转身离开的男人的手,垂着头,时间好像定在那里。

“我是真的想逃开他,我爱不起,没有命爱。”低低的,她拉着他的样子像是祈求。

“那又怎样?”莫笑一僵,却没有推开她的手。

“陪我演这场戏吧!我死了,骨头都留给你。”带着开玩笑的口气,她把自己剩下的日子,都交出去了。她不能再和莫谦有纠葛,曼陀罗的诅咒,死于非命也好,支离破碎也好,她认了。只是,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如果莫谦还爱她,看着她死,那该有多痛苦,原本就是一个隐忍的男人,如果再痛下去,他该如何过下去…

“为什么?因为刚刚正好是我在场?”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哎,可能是他闲的慌吧…

“因为你很乐意不是吗?也因为你知道一切,虽然大部分是你偷听的。最重要的是,因为,你不会爱上我。爱情,对我短暂的人生来说,才是最不公平的,我给不起。也不愿意再看见另一个木村。”

“你一点都不怨恨莫谦了吗?”

“怨啊…”她笑着点头,眼里却有酸涩“如果,我可以活很长很长,我依旧会纠缠下去。我一定,会用爱情把他囚禁。然后,骑在他头上为非作浪的来报复他,大声的宣布;‘哼!开玩笑!我顾芯瑶可不是好欺负的。’可是,我没有时间这样了,我不忍心用死来报复他。纵然我知道,我是要死的…”

莫笑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最后吸了口气,推开她的手,就在芯瑶错愕的时候,提起两个行李:“说吧,未婚妻大人,我们现在要怎么走,整个巴黎都在下着雨,要我拥抱着你,躲避这无情的天空吗?”

“神经!”芯瑶无言的笑着推开嬉皮笑脸的莫笑。

“我这个人是很有原则的。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我就会完成我的本分,对你好一点。毕竟,我不想早早的就把你气的无力行走,拖个残废又死不掉。让我眼巴巴的看着镯子望洋兴叹。”

“你这叫对我好?”芯瑶诧异的指着他。

“那当然。”莫笑孤傲的抬起头“这么快答应我,不怕我是个豺狼?”

“你顶多是一个大尾巴狼。”芯瑶瞧不起的摆了摆手“不要告诉我,你看见莫谦吃排头会有多爽,我知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和他较劲,会很累的,您还是悠着点。”看了眼莫笑随身带着的小提琴,芯瑶问:“我们先去巴黎歌剧院吧。”说是问句,实际上是肯定句…

莫笑叹了口气跟在芯瑶身后,“既然知道要死很久,就好好的过吧…”他懒得跟要死的人计较。不过…他一脸悠哉的笑着,难对付吗?只有对付莫谦这样的妖怪,人生才不会太无趣呀,要知道,没有对手的人生可是很辛苦的。更何况,闲着也是闲着,呵呵…

巴黎歌剧院,他们到达那里,莫笑一脸埋怨的瞪着芯瑶:“就不能先把行李放下再来?”

“第一,我不想回夏奇拉。第二,你以为这里是从北京到上海吗?只要不拖着行李箱人家就不知道你是外地人。亲爱的未婚夫,我还可以装,你就免了吧!”说完,一双蔚蓝的眼睛眨了眨,俏皮的对着莫笑做个个鬼脸。她喜欢这里…

几千年,世界如何融合,终归是不一样的,毕竟,文明是历史沉淀的…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学歌剧的时候,唱到自己和自己呛声,直问声乐老师为什么不直接含个核桃在嘴里好了。那么费劲的去唱歌,每天不停的练音阶,对着钢琴唱“啊啊啊啊啊”唱的像叫魂的一样。唱到缺氧,自己的头胀胀的,像要晕倒似的…可是,当她第一次,真正的诠释出一首,那样的费劲力气,唱完下来,她的身体是疲惫的,心情,却是那么愉悦…

芯瑶拖着莫笑停下来,急急地蹲下身子翻弄着行李箱,终于找出相机,她在相机上别了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然后自己对着金碧辉煌的巴黎圣母院拍了又拍,偶尔蹲下偶尔站起。

一个凉凉的声音问道:“你难道没来过吗?”

“当然来过,可是以后一定来不了了。”芯瑶皱了皱眉“你一定要提醒我阎王在催我吗?”

“没事,你现在法国,阎王赶过来,还要费点路程。”他耸耸肩膀,痞子一样对她笑。

芯瑶不知道该气该笑,而后,好心的替莫笑拍几张,然后见他一脸傲慢的对着相机,摆起了专业的POSS。

“骚包…”芯瑶嗤了一声,把相机递过去给他拍。莫笑一路走,也一路拍着照片,走到休息大厅的时候,不免还是夸了出来:“果然是路易十四时期建的宫殿,内部装饰和外表建筑都极尽华丽之能事。”莫笑抓起相机,也开始拍照。

芯瑶拖着两个箱子,跟着他凉凉的回了一句:“肖大爷你,难道也没来过吗?”

“来过,你既然把相机给我,我自然要拍些照片。”他回答的理所应当。

“我是让你拍我!”芯瑶怒。

“那就拍呀!磨叽什么?”他反而责怪的看着芯瑶,镜头一转就对上她。

芯瑶站着不动,对着他凉凉的笑。莫笑就已经咔嚓拍下来,末了,跟上一句:“闷骚…”

芯瑶无语的叹了口气,没风度…

魔笛

魔笛,在莫扎特生命中的最后一年,在生活窘迫和疾病交加间,留下的千古名曲。

魔笛,是一个宣扬邪恶终会被战胜,真爱终会得到的故事。

芯瑶听的很认真,可到了最后,舞台上,当歌剧中有情人终成眷属,整个演出大厅掌声如雷般涌动的时候。她只是淡笑着,眼里却有一股冷漠。

“怎么,觉得不好?”莫笑一脸了然的看着芯瑶假笑的表情。

“唱的很好,只是不信那样的故事了。王子终于打败了邪恶,并且他一见倾心的公主也是爱他的,故事的最后他得到了真爱。”骗小孩的…

“对呀,简直是狗屁。无法解开命运枷锁的你,怎么可能再去坚持真爱童话般的存在。”莫笑支持的大笑,赞同的拍芯瑶的肩膀“为了理想而奋斗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比如莫扎特,比如木村,比如…”他指向她:“比如你…”

莫扎特,欧洲历史上第一个摆脱宫廷束缚的音乐家。为了梦想和自认为的真理,放弃了所有。然后,这意味着艰苦,饥饿或者死亡。他的父亲曾经写信劝他,让他去向大主教赔礼道歉,从归于好。

他却倔强的回答:“我不能再忍受这些了。离开那里,追求我的真爱。我的心灵好像崇高了起来。我不是公爵,但可能比很多继承来的公爵要正直的多。我准备牺牲我的一切,我的健康,以及我的生命。我的人格,我的梦想,我的真爱,对于我,才是最珍贵的。”

于是,他死了。莫扎特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五岁。出殡那天,狂风呼啸,大雪纷飞。恶劣的天气使得少之又少的送葬的亲友都中途返回,只剩下一个掘墓的老人赶着灵车踽踽独行。他的妻子重病卧床,也没有办法到场。当她数日后前往坟地的时候。那个旷世的天才,被埋葬在一个罪犯、流浪汉与贫民的坟场,她到达那里,却也找不到自己丈夫准确的墓址。

芯瑶讥讽的大笑:“你是在提醒我什么?提醒我事先把坟地买好吗?难道,我们真的有仇?而且,这就是你说的要对我好一点?”

“OK!但是你不能否认我说准了你的心思对吗?”

“你不必每次都提醒我,我倒霉的爱情,我要死了,我多么失败。就算我心底真的有难过。为什么你老兄把揭我伤疤当在游戏室里玩的打耗子游戏,看见一个用榔头敲一个?”

莫笑松开拖着的行李箱,双手插着口袋认真的看着她,半天没说话,两人就互相瞪着对方,最后他拍了拍手:“OK!我只是习惯。”他耸耸肩膀:“你要体谅我看戏看惯了,一时还没入戏。但是,你不是对着我也总是咄咄逼人吗?我想,除了那个交易,我们该定一个约定。”

他伸手拉住芯瑶的手,在巴黎歌剧院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人流已经散去,他们落在最后,他看着她,玩世不恭的眼里流露出少有的认真。他说:“虽然我们互相看对方有一点不顺眼。但是,现在,在统一战线上。我们都对对方好一点,不光是我,你也是。如果你同意,从现在开始,为了彼此想要的,我们,做最好的战友。愿意的话,盖章。”他松开芯瑶的手,像个孩子一样伸出大拇指。

芯瑶侧过头笑,伸出大拇指,和他的,盖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去哪?”他用肩膀推了推身旁的她。力道没用好,芯瑶被他推出去好几步。“回去休息吧。既然怕回夏奇拉会遇上莫谦,去我的房子怎么样?”他最大的释出善意。

芯瑶好笑的对着他,“坐地铁去你家?”

莫笑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并肩而行。“你最喜欢莫扎特哪首曲子?”

“《安魂曲》。我死的时候记得放。”

莫笑无奈的退开一步“这次是你自己提起的,不怪我。”

“嗯哼!我记得莫扎特说过一句话,‘世界上只有穷人才是最好的,最真实的朋友,有钱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友谊。’你怎么看?”她回头看他。

“狗屁!”

“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