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似乎也知道她会这么做一般,紧紧的抱着她,甚至还不让她抬头。这是担心她看见他脆弱的一面吗?有人说,男人最不愿意让自己的女人看到自己脆弱的那一面。

孟夏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不动,任由他抱着。

“沈望,你怎么了?”

“没事!真的没事!我很好!你就让我这么抱着你,别动,让我静静的抱着你。”沈望重复的说道。

“哦,好。”孟夏点头,想了想,便伸手主动的环抱着他的腰。两人静静的拥抱着,谁也没有出声,静静的感受到空气萦绕着一种醉人的气息。

那是一种慑人心魂的,迷醉人心的气息。

心与心,靠近,便再也不分开。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孟夏翻了个身,伸手一摸,外面的人儿已经不在了,另一半的床铺是冷的。他这是走了,还是起早了?

昨晚两人就那样拥抱着,她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弯唇,低低的笑了。

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没有想到,一夜太平。当然,这只是表面,孟夏的心昨晚是不太平的,有一种东西冲了进去,占住了她的心,再也不会走了。

她伸手抚着胸口,错愕,拉开被子低头一看,一身雪白的里衣。

这是他替自己穿上的吗?

撂开床幔,孟夏穿鞋走到衣柜前,取了一套紫色的交领襦裙,外披一件白色的镶珍珠半臂短式褙子。从净房洗漱出来时,林曲儿已在帮忙整理床铺,见她出来又忙为她梳发。

一样是简单的坠云髻,一支玉钗固定。

只是,今天,好从首饰匣里翻找出一对珍珠流苏耳环。

“戴这个吧。”

林曲儿惊讶的接过孟夏手中的耳环,这么多年了,她从未见孟夏戴过耳环,她的首饰匣不泛耳环,可却从来不戴。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找了耳环来戴。

这?

林曲儿看着容光焕发的孟夏,突然明白了,这是女为悦己者容。她们的夫人,终于打开了心扉,有了一个想要相守濡沫的人。

她记得,以前,她和青杏几人问孟夏,为什么不接受对她一往情深的秦宝林?当时,孟夏是这么回答她们的,爱情不是感恩,爱情是一种悸动,那是一种能让你的心无条件打开的感情。

或许,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们知道,秦宝林没有希望了。

又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青杏对痴情的秦宝林动了心。

孟夏说的是真理,至少她们是这么认为的。

至少青杏和秦宝林,秦宝林和孟夏,这都用事实告诉她们,没有悸动就没有爱情。

孟夏见林曲儿愣愣的透过镜子看着自己,不由的轻问:“曲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林曲儿回过神来,连忙笑着摇头,轻轻的把耳环戴在孟夏的耳垂上。她站在孟夏身后,看着镜中的孟夏,笑着点头,“夫人,你真好看!”

她能有什么,她只是太高兴了。

“噗…”闻言,孟夏噗嗤一声笑了,起身嗔了林曲儿一眼,“曲儿,你这张小嘴咋也变甜了?这是偷吃了小叮当的桂花糖?”

“夫人?”林曲儿跺了跺脚,“你正经一点,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偷吃桂花糖是真的?”孟夏好心情的逗着她。

林曲儿不由的笑了,这样的孟夏,好久没有看了。

“夫人,少爷没吃早饭,他坚持要等你一起。你还是先移步去花厅,陪少爷先吃早饭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

孟夏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巳时中了。”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也没人来喊我?不是说了今天一早要出发回栾城吗?”孟夏急步往外走,拉开门就差点撞到了推门的沈望。

“呃?”

沈望看到她时,双眼放亮,满目赞赏,嘴角蓄着浅笑。他低头上下打量着她,不时的点头,眼神举止都告诉着她,他很喜欢她今天的打扮。

孟夏被他这么一看,不由的面红耳赤,感觉自己像是没有穿衣服的站在他的面前,任由着他打量一般。这种感觉,羞涩,又让人心怦怦直跳。

林曲儿在身后看着,不由的捂嘴轻笑。

孟夏有些窘迫,推开沈望就往花厅走去,沈望站在房门口,看着她逃跑似的背影,不由的笑了。

原来,她也这么容易害羞。

花厅里,一家人都在等她,见她进来,孟晨曦便急急的朝她跑了过去,“娘,你终于睡醒啦,我都等你好久了。”

孟夏抱起他,笑着轻摸了摸他嫩滑的脸颊,“那你怎么不去喊娘亲起床?以前,你不最喜欢陪娘亲睡懒觉,或是喊娘亲起床吗?”

闻言,孟晨曦噘起了小嘴,愤愤的瞪着花厅门口的男子,“有人不让我进房,娘亲,我连房门都进不去,我还怎么陪你睡懒觉啊?娘亲,我怎么感觉自己上当了,要不,你也别急着成亲了,好不好?”

说着,他嘴角溢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孟晨曦看着花厅门口的男子变了脸色,心情大好的朝他挤眉弄眼,无声的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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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妞妞好失落啊,大家都不留言了吗?还是觉得不好看了?

泪奔中…

想要建个群,偶尔给大家发一点孟夏和沈望甜蜜时刻的福利,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如果有50人同意建群看福利的,那我就建,如果大家都没兴趣,那也就算了。

么么哒。

第94章 好巧

谁让他总是霸占娘亲,早上还那么过分,连房门都不让他进。

他就是要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在娘亲的心里谁的地位高一点?

孟夏闻言,不禁弯唇笑了笑,似是感触的认同,点头,“嗯,你的提议我可以考虑一下,一年之约,或许,咱们该改成视表现而定。”

视表现而定?

这是多么的笼统啊。

根本就是她说了算。

沈望不淡定了,大跨几步冲到了她们母子俩身边,“夏儿,大人可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树立不好的表率,哪能说改就改呢?你可得三思啊。”

“我已经三思过了,就被表现而定。”

孟晨曦在孟夏怀里高兴的鼓掌。

“好,太好了。”

孟父那边,轻咳几句,提醒孩子们,他们可都还坐着等他们呢。

“爹娘,二哥。”沈望敛起着急的神情,嘴角挂着笑走过去,却又暗暗的腹诽不已,看来自己松懈了,没有把小的王给擒牢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儿子收卖得妥妥的。

孟夏走过去,挨着王氏坐了下来,“爹,娘,二哥,早啊。”

早啊,这二字,她说着都有些底气不足。

巳时中了,一点都不早了。

“祖父,祖母,咱们是不是可以吃早饭了,我好饿啊。”小家伙一坐下来,便摸着肚子直喊饿。沈望笑了笑,心知儿子这是在岔开话题,分散孟夏起床晚了的事。

这个儿子,不错!

知道心疼娘亲。

虽然有些‘坑’爹,但是,自己也被‘坑’得挺关心的。

“饿了啊,那快开饭吧。”王氏一听乖孙儿说饿了,立刻让大家动筷,盛了一碗粥给孟晨曦,“来,先喝碗粥。”说着,又夹了个三鲜包放在他面前的碟子上。

“谢谢祖母。”

“不用谢!”王氏满目慈祥的看着孟晨曦,嘴角溢了浓浓的笑意。

孟父起筷,朝众人做了个手势,道:“吃吧!吃完,咱们也早点起程。”

“是,爹。”几人应了声,纷纷起筷吃这顿晚点的早饭。

吃过早饭,孟夏要去看看青杏,便独自一人去了靠院墙的那个屋子。

来应门的是青梅。

她看见孟夏毫不惊讶,连忙行礼:“夫人,快进来吧。”

孟夏点头,进屋,见青杏倚在床头,正笑眯眯的看了过来,“夫人。”本是笑眯眯的,可喊出这一句后,她的眼眶就红了,想必是舍不得和孟夏分开。

孟夏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床前,握紧了她的手,道:“青杏,快点好起来吧,我在栾城等你。晨曦的解药方子虽然是有了,可那味药充满了未知,我需要你。你们总说,你们离不开我,可我却觉得恰恰相反,是我离不开你们。你好好养伤,别想太多。”

青杏点头,鼻音很重的道:“夫人,你说的这些青杏都明白,青杏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嗯,你从没让我失望过。”孟夏点头,扭头看了青梅一眼,青梅会意立刻就道:“夫人,你和青杏先聊着,我去看看青杏的药煎好了没有?”

“好,去吧。”孟夏笑着点头。

青梅离开后,屋子里静悄悄的,孟夏和青梅相互握着彼此的手,静静的看着对方。

青杏依在床上的大迎枕上,神色有些疲惫,气色还是很不好,突然,她低咳了几句。孟夏连忙去衣柜里找了件小袄,一面给她披上,一面道:“青杏,天冷了,你该披件衣服。”

青杏伸手拢紧了衣服,柔柔的看着孟夏,道:“夫人,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不必担心。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问要私下跟青杏说?如果是说青杏和秦老板的事情,那就不用多说了。”

说完,她又咳了起来。

孟夏知道她的心思,急步走到桌面,倒了杯水端了过来,“先别说话,喝点水吧。”

青杏喝了水,没有再咳了。

她表情有些颓丧的靠在大迎枕上,“夫人,青杏知道秦老板的意思,夫人不用再劝我了。我会抽身出来的,一定会的。”

昨晚,直肠的海棠实在是忍不住,便一五一十的把秦宝林那天说的话,全告诉她了。

她听后,没有哭,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灰心是有的。

毕竟是动过真心的。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青杏,我原想,怎么也得把你和他凑成一对,这样你们都会幸福。原来我也是想错了,有些事情,硬凑在一起,那就是不幸的开始。你是一个好姑娘,将来一定会碰到一个好男人的。”

孟夏很自责,自责自己在知道青杏对秦宝林的心思后,一直鼓励她盲目去追求。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讲,她是自私的,她自私想把秦宝林交给青杏去照顾,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青杏握紧了她的手,深深的看着她,“夫人,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青杏错付了真心,而是相遇的时间错了。青杏不怨谁,也不怨命运。这些也好,青杏再不会自己给自己希望。”

“青杏…”

“夫人,别这样!咱们江湖儿女,儿女情长本是奢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足于每天挂在嘴上,不足于从此暗无天日。”

望着豪气十足的青杏,孟夏自愧不如,笑着点头。

“嗯,不足于从此暗无天日。”

嘎吱——

青梅和海棠推门进来,两人都眼红红的,但嘴角的笑容却是异常的灿烂。

她们听到青杏的话了吧。

眼前这样的青杏,的确是位女英雄。

希望将来有一天,宝林哥不会后悔错失了这么一位好姑娘。

“好!”孟夏看向海棠,见她也是眼眶红红的,便故作轻松的笑道:“海棠,你怎么也红着眼睛?这只是短暂的离别,我可还等着你们呢。”

海棠很舍不得,低声嘀咕,“一点都不短,我都好久没有在夫人身边了。以前是我受伤了,现在是青杏,我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夫人身边。”

“以后,你还要嫁给洪兴,依我看啊,也许真的要好久,好久。”青杏想要缓缓氛围,便笑着打趣海棠。

谁知海棠一听,当下就哭了。

“呜呜呜…我不嫁了,我这就去告诉那洪兴,让他从那些大户人家中挑一个。”说着,作势就要离开。孟夏急步上前,制止她往外走,皱眉,表情严肃的看着她,“海棠,你真是浑啊,这话能随便说吗?你可知道,找一个相爱的人有多难,你这是耍什么小性子?”

“人家就是舍不得和夫人分开。呜呜呜…”海棠委屈的哭了。

孟夏伸手抱着她,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劝道:“真是傻丫头,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们的心是不会分开的,再说了,就算你将来成亲了,咱们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大家不都还是一家人吗?”

“可是?”

“海棠,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开个玩笑。”青杏见她哭了,不禁着急了起来。

海棠摇摇头,“跟你没关系。”

青杏这才松了一口气。

轻轻的松开她,孟夏牵着她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抽出手绢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嗔道:“你何时变得这么爱哭了?海棠,我还指望着你和洪兴成亲后,你们可以帮我管理无影门。洪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身世,你也是知道的,难不成你还打算让他一直等你?”

洪兴已向她提过亲了,现在就等着海棠点头。

“夫人,我?”

“真心相爱,那就嫁给他吧。”孟夏拍拍她的手背,“他已经向我提亲了,正好,我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同意,那我就回他,让他挑个好日子,我也开始给你备一份大嫁妆。”

“他?”海棠的脸瞬间就火烧火燎起来。

洪兴居然向夫人提亲了,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你也别怪他没跟你商量。他是重视你,在乎你的,所以他才按着规矩,交了生辰八字,提了聘单。”孟夏笑眯眯的看着海棠,“你答应吗?给句痛快话。”

海棠红着脸,抿着嘴笑。

“快答应了吧。”青梅和青杏在一旁起哄。

孟夏微笑着,静静的等她。

她要海棠亲口说同意。

等了许久,青杏看不顾一向直率的海棠如此扭捏,便伸手往海棠手臂上捏了一下,“这是乐傻了吧?快回神吧,快跟夫人说,你同意。”

海棠甩开她的手,嗔了她一眼,“你怎么比我还急呢?”

“别装了,你也急。”青杏捂着嘴笑。

青梅也一旁起哄,“就是啊,你也急,别装。咱们姐妹几个,谁不谁的心思啊?快点,给个痛快的,别装什么大家闺秀,你再装也不像。”

孟夏都忍不住的笑了。

这几个丫头,血雨腥风中摸滚爬打,可却没有磨去她们真实的自己。

实是难得。

“噗…”海棠噗嗤一声笑了,笑着伸指点了点青杏的额头,又伸手过去掐青梅,青梅闪身跳走,笑道:“别跟姐来阴的,姐的眼睛,雪亮着呢。”

“别岔开话题,说吧。夫人还要赶路给栾城呢,误了时间可不好。”青杏提醒。

海棠点点头。

孟夏笑问:“这点头可不算,你得亲口说了,我心里才踏实。”

闻言,青杏和青梅又捂着嘴笑,目光齐唰唰的望着海棠。

海棠的脸都快烧起来了,低关头,轻应了一声,“嗯。”

“嗯什么?你得说同意不同意?”

“嗯,同意。”

“海棠,你会幸福的。”孟夏携过她的手,包在手心里,紧了紧,“我把话回给洪兴,这些日子,你在这里照顾青杏,得空了你也可以开始给自己绣嫁衣了。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懂,等我回栾城后,我让我娘列个单子给你。”

真好啊!

这是她身边的人,第一个成亲的。

以后,她还要给青杏、青梅、曲儿准备嫁妆,把她们一个个都嫁出去,让她们一个个都幸福。

几人在屋里玩闹了起来,大家都为海棠感到高兴。这时,门外传来几声轻咳,几人立刻不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海棠,一张脸更红了。

刚刚闹得这么疯,不是全被人听了去吧?

孟夏示意青梅去开门,青梅点头,拉开门一看,沈望背对着房门而站,她立刻行礼,“王爷,你是过来找夫人的吧?”

沈望转过身,点头,“时候不早了,我来看看她的事情交待完了没有?”

孟夏在房里叮嘱了青杏和海棠几句,例起身往外走,看着沈望浅浅笑着,“好了,咱们出发吧。”

沈望点头,上前牵过她的手。

孟夏低头看着两人紧牵在一起的手,嘴角微微翘起,他们现在这种感觉是不是像在谈恋爱?是恋爱中,还是热恋中,还是?

青梅和海棠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丫头相视一眼,笑了。

大门口停了几辆马车,孟氏夫妇早已把孟晨曦抱到了他们的马车,孟冬和穆大夫一起,青梅和林曲儿,小叮当一起,大家又是有意无意的把孟夏和沈望推在一起。

“娘,我陪祖父祖母。”

孟晨曦见他们出来,立刻撂开车帘,朝她挥手。

孟夏点头,“好!你乖一点,别让祖父祖母太累了。”

“嗯,我保证会乖乖的。”小家伙重重的点头,最近几天,他说什么都是保证这样,保证那样,也不知为何就喜欢保证了。

“夫人,王爷,一路顺风。”洪兴上前,行礼。

孟夏望了海棠一眼,海棠立刻挣开青梅的手,进去了。她弯唇笑了笑,这丫头,害羞的,呵呵。

“洪兴,我要恭喜你了。”

“恭喜我?”洪兴愣愣的看着孟夏,突然狂喜从他眼底一闪而过,他脸上立刻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抱拳给孟夏行礼,“夫人,请明示。”

内心狂喜,已猜到了,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