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已经打仗了。

“若是你们能帮我夺回皇位,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的条件。”

“城池随便割吗?”孟夏目光犀利的看着司徒瑜。

“不行!”

“那你给什么条件?”

这样还差不多,如果他说城池随便割,那她会直接把他丢出平谷城。

一个用出卖百姓来自保的皇帝,她是不会帮的。

“向大晋交奉十年,许下十年两国无战争之协议。”

“十年太少,这生意亏本,而我从不做亏本生意。”孟夏摇头。

司徒瑜目光定定的审视着孟夏,深吸了一口气,道:“二十年。”

孟夏不出声。

“三十年,这已是我能给的最大限度。”

“三十年,可以。不过,我还有附加条件。”孟夏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请直言。”

“附加三十年两国通商不加税赋,两国边界不可出现欺民事件。”

三十年通商不回税赋?

司徒瑜立刻同意,“一言为定!”

“不!”孟夏抬手,淡淡的道:“口说无凭,当然得白纸黑字写清楚,相互按上指印才算定下了。”

司徒瑜弯唇笑了,他实在是佩服孟夏细如发的心思。

“行!现在就立下字据吗?”

孟夏看向流光,“流光,取纸笔墨过来。”

“是,夫人。”

流光很快就取了纸笔墨过来,青梅研墨,孟夏提笔蘸墨,一份协议,一气呵成。

“拿过去给东玉帝过目。”

“是,夫人。”流光接过协议,吹干了墨迹才递给司徒瑜,“东玉帝,请过目。”

司徒瑜扫看了一眼,便轻轻颔首,“可以!”

孟夏勾唇笑了笑,着手又写了一份,轻轻的吹干墨迹,“东玉帝,咱们也不着急,等沈望回来,你们再代表东玉和大晋签下这份协议。接下来,我们会计划送你回临安城。”

八贤王可以取而代之,自己也可以用同一个法子。

真的,假的,假的,真的,只怕到时候,连八贤王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我先签吧,你们送去给贵国的摄政王签,便可。”司徒瑜签下了自己的名,因为没有玉玺在手,所以,他直接按了手印。

众人感到有些意外。

孟夏微笑颔首,他的此举更说明他的诚意。

她就喜欢跟有诚意的人合作。

“这里还有一份,我会派人送去,签了后会给你一份。”

“三娘的为人,我是相信的。”

“谢谢!”

“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孟夏站了起来,“东玉帝先休息,养好身子,有了计划,我会过来和东玉帝商量。”

“好!有劳了。”

孟夏点头,牵着孟晨曦离开。

“娘,为什么不要他割城池来做条件?”孟晨曦好奇的问道。

“割城池苦的是百姓,两国风俗文化不同,乱起来也是一天两天就能理顺了。”孟夏其实就是不想打仗。

“哦,我明白了。”

“呵呵!你也不用明白这个,这该是你业哥哥要懂的道理。”她不想孟晨曦将来在朝为官,为权操劳,只要想他平平安安,一切顺遂,肆意的过他的一生。

“流光,你去一趟军营,把这协议给摄政王,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是,夫人。”

平谷城,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大家都听说了昨晚的战况,心里都是惶恐的。尽管东玉兵败了,但战争往往不会因为一场战败就结束了。

孟清灵带着两个贴身丫环出门,她打算出来透透气,逛街发泄内心的愤怒。

“孟夏那个贱人,我饶不了她。她这么对我,我就是争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孟清灵一边走一边骂,手绢都快要被她拧断了,那狠劲,仿佛她的手绢就是孟夏的化身。

旁边有个蓝袍男子走过,听到她的话时,那人明显了放缓了脚步,多看了她几眼。

“小姐,这里是在外头,若是让人听了去,传到隔壁的耳朵里,又不知会出什么事儿。小姐,你还是忍忍吧。”

啪啪两声。

孟清灵停下就甩了那丫环两巴掌,“你说什么?忍?以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小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

“花籽,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你替我嫁,我看看你能不能忍。”孟清灵嘴角溢出一抹冷绝的笑容,她上下打量了花籽一圈,心里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花籽一听,人都吓傻了。

“小姐,不要!”

“不要?”孟清灵用力甩了她一巴掌,骂道:“你都觉得委屈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忍?”

“小姐,花籽错了,花籽再也不敢了。”

“哼——晚了,你嫁定了。”

“小姐…”花籽眸中含泪,泪眼婆娑的看着孟清灵,可孟清灵铁了心,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的怨气都发在花籽的身上。

路人围了过来,孟清灵面上挂不住,便命令另一个丫环,“籽言,把她给我带过来。”

她进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客房,主仆三人进了房,里面就传来痛呼声。

“小姐,花籽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

孟清灵的手打酸了,脚也踢痛了,看着花籽一身是青紫,苦苦哀求,她积压怒气才少了一些。

“你嫁或是不嫁?”孟清灵踩住了花籽的手。

“花籽听从小姐的安排。”

“早这样,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你又何必呢?嫁去张老爷家,你起码不用再做下人,这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你非但不领我的好意,还那么公然反驳,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花籽错了。”

“嗯,这样才乖吧。”孟清灵得意的点头,“你放心!本小姐一定给你备下丰厚的嫁妆,保证你衣食无忧。”

“谢谢小姐。”

花籽受了教训,也学会了乖,不再傻傻的去激怒孟清灵。

“籽言,扶花籽起来,你给她梳洗一番,这样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这个做主子欺负她了。”

“是,小姐。”

籽言腹诽不已,大小姐啊,你刚刚可不就是往死里欺负她了吗?

她轻叹了一口气,弯腰扶起花籽,“走吧,我陪你洗把脸。”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主子打骂也是正常的,内心就算再恨,再不服,也不能改变什么。

“孟小姐。”

“你是谁?”孟清灵看向窗户,刚刚还空空的窗户下已经站着一个蓝袍男子,“你是怎么进来?你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从窗户外跳进来的。”

“小姐…”籽言和花籽冲了过来,警惕的护在她的面前。

蓝袍男子微微一笑,身形一闪,籽言和花籽就不动了。

孟清灵惊愕的看着他,害怕的往后退,“你究竟要干什么?”

“孟小姐,你别害怕,我找你,完全是因为咱们有一个共同的仇人。”

蓝袍男子就是易容后的流星,他刚大街上听到孟清灵的话,便跟着她来到了这家客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赶紧放了我的丫环,不然我就喊…”流星嘴角上扬,邪气的笑了一下便欺身过去,捏开孟清灵的嘴巴就丢了一颗药丸进去。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种可以让你舒服的药。”

孟清灵拼命的卡着脖子咳,正想喊人进来,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小腹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一种陌生的热气涌了上来。

那到底是什么药?

流星往她身上点了一下,她彻底的不能出声了。

籽言和花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可她们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们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她们不想看那一幕幕脸红心跳的画面,可却又没有办法,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从早上到天黑,孟清灵被折腾得几次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已在夜半。

“醒了?”

孟夏清眨了眨眼,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所有了一切都涌入脑海里,她爬起来扑上去就咬住流星,没命的咬。咝…流星往她身上点了一下,孟清灵又动不了了。

“你属狗的?”流星伸手摸了一下,看着指间的血渍,他就有股冲动要把这女人的牙齿给全拔了。

孟清灵瞪着他,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是不是想死?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你问问她们,到底是你硬来,还是我主动?”流星邪气的打量着她,“想不到堂堂孟家小姐,居然那么浪。这若是传出去了,肯定让人惊呆。”

“你到底想怎样?”孟清灵咬牙切齿。

这个王八蛋,如果不是他给自己服了药,自己会那样子吗?

可恶!

“不想怎样,只想跟你合作,一起对付咱们共同的敌人。”流星探身过去,眸子如毒蛇般阴毒的紧盯着她,道:“我们的共同敌人就是孟夏,难道你不想成为摄政王妃?还是你甘愿被孟夏如此欺凌?”

“你怎么知道这些?”

孟清灵惊讶的看着流星。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不用知道这些,你只需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这里有一瓶毒药,还有一瓶是我给你吃的那种药,只要你让摄政王服下这种药,你还担心生米煮不成熟饭?”

流星从袖中掏出两瓶药。

孟清灵微眯起双眼,没有多作思考,她就应了下来。

“好!我跟你合作。”

“痛快!”流星往她身上点了一点,孟清灵立刻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她伸手按过药。

“哎哟…”脚却踮地,她就痛呼一声,腿根很痛。

抬眼瞪去,流星并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她,“孟小姐,这事你知我知她们知,若是你不敢身败名裂,那就别做一些吃力不讨力的事情。我既然敢对你这样,我就不怕你把事情闹出去。”

孟清灵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这个王八蛋,他怎么好像会读心术一样,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看穿了。

“我会在你身边暗中保护你,你就放心吧。”

保护她?他这是监控她吧?

孟清灵不吭声,慢慢的穿上衣服,“快把我的丫环放了。”

流星耸耸肩膀,两手一摊,上前在籽言和花籽身上点了一下,两人就动了,“小姐,你怎么样了?来!我们来服侍小姐更衣梳洗。”

孟清灵没有发飙,也没有拒绝。

她现在没有力气再去责备或是打骂,这个男人在这里,她就浑身发冷。

看着孟清灵带着两个丫环如逃跑般的离开客栈,流星后面勾唇,邪邪的笑了。

“流星公子。”有人从窗外跳了进来。

流星转身看去,关上房门,问道:“何事?”

“王爷让属下把这东西带给流星公子,公子只需把这里面的东西洒进城内河中即可。”那人伸手递了个瓷瓶过来,流星按了过去,“知道了,你回复王爷,流星正在全力调查无影门库房的地址,请王爷再宽放些时间。”

“流星公子有苦难?”

“孟夏那婆娘太精明了,几个点我都去查了,全是空的。”

狡兔有三窟,那孟夏却是三个空库房都不止,让他这些日子跑断腿都找不到真正的库房。他信心最足的晨曦山庄,也一样没有找到真正的库房。

“行!那我先回去复命。”那人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又掏出一个瓷瓶给流星,“流星公子,这瓶药是王爷让我交给你的,你洒下那药后,别忘了自己要服下解药。”

流星疑惑的接过。

“替我谢谢王爷。”

“如此,那就告辞了。”

黑夜里,暗影掠过,再无那人的身影。

流星也从窗户纵身离开,一路直奔城中的玉河,玉河是水是从玉田江中引进的,用来供应平谷城中的百姓的生活用水。他拧开瓷瓶,把里面白色的粉沫酒进水里。

砰的一声,手中的空瓷瓶被丢进河中央,瞬间就没入水中。

“夏儿,那个竟是东玉帝?”沈望收到流星送去的协议后,便火速的从军营赶了回来。

这事实让他惊讶。

孟夏放下手中的账册,抬眸看向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沈望,笑了笑,道:“你很惊讶?”

“你不惊讶?”

“我见到他的第一眼,的确很惊讶,但想想八贤王那个人的手段,我也就不惊讶了。”孟夏往里面挪了一下,拍拍身旁的空位置,“你还要回军营吗?如果不用了,那你先梳洗一番,咱们再细聊。”

沈望点点头,“你等我,我去梳洗。”

孟夏目送他进了净房,又重拾起一旁的账册,继续看。

“夫人。”

“进来吧。”

青杏走了进来,表情凝重的道:“夫人,有探子回报,近期有在平谷城发现流星。”

孟夏抬眼看去,蹙眉,“让人追查此人的行踪,如今东玉大晋两国交战,正是关键时刻,一定要控制住流星,不能让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是,夫人。”

“还有事吗?”看着青杏一副欲言而止的样子,孟夏追问。

“夫人,有秦老板的消息吗?”

她告诉自己要忘了关于他的一切,可是,如今这样的形势下,她却做不到对他的消息漠不关心。

孟夏深深的看着青杏,道:“我在乐亭时,遇到了李婶子,她说宝林哥带着秦康去收皮毛了,并不在乐亭。她说会捎信给秦康,让他拖住宝林哥,不让他回乐亭。青杏,你…”

“夫人,我只是想问问他的情况,我不会抱有以前的想法。有些事情,搁浅一下,沉淀后,也是可以豁然开朗的。我想,再见面,我可以和他像好朋友一般相处。”

青杏笑了笑。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见过生死别离,一份得不到的感情,她也就不那么执着了。

有时候,退一步想,事情会美好很多。

朋友关系,多好啊。

不用尴尬,不用难过,也不会再有幻想。

她已经很明白孟夏当初执意要和秦宝林结为异姓兄妹的目的了。

这只是换一种相扶相持的关系,也许,这种关系比爱人更长久,更历久弥新,更纯粹。

“青杏,你长大了。”孟夏欣慰的笑了。

嘴角绽开灿烂的笑容,青杏双眸明亮的看着孟夏,轻道:“夫人,我只是懂得了。”

“好好好!我会让人去查查宝林哥在哪里,让人告诉他,我们的情况,省得他被八贤王骗去。”孟夏点点头,想到如今生卜未明的飞掣,她的眸光暗了几分。

“那夫人早点休息,青杏先出去了。”

“好,你早点睡。”

“是,夫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