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为程瑾姚操心的她果然是多余了。

本以为这二位见了面之后,怎么也不欢而散吧,却反其道的要一同跟着去露营。

“你不是很讨厌方艺馨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韩笙揉了揉额头的太阳穴,只觉得突突的疼。得,两人凑到一块去了,还不干翻天了!

“我懂你什么意思。”程瑾姚咧了咧嘴,一口小白牙噌噌的青天白日下竟然还冒着光,而语气倒是不屑一顾。“但本来就应该我同你去露营的,她那臭不要脸的硬要一同来,我能让她?开玩笑!就她?想跟我斗?呸!”

韩笙默默的捂住脸,一副别理我我很愁的表情。

她们露营的地点是城郊外,有水有林有麦田,最重要的是风情特别好。

因为纳兰婉清身体的问题,韩笙也只敢让对方拿一些轻点的东西,而剩下的就需要韩笙背着了。对此,韩笙没什么怨言。也幸亏她现在承孕者的身份,那力气当真让韩笙每每都想刻意忽略。可偏偏总是有人好死不死的提醒她。

“我发现你力气见长啊。”背着行囊的程瑾姚啧啧出声,左右两圈看着韩笙。

穿着灰色运动裤的韩笙一脚就蹬了过去,而程瑾姚笑嘻嘻的闪身一躲。“你这脾气呦,啧啧,就我能忍受了你!你说没我你可怎么活?”

背着露营用具的韩笙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说你露营跟过来就跟过来吧,怎么还什么都不带,就拿着零食和帐篷睡袋,瞧着程瑾姚那副轻松样,韩笙气道:“停下。”

“干嘛!”戴着墨镜的程瑾姚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手中的小扇子小幅度的摆着。

霹雳乓啷的将一些用具分到程瑾姚的行囊中,拾掇好抬眼就见着对方摘下墨镜瞪大眼的样子。“韩小笙!你东西放我背包里干什么!”

韩笙呲了呲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就你那点零食够填饱肚子?少废话,麻溜的!”

“喂,Σ(  ̄д ̄;)你!! ”见韩笙累的脸色发红,大热的天对方汗脑门一层汗,程瑾姚鼓着脸,嘟囔道:“就会欺负我,你怎么不让贱人方帮你?”

“我又不认识她。”韩笙翻了个白眼,重新背上包裹,咧嘴笑的邪恶。“你可以跟她说让她帮你哦,我真的很乐意至极。”

“。。。。。。既然这么累,我怎么没见到你和那位纳兰说出来。”虽是这么说,程瑾姚还是重新背起背包,斜着眼不阴不阳的怪叫:“你倒是会疼人啊。”

“你来到这个世界时间比我长,还不知道受孕者身体弱?”韩笙没好气的抻了个懒腰。

“那倒是。”程瑾姚不置可否的晃了晃脑袋。“不过,纳兰婉清这种情况你不必担心,三个月后,也就能恢复平常了。”

“真的?”韩笙一愣,眼中多少流露出错愕的神情。

“当然啊,如果继续这么弱下去,受孕者还有的活?”手搭在韩笙的肩上,程瑾姚揉着肩膀缓解肩上突然变重的压力。“但是,三个月后倘若你和她稍一挨近,她没力气之类的情况还是会出现。”见韩笙困惑的看了过来,程瑾姚也没有不卖关子。“应该是信息素的问题吧,但是我也说了,你离她远点,信息素不会对她产生干扰,自然就不会虚弱了,可是呢,该改变的还是在改变,比如说承孕者和受孕者之间的联系啊什么的。”

“为什么会这样?”韩笙惊愕的看了一眼紧跟着她和瑾姚后面走着的纳兰婉清和方艺馨。

“我怎么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呗。”程瑾姚摆了摆手。“就好像注定一样承孕者呈现的是统治地位。你也甭替纳兰家的这位大小姐担心,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我怎么了?”韩笙一愣,手指点了点自己。

“听没听说过发情期?”程瑾姚掏了掏耳朵,然后垂眼吹了吹,却没有见到韩笙突变的脸色。“受孕者的发情期对于她的承孕者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就相当于放大数倍的催情剂一样,或者被称为。”程瑾姚语气一顿,耸肩道:“烈性春?药也不为过。”说到这里时,程瑾姚古怪的看着早已恢复平静却木着一张脸的韩笙。“发情期一般会一年出现2-3次,阿笙,你。。。。。。”

“快到目的地了,我们走吧。”韩笙微垂着眼,眼底的色泽让人瞧不真切。

“她倒是个会疼人的。”换下裙装而改为牛仔裤和t恤衫的方艺馨乍一看倒是清秀不少。 “不过幸好,你这样虚弱的样子也只能持续三个月。”

只背着双肩包的纳兰婉清神色平淡,侧面去看,她的睫毛长而密,狭长的凤眸极细微的眯起,那神色却是极为隐秘的掩藏起来。“所以呢?”

“你不开心,我了解。”一把勾住纳兰婉清的肩膀,方艺馨一副我懂你你别想隐瞒的样子。“咱俩好歹认识十几年了,就你我还不知道?”手指头卷着头发,方艺馨抿嘴道:“婉清,你实话跟我说,两年后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剩下的话方艺馨没说,只是微微扬了扬头,目标冲着前方的韩笙,目光有着征询的意思。

她抬起眼,看了一眼韩笙,而后错开目光,微垂着眼,嘴角掀起微妙的弧度,极浅却能让人瞧得分明。“艺馨你想说什么呢?”

“看看,你又这样,总是坏心眼子的把问题抛给对方,自己躲得远远地,明明我是在问你耶。”方艺馨叹气的摇了摇纳兰婉清的肩膀。“喂,你怎么想的啊?”

沉默许久,纳兰婉清见方艺馨不给答案就不罢休的样子,不由得叹气。“你问我怎么想的,我倒是真的不知道的,只是,这样的身体,我是。”说到这里时,她的语调一沉。“极为不喜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对于这样的答案,方艺馨耸了耸肩,摸了摸鼻尖说道:“我也知道你是个要强的,但是,韩笙这人吧,我是感觉还不错的,家世也配得上你,又照顾你,又尊重你的,当然,如果刨除她是承孕者的身份,我的意思是说你俩的身份互换一下,估计你也就不会这么纠结了,可是,坏就坏在,你对此时的身份上。”瞥了一眼韩笙,方艺馨小声道:“说真的,她竟然让你去公司上班,这多少让人出乎意料啊。当然,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是替你高兴的,但是,如果在外人的角度上看,你确定她这里没问题?”说着,方艺馨指了指脑袋。“你成婚后回到公司的消息在圈里面都传开了,我听说,不少人就等着看韩家的笑话呢。”

正想再接着说,却没想到那早就走的离两人很远的韩笙竟然转过身向她们二人走来。

本来两人刻意小声交谈故意放慢脚步,而本就走在前面的韩笙因为没有留意后面跟着的纳兰两人,故而等着韩笙回头看时,对方早就离她们好远了。

当然,韩笙的后面还跟着颇为不情愿的程瑾姚。

“累了吗?马上就到了。”韩笙见纳兰婉清脸色有些微红,抬头看了看日头。纳兰婉清身体弱,她是知道的,但究竟虚弱到何种程度,却是未知。

本来方艺馨和程瑾姚稍一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互相不对付,但突然间见到韩笙这般,两人倒是一致的沉默下来,神色皆是复杂不明。

韩笙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看到对方难受,会不由自主的关心,耐心的询问,甚至会有时候忍不住的想要将对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小心的保护起来。

韩笙有时候也在反思自己这般对于纳兰婉清的想法,这种介于朋友又不是朋友的感觉,往往让韩笙迷糊不解,想来想去,觉得症结应该是出在信息素上,对于这个世界信息素的复杂性,韩笙真心给跪了,这妥妥的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荷尔蒙散发,根本就不受身体控制的随便‘发情’,毕竟,就目前来讲,她对于纳兰婉清做出的一些出格的事情,都是被信息素给控制的,这么一想,倒让韩笙心里豁然开朗,却又别扭万分。

“不,我很好。”纳兰婉清微笑着,眼中流光溢彩,波光潋滟如墨色渲染,漆黑的好似能吸了人的魂魄,而后,却在忽然想看的清楚的时候,被一层薄雾挡住,再难探查巡。倒是真应了那句似是水中之月,还是镜中之花。

虽这么说,韩笙多少有些不放心,观纳兰婉清脸色着实算不上好,自认为对方身体不适的韩笙放慢脚步不说,因为程瑾姚和方艺馨的不和,故而分别在她二人两侧。

所幸,又走了十几分钟,目的地到了。

那是一处有鹅卵石的河边,一座独木小桥架在林间,翠绿色的树木以及缓慢流淌的河流,偶尔有鸟鸣之声穿梭林间,幽静却又不幽静的环境,倒是让几人心情顿时好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抱歉,本打算八点更新的,但是道忙别的事情一下子忘了。。。

回答问题时间到

1、上唇厚的人是否痴情,道是觉得是有可能的。但是痴情不痴情,还是要看个人的。

2、便秘什么的。。。呃。。。不说可不可以?

3、剧情确实少了点,但是也是为了以后的发展。

4、程瑾姚和方艺馨道是打算写成一对相爱相杀的cp,提前先剧透一下。

第30章

搭帐篷的时候难免不会出现两人之间互相接触的局面,而那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总是搅得纳兰婉清不得安生,比如说她和韩笙在支架配合上,挨得近,身体时不时的接触,多少让经过一晚安宁便不排斥甚至于隐隐喜欢期待这接触方式的纳兰婉清纠结不已。

反观韩笙对于能同纳兰婉清一同搭帐篷这件事来看,她还是蛮乐在其中的,不仅是因为这货天生对整理任何东西都缺根弦,我们可以称为是动手能力太差。而且即使再不想承认,纳兰婉清身体传来的淡淡的又像是甜腻的味道,让韩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在挨近一点。

而两人潜意识里的逐渐靠近,外人却是瞧得分明,都快粘到一块了,能看的不清楚?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当局者迷’,这二位却是还没注意到两人几乎已经贴在一起的事实。

按理来说,贴都贴到一块了,是不是应该顺其自然按照剧情来‘激情碰撞燃情似火’一把,但她二人偏偏就不走寻常路,只是仅限于身体有时候无意识的接触一下,至于那什么眼神交汇,你侬我侬什么的,啊,不好意思各位走错剧场了。

本以为稍微靠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影响之后的要做的事情,但显然,纳兰婉清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

而神经略有大条,我么也可以称为缺心眼的韩笙也没有意识到之后会出现那般的状况。

换一句话来讲,这发生后面的事情几乎让她两人措手不及。

当然,说不定还‘享在其中’呢哦~~~

令韩笙惊讶的是尽管这几位都是养尊处优的主,但是搭起帐篷却个个都是好手。

“厉害呀。”一旁的韩笙诧异连连,倘若不是纳兰婉清帮她,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弄好这帐篷。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笨呢?”嘿然一笑,程瑾姚拍了拍手,从包里拿出一包零食啪的一声拍开,从里面掏出薯片开始嘎吱嘎吱的吃。“你在干什么?”

“捡柴火。”

“。。。。。。捡柴火干什么?”

“点火啊。”

程瑾姚默了一下,问:“。。。。。。气罐有吗?”

“气罐?”

“。。。。。。炉头呢?”

“要炉头有用?”

“。。。。。。当然啊,做饭啊大姐!”

“哦。”韩笙默默不语。

“怎么?还不去拿?”

“。。。。。。我没带。。。。。。”

程瑾姚捂住额头。

“我看我还是趁着现在没天黑早点回去吧。”

“。。。。。。”

事实上,对于韩笙近乎这般远古露营的做法,程瑾姚也只能无力的份,反观纳兰婉清和方艺馨,一个只是看着韩笙笑了笑,另一个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至于为什么?纳兰是韩笙一直没有琢磨明白过,而方艺馨嘛。。。。。。

“那女人连饭都不会做,你能指望她能说什么?”回答她的是围着石头转的程瑾姚,这家伙似乎准备要自力更生的想用鹅卵石堆积成一个炉子之类的坑。

“你怎么知道?”韩笙纳闷的蹲在一旁用手中的棍子戳了戳石头。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听没听过。”将最后一颗石头累好,程瑾姚向韩笙伸手。“打火机总带了吧。”

“你连柴火都没找全呢,要什么打火机呀!”韩笙抠了抠鼻孔。

“那就赶紧去捡吧,抠什么鼻孔呢你!”起身踹了韩笙一脚,程瑾姚掀了个白眼。“是谁刚才还嚷嚷着要做饭来着。对了,你都带了什么?那么重!”

说着,翻开包裹,见到里面的东西后,程瑾姚默默地放好包,回头木着一张脸看韩笙。“你真是够了,韩小笙!”上前一步,拽着对方的衣领,向来人前端庄静雅的程大腕几乎歇斯底里的吐槽低吼:“你以为你过来野炊还是烧烤来了!韩小贱!我说怎么这么重,弄了半天你当老娘当星期天过呢!带了一大堆的生肉蔬菜海鲜,你确定你做还是我做?”

“当然是你和我,婉清,还是方艺馨。”韩笙耸了耸肩,一手拍开程瑾姚的手。“喂,是谁说的,要死皮赖脸的跟过来的!我求你来了吗?!何况难得出来了游玩,当然是玩新颖的。”

“我看你还没等到玩出新颖,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玩丢了。”程瑾姚没好气的一脚踢了过去。“我真傻,真的,我就不该信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懒得理会神经开始想着不正常发展趋势的程某人,韩笙跟着纳兰婉清和方艺馨简单的表达了自己想要大家一起找柴火做饭的意思,三人便各自的去林中寻找了,当然,在韩笙心中做饭,尤其是烤肉颇有一手的程瑾姚被留了下来收拾携带来肉类和蔬菜。

林间的小溪,偶尔在树林里看到的飞鸟,阳光透露穿过密林,那片片翠绿的颜色,斑驳的碎光,打落的剪影,身在其境,身心都不觉得愉快放松下来。

她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十点来钟,等着韩笙和方艺馨找好木头相继回到露营地点的时候,程瑾姚早就调好了佐料,就等着柴火‘下灶’呢。

等了一会儿不见纳兰婉清回到营地,虽说这地方安全,但林间信号不好,电话根本行不通,而韩笙多少有些担心她,便与方艺馨一同去林中寻找。

这林虽密,但不至于让人迷路,那明晃晃道路指示牌想来是个成年人都不至于摸不清方向,何况,纳兰婉清还不是路痴。

韩笙一路走一路喊,等着嗓子发干脑门布上一层汗,心中不由的烦躁时,一阵子熟悉的味道不由牵引着韩笙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这不知又走了多久,她正歇了歇嗓子,就听着溪水哗哗的声响,而见着前方一排排树木的相间的缝隙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翠绿色的屏障下颖颖可见。

一眼就认出了纳兰婉清,韩笙赶忙向前跑了过去。

韩笙知道,那熟悉的味道想来应该是信息素的,而能找到纳兰婉清也多亏了两人之间的这种‘牵绊味道’,虽然多数情况下,韩笙对此介于□□和荷尔蒙只见发散的信息素是无奈居多。

但这不妨碍她终于找到纳兰婉清的好心情。

不会是看风景忘记回去了吧。。。。。。韩笙暗自嘀咕,向前走了几步,穿过鳞次交错的树木,看见那站在溪水旁的身影,心下不免松了一口气,正想着喊一声对方,只是那张开的嘴却是怎样也吐露不出半分的声响。

女子站在林间溪水旁的身影,碎影的光亮下,她仿佛映入画中一样,那一层的柔光围绕在她的身边,明明还是同一个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偏偏的,她却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了。

风吹动的声音,细腻的穿过发髻,扬起的语调,那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鸟鸣蝉翼,一切清晰的却又不再清晰,耳边处,心脏的跳动缓慢的有力,一下下,震得心口发热发烫。

那股子甜腻的味道,让韩笙都整个人恍惚起来。

天好蓝,被无限放大的天幕,如一张网,只兜住了这一片的天地,林间从影,斑驳如画,而她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而后,那人似乎听到了身后草丛的声响,旋一转身,肩上的发丝荡漾开的弧度,飘荡的竟然韩笙有些恍如隔世。

那人面如美玉,静如桃花,一静一动,皆是自成一股风流优雅。

那是一双极美的眼,好似挽住流光停留在眸中深处,即使最高贵的神明都忍不住为她吟唱赞美的歌谣,即使最伟大的画师也难以用精湛的画工描绘在画布之中,如同雾里看花,迷惑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拨开云雾。

而她细长的眼之上,墨一样的眉,好似画师最精工的一笔,勾勒的媚入丹青,断人心肠。背后的青山远黛,衬的她颀长优雅的身姿,美得让人心悸。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只这一眼,一见一念,便叫她一生再难忘记。

两人的眼不期而遇的交织在一起,对方的眼湿湿润润的,仿佛有着藏不掉的缠绵悱恻,情深几许,当真是勾引着人心都蹦蹦跳得厉害。而此时鼻息间的信息素甜腻的味道越加浓郁,仿佛是以站在那河边女子为中心扩而出,像是一把手狠狠的捆住了韩笙的身子,但她挣不开,也不想挣开。

韩笙猛敲了头一下,方才还有些模糊的妄念散去一些,她眯着眼望去,才发觉对方的神情不对。

此时的纳兰婉清颊边绯红,眼眸湿润泛着水色的波纹唇瓣微张翕合,即使两人距离不近,韩笙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略有急促的吐息,而那周围不安躁动的信息素,跳动的,活跃的,不禁让韩笙呼吸也随之不由自主的变重。心底隐隐约约有着难以控制的渴望,像是一个努力破土的新芽,强烈的,甚至于急不可耐的想要做些什么来平复着这种躁动。

真是糟糕。

韩笙一面有些排斥抵挡着这种被动的欲念,一面却是把持不住向前迈进的步伐。

第31章

当所做出的亲密举动不是以恋爱为名,这样的事情多少让当事人难以接受。

何况,韩笙和纳兰婉清在这之前别说是接触,就连见面还是成婚当天才发生。

尴尬倒是其次,别扭才是首要原因。

受孕者不稳定的信息素对于其承孕者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事实上,纳兰婉清之所以迟迟未归反而来到此地,便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弄的神志恍惚浑身发热,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和韩笙联合搭帐篷之时,两人若有若无的接触,似乎触动了什么要命的‘开关’。她近乎是潜意识寻找水源处,她记得,露营的地点离河边不远,就这么一路行来,身体内在虚弱的感觉却是叫嚣不得安生,踉跄的前行,视野处模糊的让她辨不清方向,却是在不知不觉中顺着上游的方向走,离目的地越来越远。

她果然还是低估了信息素对自身的干扰。

仅仅一次的身体接触又怎么可能安抚住因信息素而产生的无力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最初遭受毒瘾一般,次次的忍耐,积蓄的最后爆发几乎让人难以想象,就好比触动了只有‘开’没有‘关’的按钮,一旦触及,便是再难停止下来。

纵使如何忍耐,苦的也不过是她罢了。

怪不得受孕者在最初的时候很难保持冷静,尤其是事关到承孕者之时。

在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的时候,纳兰婉清不由的头疼起来,而身体内无力的感觉更是让她心中微乱,她反复呼吸吐纳,以让自己能够慢慢的调整过来,却又被一阵的眩晕打断。

纳兰婉清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即使身体已经处在了虚弱的临界点,她像是在自我催眠,吸入,吐纳,在燥热的空气中嗅到木香,清凉微腥的河流,露水,以及风吹动被无限放大的声音。纳兰婉清手里撑着一根木头,深棕色的新枝,似乎能感觉到手心里自然的生命力,跳动的脉搏连着心脏,血管中缓慢流淌的血液,传递到指腹,而后安逸的促使着她的指尖一下下轻点,像是在弹奏,无声的音符在脑海里回荡,奏响,然后掠过发髻,由骨髓深处蔓延,撑开,扩散。

但即使如此,仍旧是缩减不了那股子燥热虚弱感。

然而在她困扰时,一阵的战栗顺着脊椎忽然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感觉到她熟悉的承孕者向着自己走来,纳兰婉清深深地吸气,那遥远的,又如此的接近,一点点,渐渐地走进她所能触觉到的地方,然后慢慢的张开了网,兜住了天地,困着了她们两个人。

青草的味道,河流缓慢的流淌,缠绕的细风卷走了最后一丝的冰凉,纳兰婉清抿着嘴唇,手指逐渐的收紧,扣着手心见的木枝,想要远离却又迫切想要在靠近一点。

她的承孕者有着青草的味道,细腻的,清凉的,总是泛着干爽的色调,那种像是站在阳光下的感觉,温暖的,让人的心都不由得变得发烫。

这是她的承孕者,对的,是她的。

纳兰婉清仿佛站在边缘深处来看着自己,她看着自己隐忍的抓紧手中的木枝,绯红的双颊,如同天边的火烧云,炙热的,似乎快妖娆燃烧了起来。

即使如此的不想承认,但她的身体里遗留着自己的承孕者留下的‘记忆’,彷如像是刻入了骨髓里,一笔笔刻下,单笔入魔,一划一勾,描绘的沟壑,触动着最深处的隐忍。

对方的味道如此的熟悉,而这样的味道,竟会勾动着自己的心跳,明明是汗腺分泌物的变化,却让她止不住的意乱神迷,心神恍惚。

“韩笙。”那站在边缘深处的她看着自己喃喃的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而后,她转身,模糊的视线中,那人背对着阳光,就这般的闯入了她的视线。

干爽,温暖,又如此动人心跳的味道,不由得让纳兰婉清脚踝变得酸软。

她们如此的这般接近,仿佛从未分开,一开始就命中注定。

然而,无力支撑也好,情动也罢,她就那般跌入了她的怀中。

她们拥抱,接吻,不是很热烈,用这般的接触来解除彼此互相的‘困扰’。

她的唇从对方的发热的嘴唇移开,顺着唇角,滑动着面颊,定位到湿润的眼角。

韩笙逐渐收紧的拥抱,那种像是要嵌入骨子里一般拥抱,不甘寂寞的,却又忍不住的放轻。

她的五指张开,沿着对方的脊背,躁动的安抚,也不知是在安抚自己,还是安抚对方。韩笙的动作像是搅乱了平静,那勾勒的温度,热的掌心都发烫。

她听到怀中的人急促的呼吸声,隐在鼻息间的轻吟,倔强的不肯流露半分,却是不知这般的举动,更是撩人心弦。

事后的韩笙一直觉得一定是当时脑袋晕沉沉的,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将纳兰婉清压倒在草甸上,鼻息间能嗅到河水与草的味道,耳边处除了河流哗哗的声响,余下的就剩下互相的心跳声。

当然,总是能吻着吻着就呼吸不畅导致率先清醒的韩笙眨眨眼,而后瞪大眼,大口喘息了几声,俯视着对方刚想说停一下,咱们还是先回去巴拉巴拉像老太太裹脚布又臭又长之类的话题,就再次被神色不耐的纳兰婉清一把揪了下来,环住脖颈,以至于动弹不得的韩笙没来得及唤一声‘冷静啊纳兰’就被吻上了。

一脸弱受的样子真的不想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