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笙一怔,心跳的速度慢了半拍。她看向纳兰婉清,那人神色平静,而后,在韩笙诧异的目光下,纳兰婉清抬起手,竟主动的触碰着她的脸。

手指沿着唇角慢慢的向上移动,划过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的眼角。

静静地,似乎只能听到彼此呼吸以及风吹过的声音。那撩拨的,吹动着湖面,荡起波纹,一层层,一圈圈的散开。指腹的温度,在触摸着脸颊上,随着滑动,旖旎的勾着心跳。

纳兰婉清像是在欣赏什么一样,看着自己的手指渐渐的滑落在韩笙的眼角停下。指腹微凉的温度不由让韩笙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她惊异的盯着纳兰婉清,着实弄不明白这人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触碰多上让韩笙别扭,她刚想着撇一下头,就见着纳兰婉清兀然勾起唇角浅笑的样子。

“有没有人跟小笙说过。”她的神情略有慵懒的醉意,语气一顿像是在恶意的捉弄对方,然后嘴角缓缓地像是播放旧电影一样,弯着新月的弧度。“小笙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声音如中世纪歌剧的咏叹,从胸腔内传来,透过彼此忽然间变得稀薄的空气,钻入了韩笙那一瞬间变红的耳朵里。

韩笙干干的笑了笑,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纳兰婉清,其实她也想说一下,相比我眼睛我更觉得你眼睛漂亮的惊人,但觉得此时说这话未免不合时宜,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怎么摆脱这种类似于被掌控的举动,来不及思索别的,韩笙就感觉到脖颈被对方从后揽住,一张精致的脸蛋在眼前放大,唇上一热,韩笙瞪大了眼。

唇与唇的温度,有些滚烫的让韩笙手指僵硬的不知作何反应,只是盯着对方脸,一副吃惊到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韩笙僵硬的动作,纳兰婉清轻笑了一声,柔和的口吻,唤醒着年轻的承孕者最初的想要灌输的想法。“你不是希望我们彼此接触吗?怎么?怕了吗?”两人的脸挨着极近,互相的呼吸吐纳,带动着热气,让脸颊都不由得发烫。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挑衅呢?

后颈被揽着,韩笙想错开脑袋倒是有些困难,她能感觉到纳兰婉清放在她脖子上的力道。

虽说是纳兰婉清难得的主动一次,说出的话也是之前她自己劝对方的话,但是,但是。。。。。。

好诡异。。。。。。

韩笙默默地错开眼,不咸不淡的笑了笑。“呃,那个,我说吧。”韩笙努力的转动着大脑,希望调动自己已经匮乏的语言转移对方,但可惜的是,如今的局面难以让她保持冷静。

绞尽脑汁的想着,韩笙微垂着眼,眼睛来回转动,可就是集中不了精神。她抬起眼,就瞧着对方看着她,那感觉就像是一直没有转开视线一样。

那人细长的眼,好似丹青最美好的一笔,吐息间褪去了清贵的外皮,眼尾上挑,媚气的蚀骨*,她盯着韩笙略有泛红的脸,而后徐徐的笑开。“小笙在害怕什么呢?”许是因为喝了酒,那几罐啤酒顺着口腔回旋到肠胃,撞开的醉意,让她的言语都有着醉气的媚态。她近乎有些恶趣味的对着韩笙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手指轻佻的爬上对方的脖颈,轻轻点击着像是无声的弹奏。“为什么会害怕呢?”话音未落,她却是张口咬上了韩笙的耳垂。

有那么一瞬间,韩笙顿感心里一麻,好像有蚂蚁在上面不断爬过,战栗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她说不出那种诡异的感觉,此时从纳兰婉清身上侵略的味道,不禁使得身为承孕者的韩笙本能的想要反抗,然后更彻底,更深层的压制。

她的手掌不知何时爬上纳兰婉清的腰肢,耳垂上传来的触感让年轻的承孕者微微的眯起了双眼,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受孕者在耐心的近乎用着挑衅的行为来触碰彼此的底线。

手腕一转,带着一种强制的不容置喙的动作,韩笙便将纳兰婉清压制在怀中。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低沉的喑哑,像是有一条毒蛇在脸庞处丝丝的吐着信子,血红下锋利尖锐的毒牙似乎随时都会将口中的猎物撕碎。

近距离的彼此拥抱当真没有外人所见的情深几许,倒不如说是拉锯战一样,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即使身为受孕者的本能潜意识要支配她服从自己的承孕者,骨子里比谁都要骄傲的纳兰婉清确实没有妥协的意思。

这很有趣不是吗?

纳兰婉清翘起嘴角,那隐藏心底深处的黑暗不断侵蚀着她所剩无几的耐心。

一面抵抗,一面却又享受这般刺激压制。

她年轻的承孕者不是也忍受不住了吗?

纳兰婉清能感觉到放在腰上的手掌力气越来越大,掌心的温度甚至能穿过薄薄的布料刺到肌肤上。头顶的光线越加的明亮,空气中的风声仿佛在这一刻都被无限放大一般。

刺眼的阳光使得纳兰婉清不适的眯起了眼,但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嘴唇顺着脸颊的弧度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对方脖颈细弱的动脉上,似乎只要轻轻一咬,那里就会迸发出鲜红的血液,脆弱的生命也会随之倒塌。

她的眼神在那一刻陡然一暗,唇瓣放在韩笙的脖颈的肌肤上,轻轻的舔了一下,不出意外的引来对方一阵的战栗,而后,纳兰婉清忽然间笑了,那种带着微醺的笑意,连本就醉态朦胧的眸子都变得暗沉起来。随后的,她错开动脉,重重的咬上了韩笙的脖颈。

脆弱的脖颈就在她的嘴下,只要小小的移动距离到达动脉的地方,无论怎样强势的承孕者,都会抵制不住这颇有威胁的尖锐一咬。

她的所有举动都在昭示着一种无言的挑衅,如刀一样,一下下的隔断韩笙拉紧的弦。

手下微微用力,韩笙听到怀中的人一声的闷哼,她绷紧着嘴角,紧抿的近乎一条直线。微垂的眼,睫毛下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黑色的光亮,沉淀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眼前被困住的脊背曲线示意着一种严苛的妖娆,年轻的承孕者本能的却直觉到自己的受孕者对她的一种无言挑衅,不,更正确的说是一种对抗。

这很危险,年轻的承孕者脑中响起了警笛声,一阵强烈的信号冲击着脑部。压住她,对的,压住她!绝对不能让她反抗,她永远都要服从自己。

本能的支配让韩笙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她抬起手,想要抓住对方的脖颈,亦或是拽住对方的头发,使得她能脱离这种危险的距离,然后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自己的受孕者谁才是处于主导位置的人。只是在她的手掌刚刚触及到对方的发梢时候,一声冷风袭过耳际,突兀的划碎来了绷紧的空气,韩笙打了个寒颤,她闭上眼又再次的睁开,鼻息间是河流与青草的味道以及怀中的女人身上淡淡的不由让人心安的香味。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未放下的手,那渐渐恢复的理智让想起刚才自己心中所想的韩笙有些心惊,她不禁庆幸这道风来得太及时。但还不如正确的说那一瞬间的疯狂本能戛然而止是受到韩笙自身性格的压制。可韩笙并不知道,自己这种与本能截然不同的性情,反而是一种对于本能最直接的反抗。

韩笙一面暗道好险好险,如果不是及时清醒她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有些怪异于自己的与平常不同的那种近乎于暴躁霸道的心态,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喝酒的缘故,只是不排除恼羞成怒的因素在其中。韩笙翻了个白眼,果然醉酒之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

她能感受到隐在纳兰婉清正经面皮下的恶趣味,正确的说,这人比想象的更喜欢玩火,甚至还会露出掺杂了一丝顽劣狡邪,却仍和善体恤的笑容说着挑衅的话,平静的阐述挑起怒火,然后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笑话,让人以为双方都身在其中,其实这家伙早就狡猾的抽身在外,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对方恼羞成怒,露出最狼狈的嘴脸,最后按照她的棋局一步步完成‘使命’。而这样的她更显的一种雅痞的恶劣。

但韩笙不会说,也不会拆穿。两人说是和平相处,更不如说是一场没有胜负的角逐。

没有退场的意思,但同样没有出场压轴的觉悟,想要认真,却怕另一个人不够真心。怕陷得太深,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因为太理智,她们甚至连隐藏都变得拐弯抹角。

“再咬下去,真的会肿的。”韩笙叹气的陈述,那放在纳兰婉清的头上的手掌慢慢的抚摸,像是在平息什么。“你嘴不麻吗?不肿么?那啥,其实我昨晚没洗澡,真心的。。。。。。”

她能感觉到她说完着句话后,纳兰婉清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第35章

那什么旖旎啊,暧昧啊似乎都因为韩笙颇为正经却着实欠扁的话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脸色算不上好的纳兰婉清走在前面,而韩笙乐呵呵的跟着,只是稍一挨近,对方那种‘你是细菌吗你离我远点’的表情让韩笙翻白眼的次数比往常多了数倍。

那啥,她真的只是一天没有洗澡而已,纳兰你真的不用在反复漱口了。

韩笙捧着自己的脸,蹲在纳兰婉清面前一副萌蠢的表情有些让对方手痒痒。

韩笙表示她真的很无辜,是你要主动咬上来的,又不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好吧好吧,即使对方多少有点洁癖,看在这点,她可以勉强理解一下。

理解你妹啊理解!大夏天不洗澡,出一身汗不要紧,要紧的是不知情的恶趣味者还咬上了。。。。。。倘若是常人的也就罢了,偏偏还是龟毛洁癖以为挑衅成功却反被‘咬’了一口的纳兰婉清,这感觉着实就变味了。

“好啦,不要生气了。”韩笙拽了拽纳兰婉清的衣角,立马就遭到对方像是专门杀菌的x光射线,估计是喝酒的缘故,又加之幽静的环境让人放松心神,此时的纳兰婉清与平时的样子格外不同,最起码,这种像是耍小性子的个性重来没有向韩笙表现出来过。

这很意外,也很稀奇,就像是忽然间被人硬生生的拨开了外皮,露出了不一样的本质外表。

韩笙讪讪的松开手,双手举到头顶,做投降举动。“呐,我呢,每天都有洗漱洗脸擦脖子,应该是不脏的。”见纳兰婉清仍旧是鼓着脸,一副‘你骗鬼呢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好骗吗就算是你也摆脱不了你是个脏人的事实’的表情让韩笙膝盖中了好几箭,跪的彻底没知觉。

两人此刻在溪边的石头上,只不过一个是坐着的,一个是蹲着的,林间的溪水哗啦啦的响动,韩笙蹲的膝盖有点麻,站起身子扭了扭脚腕,只是这时忽然间吹来的一道冷风不禁让她瑟缩了一下,微微错了错位置,不想竟是脚滑了一下,来不及惊呼赶忙握住纳兰婉清向她递过来的手。但这整个人往下跌的力度根本不是纳兰婉清能够支撑住的,而后不出意外的,两人一同跌入了河里。万幸的是溪边的溪水极浅,水深只有小臂那般高度。但不幸的是,跌倒的两人中韩笙成了垫底的那个。

身上压着纳兰婉清,屁股下硌着石头的韩笙呲牙咧嘴的好一阵子,在跌倒的瞬间双手下意识往后一撤撑在身体两侧,这样的缓冲直接导致不会让两人再尴尬一点。午后的阳光着实是最热的阶段,溪水的清凉不禁让这一丝的燥热去得一干二净。而远处势同水火早就打嘴仗顾不得她人的两位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的好基友不幸又万幸的事实。

因为这一跌进水里,溅起的水花使得韩笙和纳兰婉清身上的衣服湿的彻底,就连头发都没有幸免于难的躲过‘这一劫’,狼狈足以可以形容她二位。

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眼冒金星的韩笙倒吸凉气的闭眼睁眼,继而再闭眼再睁眼,只是一抬头就见着头上溅着水花,脸上有水珠滴落,样子只是稍稍比她好一点的纳兰婉清睁着湿漉漉同样抬眼看向她。

她的眼依旧是美得惊人,眼中的色泽每一次的涟漪波动好像都在酝酿着无可抗拒的诱惑,韩笙的‘垫背’,使得纳兰婉清很好的缓冲了着突然‘变故’的力道,她半是跌入韩笙怀里,半是跪在溪水内,俯下的身,冷静的自制,她的双手撑在韩笙的肩膀上,即使在下落的时有着瞬间几秒失措,但也仅仅是几秒钟而已,恢复平静后她开始打量两人所处的境况。

不算好,但也不算是坏。

两人的头顶是蔚蓝的天空,几朵云彩悠荡荡的飘着,韩笙微眯着眼的视线投向纳兰婉清,她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跌倒露出任何惊惧的样子,反而迅速的冷静下来,明明眸子冷静的要死,可是身体上传来的甜腻味道却像是诱惑的伸出了手指,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心脏,而后像是抚摸着,亦或是紧捆着无法挣脱。

两人本以为会镇定甚至于从容的摆脱这一种尴尬的局面,但也终究是‘本以为’而已。

信息素见缝插针的干扰让她二人并没有保持太久的静默。

韩笙觉得自己此时像是一把燃烧的火种,身边的柴火被她燃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仿佛能闻到浓烟温暖的味道,呛得她眼睛都变得通红。甜腻的香味似乎在这火种中突然加了一剂猛料,猝然升起的火焰,让她的理智渐渐趋于崩塌。而她怀中的受孕者,即使如何冷静自制以为抽身在外,却没有意料到她早已闯了进来,进了局,难以脱身。而后被迫的感受自己年轻的承孕者燃烧起来的炙热火焰。

韩笙甚至能嗅到空气中渐渐变得浓重的信息素甜腻的气味,那种像是能掩埋理智让人堕落的味道,让人禁不住的又爱又恨。

但同样感受最深并不是韩笙,而是发出甜腻味道的纳兰婉清。

溪水的清凉似乎能稍微压制信息素产生的炽烈,但也仅仅是稍微而已,可这并不妨碍纳兰婉清掌握主动的权力。是的,她一面像是自我折磨一样抵抗这样的本能服从,一面却又享受随之而来的反弹意念。

酒精的侵占猛然加入的一剂至强的信息素的甜腻味道,溪水的凉度只是加快了速度。而这样的迸发,显然已经让人疯狂的足以做出一些举动。即使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在‘贴上婚姻标签’的身为伴侣的两人并不为过。

纳兰婉清的手掌放在韩笙微热的脸颊,浸了冰凉溪水温度的手掌让韩笙微眯起了双眼,她能感受到怀中的受孕者炙热的温度,尽管溪水仍旧在身下缓缓的流动,但这并不妨碍韩笙被勾起的情热,而却奇异的平复了她躁动的心跳,她像是在等待,亦或是在等待进攻。

她们的感情并不像所有恋人那样由最初的相爱到相伴,更多得像是趋势本能的责任。

无关情爱,不是爱,哪还谈得上情字。

纳兰婉清的脸上没有再次出现和善体恤的笑容,相反,一种像是危险的信息占据了这只精致的面孔。她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躺在溪水中的承孕者,韩笙甚至能够在她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狼狈的脸——它和纳兰婉清目光中的沉溺与迷恋格格不入。

她不爱她,但她需要她,仅此而已。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说是告诉自己,倒不如说是一种自我催眠。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知道的,这位年轻的承孕者给了她难以想象的惊喜。

是的,是一道惊喜,韩笙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受孕者强势的一面,正确的说,她甚至于不会干涉她的自由,反而会贴心的为她‘出谋划策’,外人只道是她纳兰婉清手段如何,却是不知是她在这里面甚至推波助澜的成分都没有参与,似乎在韩笙的心中,承孕者和受孕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一面惊异一面却又好奇。

惊异这对方的不在乎,又好奇这人为什么会不在乎。

韩笙仰着头,视线中,女子的面容依旧美得让人心惊。只是那褪去矜持清贵的外壳,呈现出的更是不同以往的精致风流。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本应该成为承孕者的受孕者忽然见笑了。在身下的承孕者惊诧的目光下,缓慢的倾吐话语。

“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无法掌控的事情,这会让人不安,彷徨,亦或是阻碍。”她的语气缱绻的像是爱人的甜言蜜语,缠绵的情意绵绵,但那细绵话语,却像是挡着树冠的蜂巢,甜蜜的背后隐藏着杀人蜂淬毒的刺刀。她的手指由脸颊爬过,最后定位在被方才咬出齿痕已经有些血迹的脖颈,娇嫩的指尖在上面来回的抚摸,好像在她的手下那并不是人的肌肤,而是一个可以估价的商品,评估着它的价值。如同弹奏的轻佻,好似能奏出惑人的音章。“而一旦出现,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毁灭了它。小笙,我们之间的牵绊不仅仅是难以掌控,你是个特例,特例到让我都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你往往做出的事情让人无法想象,但,奇异的是,如此的你。”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如果,如果换一种相遇的方式,是不是,是不是。。。。。。

韩笙来不及想些什么,就被忽然间压下来的身体迫使的上半身埋入溪水中,那一瞬间的窒息空气的稀薄,水流拼命的钻入口腔,让韩笙一瞬间□□去了大半,她不适的在溪水中呼吸困难,心中一阵的惊骇,想要挣扎的起身,却被桎梏的无法动弹。从水中看着模糊的天空,她看不清在水面之上那人的脸色,水光粼粼,一切似乎都扭曲了起来,而也是在下一刻,那水面上的人同样压入水中,嘴唇稳稳的覆盖住了她的唇瓣上。

第36章

她想,她一定是魔怔了,如果不是,又怎么解释得通与纳兰婉清在水里接吻如此这样疯狂的举动。

是的,她一定是疯了。

韩笙几乎是躺在冰凉的溪水里,嘴唇被迫的承受着来自上方受孕者强压下来的亲吻,周围的水流像是静止又或是无空气的玻璃罩一样,紧捆着韩笙的四肢,上身如同被毒蛇紧紧缠缚动弹不得。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等待意识恢复的时候,她的双手早就将纳兰婉清紧密的抱在怀中,甚至是一只手压住对方脆弱的脖颈,反变成强迫她被动的承受来自自己算不上温柔的接吻。

这让人很意外,同样的,简直是无法想象。

而此时的纳兰婉清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抗,而是伸出一只手,如柔美的毒蛇般抚过韩笙在水中面孔的线条,然后顺着她的胸膛温存地滑下,如此冰冷,如此光滑,让人沉迷却又不寒而栗。她的手指仿佛有魔力般,让几乎要被本能压制的韩笙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即使在冰凉的水中,纳兰婉清的那只手灼热的让她无法忽视,对方的手温柔地停留在她的后颈,变成轻柔的、却亲密的摩挲,好像只此一个微小的动作中会让产生凝聚了一生深情的错觉。

而迷乱的韩笙确实忘了,不同于纳兰婉清好的水性,她自己可是个旱鸭子!

韩笙苏醒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帐篷里,身上盖着一张毛毯,清爽的感觉就像是刚才那溪水中亲吻的举动像是一场梦境一样,但那绝对不是梦境,韩笙可以肯定,即是再迷糊,现实和梦境她还是分得清的,她掀开毛毯的一角看到自己毛毯下穿着简单的一件T恤和宽松运动裤而这一套绝对不是她来此之前的那一套衣服,只是,多少让她疑惑的是,怎么上一刻还在水中,现在就在帐篷里了?而这时,总是闲不住的程瑾姚爬了进来。

“你也真是的掉河里怎么还晕过去了?不过也奇怪,纳兰婉清身上也湿漉漉,但人家不像你这么弱不禁风。幸亏这里有服务站点,要不哪来的姜汤让你驱寒。”程瑾姚有些不甘不愿的瞟了韩笙一眼,颇有些阴阳怪气的。“你那口子倒是对你好,本来我是想给你熬姜汤的,没想到她自己竟然主动要给你。。。。。。”正说着,端着姜汤的纳兰婉清弓着身进了帐篷。

纳兰婉清也换了一身衣裳,她端着姜汤,气色比韩笙强上些许。多少可算是面色红润。

走进来的纳兰婉清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程瑾姚。“我进来前,艺馨已经钓到第三条了,好像你那边鱼也已经上钩。”纳兰婉清未说完,就见着程瑾姚一副坐不住的样子。

“小笙,我看你好的也差不多了,再说有你的受孕者陪着你,我一会儿再过来。”程瑾姚爬起身,特意加重了‘你的受孕者’这几个字,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只是路过纳兰婉清身边的时候,她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对方。那眼神,多少让韩笙看不懂。

帐篷内只剩下两人,让韩笙有些不自在,毕竟刚才还在溪水里不要命一样的接了吻,现在想要像平常那样相处,韩笙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倒不是说她矫情,只是想着想着,心里面就像是拧着麻花一样,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呐。

韩笙眼睛乱瞄,就是不看纳兰婉清,心虚倒谈不上,但一想着这人在自己这里,有些不自然罢了,反观纳兰婉清神色看不出与往常的任何不同,她坐在韩笙一旁,将姜汤放入对方的手中,语气柔和的一如她们初见那样,细软的温和。让一时不自在的韩笙更加的不自在了。。。。。。

“喝点姜汤吧,受了凉感冒就不好了。”

所以那啥,最开始虽然是我把你拉入水中的,但明明是你把我推到河里的吧。。。。。。韩笙一面想着,一面接过姜汤,趁热喝了大半碗,才忽然想起和她一起坠河的还有纳兰婉清。“你喝了吗?”她以为对方也会喝的,只是还是要问上一句的,毕竟尽管是夏天,泡凉‘溪水澡’可不是说的玩的。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摇了摇头。

韩笙一怔,看着剩了小半碗姜汤,心底一暖。到这时候她当然不会说那些‘你怎么不早说’的话。“虽然剩了点,喝点吧?”她略有商量的语气说道。

出乎意料的纳兰婉清真的接了过去,喝掉了剩下的小半碗。

“冷吗?”韩笙放轻声音,语气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和。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又瞧着外面的天色,下午的余晖让整个森林都变得暖色调起来。尽管是夏季,但山上的温度不比山下,多少凉气还是有的,何况二人还一同掉进溪水里面了。“要不我们盖一张毯子怎么样?”

纳兰婉清像是在犹豫,那神色让韩笙看起来对方的表情无辜的让人心软。“这里面让我捂得已经很暖和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要不你进来,我出去?”说着,竟是要主动让出地方,见此的纳兰婉清止住韩笙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才钻进毯子里。

那乖巧的模样让韩笙想起了家养的猫咪,乖乖的,很难想象是方才溪水中那个强势的人。

这让韩笙很惊讶,难道说喝酒之后性情会和往常截然不同?

韩笙错开地方,让出被捂热的地方,就在她以为纳兰婉清会躺下入睡的时候,对方竟然主动靠着她,不,正确的说是埋进了她的怀里,闭目养神起来。

韩笙心中一惊,她有些僵硬的看着纳兰婉清的动作,不明白却也没有反抗。甚至鬼使神差的还用被对方枕着肩膀的那一侧手臂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

而她却没有看到,那埋在怀中女子弯起了嘴角。

她现在需要韩笙,体内的信息素的干扰让她整个人都处于虚弱的状态。她急需要韩笙身边那种承孕者的味道,那种能平复这股子燥热的气味。

纳兰婉清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说一句在透亮的话,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还没有人能欺负到她的头顶上。无论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她向来属于那种掌控别人的人,任何的偏差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而韩笙,这一道变数,还算是蛮聪明的在纳兰婉清布的局上‘傻乎乎的一路前行’。

韩笙说不明白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心里面软绵绵的,好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让她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韩笙皱眉,凝神盯着自己手掌,那手掌的每一根手指头白皙纤细,很难想象,就是这只手刚才竟然做出像是哄孩子睡觉拍纳兰婉清后背入睡的举动。

很不可思议,但,她不反感倒是真的。信息素吗。。。。。。韩笙拧着眉,愣愣的瞅着手掌发呆。真是怪异的世界,一道信息素竟然能影响一个人的全部。

甜腻的味道盘踞在鼻息间,让年轻的承孕者不禁整个人都舒服得很不的抻个懒腰。本以为会看着对方睡着,没想到的是,不知不觉中,她自己竟然也慢悠悠的睡了过去。

意外的,一觉好眠。

“行了,别怨念了,在怨念就成怨灵了。”韩笙头疼扫了一眼碎碎念的程瑾姚,夜晚的林间显得邃远宁静,虫鸣的声音,风吹动树林沙沙的声音,让人身心都变得愉快起来,只是,除了这个碎碎念的家伙外。

“我不信,我不信,我竟然钓鱼输给了方艺馨。”烤鱼的程瑾姚黑着脸,一幅深受打击的样子。“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要不以她那弱脚虾的样子,怎么可能比我钓的鱼多!”

事情的起因要从两人中午打仗说起,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最后竟然说取决胜负要比谁钓鱼钓的多后,她二人从下午一直到晚间六点中才结束,而结果是方艺馨以一鱼之差赢了程瑾姚。作为败者,程瑾姚要做晚餐,不仅如此还要将钓好的鱼烤好。

这真是个让队友听了觉得悲伤的故事。

身为‘队友’的韩笙无奈的打着下手。“好啦,不就是就差一条鱼输了吗?又不是输了什么?”

“这不一样韩小笙!”程瑾姚哀嚎一声,一副晚娘脸标准哀戚样。“方艺馨的那副弱鸡样,我竟然输给了她?!还是输在我最拿手的钓鱼方面上!我不信!人家不信啦( >﹏<。)~”说着竟是扑到韩笙怀里,做弱柳扶风状,但实际是抡起爪子对着韩笙又捶又打的凶狠起来。

倒抽凉气的韩笙一脚踹了过去,成功摆脱了程某人凶残的‘撒娇模式’,并且还让对方在原地小天鹅旋转了三圈后,但这货不死心的又重新向韩笙扑了过去。“韩小贱,是朋友让我打几下!让我出几口恶气!”

“滚一边去!是朋友我就让你打吗!你当我脑袋跟你一样你脑残吗!”韩笙呲牙吼道。

“人家不干嘛!”

“滚!”

。。。。。。

“果然是个笨蛋。”远处的方大腕巧笑的呵呵直乐。

“心情很好?”一旁的纳兰婉清笑着说道。

“当然。”方艺馨挑眉,笑的含蓄媚气。“不是一般的好哦~~~”

第37章

自从发生种种几乎算是被强吻的事件之后,韩笙有些不敢单独和纳兰婉清相处。

这其实很可以理解,但事实上正确的说是韩笙的被动反而勾起了纳兰婉清隐藏在骨子里的强势。

韩笙对此虽然不讨厌,但也绝对算不上喜欢。

起码,她看出了纳兰婉清可没有面上露出的那般和煦脾气。

但不得不提的是,除了强吻,纳兰婉清对她倒真没发生其他强势的事情。

坐在篝火旁的韩笙摸了摸嘴唇,那般几次的接吻热度即使现在好像都没有退怯的意思。无意间碰到被咬伤的伤口,韩笙倒吸了一口凉气,呲牙将摸嘴的手放下。

山上的夜晚总是比都市要多了一股纯净的,满天的星宇撒在夜空上,一轮新月悠荡荡的挂着。韩笙仰着头,微闭着眼深呼吸,似乎是想将胸口的那股子浊气全部清出去一样。

如果耳边没有传来程瑾姚和方艺馨‘你刺我一下,我刺你一下’的吵闹声,韩笙还是觉得这次露营还是比较圆满的。

“在想什么?”

当韩笙感觉到身边在这时坐着一个人的时候,对方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没想什么,只是在放空大脑而已。”韩笙笑了笑,只是倘若你细心观察的话,不难看出她隐藏在笑容背后的不自在。“出来这一趟你感觉怎么样?”

问完这话后,韩笙就有点后悔了,两人见面除了接吻,就是接吻,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一个是颇为强势的主动攻击。完全违背了她一开始想要放松心情野炊露营的打算。

就见着篝火旁的纳兰婉清嘴角翘起微妙的弧度,红色的火焰下,对方好看的样子着实让人移不开眼,尤其是此时她头发散开,披在一侧肩上,歪着头凝视着韩笙,黑黑亮亮的瞳仁映在火光中,竟是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她屈着腿,双臂环抱着膝盖,精致的面容好似能将月光比下去一般,美得惊人,但如此婉约的笑容不知怎的竟让韩笙不自然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