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也是为了告诉你,我要出差一段时间,你好好养身子,最近天气有些变凉,记得出病房的时候,自己加件衣裳,别着凉了。”

她的语气依旧很温柔,如果不是方才看到对方的失态,韩笙也不会疑虑暗生。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走,看着她关上了门,而后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韩笙失神的望着窗外,而后拉开窗户,空气中有着湿润的暑气。有微小的液体落在脸颊,韩笙一愣,伸手向窗外探去,一滴滴的雨水落下,由最开始的小雨到后来的稠密。

楼下奔跑的人,躲雨的或是行走的,看样子却是着急。

韩笙忽然记起纳兰婉清并没有带伞,她赶忙拿出不久前放在她病房内雨伞,披上一件单衣,穿着病号服就那般追了出去。

一路上不免引起她人的注意,韩笙的视线却着急的四处找寻。她明知道一旦下雨,对方只要随便搭一辆车子这雨也就避开了,或是外面早有车子等候,但是,她想的却是终于有了可以再见一次这人的理由。

韩笙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般的急迫,明明一切都如常,明明那人也同现在这般总是出差,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去追她,一定要追到。

那样的迫切,好像那人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消失一般。

她最终是在医院门外看到了那人,早有人为她撑着伞。

“婉清。”她唤道,撑着伞走了过去。

在听到她的声音而转头的人在看到她时,眸光微微的颤了一下,随即,皱着眉,没有理会一旁撑伞的阿琛,快步急走了过去。

“怎么出来了?明知道自己身体才刚刚好。”

两人撑着一把伞,淋淋的细雨,在地上积聚,最后汇成一滩滩的水洼,倒映着来往的人。

“以为你没有伞,就想给你送把伞过来。”她笑着,眼中的神色温柔的如同暖阳一般。“只是没想到已经有人来接你了。”

她忽然想起,那时两人刚刚成婚,也是如同现在这样,外面下着好大的雨,她在楼下的咖啡厅,正想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去的时候,这时候撑伞的韩笙就这般出现的在她的眼前。

伞下小小的空间,仅仅能容下两个人。伞外,雨势趋大,渐渐的如同水雾一般,而周围除了她二人,哪还见得着行走的人。

纳兰婉清抬起眼,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

那人的眼一如她们初次见面那般,温柔的让人着迷,她仿佛在一开始就已经泥足深陷,然后越陷越深。

纳兰婉清不知道自己这次还会不会回来,也许会,也许不会。

至于害怕,恐惧,她更加恐惧倘若自己这一次不会回来,这人的身边会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知道,这个人,她不想放开,一点也不想。

她在她的眼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她伸出手,覆在只会倒映出自己一个人的眼睛上。

韩笙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她撑着伞,手掌伏在纳兰婉清的脖颈处。

不知是谁开始主动,那种仿佛压抑了很久未得到解放的力量,推动着两人没有任何缘由的吻在了一起。

伞掉落在地,雨淋在她二人的身上,衣服早已被淋湿,两人却未察觉一样,由最初的浅吻到后来难舍难分的深吻。

韩笙握住纳兰婉清的手,淋淋的雨声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最后她抿着唇,领着对方回到自己所在的病房。

关上门,她捧着她的脸,认真的像是要隐在记忆中一般的深刻。

她们再次吻在了一起,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掉落,细微的喘息声,叠在床上的身影,甜腻的味道,渐渐地让室内变的旖旎缱绻。

彼此的缠绵,像是要堵住心中害怕的缺口。

纳兰婉清绯红着脸,双手环上韩笙的脖颈,她的眼中雾气氤氲,眼角不只是因为欢愉还是别的,慢慢的坠下一滴泪珠。

第92章

她醒来时,那人睡在她一旁,眉目间有着乖巧。

拥着毯子坐起,她侧着头,手指描绘着对方脸上的轮廓,似乎是觉得有些痒,那人皱着眉蹭了蹭,迷糊的小动作免不了引起她轻笑。

她的视线在对方的脸上停留好久,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之后她垂下眼,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纳兰婉清离开时并没有叫醒韩笙,那一晚的旖旎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倘若不是身上仍旧有着痕迹,韩笙都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万夏,她终究还是回到了我这里,不是吗?”慕青岚眯着眼,高脚杯中的红酒在透明的杯壁上滑荡着。

立在她一旁的女子身姿高挑,栗色的卷发披在肩上,鼻梁架着一副眼镜,看着倒是斯文秀气。

慕青岚微侧着头,笑道:“不过,这次能够成功,万夏你功不可没,说说,你想要什么?”对于万夏的办事能力,慕青岚向来是信得过的,毕竟这人跟随自己十三年之久,先不说能力如何,就单说她在十二年前救过她一命,并且拼死保护,何况十二年来万夏大大小小救过她数次,这份忠诚在慕家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而且当初纳兰家的海外百分之五十的资产也是万夏潜入其内部,两人里应外合,才将资产转到慕家旗下。

如今,万夏不仅能力出众,而且对她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她能够在慕家站稳多年,这其中免不了有很多是万夏出谋划策,可以说多年来,万夏已然是她的左右手。

“小姐对我恩重如山,已经给了我很多。”女子声音恭敬。“何况小姐足智多谋,而纳兰小姐毕竟倾心小姐许久,这么一来,纳兰小姐能同意一同回a国,其实也在小姐的意料之中,万夏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

“你呀。”慕青岚笑着摇了摇头。“总是这样,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罢了,这样的性格也好。”慕青岚靠在软垫上,手指沿着杯壁慢慢的摩擦着。“总归,你如此我也能放心,毕竟,你这次要竞选的是慕家四方座长老的位置,虽然有些困难,但我也信得过你的能力,有我的支持,再加上我们多年的经营,万夏。”慕青岚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锐利的盯着窗外。“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是!”女子躬身道。“万夏定不会让小姐失望。”

与此同时,纳兰佳雯同样也在安排去a国的具体事宜。

她站在窗前,看着脚下城市,神色中泄露了些许疲惫。“都吩咐下去了吗?”

“纳兰小姐,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她背后不远处坐着一个女人,神色略显傲慢,留着利落的短发,样子倒像是个精明的人。“咱们似乎是合作的关系吧,并不存在什么上下属的位置。”

“我当然知道。”纳兰佳雯转过身,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但你也别忘了,你之所以还会留下来并且还升了职,是因为我,没有我,周清仪,你以为纳兰婉清会让你这么舒服的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她嗤笑了一声,哂笑道:“别做梦了。”

“那是,如果没有纳兰小姐你的帮助,周某哪那么容易坐在经理的位置如此稳当。”周清仪倒也不否认,反而嬉笑道:“但,纳兰小姐,周某呢,虽没有大才,但一些小才小德还是有的,喏,很简单的例子,这次能够算计成功纳兰婉清,如果没有我的暗中帮助,以你纳兰二小姐的地位,很难得哦。”她两手一摊,也不怕惹怒纳兰佳雯。“据我所知,在未遇见我之前,你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嘛。”

纳兰佳雯盯着周清仪,脸上的表情仿佛布满了寒霜,冷凝的有些可怕,最后,她却笑了。“你说的不错,正因为你有利用价值,我才会选择你。不过。”她走近了几步,贴着周清仪的耳边,声音狠辣。“我的处境好不好,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别忘了,我既然能让你生,当然,也能让你死!”

她把死字说的极重,眸光中的阴狠恍如毒蛇一样。

周清仪垂下眼,耸了耸肩,后退了一步笑道:“那是自然,二小姐你的本事,我还是了解的。不过,咱可要说好了,之前你的承诺。”

发出一声哼音,纳兰佳雯冷笑道:“放心,事成之后,我自是会把承诺给你的那部分钱给你。至于。。。。。。”

“这个,不用二小姐说,周某自是明白的,此后,燕京,不,是整个景国再无周清仪这人。”没等纳兰佳雯说话,周清仪早已立刻‘表忠心’。

眼底扫了一眼周清仪,纳兰佳雯冲着对方招了招手。“你过来。”

周清仪不疑有他,向前走了几步,猝不及防下却被纳兰佳雯狠狠的握住领口而后拽到她的面前。

纳兰佳雯压低着声音,脸上的神色阴蜇狰狞。“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记住,我最讨厌别人叫我二小姐,懂吗?”她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别因小而失大。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在警告你一遍,对吗?”

掌心下的人绷紧着脸,而后略有不甘的点了点头。

见此,纳兰佳雯倒像是失了兴趣松开了对方。

两人又相互说了了一些,周清仪才转身离开。

“快了,就要快了,阿晟。”她轻声说着。“当年那些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她们。”

纳兰佳雯呆呆的坐在那里,她抚摸着一张相片,一遍又一遍,静默的空气中,只能听到她一个人仿佛呓语一般的低吟。

韩笙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见过纳兰婉清,甚至对于那人,几乎是音讯全无,对方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邮件,凡是一切能联络的工具,通通都用不上。

十天,十五天,二十五天,三十天,而后的第四十一天,韩笙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一个陌生人,相貌端正,只是眉宇间难掩的戾气,但看样子却是认识她的。

对于这样一个人的出现,韩笙惊诧之余免不了心中另有计量。

可在那人说到仲三太岁以及与此同时仲安打来的电话后,韩笙难免有些诧异。

听电话那边仲安的话音,似乎是在外面等她,叫她立马跟着这人一同下去。

韩笙不疑有他,穿上那位陌生人准备的衣服后,紧跟着就出了医院,在距离百米处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

打开车门进了车,韩笙刚抬头就见着仲安脸色比以往越发苍白并且还低低咳嗽了数声。

“你这身体到底怎么了?”韩笙担忧的拍着仲安的后背。“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手下的身子颤了颤,咳嗽之后的她,脸上鲜少的出现些许红润。

“无妨,老毛病了。”仲安摆了摆手,她今天穿着黑色的唐装,衬托着她的脸色,倒是有些病怏怏的感觉。“先不说我的问题,咱们先出国再说。”

韩笙着实愣了一下。“出国?我吗?”她指着自己,神情惊异。

仲安安抚的拍了拍韩笙的手。“放心,不只是你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她的唇上毫无血色,眼底难掩的一层青黑。

“好好地,为什么要出国?”韩笙不解的看着仲安。“还有,你这么着急让我同你走,是出什么事了吗?”

韩笙也不笨,联系方才的举动和对话,便察觉出不妥之处。

仲安沉着脸,目光藏满了阴沉。“笙子我也不瞒你,有人已经雇佣人要杀你,不光是你,就连我都被对方给算计上了。”她舔了舔唇,脸色越发的狠辣。“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是要讨回来的,只是。”仲安转过头看向面有担忧之色的韩笙,语气变得柔和。“只是有些苦了你。我这边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你放心机票已经定好了。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说什么呢?都是一起长大的,再这么说你就是显得见外了。”初时听到有人要杀她,韩笙当然害怕,可当想到身边有着仲安,没由来的又放下心来。

好像是有一种意识再告诉她,只要在这人身边,无论是在哪里,都是安全的。

仲安好像就有这种力量,没由来的让她相信以及推心置腹。

虽然,这份感觉来源于这个身体自身原因,但已经和仲安相处多时的她,自是能从对方时刻的关心以及帮助看出一些,也能感觉出一些。

好吧,大多数的原因,却和这个身体有关。

对于这一点,对于来到这个世界两年的她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

“对了,安子你知道是谁要杀我吗?”对于莫名其妙要被追杀这一点,韩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在她所认知当中,似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难道说,是因为仲安?

一想到这里,韩笙就觉得自己嘴贱了,联系仲安说的前后,这妥妥的有点像是仇家要搞垮仲安,然后又想到她了。可是是不是有些扯了?

韩笙正在以为无意间发现真相而尴尬的时候,那边的仲安却沉默了下来。

本打算用什么话题岔开的时候,韩笙却听到仲安的声音。

只是那一回答,却让韩笙怔上了好久。

“纳兰婉清。”

仲安声音低沉。

“是纳兰婉清雇人要杀你。”

第93章

韩笙直觉的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她愣愣的看着仲安,手指颤抖了一下,而后不自然的笑了笑。“安子,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仲安只是沉沉的凝视着韩笙,而后垂下眼。“我知道你是不信的。这样,你先随我走,之后我再和你详谈。”

吸入鼻腔的呼吸一段段似乎有些稀薄,韩笙嘴唇抖了抖。“仲安,你在骗我是不是。”她的手急切的握住仲安的肩膀。

只是没想到,她还未问出口,仲安却痛哼了一声。

她感觉到手下的肩膀抖了抖,那般细微的抖动,她很少能在仲安的身上看到。

韩笙心中立马感觉到不妙,她抬眼看去,就见着仲安死抿着嘴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的病态。“你的肩膀怎么了?”

仲安仍旧垂着眼,她舔了舔嘴唇。“无事,小毛病而已。”说着,她往后撤了撤。

韩笙自然是不信的,仲安越是这般不在意,韩笙越是担忧。“你若当我是朋友,你就让我看一眼。”她说道,眼见着就要伸手拽她的衣襟。

仲安皱紧了眉,身子往后一扬,沉声道:“笙子!”

她这般显然是不想让韩笙碰到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牵动了伤口,她在躲着韩笙的时候,身体却猛地僵住,而后被对方看到脖颈以下的绷带。

韩笙的手指抓住仲安领口的一侧。“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几乎有些抖,握住领口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都说了是小毛病而已。”她叹气,握住韩笙拽住她领口的手,然后牵引着放下,握在掌心中,紧了紧。“阿笙你不必担心。”

“你都这般了让我如何不担心。”韩笙恼火的盯着仲安。“伤口是不是刚才的时候裂开了,让我瞧瞧。”韩笙在上学那功夫曾经和她所在的大学校医那里混得比较熟,没少给那的校医帮忙,简单的包扎她还是会的。

“都说了无事的。”仲安止住韩笙的动作,轻声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仲安!”

见韩笙这般执拗,仲安却是最终败下阵来,她无奈的松开了韩笙的手,视线中,女子眉目紧锁,神色中难掩的焦躁担忧。

韩笙小心的解开盘扣,她以为仲安的伤口不大,却在见到几乎半个身子都打着绷带时,呼吸一滞。

“都这样了还说无事!你这家伙!”感觉胸口莫名的酸涩感,韩笙吸了吸鼻子,下唇被她咬得死紧。

“这点伤比起当年算不上什么的。”仲安温和的笑道,反而安慰起韩笙来。“你瞧,伤口并没有裂开。”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没好气的白了仲安一眼,韩笙紧盯着她染红的胸口,心中难受的好像是这伤口伤在自己身上一般。眼眶在毫无察觉的时候泛红,韩笙哑着嗓子,吸着鼻子道:“当时一定很疼吧,安子。”

她看着低着头的韩笙,那人的视线落在缠着绷带的胸口,也许旁人会感到羞涩,她却觉得心脏好像被暖阳包裹住一般。嘴角扬起柔和的弧度,她抬起手,掌心最终落在了韩笙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傻丫头。”她轻声的说着,宠溺的语调一如她们当初那样。

好像从未分开过的熟稔以及心跳逐渐加快而后的难以忽视第一次的认真。

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会如此的担心我,而我,又怎么会忍心让你难过。

“是啊,是有些疼的。”

我一直在寻找你,一直,一直都在找着你。

“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笙子。”

你知道吗?不,也许你永远都不知道的吧,不过,也好,不知道,也好。

“你瞧,真的已经不疼了。”

她低声说着,轻柔的语调如同梦中的呓语,额前的碎发落下遮住她的双眼,阴影的隐藏像是能遮蔽着想要埋藏的一切。

她凝视着帮她重新弄好绷带的韩笙,耳边听则对方几乎算是絮叨的话,心里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平和宁静。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韩笙磨了磨牙,抬起眼时对上看向她的仲安。

仲安错开视线,神色中仍旧是平淡的很,她拍了拍韩笙的头,示意对方移开。“我说了,你会信吗?”她抬手系上盘扣,动作却是雅致的紧。

若这般说了,再想到刚才,韩笙直觉的对方要说的是谁,她的嘴角抖动了一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贴着。

见韩笙稍显得不安的神色,仲安默默的叹了口气,轻拍了下韩笙的手背。“罢了,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现在,不要想其他的,有我在,我自是会护着你的。”

她怎么可能不会乱想,韩笙苦笑咧了咧唇角。“仲安,你想说的,是不是婉清?”她闭上眼,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复又睁开。“婉清把你伤及如此,是吗?”

仲安没有应声,而是转开头看向车窗外,沿路的高楼快速的在车窗前闪过,那一抹的阳光的温度却被挡在车外。久久的,谁也没有说话,单单只能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

韩笙紧盯着仲安,她感觉到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蹦蹦的就连太阳穴都跟着翻腾。

她的双手用力的抓住膝盖,似乎是想从某一处积攒能让自己坚持下去的力量,绷紧的牙关,手指僵硬的发颤。

她看着仲安转回头,眉目间有着一丝的倦怠,衬托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竟然韩笙心中莫名的一紧。

“放心,笙子,一切都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她抬起一只手,掌心放在韩笙的手上,明明因该是最热的地方,相反却是冰凉一片。“任何人。”

仲安没有否认,其实就是已经承认了。。。。。。韩笙有些六神无主的想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婉清要杀她,而且还伤了仲安。不,不对,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婉清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要杀人,何况,她所认识的纳兰婉清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那般芝兰玉树的人,怎么会,说出要杀她的话。

是了是了,一定是哪里有什么误会,要不就是有人要栽赃婉清,定是如此。

韩笙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瞅着脚面,她像是忽然间想到了答案一样,急切的抬起头,迫不及待的对着仲安说道:“安子,你可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婉清要杀我?”

见仲安皱眉,韩笙急忙摆了摆手。“当然,我不是不信任你。”她急忙的解释道。“我想说的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是要嫁祸给婉清,并不是,是她要杀你和我。”

仲安望向韩笙的眼,而后转移开视线,声音很淡,淡的却让人脖颈发凉。“我知道我这么说会显得直接。但我不能让你冒险。”此时车子进入了隧道,沿边有着橘色的灯光,仲安的声音在若明若暗好似打上了冰霜。“我们都错了,笙子,一开始就错了。你我高估了纳兰佳雯的能力,也寻错了对象。事后我想了想其实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局,只是这个局,连布局者都参与其中而已,而同样让那位布局者意外却也没想到是,她自己会陷入其中。”她整个人像是埋在了黑暗中,就连声音都染成了暗调。“不过她好像也成功了,但谁知道呢。”

“安子,你在说什么?”韩笙瞪大了眼,心里的不安像是晕开的墨汁扩散开来,她紧紧地盯着仲安。“什么叫一开始就错了,还有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纳兰佳雯和这件事有关?局?你说的是什么局?”

漆黑的隧道慢慢变亮,光明逐渐的跃入,让视线中的仲安都变得明亮起来。

“我想你也许还不知道,纳兰婉清说是纳兰家的少当家,表面上确实如此,但实际上,不仅仅只是纳兰家,东区的以及南中东的部分区域都有她的势力,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仲安平静的看着韩笙。“说不定西区的赵家和司徒家的落败,和她有关。如今,也轮到我了。”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低低的笑着。“当真是低估了这位纳兰家的大小姐,本以为是世家子弟,却没想到背后有这一手。”

“仲安。。。。。。”韩笙早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是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

见韩笙显得不安的神色,仲安收起了脸上的戾气,反而安抚着拍了拍韩笙的肩膀。“莫要担心,你瞧我这不是也没事了吗?何况,鹿死谁手还未得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这一次,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了。”她抬起眼,视线锐利。

“纳兰婉清在两天前出了车祸,至今生死未卜。而当时出事以后,她在昏迷前曾经下个一个命令,若是谁杀了你,将会得到纳兰家百分之六十的资产。”

仲安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