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喜欢过那个男人。

至今,韩笙都不愿意想起任何让她精神崩溃的事情。她一面想要知道真相,一面却又害怕与纳兰婉清对峙的真相。

她像是苦苦的在边缘挣扎,既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绝望,维持着如此巧妙的平衡。

上辈子的记忆即使在她下意识的销毁,却也如跗骨之蛆一样,潜移默化的触碰她恐惧的神经。

她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本来一切都该变得如同她期望的轨迹一样前行。

而她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选择的遗忘,却没想到,纳兰婉清的遗嘱,仲安突然间的病重以及刘笙的趁虚而入,之后慢慢复苏却又模糊的记忆,几乎让韩笙措手不及。

直到她的病情慢慢稳固,回到了国内,可笑却让她无法笑出来的是,她竟然意外的得知了纳兰婉清身边有了其他的人存在。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偏偏她就是知道了。

等着程瑾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韩笙仰靠在软绵绵的躺椅上,晃着杯中显得黑红色的液体,背对着她看着游轮外的海边夜色。

连晚礼服都没有脱,程瑾姚几步走到韩笙旁边坐下,转头瞧见对方面无表情眺望着远处,不知道想着什么。

“你这蛮会享受的?红酒?”程瑾姚没什么形象的挎在沙发上,一瞥眼立马就噎住了。只瞧着一旁放着好几个碳酸饮料易拉罐,这饮料她还真喝过,味道跟可乐有的一拼。凑上韩笙高脚杯前闻一闻,程瑾姚嘴角抽了一下。“我果然不能低估你的下限。”

凸(艹皿艹)这货竟然拿红酒的杯子放可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程瑾姚摸了摸鼻子。“阿笙,这个,我没想到纳兰婉清会来,真的。如果我知道她会过来,我也。。。。。。”说着,她呐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脚长在她自己身上,又不是你和我能管得了的。”韩笙转头看着程瑾姚难得的竟露出微笑的表情,这个样子让见惯这货面瘫的程瑾姚多少有点惊悚。

抚了抚胸口,程瑾姚怪异的看着韩笙。“不过,好奇怪。按理来说,纳兰婉清是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的,怎么这次就来了?”

韩笙没有应声,她晃着红酒杯中的液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呢。”程瑾姚说着,从一旁的酒柜里跳出一瓶红酒,然后为自己倒了些许。

“纳兰婉清来了,方艺馨竟然陪着另一个女人也来了。”

提到这里的时候,程瑾姚的脸上有着郁郁寡欢,但为了衬托她比韩某人的格调高很多,郁闷的她选择了喝红酒。

“有时候我真都不明白方艺馨是怎么想的。”她抿着嘴唇,耸拉着肩膀。“都说的很明显了,她到底在气什么?我知道,我有时候是做得不对,但她也不能。。。。。。。”

韩笙瞥了她一眼,伴随着程瑾姚越来越语气,呲的一声又启了一个易拉罐,咕咚咕咚的倒进了红酒杯中。似乎是喝的有点多,打了好几声悠长的碳酸嗝。

程瑾姚:“。。。。。。”

特么的你是故意破坏气氛呢!摔!

耳边忽然没了程瑾姚失落的声音,又打了几个碳酸嗝的韩笙面瘫的转头,就对上同样面瘫的程瑾姚。

“所以。。。。。。。”

所以你妹啊你所以!特么的你根本就没在听还弄出洗耳恭听的语气,拜托想摆出贴心样子最起码收回你那神经坏死的面瘫啊喂!

“不,没什么。”那什么悲伤在看到阿笙这副样子为什么就突然感觉好像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了喂!感觉好想哭,雅蠛蝶!!!

韩笙看了看自己手中伪红酒,又瞧了瞧程瑾姚。最后她将一罐饮料有些像是忍痛割爱的递到对方的面前。“给,既然你想要,就给你一罐好了。”

程瑾姚:“。。。。。。”

见程瑾姚没有接,韩笙那副长时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警惕。“不能再给你了!”

程瑾姚默默地站起身,默默地抓着韩笙的脑袋,然后往沙发上使劲撞。“你面瘫你了不起啊!我在失恋,我在失恋你知道吗!!!特么的谁喜欢喝你的软骨,软钙,软神经的碳酸饮料!拜托请捡起你的节操!!!!你信不信老娘跳海给你看啊啊啊啊!!!!”哎?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了。。。。。。

韩笙:“等等,我。。。咚咚咚咚咚咚。。。。”

幸而沙发垫软,这要是撞墙以韩笙的脑袋瓜子非迸出一脸墙灰不可。

最终一个是被撞的脑袋晕,另一个则是之前在外面就喝酒喝的有些小头晕因动作而更加头晕,之后便停止了这种也不是道究竟是谁更惨的‘撞墙’行为。

“我真傻,真的,我就不能指望你能说出什么来。”程瑾姚呆呆的仰着头,自言自语道。

韩笙揉着头,将自己保护好的饮料易拉罐挪到自认为安全的位置上,满意点点头后,才看向挺尸状程瑾姚。她歪了歪脑袋,拿着一个她不知道哪里找到的高尔夫杆远远地戳了戳程瑾姚。

程瑾姚:“。。。。。。”这日子没法过了,泪(┳_┳)…

见程瑾姚转过头来看着她,韩笙继续面无表情道:“有件事情其实一早我就想跟你说了。”

“说!”几乎是咬碎一口牙,程大腕默默的抚摸着被韩笙弄碎的小心肝。

“我们被主办方分到了一所卧室里,你瞧,连这双人床都是圆形,还有这屋内的摆设,很适合情侣的那什么羞耻play。”她摇摇指了指透明的浴室。“比如说那只能遮住一半身子的浴室,还有这软哒哒的床。”她说着,似乎是想将她那僵硬的脸弄出‘羞涩’的表情,只是也许是用力过猛,导致整个面部都扭曲了。她‘羞答答’的闭上眼,翘着兰花指。韩笙自认为的想抛出媚眼,但落入程瑾姚的眼中却像是这货不住的甩眼刀子。“刚才我又在浴室的那边掏出谜之避孕呜。。。。。。”

还未等韩笙说完,程瑾姚早就一个大步捂住这货的嘴。

卧槽卧槽卧槽!!!!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总是能在这货的口中听到让人联想翩翩的话!

“能不能好好地说人话!”

韩笙指了指她的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忽然有种先要泪崩的感觉是肿么回事。。。。。。程瑾姚松开自己捂住对方的手,便听到韩笙这样说道:“既然你不想和我同房的话,那么现在我该睡觉,你是不是应该另开一间房离开了?”

程瑾姚:“。。。。。。为什么是我离开不是你离开。”

韩笙理直气壮:“我都脱了。”

程瑾姚忍了忍,最后还是唤来侍者,吩咐另外找一间客房,拎着韩笙的脖领子,将对方一脚踢了出去。

拍卖会是在一座私人岛屿上进行,而那座私人岛屿是属于个人,而此次前往那座岛屿的人不仅是因为拍卖会,还有一个原因是那座岛屿过分美似仙境的原因,平时的时候,岛屿是不会对外开放,只有在隶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才会发放邀请函。

至于背后的人是谁吗,没有人会问,毕竟绝大部分的人冲着可是拍卖的物品。

韩笙等人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到的,下了游轮,在侍者的陪同下,程瑾姚和韩笙前往安排的住处,两人换好了衣服,才出了门。

程瑾姚并不是第一次来,事实上,喜欢凑热闹的她已经玩得很熟了。

第107章

人是一种喜欢回忆的动物,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当头脑放空的时候,难免会想到一些原来的事情。

韩笙穿着简单的短袖和热裤,相比程瑾姚一身过分招摇的比基尼打扮,对于自从上一次被紫外线过敏重伤的韩笙来说,稳妥起见还是这样打扮要来的安全一些。

韩笙躺在大大的遮阳伞下,她戴着一副墨镜,四肢虽然算不上舒展开,但不难瞧出她闲情放松的心情,而一旁的侍者恭敬的立在一侧,托盘上有着叫不出名字的饮品。

沙滩上的人不多,年轻人倒是也有的,但像韩笙和程瑾姚这二人刚下游轮就出来沙滩晒太阳的,毕竟还是少数。

至于屁股还怎么贴在躺椅上就急急忙忙跑远的程瑾姚,韩笙扫了一眼,来不及叮嘱对方就跑得没了踪影。

所以一开始就兴奋的跟什么似的拉着她跑出来反而一转眼就没人你妹的你是什么意思呢,韩笙抖了抖眼皮,便让一旁的侍者看不出喜怒的躺着晒所谓的太阳起来。

似乎昨晚睡得比较好,想要在太阳下再来一趟回笼觉的韩笙显然略有失望的睡不着了。

最后她起身,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迈着大白腿就向海边走了过去。

偏近于南国的海边总是泛着闷热的燥意,她踏在海滩上,细软的沙子有着不同于其他海滩的白色,或近或远的眺望,能瞧见的海边的蟹类,贝壳以及说不上来的爬行动物。莹蓝色的海水有着蛊惑人心的美丽,似乎像是藏在面纱下的少女,妙曼的伸展着腰肢。

直到踏足进了海水里,一浪接过一浪的海水冲击着足面,温热的海水,让韩笙禁不住心情变得稍显好上很多。

海水逐渐没过脚趾,足面,以及脚踝。

海风吹拂过脸颊,周围除了陡峭的山岩,礁石,一望无际便是天水相间的海面以及没有一朵云的天际。

她忽然想起曾经的许多事情来,脑海中的片段走马观花的晃过,幼年时的玩乐,童年的玩伴,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以及成人年纪时的艰辛。

她的唇瓣随着渐渐拉开的回忆而弯起好看的弧度,那段的时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竟成为一种回不去的妄念。

脑海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交织的上辈子和这辈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微扬的嘴角逐渐的收敛,墨镜下的眼眸倒映着仍旧一片暗暗的色调。

韩笙用力的闭上眼,一侧手掌用力的握紧,白皙的手指绷紧的似乎能瞧见因为用力而呈现在手面上清晰的青色血管。

她烦闷的将墨镜拿下,手指在没有意识的微微抖动,联动着掌心,就连那被她拿下的墨镜掉落在海水里淹没,韩笙竟毫无所觉。

韩笙像是陷入了某种脱不开的魔怔,她睁开眼,失神的视线中,蔚蓝的海水,一线天际,隔绝的令人沉迷的绝望。

爱恋,背叛,死亡,信任,依恋,最终逃不过的是她自己而已。

她清楚的知道,却逃不开自己为自己所挥笔的画地为牢。

直到一个大力被拽住,手腕上传来清晰的疼痛,才让韩笙回神。

她怔怔的瞅着即将要没过她大腿的海面,涌上来的眩晕感不由让韩笙踉跄了一下,但因为海水之中,倘若不是有人拉住,指不定要栽倒,好不容易站稳后,韩笙用力的眨了眨眼。

“你在干什么!找死吗!”

伴随着海风,落入耳边的是熟悉的声音。

手腕上仍旧能感到一阵被用力握住的疼痛,她转头望去,那人如画的面容就这般跌跌撞撞的撞入她的视线中。

许是离得过近的缘故,整个瞳孔中除了接天的海水外,便是这人了。

恍惚间,对方的脸庞连同着记忆中的模样被映入了眼中。

那人蹙着眉心,细长的眼,惊怒交加。

平静的海面似乎荡起一朵朵涟漪,如剪影印花,扑空了所谓的岁月春秋。

记不起是什么原因,开始喜欢上了,然后一笔一笔的印刻了下来,细致的从眉毛到那双她最喜爱的眼睛上,沿着轮廓,像是埋在记忆一样的深刻。

见韩笙发怔的盯着她,纳兰婉清眉目间没有松展开,心情反而因为对方的表情变的糟糕。

她抿着嘴唇,视线中对方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苍白,明明是炎夏,纳兰婉清却直觉对方神色有些不对。

韩笙微低着头,瞧见的便是对方紧握着她的手指,那手指似乎因为用力而绷紧的发白。

对方迟迟没有应声,这不免让纳兰婉清又惊又怒,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在生气什么,不知道自己在为何看到即将要消失在海面上的韩笙时,涌上来的慌乱。

纳兰婉清顺着韩笙的视线落入自己紧紧地抓着她手腕的手掌,心下一恼,方要松开,却不想对方竟然反而一翻手将她的手握住。

“干什么!”心中一惊,纳兰婉清语气算不上好的瞪着韩笙。她用力的挣了挣,意外的是对方明明刚才还一副虚弱的样子,此时她却是半分也挣脱不开。“韩笙!”

隐藏在面无表情的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的心情,韩笙深深地凝视着纳兰婉清,那人的一举一动,包括脸上的表情都逐渐映入了她的眼帘中。

“为什么?”她轻声说着,漆黑的瞳仁中,幽深的不由得让火气翻涌的纳兰婉清心下一颤。

为什么呢?韩笙像是在自问,又像是询问着对方,只是那神色并不像认真,反而衬托着她有些失神的样子,倒像是意识不清才会有这样的回答。

韩笙的反常当然没有逃脱的了即使慌乱却也能辨别人神色的纳兰婉清。

“你。。。。。。”她的眉间依旧紧蹙着,犹豫了片刻纳兰婉清才不甘不愿的继续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呢?她盯着被她紧紧握住手腕的女人,眼中是那人在海风下可用精致来形容的模样,伴着海水,韩笙向前迈进了一步,海面的波浪并不因为她的举动而改变方向。

这一句为什么包含了太多,未完结的话语,如她或远或近的意识,清晰而又模糊。

她像是忘却了一些,又像是忽然记起,只是无论是忘记也好还是记住也罢,这个人却是如同骨髓一样鲜明刻在骨子里。

如同坠落在失神的海面中,记不得,忘不得,更摆脱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韩笙靠近,明明这时候最应该做的是转身离开,但她的脚下却像是黏住了一般,只能任由的这个她恨不得一枪崩了的混蛋慢慢拉近距离。

直到韩笙即将要吻上纳兰婉清时,对方才像惊醒一样慌乱的抬起另一只手掌狠狠的握住对方的脖颈,迫使着韩笙停了下来。

“韩笙,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纳兰婉清沉着脸,那眼神倒影的色彩可着实说明着算不上好的心情。

韩笙至始至终都没有应声,她面瘫着脸,显然让纳兰婉清心下拿不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的反常举动终于引起了纳兰婉清的注意,这人似乎变化很大,但为何变成这般的样子了。

纳兰婉清惊疑不已,她一面想着管这人去死,另一面却是放不下的开始多想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会停下来的韩笙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握住她脖颈的手,而后她竟然在纳兰婉清躲闪不及之时,抬手困住了她的腰身。

韩笙甚至没有理会对方在她颈部越握越紧的手掌,一手握紧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挽住她的腰肢,就这般吻上了她的唇。

纳兰婉清怒极,她恨恨的瞪着韩笙,紧闭着嘴唇,却不想对方只是单单摸向腰上的敏感点,纳兰婉清一时惊乱的启开唇,对方竟然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她太熟悉她的敏感点,即使分开多时,但朝夕相处那么久,当时的承孕者和受孕者的又不是一句话和两句话说得明白的,一开始的抵抗到逐渐的缱绻在彼此的热气中。

因为太熟悉,熟悉到只是彼此靠近身体便开始不由自主起来。

水淋淋的眼,小小的瞳孔映出那人的模样,缱绻的波纹,荡涤着像是最美的夏季。

呼吸在海风中变得湿润,夹卷着令人心跳的味道。

仅仅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纳兰婉清便被韩笙挑?逗的意乱情迷起来。

如果真的这么一直下去倒也还好,坏就坏在。。。。。。

“干什么?”韩笙坐在沙滩上,抱着腿面瘫着脸看着拿着不知道哪个旮旯里掏出来木棍正在戳着她的程瑾姚。

“如果你不是顶着一张明显被扇了一巴掌的脸以及咬破的嘴角,我当真相信你说这句‘干什么’更能保持住高冷感。”程瑾姚抠抠脸,摆出与韩笙如出一辙的面瘫样子。

两张面瘫互相对视,最终败下阵来的却是无法维持太久的程逗比。

抠了抠脸,程瑾姚蹲在韩笙旁边,像是被八卦之魂附体的神婆,神经兮兮道:“你这是调戏谁去了,被扇的这么狠?”

第108章

韩笙的眼神很淡,起码在一旁的程瑾姚眼中在问出所谓的有暧昧的事件后,也不见对方有什么羞涩的反应。

“虽然很像装作不在意。”程瑾姚蹲在一侧。“但是,阿笙,你这里究竟是怎么了?”她指了指韩笙的脖颈,而后用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大概的位置。

无法忽视的清晰指痕,即使过去多时,也有着触目惊心的红色痕迹。

韩笙微垂着头,手指沿着被扇了一个耳光的脸到脖颈,尽管是小心的抚摸,让就能感觉到咽喉处些许的火辣辣的疼痛。

亏了这痛感,才让失神的她略微的恢复意识。

然后,眼前的人变得清晰的同时,就连对方阴沉的脸色,也落入自己的眉目中。明明此时脸颊绯红一片,胸膛起伏剧烈的喘息,嘴角隐约有血迹,但她偏偏就知道这人当真是气得不轻。

“韩笙,不要忘记当时你是怎么承诺我的!”

她的脸阴冷的可怕,尽管还是夏季,对方的神色却无端让人心中生寒。

“你也已经说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的联系。”她的声音清冷的几近寡情。“不要在试图招惹我。韩笙。我会放过你第一次,但不代表我会放过你第二次!”

“我们已经结束了。”

天际的云朵被狠烈的撕开,有海风吹起,女人拂开缭绕盘舞的发,露出一张冷艳的脸,不沾血腥已是遍布肃杀,在这阳阳烈日,些许的化了煞气徒增了冷魅。

“我知道。”她听到自己这么说着,耳边有什么划过,狰狞的撕开了碎片。她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不再多说,似乎在很久以前,对于这个人,她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该说什么好呢?

冷白的指尖按上隐隐发疼的额头,她眼底晦暗难明。

“没什么,只是。”她看向坐在一旁的程瑾姚,垂下眼轻声道:“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似乎根本就无法相信究竟是怎样的误会才将这一张脸给摧残到如此惨不忍睹的程度。“乖乖,这得多大的误会哎。你确定对方不是恨你入骨?”

恨你入骨?她的心底隐隐的笑了起来,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别人。

韩笙转过头,仍旧是抱膝的姿势。“说起来,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见韩笙无意想再论此事,程瑾姚撇撇嘴道:“你说还能为什么?除了方艺馨,还能谁把我弄成这样子。”她用手揉了揉脸蛋。“真是晦气,那个纨绔也阴魂不散的跟在方艺馨身边。”她叹了口气,语气惆怅。“她到底在气什么啊?”

她像是自问自答亦或是在询问着韩笙,只是在她话毕后,两人迟迟没有言语,最后‘相顾无言’的程瑾姚抠了抠脸,决定两人还是去岛上其他的地方玩一玩,而后迎接夜晚的拍卖会。

“所以,真的很好玩的。”程瑾姚兴奋的抓着韩笙的肩膀摇了摇。“你这人,就不能给姐姐我笑一个吗?”特地又换了一身晚礼服,她眯着眼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今天这一身能不能成功把方艺馨勾引了?”

两人一手拿着面具延伸的一端放于眼前以便来遮住面部。而后相携步入正厅,在侍者的引领下步上台阶,会场有些类似于中世纪布景,圆形的场地被楼阁一样包围起来,韩笙看着楼下,此时会场中间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时间一到,拍卖会就会开始。对于拍卖韩笙纯属于凑热闹,但似乎程瑾姚蛮热衷的,一件又一件的珍品在楼下的圆形台子上拍卖,起初她还略有一些兴奋,但到了后来,太阳穴隐隐的有些疼痛起来。

韩笙低声跟程瑾姚说了一句出来透透气,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步在类似于中世纪罗马一样的庄园里,白色的石柱在月光下泛着一种幽寂的冷调,沿路如回廊一样的廊道里,偶尔会看到几名连穿着也着实像中世纪打扮的侍者走过。

“请等等,等一下。”后面传来的奔跑声,似乎是有些急,女孩的声音清脆带着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