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听到对方这样说着,那人漂亮的眼睛此时盈满了温柔,而她就那般小小的映在了对方的瞳仁里,圈了起来,再也难以逃离出去。

周珂害羞的像一只煮熟的龙虾,见纳兰婉清仍旧那般盈盈的笑着,顾不得其他,撒娇一样的一下子扑到她的怀中,将自己的头枕在对方的肩上。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的,可偏偏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心情犹如坐了云霄飞车一样,高兴的让她嘴角扬起。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她一遍遍在心里面说着,就像是在祈愿一样,稍顷才平稳了心跳,鬼使神差的又说了这么一句话。“阿清的眼睛真的好漂亮。无论什么时候看着,都觉得你的眼睛漂亮的不像话。”

扶着周珂头发的手轻轻地颤了颤,苍白的手指就那般停留在女孩的发旋上。纳兰婉清垂下眼,眼中似有着什么在慢慢的流淌而后凝固了心底的深处。

“婉清的眼睛很好看。”那时也同样有一个人这样说着她。

从那以后,如此的一句话,在她的心里扎上了根,即使很久,久到她恨不得遗忘,恨不得将说这句话的人也同样遗忘时,才发现,那样的根茎,拧破了窟窿,流了血,染红了变了模样。

原来,所谓的回忆要比恋爱更加悲伤。

韩笙,你看,并不是只有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也可以,同样,会离开你,我也相信我会离开你的,这个人很好,对我很好,我也很爱她。

所以,我不爱你。一点都不会爱你了。

纳兰婉清垂下眼,睫毛下打落下的阴影,遮住了眸子中水润的色泽。

有风吹起,缱绻的温度,一声钟鸣,让来到神庙的伴侣双双看着心爱的人幸福的笑了起来。

“电话都不接一下。”韩笙嘟囔的挂点手机,喝着果汁的她无奈的看着周围,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时候的岛屿显然能看到太阳倾斜了角度,最后韩笙打了个的士去了附近的酒店。先冲了一个澡,韩笙披着浴袍呈大字躺在软软的床上,一双眼盯着头顶的灯,木愣愣的出神,似乎是有些疲惫,她的眼皮最终慢慢的合上。

对于今天的周珂来说,一方面开心的要命,一方面却也为晚上的等待而羞涩的时不时偷偷的看着一旁斯文用餐的纳兰婉清。

倘若不是有个煞风景的出现,周珂相信自己的心情一定是美丽的。

“哎。周小猪。”一声惊呼打断了纳兰婉清和周珂的用餐,周珂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惊,而如果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发出一声惊呼,即使粗神经的程大腕都能发觉,何况是纳兰婉清。

“张臭虫!”

“叫谁张臭虫呢!叫谁呢!”面前的女孩与周珂有着相仿的年纪,看着倒是个活泼的主,此时瞪着一双眼睛,神色颇为不悦。“周小猪我发现你的智商越加着急了,哦,对了,以你的智商估计想不到着急这一点。”

“死臭虫你才智商着急呢!”周珂气鼓鼓的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嘴贱家伙。

张欣洁一摊手。“还真是不好意思啊,相比你的智商我的要高上不少。”她笑的眯着眼,露出一口小白牙。“之前在船上看到你还以为错认了,瞧吧,这没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了,哎呀!”一声痛呼,张欣洁捂着被她母亲揍了一下的脑袋,哀怨的眼神一个劲儿的往自家娘亲身上掴。

“混丫头,说什么呢!没个礼貌!”张欣洁的母亲在国内出了名的儒商,妈妈则是大学的教授,只是没想到两个斯文人生出了这么一个性格跳脱的女儿。

而被人称赞的儒商大人每每遇到自己的女儿犯蠢时总是会禁不住破功。

要说这张欣洁和周珂是一所大学的学生,对周珂而言,有张欣洁伴随的大学生活简直就是斗智斗勇噩梦一样的存在。两人竞争的东西很多,从一开始的班干,到最后的学生会主席,每每两人都能争得头破血流,不是她领先,就是对方领先,最后的学生会主席竟然还让别人渔翁得利(呃。)

简而言之,两人算是在她们哪个系里算是留下可歌可泣的针对史。

低着头瞄了一眼母亲在和那位名叫纳兰婉清交谈,张欣洁努努嘴,小声道:“没想到啊,周小猪,你的伴侣蛮厉害的。”

“用你说嘛!”瞪了张欣洁一眼,周珂哼的一声。“比你聪明多了。”

“是啊,比你聪明多了。”张欣洁阴阳怪气的冲着周珂挤着眼。

懒得理这个的家伙,周珂小绵羊一样的挨着纳兰婉清,至此临到张欣洁被她母亲揪着耳朵哎呦直叫唤的走时,才偷偷地看了一眼。

“朋友吗?”纳兰婉清笑着,眉目中有着宠溺的颜色。

“才不是!”几乎是立刻否认,周珂捧着果汁嘟囔道:“是敌人!”

“这样啊。”纳兰婉清浅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

两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她看着女孩走进了浴室,一瓶红酒喝的只剩下半瓶,两只高脚杯仍旧盛放着不多的红色液体。

纳兰婉清摩擦着杯沿,一双眼低垂着,就那般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直到一个时辰后,浴室的门被推开,淡淡的湿气涌入了室内,纳兰婉清抬起眼,视线中,女孩裹着浴巾慢慢的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被热气还是自身的原因,她的脸颊通红,一双妙目水淋淋的像是剪裁了最美的颜色,如此的动人又是如此的有着令人心动。

最后女孩站立在纳兰婉清的面前,*的头发披散在肩上。

“阿,阿清。”女孩羞赧的低着头,细小的声音从她粉色的唇瓣中传出。此时她的像是某一种献祭的祭品,就那般的在纳兰婉清的面前,但不同的这是她一直期盼的心甘情愿。

被叫做阿清的女人抬起了头,此时那细长的眼中盈满了女孩俏丽的模样,掌心中仍旧贴着高脚杯的杯壁,酒红色的液体如在浅湾中停靠,眷眷不舍的擦拭着杯沿。

在女孩心头仿佛要跳出来时,纳兰婉清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一旁,而后牵起周珂的手向床边走去。

女孩的手很热,如同她脸上的颜色,红的如同蜜桃一样。

周珂乖巧的坐在床沿上,她抬起头看着仍旧站着的纳兰婉清,那一双眼,倒映着满满的都是眼前的人。

她依恋她,同样也爱着她。

纳兰婉清伸出手放在周珂的脸颊上,对方微闭着眼将一手伏在那人有些微凉的手背上,眷恋的神色,却让纳兰婉清失神了片刻。

记忆被迅速的拉长,又快速的如同弹簧一样拉近。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暖洋洋的照了进来。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那时,那个人笑着,用肩膀撞了撞在厨房熬汤的她,蹲在地上的小小很识趣的没有再次的欺负对方。

“张嘴。”她微笑着,捏着汤勺吹了吹送到女人的嘴里。

“味道有些咸。”女人咂咂嘴,简单的点评了一下。

“有吗?”想来没有想到味道不对,她皱着眉尝了一口。

“喂,问你呢?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女人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是啊是啊。”似乎被问的没办法,她无奈的捏着对方的鼻子。“我很喜欢你。满意了吗?”

那时,对方是怎么回答的了呢?

她慢慢地低下头,女孩见此羞涩的闭上了眼,她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的同时,弯下腰将女孩抱上了床然后轻轻的放下。

手指顺着脸颊描绘出线条,她亲吻着她的脸颊,手指沿着女孩玲珑的曲线轻抚着,不出意外的引来周珂的□□声。

女孩有着独特的味道,似乎是在洗浴中抹了什么东西,使得女孩身上有着特殊的香气,但是却与记忆中那人截然不同的味道。

她手指所过之处像是有一种魔力,让周珂心跳加速的时候,身子更是软的如同水一样。

第115章

她感觉到心脏要跳出来一般,鼓动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人的指腹柔软,细微的滑动,带着让人心悸的温度,止不住让周珂脸变得更加红艳。

慢慢的,对方却是停下了动作,一直紧闭着眼的周珂等待了好久,直到心跳恢复到正常的速度,也不见纳兰婉清还有别的举动。

她能感觉到那人就在她的头顶,呼吸很轻,身子半依着她。

起先周珂还羞赧的不敢睁开眼,只是,对方一直未动,不由得让她疑惑,最后抵不住好奇,她偷偷的看向纳兰婉清。

她几乎算是僵在她的上方,因为背对着光亮,使得她整个人的脸埋在了阴影中,又因为长发垂落,更加让人别不清脸上的神色。

心中莫名的涌上些许的不安,周珂抿了抿嘴唇,顾不得上害羞,轻声说道:“怎么了?阿清。”

这一句话并没有‘唤醒’低着头的她,而方才还有着缱绻的体温,似乎在逐渐的抽离。

那些许的不安越演越烈,周珂直觉的有什么要发生,但又模糊的分辨不清,惊慌的情绪几乎让她乱了阵脚。“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不今天就算了。”机会总会有的,她这样告诉自己,而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是什么?她潜意识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利于继续下去的因素在捣乱,所以,暂且要将此事‘搁浅’的放置一下。

就在周珂打算将纳兰婉清扶起的时候,对方却抬起了头,仍旧是温和的眉目,却让周珂生生的看到了所谓的愧疚。

“对不起。”纳兰婉清微抿着嘴唇。“对不起,阿珂。我。”

“你肯定是身体不舒服的,也是,今天陪我走了这么多地方。”周珂自顾自说着,直视着对方,而后牵强的扯开笑容。“玩了那么久,肯定是累的,肯定的,是不是。”

“阿珂。”纳兰婉清张了张嘴,最后她露出一个比哭还要悲伤的神色。“对不起。”

她的嗓音喑哑,那像是由在眼底深处裂开的伤痛,被不知名的情绪,而感染哀伤的彷徨。

周珂怔怔的看着眼前像是剥开了外壳而对着她声声说着对不起的女人,纳兰婉清鲜少能露出如此几乎用脆弱来形容的样子,她记得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在一年半年,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人喝醉后的模样。而当时两人并未如此的亲近。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喝醉睡着的纳兰婉清,嘴里说着一个人的名字。

悲伤和恨意如此复杂的在她的喉咙间回荡,她紧蹙这眉心,即使睡梦中也没有松开的样子。

心底的不安终究演变成早在对方停下来迟迟没有动作后的害怕。“不用说对不起啊。”周珂笑的牵强,她一手放在胸口处,似乎这样的动作能抚压搅乱的心。“又不是只能有这一次,我没什么的,阿清。”她错开了眼,脑袋嗡嗡的让她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纳兰婉清本想继续说着什么,但却在下一刻被周珂盖住了嘴。“不要说。”她的脸上有着祈求。“不要说好嘛,阿清。”周珂哆嗦的嘴,手指泛着像是血液失流的冰凉。

她垂下了眼,依着周珂并没有在说出什么来。

见此,周珂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嘴上慢慢的垂落,她没想到最后却是她自己率先提了出来。“你,忘不掉她。是吗?”她以为自己会慌不择言,但意外的是脑中的思绪从来没有像这样如此的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纳兰婉清当然知道周珂口中的‘她’是谁,她也知道自己应该安慰这人的,但是她骗不了自己,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沉默,而这样的沉默最终却是压垮了不安许久的周珂。

“有时候我真的好恨,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叫韩笙的那个人最先遇到了你!”周珂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喑哑。“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她那样对待你,她放弃了你,为什么,你还忘不了她。”周珂强忍着泪水。“你真的看不到我吗?韩笙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将一颗心放在我的身上!”

“阿珂,我。。。。。。”纳兰婉清似乎想伸手安慰周珂,却在她即将碰到她的时候被对方的一声怒喝而停在了半空中。

“够了!”扶蛰已久的委屈让一直在纳兰婉清面前如绵阳一样的周珂紧紧地咬着下唇。“纳兰婉清,我暗恋了你两年,由最开始的仰慕到暗恋,整整的,两年。”她压抑着声音。“但在当初你的眼中,重来都没有我。那时我就想着,偷偷地,偷偷的喜欢着你。尽管当初是受孕者的时候,虽然伤心,但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无论是家世还是所接触的世界,但有时候,看到你为了那个人露出的笑容,很幸福,幸福的让我真的,真的很羡慕韩笙。可是后来,韩笙走了,那时我仍旧想着,默默的喜欢着你,但老天给了我宝贵的机会,让我逐渐接触了你,我好开心,真的,真的好开心。”她放缓了语调,声音变得轻柔。“那时,对我来说,就像做梦了一样,慢慢的,我开始变得不满足,我不满足你的眼中没有我,更加不满足为什么你喝醉后念出的名字不是我。。。。。。也许我真的很幸运,让你渐渐的看到了我,会看着我流露出笑容,会关心我,会照顾我,当我兴奋的以为你爱上我时,一次意外让我知道,你不曾忘记过韩笙,甚至,在我的身上寻找着韩笙的影子。尽管是猜疑,这多少让我有些伤心,但当时我就想,哪怕是替身,哪怕你在我身上寻找着那个人的痕迹也无所谓,终有一天,你会看到我,我也会真正的代替韩笙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眼中隐约可见泪水,说出来的话语已然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的祈望。“阿清,哪怕你说谎,我也信你,告诉我,阿清,你现在爱的是我,不再是那个放弃你的韩笙,是吗?是吗。”

纳兰婉清张了张口,最后她也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拂去女孩眼角滚下来的泪水。

“对不起。”她停顿了好久,苦涩道:“对不起,阿珂。对。。。。。。”

她的话音未落,却周珂打断道:“你连骗我都不愿意吗?”她轻轻的笑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纳兰婉清你的心真狠,真的好狠。”

周珂挥开纳兰婉清的手,转过头,吸了吸鼻子。“现在,我不想看到你。”

“我有些累了,先睡了。”她像是一种自我逃避一样的翻身盖住被子背对着对方。

纳兰婉清静坐在周珂的身边好一阵子,才起身关上了轻轻的门。

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大声的哭泣。

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但是,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

我早该知道,那时和你所谓的幸福,终究是我偷来的,可笑的是,我甚至还沾沾自喜的以为打动了你,让你终于看到了我。

可那一次的意外却让我知道,原来,你一直,一直在搜集着关于韩笙的消息,直到一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停止了下来。

原来,你的心里一直都有着那个名叫韩笙的家伙。

一直,一直都存在着。

海滩边有着潜伏在浅水中小灯,这样的亮度使得海边周围显得并不恐怖,反而有着一丝浪漫的色调。游曳在水灯中的热带鱼,柔软着身子妙曼游荡,而沙滩边的路灯,以及南国特有的绿植,让这一切都有些梦幻的感觉。

纳兰婉清眼神迷蒙的坐在沙滩上,周围堆积着岛上特有的酒水瓶子。

本来她是最看不惯那些买醉的人,而现在她却是变成了她起初最看不惯的那种人。

纳兰婉清低低的笑着,酒水辛辣的味道早就让她的舌根跟着发麻,脑中纷乱的产生着好多东西。

喜爱的,不喜爱的,亦或是讨厌的,以及难以忘记的交织在一起。

有月色从稀薄的云朵中倒映在海面上,晶亮的让她埋在深处的记忆逐渐的勾勒出来,而后越演越是清晰。

那时,那个人,牵着她的手,徜徉在夜晚海边的沙滩上,或是嬉笑着,或是低声的说着情话。

指尖似乎都还停留着那人的温度,缱绻的让她的心跟着抽疼起来。

韩笙,韩笙。

似乎被酒水呛到,她低低咳嗽了数声,喉咙酸痛,痛的连同着胸口都跟着酸胀。

我不爱你了,是啊,早就不爱你了,我是这样告诉我自己的,我也逐渐相信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可是,为什么,不管在哪里做什么,想着什么,总会有那么一刻,想起你。

当时就想着。啊,我应该是恨她的。所以,才会想念。

所以,才会惦记。

可是,可是。

直到那个人死了,死了后,你为什么不回来。

韩笙

为什么不回到我的身边。

凭什么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却抽身离开。

凭什么在我以为你爱上我的时候,你却为了另一个人而选择离开。

第116章

韩笙是在噩梦下惊醒的。

她愣愣的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残留着冷汗,梦中那好似逃离不开,尾追着如同绝望一样的场景,即使已经苏醒,可仍旧勾着韩笙一阵的心悸。她明明知道是梦,却无法睁开眼,那仿佛灵魂在壳子里拼命的想要摇醒自己,可徒劳发现一点作用也没有产生,反而沉甸甸的使得她越发的惊恐无措。

直到,终于在挣扎中苏醒过来。她喘息着,压抑的呼吸声,好似有什么在隐约破开坚固的壳,在慌乱中更加绝望。

韩笙重复着睁开眼闭上眼的动作,似乎是想要通过这样的举动来证明她依旧还活着的事实。

时间在她怔怔的视线中悄然而过,仍旧停留在脑海中恶梦一样如影随形的中海洋涌入鼻腔内的味道夹着室内的温度,忍不住让呆愣住很久的韩笙匆忙的下了地,在洗手间内呕吐不止。

那一声声的干呕,说不明是心里的恐惧还是其他,而她因为呕吐而产生的生理泪水以及唾液顺着下巴留下。韩笙用力的抓住胸口的衣领和一掌之下与衣领紧贴的胸口皮肉,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将胆汁都吐了出来。过了些许的时间,直到那干呕声停下,她用水清洗着面颊,而后无力的用双手支撑,抬起头看着镜子中倒映出来的模样。

当真能用才不忍赌来形容了。

凌乱的沾着水滴的发,布满血丝的眼,面目苍白。

韩笙咳嗽了一声,微蹙着眉,用指腹揉了揉太阳穴,用力的呼吸了一下,抿着嘴唇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怎么像个病人。。。。。。韩笙咧咧嘴,镜中的人无精打采的瞅着她也同样做着咧嘴的动作。

她知道此时的她不利于在客房内,要不出去转一圈?说不定胸口那种的不适感能消失一些。

何况。。。。。。她摸了摸肚子,方才那阵子吐将本就没吃多少的她吐了个‘底朝天’。虽然现在没什么胃口,但说不定晚上饿了就难受了,尽管有酒店服务,但是,这个岛屿的夜市小吃尤为出名,也许她过会儿出去逛着逛着就有食欲了呢?

韩笙极力想着一些能让自己分神的事情。她当然知道自己一直畏惧的是什么,包括那种的梦境,是与上辈子的死亡分离不开。

她抿着嘴唇,呕吐后的她感觉到口腔内绝非让人舒服的味道,包括喉咙内的酸涩感以及胃部也跟着抽抽的酸疼。

不行,不能想了,又该吐了。。。。。。韩笙捂了捂的嘴巴,然后没什么力气的清洗着自己的口腔以及算不上好的面部。临出门前她特意的用柠檬味道的口腔器清了清口腔,然后吐了一口气在面前的手心中闻了闻,觉得差不多满意才出了门。

不知道是她实在太饿,还是说‘分神成功’,总之一边在集市上遛弯,一边看着有趣的小首饰的韩笙小型的背包里‘战果’颇丰。不仅成功的让她短暂性的忘记一些负面的情绪,更加可喜可贺的是,她竟然还在一个市集的小摊位上吃了东西。

“岛上的海边很美?”韩笙手心里捧着好喝的本土的果汁,这果汁她喝了好几杯,越喝越觉得味道着实不错,而且竟然让他慢慢有些小兴奋,韩笙只当是自己心情变得好,确实不知这果汁里含着浓度不低的酒精成分。有意思的是即使是常常和酒打交道的人都很难分辨出来其中具有酒精,这似乎多少有赖于岛上这种特殊的热带水果。而几乎每一位上岛的旅客都会被导游告之,但因为果汁的香甜味很浓,及大部分冲淡了酒精味,让不少外地人喜欢上这种饮品。但对于第一次喝到这样‘果汁’的韩笙来说,显然没有喝出来,自以为清醒的她其实早就有些醉。此时听到商贩这般说着,让多少有些精气神的韩笙脸上此时有着些许的好奇。

“那是!不说别的,就拿东边的海湾,海水蓝的跟乌布脱的染坊一样,还有热带鱼。。。。。。”这个年轻的商贩一边不忘向韩笙介绍,一边动手为另一位的客人制作饮品。

左右无事,韩笙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毕竟这里是她第一次来,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离开摊位前,韩笙又买了好几杯密封的果汁,打算拿回去喝。

顺着小商贩指的方向,再加上一路上的打听,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让韩笙找到了那处被夸得天上天下好像就此一家的漂亮海滩。

的确是很漂亮,韩笙由衷的在心里翘起大拇指,不过,这里人工的成分也不少,比如拿周边的海滩来说,即使是现在半夜,也能在浅海里都能清晰的看到底层,然后视线中是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海水中游曳,偶尔能看到珊瑚,还有贝壳之类的海生生物。而能见到这些得归功于浅海处只有在夜晚能发出光亮的荧光石。尽管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本岛上特有的荧光石,但也同样与每隔一小段距离的人工小灯脱离不开。听说这荧光石组成成分似乎与海底的火山灰有关,具体是什么,韩笙没问,毕竟她还是听那个商贩说的才知道的。

海边的情侣虽然不多,但以现在将近十一点左右的时间来看,数量也着实让人惊奇了,似乎都是慕名而来,韩笙提着鞋子,踩在海浪击打的沙滩上,细软白色的沙子被海水冲刷送到脚趾头的缝隙间,脚上传来的感觉不禁让韩笙的眉目都跟着平静下来。

她沿着沙滩,漫无目的的走着,月光冰凉的倾泻下来,柔浅浅的勾画着海水的波浪,有些凉的温度勾着她的思绪也停留在海水的波纹中。

常听人说,当静谧下来,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难忘的事情。或是好的,或是曾经不愿意想,几乎逃避的回忆。

而韩笙想了很多,多的都让她失神起来,而那样的记忆中搅扰着不止有上辈子的,而且还有这一世发生在她身上的。

想的最多的,关于最多的,却是她一直都在逃避的一个人。

她想起两人也曾经如那些情侣一样漫步在海滩上,耳语着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或是坐在木质的梯子,用脚踢着海水互相依偎在一起。

直到被脚下一个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韩笙才痛的回了神,而后低下头捡起埋在沙子里的贝壳,揉着幸亏没有出血的脚丫子,看了看然后又放了回去。

她抬起头,正想着再这么一路走下去会不会距离自己的酒店近点儿时,却在看到距离她只有十步之远静静坐在那里的人时,愣在那里。

记忆中,这人似乎讲究很多,俗称就是龟毛,而且有很严重的洁癖。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时那人有着些许落魄的模样以及酒瓶子满地的状况,让韩笙怔住。

也是韩笙只想着事情的缘故路没怎么看,要不也不能在只有十步才看到纳兰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