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正隆帝回过神来,出离愤怒了。一个后宫的妃嫔,竟然猥亵幼童,这个猥亵的对象,还是皇子!这是在是太恶心了!

其他皇子看着还在哭的辰子戚,张着的嘴巴半晌没有合拢。

十二岁的三皇子,已经知晓人事,自然明白辰子戚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二皇子:“这么下三滥的招式,还是头回得见。”

二皇子是皇后的儿子,看起来温文尔雅,跟三皇子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父皇息怒,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大皇子面红耳赤踌躇地半晌,忍不住出声劝了一句。

大皇子乃贵妃之子,他知道下午母妃把辰子戚母子叫去御花园的事。妃嫔亵玩皇子,这可是大丑事,丽嫔又跟自己母妃走得近,若真坐实了罪名,对贵妃也很不利。

“误会?有什么误会?小七才多大,他知道什么?”正隆帝看一眼还在遛鸟的辰子戚,气得摔了手边的杯盏。

“哎呦,皇上别气坏了身子,”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袁兴安赶紧出声劝慰,颠着胖胖的身子小跑到辰子戚身边,手法温和地给他提上裤子,整好衣摆,“殿下可疼吗?”

辰子戚看看面前一脸慈和的老太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缓缓摇了摇头。

袁公公愣了一下,脸色不由得更加柔和起来。

“丽嫔娘娘,惯爱把皇子叫到身边亲近,只不知这是不是第一次…”三皇子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么一句,便闭嘴不再多言。他是德妃的儿子,而德妃是皇后一派的,自然乐得看贵妃一派的人倒霉。

正隆帝气得发抖,目光缓缓扫过其他皇子。

年纪小一点的皇子都不吭声,连起初看辰子戚不顺眼的九皇子,也选择沉默。这在皇帝看来,就是默认的状态。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正隆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下了封口令。当天晚上,丽嫔就被关了起来。

妃嫔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悄悄打听,就听说是丽嫔下午在御花园欺负了常婕妤母子。传言一出,后宫皆惊,没想到皇上竟如此宠爱常婕妤!

“你说什么?皇上要剁了丽嫔的手指?”贵妃一把抓住小太监的衣领,“你听谁说的?”

“是袁公公说的,他还说让您别管,以免惹祸上身。”小太监瑟瑟发抖,他去的时候,皇上正在屋里摔东西,像个暴怒的狮子,袁公公都不敢进去。

贵妃放开小太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咬着下唇心中发慌。

“金刚指?”正隆帝看着面前的调查结果,脸色铁青。金刚指是一门外家功夫,妃嫔入宫时的号脉检查是查不出来的。想想以前最喜欢丽嫔那双纤纤素手,被她握着的时候那般销魂,结果竟然是一双练过金刚指的手,只要稍稍用力,他的龙根就…

想想辰子戚两腿间那凄惨的模样,再看看桌上袁公公刚刚端上来的一碗碎豆花,正隆帝只觉得下身隐隐作痛。

“剁了她两根手指,贬为宝林,移到永乐宫去。”正隆帝把那碗豆花盖上,不想吃了。

辰子戚可不知道,自己泼的脏水竟然这么管用,此刻的他,正窝在床上,给大腿根涂伤药。

他皮肤本就白嫩,很容易掐出青紫来,倒是没什么。就是被搓红的小鸡鸡,有点难办。指尖沾了点药膏,抹到那幼嫩的青芽上,透心凉的感觉立时从脚底冲到了头顶。

“嗷——”辰子戚叫唤了一声,捂着裆倒在床上。嘶,怎么这么凉!

丹漪跳上窗棱的时候,就看到辰子戚单手捏着腿间的小鸟,在锦被上拱动…

好不容易挨过那一阵凉意,辰子戚舒了口气,靠着大迎枕坐起来,岔开双腿低头看看状况,就看到两腿中间,正站着一只红彤彤毛茸茸的鸡仔。

“…”辰子戚沉默了片刻,把捣乱的小毛球抓到手中,“吓我一跳,还以为鸟掉了呢。”

“啾!”丹漪生气地拍了拍翅膀,怎么能把本座当成那不堪之物!

“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辰子戚拎着小红鸟反复瞧,“怎么还不生羽?”破壳的小鸡,应该在五日之后就生出翅羽。这么多天过去了,这鸡仔身上依旧满是绒毛,除了脑袋顶上那两根,再没有别的羽毛。

小红鸟扭了扭身子,从辰子戚的手掌中钻出去,蹦到床上,又站回辰子戚的两腿间,歪着脑袋看他腿根的伤。

因为腿上涂了药,合起来粘腻,辰子戚只能岔开腿坐着,看起来一览无余。

这伤,瞧着应该是他自己掐的。丹漪放下心来,转头蹦到一边,守礼地不再多看。

“殿下,要用点心吗?”福喜在外面敲门。

辰子戚拉过薄被盖住腿,叫福喜进来。今天因为在紫宸宫呆的久了些,错过了晚饭,只能吃些糕点充饥。

福喜端了一碟大米发糕。雪白的米糕上面,撒了一层桂花糖,吃起来香糯可口。

“从今日起殿下只能吃素食,您且忍一忍…”七日之后就是仲夏祭天的日子,所有的皇子从今日起只能吃素食,每日焚香沐浴。福喜本想宽慰两句,见辰子戚吃得香甜,这宽慰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摆手让福喜下去,辰子戚掀开被子,把糕点盘子放到床上,自己吃一大口,给小红鸟喂一小口。

“你说,这祭天就祭天,为什么要保持身体清香?”辰子戚捏着一小块发糕递给小红鸟,等它去啄,又迅速缩回来。

“啾!”小红鸟啄了个空,生气地叫了一声。

“听说是要祭祀守护神的,不会是把皇子当祭品,给神明享用的吧?”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辰子戚顿时担忧起来。

有一年九如镇上发瘟疫,道士说是河伯发怒,要一对童男童女并一些财帛祭祀。当时就是让两个小孩子连吃了几天素,洗刷干净送到道观里去。后来那两个小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丹漪仰起脑袋,头顶的小羽毛随着它的动作轻轻摇晃,能给本座享用,是你的福分:“啾…”

一句话没说完,嫩黄的小嘴里就被塞了一大块发糕,顿时不会叫了。

“哈哈哈哈…”辰子戚看着小鸟蠢兮兮的模样,大笑着倒在床上。

第二天,丽嫔被剁了两根手指,并削了位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早上常娥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妃嫔们对她明显客气了不少。

“小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裳穿几个月就小了。我这里刚得了几匹雪缎,你拿去给小七做几件内衫。”皇后温声笑着道,微微抬手,身后的宫女便去取了一匹雪缎来。

“谢皇后娘娘。”常娥受宠若惊地接过来。

贵妃在一边冷笑:“六皇子跟七皇子差不多大,皇后娘娘怎么不赏程婕妤一匹?”

“倒是不巧,其他几匹,被子坚要了去,”皇后把二皇子辰子坚搬出来,笑着道,“贵妃那里也不比本宫的少,程婕妤的份,便由贵妃出吧。”

常娥听不懂这些女人的弯弯绕,只低头瞧着那匹雪缎。从没见过这般柔软顺滑的料子,给那小王八蛋做内衫,穿着定然舒服。

辰子戚早上起来,又不见了小红鸟,也不在意,收拾整齐便去了春熙殿。

春熙殿在东宫附近,是皇子们每日读书习武的地方。如今整个王朝都重武轻文,皇子们的课程也是如此。上午习武,下午读书。

早上吃饭之前,要先扎半个时辰的马步。

负责教授皇子武功的,是他们的皇叔齐王。齐王看起来比正隆帝要年轻一些,穿着一身月白劲装,神色肃穆地盯着小皇子们扎马步。

“我豫章皇室,只修一种功法,此功大成,可横扫千军,万夫莫当。”齐王给几个新来的小皇子,讲解皇室的功法。

这个王朝,名为章,概因太祖皇帝在豫章起事,皇室中人会自称豫章氏。

“皇叔,别说大成了,我什么时候能有小成啊?”三皇子忍不住插嘴。

他从三岁就修习这功法,如今已经九年了,还只是堪堪聚集了一点内力。离皇叔所说的大杀四方,还远得很。

“那是你修炼不够刻苦。”齐王面不改色地说,要他继续蹲马步。

阿木蹲在辰子戚身边,小胳膊小腿根本支撑不住,刚蹲了不到一刻钟,便腿脚发软,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齐王把他拎起来,稍事休息,再接着蹲。

一天上午的课程结束,所有皇子都疲惫不堪,也没工夫多说话,各自回寝殿歇息。刚走出春熙殿,辰子戚的衣摆就被阿木拉住了。

“哥哥,我能不能,跟你回去?”阿木因为上午练得太久,两腿还在发抖,走路跌跌撞撞的。

辰子戚挑眉,略想了想:“行,去哥那里吃好吃的。”既然决定收小弟,自然要给小弟好处。

阿木得到回答,立时笑得牙不见眼。小孩子最是敏感,这皇宫里,只有辰子戚向他表达过善意,没有舅舅在身边,靠近辰子戚能让他觉得安全一些。

“黑蛋,你要不要去?”辰子戚见到路过的黑蛋,顺口喊了一句。

黑蛋愣了一下,慢腾腾地说:“你叫我?”

辰子戚尴尬地呲了呲牙,一时嘴快,把心里的绰号给叫了出来。黑蛋现在是六皇子,人家有名字,叫辰子墨。

好在辰子墨没有在意,也跟着辰子戚去了清云宫。

常娥和辰子戚看着大口吃饭的黑蛋和阿木,互相对视了一眼。阿木没人照顾,吃不好饭也正常,这黑蛋怎么也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戚戚:祭天到底要做什么

鸟攻:用你清香的身体献祭神明

戚戚:怎么献?

鸟攻:那花样可多了,可以躺着献,趴着献

戚戚:( ⊙ o ⊙ )

鸟攻:不过记得把发糕掰碎一点,噎着神明可是重罪戚戚:咦?

第十章 祭天

“子墨啊,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好,这两天没睡好吗?”常娥试探着问了一句。

黑蛋吃饱了饭,放下碗筷,规矩地坐好:“母妃身体不好,要照顾她。”这孩子说话一字一顿的,仿佛演练好的一般。

常娥点点头,早上瞧着,程婕妤的脸色确实还不大好。

“常母妃,我以后,能不能经常来吃饭?”阿木用小胖手扒着桌子,怯怯地看着常娥。朝阳宫的宫人并没有苛待他,但也没什么好脸色,似乎伺候他是件苦差事。面对着那一群冷冰冰的宫人,让他感到害怕,不能好好吃饭。

“行,天天来都行。”常娥忍不住捏了捏阿木胖嘟嘟的脸。以前在九如镇的时候太穷,轻易是不会留别人家孩子吃饭的。如今却是不同,宫中饭食充裕,升了婕妤之后每顿的饭菜都吃不完,不差孩子的一口饭。

得了常娥的首肯,阿木高兴得不得了,从这天起,天天中午都跟着辰子戚回清云宫混饭吃。黑蛋偶尔也会跟着来,只是一直话很少,也没见程婕妤派人来找过。

斋戒沐浴了七日,终于到了祭天的时候。

仲夏之月,祭祀神明,乃是豫章皇室的传统。据说每一任的帝王,都是神明选中的人,因而在太子未定的时候,仲夏祭祀尤为隆重。

沐浴过后,在点了檀香的小厅中,辰子戚穿上了祭天的衣裳。天青色的广袖锦袍,质地非常柔软,系上衣带,整个衣服都贴到身体上了。除了皇子玉佩,不再佩戴任何的配饰,连玉带也不系,只系一根青色腰绳。头发用天青色的发带,松松地绑在身后。

辰子戚看看这一身行头,怎么瞧都像是去献身的,心下忐忑不已。

到章华台的时候,正值黄昏。橘黄色的阳光,洒落在光滑可鉴的青石板上,将整个章华台都染成了浅金色。

国师穿着一身雪白的祭祀长袍,长长的衣摆足有一丈长,整齐地铺散在地面上,夕阳的光照在衣摆上,被银线绣成的云纹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一只开屏的白孔雀,美得不可方物。

“血脉已齐,今可问灵。祖神在上,佑我大章。”清冷的嗓音,如同在涉谷独唱的鸟雀,空灵而寂寥。

正隆帝没有上章华台,而是立在台下,让皇子们自己上去。

辰子戚偷瞄了一眼,总觉得皇帝看起来有些心虚。这一发现,让辰子戚更紧张了。没有任何人告知,上了祭坛要做什么。急匆匆把落在民间的皇子找回来,莫非是找替死鬼的?

十一个皇子,按照年龄顺序,一字排开站在国师身后,听着他缓缓吟诵。除却最开始的几句,后面的完全听不懂。仿佛是一种十分古老的语言,字节音调都像鸟鸣声。

这漫长的吟诵,一直持续到明月东升。

“仲夏之月,天子以含桃先荐寝庙。含桃者,樱桃也。尔等为皇子,尚不及天子之位,当以口含之,以示尊崇。”国师看着不远处的章华殿,缓缓交代身后的皇子。

话音刚落,便有穿着白衣的侍者,端着一盘娇艳欲滴的樱桃,来到辰子戚面前。

“殿下,请选一颗樱桃。”白衣侍者带着面纱,看不清长相。

辰子戚左右看看,每个皇子面前都有一盘。大皇子、二皇子他们已经祭过一次天,轻车熟路,随意挑了一颗樱桃,放在左手心,右手拖着左手,平放在身前。

樱桃是刚洗过的,带着些许水珠,十分诱人。已经在原地枯站了一个时辰,辰子戚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看着这些樱桃,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盘中的樱桃各个颗粒饱满,瞧着没什么区别,辰子戚便挑了一颗最红最大的,学着其他皇子的样子,端在手中。顺手又拿了两个沾了水的,快速塞进嘴里。

清甜的水珠,滋润了快要干裂的嘴唇。咬开圆圆的樱桃,酸甜的汁液顿时充斥了舌尖,缓解了口中的焦渴,带来一阵舒爽。

侍者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辰子戚动作,再要制止已经晚了,只好假作没看到。低头收回盘子,与其他使者一起,退下章华台。

“神明将至,诸位皇子,请。”国师轻合双目,示意众人进殿。

章华殿中摆了十二架孔雀烛台。烛台由黄铜打造,每一架有三十六盏灯碗,如扇子一样次第展开。十二架烛台此刻点满,将整个章华殿映得恍如白昼。

辰子戚跪坐在蒲团上,抬头仰望那高高的神像。从没有人提及过,大章供奉的神明是什么,似乎只有皇室才知晓,百姓只叫它护国神。此刻看来,辰子戚突然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这不就是普通的龙凤呈祥吗?

一龙一凤,交缠在一起,呈青云直上之态,映着满屋的烛火,尤为壮观。但,这也掩盖不了,它就是个龙凤呈祥而已!

正隆帝与文武百官,站在章华台下,紧张地看着上方。

去年仲夏月,神明不至,逼得皇帝劳心劳力地到民间寻找皇子。只不知这次找齐了没有,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如今皇室的威信已经岌岌可危,若没有神迹降临,下一任的君主恐怕会更加艰难。

国师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章华殿。

一刻钟后,殿中的烛火突然熄灭,与此同时,整个章华台光芒大盛。金光从青石板上瞬间透出,石板上的暗纹,变成了清晰无比的金纹,描绘出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精细的羽毛根根分明,占据了整个章华台。一条金龙在圆台边缘盘了个圈,将凤凰牢牢圈在其中。

“神明,至。”国师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缓缓跪地,朝着章华殿的方向,叩首。

京中百姓知道今日要祭天,都等在院子里,看到章华台的金光,纷纷跪地叩拜。

辰子戚坐在章华殿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章华台上的金光冲进殿中的瞬间,他看到了隐藏在房梁上的红色鸡仔。

“朝天?”光芒太盛,辰子戚禁不住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章华台的光已经消失,殿中一片漆黑。只有一缕清冷的月光,从殿门外照进来,多少有些光亮。适应了半晌,才勉强能看清东西。

“请诸位皇子,口含樱桃,在蒲团上安睡即可。”国师不知何时走到了殿门前,待皇子们都把樱桃含进口中,他便缓步走到神像前,从袖中掏出一根很细的香,点燃,置于香炉上。而后,微不可查地稍稍抬头,与房梁上的红毛鸡仔对视了一眼。

顺着国师的视线看过去,那边一片漆黑,但辰子戚知道鸡仔的位置,所以十分确定,国师就是在看鸡仔!

国师上完香,便退出了章华殿,顺手合上了大门。整个大殿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零星的月光透过门上的雕花照进来,却不足以让人看清东西。

“哈…”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大皇子最为放松,直接躺到在地,枕着蒲团就睡了。其他皇子也昏昏欲睡,不多时都栽倒在蒲团上。

辰子戚看看身边的阿木,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他也很困,但撑着不敢睡。这瞌睡来得太快太猛,定然有鬼!

掐了自己一把,强制清醒一些,辰子戚爬起来,仰头看向梁上的鸡仔。

小红鸟慢慢挪出阴影,也歪头看他。月光照着脑袋上的两根毛毛,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眼皮越来越沉,辰子戚实在撑不住了,趴到蒲团上,看看手中的樱桃。国师让含在口中不许吃,但睡熟了保不齐就给吞了。这么大的樱桃,咽下去肯定要呛死。想了想,就把樱桃夹在上下两片唇瓣之间,闭上眼睡去。

感觉只合眼了一瞬,辰子戚再次睁开,就看到那只毛茸茸的小红鸟,正站在他面前。想伸手抓,却没有丝毫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凑到自己唇边,歪着脑袋,伸出嫩黄小嘴,啄了一口樱桃。

“唔…”辰子戚瞪大了眼睛,想要阻止鸡仔破坏樱桃。他只有这一颗,被鸡仔吃了,明天早上不见了樱桃,说不定是什么大罪。

小红鸟显然并不懂他的焦急,慢条斯理地啄了一口又一口。大颗的樱桃被啄烂,汁液流淌到辰子戚的唇瓣上,给那柔嫩的唇染上一层晶莹。啄了几口之后,小红鸟把樱桃核挑出来,扔到一边,张口,将樱桃肉全部吞掉。

吃了樱桃,小红鸟似乎很是高兴,扑扇了两下翅膀,跳到辰子戚的脑袋上,用爪子勾了勾他的头发,“啾”地叫了一声。

那清脆的叫声,与它平日里的叫声很是不同,如昆山玉碎,又如锦瑟弦动,清越的声音直冲九霄,瞬间让辰子戚恢复了清明。

脑袋清醒了,身体却还不能动,辰子戚咂咂嘴,眼睁睁地看着小红鸟钻进他柔软顺滑的衣襟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踩踩,在他的胸口蹭蹭脑袋,蜷成一团不动了。

祭天的衣裳没有内衫,也没有中衣,就一件天青色的袍子裹在身上。暖乎乎的毛毛扎在胸口,有些痒痒,十分想挠挠,却动不了。辰子戚咬着下唇忍耐了片刻,待这一阵瘙痒过去,也不见小红鸟出来,便认命地闭上眼,也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鸟攻:吃了你的樱桃,你就是我的人了

戚戚: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鸟攻:那要怎么讲?

戚戚:吃了我的樱桃,你就是我的鸟了

鸟攻: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人的(· v ·)

第十一章 神鸡

章华台附近就是钟鼓楼,清早的钟声将熟睡的众人唤醒。香炉里的细香早已燃尽,阳光透过门上的雕花透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轻盈地跳动。

辰子戚睁开眼,摸了摸胸口。

“啾?”毛茸茸软乎乎的小鸡仔,还在胸口睡得香甜,被隔着衣服揉按,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鸡仔竟然还在!

“吱呀——”沉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强烈的光线汹涌而入。

辰子戚眯起眼睛,看到逆光中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正隆帝。

“皇上,验看神选,当由臣来做…”国师跟在皇帝身后,言语中似在压抑什么。

“这可是大事,朕自然要来观礼。”皇帝不理会国师的劝阻,大步走进殿中。他的身后,跟着一队金吾卫。

皇子们都醒了,纷纷站起身来。辰子戚抬眼,看看那些身着锦衣绣金叶、腰配蛇皮云纹刀的人,这便是传闻中的金吾卫。他们各个都是武林高手,表面上是帝王的仪仗官,实则是帝王亲卫。

多日不见的狄叶青,就是其中一员,此刻正站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上,手扶刀柄,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