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跪在地上的属下,被骤然袭来的威压,压得喘不过起来,瑟瑟发抖道,“王爷随他们进了房中,而后属下便不知了…”

“轰——”手边的矮几,被丹漪一巴掌拍成了碎木。

“继续去探。”蓝江雪摆手,示意报信的人离开,看看面色冰冷的丹漪,叹了口气道,“王爷疑心那两个女子的身份,想必只是去探探口风。”

丹漪抿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朝凤殿,不许人跟着。

他何尝不知道,戚戚只是去探探情况,可他还是忍不住地生气。他的戚戚,还那么小,很容易被别人骗了去,就像他自己那样…

不知不觉走到了梧桐林,山风吹过树梢,发出萧萧瑟瑟之声,听着有些凄凉。

丹漪闭了闭眼,经脉中的内力开始自行运转。

丹阳神功,至刚至阳,聚天地之灵火,发万物之丹心。炽热的内力在筋脉中游走,起势,自第一重缓缓起练。思绪飘至儿时,与辰子戚刚刚相遇的场景。

爹说,他是千年不遇的天才,可以早早修习丹阳神功,然而这功法太过暴烈,要寻一条合心意的龙,才能保证他年幼习武而不出意外。于是,他就被扔到了皇宫里,去找他的龙。

皇室的那些皇子,没有一个能入眼的,蓝轻寒说,还有几个皇子流落在外,等寻回来了再挑一次。那天,他正百无聊赖地在草丛里捉蚂蚱,一颗石子从天而降,“咚”地一声砸到了他的脑袋。

一只温暖白嫩的小手,把他拿了起来。那真是个漂亮的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脸上,长着一双还未成型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眼睛,好像阳光下的黑曜石。

每年夏日,天气炎热,他要练功,就必须在辰子戚身边。龙吟神功那温和清凉的气息,能让他躁动的筋脉变得好受很多。

原本只要每年去一趟即可,但到了冬日,他又止不住地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他是骄傲的凤凰,本不该为一个人沉沦至此。

“你怎么不牵我的手了?这条路可长了…”

“我要是惹你生气了,就叫你凤元哥哥…”

“凤元哥哥…”

练起武来便不知时间流逝,招式越练越快,由第一重开始,渐渐练完了第三重,自然而然地走向第四重。

打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从未想过,辰子戚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今日之事,宛如当头棒喝,突然就把他打醒了。

戚戚…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爆裂的内力骤然失去了控制,在筋脉中四处乱窜,没了章法。

“啊…”丹漪痛哼一声,倒在地上。内力逆行,宛如将骨头打碎了一般,痛得他满头冷汗,在满地枯叶中翻滚。咬了一口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一些,试图收拢内力,然而,第四重的内力,他还没有学好控制,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放倒反弹得更严重。

辰子戚回到归云宫,没瞧见丹漪,料想他是去梧桐林练功了,便往那边走。还没到地方,灵和就突然从天而降,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拉着辰子戚就往梧桐林飞。

“王爷,快救救我们宫主,呜…”灵和忍不住掉下眼泪来,用最快的速度把辰子戚带过来。

梧桐林中,满地枯叶正四散飞舞,身着红衣的人,在地上痛苦地颤抖。

“啊——”那压抑而的痛哼,正是丹漪的声音,辰子戚吓了一跳,三两步跑过去,一把将丹漪抱进怀里。

“丹漪,你怎么了?”辰子戚摸摸他汗湿的额角,竟然烫得吓人,抓住他的手腕,那躁动的筋脉似乎要透体而出,可想而知他正在经历怎样的苦楚。

“戚戚…戚戚…”丹漪睁开眼,恍惚看到了辰子戚的脸。

“是我!”辰子戚抱着他,焦急地四处看,对着灵和大喊,“去叫人啊,叫蓝轻寒他们来!”

“是。”灵和赶紧又往外跑。

“戚戚…”丹漪反手握住辰子戚的手,放到自己的锁骨上,忽而一阵剧痛袭来,疼得他猛地仰过头去,下唇都被咬出了鲜血,等缓过这一阵激痛,喘息着说,“帮我…吸出来…唔…”

“吸出来?”辰子戚的脑子,越在危机时刻转得越快,立时明白丹漪是要他把内力吸出来,上回要教他吸内力的,因事耽搁了没学成,“把内力吸出来是么?要怎么吸?”

“倒转内力于…啊…少阳穴…”

辰子戚照着做,一股灼热无比的内力瞬间从两人相连之处传导而来,烫得他一哆嗦,但还可以忍受,便咬牙继续往自己身上吸。

浩瀚的内力汹涌而去,丹漪觉得好受了不少,辰子戚却越来越难受。

“唔,热…”辰子戚咬唇,还在努力吸。

“够了,”丹漪轻声说着,单手覆在辰子戚手上,“用你的内力化转,再给我便可。”

这个学过,辰子戚点点头,用自己的内力包裹上那躁动不已的灼热内劲,平息之后,倒灌回去。

“唔…”丹漪舒服地轻吟了一声,清越动人的嗓音因为刚才的折磨有些沙哑,宛如一根小羽毛,在心弦上不经意地撩拨。

辰子戚吞了吞口水,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戚戚:完了完了,硬了硬了

鸟攻:要帮忙吗?

戚戚:嘻嘻,你现在不能动了,我可以为所欲为了!

鸟攻:来吧,坐上来,你可以随便动

戚戚:…

第六十章

化解了内力,丹漪很是疲累,靠在辰子戚身上半晌没有说话。

“还疼吗?”辰子戚摸了摸丹漪的脸, 上面还是一层的冷汗。

“没事了。”丹漪撑着身体想坐起来,手脚却一阵无力, 又跌回了辰子戚身上。他这还是第一次走火入魔,没想到这般严重。虽然已经治好了, 巨大的疲惫感使得他动也不想动,况且此刻被戚戚抱在怀里, 很是舒服,就想这么多呆一会儿。

蓝江雪和刁烈赶到的时候, 丹漪已经快睡着了。

辰子戚苦着脸,示意这两人过来帮他抬人。还是得多吃点东西, 赶紧长肉的好。丹漪可以把他一把扛到肩上, 他却根本抱不动丹漪。

把丹漪放到寝宫的床上, 灵和拿了热布巾来, 要给丹漪擦身体, 辰子戚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来吧。”

于是, 灵和灵关都退了下去,蓝江雪也准备走,唯独刁烈还站在原地,不放心地盯着宫主。

“走了。”蓝江雪扛了刁烈一肘子。

“他这是怎么了?”辰子戚看着已经睡着的丹漪,开口问两人。

“想来是练功岔了气,”蓝江雪冲刁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瞎说,“等宫主醒了,王爷问宫主便是。”

辰子戚是有很多问题要问,龙吟神功与丹阳神功之间,似乎还有些不寻常的联系。

“属下二人就守在隔壁,王爷有事唤一声便可。”刁烈有些不放心,并不想离开,无奈蓝江雪一直拉他,只得说了这么一句。

辰子戚点点头,示意他俩可以走了。等厚重的雕花木门阖上,辰子戚才解开了丹漪的衣带,给他擦身体。

丹漪的身体,瞧着根本不像十六岁的单薄少年,骨骼匀称,肌肉坚实,看起来很有力,却也不像练外家功夫的人那般肌肉虬髯,线条流畅,煞是好看。

温热的布巾缓缓在那漂亮的皮肉上擦过,辰子戚舔了舔有些干的唇,伸着脖子看了看丹漪的脸,见他睡得很熟,便放心地伸出手,摸了摸那紧实的胸膛。

极佳的手感让人欲罢不能,辰子戚有些上瘾,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玩得不亦乐乎。

“戚戚,再摸就要出事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捉住已经摸到小腹的那只手。

占便宜被抓了个现行,辰子戚嘿嘿一笑,把布巾蒙到丹漪脸上一顿揉搓。丹漪现在没什么力气,只能任他欺负。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欺负够了,辰子戚认真帮丹漪擦好身子。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便也钻进被窝,跟丹漪挤在一个枕头上。

“不小心练了第四重。”丹漪还是很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说着说着又睡着了。

没了回应,辰子戚便不再说话,静静看着丹漪的侧脸。这家伙真好看呀,他见过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丹漪的,天天对着这张脸,自己怕是连媳妇都娶不上了。把脸凑到丹漪的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今天又被那两姐妹身上的香味熏到了,得多吸几口丹漪的味道洗洗肺。

淡淡的青草香,确切地说,应该是梧桐树的味道,清冽绵长,跟小红鸟毛毛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丹漪可能是身体虚弱,睡得有些不安稳,翻了个身往辰子戚身边凑。辰子戚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伸手把人扒拉到怀里抱着。

次日,辰子戚睁开眼,怀中的丹漪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红鸟!

丹漪睡了一觉,觉得神清气爽,身体的力量也恢复了。抬头,看到辰子戚正单手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便开口打招呼,“啾!”

啾?丹漪顿时炸起了翅膀,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抬抬爪子拍拍翅膀,终于意识到自己又变成了小鸡仔的模样。低头,一只爪在床单上划了划,快速想着对策。

“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辰子戚伸出手指,戳了戳小红鸟的屁屁。

丹漪歪了歪脑袋,企图装傻。

“装,继续装,”辰子戚掂了掂床上散落的内衫,“难不成丹漪是光着出去的?”

小红鸟在原地转了一圈,噗通一下坐在了床上,一阵耀眼的红光闪过,穿着一身绯色薄衫的人形丹漪便出现在眼前。

辰子戚眼中露出几分惊讶,原以为丹漪从鸡变成人,会光溜溜的。话本里不都这么说嘛,书生收养了一只狐狸精,夜夜抱着安眠,某一天醒来,狐狸突然变成了冰肌玉骨的美人,赤身躺在书生的怀里,书生立时抱住美人,行那云雨之事…咳。

没有光溜溜的美人,辰子戚莫名的有些失望,挠挠头,莫非自己期待着与丹漪行那云雨之事?

丹漪见辰子戚半晌没说话,抿了抿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冬天的时候,”辰子戚坐起身来,拎着丹漪的袖子看,“不过那时候不是很确定,只是隐约觉得你跟神鸡之间有些关系。”

绯色的衣袖,摸起来很是柔软,与平日所见的那些料子都不一样,瞧着顺滑,实则有些毛茸茸的。

冬天的时候…丹漪骤然沉默下来,自己冬天的时候还去找了他,那时候他是怎么对自己的?

弹屁屁…

拔毛…

鸟头塞嘴巴…

原本还在担心辰子戚害怕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丹漪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当某人因为衣料手感太好而蹭到自己怀里的时候。

“哇,这是不是毛变的?”辰子戚把脸埋在丹漪胸口,使劲蹭蹭,毛茸茸的触感跟小红鸟身上的绒毛一模一样。

“嗯。”丹漪应了一声,无奈地看着怀里乱动的家伙。早年的历代帝王,都是知道丹家人身份的,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有的会震惊,有的会害怕,而他的戚戚…果真与众不同。

“翅膀去哪里了?”辰子戚在丹漪身上摸来摸去。

“手臂就是翅膀。”丹漪抓住那乱摸的手。

“咦,手不是爪子吗?”辰子戚蒙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差了,低头闷声笑起来,“上回你说自己是凤凰,可是真的?”

丹漪悄悄伸手,把怀里的家伙圈住,缓缓道:“嗯,是凤。”是凤,不是凤凰。

上古有神鸟,赤者为凤凰。世间流传的一种说法,说凤凰有五色,其实是错的,只有通体艳红的神鸟,才是凤凰。雄者为凤,雌者为凰。然而,丹家一直没有凰出生,每一代只有一只凤。

而辰家,是有上古龙神龙血脉的,所以才可以修习龙吟神功。只不过,这两种功法相辅相成,要一起修炼效果才会好。

辰子戚听得云里雾里,多少明白了点,但又有了更多的不明白。比如,一只鸟为什么可以变成人,丹漪到底是神仙还是鸟人。

这些问题,丹漪拒绝回答,拉着他去用早饭,用过早饭,便又带着他去前殿议事。因为经脉中的内力还有些躁动,跟辰子戚呆在一起会让他舒服很多,便不愿撒手,走到哪里都牵着。

辰子戚觉得跟着丹漪去听归云宫的机密有些不合适,有心想要拒绝。

“归云宫最大的秘密,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的。”丹漪一脸认真道。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辰子戚坐在丹漪身边的小凳子上,看着台阶下的几个楼主。那些人看到他来这里,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照常对着丹漪行礼,毫无停滞地开始回禀事宜。

“程舟在江南出现,号召武林豪杰讨伐素心宗。他放出消息,说素心宗是为了抢走他手中的《开天集》才对程家痛下杀手,保证只要众人跟他前往素心宗,逼得无音师太以死谢罪,就把开天集赠予众人。”蓝山雨将近日得到的重要消息汇总起来,呈报给丹漪。

程舟年前就离开了皇宫,一直没有出现,原来是要策划这件事。

“程舟没有去找黑蛋吗?”辰子戚小声问丹漪。

“找过了。”丹漪微微侧头,应了一声,便又恢复了冷寂的面容,威严地看着台阶下的属下。

程舟出了皇宫,第一时间去了露城,要辰子墨跟他一起去报仇。

辰子墨只是冷淡地看着满眼血红的程舟:“程家于我,并无恩情,不过你教我武功,我会报答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舟猛地拍了一把桌子,“你的身体里,也留着程家的血。”

“舅公若是不急,不若在露城等到开春。”辰子墨冷冷一笑。

春暖花开,冰雪消融,辰子墨跪在白露山的忘川崖上,从风翎的人手中,接过一具细弱的白骨。

第六十一章 刀片

青山为冢,埋骨多年,也不知是不是被野狼叼了去, 骨头并不完整。辰子墨跪在地上,一块一块拼起来:“舅公可认识这具尸骨?”

程舟看着那堆白骨, 指尖微微发颤:“子墨,你…”

“庶女程嘉瑶, 正隆八年被程家献给游历至素心宗的先帝,次年得一子, 取名程墨。正隆十一年,程家女因献祭有功, 被素心宗收为嫡传弟子;同年十一月,嫡女程嘉珍跌下忘川崖, 尸骨无存。”辰子墨从侍卫手中, 接过一张青布, 将拼好的尸骨盖上, 面无表情地背着露城府尹卷宗上的记载。

程舟抖了抖嘴唇, 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事, 他一直在外游历,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被献上去的是程嘉瑶,而不是程嘉珍。灭门之后,他在素心宗见到的却是程嘉珍,问她,她不肯细说,但多少也能猜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真正的程嘉瑶,竟死在了这忘川崖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程舟艰涩地问。

“很久了,”辰子墨站起身,把青布兜着的尸骨,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棺材中,“八岁还是七岁,记不清了…”

八岁?程舟震惊地看着他,也就是说,在自己最初教他武功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了。而那时候,程嘉珍因为疯癫被关进了掖庭。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实孩子,突然就变了模样,这样的隐忍和心机,实在可怕。

“小时候一直希望,娘亲能对我好一点,哪怕她打我骂我不给我吃饭,我不恨她,因为她是我娘亲。可是,她不是,她是杀了我真正娘亲的凶手。那个不会打我骂我,会给我吃饭、问我寒凉的人,在这里。”辰子墨语气阴森地说着,颇为迷恋地轻轻抚摸棺材里的尸骨。

娘亲,儿子来晚了,让您在冰冷的山崖下,睡了这么多年。如果您还活着,一定会像常母妃那般,给我做衣裳,给我夹菜,受伤了给揉揉,调皮了拧耳朵。哪怕气急了打一顿,过会儿转过头就会偷偷擦眼泪…

“舅公,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说说吧。”辰子墨抬头看向程舟。

程舟转过脸,无地自容,沉默半晌道:“嘉瑶胆子很小,怯生生的,每年我回家,她都站在最末尾。”

“是么…”辰子墨眼睛有些发红,“她被家人推下悬崖的时候,该有多害怕,多可怜,舅公可曾想过?”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保证不把这事说出来…或者,我带着小墨离开,我们俩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求求你们…呜呜…”

春寒料峭,山风呼啸,恍惚中,有女子的哭泣声在山间回荡。

风翎来了五个人,王府侍卫来了十个人,所有人都在听着这段家族秘史。程舟捂住脸,觉得自己仿佛被脱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让人指指点点。

辰子墨把母亲风风光光地埋了,拉着半疯癫的程嘉珍,要在坟前血祭,被程舟抢走。

“当年嘉瑶跌下悬崖,并不是嘉珍动的手…”

“不是她动的手,是她一心想去素心宗,央着她的家主父亲动的手。”辰子墨手中拿着斧头,用一双嗜血的眼睛盯着程嘉珍。

程舟见事不妙,只得带着程嘉珍遁逃。之后一路去了江南,找他以前的朋友,聚集天下武林豪杰,一齐讨伐素心宗。

“无音师太能做出灭人全家的事,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是不会因为几句骂声就自戕的。”从朝凤殿出来,辰子戚忍不住撇嘴。

“那些门派,自诩正道,自然要讲个脸面,程舟这一招还是有些用的。”丹漪牵着他的手,在雨廊中慢慢走。

都这么不要脸了,还有什么脸面?辰子戚不是很懂。

丹漪淡淡一笑:“所谓名誉,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也即是说,这是他们的软肋。”

辰子戚了然:“这个我知道,他在乎什么,就拿什么要挟他。”

“…”丹漪抽了抽嘴角,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对。

“啊喔——”溪边的草地上,几只雌孔雀还在缓缓踱步,然而并没有雄孔雀来开屏。

“它们还没嫁出去呀?”辰子戚趴在栏杆上好奇地张望,想起那天的两只雄孔雀,转头问丹漪,“雄鸟还能跟雄鸟在一起,那你打算找个雄鸟还是雌鸟?”问到这个问题,心中蓦然有些不舒服,想想以后,小红鸟跟着另一只不知道什么颜色的鸟跑了,估计就不给自己摸尾巴毛了。

丹漪看看他,“男人也可以跟男人在一起,你打算找个什么?”

男人?辰子戚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丹漪这张昳丽无双的脸,不由得愣了一下。

“见过宫主。”一道柔和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辰子戚回头,就见有一女子,穿着一身青色罗裙,身形纤细,面容姣好,朝丹漪盈盈一拜。

丹漪冷淡地点了点头。

“青萝正要去鹤翎楼,阳春宴上,不知宫主想看什么舞?”自称青萝的女子,身后还带着两个侍女,似乎跟丹漪很熟的样子,打过招呼还不肯走,停在原地攀谈两句。

“若是你不会做鹤翎的事,就叫青族换一个人来。”丹漪冷下脸,深邃的眼睛另人望之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