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曦看了一眼纸张,下一个动作便是揉成一团打算扔进旁边的纸筒里,霍去病再次抓住刘曦的手腕,目光灼灼的说道:“不准。”

手腕处感觉炙热,刘曦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霍去病,加冠之后他完全褪去了青涩稚嫩,多了几分的成熟深邃,比以往更显得俊挺,难怪霍去病即便为立寸功,出身又赶不上列侯高官之子,他却和陈诚一起成为闺阁女子的首选良人。刘曦别开视线:“放开。”

“你留着它。”霍去病手收得更紧,刘曦能嗅到他衣衫上的熏香,一闻便知有是刘彻赏赐的,华服的材料除了自己之外,刘彻还赏了霍去病,就连刘旭都不曾有,霍去病难得主动松开手,刘曦反倒弄愣了,霍去病得意笑道:“我不勉强你,你扔了我再写就是。”

刘曦低头看看纸团,道:“不用写了。”

收好纸张,刘曦扬眉问道:“你不是跟着父皇吗?”

“臣是想问问曦公主,冠礼你何时送臣?”

刘曦看着面前霍去病的手掌,虎口掌心都有厚厚的茧子,是经常练剑弄成的,当时答应霍去病在他冠礼后亲自动手做个礼物送给他表示祝贺,不是刘曦忘记了,而是她做出来得东西,实在是惨不忍睹,“我还得在练练,霍去病,你别急。”

“臣不嫌弃曦公主。”霍去病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让刘曦恨得牙痒痒,抬手狠狠的打在他手心处:”不许笑。”

“臣遵旨。”

霍去病收回手臂,一本正经起来,刘曦低声问道:“你没事吧?”霍去病何时这么听话?

“你父皇教训过的话,我都记得。”霍去病看了刘曦一眼,道:“舅舅也训过我,我才发现舅舅也挺喜欢你的。”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刘曦振臂高呼,只要提起卫青,霍去病便知道就是这样,刘曦对卫青很崇拜,朗声说道:”将来我也会让你喊出威武这句话的。”

霍去病有这自信,刘曦相信历史上马踏匈奴的冠军侯,嘴硬道:“我可不是轻易便会喊出这话的哦。”

“曦公主,陈侯爷求见。”

霍去病一下子坐直身体,刘曦忍不住笑道:“你和诚哥哥天生冤家。”

霍去病摇头道:“不是冤家,不是朋友,而是心心相惜的对手,陈侯爷是我霍去病唯一看重的对手。”

“请。”刘曦下意识的向旁边移了移身体,陈诚不是霍去病可以直闯书房,霍去病同样是得到过刘彻的许诺,霍去病只要肯读书,刘彻就高兴。

陈诚手捧着竹简,见到霍去病稍微愣神,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嫖姚校尉今日怎会来书房?”

“奉皇上旨意读书。”霍去病义正言辞,陈诚将竹简放下,不理会霍去病的咄咄逼人,笑道:“曦儿,你要的竹简我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册。”

刘曦点头,馆陶大长公主府的藏书不亚于皇宫,有许多书册便是从大长公主抄录的,刘曦展开一看,敬佩的说道:”诚哥哥,就是这本,我都忘记书名,就凭一句话,你就能想起来,不愧诚哥哥有天资聪敏过目不忘的名头。外祖母说过,诚哥哥的天分是最好的。”

陈诚同霍去病对面而坐,互相较劲,陈诚只有在霍去病面前,神情才会这般亢奋,刘曦看过几次后,不再感到稀奇,刘曦自顾自的看书,根本不理会那两人的暗斗,过了好一会,刘曦目光从竹简处移开,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人,随口说道:“你们既然不服气,便在沙盘推演论高下好了。”

“推演?沙盘?”两人同时看向刘曦,“是何物?”

刘曦心中一紧,面不改色的说道:“有地图便可有沙盘,只要把地图上的道路山川做出来不就行了?”

事到如今刘曦只能亲自动手,她命人弄来,开始玩泥巴,霍去病和陈诚是聪明之极的人,一点就通,做起来比刘曦更好,刘曦补漏说道:“这就是玩泥巴的灵感,你们看像不像房子,当时我就想着将堆出未央宫的房子呢。”

三人一起动手,很快边关的地形做好了,刘曦洗手时说道:“一人红军,一人蓝军,倒要看看你们谁更强。”

霍去病也好,陈诚也罢都是富贵人家长大的,他们顾上洗手,定定的看着沙盘,他们深知沙盘的威力,双方心有灵犀,同时抬头对视一眼,随后又同时看向刘曦,更是说出一句话:“我要当红军。”

第一百一十五章

霍去病和陈诚说完话,同时愣住了,再次一起说道:“你当蓝军。”

刘曦笑出声,霍去病任性就算了,他就是那样的人,陈诚难得任性,刘曦纳闷:“你们怎么都喜欢当红军?红色在战场上不是鲜血的颜色吗?”

“喜欢。”两人再次很有默契的一起说道,刘曦挑起大拇指:“你们两个默契十足。”

两人互不相让,谁都不肯当蓝军,刘曦看看霍去病,又看看陈诚,建议道:“要不然抓阄吧。”

“你去做。”陈诚和霍去病互相对视着,他们同样吃惊彼此的默契,刘曦眼珠一转,动手制作纸条,让他们看好后放在手心里,来回颠倒了好多次,扔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谁先来?是诚哥哥?还是霍去病?”

霍去病,陈诚同时伸手,拿起在离他们面前最近的纸条,霍去病拆开一看,反手亮给陈诚:“陈侯爷,我赢了。”

陈诚眯了眯眼睛,并未拆开纸条,一伸手气势并不弱:“嫖姚校尉,请。”两人分别站在沙盘两侧,根本就不用刘曦多做解释,他们天生便懂得沙盘推演,想得比刘曦还周全,刘曦再次感叹天分的重要,霍去病和陈诚都是天才。

两人各自领军推演着,刘曦刚开始还能跟上他们的思路,可越来越像是听天书,战法战术对刘曦而言太过深奥,视线在他们脸上来回移动,顺便比较霍去病和陈诚谁更帅,陈诚面色越发凝重,霍去病双眸发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就是形容他们这样的人,陈诚闭上眼睛,同霍去病继续推演,霍去病如同腾空而起的火焰,而陈诚在烈火下,运筹帷幄,同样部落下风。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话龙。”

刘曦不自觉的感叹,突然察觉肩膀一沉,刘曦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刘彻站在她身边,欣赏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才俊,霍去病和陈诚全心放在沙盘推演上,并未觉察到场中多了一人。

“曦儿,说得好,一遇风云便化龙,朕本就是真龙天子,他们可是风云?”

刘曦咬着舌头,太过大意了,先是随口说出沙盘,现在又弄出风云,让阿娇知道了,她会怀疑的,虽然这几年的相处,刘曦将阿娇当成亲生母亲尊敬,但她终究是夺舍重生。

“这话…这话我是从…”

“这话娇娇说过,让朕忍一时意气之争,找寻风云,龙腾天下。”

刘彻目光灼灼的,陈诚同样有绝高的军事才华,并不在霍去病之下,刘彻很惋惜,陈诚放不下陈家,刘嫖又当庭立下誓言凡是入朝的陈家子弟,便不再列入族谱,同陈家再无关系。刘嫖决绝,当时刘彻是高兴的,但现在想来就为错失陈诚而遗憾。

他们的推演已经达到白热化,刘曦仿佛都能看见他们两人之间火光四射,看看刘彻看得投入,书房里因为这场推演充满了男儿的阳刚之气,刘曦喜欢这种气势,瞥见门口的兰芷似有话要说的模样,刘曦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悄悄离开。

刘曦站在兰芷面前,由于是身处空旷的平台上,四周因无藏人的地方,不必担心有人偷听,问道:“何事?”

“回公主,您让奴婢打听的事情,奴婢探到音信。”兰芷凑近刘曦,压低声音将一切讲出来:“奴婢敢肯定,刑美人背后另有主子,并且向宫外传递消息。”

“能打听到背后的主人是谁吗?”

“奴婢没用,试探不出详情,公主,用不用奴婢多派人手打听?”

刘曦一脸凝重,想了一会道:“不用,刑美人的主人定是聪明绝顶,摆下迷魂阵,让咱们分不清方向很容易中计,既然知道刑美人不简单,总有揪住她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刘曦权衡轻重,气势十足的一摆衣袖吐出两个字:”收手。”

“诺。”

兰芷听命,再次问道:“用不用知会皇后娘娘?”

“看看再说。”刘曦有点犹豫,最近几日阿娇的精神很倦怠,偶尔露出心事重重,刘曦现在还想不通刑美人下一步要做什么,贸然告诉阿娇并不妥当,宫里的眼线都是刘曦这几年培养出来的,她从未想过隐瞒阿娇,只有手中有力量,才能保护要保护的人,同时也可以自保。

“好,好,好。”刘彻畅快的笑声从宣室侧殿飘出:“这场战争着实精彩,霍去病攻得漂亮,陈诚守的精彩,朕判定不分胜负。”

“臣不服。”“臣遵旨。”

刘曦放下心底对刑美人的疑惑,快步走进去笑道:“咦,你们终于不再口径一致了?””他们很齐心?”

刘曦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出来,刘彻笑声更响亮:“他们还有如此默契,难得难得。”

刘彻在意的是霍去病和陈诚,同他们探讨刚才的推演,刘曦再才被忽略了,刘曦让人宫女准备茶水,糕点后,对于他们的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拿起陈诚找来的竹简重新坐在书架下,继续读书,研究吕雉的生平,刘曦有种直觉,她如果能弄懂吕雉,对将来是有益处,在吕雉活着的时候,诸吕不敢异动,大汉的大臣同样不敢违抗吕雉,刘曦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吕雉恨刘邦,为何不在大权在握的时候直接将皇位变成吕家的?当时吕雉的儿子刘盈已经死了。

不知道过了两多久,刘曦听到有人唤她,“曦儿。”

陈诚站在刘曦面前,“天快黑了,读书伤眼睛。”

刘曦听听外面没有动静,问道:“父皇呢?”

“同嫖姚校尉去了宣室,召见大将军,会再战匈奴。”

夕阳斜照,陈诚的眸子泛着淡金色,刘曦能察觉出陈诚的遗憾,轻声问道:“诚哥哥,你后悔吗?”

“姑姑问过,祖母问过,陛下同样问过。”陈诚抓住刘曦的小手,向外走,“我是一个答案,不后悔。”

刘曦想要开口时,便听见陈诚叹道:“曦儿问,我会回答不知道。”

“诚哥哥,其实…其实我不是想象的那么没用,我会保护娘的。”

陈诚顿了顿才缓缓的说道:“我相信曦儿能保护皇后娘娘。”

陪阿娇用完饭,刘曦见陈诚明显有话要同阿娇说,而阿娇的有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主动离开回到猗兰殿,今天同样累了一日,刘曦倒在榻上睡觉,合上眼时,默想今天兰芷探听来的消息,刘曦想得头疼,还是想不出刑美人背后的主人是谁?同是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他们就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一样,刘曦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幕突然跃进脑海中,一盆盆的血水端出,阿娇虚弱的躺在床榻上…

刘曦猛然坐起,额头布满冷汗,眼里迷蒙,是梦境?还是预示?不对,刘曦摇头,不是梦,同样也不是预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情形,是当初还是灵魂时,看见的情景,是阿娇为救刘彻而流产…救刘彻?流产?刘曦找到了最后两块拼图,如果说他们看见了阿娇救刘彻后宠冠后宫,未必不会有人有学有样。

“公主,您怎么了?”

守夜的宫女掌着蜡烛走近,昏暗的烛光硬着刘曦一抹淡笑:“没事,我只是人要是太聪明了,反而会坐下蠢事。”

宫女不明白刘曦所言,却知道刘曦天生怕黑,将烛台放到一旁,问道:”奴婢再多点燃几跟蜡烛?“刘曦重新躺好,合眼道:“不用,你出去。”

等到四周重新陷入黑暗时,刘曦放到睁开眼睛,宫里的守卫森严,刺客不会那么容易混进来,刑美人背后的主人,只是单纯在为刑美人铺路争宠?刑美人家境贫寒,是有一名兄长,据说不学无术,这样的人家即便得了刘彻的宠爱又有什么用?还能威胁到阿娇的皇位地位?刘曦来回翻身,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刘曦脊背发凉,是不是真的要刺杀刘彻?

刘曦看过春秋战国时的记载,刺客死士在春秋战国时是很有名的,荆轲刺秦千古传颂,刘彻最近不会出宫,要想在宫中刺杀刘彻,只有一个机会,那边是借助皇太后的寿宴。刘彻若是出事,以阿娇现在的能力是压不住群臣的,王太后必将摄政,到时刘曦刘旭同样有危险,刘曦既然探出端倪,到时随机应变,总不能让人奸计得逞。

昭阳殿,阿娇在铜镜面前卸妆,拔掉头钗时,问道:“皇上今夜招幸哪位美人?可曾安排妥当?”

楚玉点头道“娘娘放心,一切无恙。”

阿娇微不可见的点头,起身拢了拢衣衫,楚玉担忧的说道:“诚少爷说得事…”

阿娇笑意盈盈,对平阳长公主的安排并不在意,轻叹:“本想着成全她同大将军,如今看来她般配不上大将军,平阳长公主的心太大了。”

“大长公主的认为大将军是要娶公主的。”

阿娇遗憾的摇头,卫青是不会喜欢平阳长公主的,如果她能返回大汉,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刘曦心中有事,便格外的留意宫中刑美人的动向,大汉的皇宫虽然不像明清两代那样检查严格,但后宫在阿娇的掌控之下,刑美人竟然能同外面通消息而阿娇并不知情,刘曦觉得不管是刑美人,还是隐藏在她身后的主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刘曦分析了许久,愣是没弄明白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既然找不到传消息的路径,刘曦另作打算。

刑美人怀孕之后便在自己的寝宫中养胎,除了向阿娇的问安之外,便不再出门,有的夫人美人去拜访,也被她需要静养的名义打发了,可见她行事很小心,刘曦不相信她会甘愿牺牲肚子里的孩子,刘彻的宠爱都是虚的,只有生下儿子才是立足根本,即便将来无法继承皇位,起码还能当富贵王爷,在刘彻去世后,生母也好随着儿子就藩,享受到王太后的待遇。

在刑美人挺着肚子向阿娇请安时,刘曦躲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管刑美人是不是甘心被人利用,她对肚子的孩子是在意的,从坐姿和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得出来,刘曦悄悄的退出昭阳殿,深知阿娇可以不在意刑美人,但是却不能不在意她肚子里孩子,不管是不是对刘旭有威胁,都是刘彻的儿女。

翻身随意的坐在栏杆上,刘曦晃动着小腿,暗自思索对策,是不是借此机会做点什么?刘曦始终下不了决定,她是不喜欢刑美人,可是刘彻不好色专心对阿娇,又怎么了会出现刑美人?刘彻才是一切根源。

“曦公主,你就不怕掉下去吗?”霍去病伸手揽住刘曦,硬是将她从栏杆上拽下来,“整个未央宫,就从未见过像你这般顽皮的公主。”

刘曦从霍去病身边旋身拉开距离说道:“这话谁都可以说,就是你不能说,我再顽皮也比你懂事。”

看到霍去病身后的奴婢捧着托盘,刘曦问道:“堂堂的嫖姚校尉何时成为送东西的人了?”

“皇上有赏赐给皇后娘娘,臣顺路而已。”霍去病让宦官宫女去昭阳殿,问道:“你想什么那般入神,就连我站在你身后都没有察觉,如果是心存歹意的人呢?”

“没什么,一点小事。”刘曦不想再谈,转移话题问道:“为皇祖母庆生的宴会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听说会来很多人,还有歌姬舞姬,宫中会不会出事?”

“我会保护你,放心看歌舞便是。”霍去病虽然是嫖姚校尉,但此前刘彻的安全一直都是他在布置的,“到时会很热闹,皇上说了要普天同庆。”

“要检查仔细,进宫贺寿藩王的侍从也不少。”刘曦提醒了两句,见霍去病有点怀疑的目光,申辩道:“我还不是怕出事。”

同霍去病吵吵闹闹,刘曦不想宫中混进来刺客刘彻责罚霍去病,问道:”你到底安排好没有?其实让藩王提供随从侍卫的名单和容貌特征,省得到时有蒙混过关的。”

刘曦不懂安全保卫,但她曾经参加过奥运会的开幕仪式,经历过奥运会的安保,霍去病笑道:“皇上亲自安排侍卫拱卫皇宫,我现在只管着八百骠骑,等着下次隋舅舅再征讨匈奴,我带你去蹴鞠如何?““不用了,我的书还没看完,娘要检查的。”

霍去病不涉足安保,万一出事怪罪不到他身上,刘曦还有许多需要准备的事情,没空同霍去病去蹴鞠,虽然霍去在再蹴鞠场上很潇洒帅气,刘曦现在无心欣赏。

霍去病唤不回刘曦,剑眉拧紧,刘曦绝对有心事,到底是什么?霍去病首次对女人产生了解的欲望。

“娘,如果你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但是会伤害到无辜的人,你会做吗?”

刘曦放下毛笔,心始终无法安静下来,阿娇在为皇太后的寿宴做准备,说道:“要看值得还是不值得。”

“怎么衡量是不是值得?”

阿娇走到刘曦面前,叹道:“你经历了便会懂得,一时恐怕无法对你说清楚,曦儿,你只要记住自己平安就好,无辜的人不需要顾忌,皇宫里根本就不存在无辜的人。”

刘曦突然想起刘嫖所说的话,眼中迷茫尽去,笑着点头:“娘,我记得了。”

刘曦起身,用力抱了抱阿娇,扬眉笑道:“娘,我会保护你哦。”脚步轻快的离开昭阳殿,心中有了决定便不会再犹豫,重新焕发活力,做最后的准备。

阿娇让宫女收拾笔墨,叹道:“曦儿,经过此事会更懂事的。”

“是不是告诉曦公主,您早就清楚刑美人动向?奴婢心疼曦公主。”

“不用。”

阿娇摇头,宫中之事尽在阿娇手中掌握,她何尝不知道刑美人的动向?就连她身后的主人阿娇都清楚是谁,阿娇陷入深思,手掌按在了肩头,当初留下的疤痕隐隐作痛,一盆盆血水,阿娇心中泛起凉意,往事一幕幕的浮现,最终阿娇眼中清明一片,刑美人,等着看你的表演,刘彻可不是那么好救的。

王太后生辰之日,道贺的诸侯王大臣很多,未央宫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众人汇集宴会之地,清凉殿两侧摆放了两行长长的桌子,宫女宦官穿梭其间,按照食邑封地的多少,诸侯王,百官按次序入座,刘彻皇子中间首位就藩的昌邑王的席位是空置,众人并不觉得意外,昌邑王回长安后,一直在长乐宫陪伴王太后,有传说王太后离不开昌邑王,打算恳求皇上让昌邑王留在京长安,如果皇上答应了太后娘娘,那昌邑王便不仅仅是藩王,而是有王爵的皇子。

皇长子刘据早早赶来,陪着各地的诸侯王谈天说地,一派儒雅,颇有长君风范,刘据有皇长子的名,同时才学被百官称赞,立嫡立长现在是朝堂争论的焦点,刘彻对刘据刘旭一视同仁,分不清谁高谁低,刘旭最近两年不再好玩胡闹,学问上如飞猛进,骄傲而不倨傲,和刘据结交重臣诸侯王不同,刘旭更多的将心用在了学问练武上,虽然也有人暗自表示对他的支持,刘旭并未在意。

“旭皇子。”

“大将军。”

刘旭和卫青同时出现在大殿门口,一身戎装的卫青脸上照常挂着温和笑容,漆黑的眼眸中饱含着谨慎,退后半步:“旭皇子先请。”

刘旭不推辞,向跟在卫青身边的霍去病挑挑眉,便走到了卫青前面,卫青和刘旭身上凝聚了众多的目光,刘旭是皇后嫡子是大长公主的亲外孙,人尽皆知卫青出自大长公主府,卫青会支持刘旭的传言流传的很广,刘旭对卫青并不亲近,如果说特殊的话,便是同霍去病了,满朝皆知霍去病同刘旭交情莫逆,长安三祸的名头依旧响亮。

霍去病反无顾忌同刘旭谈笑,从刘彻给刘旭刘据请先生之后,刘旭便很少同霍去病和刘曦游玩,两人难得见面,当然有许多话好说。

“霍嫖姚,你还没收到妹妹的冠礼?”

刘旭显然哪壶不开提哪壶,霍去病摇头道:“臣不抱希望了,随曦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