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直接将给李琉璃扣了一顶更大的帽子,让她这辈子都翻不过身,刘彻原本就气恼,此时更是怒不可遏,难怪他会中计,原来是他平生最大的敌手伊稚斜安排好的,刘彻道:“她给朕留着。”

“陛下,李琉璃是女子,番邦歌姬。”阿娇的意思很明显,您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还是你刘彻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大汉皇帝被歌姬迷惑,弄得纵欲过度?刘彻说道:“交给皇后处置。”

御医请脉之后,脸色煞白,知道自己死期不远,留下药方,建议刘彻调养,两年之内勿要*房,再*房时,也要多加节制,随后退出后,当晚便无疾而终,阿娇下令厚葬,善待其家眷亲属。

第二百零七章 执念

身为帝王禁欲两年,刘彻深感脸上无光,尤其是被李琉璃逼迫求欢,刘彻只要一想到此时就难受恶心,他一向占据主导惯了,从未被女人压过,刘彻不好意思向阿娇说详情,吩咐阿娇让要严惩匈奴单于派来的奸细李琉璃父女,仿佛他们的血能洗刷刘彻的耻辱,扣上大帽子也能让刘彻心里好过一点,起码他不是失算于女人,而是中了伊稚斜的圈套。

阿娇很清楚刘彻的意图,自然不会轻饶李琉璃父女,与公与私阿娇都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永远的闭嘴。阿娇根本就懒得见李琉璃,直接赐死了事,阿娇顺便借此机会整顿了一番后宫,毕竟刘彻得禁欲两年,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去,刘彻脸上挂不住,阿娇也落不下好处。

阿娇行动十分的利落,教坊歌姬都梳理一新,当然打着的名号是清理叛徒奸细。列侯夫人和重臣的夫人们上行下效,拿着鸡毛当令箭,皇后娘娘都清理歌姬了,她们也有学有样,好好的整顿一番府里的迷惑丈夫的歌姬。朝臣有反对的,夫人直接掐腰让他向皇后娘娘说去,朝臣沉默了,皇后娘娘,惹不起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李琉璃怎么就成了奸细,但都很佩服皇后娘娘的手段,无声无息李琉璃就这么消失了,皇上不曾再提起这个名字,最重要的是刘彻除了处理政事之后,就在昭阳殿安歇,独宠皇后娘娘,视六宫粉黛于无物,一个月两个月还不稀奇,可是整整三个月,刘彻不曾招幸任何女子,这么专宠实在是罕见。

帝后相携,大臣们也说不出什么,总比奸妃当道狐媚惑主要好,贤后明君是国之兴盛根本,皇帝宠爱奸妃才会祸国殃民是亡国之照,旁人不过是感叹几句帝后情深罢了,女人们则频频向阿娇打听,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笼络住了皇上,让皇上听见美人就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甚至见到容貌秀丽的妙龄少女,仿佛似见了了鬼一般,从没有好脸色,阿娇淡笑不语。

皇后荣宠,后位稳定,儿女才能平安,目的达到了不是吗?阿娇轻展笑颜,含笑望着吵闹成一团的刘曦和刘烨,顺便给了刘彻一个教训,她如果在狠心一点,刘彻这辈子就别打算再碰女人了。阿娇抿了抿发鬓,她还不想守活寡,刘彻还活着,她就不会找面首,早晚有一日,她所忍耐的也要让刘彻品尝到,不服气是支撑阿娇和刘彻对局下去的唯一动力,凭什么她就得退让?只因为她是女子?

刘曦抱起刘烨拍了他的小屁股,玩笑时感到一股冷气袭来,刘曦下意识的回头,怔怔的看着阿娇,笑容灿烂甜美,却赶到阴鹜缭绕,再炙热的光芒都驱散不了她身上的怨气。

“楚玉,你先带烨儿睡觉去。”

“诺。”

楚玉抱过明显挣扎不满意的刘烨,“小皇子,奴婢伺候您歇息,公主殿下有事同娘娘说。”刘烨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嘟着小嘴,拽着刘曦的衣袖,“等烨儿睡醒了,您要陪烨儿。”

刘曦点头成承诺后,刘烨才让楚玉抱他离开。走进阿娇,刘曦跪在她身边,阿娇是美人,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婉约,阿娇身上透着难言的贵气骄傲,这是公侯之家沉淀下来的底蕴,也是馆陶大长公主教导出来的大汉皇后。

刘彻独宠皇后其实不过是遮人耳目,以刘彻现在的状况招幸美人夫人是怕死的不够快?让人知道他不成?从这一方面说,刘彻只信任阿娇,但反过来想想,刘彻也有足够的能力捧起位宠妃,只要刘彻想没有女人敢乱说话,哪个女人不会迷失在帝王的独宠荣光中?

大臣的反对?刘曦冷哼,刘彻是在于大臣意见的帝王吗?无论是历史上的汉武帝还是现在站在刘曦面前的刘彻,他们都一个属性,他完全不会用后宫来平衡朝堂,后宫的女人就一个工作,不过是伺候刘彻繁衍子嗣,历史上杰出的帝王,他们都不会因为前朝而去宠哪个后宫女人,如果当皇帝的需要卖身宠爱女人,那不是昏君便是另有所图,刘曦若认为在刘彻刚刚当上皇帝时,为了窦太后还是卖身过一段日子的,是阿娇用智谋体贴化解了刘彻心里的疙瘩,让他心甘情愿的呆在阿娇身边,如果没那场遇刺救驾,也许阿娇...恐怕就没有曦公主的出生了。

“曦儿想说什么?”阿娇手指轻轻碰了碰刘曦的脸颊,“看你神不守舍的模样,是为了冠军侯?”

阿娇试探的问道,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刘曦喜欢上霍去病,刘曦摇摇头,道:“娘,我...”刘曦想了一会,绝对对阿娇实言相告,她是自己的母亲,她的婚事虽可自主,但刘曦不能看着阿娇单独一人和刘彻暗斗,看着刘旭刘烨相争,刘曦最最担心一件事,便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刘彻的儿子不是只有刘旭和刘烨,就藩的皇子也可找回京城,只要是刘彻的儿子就永远有机会继承皇位。

“我喜欢霍去病。”刘曦抬眸静静和阿娇对视,眼眸清澈干净不带有一丝的杂质,也不见少女表白时的娇羞,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不,又不大一样,阿娇拧着眉头,刘曦接着说道:“娘,喜欢不一定要嫁给霍去病,我对他的喜欢,绝对非君不嫁,娘,我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份,而且我...更愿意看到冠军侯不懂情。”

“曦儿,你...”阿娇有点迷惑,“冠军侯不懂情?”

“我喜欢朝阳的温暖,喜欢夜空的星星,喜欢晚霞的凄美,喜欢很多很多,但从未想过要将这一切都据为己有。”刘曦拉住阿娇的手,放在脸颊边轻轻的一蹭,喃咛道:“我最喜欢呆在娘身边,珍惜眼前我所拥有的一起,愉快的活着。”亲人相别的痛苦,成为灵魂时毫无目的不知何时会魂飞飘散的痛苦刘曦永远也不再尝试了。

至死不渝的爱情,太过激烈,刘曦不是很希望,她更想要一份完整的亲情,在这个年代谈论专一纯净的感情,刘曦没那么白痴,就算是现代家庭条件工作什么的也得考虑。更何况她现在是大汉的凤翔公主,她的婚姻必将有许多政治方面的考量,就算是阿娇疼她,也避免不了。

刘曦曾经思考过自己的将来,不可否认霍去病是很好,和她青梅竹马般长大,冠军侯的威名很容易让刘曦对霍去病有好感,毕竟刘曦心中有一片迷彩梦,“陷入凡尘中的冠军侯,就不是我所喜欢的了,霍去病这样就好,他不需要懂情,我也没信心让他知道什么是钟情。”

刘曦懒懒的一笑,“娘,我其实很懒的。”就因为懒,才不想去敲醒霍去病,就因为怕麻烦,才不想去影响霍去病的人生轨迹,最重要的是,刘曦想要的是相濡以沫的一生一世的感情,也许不够炙热也许不够激烈,霍去病绝对给不了刘曦。如果霍去病不似历史中那般英年早逝,他和刘彻这对君臣会成什么样?刘曦没十足把握,刘彻可是闻名史书的刻薄寡恩的汉武帝。

“你是很懒,曦儿,娘明白了。”阿娇盈盈笑道:“娘明白了,明白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让娘放下,放下对他的执念,放下对输赢的执念。”

“娘,我想让您过得开心点。”刘曦点头,为了刘彻,阿娇不不算计,只为了能让刘彻服输,阿娇活得太累了,“您是喜欢父皇的吧。”只有喜欢才会在意,因为在意才会更执着于输赢,让刘彻后悔,刘曦依偎进阿娇怀里,手掌按在她胸看口,“娘,这里面是有父皇的。”

阿娇如梦初醒,“是,有他,曦儿,我...”阿娇眼里透出苦恼,“我忘不掉他的金屋藏娇之言,明明知道是假的,我还忘不掉,我忘不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更忘不掉...他曾经说过娶我为后,只对我一人好。”

阿娇褪去了往日的锋芒睿智,在此刻就像一名为情所困的女子,她终于明白为何会执着于让刘彻认输,她是在要报复,报复刘彻的负心薄幸,报复他不遵守誓言。往日的筹谋不过是报复,她泥足深陷。

刘曦靠着阿娇的肩头,在这一点上,自己要比阿娇无情得多,”如果您放不下他,就要让他爱上你,筹谋布局的目的不是为了报复他,而是让他泥足深陷,眼里除了您之外,再也容不下别人。”

“娘,您和我说过您要赢,可是成为大汉的皇太后就那么好吗?长乐宫再富丽堂皇,即便权倾朝野,您就满足了吗?”

阿娇眼里闪过几许不曾见过的迷茫,“难道我想错了?”阿娇本就是敢爱敢恨的女子,感情埋如同埋藏在火山之下,热烈而灿烂,刘曦一直认为如果阿娇不在意刘彻,放下对他的执念,凭他们兄妹的本事照样能让阿娇当上太后,看见阿娇,刘曦很心疼,才会说今日的话,跪在阿娇身后,刘曦从后抱住阿娇,缓缓的说道:“让父皇陷得比你深,你就赢了。”

刘曦并没说让刘彻将江山捧到阿娇面前的话,她知道永远也不会有那一日,刘彻——汉武帝原本的属性是不会变的。

第二百零八章 转变

阿娇本是极聪明的女子,经刘曦提醒,她很快明白过来,在思考中缓慢改变着方向。不能说阿娇不再关心输赢,而是她放下了几分对输赢的执着,转而更加的平和淡然。刘彻是敏感的人,阿娇些许的转变,他虽然弄不懂是怎么回事,但对阿娇的体贴或者有时会向刘彻明确的表明她不喜欢,刘彻会认为阿娇离他更近,更相信他。

无法*房,刘彻更多的和阿娇相处,他们中间不再夹杂这情欲,温润如溪流,阿娇少了一分算计多了几许自然,而刘彻少了猎奇多了反思,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好像更近了一步。

刘曦偷偷瞧着阿娇和刘彻,现在他们才像是夫妻,刘曦对于这种情况很满意,亲自照顾刘烨,让他们更多的相处,不过,有时刘曦不仅会带着刘烨出现在阿娇刘彻面前,还会拽着刘旭,一家人相处下来才会更有感情。刘彻含笑望着打闹争吵的刘曦和刘烨,顺便看了一眼明显在偏帮刘烨对抗刘曦的刘旭,拉住打算斥责儿女的阿娇,摇头低笑道:“随他们去,朕看着他们挺好。”

平淡安静的生活,少了美人夫人们的争宠,刘彻很放松很自在,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他的亲人,儿女妻子,温馨而欢快,是刘彻从未体会过的安宁。

刘彻是大汉武帝,禁欲不会影响他的雄心壮志,不,无处发泄的怨恨,更让刘彻一心进取,对匈奴单于伊稚斜的痛恨,刘彻频频调兵,即便接回南宫长公主,他不打垮匈奴绝不甘心。

朝堂上刘彻正准备再战匈奴时,边关传来急报,匈奴骑兵率先发难,在左古力王的带领下,绕过大汉的兵力部署,奇袭四郡,大汉百姓死伤惨重,粮食物品等等被洗劫一空,这是自从卫青奇袭龙城之后,大汉从未有过的败仗,刘彻震怒大发雷霆,“朕定要活剐了背信弃义的赵信。”

如果不是赵信叛逃,匈奴骑兵不会如此清楚汉军的部署,绕过重兵把守之地,从最薄弱之处叩关,赵信现在就是匈奴的左古力王,也是匈奴公主的驸马,急于立功向匈奴单于伊稚斜表忠心的赵信,当然不会客气,刘彻虽然在赵信叛逃后有过布置,但赵信在大汉呆了将近十年,对于卫青的用兵可以说很清楚,刘彻和卫青的布置,被赵信猜透并未起到作用。

“臣该死,陛下,是臣识人不清,致使大汉百姓死伤,臣万死。”

大将军卫青起身,当着众人面跪在刘彻面前请罪,霍去病欠了欠身子,朗声道:“陛下,大将军虽然有过,但赵信背信弃义是并不关大将军的事儿。”

刘彻眸光在卫青身上转了一圈,随后看向愤愤不平的霍去病,语气里带着几许不悦,垂在眉间的九龙朝冠微颤:“骠骑将军,你是在为大将军抱不平?”

卫青头俯首,向霍去病看了一眼,让他闭嘴,卫青道:“臣万死,陛下,是臣的过错。”

“陛下。”霍去病猛然起身,跪到卫青身边,拱手向刘彻道:“臣不是为大将军抱不平,匈奴奇袭四郡,固然有赵信知道熟悉汉军缘故,还有一点是四郡守将无能,匈奴骑兵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是彪悍凶残,但同样有弱点,四郡见到匈奴骑兵就怕了,士气一泄,怎能再战?”

刘彻手中捏着战报,看着慷慨激昂的霍去病,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若你是四郡守将,你会如何?”

“陛下,臣自知臣的分量,不适合守城。”霍去病抬头和刘彻对视,唇边勾笑:“陛下给臣一只骑兵,臣照样能奇袭匈奴王庭,凶奴人敢来叩关,臣就有办还回去,陛下曾经对臣说过,寇可往,我亦可往,臣深以为然。”

大殿上嗡嗡作响,方才低落的战败的情绪,因霍去病几句话,少了些许凝重悲凉的气氛,刘彻道:“好,朕...”

“陛下,不可。”大臣站出来反对,“现在正是农耕时节,贸然进兵匈奴,臣怕会耽搁农事,况且黄河干涸,兴许会有大旱,无力奇袭匈奴王庭,您让饲养的战马还未养成,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重臣叩首,纷纷向刘彻陈诉,大汉国内的情况不适合再次攻打匈奴,一句话是没钱支持霍去病打仗,国库的所剩不多的铜钱还要准备赈济灾民,如果税赋太重,很容易引起内乱,危机大汉江山。

霍去病对于政事上一窍不通,不让他打仗,霍去病很是不满瞪着反对的大臣,没等刘彻开口,直接说道:“匈奴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不能反击?我不要粮草支援,只要给我一对骑兵就行。”

“骠骑将军,现在无兵无马。”

”骠骑将军,粮草军饷如何供应?“

“骠骑将军...”

“够了。”刘彻见被大臣们包围的霍去病,怒道:“你们都离开冠军侯。”

“臣遵旨。”文臣纷纷退下,霍去病摸了摸额头,向刘彻拱手道:“臣听陛下的。”

刘彻欣慰的点头,如果刘彻说打,霍去病绝不会退缩,如果刘彻以大局为重,此时不会进兵匈奴,好战的霍去病会有遗憾,但也会遵刘彻的旨意行事。

霍去病退回原处,蓦然而坐,再喧哗也影响不到他,霍去病偶尔的撇过内疚请罪的卫青,他实在不明白舅舅何罪之有?赵信早晚得叛逃,舅舅根本就看不住的,何况促使赵信叛逃是刘曦,让匈奴单于劝服赵信回归匈奴以给南宫长公主制造回归大汉的机会,这些都是刘彻同意的,现在南宫长公主归汉,怎能责怪舅舅看不住赵信?如果舅舅看住了赵信,南宫长公主还能回来吗?舅舅已经尽力的布置安排防范着赵信,但是守将无能,才使得匈奴骑兵得逞,这些就不是舅舅的责任。

霍去病相信如果守将换成舅舅,匈奴骑兵休想再进一步,赵信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突破舅舅的布防。

正当霍去病暗自神游时,听见宦官高喊:“退朝。”这就散朝了?霍去病起身看刘彻脸色不悦,知道袭击匈奴是不成了,霍去病同样也很遗憾,但这些事不是他操心的,打算安慰舅舅卫青。

“舅舅,咱们...”霍去病还未完话,刘彻道:“卫青,你随朕来。”

“诺。”卫青拍拍霍去病的肩头,随着刘彻离去,霍去病下意识的挠了挠脑袋,陛下找舅舅做什么?旁边的将军都低言大将军这次有过错,要单独训斥大将军,不再重臣面前已经很给大将军留面子了。霍去病听见他们的冷嘲热讽,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扬眉道:“你们不服大将军?”

众将看剑拔弩张的霍去病,垂头而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如今的霍去病可比大将军卫青更得刘彻看重,冠军侯,勇冠三军,他们在霍去病面前底气不足。虽然有羡慕不服气,但是八百骠骑破三千匈奴骑兵,又有谁能做到?李广也许可能,但他说不定会迷路,或者伤敌一万,自损八百,霍去病一战在茫茫草原上穿梭,自己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擒杀伊稚斜的叔叔等等战果,即便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都不一定能取得的。

霍去病冷哼,转身去找刘曦,问问刘曦会知道陛下的心意,霍去病对刘曦很信任,来到昭阳殿时,刘曦正好领着刘烨散步,浅笑轻言的刘曦让霍去病缓和了冷意,而欺负刘烨的刘曦,让霍去病笑出声,“曦公主,小皇子。”

刘烨认识霍去病,瞪了霍去病一眼,直接抱住了刚刚还欺负自己的姐姐,“不许你和我抢姐姐。”

霍去病怔住了,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抢?他需要抢吗?曦公主不是就在他面前?刘曦揉了揉刘烨的脑袋,“方才说父皇抢娘,现在有这么说,我教过你多少次,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你的。”

“呜呜...呜呜...就是我的,姐姐是我的。”刘烨扑到刘曦怀里,小身体一颤一颤的,“就是我的,姐姐一看见霍去病就不理我了。”

刘曦一脸尴尬,“再胡说,我真不理你了。”霍去病听见这话,得意的一笑,从刘曦身边抱起刘烨,将刘烨举在半空,和他对视道:“小皇子,曦公主不是你的。”

刘烨并不害怕,伸伸小腿,“霍去病,姐姐也不是你的。”他们谁都不服输,对视了好久,霍去病突然对刘曦说道:“小皇子很像陛下。”

刘曦无奈,“还用你说?父皇的儿子能不像父皇吗?”这才是刘曦最担心的一点,刘烨却是比刘旭更像刘彻,霍去病抱着刘烨,仿佛能明白刘曦的心思,低声道:“旭皇子是长兄。”

刘烨在霍去病拽着霍去病胸前的红色流苏,很是好奇好玩,刘曦问道:”你有事?”

霍去病将朝堂上的事儿说了一遍,刘曦对大将军卫青一直很关心,“你说陛下会为难舅舅吗?”刘曦开始时脸上有愁容,突然间露出笑来,站在霍去病身边,掐了掐刘烨的脸颊:“咱们去看南宫姑姑,这可是好机会。”

第二百零九章 赐婚

刘曦领着刘烨去找南宫长公主,公主府已经修建好,但刘彻却迟迟没让南宫长公主搬出宫,留下南宫长公主共诉姐弟情意,南宫长公主很清楚她的身份,这是刘彻对她的奖励,也是刘彻向天下向朝臣们明示,他对南宫长公主的很尊重,毕竟南宫在匈奴呆了二十年,和亲的公主返回大汉,总是要受到另类的眼光,刘彻亲近南宫,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稳定南宫的长公主地位。

南宫长公主居住在宫里,虽然幼时和阿娇关系不错,但分别许久物是人非,自然没有当时的亲密,阿娇是大汉的皇后,是受刘彻重视宠爱的皇后,南宫自认为自己赶不上阿娇在刘彻心中的地位,刘彻执着于让南宫归汉,是不喜欢背负和亲的耻辱,南宫长公主见过几次王太后后,长乐宫的奴婢说,王太后需要静养。

她岂会不解其意?若说南宫不曾怨恨过当时一力主张她和亲匈奴的王太后,就连南宫自己都不相信,在匈奴不仅仅时日子过的辛苦,而是耻辱,印在骨子里的耻辱。汉人认为匈奴人是野蛮未开化不懂礼仪,匈奴人同样看不上汉人,南宫是大汉的公主,但公主的身份不过是让匈奴人更有征服的欲望,南宫直到现在还在做噩梦,仿佛她还是在匈奴忍辱负重的亲和公主。

有时南宫也在想,如果当初她不曾和亲,现在是不是就应经嫁给卫青了?她会有儿子和女儿,像刘曦一样乖巧,像冠军侯霍去病一样英武。南宫对王太后的感情很复杂,可王太后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身为子女怎能不认亲娘?每次见王太后时,南宫都能感到她别有所图,在匈奴步步小心身心俱疲的南宫再也不愿意争斗,她从未享受过大汉公主的荣耀,反而因为是公主和亲匈奴,南宫对于名分权利看得很轻,同时也能看出刘彻不同于以前的帝王,刘彻更专权也更无情。

南宫只想过些平淡的日子,她是大汉的长公主,与公与私刘彻都不会看着她再受苦,王太后需要静养,南宫去长乐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又一次南宫长公主碰见了进宫探望王太后的馆陶大长公主,刘嫖从长乐宫出门,顺便和南宫说了几句话,南宫对于刘嫖从来不敢小看,当初和亲时是刘嫖教导她在匈奴如何生存,如果运用好大汉公主的身份,甚至说如果诱惑男人保命,更明确的告诉南宫,她一定再回大汉,就是因为有归汉的信念,南宫才能熬过最痛苦黑暗的一段日子。

刘嫖话语很轻,不见往日的高傲,虽然话不多,南宫却听出她的意思,撮合自己和卫青吗?南宫长公手撑着下颚,她现在配得上大汉的大将军吗?

‘南宫,你要明白一件事,姑姑想要成全你们,不仅仅是因为你们有情,最重要的是大将军卫青只有成为皇家的人,陛下才会放心,你是大汉的长公主,他是统帅汉军的大将军,天作之合。’

刘嫖这句话最近不停的在耳畔回响,每每击中南宫心里最柔软之处,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启禀公主,曦公主求见,冠军侯求见。”

刘曦到时经常来陪伴她,南宫对善解人意的刘曦多了几分真挚的喜欢,和冠军侯一起?南宫露出一丝笑意,那位少年将军也有挂念的人,南宫长公主永远记得在危机生死关头,霍去病射出的箭翎,永远记得他骑在马上说得话‘你是南宫公主?舅舅和刘曦让我接你回大汉。’

“让他们进来。”

逆光走进两道人影,温柔甜美的少女,身穿盔甲的将军,南宫不觉有些许的恍惚,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和...卫青,不,他不是卫青,卫青不会如此霍去病张扬,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是沉默的,永远是低着头。

“如果...如果曦儿和亲,你会如何?”南宫不觉自问,行礼的刘曦愣了愣,霍去病洒然一笑:“曦公主不会和亲的,除非匈奴人从臣身上踏过去。”

“是吗?你们虽然是甥舅,但不大相像。”

刘曦脸颊微红,瞪了霍去病一眼,低声道:“父皇才不会再答应和亲,霍去病,你表错忠心了。”霍去病笑了笑,“万一陛下答应,就带着你离开。”

“你...你...”刘曦仿佛不认识霍去病一样,“你不是要马踏匈奴吗?”离开了还怎么打仗?实现你从小的愿望?

霍去病无赖理所当然的笑笑:“匈奴人不会在长安停留太久的,等他们走了,再回来不就是了。”

刘曦嘴角微抽,显然她忘记了霍去病的厚脸皮,忘记了他的‘单纯’霍去病握拳,盎然一笑:“匈奴人还未回去,臣就领兵到了。”

刘曦怔怔的看着霍去病,难怪他能打胜仗,果然不拘一格,这样的话他也理直气壮的说得出来?不过是最好的法子了吧,总比送自己去和亲...刘曦敲了敲脑袋,想什么呢?

“我才不用你带着离开,我自然有法子让匈奴人不敢要我去和亲,哼,才不用你帮忙。”

霍去病手碰触被刘曦自己敲红的额头,刘曦向旁边躲闪,但在霍去病的目光下,却又动弹不得,南宫含笑道:”你们两人来这做什么?”

刘曦这才想起目的,“姑姑,是为了大将军。”坐在南宫公主身边,霍去病对刘曦可亲近,但对于别的公主,他一向敬而远之,不,应该说对于女子他都会远着,即便面对的是他救回来的南宫长公主也是如此,霍去病坐地远一些,腰背挺得很直,仿佛一座雕像。

“大将军?”南宫长公主愣住了,轻声问道:“卫青吗?”

“赵信领着匈奴骑兵叩关,汉军损失惨重,父皇当庭震怒,说是...说是要严惩大将军。”刘曦将刘彻的震怒夸大了很多,霍去病扬扬眉,瞟了一眼刘曦,静静的不言语,陛下是震怒,可不是对着舅舅,而是汉军守将的无用。

“赵信?就是他吗?”

“是,叛逃回匈奴的赵信,很了解汉军部署,大将军措手不及,您也晓得父皇的脾气,他自从登基后同匈奴没打过这么窝囊的败仗,匈奴骑兵是赤luo裸的挑衅,父皇把大将军单独叫走了,我看着仿佛不像是商量反击的安排。”

刘曦眼眸清澈,带着浓浓的担忧,手一指霍去病,“您看霍去病都没被叫去,父皇定是生大将军的气了。”

南宫长公主猛然起身,担忧的意图很明显,刘曦道:“大汉前几任大将军都或多或少同皇家有关系,现在卫青...我真怕父皇再也不信任大将军,父皇不见得会废了大将军,但是大将军可能不会再统兵了,可惜大将军的才华,他也有马踏匈奴的志向的。”

“你是说真的?他不会再统兵?”南宫抓住刘曦的肩头,“你听谁说的?”

“我是听霍去病说的。”刘曦反手直接将霍去病卖了,反正他既是卫青的外甥,有是刘彻的宠臣,消息一定比自己来的全面真实,刘曦糯糯的唤道:”姑姑,其实卫青不统兵也...”

“曦儿,你不懂,他领兵出征,比杀了他还难过。”南宫长公主恨激动,慢慢的松开手,“皇家人,陛下才能放心?”

“都是可恶的赵信,辜负了大将军对他的信任,当时父皇就提醒过大将军要注意赵信,可是忠厚的大将军信任他,如果不是他的话,大建军也不会被父皇责怪。”

刘曦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赵信的叛逃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霍去病忍笑,不是你给的机会布局,赵信就是想叛逃也不会在此时,霍去病当然不会拆刘曦的台,何况是为了舅舅对南宫长公主的情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赵信该死,舅舅有点冤,陛下是圣明的,不会过分为难舅舅。”

南宫长公主拢了拢衣袖,道:“本公主去见陛下。”

“诺。”

刘曦暗自欢喜,脸上带着凝重道:“姑姑,您要为大将军求情吗?父皇不会听的。”

“不,我是去找皇上,请求他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