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苏茉抬手,接了钥匙。

哪曾想,楚河没走,目光又往下移,落在了她穿着凉拖的脚面上。

昨晚那一幕又自脑海里闪现而过,苏茉下意识咬咬唇,听见上方又传来一句,“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苏茉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意外地一抬眸,瞧见他温润黑眸里实打实的关切,心中微微有些暖,笑着抿抿唇,“还好。”

长期伏案写作,作家普遍会有腰椎颈椎、视力方面很多职业病,楚河却没有这种困扰。相反的,他视力很好,所以刚才看过去的时候,意外现,苏茉的脚后跟上方,有被鞋子磨红的痕迹,这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她昨天买的那一双,六十块钱的矮跟皮鞋。

早上六点多离开,晚上九点多回来,整整一天,她多半时间穿着那双廉价的皮鞋走动站立。

楚河心里有些怜惜情绪酵,收敛思绪的时候,声音低柔说:“在外面整整一天,还穿着皮鞋。晚上泡下脚再睡会比较舒服。”

“哦。”

苏茉点点头,无比顺从,“知道了。”

楚河瞅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突然间又觉得心情愉悦,直接说了一句:“那你稍等一下,我帮你拿下泡脚盆。”

苏茉:“……”

她受宠若惊地看过去,现楚河已经走了。

他走去放置洗衣机那一边的阳台,很快又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泡脚盆,是那种插了电能自动加热的按摩泡脚盆,先前村上有年轻人给父母买过,她也见过,倒从未用过。

眼见楚河拎着它往洗手间方向走,苏茉连忙上前一步,阻拦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带着洗脚盆。”

“用这个泡一会儿会更舒服,也方便。”

楚河已经进了公卫,声音传出来。

苏茉也停了步子,就站在公卫门口,有点左右为难。正不晓得该继续拒绝还是开口道谢的时候,楚河已经拿了个旧牙刷转过身去,一手拿花洒,一手拿牙刷,蹲在洗脚盆边上,低头清理里面。

事实上,洗脚盆从里到外都落满了灰尘,可见在阳台上放了多久。

眼下,这人竟是为了她,屈尊做这种事?

先前的那点受宠若惊,渐渐地就变成了诚惶诚恐,苏茉站在洗手间门口,说不出阻拦拒绝的话,不晓得为何,还觉得眼眶微微有些热,甚至在某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年前,舅舅在院中帮她用木板做小板凳的画面。

那时候,舅舅还很年轻,将她当女儿一样地保护照顾着,舅妈见她年幼可怜,也不曾怎么刁难责备过,眼下回想,那一段她还不够成熟懂事,不会看人脸色的岁月,竟是过往十几年的生命里,最温馨无忧的日子。

楚河上午出门了一趟,回来忙着赶稿,身上的衣服也没换,洁白的衬衫,卡其色的休闲长裤,脚上倒随意,配了双黑色人字拖。此刻他半蹲在一步开外的暖黄灯光下,衬衫袖子翻卷到手肘上方,长裤绷紧在腿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花洒冲水,很家常的举动,却带着一股子暖人心的意味。

看着看着,苏茉都有点傻……

大次卧里楚溪在追剧,现他们俩先后进公卫还愣了一下,跳下床想过来一探究竟,人到门口又犹豫了,探头张望了一下,悄咪咪退了回去。

她八卦堂哥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主要苏茉这姑娘性子腼腆害羞,才刚住进来,被她吓到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楚溪便继续安心看剧。

外面,公卫里,楚河清理好洗脚盆又接了水,将盆子一路拎到客厅去,放在了沙一侧,并且插好了电源。

苏茉一直跟着他,眼见他忙来忙去也不晓得自己能做什么,正愣呢,看见他起身转过来,笑着说:“好了,坐下泡。”

“嗯。”

她看着他,眼睛里升起一些亮光,声音听着也乖巧。

相比于她客气见外局促为难的样子,楚河显然也更受用此刻这种小女生无意识信赖人的状态,微微一笑,他站在边上,眼见她抬起双脚放进洗脚盆,又问了一句:“温度怎么样?”

“挺好的。”

苏茉将脚掌踩在盆里,觉得新奇,笑着点点头。

“加减号可以调节水温,这边可以定时,这十五的意思就是十五分钟后自动关,基本上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你先泡着,一会儿时间到了叫我,盆子里水比较沉,我来倒就行。”

捕捉到她脸上的表情,楚河耐心地解说了一通,眼见她又乖乖点头,下意识就伸出了手。

不知怎地,就想在她柔软的头上揉两下。

可这手伸出去便对上她扬起的小脸,动作便在空中僵住,手指顺势落下,按了按摩键。

“啊,哈哈……”

没来得及解说,苏茉猝不及防地笑了起来。

她好像第一次这样笑,好像小孩子被人挠了痒痒窝,声音清脆还不受控制,有一点猝不及防,却极为开心,笑了两下还猛地将双脚提起,扬起脸看向楚河的时候,唇角的弧度翘很高,一双清澈眼眸,亮若晨星。

楚河本就俯着身,距离她很近,猝不及防就这般对上她的眼,隐约瞧见她瞳孔里自己躬身的影子,心跳就那么停了一拍……

苏茉的笑声在对上他的瞬间戛然而止,神色也怔怔地,粉嫩的唇微微颤了两下,没说出什么话,脸却红了。

“咳——”

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楚河抬手虚扣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淡声说:“时间到了叫我。”

话说完,人便走了。

苏茉目送他进了主卧,脸上那种滚烫的感觉经久不去,好半晌,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浸入水中的脚面上,没忍住,抿了抿嘴角。

刚才那一瞬,目光相对,触电的感觉让她身子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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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们哦,我楚老师真的很纯!╭(╯^╰)╮

至于色气什么的,理解一下啦,年轻人,难免的。

第036章 同居(06)

翌日,清晨。

苏茉仍是早上六点多起床,洗漱完便最早出门,独自吃饭,尔后去小区的辅导班兼职,上午十一点,从辅导班离开,再匆匆前往肯德基上班。因为先前差点迟到,她选择在走路的过程中解决吃午饭的问题:买了两个温热的大肉包,边走边吃。

家、辅导班、肯德基,三点一线,每天都很忙碌。

不过,这份辛苦很快有了回报,辅导班工资给她周结,星期五上完课,她拿到了第一笔五百块的收入。算上身上现有的,平生第一次,她的个人财产上千,达到了一千三百多元。

报志愿的时候她填了普通二本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是她舅舅和老师建议的,觉得依她的性子,学这个专业最好,将来可以往教师方向发展。舅舅也打听过,算上住宿费,一年大概得六千多。时间还有一月余,按照她的节奏,赚够学费不在话下。

这个认知让她心情放松之余,更卖力地打工了。

星期六下午五点多,楚河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从小区里一个业主手中接过钱,弯起眼睛笑:“谢谢您。”

“不该是我谢谢你吗?干活又快又好,家里简直焕然一新。”

三十多岁的男业主,语调里有几许调侃。

苏茉不擅长应对这些直白的夸赞,朝人又笑了笑,便蹲下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开门下楼。

走出电梯的时候,下意识仰脸远眺,蓝天白云,风景真好。

今天不用去肯德基兼职,也不用去辅导班,她原本是想休息一天,明天试着继续干家政,可谁曾想,微信群里先前让她打扫卫生的那个女业主主动找了她,问说今天还打扫卫生不?

送上门的赚钱机会,她自然不忍错过,早上吃完饭便去了。之后,那个业主又给她介绍了另一个业主,以至于到现在,她一天跑了两家,又赚了两百多,又累又开心。

抬步走上小区的鹅卵石小径,她突然响起先前手机有震动,便左手拎着包,右手从裤兜里掏了手机。

未接来电显示:“楚老师。”

楚河这一趟回去,在家里待的时间比预计多了一天半。离开的时候,和母亲还闹得不怎么愉快。起因是他在许延川婚礼翌日想离开,他母亲说起一个世交家的爷爷动手术住院,要带他前去探望。那位老爷子是个书法家,算得上他这方面的启蒙老师,没怎么犹豫,他便推后了回安城的日期。哪曾想,最终,探望长辈成了幌子,相亲才是他母亲的真实目的。

对于相亲这件事,先前郭静然女士提起过好几次。她满意的姑娘也有好几个,可每次一提起,楚河都直接错开话题。一来二去的,她自然十分不满,这次索性没有跟他打招呼,在探望完那位老爷子之后,直接安排了饭局。

至于相亲对象,是老爷子的外孙女儿,二十五岁,大学毕业三年,在安西卫视一个综艺栏目里当主持人。见面的时候,那姑娘穿了一袭浅绿色的无袖束腰雪纺裙,模样甜美,落落大方,礼貌而不失客套,看得出家教良好,举止得宜。他看出了母亲的意图,却也不便甩手就走,耐着性子吃完了饭。

再之后,两家人亲热地告别。

一起回家的途中,他母亲便挑明了讲,论家庭,两家门当户对;论学历,两个人都是211毕业,旗鼓相当;论个人条件,两个人性情互补,相貌匹配。总归,综合起来看,天造地设,怎么都对。

起先,他也耐着性子没反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哪曾想,郭静然女士越说越多:那姑娘的父母已经给她在安城买了房;他性格沉闷成这样,就得要个活泼大方的来配;那姑娘大学毕业独自旅行了五个国家,见识多文采好,能跳会唱,多才多艺……

楚河是在他母亲说起未来孙子的时候爆发的。

郭静然女士的原话是:“就你这性子,不是我给你操心,三十岁怕都找不见老婆。你说你要像阿川那样的我都省心,人家比你还小半岁,眼下孩子都揣媳妇肚子里了。等你结婚,人家孩子不得上幼儿园?我看绮雯可是哪哪都好,以后生了孩子性子随她,我就阿弥陀佛了……”

“按你这么说,未婚先孕都值得提倡了?”

也是回去了他才知道,婚礼的新娘子都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说反感吧,肯定不止于,反正又和他无关,可耳听着母亲一路念叨到这种地步,他的语气实在算不上怎么好。

于是,母子俩不欢而散。

一路开车来安城,他在高速上还接了一个父亲的电话,挨了一顿怒气冲冲的斥责。

说是心里不介意,当然不可能。

从小到大,上什么兴趣班,念哪所学校,在班里和谁同桌,该交怎样的朋友,他的方方面面,都有父母插手的痕迹。眼下终于独立,却连谈恋爱结婚生孩子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是人,不是机器,能一直按照他们的需要去运行。

苏茉和他通电话的时候,能感觉到他情绪不高。知道他没拿钥匙进不了门,一边庆幸自己刚干完活,一边加快脚步,走到了小区门口的街道边上。

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一辆黑色的奥迪Q5。

车子就停在路边梧桐树罩下的阴影里,车窗落下,楚河穿了件白衬衫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衬衫袖口翻起在手肘下方,身形斜靠,手肘就搭在窗沿上,修长的一只手正好落在外面,点了点烟灰。

他指间夹着一截烟,英俊侧脸笼在斑驳光影中,看得不怎么真切,却自有一种让人痴迷的魔力。

路过的年轻女孩,走远了还频频回首。

某一瞬间,苏茉因此恍神,内心深处升起了隐隐的不确定的感觉,不敢相信,她的人生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和她有关联的人。

光鲜亮丽的不是没有,比如今天让她打扫卫生的那两位业主。可是他们距离她很远,顶多是有所接触的路人甲。楚河不一样,在她陷入困局的时候好几次施以援手,给她送过花,还帮她清理洗脚盆,倒洗脚水。

分明是萍水相逢、毫无瓜葛的两个人,却因为他这样一而再再三的帮助,走到了朋友的关系上。

应该,能称之为朋友吧?

她这样想着,唇角都忍不住轻轻翘起,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整个人还显露出罕见的少女情态,淡笑着说:“刚才一个业主家里做家政呢,所以才没接电话。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晚饭吧?”

天气太热,她实在有点难以忍受,所以昨晚下班的时候在路边摊花三十块买了条黑色的牛仔短裤,眼下拎着一个大包站在树荫下,清爽的马尾,白色的短T配黑色短裤,白嫩纤细的两条腿笔直笔直,歪头说话的时候还露出浅笑,好像几天没见,就脱胎换骨了。

楚河夹着烟的那只手还搭在车窗沿,抬眸瞅见她这副样子便笑了,用一副微微沙哑的懒散腔调调侃:“这么大方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她,黑眸明亮,神情饶有兴趣,公子哥一般的派头,让苏茉在觉得有些陌生的同时止不住砰砰砰的心跳声,她咬咬唇,声音都变小了,“嗯,一直都想谢谢你。”

楚河又笑,“想吃什么?”

“看你吧,你想吃什么?”

她话音落地,楚河推开车门下了车,当他立在自己身前的时候,苏茉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压迫感,微微退后一步,仰起头看去的时候,楚河突然微微俯身,低下头来。

“……先上车吧。”

苏茉感觉到脸颊发烫,眼睛都不敢同他对视,听到这么一句话落在耳边,携着他温热的呵气。

她怔忪间,楚河已然退开,将她拎着的大包放在了车后排去。

他从她手里拿过包的时候,习惯性地将指间香烟含到了唇间,拍上车门之时还吸了最后一口,尔后才将半截烟头拿下,转头扔进垃圾筒里。

回过头,瞧见苏茉还脸蛋微红地站在那,抑郁的心情稍稍和缓,上前帮她拉开副驾驶车门,抬抬下巴示意她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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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成文不规则:一切拦路虎,都是神助攻。

然后,下一章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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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同居(07)

坐在位子上,苏茉整个人有些不自在。

先前打电话的时候,她感觉到楚河情绪不好。远远地看见他在抽烟,这种感觉仍然在。可眼下,这种直觉,被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给搅乱了,低头坐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乱。

小鹿乱撞?

某一瞬,这个词就那么涌入了脑海。

“安全带。”

上了车,楚河升起车窗的同时轻声提醒了句,眼见她一副神游的样子,索性微微倾身过去,想要帮她拉一下安全带。

猝不及防,苏茉反应过来他意图,第一时间动手去扯安全带。心绪太乱,一下子就抓到了楚河的手上。

男人的手不若她的手般纤细,很宽大,手背手指都毫无肉感,硬邦邦的,触感温热。

她触电般又松开,结巴地来了一句,“我……我自己来吧。”

“嗯。”

楚河喉结轻动,侧身坐好了。

黑色SUV驶离路边停车位,车载空调的冷气徐徐地吹出来,很快,车厢里温度降低,清凉而适宜。

没人说话,苏茉的视线牢牢地固定在了车窗外。

舅舅有一辆面包车,他比较爱惜,三年多,车子还有八九成新,是他们家最昂贵的代步工具,办下来四万多。而上一次,她和许少辉坐了楚河的车,回去他说起,人家这车得四五十万。

两相比较之下,是十倍的差距。

很显然,这是远比他们生活优越的另一个阶层的人,这一点,从他的修养气质、穿着打扮等等,各方面也都能体现出来。

她在想什么呢……

竟然会觉得心跳加快,竟然,生出了一种,想靠近他的感觉。他对她很照顾,性子内敛温和,长得那么好,从头到脚,都那么完美,无可挑剔。可这又怎么样,不说他们相处的时间总共也就会有短短的一个半月,只说他们彼此之间的差距,已宛若鸿沟。

人不该奢想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

街道两边的景观树慢慢倒退,窗玻璃看出去的天色很柔和,苏茉胡思乱想着,觉得眼窝微微发热。心口有涩涩的感觉,她将那种感觉拼命地压下去,好一会儿,总算将情绪平复了下来。

开车期间,楚河目光偏转瞥了她两眼,瞧见她自始至终都在瞧车外,安安静静的,侧脸显露出柔顺的弧度。

她的综合条件,自然远远不及尚绮雯,那一个大她七岁,自信大方,甜美可人,在职场上历练了几年,饭桌上也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人际关系。反观苏茉呢,稚嫩青涩,并不成熟。

可,那又怎样?

他没想过要找一个女强人,可以说,从他意识到自己的婚姻会被父母插手的时候,他就没想过结婚的问题。烦,如果人生的每一步都要权衡计算,二十岁便把六十岁以后的未来也安排好,那么这一生,有什么乐趣可言?男频小说里,后宫文盛行,他却一直坚持无感情线或者1V1,并不是为了独树一帜,而是他打心眼里对异性没有过分强烈的企图心。

他喜欢写草根逆袭,也热衷于给主人公设置各种不同的背景世界,归根究底,喜欢那种从有到无,奋斗不息的感觉,无论身处何种境界,无论本身是何种身份,最终,有一个殊途同归的荣耀人生。

苏茉身上,有着他很喜爱的品质,瘦小的躯体里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她可能像草一般弱小孤伶,却也有着草的坚韧顽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应当是恰如其分的。

他很欣赏她,认真地工作,努力地生活,有目标有规划,不张扬谄媚,不怨天尤人……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不是一丁点同情怜惜那么简单。

收回目光,楚河默默地叹了口气,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去必胜客,怎么样?”

“……”

苏茉侧目,神情有点呆。

来安城也半个来月了,她已经晓得必胜客消费不算低,在年轻人里面很受欢迎。最起码,楚溪和张雨薇都不止一次提起。要是两个人去吃的话,基本也得两三百了。

“行。”

点点头,苏茉答应了下来。

住在人家家里,一个半月的房租本身应该是一笔开支。这一周下来,楚溪都没怎么让她给讲题,她自然能感觉到,说是让她帮着辅导功课,其实是他们给这一项无私帮助找了个能让她心里好受些的借口。原本,她也一直想要请两人吃一次饭。

得她应允,楚河便将车子驶入了附近商场负一层车库,停好车后,两个人乘直梯前往二楼的必胜客。

正值周六下午的饭点,餐厅内人员嘈杂,空位不算多,服务员领着两人坐了个两人位的沙发。苏茉刚要坐下的时候,一条胳膊还被跑跳过去的孩子狠狠地撞了一下。

商场里这个餐厅,是儿童主题风格。

楚河转头看见小孩跑远的影子,有点无奈,回过身有些关切地问:“是不是撞疼了?”

“没事。”

苏茉已经坐下,摇摇头。

“节假日这边人比较多。”

楚河说完话,侧身落座,拿过服务员递上的菜单,询问她意见。苏茉没来过,看着图片选,给自己点了意大利肉酱面之后,让楚河点。后者没有再推拒,点了西冷牛排、小食拼盘、水果沙拉,最后快离开的时候,又让服务员加了一个双球冰淇淋。

服务员应声而去的时候,他说是自己去个洗手间。

结果,等他从洗手间回来,苏茉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买单票据,愣一下连忙说:“说好我请你的。”

楚河随手将票据折起放桌上,看着她,声音低柔,“你赚钱是要交学费的,我好意思吃掉你的学费?”

“……”

这话带着那么一点儿打趣,让苏茉不晓得怎么接。

很快,服务员将冰淇淋端了上来。

楚河抬抬下巴示意后,冰淇淋被放在苏茉的跟前。她听见对面的人用一副好听的温润嗓音说:“一个草莓味一个巧克力味儿,尝尝,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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