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来多晚都没关系!

“左右叫你少吃点也不爱听,还是多出去玩罢,我这两天忙,你便叫上你的女郎们一道。”谢籍也舍不得叫她少吃,每回看见小青梅,都只想把好吃的喂给她,让她吃得眉开眼笑。

小青梅:“我胖了你会嫌弃我吗?”

谢籍:…

“你居然还要考虑!”

谢籍:…

“你一定是假爱。”

小青梅原来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打是不能打,谢籍盯了盯小青梅翘翘的嘴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轻轻啄了一下。

然后两人皆脸红扑扑的怔怔相视。

#看…看来,还是不能随便乱撩的#

#陛下:嗯,乱撩会变身#

#真的只是变身,不会biàn tài吗#

第五十六章 美味一点,舒坦一点

哪怕眼看着两人婚期不远,但不管是邰山雨还是谢籍,都没想象过以后一起交颈结欢的情形。邰山雨是还在谈恋爱状态中无法自拔,谢籍是还没娶到小青梅,什么也不敢多想。

这轻轻一啄,连吻都称不上,充其量不过是嘴唇碰了一嘴唇,两人便又尬又羞的,虽然也有对悸动的回味,但尬和羞还是远远把这点回味甩开。

最后,还是“见多识广”的人反应快一点,邰山雨抿一下好半晌了还酥麻着的唇,想了想,双目大睁扑向谢籍。

还没反应过来的谢籍,正怔着呢,便见小青梅眼神亮得可怕地朝他扑过来,红润的小嘴准确无比地印到他唇上,这小混蛋还把舌尖伸出来舔了舔,仿佛在确定是不是这味儿一般。更混蛋的是,她尝完味儿,大表满足,然后坐回去了!

是的,坐回去了。

坐回去后,她摸着自己的唇,好一会儿才笑出声来:“原来是真的哦。”

“什么?”谢籍一头雾水。

“就是和喜欢的人…亲吻,会酥酥麻麻的呀。”更准确一点的描述是像被微量电流电到一样,实话说真的很像被别人身上的静电电到,然而静电电不到心坎上,而亲吻时产生的电流会精准无比地击中心脏,叫人从身心到灵魂都酥软得不行。

谢籍觉得自家小青梅肯定是乱七八糟的话本看太多,以至于看起来特别轻车熟路,还特别知道该撩拨他:“还有好几个月才成婚,你可别胡来。”

但见小青梅一脸遗憾,她还想试试别的呢,再说都准备好要结婚了,连碰一下都不可以,也太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啦。当然,好歹伪装土著那么多年,邰山雨还是很能遵守的:“好啦好啦,反正也才几个月而已。”

谢籍: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吃谁。

陛下就此生出危机感,总感觉他不够小青梅一口吃的。以前总觉得,就是要吃,也是他吃掉甘酸可口小青梅,现在看来这颗青梅早已经成精,打算一口把他给吃掉。

陛下都不知道是该瑟瑟发抖,还是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又或许兼而有之才是正确表达?

忽然间,陛下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自从登基当这破皇帝后,天天伏案批奏章,都没时间好好练剑骑马,于是肌肉和武艺一起松懈了。陛下深感,应该赶紧操练起来,不然不够小青梅一顿吃,或者小青梅吃得不够美味怎么是好。

“九哥想什么呢,脸上愁云密布的。”

谢籍:想怎么能让你吃得美味一点,舒坦一点。

“想还有好几个月,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十几二十年我都过来了,未必这几个月我就过不了,九哥未免想太多。”

事实上,邰山雨又一次自己打了自己脸,白天才说完“未必这几个月我就过不了”,晚上就发春|梦。梦里的具体细节,醒来之后并不清楚,只脑子里记得抚摸时的sū yǎng,撞击时的欢娱,还有醒来后浑身湿汗,以及那什么…

“我这么老司机,会把九哥吓着吧?”邰山雨细想想,不止会把九哥吓着,其实她自己都有点吓着。

不自禁摸摸自己的小腹,仿佛那里还停留着昨夜梦中的欢娱一般,轻触一下,整个人都软塌下去。

邰山雨收回手,不禁叹口气:“怎么得了哦。”

今天xiao jie妹们约同一起去山涧听泉,松间听琴,按说是清清静静,能让人从里到外都凉爽的活动。可是邰山雨怎么都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着,这团虽然也只一点点,可烧得她口干舌燥,无法心清神静。

“阿邰,你是不是上火啦,眼睛有点红,来来来,喝点凉汤下下火。”女郎给邰山雨倒了满满一杯凉汤。

这凉汤叫邰山雨看就是现代的凉茶,土著们对凉茶有很多种叫法,凉汤是其中之一。连灌三大杯凉汤,邰山雨也没觉得心里的火被浇灭,还是那么烧着:“我大概是好不了了!”

女郎们冲她翻白眼,别人嘴里的“好不了了”,八成是病入膏肓,邰山雨的“好不了了”,十成十是没什么了不得的事。

见女郎们被她一句话说得翻着白眼四散开,邰山雨长叹一声,抱着凉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两杯再灌下去。这年月的杯子小,喝十杯也就几百毫升的样子,邰山雨虽然觉得浇心头火没用,但喝下去至少不会口干舌燥,便喝了小半壶下去。

喝到差不多,便同使女说一声,要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出来的时候,女郎们多已不在溪涧边,唯几名使女在那收拾着:“呀,她们都上哪去了?”

“方才有侍卫来,道是陛下要来,诸位xiao jie道是要给陛下和xiao jie留点地方,便邀着结伴去湖上泛舟。”

邰山雨这会儿一点也不想见到谢籍,她已经够心神荡漾,正想着这几天不见面,看能不能好点,他却又来,真是一点儿也不体贴人。

不多时,谢籍过来,看小青梅在溪边水流畔有一口没一口地饮茶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谢籍一时起了恶作趣的心思,悄悄走到小青梅身后,轻轻在她耳边道:“小娘子…”

邰山雨猛地站起来,片刻后翻个白眼,很明白了谢爹为什么天天想揍这熊青年:“差点叫你呛死,九哥,你怎么这么坏。”

“好了好了,以后再不吓你,小时候明明胆大得很,怎么现在这么不经吓。”谢籍同小青梅一起坐下,坐下后发现小青梅盯着他看,眼神不同往日,“今儿怎么回事,这么看着我?”

邰山雨好想用冷漠.jpg甩谢籍一脸,可惜没这功能:“这叫心不静,没法凉。”

谢籍怔愣片刻后不禁大笑出声,轻拍着桌道:“昨儿叫你别胡来,你倒是没胡来,光胡想了。”

“我要是不胡想,你就等着糟吧!”

见小青梅嗔嗔地发怒,好气的样子,谢籍赶紧收了笑声哄小青梅:“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山山多喝几杯凉汤,暂且静静心清清神,左右,也就再过几个月的事。”

小青梅:这个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混蛋。

第五十七章 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谢籍是去军营中巡视过,绕了段路来同小青梅亲香的,不多时便又走。谢籍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女郎们才三三两两结伴归来,她们发丝间带着湖山的潮湿之气,眉目温润,笑语盈盈。

但,却是只适合远观,不适合近处谈笑。

女郎们笑着打趣邰山雨,说起当初邰山雨有多铁齿来,从年少的时候,说到眼下。年少的时候,铁齿邰女郎说必要寻一个能同她万水千山的少年郎,女郎们问她,要不是怎么办,铁齿邰女郎答的是:既然我打定主意这么找,不可能找到的反不是呀。

眼下的邰女郎是打死不进宫,觉得紫微宫是个chī rén的地方,一进去必将尸骨无存,结果怎么着?

“所以阿邰,日后可别这么早下定论,谁知道事会变成什么样的。”

“阿邰呀,就是她嘴里常说的那种嘴上说不要,心和身体都很诚实的人!”

邰山雨:我认还不行嘛。

“虽然我答应了,但心里其实还是很担忧的,不过情之滋味太美,美得能让我把以前要扔的都捡起来。”邰山雨说着叹口气,真情再美,该愁的还是会愁的,只不过情在心头,会让人生出坚信与笃定来而已。

“美便先吃着,待不美了,就不要了。”女郎们的想法倒是很潮。

围坐在一块,女郎们各自心头也有自己的担忧与想法:“陛下却不是不美时说不要,就能不要的,我觉得还是多向秦姐姐求教,满洛阳城恩爱相亲的不少,真像秦姐姐那样过得美满的屈指可数。总不可能是运气,也不会是邰叔父格外重情重义,必是秦姐姐能耐强功夫高。”

关于这个,邰山雨已经请教过邰夫人啦,女郎们问,邰山雨正好借着这机会,同她们分享一下:“我妈说,千般计较万般筹谋,都只需记住一条——永远要最爱自己。”

“最爱自己?”

话从邰夫人嘴里说出来更雅训,从邰山雨嘴里说出来,归纳一下就是这个现代女性已经听熟的话。是的,邰夫人的秘籍就是最爱自己,为这秘籍,邰爹还发了“娇嗔”呢,说什么“我最爱你,你最爱却不是我”,一脸心伤演给邰夫人看。

“我觉着我们都挺爱自己的。”

那倒是,女郎们谁不爱自己,她们不但爱自己,也多是在家人的宠爱里长大的,这样的她们,怎么会不爱自己呢。

“只是情不由己,真到遇上个良人,他千万般好时,很难不忘乎所以,视自己亦如浮云。”

于是女郎们又都犯起愁来,邰山雨:…

还以为能有个答案呢,结果一起发愁,果然女孩子们不适合一起解爱情这个深奥的千古难题。

回到家中,邰女郎嫁衣的制样到了,这是没绣花,只裁衣片缝合,看合不合身的。绣娘们制嫁衣为求稳妥,会裁三套以上一模一样的,然后缝合,先制个衣样子叫待嫁女郎试穿,再据实际穿着来调整。

“我最近是不是晒黑了点,穿通身红,有点黑乎乎的。”邰山雨对着铜镜,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压不住一身正红。

“你也知道你晒黑了,镇日里在外边疯跑,怎么能不黑。叫你戴幕篱,你嫌麻烦,叫你乘车,你觉着闷,看不着景,吹不着风,现在可好,自己都觉得不能看了吧。”邰夫人自己是容易晒黑,又容易白回来的体质,闺女像她,临近大婚,便劝了劝,不想这小混蛋没听进耳朵里。

“妈,你要搭救我。”邰山雨嘤嘤嘤地抱着邰夫人撒娇。

邰夫人戳她脑门一下道:“还有好几个月,来得及,这几个月可不许上外边瞎玩闹了,想同xiao jie妹玩耍,请到家里来便是。”

为了美美哒做新娘,不出去浪还是可以暂时忍一忍的,邰山雨脑子里忽然一下闪过昨天晚上的梦境,咳…雪白的身体与另一具身体交缠的画面,那什么,真的太cì jī了,她有点受不了。

把画面从脑子里扔出去后,邰山雨换下嫁衣,回屋去泡美白澡。熬好的浴汤呈淡淡奶白色,有羊奶蜂蜜鲜花还下了其他中药在里边,气味闻着也好,花香奶香交杂,很美味的样子。

如此泡了小半个月澡,邰山雨才感觉自己渐渐有点白回去,皮肤也更滑溜。少女的骨肉本来就是这样,娇嫩易毁,也好调养回来。泡澡加上注意饮食,不仅白了腰身还瘦了一点,女郎们每到邰府来,都会十分幽怨地妒忌她——大爱都是小公举,偏你运气好,有个女神妈,想变美都比别人容易些。

在被女郎们妒忌着,怨怼着的时候,谢籍也在努力锻炼身体,以方便日后小青梅吃着舒爽。与此同时,往马场去骑马的路上,谢籍还遭遇了人生中第一回“艳遇”。

“什么玩意儿?”

“奴…”

是一个孤女寄身他人屋檐下,被千万nuè dài万般折磨,眼下如何如何,才不得不逃出来的故事。倒不是谢籍有耐心听,而是人家三言两语就交待完了,交待完时,他还在安抚他的爱马,突然冲出来个人,缰绳拉得太死,这东西正在闹脾气呢。

马安抚得差不多时,谢籍问元成安:“这里可是洛阳辖下?”

“并不是。”

谢籍的意思是,归哪里管,就上哪里去告状,自有律fǎ huì还天下子民公道。完了,就这样,打马走人。边走,谢籍还边想,这种场景仿佛挺熟悉,哦,小青梅的戏本里就有差不离的。

“陛下?”元成安看谢籍停下,也跟着停下,但不明白为什么。

“回头多搜罗些戏本我看看。”倒不是打发时间,而是为看看这里边都有些什么路数,方便日后不钻进人家套里去。虽然谢籍自觉除小青梅外,足够冷漠无情,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还是多归纳归纳,避免日后出岔子。

元成安却觉得,他会被张相公骂死,天子处理政务已经够忙不过来的,不仅天天“拐”天子骑马练剑,还给天子卖戏本…

#陛下:这有什么,我还没让你去买教学材料呢#

#元成安:教学材料?#

#陛下:这不要上供给小青梅吃了嘛,我想让小青梅吃得开心一点#

#元成安:春…春|宫?#

#陛下{微笑}:你很懂嘛#

第五十八章 治有太平之世,享有无边欢乐

人一旦开始思|春,是停不下来的!

自打那天做了春|梦,邰山雨是彻底没能停下来,不说天天发梦吧,那也是隔三岔五发一遍,尤其是谢籍要来撩她的那天,绝对会日有被撩,夜有所梦。她倒一点没觉得自己也撩了谢籍,她自认为被谢籍撩都够呛了,她哪里还敢去招惹谢藉,万一真把谢籍撩得急眼,把她一口吞掉怎么办。

两人在怀抱着自己恐怕还不够对方一顿吃嚼的心迎来仲秋佳节,谢籍的生辰恰在仲秋前几日,原本的仲秋之约因为邰山雨早早点头,自然已不复存在。但是,对于谢籍来说,这仍然是个特殊的日子,在他新长成的一岁里,他即将结束单身,成为有妇之夫,不久的将来,还将会成为孩子他爸,虽然哪怕可能也许是个熊孩子,但想想是他和小青梅的,便也就勉强愿意坦然接受。

是日,邰山雨早早定好了地方,为她家竹马庆生。竹马看着这偌大场面,深感惭愧,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小青梅的生辰安排什么盛大的场面,他的小青梅在做一些特定的事时,总会有一些特别的仪式和安排。比如生辰,一定要许愿,一定要插蜡烛,一定要安排晚上聚饮,一定要先和家人一起吃顿饭感谢一下,然后和朋友一起开心地唱唱跳跳。

就像此时,她把中午安排给亲朋,大家一起从中午吃饭,到下午游玩,安排得有条不紊,且大家都开怀痛快。至晚上,将亲朋一一送回家,便神神秘秘拉着他的手,道要一起去镜台。到镜台,王子安并不在,倒不像是有事外出,而像是特地把空间留出来,给他们好好玩耍。

“山山今日怪神秘的,可是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邰山雨怎么可能剧透嘛:“惊喜肯定是有的,但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不然就不是惊喜啦。”

谢籍其实大约知道会是什么,但是小青梅希望他不知道,那他当然就不知道啦:“好好好,我等着看。”

镜台秋月明,四野悄无人,当此好月夜,叫人怎么能不想起以往的每一个明月夜。虽然说邰山雨一直觉得她和谢籍是假的青梅竹马,但假的也有过共同度过的明月夜。依稀还记得那年月里的桂花香飘过鼻尖,仿佛还在肺腑里悠悠然然地停驻着,叫人心神不自觉便回到旧年。

“一眨眼,时间便过去这么多年啦。”

“是呀。”

“旧年山山是个小胖丫头,圆圆的脸,腿短短的,连门槛都经常迈不过,好长时间都常对着门槛叹气。”

邰山雨没好气地瞪谢籍一眼:“合着在你记忆里,我就是个胖胖的小短腿!”

对此,谢籍是有槽要吐的,他拉着小青梅坐在镜台畔视野最好的长椅上,才复幽怨地盯着小青梅道:“山山却不想想,我在你记忆里是个什么样儿。”

一时间,邰山雨真有点被噎着:“这不能怪我呀,你又不止在我记忆里是这样,哪怕九哥成一代贤君,也洗不掉旧年大家对你的印象呀。这样才有血有肉嘛,哪有一生下来就是圣贤的,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着,才慢慢成圣人成贤达的。”

“你总有理。”

谢籍话音落下,山涧中忽然升起许多孔明灯,有高有低,有大有小,颜色也各彩纷呈。放孔明灯不是邰山雨本来的打算,她是想放烟火的,然而她没有点亮这方面的天赋,只好改成孔明灯。放孔明灯也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得考虑到防火,为这个,她和工匠也扯了挺久,才想到防火险的办法,就这样折腾才能顺利看到漫天孔明灯如繁星点点升腾。

“每一个孔明灯上,都有一句祝福,今夜有九百九十九盏孔明灯升空,哪怕只有一小半能上达九天,也总有几个能实现的。九哥,愿你长寿安康,治有太平之世,享有无边欢乐。”邰山雨曾经很期待全心全意为一个人准备生日庆祝的种种,一直到现在,这种愿望才达成。

被人这样对待固然浪漫幸福,但是能全心为一个人这样准备着,不是更加浪漫美好,且幸福激动么。这世上,最难得的不是找到一个爱你的人,难得的是一个爱你,恰好你也爱,并愿意为他精心筹备,期待他满心欢喜的人。

谢籍专注地凝视着小青梅,觉此刻便是永恒,满心感动不知如何言语,更加惭愧,他不曾这样用心地为他的小青梅做过同样的事:“谢谢山山,我很开怀,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莫过此刻,莫过同山山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日。”

“不要这么快就说定这一生啦,以后还会有更多好快乐的时光,只要我们彼此珍视,不忘记此时此刻的一腔情意,那么会有好多好多数也数不清的。”邰山雨定定看着谢籍。

谢籍亦回望,然后最近撩惯的俩人,不自禁便唇碰唇,呼吸交缠到了一起。俩人也不再是初时,碰一下嘴唇都要脸红半天的纯情少年少女,他们都成功在彼此互撩过程中晋升为老司机,能在亲吻过后,脸不红气不喘地对视,并且回味亲吻时唇齿的sū yǎng,心尖上的酥麻。

“我真后悔,定什么仲秋之约,应该定个立春之约或端午之约,倘早定约,这时早已经什么都妥了。”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必需得发乎情止乎礼,只能“吻梅”止渴,别的什么也不敢干——怕被准岳父准岳母和准大舅子弄死。

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但真要说多后悔,那也不至于,情感是需要时间来发酵的,就像好酒,新酒又辣又激烈,却没有余韵,老酒又陈又香回味悠长,才足够让人一生慢慢体味的嘛。

“十二月初九也不多远了好吧,你怎么这么心急啊!”

谢籍:到底是我心急还是你心急,天天都恨不得化身青梅精把我一口吞掉,这时却说我心急,我要不是怕现在就被你吃掉,才不用上赶着着什么急。

#陛下:我才不急呢#

#那好,反正我也没这么急着嫁,先培养一下感情吧#

#陛下:仿佛记得有个辞儿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五十九章 涤尽浮燥与尘埃

别的未婚夫妻日子怎么过来的,邰山雨不知道,她很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一次次自撩与被撩到悬崖边上,又一次次强行唤起理智,把自己和谢籍给拉回来。

嗯,好吧,大多时候是谢籍强行理智地把她给拖回来,春|梦做太多的人节操已经死掉了。

幸而期盼的日子总是越来越临近,随着秋风凉凉拂大地,随着满城树木遍染秋意,随着天更高旷,水更澄明,便不觉已至菊华黄时。空气中遍布着菊花的苦香,女郎们骑马从街道上缓缓行过时,缰绳上都不时缠着野菊的枝叶,金黄间深绿,在阳光下灿烂若天边的星子。

十月十日,是梁女郎婚礼,梁女郎亦是嫁了青梅竹马,他们亦有他们的故事,梁女郎穿着嫁衣,对着铜镜道:“仿佛昨天我们还傻傻地不懂事,往对方衣裳上甩泥点子,盼着对方回家挨骂,今日便要嫁他,来日还要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里家外。”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刹儿我们便都从不懂事的小姑娘,长成了大人。”

邰山雨在一旁,看着自家使女给梁女郎细细涂妆,心里也是感慨良多:“想我们现在都自己玩,想上哪儿上哪儿,以后怕是没这样的好事啦。”

“阿邰快别扫兴啦,阿梁今日婚礼呢,说点高兴的事成不成。”

高兴的事,大概就是可以敞开吃肉,不用再强行把理智从天边拽回脑子里:“除那一点不足,余下的都是高兴的事,能同有"qingren"结百年之约是好事,能和有"qingren"做快乐事更是好事。”

女郎们齐齐“哦”一声,瞅着邰山雨道:“啧,听听阿邰这语气,便知道,她很期待快些成婚,好同有"qingren"做快乐事啦。”

于古代女郎们,这就算是荤话,说罢便一个个脸羞红,啐她一声,扔开邰山雨再不理会她。

莫明被女郎们“吐艳”,邰山雨自是一笑而过,然后便抱着松子糖吃起来。吃几块被甜倒,又去喝茶,不多时便出门左转,熟门熟路摸到“洗手间”,待出来时看着园子里花开得好,就踱着步绕了绕路。

绕过一丛开得明妍非常的菊花时,听外边有人在低低谈论着什么,本着非礼勿听原则,邰山雨并没有去听,而是远远走开,又回到新嫁娘的闺房去。女郎们见她,叫她看梁女郎刚刚涂好的妆面,邰山雨细看看,觉得和她妈给她涂的差别不大:“很好啦,简直跟我妈涂出来的一模一样,阿梁的更喜庆一些,这样正好,新嫁娘就该是喜喜兴兴的嘛。”

女郎们说着说着妆面,不多时又转到今日宴席吃什么上去,梁女郎婚礼的宴席,特地从外边请的名厨来操办,擅长做很不一样的喜宴。梁女郎道大家今天一定会吃得很开怀,她已先尝过,清爽不腻,便是碍着秋老虎胃口不好的人,也必能好起来。

女郎们期待着美食时,紫微宫中,谢籍正伏案批奏章。他倒也想过要同小青梅一起去参加婚礼,看着张煚在他面前又很乖觉地默默把想法压下去,只在心里边遥想,小青梅参加婚宴有多开怀。虽然满案奏章枯燥乏味,但每想起小青梅都觉整个世界五彩缤纷。

这么说吧,谢籍到现在还安安稳稳在宫中待着,没怒而掀桌出走,全是靠烦了的时候就想一想小青梅。小青梅沁人心脾,小青梅清新可爱,小青梅能涤尽他内心一切浮燥和尘埃。

张煚告辞时,元成安进来。

乍听元成上奏说有人要破坏能让小青梅开怀的好姐妹婚礼,谢籍怒火直往上升,差点把大业殿点着:“既然心有那么大,何妨直接上青天!”

元成安:替人点蜡。

原来,梁女郎不止有竹马,还有个惦记他的昔年师兄。这位师兄倒也曾很实诚地,光明正大地追求过梁女郎,但梁女郎有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的心上人,心里哪还装得下别人。

这时候,梁女郎也说起了她那位师兄:“早些年,家父道他心中所践行的信念与家中所治学问相左,便将他荐到旁处就学去了。不想今年学成归来,又复登门求见,我是真怕因他使我与李郎生波折。好端端的我与他之间本该什么事也没有,平白出来这么一个人,真是闹心极了。”

“他今天不会来吧?”

“没准会,他看着并不像是死了心的样子。”有些人不死心的样子只叫人觉得深情且温柔,而有些人不死心的样子就让人心里发毛,且烦躁不已,这位旧年师兄,显是后者。

“哎呀,这可以防着他一点,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差错。”

那位师兄,可不就要跳出来搞事吧,还想得挺美,觉得只要得手,梁家人便是嫌他脏臭,也得捏着鼻子认下他。

若不是邰山雨身边,谢籍派了人暗中保护,只怕真要叫他得手。那位还布置得挺周密,倘今天邰山雨不是吃多喝多后出来一趟,又被菊花丛吸引去,暗中保护的人也察觉不到。

哪位说聪明也聪明,梁家人性情温和,什么事总是先想着周全稳妥,求个万全。若遇上像邰府这样的人家,遇上个邰山雨这样的小混蛋,说不定要从此彻底释放自我,用“破罐子破摔”为掩饰,用“心碎神伤”为伪装,就此痛痛快快独身条条过一世——别以为陛下就不知道他的小青梅有多么热衷于单着浪一辈子。

就目前来说,陛下最恨的就是这种事,一切可能让他失去小青梅的事,陛下都不会允许他出现在小青梅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