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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不太好意思,推推拒拒,还是她爸爸接过了旺仔牛奶,又掏出了一大袋的果脯:“我们自家晒的果干,尝尝。”

“爸!”女孩子非常难为情,低声说,“你怎么把这个带过来了,我不是说不要拿了么,丢不丢人啊。”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丢人现眼不说,农村的东西拿到学校里,大家不都知道她家不是城里的了么?肯定会看不起她的。做父亲的被她一说,面上浮现出尴尬和窘迫来,递出去的手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芝芝探出身去:“红枣干吗?我爱吃,给我一个呗。”

这解了那父亲的围,他抓了一大把递给她:“同学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值钱。”

芝芝接过来尝了一个,笑了:“好甜。”

关母默默地看了看女儿,抽了张纸巾:“给我,我给你放一边,等等再吃。”

芝芝悄咪咪松了口气,赶紧递给她妈。

果然,女儿讨厌吃枣子,做母亲的哪里会不知道。但关母什么也没说,把枣子包起来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和对方有一搭没一搭攀谈起来。

芝芝很快整理完了床铺,开始收拾衣柜。

关父本以为自己要累上半天,没想到成了甩手掌柜,只好宿舍上下转了一圈,把查看到的琐事一一转告女儿:“你们洗澡要去澡堂啊,那里才有热水,我问过宿管了,说是用学生卡计费……”

他说的事,芝芝都知道,但边听边点头,叫他们放心。

过了会儿,有过一面之缘的程妈妈过来了,淡妆绾发,长裙高跟鞋,气质吊打宿舍里的所有家长。她站在门口,扫了一遍宿舍里乱七八糟的行李,没进去:“婉婉。”

“妈。”程婉意走了出去。

“我已经和王校长打过招呼了,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他。”程妈妈的声音不高,但宿舍里没人说话,大家都听见了,“每天给妈妈打个电话,有什么想吃的,我叫阿姨做好了给你送来,身体不舒服不要强撑着……”

家长们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家境不错,看起来还有点关系,得罪不起。

芝芝喝着她爸买来的冰可乐(罪过罪过),觉得自己解开了一个疑惑——怪不得程婉意好像没什么朋友呢,原来如此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评论区真是大型安利现场,希望大家吃得愉快~今天的问题是,你们开学的时候,爹妈有没有要求你们带零食去分?

第11章 新生活

兵荒马乱的上午结束后,芝芝办了学生卡,冲了一百块钱,带着爹妈去食堂吃了顿。他们俩最初不愿意:“我们回去下碗面条吃就行了。”

“你们回去都几点了?至少1点。”芝芝不知不觉又拿出了十年后教训爹妈不要转发微信谣言的气势,念叨他们,“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胃,等你们老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关家爹妈:“……”

庄鸣晖忍着笑:“芝芝是关心你们呢,长大了。”

“爸。”庄家明冷不丁问,“你晚上吃什么?”

庄鸣晖:“……”

这下轮到关家夫妇笑了。

关母说:“家明别担心,你爸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吃。”

“就是就是,少管我们,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家长们拒绝这个话题,开始教训他们好好学习,用心读书。

饭后,三个家长带着满肚子的担忧回家了。芝芝和庄家明则去1号楼的教室,下午有开学典礼,事情多着呢。

高一(1)班的教室在1号楼的四楼,也就是顶楼,从楼梯上去,首先是两个教师办公室,然后是4个教室,最旁边则是洗手间和另一个楼梯。

一班在办公室旁边。

还没到一点钟,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桌椅乱七八糟地堆着,程婉意拿了张表格,正在登记名字,看到他们过来就说:“班主任来过了,说女生打扫卫生,男生去搬书。”

“哎呀,庄家明。”有个男生抱了厚厚一摞书进来,看到他马上道,“快和我下去搬书,就没几个人来,重死我了。”

庄家明立刻下去帮他。

芝芝看到角落里还有抹布,拿了块擦起窗台来,旁边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看到她:“关知之,你也在这个班啊。”

“是啊。”芝芝卡了一下,老毛病又犯了——这妹子叫啥来着?

女生继续道:“我们班好像就你、庄家明、我、韩琮、程婉意四个是一个学校的,其他都不认识。”

芝芝想起来了,刚才把庄家明叫走的小男生就叫韩琮,那么问题来了,她叫啥?

最后是程婉意叫出了她的名字:“王诗怡,别用湿抹布擦,全是水渍。”

名字get!

王诗怡假装没听见,嘴里嘀咕着:“切,就会使唤人。”

芝芝被戳中迷之笑点,顿时乐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到了,下午一点钟,教室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芝芝暗地里数了数,发现他们班至少有六十个人。

班主任走了进来,是个有些胖的中年女人,圆圆的面孔,戴着眼镜:“大家坐好,不要说话了。”

学生们稍微安静了点,但还有人咬着耳朵。

她走上讲台,拍了拍桌子:“安静。”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响,既不会让学生觉得温柔好欺负,又不会太凶狠把人吓跑,分寸拿捏得特别好。

下面的声音小了点。

她不说话,冷淡又平静地注视着说话的人。

迫人的视线下,说话的人情不自禁地住了口,教室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姓林,是你们的班主任,教数学。”林老师扶了扶眼镜,自我介绍,“能进我们这个班的,大多数是原来学校里的尖子生,应该知道学习是为了谁。况且,你们已经是高中生,不是初中生了,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纪律……”

开场白后,第一件事就是排座位。

“到走廊里排队,从矮到高。”

学生们推攘着排好了队,林老师就站在门口,两个一点安排位置。

芝芝个头不高,和王诗怡被分到了第二排,做了同桌。

“唷,学校防 早恋挺严的,都不男女混坐。”王诗怡大概是个话痨,迫不及待地发表言论。

芝芝也发现了,林老师的位置安排得十分巧妙:一排十个人,分成四个大组,性别则是女男女男,第二排与第一排重合,第三排性别错开,第四排与第三排一样,第五排再回到第一排重复。

所以,对于好几排的同学来说,不仅同桌是同性,后桌也可能是同性。

重点高中就是重点高中,男女同桌什么的,根本没有生存的余地,言情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庄家明在她隔壁一组,但位置排在很后面,要努力转过头才能看得到。

接下来是选班干。

林老师点了名:“庄家明,你当班长,宁玫,你当副班长,站起来给大家看下。好了,坐下吧,其他的班委大家可以竞选,先从学习委员开始吧。”

王诗怡继续说悄悄话:“班长肯定是按成绩选的,我记得宁玫考了第二。嘿,可惜了,程婉意好像第三。”

芝芝点点头。她记不清程婉意和王诗怡的名字,但宁玫不同,家明与玫瑰可是经典梗,她当年吃醋了很久——唉,小女生就是这么无聊,屁大点事都很在意。

学习委员的竞争挺激烈,好些人上去选了,包括程婉意。芝芝决定一会儿投票给她,毕竟借过她考卷,不回报一二说不过去。

王诗怡问:“你要参加吗?”

“没兴趣。”她大摇其头,重温校园生活,再过一遍高三已经够呛了,其他的事就算了吧。

吃不消,真的吃不消。

一个多小时后,班干竞选进入投票环节,庄家明和宁玫一起唱了票,结果是:学习委员程婉意,体育委员韩琮,文艺委员纪可人,劳动委员余涛。

阵容和记忆里一样,芝芝把人和面孔对上了。

班干选完后,差不多到了三点钟,林老师叫他们去走廊排队,准备去礼堂参加开学典礼。

所有的典礼都是一样乏善可陈,在此不细表。

总之,典礼结束后,新生们热热闹闹去吃了顿晚饭,然后趁着晚自习前的一个小时洗澡洗衣服。

芝芝仗着重生前的经验,贼精地在同学们反应过来前就洗完了,并且抢到了宿舍前最好的地方晾上了衣服。

干完这几件事,她才跑去吃晚饭。

庄家明已经吃完了,另打了一份饭等她:“怎么这么晚才来?”

“洗澡洗头。”她坐下,飞快开吃,“你最好也马上去,记得提热水壶下来,洗完澡打了水回去,衣服可以晚上再洗。”

庄家明:“……”

“快去啊,不然下了晚自习很快要熄灯,你难道要用冷水冲吗?”

宿舍里有个蹲坑和淋浴间,但只有冷水,抢不到澡堂洗澡的只能打了热水上去自己擦洗,可麻烦了。

庄家明还没适应住宿生活,就算有她提醒,也遇到了不少问题,好险才赶在晚自习前五分钟到了教室。

教室里乱哄哄的,大家忙着认识新同学,桌上堆着新课本,气氛浮躁又热闹。

林老师见怪不怪,踩着自习的铃声进门,张口就是:“今天的晚自习,我们来讲一下你们分班考的考卷。”

学生们:“……”

芝芝:重点高中就是这么硬核!

一张考卷,迅速将飘在半空中的学生们拉回了现实。

林老师一边发卷子一边冷笑:“怎么,以为考完中考就轻松了?我告诉你们,想得美,高中三年只会比初中更重要,中考你们是和市里的人比,高考呢?你们要和全国的人比……”

学生们安静如鸡,缩着脑袋看卷子。

芝芝听着老师碎碎念的bg,生疏地在考卷上写解题步骤,神思飘远:重生再 过一遍高三,到底是上上签,还是下下签?

关父和关母有点不太适应女儿不在家的日子。

深更半夜,两个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关母担心极了,念念叨叨:“你说咱们闺女能适应住宿么?那么多人住一起,会不会睡不好?”

“不习惯也得忍着,大家都这样,难道就她一个娇气啊?”关父闷闷地说。

关母嗓门大了起来:“敢情她是我一个人的闺女?你这个当爹的有没有良心?”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关父翻了个身,挪开枕头,“你不睡我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关母冷笑:“行,你睡吧,以后女儿的事和你没关系。”

“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啊。”关父烦躁地说,“我女儿我能不心疼吗?但你有什么办法,我们总不能让她走读回家吧?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中,半只脚跨进了大学,你别给你女儿扯后腿。”

关母的口吻软和下来:“我也想我女儿读大学,可是……唉!”

“行了,你女儿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睡着了把她卖了都不知道。”关父安慰老婆,“她心大着呢,没事的,现在去市里你就这样,以后她去外地读大学了,我看你怎么办。”

“放心,读大学我高兴都来不及,倒是你,哪天女儿结婚了你别哭。”关母毫不留情地说,“像我生她的时候哭成那样,那就丢脸丢到家了。”

关父冷不丁被掀了老底,面上很过不去,嘴犟道:“谁哭了,你乱讲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跟你讲,大半夜的发神经。”

关母打赢了嘴仗,也不和他计较,翻身睡下了。

同一时间,对面的庄家。

庄鸣晖刚刚下班,一如既往地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家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他在门口立了片刻,按亮了灯。

胃里传来阵阵的饥饿,他趿拉上拖鞋,走进厨房,想看看储物柜里有没有泡面,今天的活儿赶得及,他连晚饭也没吃,饿得有点受不了了。

拉开熟悉的柜子,本以为会看到几包过期的泡面,然而眼前的场景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里面塞满了泡面、饼干和麦片,一盒盒一袋袋,码得整整齐齐,还有一张草稿纸撕下来的便条,写着“冰箱里有饺子”。

庄鸣晖倏地攥进了纸片,快步走到冰箱前,用力拉开了门。

冷藏柜里空空如也,但冷冻格里塞得满满当当,不是速冻饺子、汤圆,就是馒头、包子,全是果腹的食物,也有一张纸条,“柜子里有泡面”。

“这孩子……”他摘下了眼镜,想说什么,喉头却哽住了。

天边一弯月牙。

作者有话要说: 重点高中的第一天,也没啥特别的_(:3」∠)_

越写越慌,这种人人都经历过的流水账校园,真的有人看吗qvq

第12章 迷惘

一中实验班的课程以紧张快速闻名,但对于芝芝来说,知识点都是旧的,温故比知新容易得多,所以她的生活节奏反而一下子放缓了。

她按照老师的进度学习着,顺便重新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没有头绪。

不过没关系,她有一盏blgblg的明灯。

庄家明同学上辈子是人生赢家,她觉得可以参考下,如果合适的话,可以直接偷懒照搬。

但两人坐得远,课间人又多,芝芝等了两天才找到机会。

体育课上,大家花了半节课学完了跑步的姿势,剩下的20分钟便是自由活动。男生们兴致勃勃地抢了篮球,叫庄家明一块儿去。

芝芝截胡了:“班长借我下。”

男生们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起哄说:“找班长干嘛啊?”

“谈人生。”芝芝随口说。

于是他们更兴奋了,搭着庄家明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咬字:“人生啊……”

芝芝“噫”了声,直言不讳道:“你们这是啥语气,以为我要表白?我傻了吗?去去,别妨碍我,我有正经事。”

破解暧昧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直球,她自己戳破了“表白”两个字,一切魑魅魍魉无所遁形,反而是男生们不好意思起来,顾左言他:“班长,我们等你啊。”

“不用了,你们打吧。”庄家明摇了摇头,率先走到了活动室旁边的楼道里。

芝芝跟了过去,嘟囔道:“说个正经事,搞得演恶作剧之吻一样。”

庄家明扭头看看她,莫名好笑。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男女生之间的交往就有点微妙了,谈恋爱三个字是某个刺激的禁忌,忌惮又向往,沉默又张扬,他收到过很多情书,也面对过很多次的打趣。

然而,再多的次数也无法习惯,每次遇见相同的事,他依然会感觉到尴尬、为难和不好意思。但芝芝好像没有这样的感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可以说出心照不宣的禁忌词。

大概是还没有长大吧。他想着,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芝芝专注地看着他,庄家明随意靠在斑驳的灰白墙壁上,一束束光线从天窗里照进来,灰尘浮动,有种梦幻的美感。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场隔着时光的对话。

“如果有一天,你回到了七岁的时候,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气氛搞得那么严肃,问题却如此幼稚,简直像是个捉弄人的玩笑。但庄家明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回答:“多陪陪我妈。”

这是个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答案。芝芝点点头,又问:“除此之外呢?”

“看住旺财,不要让它死了。”

芝芝的心情徒然低落起来。

旺财是庄奶奶养过的一条土狗,小时候芝芝和庄家明都很喜欢,隔三差五去和它玩,奶萌奶萌的。可是没两年,狗子就因为误食了毒香肠死了。当时他们正在念小学,放学回家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甚至都没见到最后一面。

庄家明看她不说话,想了想又道:“我的小浣熊卡片没有集齐。”

芝芝一头黑线,旋即回过神:也对,她说的是七岁,七岁能干嘛呢。她叹口气,总结道:“你想弥补遗憾。”

“嗯。”他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母亲苍白的面容——温和秀丽的妇人忍着化疗的疼痛,握着他的手说:“妈妈没事,妈妈还要看着家明长大。”

可是他虚岁才十七,明明还没有长大。

芝芝看他神色黯然,半是好奇半是打岔:“你就没想着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

庄家明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坦言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发财的办法,回去了也没什么能做的。”

这倒是和她现在的想法不谋而合,变作了高中生,除了好好学习,又能做什么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问。

芝芝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想如果能回到小时候,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听了,很关心地问:“上课听不懂吗?”

“还好,就是……”她支吾道,“从小开始好好学,肯定比现在省力,诶哟,随便想想而已,不要当真哈。”

他摇摇头,认真道:“离高考还有三年,现在开始好好读,一点都不晚。”

芝芝犹豫了下,想起另一件事来:“那长高呢?”

“也不晚。”庄家明笑了,“以后每个礼拜跟我打球。”

她胳膊交叉比了个x,严肃道:“讨厌篮球。”

他换了一个:“羽毛球?”

“那还可以。”

庄家明站直了身体,招招手:“器材室里还有一副拍子,我陪你打吧。”

“现在?”

“所有的事,只是从‘现在’开始不算晚,从明天开始的话……”话音顿住,回忆纷至沓来。

“家明,外面下雪了,今天是不是平安夜啊?”

“明天才是。”

“哦。”她有些惋惜的样子,但很快振作起来,“差一天也没什么,晚上叫上你爸,出去吃个饭吧。”

他歉疚地问:“今天要去老师家里补课,明天去好吗?”

“看我这记性。”她懊恼地抚了抚额角,笑了起来,“你明年就要中考了,当然补课重要,明天吧。”

然而,23号的晚上,他的母亲就病重进了医院,四天后,她就过世了。

阴影吞噬了少年俊秀的面孔,悔意如浪潮淹没了他。

直到……“行了,这碗鸡汤我干了。”芝芝揪住了他的袖子,小跑着把他拽出楼道,冲向灰尘浮动的器材室,嚷嚷道,“咱们赶紧的,还有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