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的失落感?我懂的。”楼弈摆了摆手,“等少董给你布置新的任务,忙起来就好了……还是,你和司空景?”

她依旧摇了摇头。

“这姑娘是傻了。”楼弈嫌弃地伸手推了推她的额头。

“楼弈,”她稍稍回神一些,“你实话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薇薇分手?我不相信是因为时间长了厌倦和长时间不见面。”

楼弈一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就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真想听?实话?”

她“嗯”了一声。

“我说……是因为你,你信不信?”他英俊的脸庞上陡然没有了平时的玩笑。

她听了心里“嘭”地一声,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上次打电话,又吵起来了,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夏夏比你懂事,值得人喜欢多了。’”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啤酒罐,“她就哭了,我从来没听过她哭成这样,然后她就提了分手。”

她一时语塞,过了半响才皱着眉说,“楼弈,你这是在把我拖下水。”

她神情很严肃,眉宇间又有些复杂,楼弈看着她,过了一会突然噗嗤笑了,“哈哈哈瞧你紧张的……哎哟,真的不是因为你,其实只是她觉得厌了罢了,真的没事的,有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再向她提出复合吧。”

他神情又回复到平时的样子,大口地喝起酒来,封夏也松了一口气,朝他直翻白眼,“你真的吓死我了,要是因为我导致你们分手,我大概只能自刎谢罪了。”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对于他和陈薇薇,一向知道分寸,绝对不会想成为他们之间的导火索。

“来,”楼弈没有再接口,只是将啤酒罐与她的碰了碰,“借酒消愁,就要消清楚。”

她点了点头,咧开了笑,“好,友谊地久天长。”

“嗯。”他仰头喝下了大半,漂亮有神的眼睛在夜色里格外地亮,轻声、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地久天长。”

封夏打车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零点了。

她关上门,刚刚回神,就一下子愣住了。

客厅没有开灯,窗外有月色照进来,却能看见沙发上正静静坐着的人。

她放下了包和钥匙,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觉,放轻脚步朝沙发走去。

真的是司空景。

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手里还拿着一叠剧本,只是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响,慢慢地在他面前蹲下。

一个坐,一个蹲,房里那么安静,只有他们彼此。

——你爱的人,如果正在熟睡,你会怎么做?

——我只希望,时间能静止。

司空景睡得很浅,一会就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看到地上蹲着的正专注地看着他的人,他抿了抿唇,将手里的剧本放在一边,朝她伸出了手。

她想站起来,才发现因为蹲的时间长,腿已经麻了。

他见状,脸上这时浮现了浅浅的笑意,微微弯腰,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抱到了自己怀里。

“喝酒了?”他看着她。

“嗯,一点点,”她疲倦地靠在他肩膀上,“从片场回来,就去医院看楼弈了,和盈盈她们一起……你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早两个小时吧。”他将头抵在她额头上,“是不是累了?”

她将他的腰抱得更紧了些,“有点。”

他不再说话,将她抱起来,一路往卧室走去。

她实在是倦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一躺上床就想睡,可却还是凭着最后的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角,嘴里嘟囔了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轻,可他却听得很清楚。

不要走。

他看着她的脸颊,过了一会,低头亲了亲她,“好,我不走。”

她心里一直担心他会走,清晨的时候就猛地惊醒过来。

幸好,自己的肩膀下有他的手臂。

这个认知,让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翘,动了动身体,她侧过身来看着他。

现在,他离她那么近,触手可及。

真好。

没看一会,她还未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被他的手挡住,随即,他的嘴唇温热地便印了上来。

辗转、反侧。

“我没洗澡……”她的呼吸有些急了,手攥着他的衣服,“也没刷牙……”

昨晚还喝了酒。

她脸都红了。

听她这么说,他便停了动作,她心里稍许安慰了一些、却又不知名地有些失落。

谁料,短暂的停顿后,他竟伸手褪了她下|身的衣服。

“嗯?”皮肤裸|露在外,她轻轻颤了颤,睁开眼睛看他。

“嘘。”他轻轻地将她的上衣往上褪,俯下身,吻上她的雪白。

很快,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已经散落四周,他将她固定在身下,重重地占有了她。

他的速度很快,力道也很重,她想哭,却忍着,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

看着他是怎样占有自己,反复、执着地占有。

快感叠起,她大汗淋漓,觉得积压在心里的那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自卑、担忧、难过、不确定……昨天早上还那样喷发的情绪,都瞬间便成了沉静的海面。

她只知道这一刻,他是属于她的。

“夏夏……”很快,就要进入他的高|潮,他压下来,折起她的双腿,在她耳边说,“搬到我的公寓来……就这周末。”

他的声音里也是喘息,却很坚定。

他进得太深,她一时身体蜷起,他说了两三遍,她才点头,很乖地答应下来。

天渐渐亮了起来,司空景抱她去洗了澡,再去厨房做了早饭。

她浑身是真的没力气,也应该说是撒娇,连早饭都要在床上吃,他宠溺地由着她,还一口一口喂她。

“我发现,我是真的养了只小猫。”他用手擦了擦她的嘴角。

“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她朝他眨眼睛,“司空,我吃饱了。”

“好。”他收了碗筷,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今天要去Q市宣传命运神祗。”

“嗯,我送你。”她连忙下床,“你碗放着,我来洗就好。”

两个人走到门口,他转过身看着她,“我周末会回来,公寓钥匙在你床头柜上。”

“好,”她帮他整理领子,“我会让楼弈帮我一起搬的,你不用急着赶回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尽管她在极力掩饰,但她脸上的不舍和依赖,真的太过浅显。

他等她整理好领子,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那我走了。”

“嗯。”她依旧是笑着的,“等你回来。”

他也笑,再看了她一会,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

如果他这个时候回头,就能看见了。

看见渐渐合上的门里,她笑着目送他离开的脸颊上有泪流了下来。

(上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自己也很喜欢~~写完决定好久不见分为上中下三部,中部呢 比较短,懂了吧?我是亲妈!!先告诉大家,我已经修改了第一章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更改心里的想法,这篇文章、没有原型,两位主角都有我赋予给他们的性格,当我看有读者说猜测到原型是谁,她不喜欢,然后就弃文这个评论,我心里真的很沮丧,发自内心的沮丧,因为我真的太喜欢司空和夏夏这一对了…………倾注了太多感情。好了,不开心的不提,还有,有觉得夏夏矫情呢,我觉得或许是因为司空太过完美,他一向少话,所有话都是夏夏在说,所以大家会觉得她要求太多,其实从两方面来看,两个人身上都是有问题的,人无完人,人心复杂、感情复杂,才会有各种悲欢离合,对不对~然后,男配就要有男配的样子嘛,我可喜欢我家楼弈了,终于可以写男配戏了嗯~~~~最后,星期五的更新呢,是一个番外哦!!内容呢……不告诉你们,反正非常赞! 哈哈哈哈 吊你们胃口,我们周五见!!~~~\\(≧▽≦)/~还有,提前预告下,星期六是我写文一周年,到时微博上会给大家一个大大大礼物!每日小广告时间丢个qq群号242644961 乃们可以来玩 桑的黑风洞……各种无节操,妹子都很欢脱~色桑微博“桑玠是傲娇货“专栏没收藏的快快收藏起来~~→→→

番外之早安

番外之早安

Live公司,顶层。

艺人场。

眼前是一片模糊,汗水从额上流下,汗珠都已经模糊了焦距。

转身、伸手、屈腿、蹲下、俯卧……

一遍又一遍,每一个动作,都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极限。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有些困难。

朦胧中,忽然听到“嘭”地一声。

这时,有人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凸显。

她看不清是谁。

“夏夏,”空旷的艺人场,那人直直走到舞台前,在台下看着她厉声道,“停下。”

很近了,她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封夏,我让你停下!”那人两手一撑舞台,这时直接从地面上翻上了舞台,狠狠地扣住她的手臂,将她的动作硬是停止了下来。

她被那人牢牢制着,任由那个人的手抹去了她眼前的汗,才大约看清是谁。

“……楼弈?”她喘息着,找寻着焦点、轻声说。

面前的楼弈身上还穿着家里才穿的居家服,英俊的脸庞已经有了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而非是最最开始的时候那般的活跃与莽撞。

“是我。”楼弈忍了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帮她擦了擦汗,将她直接抱下了舞台,一步一步、走到一旁的休息室里的座椅上才将她放下。

进了休息室,她的思维才稍许回到了些清明,只是整张脸依旧是白得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楼弈站在她身前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是不是想直接晕在舞台上,等明天早上,清扫阿姨来的时候发现你,帮你叫救护车,然后我可以直接去医院看你了?”

“你把自己一个人锁在艺人场,练一段舞练了七个小时没有休息过,不吃饭、不喝水,你是想开始学着靠光合作用生长,对不对?”

一句一句,听上去语气冷静,却字字都是带着怒气。

他说的话,她都听在耳里,这时微微动了动手指,抬头看他,“这样的强度,我可以坚持的。”

“好,”他抱着手臂,笑了起来,“很好,很坚强,你这话,去说给穆熙听,他一定觉得满意。”

“可是,你不要说给我听,”他后退几步,拿起休息室桌子上的杯子,脸上突然变得一点表情也没有,“嘭”地直接将杯子甩到了墙上,“我他妈一点也不想听!”

玻璃碎片散在墙边,发出刺耳的声音。

楼弈的脸庞上如被阴霾覆盖,冷而沉。

她怔怔地看着他。

以前的楼弈,不是这样的。

和她一起出道的楼弈,一起打wii、吃饭的楼弈,无论发生什么都陪在她身边的楼弈,永远是脸带笑意的。

而像这样的神情,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好凶,”她看着他,呼了口气,语带轻松,“楼弈,我发现你脾气越来越坏了,根本没有以前可爱了。”

楼弈看着她勉力的笑,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越发尖瘦的下巴,他看了一会,走到她面前,一下子蹲了下来。

“夏夏,”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你告诉我,是不是只要他不回来一天,你就会这样对待自己,不让自己一天好过,对吗?”

“如果他这一辈子都不回来,你就把自己永远关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不让任何人走进来,对吗?”

听到楼弈话里那个“他”字,她的神色已经变了。

几秒的变化,如同汹涌的潮水褪去的海面,又平静了下来。

她的眼神,最后只是落在空落的墙壁上。

“你回答我!”楼弈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不知道。”良久,她木然地摇头,慢慢地伸手抱住自己的头,“我真的不知道。”

楼弈的眼睛开始微微地发颤。

“楼弈,求求你,不要再问我了……”她只是不断地摇着头,口中轻声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

身体慢慢越来越软下来,她眼前一黑,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咔嚓。”

床头灯被扭开,她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来凉意,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裙已经全部湿透了。

“怎么了?”身边的人感觉到了,这时也立刻坐起身,抱住她的肩膀,低头蹙着眉看着她的脸颊。

她缓了一会,目光一侧看向他,愣了几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马上伸手用力抱住了他。

“做噩梦了?”他被她紧紧抱住,嗓音低柔地问。

“嗯,”她点了点头,用力地在他胸前靠了靠,小声嘟囔,“司空……”

“嗯。”他答应,伸手抚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很慢。

“司空。”她手收得更紧,眼睛紧紧闭着。

“我在。”他耐心地说。

一遍一遍,她反复地叫他的名字,他亦不厌其烦地回答她。

确认回答她的人,确认被她抱住的人。

过了一会,她才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从他怀里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庞,“司空,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越来越粘人了?”

他看着她,眼带笑意,“还好,好像和儿子比……还差些。”

她撇了撇嘴,“不要把我和那个满脑子鬼主意的小胖子相提并论……”

他笑了,干脆不再入睡,抱着她靠在床头,“告诉我,刚刚做了什么噩梦?”

她目光一垂,握着他纤长的手指,“梦到了很早以前……你不在的时候的事情。”

“没法呼吸,没法思考。”她靠在他肩头,“就像行尸走肉的生活,很可怕。”

如果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所有一切的行为都是不带自己真正意识和思考去完成的,有多可怕?

真的,非常可怕。

“司空,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噩梦了,”她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其实,也不应该算是噩梦,只能说是记忆,人无论否定什么,都不能否定自己的过去,因为过去始终存在。”

“而且,我有时候总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才像是梦。”她抿起唇,侧头看他漂亮安静的眼睛,“简直……太不真实了。”

他一直仔细听着她说话,她的声音里这个时候都能轻而易举地听出后怕和委屈。

“再睡会,好不好?”他关上床头灯,抱着她重新躺回被子里,牵了她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这不是梦。”

“而且如果你还不信,我现在就去隔壁房间,把那个满脑子鬼主意的小胖子抱过来,给你捏两下,嗯?”

她听了终于噗嗤笑了出来,眼睛里才渐渐没有刚刚那样的惊慌和害怕,身体往他怀里蹭了蹭,安心地闭上了眼。

他也笑,感觉到她渐渐均匀的呼吸,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她今晚这一个突然的惊醒,他都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多久没有想起过去的那些了。

想起那六年,他是如何靠着自己支撑过来,如何在一个又一个噩梦中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那些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这一生最可怕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