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摸打滚爬,却因为有人始终庇护,直到今日,她似乎依然没有受过太大的风浪。

“其实在那么多出色的歌手里,拿到这三个奖,真的或许是组委会和观众对我的鼓励,我现在高兴到近乎惶恐,”沉默了一会,她看着台下的人,慢慢开口,“上次在电视节颁奖典礼上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现在看来,似乎真的开始兑现了。今天,我想对所有的人,无论是支持或者是质疑我的人,都说一声谢谢,我非常非常感激你们。”

“我之后想做的,便是将这份幸运与感激,继续转化为更多的努力。”她眸光轻闪,这时笑道,“除了感谢公司、家人、朋友,我更想感谢一个人。”

她知道她现在,说这样的话,或许又会引起媒体大众的争相猜测。

可是在这一刻,她真的,很想说。

“也许他不一定会看到,可是我还是想对他说,谢谢。”

没有他,没有那个教她一生爱恋是何般滋味的人,就没有她的今天。

致辞完毕,闪耀的灯光下,她朝台下鞠躬,笑着走下台。

而没有人看见,她眼角的微湿被灯光折射,如同璀璨无比的星辰。

参加完颁奖典礼,她回公寓换了身衣服,便又出去了。

夜已经很深,她走了几条路,来到了公寓附近的电影院。

因为是凌晨的场次,所以看的人很少,她坐在空空无人的后排中央,认真地看着这部近来票房通天火爆的好莱坞制作。

他在电影里,饰演一个中国科研家。

即使在各式各样的异国巨星里,他的光芒,却依然无法被掩盖。

难怪,骄傲的美国人,也称他为当之无愧的中国天王。

他的眼睛,依然是那样沉静、波澜不惊。

他是那种真的,无论多久,都好像不会有变化的人。

两个小时的电影,直到电影片尾曲都播放完毕,她才走出影院。

走到电影院门口,她抬头一看,有些惊愕地道,“楼弈?”

“嗯。”楼弈身穿休闲的连帽衫靠在路灯旁,见她出来,便走了过来。

“你在我身上装了GPS吗?这也能找到我,太神通广大了。”她瞥了他一眼。

他吹了声口哨,邪邪地笑,“某人太气焰嚣张了,把应该是我拿的两个奖都拿走了,我是来杀人灭口的。”

“吃不吃夜宵?”他看着她又说。

她摇了摇头,“不饿,不过也不想回家,你陪我走走吧。”

路上安静,已经没有什么路人,两人并肩走着,他忽然道,“你刚刚看的是《星云》?”

“嗯。”她点了点头,“确实很不错。”

他侧头看她,看她脸上平淡的笑。

那个他第一次见到时,青涩、开朗的女孩子,如今已是隐隐崛起的娱乐圈小天后。

容颜未变、嗓音未变,可是终究有些什么,发生了变化。

这些变化,是因为环境、心境……还是因为,那个人?

“上次蒋宜跟我说,”楼弈的目光落在前方,“她托她在好莱坞的朋友打探了一下消息,说是司空景考入了美国一个非常有名的学校,专修导演系,好像说是还有意向在往商界发展。”

她听了后点了点头,淡淡说,“嗯,他从来是做什么都能做到极致的好。”

“夏夏。”走到转角,楼弈忽然停了下来,“如果他不回来了,你怎么办?”

“如果他就一直呆在美国,或许还在演艺界发展,或许离开演艺界、成为一个商人,从此在那里定居。”他站定看着她,“在那里认识新的人,有了新的生活。”

“这样,你还爱他吗?”尾音落下,他说。

她站在原地,眸光忽明忽暗,良久才笑着说,“我突然想起来。”

“我记得那次,他还在拍命运神祗的时候,我去G市探班他,晚上去逛秦淮河,我问他,如果我一定要在演艺圈继续发展,他会不会同意,他说,只要我开心就好。”

夏夜清净、微微有蝉鸣,她踩着很小的步子,倒退着往前走,“我现在发了专辑、拿了三项大奖、马上还要办演唱会,一路顺风顺水,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娱乐圈最幸运的人,楼弈,你觉得我开不开心?”

楼弈站在原地,看着她,“你没有顺风顺水,那些人不知道你在台下,自己在做着什么努力。”

她曾经在练舞房练到差点晕厥。

她曾发着高烧,为把一场戏拍到最好,NG了三十七次。

她曾在录音棚练歌,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

她开心吗?

“他走了一年多,我每天的生活还是这样,做我想做的事情,接受赞扬或者批评,我过得没什么不好。”她停了脚步,“我也不知道他每天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他是不是遇到了别的很好的女孩子。”

“他不在,我的生活不是也在继续过下去吗?”她伸了伸手臂,声音渐渐低了几分,“所以,他如果不回来,我也是这样过。”

“不这样过,我还能怎么办呢?”她歪了歪头,笑着说。

她的笑容真的太苦涩,涩到楼弈的手心都渐渐握紧,“忘记这个人,不要再想起他。”

“那真的有点难。”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即使我不去想,别人也会让我想。”

Sharon与她的对话中,时不时就会很自然地提到他。

爸妈哥哥虽然不说,却还是担心她依旧没有走出来。

而刚刚王珂在颁奖典礼上说的话,更是让她无所适从。

她的歌是他写的,她的MV是他拍的,她的抽屉里还放着那个钻戒,她无论看到什么,都能想到曾经他们在一起时候的样子。

这个人,曾经在她的生命里留下过这么多的痕迹。

她怎么能忘记。

“我在走他走过的路,想他当时所想。”她一字一句,“这样下去,我应该就能看清,我们当时到底为什么不能继续再在一起了。”

我沿着这条你曾走过的轨迹,就像走在你的身边。

“你知道,我是个死脑筋,直到看清了,我就能忘记了吧。”她静静地扬了扬唇,“所以,在这之前,我就不勉强我自己了。”

那么,我会静候。

直到我走到终点之前。

我依然爱你。

(中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一下子就飚了6000字……配着轨迹听,写到最后又哭了……= =其实,我会告诉你们,之所以我那么快把中部给完结,是因为还没把你们虐死,我怕我先把自己虐疯了么…………= =看看,中部,真的十章之内结束了!!!我真的是全世界最伟大的人!!快表扬我!!歪头,下一章……下一章写神马好呢?每日小广告时间色桑微信“sangjies”丢个qq群号242644961 乃们可以来玩 桑的黑风洞……各种无节操,妹子都很欢脱~色桑微博“桑玠_昂啪啪斯“专栏没收藏的快快收藏起来~~→→→歌曲:周杰伦——轨迹

番外之你听得到

番外之你听得到

UCLA。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

洛杉矶的冬天不是很冷。

课程结束,司空景在衬衫外套了件夹克衫,便从教室慢慢地走了出来。

沿途安静,所有的花草境设又郁郁生机,这所以培养商业、电影艺术人才的高等学府,校园里的环境尤为优雅。

“司空。”身后有人轻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便见是班级里唯一一个中国男孩子、且和他关系不错的聂林。

聂林知道他话少,并肩跟在他旁边也只是自顾自地说话,他偶尔点一点头,对方便说得更开心。

“对了,昨晚我找了几部你以前演的电影看,真的太棒了。”聂林这时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会,突然转而鼓足勇气道,“司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在国内是娱乐圈最红的男明星,而且来了美国,在好莱坞也拍了好几部电影,发展得这样好,为什么你之后就不接戏了?”

他目光淡淡地,“因为来这里上课了。”

聂林一怔,“我的意思是……其实我觉得,你完全大可不必来修导演系啊,你在演艺这一条路上,已经能走到最高处了,负有这样盛名的人,为什么突然要转行做导演?”

他眸光平淡,却没有回答。

“对了,”聂林也不追问下去,这时忽而想到了什么,贼兮兮地笑,“刚刚隔壁班一个美国女孩子来让我问你,愿不愿意晚上出去喝一杯,要知道,托我来找你的女孩子可不少,你可是我们UCLA的大红人,要不是看她身材实在太好……我才不会硬着头皮来问你。”

司空景听了之后,几乎连思考都未有,就摇了摇头。

两人一路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校门口,聂林像是早就知道他不会答应,也不生气,“今天我爸晚上办酒会,上次你见过的几个从商的叔叔都会来,他们都对你印象很好,这次说要合伙投资一个项目,想征询你的意见,你今晚还来吗?”

司空景沉吟片刻,“嗯,我回去放一下书。”

聂林是极其崇拜他的,这时听了十分高兴,“那我等会开车来接你。”

酒会上人不是很多,司空景握着酒杯、跟聂林父亲等几个中年男人站在一起。

“这个项目是有可行性的。”长时间的讨论下来,他松了松领带,“我愿意承担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按照这个趋势预估,年底就可收回成本。”

见他这么说,其余几个中年男人都点了点头。

“小景啊,”聂林父亲一向对他十分欣赏,酒过三巡,也开起了玩笑,“你又是准备做导演,又在从商,一个这么出色的男人在美国赚那么多钱,也不见你和女人来往,是为了准备回去之后养老婆吗?”

他喝了口酒,只是弯了弯唇。

“小景,我老婆的侄女很漂亮,大家闺秀、温婉得体,我觉得和你很相配。”一个中年男人笑道,“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出来见个面。”

“不用麻烦了。”他这时得体地朝他们点了点头,淡声说,“会场有些闷,我先出去透透风。”

走出洋房,在花园里站了一会,觉得刚刚略微的酒意稍许好一些了,他静静地站着,目光淡淡地游离。

“司空。”身后这时传来一声带了点怒气的声音,聂林小跑过来,把两瓶酒往地上“腾”地一放,“我女朋友又跟我吵架了,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有一天要被她弄进精神病院……你陪我喝会吧,我他妈太烦了。”

自顾自地骂了一会,聂林已经直接握着酒瓶,仰头就往嘴里灌。

大半灌下去,聂林脸上有些发红,皱着眉看他,“你怎么不喝?”

司空景这时侧过头,“我不能多喝酒。”

“啊?为什么?”聂林说道,“你又不是不会喝。”

他沉吟片刻,“我以前,喝酒喝得进医院洗过胃,躺了好几天。”

此话一出,聂林立刻愣住了,猛地放下酒瓶,“你?洗胃?”

他微微点了点头,“来美国之前的两周,每天从早喝到晚。”

“我去,司空,你别骗我了!”聂林这时摇头,大笑了起来,“我这辈子,就从来没见过一个比你更有自制力或者说是控制力的男人,你怎么可能失去控制到喝酒喝到洗胃?”

“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甚至都觉得,你像个假人一样,你说,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不动感情,永远这么冷静的人存在?”

“你看,你对女人没兴趣,似乎也对名利没兴趣,你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我觉得你是个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的人。”聂林喝完了一瓶,直接席地而坐,“我很崇拜你,可是我却觉得,一个人如果始终对自己这样精准地控制着,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司空景这时略微动了动身体。

“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是我觉得你以前,一定也有过故事。”聂林这时抬头看他,“否则谁会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到陌生的环境来,忍受孤独。”

或许是今夜的月色太过寂寥。

又或许是聂林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对他的一种剖析。

将这个自从离开S市、到这里后,一直维持着一种绝对的平衡,隔绝一切过去的记忆、也根本不在意现实的他,层层地抽离开来。

“你和你女朋友,这次又为什么吵架?”他沉默片刻,这时在聂林身边坐了下来。

聂林看他坐下来,神色怔愣,半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啊?……哦,那个,其实是前两天,她说我和一个女孩子关系太亲密、发飙了,今天我看到她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我也不舒服了,很幼稚的理由其实。”

“不幼稚。”他拿起酒瓶,微微扬了扬唇,“我以前也有过。”

“啊?!不会吧?”聂林瞪大眼睛。

“嗯,”他淡淡地说,“看到她面对我时表现得会局促、紧张,但反而和她的男性好朋友在一起却显露出默契和合拍,那个男人其实对她真的很好,应该说是友情里的极致,为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事业。”

聂林从来没有听过他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屏住呼吸听完,“是蓝颜知己?但是司空,你那么出色,你不应该对自己不自信,蓝颜就是蓝颜啊。”

他喝下一口酒,摇了摇头,“或者是……好几次亲眼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为了别的事情而对我的事情失约。”

“我比她长四岁,应该说,我是看着她在一天一天、变得更出色,变得能自己独当一面,变得似乎我不在她身边、她也能面对风浪,很多事情,她渐渐会选择不告诉我,不让我知道。其实我明白她是不想让我担心,或者说是,她太在意我,但在我面前却会更没有自信。”他的眼底里,是很多很多沉淀的情绪。

其实她不知道,他在她面前,又何尝自信满满过?

所以他后来选择求婚的方式,只是想让他们彼此,都对对方多一些安全感和自信。

“可是我在面对她这样的感情时,反而会选择去故意地无视、或者说是不知道去怎样面对她。越来越冷淡她、甚至疏离她。”他这时看向聂林,“很小心眼,对不对?”

其实,真正的司空景,不被一切完美的光芒包拢下的司空景,真的不怎么好。

会为了这么些很小的、或许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心生芥蒂、藏在心里;

会因为感觉到自己深爱着、保护着的人,好像看上去不再需要自己,不再只属于自己时,也不会选择去向对方表达,也应该说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

会因为吃醋、介意她和别的男人,疏离她、隐忍着不见她。

“其实,应该是说,完美的、冷静的司空景,在爱情里,也是个新手。”聂林听完,扬了扬眉,“因为太爱,所以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想小心翼翼地维护,却反而迷失自己?……太文艺了,不过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嗯”了一声,目光淡淡落在前方。

“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个能让你为之到这种地步的女孩子是谁。”聂林这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漂亮?很聪明?很温柔?”

“描述不了。”司空景这时用酒瓶碰了碰他的酒瓶,“只能说,像只小猫。”

描述不了,不是完美到倾国倾城,却能让他失去理智。

会为了她,跟家人直截了当说明,无论他们如何反对,他都不会娶除她之外别的女人进门,母亲甚至一度气到生病住院,他就算到医院照顾,也说清楚绝不改变这个决定……在她和家人之间徘徊两难,也不让她知晓半分。

根本不比她少痛苦一分,甚至在分手前那不来往的一年,每天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眠。

甚至患上了慢性胃炎,在一年之中有两次,通告结束后胃出血。

只要一有时间,便会开车回S市,在她公寓楼下静静等一会,只是看她屋里的灯亮着,就会觉得心情好一些。

他先拿下佛罗伦萨订婚时的钻戒,只是想让她戴上求婚的那枚。

聂林心中感叹,这时看到他脖颈里从不离身的串着一枚戒指的项链,忍不住问道,“既然也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如果去改、去挽回,结果会不会好一些?为什么还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自己到这里来?”

酒会快要临近尾声,背后的洋房里,人渐渐地散去。

越来越安静的环境里,他眸光忽明忽暗,半响,从地上起身,“回去吧。”

在洛杉矶的日子,一天一天,或快,却也慢。

金曲奖的颁奖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戴宗儒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司空,”那边戴宗儒似乎刚刚安抚好两个儿子,“你有没有看金曲奖的颁奖典礼?”

他合上电脑,对着电话“嗯”了一声。

“真的很厉害,”戴宗儒叹了口气,“豆丁把她的歌,每天来来回回地听,有几次还听哭了。”

他从书桌前起身,走到一旁去倒了一杯水,“她在一天天努力,想变得更好,而且,她现在确实已经做到了,这些所有,都是她应该得到的。”

“不是很好么?”他喝了一口水,淡声说。

“是很好,”戴宗儒这时平静地说道,“但是在她最荣耀的时刻,你不在她的身边。”

“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和我最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不一样了,她当时只有20岁,还太小,还在依附你,可是现在她在成长、在变得更能经历得起风浪,足够和你并肩,在她最好的时刻,你何必还要选择站在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戴宗儒一字一句,“司空,我不是没有劝过你,时间很奢侈,你已经用了两年,难道你还想继续耗费下去?”

司空景这时走到窗台前,“导演系还有两年毕业,商业的项目也有两年。”

他声音里听不出很大的情绪,戴宗儒明白自己必须点到为止,这时沉吟片刻,说道,“明天她和豆丁约好,要来我们家玩。”

“嗯,”他伸手合上窗户,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第二天是周末,他晚上一直在看一些课程的素材,直到很晚,算了算中国的时间,才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人是戴宗儒的大儿子戴泽,戴小胖已经是长得高高的个字,声音也有些变了,接起电话后,礼貌地问是谁。

“是我,司空叔叔。”他说道。

戴泽早先已经被爸爸嘱咐过,这时没有声张,“叔叔好。”

他安静地听着电话,听到背景音里,似乎有她和戴宗儒妻子单叶说笑的声音。

那边戴泽握着电话,眨了眨眼睛,对着电话,轻声说,“叔叔,你等我一会哦。”

“夏夏姨妈。”戴小胖这时将电话藏在身后,“你过来一下,行不行?”

封夏便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头,“小胖,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