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渺蹲在地上擦厨房里每块瓷砖的时候都十分卖力,觉得价值连城的每块瓷砖都闪耀着莹润的光泽,明显不会被主人动的刀具也散发着微光,那些不看在眼里的盘子碗筷,都变的神圣起来。

夏渺渺想着,自己多擦几次说不定以后她就买的起了:“你说是不是虾子。”夏渺渺拿着抹布转身,在空旷的厨房里忍不住自我吐糟:“嘿嘿,宝贝,无论叫几次都觉得你这个小名好难听啊,要不我们还是换一个好了。”

夏渺渺从厨房出来,弯着腰墩着客厅地板,顺便像往常一样跟肚里的孩子说闲话:“要不叫…咱们叫夏令营…”

夏渺渺想想:“男孩女孩都适用,还是你觉得叫‘夏一个’更不错,但上学后肯定有人给你起外号,有时候老师说,下一个轮到谁了,你是应还是不应,不好不好,再换一个,夏来?还夏不来呢,哎呀,你的姓怎么那么容易起名字,就是每个都不好听。”

夏渺渺边干活边唠叨,擦完了地,跪在茶几旁,一边擦水杯,一边继续跟孩子纠结名字:“哈哈我要是叫你夏死了你会不会出来揍我,夏死了好,不好不好,夏活了?夏出来!夏一跳!呵呵,更不好。”

夏渺渺也是无聊,空荡荡的房间里又没有人,工作的时候跟肚子里的宝宝闲言碎语当胎教了。

翌日,夏渺渺带好围裙,调好手机的胎教音乐放在茶几上,一边工作一边像往常一样唠叨:“你说妈妈昨天考的那一科会不会过?”

“我也觉得一定能过,你妈我是谁呀,怎么可能不过,又不是你爸智商不够用,说到你爸,他怎么那么奇葩,主科都能不及格,你出来了,可千万别像他,否则我就像扔你爸一样把你也扔掉。”

“逗你玩的,不要生气。”夏渺渺把擦好的水晶杯放好:“对了,叫夏饺子怎么样?妈妈想吃饺子了,真的想吃了,好悲伤的话题啊。”

夏渺渺起身,去洗手间,洗洗抹布擦桌面:“你想吃什么,夏汤圆?哈哈!夏面条好了!”

夏渺渺正说的开心,突然觉的楼上有动静,吓的急忙回头。然后瞬间默不作声的起身,退到角落里,低着头沉默的站着。

一位穿着黑色睡袍的男子缓缓的从楼梯上下来,一米八几的身高,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略显疲惫的神色,他揉揉眉头,锋利的眉峰难掩他冷静刻板的气质,他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转身上楼。

131尚尚

身影即将在楼梯口消失时,男子突然回头,神色严肃,声音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沙哑磁性,语调不急不缓,但非常诚恳:“这几天的名字都不好,名字还是要取个正经的,不能乱来,因为对孩子十分重要,至于小名,你随便叫。”说完关上房间的门,留下一室寂静给夏渺渺。

夏渺渺确定他关上了门,顿时捂住脸,想死了算了,这里竟然有人!她自认说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话,大言不惭的未来梦想、她的宏伟蓝图、背考研资料时的混乱举动、抱怨何安的话、是不是都落入了对方耳中。

夏渺渺撞墙的心都有了,合同上命令禁止打扫卧室,她就以为卧室没人,可早九点到十点半,正常人不是都要去上班,她那样想很正常吧。

丢人丢到太平洋了!她前几天还高喊自己万万岁无敌聪明小学霸!她怎么那么没脑子!

蠢死了!

无论夏渺渺心里多么不好意思,脸面多红,自己的工作还是一点点的做完,然后像往常一样静悄悄的离开。

下次再来的时候,夏渺渺不敢再出声,默默的进来、默默的干活,默默的消失,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十一月底,半夜突然发作的夏渺渺在当地医院,顺利产下女儿一枚,取名夏令,小名尚尚。

尚尚,不是‘下下’,取义积极向上。

“姐,是我,你在那边还好吗?”

生产完三天的夏渺渺听着手机里弟弟的声音,再看看旁边睡着的女儿,心里一片宁静,抚摸着女儿的小胳膊,心里告诉她:你看,舅舅哦:“好,你呢,大二了习惯了吧,别舍不得跟舍友相处。”

“知道,知道,你又开始了。”

“好,我不念叨,照顾好小鱼,多看着她点,别让她闯祸。”

“放心吧,姐——”

“恩?”

“没事。”就是突然想你了,昨天做梦梦到你对着我们笑:“对了,俞二哥的婚礼非常盛大,你没有去可惜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专业的婚礼队伍,那场面,就像一场国际盛会,海边的大酒店,包场就要几千万,新娘子非常漂亮,宾客里有很多权威人士,还有电视上才能见到的领导,我站在门边都没好意思进去,随了礼就出来了。”

“是吗,那么胆小。”

“那可是温家,听说禾木集团也派了副总亲自到场祝贺,禾木集团知道吧,他们竟然都有让人到场,想想温家得是什么地位。”

‘商业界小公主的盛大婚礼,禾木集团副总亲自到场祝贺’她记得,报纸上是这样写的,只是不明白人家结个婚,为什么最后的落脚点,是禾木集团,唉:“羡慕你也找一个呀。”

“姐——”

“逗你的,脸皮还那么薄,不过,你也二十多了,该谈恋爱了,记住,遇到喜欢的果断下手,不要留下遗憾。”

“不跟你说了。”

“喂,喂——你舅舅胆肥了,竟然敢挂我电话——”

初为人母的夏渺渺没有手忙脚乱,早在两个月前已经给自己请了月嫂,还偷偷去公安局查询了月嫂的‘出入境’几率,确定对方不会趁她睡着偷走她女儿后,放心用了一个月。

事后她觉得自己挺蠢,人家是金牌月嫂,每个月工资之高跟拐卖儿童不成正比,谁没事拐卖她家臭丫头。

夏渺渺点着女儿的鼻子,抱着她亲亲:“这是你爸爸给你请的月嫂哦,要谢谢他。”卖的那点钱就是为了用在这个月,事实证明非常值,她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夏渺渺。

出了月子,夏渺渺没有换工作,背着小尚尚,开始为她赚奶粉钱。

夏渺渺的孩子不讲究、很好养,衣服均入手最便宜的,同事间谁给的小东西小玩意小衣服也感恩戴德的收,奶粉那是浮云,夏渺渺母乳喂养,把孩子一裹,然后往业主家地板上一放,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夏令闹人的时候过去哄哄,大多数的时候小孩子都在睡觉。

夏渺渺也觉得不好意思,特别是去不知道男主人在没在家的大客户家时,都会提前把孩子喂好,特意准备了安抚奶嘴,尽量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偶然孩子哭了,立即往卫生间跑,塞入安抚奶嘴,确定孩子情绪稳定后,继续出来工作。

尚尚是比较好带的孩子,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把自己养的胖嘟嘟的,眼睛黑黑亮亮,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夏渺渺平时一逗她,立即裂开嘴傻笑,一点也不矜持。

夏渺渺把她放在雇主家的地板上,戴好安抚奶嘴,亲亲额头:“阿姨要工作了,你乖乖的。”

尚尚很乖,平时也是自己玩,每天还可以换个地方自己玩,多开心。

尚尚踢着小短腿,挣扎着小胖胳膊,穿着别人家孩子穿过的小衣服,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使劲踢腿。

夏渺渺忙进忙出,擦着每个边边角角,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将属于她的工作做好,看了一眼孩子,还躺在那里笑,于是赶紧转身进卫生间配水。

高湛云打开门,走出玄关。

听到门声的夏渺渺急忙跑出来。

高湛云的脚距离尚尚那堆肉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夏渺渺刚要出声。

高湛云已经收回脚,准备绕过她。

夏渺渺赶紧赔不是:“对不起,家里没人带,所以…但您放心,我没有让她乱碰您的东西,也不会在您的地方喂食,她就占那么一点的地方,走的时候我会清扫干净,希望您…不要介意…”

高湛云放下包,揉揉疲惫的眼,倒了杯水上楼。

夏渺渺低着头,等他进了房间,悄然松口气,赶紧继续手里的活。

她不觉得雇主冷淡,相反这是一位很好相处的雇主,只要做好分内的事,他基本不跟你有什么交流,而一位优秀的钟点工,确实不需要跟雇主多言。

夏渺渺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那间不大的房间里,看起来比她还优秀的钟点工更专业的脸,应该很贵吧。

夏渺渺打扫完,裹好尚尚,打扫好玄关,带着女儿离开。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不回去还去经理面前凑。”白姨不认同的抱怨着这孩子。

夏渺渺抱着女儿从楼上下来,刚从经理那接了一个大单:“不回去,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能多接几单生意。”

白姨接过她怀里的孩子:“你啊,看着也不像傻的,怎么就在这方面没有选好人。”说的自然是孩子的父亲:“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边工作还要带孩子,人都瘦了一圈,可没有那段时间水灵了。”

“我那段时间怀孕,吃的好,睡的好,当然漂亮,现在这样才正常。”

“孩子的爸呢,你就一点不让他出钱,还有这样的好事。”

夏渺渺填好加班表格:“以前是想过,现在我也不缺那一点,何必呢。再说万一他要有了新朋友准备组建家庭,我带着孩子去也不合适,万一让我嫁给他,我岂不是亏了。”

白姨闻言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你呀,就是自己瞎乐呵,我儿子要是没结婚,我都想让你当媳妇。”

“千万别,喜当爹可不好。”

“臭丫头,就你能说,我还有两天休息,儿媳还没有孩子,你这些天忙,要不要我给你带两天。”

“还是别了,一来我舍不得她,二来,白姨好不容易休息休息,就好好让儿子、媳妇孝敬孝敬,别平日给孩子们当保姆,休息了还看到尚尚这个小混球。”

“尚尚很可爱,我喜欢着呢。”

夏渺渺把表格收起来,抱过女儿:“快谢谢奶奶。”

“赶紧上去吧,要不然轻松的活都被选走了。”

“那我先上去了。”白姨很喜欢孩子,做月嫂二十多年了,这个行业还没有这样兴盛的时候她便入行,现在是金牌中的王牌,平日没有两三万和关系很难再请动她老人家。

她不是没想过跟着白姨入行做月搜,但可能年轻她放不下她的专业,已然抱有梦想,想着等孩子大一点,将来在她学过的领域有所发展。

夏爸爸接到大女儿的电话,有些不高兴:“怎么就不回来了,钱什么时候赚的完,你这孩子竟让人操心,我和你妈多久没见你了。”

夏渺渺靠在墙上,女儿已经睡着了:“前不久不是才回去过,我是新人,公司加班当然要积极一点,这样才好升职,你就不用担心了,小鱼呢,让她听电话。”

“你什么时候也有理,我给你叫她。”

夏渺渺最操心夏小鱼,高考成绩不理想之后非要去念什么分院,想想也知道为了谁,好在渺渺认为有夏宇在也就应了,不就是学费吗,夏渺渺有工作,女儿没什么花销,给的也痛快:“我告诉你,你给我长点脑子,别跟着乱七八糟的学校风气学,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态度,不要随波逐流,那样别说追你的男神了,就是女神也不多看你一眼。”

夏小鱼点点头。

“说话!”

“知道了。”夏小鱼应承着。

132感冒了

夏渺渺叹口气,空乘这个专业她总觉得跟浮华的演艺圈没有区别,以夏小鱼的脑袋,不见的能在那样的圈子里守住一方净土,反而容易迷花了眼:“你要静下心来,别跟别人攀比,要相信自己。”夏小鱼有什么,她能自信什么夏渺渺说着都心虚:“我给你和小宇买了点东西寄回去了,这两天就到,收一下。”

“恩,姐,你在外面也注意身体,不用总记得我们,哥现在有两份家教,平时够我们吃了。”

夏渺渺嗯了几声,也就是听听,夏宇她不担心,夏宇能有什么花销,就是夏小鱼,空乘那个专业肯定比吃比喝比用比穿戴,虽然知道那样比不对,但也不想小鱼受了委屈。

估计夏宇对小鱼再有意见,这方面也不忍亏待她,工资肯定大多都补贴过去给她了。

唉,要不说做老么好,怎么着都有人疼:“不跟你说了,记得长点脑子,别给我乱谈恋爱。”

“知道了,知道了。”

夏渺渺挂了手机,看看窗外没有任何下雪迹象的天,深吸一口气,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还记得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觉得日子真狗血很凌乱,脾气暴躁。

现今再看,城市还是一尘不变的城市,却空气清晰、鹏程万里。

只要你对生活要求不高,什么地方都有一片容身之地…

夏渺渺伸伸懒腰,目光含笑,年前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除了必要的几个老生意,她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女儿,看看书:“洗澡去…”

大年初五一大早,夏渺渺像往常一样想喂喂女儿,然后带着女儿去工作,结果手挨到小宝贝的脸上时发觉女儿好烫。

夏渺渺非常冷静的给她试了试体温,三十九度二。

夏渺渺沉静的包裹好尚尚,拿了水瓶,自己随便套了件外套,打了车,向医院赶去。

外面天气很冷,又是大年初五,但看病的人跟节气没有关系,挂号处已经人山人海。

夏渺渺让自己冷静冷静,孩子只是着了凉,边排队,边给孩子喂了一些退烧药,然后喂水,跟一个孩子周围拥簇着三个家长不同。尚尚的身边只有妈妈,夏渺渺偶然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但夏渺渺不准许自己慌乱,她坚信孩子发烧是正常现象,她不停的安慰自己给她喂水,再给孩子降温,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她的尚尚最坚强。

夏渺渺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但尚尚根本没有退烧的迹象,夏渺渺拿到号,急忙向儿科楼层跑。

儿科那里已经排了五十多个孩子,三个医生在同时开诊。

夏渺渺把尚尚放在等候椅上,离窗户远一些,打开一点包裹,力所能及的用温手绢给尚尚擦拭腋下脖子。

尚尚胖嘟嘟的小脸通红,咿咿呀呀的发出微弱的声音,好像要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夏渺渺顿时扭过头,忍着心疼的不去看她,轻手轻脚的帮她降温。

“你自己来的啊,孩子她爸呢?”

“从军。”夏渺渺头也不抬。

“这样啊…奶奶呢?”

“乡下。”

“那你自己可辛苦了。”

“习惯了。”

“瞧这小脸烧的,看着真可怜…几个月了…”

夏渺渺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孩子的声音任性的传来:“奶奶,奶奶我要玩滑滑梯,我要玩滑滑梯——”

“好好,玩滑滑梯,他爷爷你听着叫号,我带他玩会儿去。”老人带着孩子走了,也就撇下了刚刚还‘聊天’的渺渺,被留下的渺渺也松了口气。

叫到夏渺渺的时候,夏渺渺急忙抱着孩子进去。

高湛云穿着笔挺的白褂,戴着眼镜,平日冷漠不喜言笑的五官,现在十分温和,旁边桌子上的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和专家的职称。

高湛云一眼认出了她。

夏渺渺急着抱孩子,集中力都在怀里的尚尚身上,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医生:“她今天早上烧起来的,昨晚饮食正常,我来的时候给她试了体温三十九度二,一个小时前我给她喝了退烧药,但摸着没有任何效果,她现在三个月零五天,足月,没有任何病史,我家也没有疑难杂症。”夏渺渺不等医生开口问就先急急的将一切答案说完。

高湛云已经打开孩子包裹,放入听诊器,少顷捏住她的手心让她哭。

夏渺渺心疼不已:“医生她是怎么了?”抬头的瞬间发现是他,但现在是谁都不重要,她女儿怎么了。

高湛云也没因她一闪而逝的错愕分神,直接拿出住院通知单填写,声音也没有平日的冷淡,反而十分能安抚人心:“经过我初步诊断孩子肺部有杂音,肺炎的可能性非常大,虽然常规用药不见得没有效果,但孩子小,我建议你住院。”

“肺炎?严不严重!?会不会有事!?”

“您别着急,这是儿科常见病,治疗及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辛苦家长照顾好孩子。”

不辛苦,只要尚尚没事,怎么都不辛苦:“医保还是自费?”

“自费。”尚尚没有户口。

“别担心,小孩子生病都是一个过程,您自己先静下心来,没事的。”

夏渺渺胡乱点着头,孩子第一次生病她怎么能不乱,心疼的抱着女儿,不明白女儿怎么会如此严重。

“去病房安排住院。”

夏渺渺提上大包小包,急忙带着女儿走了。

实习医生见病人走了,悄悄的问:“高医生,你刚才给她开的加急,你们认识?”现在病床多紧张,就是排队也不见得排的上,天天在门诊输液的多了,一等就是一天,高医生刚才竟然给她开的加急。

高湛云脸色冷下来:“下一个。”

实习小姑娘立即垂下头叫号。

高湛云脸上和善的耐心又回来了。

夏渺渺办完住院手续,看着护士给女儿扎上液,女儿哇的一声哭的时候,一边抱紧女儿让护士更好扎上一边也不自觉的跟着掉泪。

护士看她一眼。

夏渺渺看着女儿,不断安慰:“没事了,妈妈在呢,没事了,马上就能好了。”眼泪一颗一颗落在女儿衣襟上,眼睛看着女儿笑:“我们马上就好了,不热了,乖,疼一下就好。”

护士走后,哭闹的尚尚渐渐在母亲的安慰下平静下来,吃了点东西后,歪着头睡着了,红彤彤的小脸在她刚刚的折腾中已经开始消退,也不知道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她自己哭吼的效果。

但不管是哪一种,夏渺渺抚摸着女儿开始发汗的头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定,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夏渺渺握着女儿的手趴在床边才允许自己不坚强的消沉、软弱。

病房里除了夏渺渺还有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症状,只是两个孩子比较大了,输液的时候非常闹腾,三四个大人心疼的哄着,孩子就不停的闹,好不容易扎上了液,又因为孩子动作大跑了针,折腾的家长又气又心疼。

夏渺渺坐在椅子上,趴在床头看着女儿,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跟她没有关系。

有人的地方,有些问题也是一致的,等孩子们输完了液,没事的就开始说话。

“怎么就你一个人,孩子爸爸呢?”

夏渺渺看着快滴完的液体,头也没回,声音淡淡的:“从军。”

对方见状,还想说什么,突然兴致缺缺。

夏渺渺让护士拔了针,摸摸女儿的额头,嘴角溢出一丝微笑,终于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