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夏渺渺外面套着一件浅灰色的圆领披风,脖子里围着一条白色的及膝围巾,长发随意的落在肩上,眉眼上扫了一层淡淡的妆,黑色的高跟鞋托着优雅的身段,踩在混凝土的路面上没有一丝声响。

她不经意的转头,看到街边橱窗里映衬出的身影,无声音的一笑,现在的她像所有都市白领女性一样,精心修饰又落了凡俗,但好在,有个欣赏的人,显得她们在万千一样中又那么与众不同。

夏渺渺想到高湛云,嘴角漏出一抹甜蜜的微笑,挽起妹妹无精打采的手:“好了,人都出来了,精神一点,想要什么?我买单。”

夏小鱼一路上神色不佳,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没有让她打起精神。

夏渺渺选了一件蓝色的小款上衣在她身上比着:“好看吗?”

“姐,我不想要。”

夏渺渺随手交给服务员,看着她的样子,又想戳她了:“没完没了是吧,如果实在喜欢的要死,那就玩腻了再甩。”夏渺渺拿起另一件看着,又回头补了句:“就怕他先玩腻了你!你还不得跳楼去,这件不错衬你的皮肤。”

“你——”

“就这件,包起来!等你什么时候开窍了咱们什么时候谈,服务员,浅橘色那件衬衫拿件小号的给我看一下,你就那位小男朋友,哼——档次还是低了不止一点半点,你知道咱们公司办公室那批实习生吗?就是那位天天穿着一件棉服,很腼腆的小姑娘。”

夏小鱼眨着红呼呼的眼睛想想,好像有点印象,她想没有印象也难,因为她太有标识性。

听说是从很偏远的地区考进的本市大学,有多偏远呢,据考究,徒步走两天还是翻不完的山、全村靠一口水井生活,电视机是奢侈的消费品,她考出来的那天,全村喜极而泣。

即便大学四年,如今实习了,她依然穿着不新不旧的‘手工’棉服,淳朴的用一根简单的黑色发圈绑一条马尾,走路低着头,见人三分笑,看起来傻傻的很好拿捏的样子,就她现在的形象,她都快成敏行独一无二的风景线了:“提她做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夏渺渺对那位小姑娘没有成见,但也没有帮一把的意思,人又不在她手下,她也没有那份善心:“知道人家搭上谁了吗?”

“谁?保安小李?”小李还有本市户口呢。

“小李算老几!”夏渺渺拿着刺绣木耳边羊毛小褂在她身上比比:“人家走大运了,遇到了一位咱们总裁见了也得抖三抖的老妖级巅峰大能。”

夏小鱼冷笑,那她岂不是应该得道飞升了。

“别不信,据说呢,她陪她们编辑出去送一份文件,到了地点,她们编辑嫌弃她穿的俗气丢脸,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大厅喝白开水,谁知道就是喝白开水的工夫,一位神级大咖谈完事,带着一帮‘朝臣’出来,也不知道那位帝王哪根筋搭错了,就侧目看了她两眼,就两眼,你猜怎么着?”

夏小鱼非常实在:“恶心吐了?!”

“呸!现在三方boss级人物求着人家在某人可能经过的地方坐着喝咖啡!还每天额外支付她五位数,只求某个祖宗经过时能再侧目两眼,也好方便下一步运做,也就是说,确定那人有意思后,要打包把人送过去!”

夏渺渺把衣服放回去:“瞧见没,这才叫人物,一句话不用说,就有人上赶着给人送,还是不管成不成功的不计成本,你家那位行吗!

所以别成天盯着你家那位那点小资小利不放,比他厉害的人多了,甩了一样有更好的!”

“怎么可能!就她!”

夏渺渺点点头:“惊讶了吧,没想到吧!现在的‘头级’的人物喜欢什么类型的你还真摸不透,也许这几年就流行这种款呢,可惜咱错过了最佳时节,这件粉色耦边的怎么样?”夏渺渺说的颇为惋惜,好似早几年,她就能赚那份‘不义之财’一样。

夏小鱼有些不可思议,衣服都忘了看,伤心也淡了一半,就这么看着自家大姐,狗屎运有这么走的吗?什么人物脑子坏了,能看上那个‘极品’,忘了几年前,她哥哥姐姐也是别人眼里的‘极品’,

夏渺渺耸耸肩,运气就是这么个让人伤透心的小东西,你喜欢它,它不见得青睐你:“现在人家的地位不同了,办公室里再没有一个人敢使唤人家端茶倒水,这就是名人一眼的魅力,完全颠覆一个人的生死。回头你也长点眼,在门口对她笑的热情点。”

“凭什么!我又不是卖笑的!再说了——”夏小鱼神色颇为拿酸:“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又没有看上她,也许人家是觉得她‘寒酸’的别致呢!”

“吃醋了不是,人家能让‘仙家’侧目,说明人家身上就有你看不见的优点,他们编辑现在的嘴脸你没见过,低头哈腰的好像改姓孙了。”

155谈语求票

“不过也是,谁知道人家哪天就真飞黄腾达了呢!听说那位大人物清心寡欲久了,急的下面的人慌不择路,只要他们神多看一眼的东西,恨不得连根拔起给他带回去。说不定就真看上她了,都是命,这件拱形帽的怎么样?”

夏小鱼把衣服挥开:“哪位大咖?”

夏渺渺放下,看下一件,声音漫不经心:“传说中的那位商业不朽神话,你说那位神会不会因为谈姑娘下凡。”这件颜色太亮,不适合小鱼的肤色。

夏小鱼顿时惊呼:“他!?你别逗了!就是他们家司机也不可能看上她!”

“也许老天爷打个盹没看清,牵线了呢?这谁说的准。”夏渺渺在一排排的衣服中翻着:“万一成了,咱们以后就只配仰望人家脚后跟了。”

夏小鱼冷哼,怎么可能!做梦还差不多!

夏渺渺挑了一件钉珠长袖毛衫在小鱼身上比量:“听说总裁大人现在指望她的未来,能跟宏大打个翻身仗呢!你也知道咱们公司这些年被那帮人欺负很了,上面顶的也很有压力,虽然每次都说宏大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心里不定怎么羡慕他们有个好爷爷!

如果这事成了,哪怕成一半,当个小情人什么的,咱们在宏大面前也能横着走。这件,帮我找件红色的我看看。”

“您稍等。”

“希望她不负我们所有编辑所望,能成功拿下那位寡欲的神,让咱么对着宏大那群牛鬼蛇神也彻底抖抖威风,他们不就仗着是禾木的孙子,哪比的上咱们是禾木的娘家人,你说是不是?这三件哪件好,你倒是给个意见?!”买哪件呢?

夏小鱼想着那种可能,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那位小土菇跟‘他’能有什么可能:“他可是商界的不朽神碑怎么可能…”

“哪件?!”

夏小鱼继续走神!也太——

夏渺渺在三件衣服上依次看过,觉得哪件都挺适合妹妹,没办法,她家小妹太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夏渺渺犹豫不决的摇摆片刻,然后微笑的拿出卡,神气不已:“三件都包了。”反正有人买单,想到自家男友,夏渺渺眼里又多了三分笑意。

“姐!你不会骗我的吧!”

夏渺渺无语:“你姐夫这点钱还是有的?”把你姐夫想成什么人了!

“不是,我说不朽神碑那件事!”

夏渺渺笑了:“现在年轻人挺会给偶像起外号呀,没有骗你。”夏渺渺捏捏妹妹的小脸:“见不得长得不如你的人运气比你好是不是?完了,你要伤心死了,人家就是运气比你好。”

“姐——有你这样说你亲妹妹的吗!”

“生气了!生气也这么可爱。”

夏小鱼把嘴一撅:“每次都这样!我要这件、这件,还有那个包包,再给我买双鞋。”

“好,好,只要我们大小姐有心情、开了窍,想要什么都行!”

夏小鱼垂下头,她早开窍了!她承认自己不如大姐二哥会学习,但论人情世故她自认一点不差大姐分毫!

不就是不能去华航吗!以为她就没有办法让那只狐狸精知道谁是第三者吗!走着瞧!

夏渺渺其实不怎么关注谈小实习生的事,一来,两人不在一个办公室,二来,上面副总编的位置空下来,她和谈语的主编是竞争对手。如果对方旗下出一个准大咖情人,她有点不好办。

不过也不会坏心的期望她没有好下场,毕竟从大局出发,谈语如果真走出那一步,敏行的未来更值得期待。

夏渺渺看完下面送上来的稿子,伸伸懒腰,紧身的长款包臀长衫勾勒出她越加秀丽的身姿,脖子上一圈粉色的珍珠项链又给她添了一分青春的朝气。

夏渺渺看眼亮起的手机,笑着把手机放在耳朵下面,拿起水杯向茶水间走去:“这么快就想我了?”

高湛云疲惫的揉柔眉宇,一身笔挺的白色长衫,儒雅的站在会议室二百九十度的落地窗前,抬眼望去就是半个典市:“是,不知夏小姐给不给这个机会。”

会议室外,几位休息中的女医生透过玻璃窗向里看了一眼,又急忙羞涩的移开目光,刚才会议的内容十分精彩,不单他的人,他的学识比他的长相更有魅力,往往这类人更容易让女人倾心。

“高医生有女朋友了吗?”

省二跟来的交流人员闻言,笑的别有深意,高医生初来时,不止儿科的护士医生摩擦待掌,外科的也虎视眈眈,但高医生一句,家里爱人管的严湮灭了多少少女心,想不到出次门,又有往上送的。

“女朋友没有,爱人有一枚。”

夏渺渺嘴角的笑意又浓了三分:“我说不给,难道就不想了,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的飞机,我想下机第一眼看到你。”

夏渺渺故作思考放慢脚步:“恩…我可以准你第一眼看夏宇。”

“渺渺。”

“逗你的,下班我去接你,顺便让高大医生伺候一顿晚饭,再借你半张床如何?”

“乐意之至。”高湛云挂了手机,再回过头,脸上温和的笑容已经消失又恢复了会议期间的冷漠,随手整理的桌上的资料,准备五分钟后另一个学术讨论。

“上面是不是疯了,就谈语那姿色,不要笑死人好不好?!看主编现在那样子,八字还没有一瞥就开始捧人的臭脚,真令人恶心!”

“谁说不是!也不看看那人是谁,能看中她!人家可是一片海,又不是臭水沟,什么都装!”

夏渺渺看眼站在茶水间外的一抹灰色身影。

人影看到她,清秀的小脸一片慌张,垂下头急忙转身,拿着空水杯狼狈走开。

夏渺渺叹口气,直接推开茶水间的门,谈语小姑娘人不错,眼睛干净、性格好,工作麻利,对人热忱。

尽管她们那一边有什么杂事都使唤她,小姑娘也从来没有抱怨的意思,每天都笑嘻嘻的,就算被同样是实习生的人欺负了也不怎么说话。

夏渺渺理解对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毕竟谈语不是本市人又没有什么背景,能来这里实习是他们导师看她实在困难给她找的人情关系送进来的,以前的自己何尝不是每天笑脸迎人,想换的不过是一丝认可,哪怕不给,也不希望被人背地里重伤。

显然,小姑娘的同事没有她们那时候和蔼可亲。

“夏编。”

“夏编。”

夏渺渺瞥两人一眼,同样是实习生,不过眉眼轻扫、衣着考究,抽葱的年纪,没有生育过子女的线条,怎么看怎么好看。

夏渺渺不阴不阳的看对方两眼:“喝茶呢。”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两人闻言急忙闭嘴,拘谨的端起茶杯:“夏,夏编也来喝茶…”

“恩,行了,茶水间也不大,倒了水赶紧忙吧,我看你们主编在那里找人呢。”

两人闻言,赶紧你推我搡的往外走:“谢谢夏编提醒,谢谢夏编…快走…快走…”

夏渺渺不走心的挥挥手:“不客气…”

路灯亮起,干枝刚抽出一抹新绿,又被一阵寒意卷的缩了回去,。

速发展的现代领域括展出各个精英权贵的同时,交通状况又把一帮权贵打回一个,任你是几个档次的豪车,只要堵在一个节点,只要不能飞都是徒劳。

何木安摘下眼镜,漏出一双阴沉若冰的眼镜,他从文件中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停滞不前的景色,西装笔挺的腿上放着一叠签过的字的文件,字体密密麻麻的、语言各种各样。

“先生,请您稍等,我们已经联系交通部找最近的路线改道。”

何木安好似没有听到,比往昔更加冷硬的侧脸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橱窗前,有一家卖红薯的小店,三五个男女一人捧了一个有说有笑的走开,老板顺便重新排放着各个红薯的位置。

他记得以前的红薯不是用铁箱子装,或者说她不喜欢吃铁箱子里的东西,她说,没有烤出红薯的真谛,说完自己也觉得牵强的阴测测笑。

何木安想到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吞红薯的样子,干枯的嘴角忍不住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这抹笑意还没来得及让人捕捉第二眼,便瞬间消失。

“小王,去买几个红薯。”

“是,先生。”

不一会,衣着考究的司机捧着五个红薯回来,恭敬的奉上:“先生。”

何木安闻言神色淡淡的看了司机手里的东西一眼,不知为何下一秒目光更冷的移开:“你们分了。”

司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先生什么人,怎么会在不恰当的场合吃不恰当的东西,让下面的人分了很正常:“是。”

但说是分了,也没人敢在何先生面前不雅的吃东西。

可即便这样,红薯的香味还是在狭窄的空间里任性的弥漫,让后座的人情绪越发不安,冷硬的没眼甚至浮现出一抹焦躁的情绪。

谁说铁箱烤出的不香!如果可以,他真想让她好好闻闻!“开车!”

司机一愣:“先…先生…堵着呢?”难道要像上次一样?

何木安眉头微皱,骤然打开车门,寒风瞬间袭进,还没等司机打个冷战,便见先生已经走入车流向人行道走去。

施秘书见状,立即拿起先生的大衣,急忙追了出去。

同一时间,夏渺渺瘫软的半躺在高医生家舒服的沙发里,不染粉底的脸上没有一丝平日的精明干练,脸上盖着高医生的专业书籍,一只脚没形象的踢在沙发边上:“我要死了。”

高医生围着围裙透过厨房的玻璃含笑的她一眼,柔和的面部表情站在黑白相间的厨房里神奇的相得益彰:“我刚下飞机就伺候你那张嘴,我是不是早死了。”

夏渺渺闻言把天书移开:“那不一样,你那是身累,我是心累。”说着又把书盖头上:“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尚尚接到身边,再被我妈养下去,我怕多一个妈。”

高湛云擦擦手走出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拉起软绵绵的她,半拥在怀里:“尚尚大了,跟着老人有跟着老人的好,跟着你有跟着你的不好,问题不在老人身上。”他知道渺渺觉得两位老人自己在家孤独才把孩子留在那里跟老人作伴,否则这么多年她都自己带了,真不差现在的日子。

夏渺渺找个舒服的位置在他怀里靠好,手不客气的伸进他温暖的腰间。

高湛云颤了一下。

夏渺渺笑眯眯的在他胸口蹭蹭,赶紧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知道,但你没见她现在的样子,我觉得下一刻她就能坐在地上,给我表演哭天呛地的真正意义。”

高湛云觉得她夸张了。

“没有,你真该见见她现在的样子,我该怎么办呢…烦死了…”

高湛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神色轻快的揉揉她的头:“别想了,准备吃饭。”

“穆管,先生一大早在厨房里做什么?”

------题外话------

求票!求票(>^ω^<)

156碎了一地

古色韵香的穆女士闻言,越发高挑的绣眉尊贵的一扬,漫不经心的看眼施秘书新招来的助理,高贵的容貌没有一丝波动:“先生的事也是你该打听的。”说完,恭敬的站在门口,上了年纪的事实下,却依旧身姿笔直的等着先生出来用餐,身位一名合格的管家,多做少说错不了。

小蒋莫名的看她一眼,他就是问问,打听什么了!

这老女人更年期!偏偏在这座大宅里,一半以上的大管家都是老家伙!他虽然刚工作两天,但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一个个自命不凡,眼高于顶!除了先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都是伺候人的!有必要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怎么了?气呼呼的?谁惹我们大才子生气了?”做了几年的助理老胡拍拍他的肩:“被顶了?!”

小蒋低下头整理文件,他能说什么,一个新人!

小李走过来,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名牌大学毕业,国内外双料博士,天天被人捧着,现在被先生的管家欺负了觉得是奇耻大辱。”

“你怎么知道?!”

周围的同行闻言,了解的笑了,语重心长的开导道:“兄弟,那是你不懂行情,明霞山庄的管家们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就是老大施秘书在,也要礼让他们三分,回头多看看他们的介绍,你会发现绕着他们走是明智的,俗话说,宰相门下三分官,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一界北斗。”

“怎么可能?!”听说过禾木变态!他也没觉得回国后给一位秘书当助理委屈了自己,但看一个管家的脸色,也太…

但看看周围所有人理所应当的神色,小蒋也只能忍着气收起脸上的表情:“多谢教导。”

同事笑笑,不以为意,以后就懂了,不碰几次壁,怎么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何况那八位大管谁也不是小鬼。

老胡给自己倒杯茶,先生还没有出门,便不是他们的上班时间:“先生还在楼下小厨房深思?”

说是小厨房占地也不是普通人能想像的。

小蒋看看表,终端品牌的顶级配置,一身行头放在外面妥妥的成功人士,不过落在能进明霞山庄的人员中,也只是位初入茅庐的新人:“先生经常这样?”距离晨会还有十五分钟来得及吗?

老胡了然:“不一定,大概两三个月会进去一次。”

“先生在里面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工作助理又不是生活助理!不过,很久以前有次经过大总管门外,听说是先生想洗手做羹。

不过,他自发当笑话听了,先生做饭,想想都不可能,何先生从小到大的必修课里,可没有那一项。

再说了,厨房里除了餐具什么都没有,先生做空气吗!

此时,何木安冷硬的侧脸没有一丝温度,笔直的身体微倾在简陋的厨台上,目光冷硬的看着某一点,厨房的摆设与他的气场散发着格格不入的抵触。

一顺青光石的地面上,摆放着与之更不相配的简单厨具,用过的餐刀、坑坑洼洼的琉璃台,还有半生锈的液化气罐,都是有些年代的东西,但其洁净的程度也足以看出,他们被房间里的人照顾的很好。

何木安也不清楚他今天为什么又走进这里,以前他若是还有着年少时某种可笑的想法,觉得她只是一时不痛快下一刻就会回归正常,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不足以清醒,她没有回头的意思。

何木安垂头,细碎的长发半遮住他冷硬的眉眼,修长有茧的手慢慢的放在水龙头上,骤然拧开,哗哗的水声刚刚响起,又被他瞬间关上,嘴角漏出一抹讽刺的笑,她最后的话还依稀在耳边清晰的回淌——

‘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你来求和的话!我消受不起!真的消受不起!’

她当时的神情,他现在还记得。

也是,想忘记都难!何木安讽刺的苦笑。

‘何安,你以前那样挺好的!真的挺好!至少不粘人不烦人不让人看了就觉得你烦!你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骚扰,骚扰知道吗!’

烦?!

这是她最后的评价,并不打算收回!

在他深思熟虑、自我厌弃的妥协,换来的就是‘他烦’!

他放下所有坚持、所有自认为对的未来,不过是想去看看她,对她突来的疏远不知道怎么应对,总觉得距离近一点,什么事都能解决。

结果,她只是觉得他烦!

他费劲心思的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