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安冷笑,为他自己闹了一场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笑话厌恶不已!以后这样的饭局他再吃自己就会先看不起自己!

酒店门口,王峰龙、钱钧、李兴华还恭敬的站在门口,过了很久,才悄然的松口气,均不约而同的同时扯扯西装领带,有种又活过来的错觉。

三个人见状愣了一下,彼此突然哈哈大笑。以他们三人如今的地位能让他们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也只有那个人。

“丢人了,丢人了,见笑,见笑。”

“一样,一样。”

李兴华瞬间脱了外套,更夸张的解开领带:“我没有被憋死,多亏这几些年练了肺部呼吸的绝技。”

哈哈!王峰龙笑着,但想着刚才的饭局还觉得手脚发凉,他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无知者无畏,竟然仗着宿舍老大哥的身份对他大呼小叫过,还自命不凡的在女人上给他出谋划策,以何先生的身份,一定觉得那时候的他非常可笑!

还好,先生并没有怪罪!

他其实也有三年没有见过何先生了。这次见他,觉得他越加难以让人靠近,如果上次见面,他还有意收敛他的气势,那么今晚这顿饭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还好…结束了。

虽然这段饭吃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以,但他相信在场的几个人没人觉的无趣,就算何先生突发奇想想试试同学聚餐的感觉,他们也得随传随到。

李兴华把西装外套甩在肩上豪迈的开口:“难得咱们兄弟聚聚,再换个地方续摊怎么样!”

“你找死,刚吃了何先生的,你还续摊,让他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怎么着了。”

李兴华立即闭嘴。

“那…咱们散了?”

钱钧站直身子挥挥手:“散了,散了,今天还tm不够刺激的,我得回去养养精神,改天咱们再聚。”

“我也得他妈回去充电!”

钱钧开车回来,别墅里灯火通明。

管家急忙接过钥匙帮少爷把车开走。

钱钧进了玄关,活动活动僵硬的肩膀,突然一个声音中气十足的传来:“去哪里了?!下午开会秘书竟然找不到你的人!是不是以为公司是你家的就可以——”

“爷爷!你要吓死我呀!这么晚了你在我家干什么!”

“你说做什么!你爸管不了你已经告到我这里来了!”

钱钧无奈:“爷爷!你已经退居二线了,就别这么操心了好不…”好。钱钧突然想到什么,立即上前接过护工手里的轮椅推着爷爷往书房走:“先别念叨我,您是多年的老江湖了问你一点事。”

“你干什么,别推的太快我头昏,我老了,脑子不好使,你慢点。还有我脑子不好使,问别人去。”

“记仇了不是,说你老了你还不服气,正值当年的人哪有你这样小气的分明就是老不死了。”钱钧先去拉上书房的窗帘。

钱老爷子被孙子气的语结,恨不得抽出手边的拐杖敲他,但又舍不得,只能没好气的开口:“说,鬼鬼祟祟干什么!”

钱钧靠在书桌上,郑重的看着爷爷:“你说,一位没有必要请你吃饭的人突然请你吃饭是因为什么?”

钱老爷子脸上勉强多了一份认真:“有求于人。”还能因为什么?他是不是傻了!

钱钧放开搭在爷爷轮椅上的手,双手抱胸,若有所思。

钱老爷子见状神色不禁有些凝重:“怎么了?”

“今天何先生突然请我们大学寝室的舍友聚餐!”

“何先生!”钱老爷子惊讶:“那个何先生——”

“对。”

“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请我们吃饭?!我可不觉得他突然想起我们三只,想跟我们联络联络为数不多的同学情谊?”

钱老爷子更不那样觉得,驼了背脊挺直一派严肃:“谈什么了?”

如果谈倒好了:“什么都没有,只是吃饭。”你绝对想不到你孙子刚才吃了一场没有任何语言的饭局。

钱老爷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什么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就是只吃饭,就算吃不下也得塞。可就是这样才更奇怪,只是单纯的同学会?我觉得如果不是夏班长跟他闹不愉快时王峰龙帮过忙,他应该都不知道我们是谁,所以什么狗屁同学情谊我觉得绝对不可能!但如果不是这一点,他为什么突然请我们吃饭?”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这个‘一发’还是一位大人物的话就必定隐藏着什么玄机,如果能破戒这些玄机说不定就有一场天大的富贵。钱老闻言神色越发郑重,向来混沌的眼睛里多了一抹老谋深算的犀利:“先生特意请的你们?”

“不是,通知了王峰龙,王峰龙通知的我们,可这才更奇怪,王峰龙有什么值得先生记住的?!”虽说揣测上意很危险,但几千年来谁能忍得下揣测成功后的诱惑。

钱老若有所思,他见过王峰龙,同样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先生记忆犹新的地方:“你刚才说夏班长?什么人?”

钱钧随意的开口道:“先生以前上学期间的女朋友。”

钱老闻言不可思议的看向钱钧!

钱钧更不可思议看回去:“你看我干什么!真的是女朋友!我也很惊讶好不好!”可他就是有女朋友怎么办:“不过是女方倒追的。”

钱老爷子觉得向来聪明的宝贝孙子是不是傻了:“倒追先生的女人少了,你他妈的见谁成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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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十二点过后还提六点的亲,看我,已经趴在沙滩上!

161夏编,你前男友是什么样的人

“那是她们选的时机…”不对!钱钧骤然停住,若有所思,完全没有在意爷爷的用词:“你是说…”钱钧想到那种可能又急忙摇头:“怎么可能…你想多了…”肯定想多了。

钱老爷子也皱眉,其实他觉得也不太可能,或许只是一时调剂?“他们在一起几天结束?何先生因为什么理由甩了女方?。”

钱钧想想:“三年吧。”但,多久不重要:“被甩的时候好像是先生突然消失,估计是休假结束匆忙…”甩的,钱钧努力回忆,听兴华说向来大大咧咧的夏班长那天来宿舍找何先生时险些哭了,还不死心的在宿舍楼下等过。

“三!三年?!”钱老爷子舌头有些打结,既而有种抽死孙子的冲动:“你说先生跟一个女人逢场作戏三年!?”特意加重了逢场作戏四个字:“你他妈是不是傻了!”

“爷爷!你喊什么!”

钱老爷子终于忍不住抽出拐杖砸孙子身上:“你给我跟厌恶的女人在一起三年试试!”三年什么概念!号称完美的楼家小姐也不过跟了先生几个月!

钱钧急忙躲过老爷子的凶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您的意思是——”下一刻大叫:“怎么可能!你知道那个女人——”钱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夏渺渺,她简直…简直…

但他深刻的知道她那种人绝对配不上何先生,如果她都能拿下何先生,简直就是对何先生的侮辱!

钱老爷子不管,他只知道一位跟何先生在一起三年的女人肯定不一般!“安逸日子过久了脑子都退化了!三年!就是养只狗也能养出感情!”

“那能一样!”钱钧想了想,觉得爷爷还是想多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实在是夏渺渺让你往哪方面想的想法也没有。

何况五年来先生根本没有过问过,先生如果真喜欢,要一个夏渺渺还不是手到擒来,但先生没有动,想来是稀罕了一段时间后不稀罕了。

钱老爷子越发冷笑的看着孙子。

钱钧有些不自在,好像…好像先生与一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确实有点长…

钱钧想想曾经他们两人相处的情景…

那次宿舍聚餐,先生好似给她剥过虾…

每天晚上,先生好似风雨无阻的亲自接送她下班…

对了,先生好似还给她买过早餐亲自送到她宿舍楼下…

先…先生…挂了科都不敢见她…

钱钧越想越有种细思甚惊的恐惧!

怎…怎么么可能…

可曾经历历在目的过往怎么解释…他现在仿佛还能想起先生挂科后‘躲’在宿舍怕见夏渺渺的样子,还班长不理他,他阴沉的脸,简直比今天阴冷的饭局气氛更加瘆人。

钱钧猛然怔住,骤然醍醐灌顶,好似今晚先生的神色跟那天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莫非先生…不可能!不可能!

他实在觉得不可能!但以往被他忽略的画面今天见鬼一般纷纷往上冒!先生为数不多的笑;先生参加运动会的样子;先生对付荀益耀的认真;先生因为她的喜怒哀乐;先生为数不多的耐心,先生在她面前诚惶诚恐的说谎神色;先生…

原来何先生曾经也那样过…他还想起一件事!先生请个钟点工都不敢露出来竟然说谎是他们做的!

先生说谎!?

你们谁见过!

钱钧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但…但…

他真的不想相信…

钱老爷子见孙子难以下结论的憋胀样子,忍不住问:“女方…很差…”

钱钧刚想点头,但骤然惊惧的停住,昔日她因为背后的男人带给他们的恐惧仿佛又无形中束缚了他的举动、僵直了他的动作、控制了他的思想,连带着觉得不能那么说班长。

夏渺渺的成绩年年第一、功底扎实、人还特别识相,能屈能伸,但就是太能屈能伸了才让人觉得怎么配的上先生。

可仔细想想,当年她一个没背景的小丫头片了那么骄傲能做什么!

钱钧一阵严肃:“让我想想…我明天给你答案…”

大清早,夏渺渺正在洗手间刷牙,见高湛云起来,簌簌口道:“你今天不是休息?昨晚手术到了凌晨你现在是醒着的吗?不会是梦游吧。”

高湛云闻言戴上眼镜,隐藏在镜片后的目光深邃的看她一眼:“要不要现在试试我是不是梦游。”

“呵呵,既然醒了就去帮我热杯牛呀,谢谢啦…”

“前男友啊?”夏渺渺神色好笑的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半旋转着座椅,看着在坐的几位助理八卦森森的样子:“真的是版面素材需要?”

“真的,真的,我对天发誓。”

夏渺渺看看其她几位助理:“你们也是?据我所知你是美食版面的、你是财经版面的,还有我的小毛同志,我们组好似是服装版面吧?”

小毛立即辩解:“夏编,我这是友爱同事,送情感组的好朋友过来,嘿嘿,顺便再关心下上司的感情生活好更好的为上司服务。”

夏渺渺无奈的瞥她一眼:就你会说。

“嘻嘻。”

“夏编,您就聊聊吗。”财经版的孟助理闪耀着青春无辜的大眼睛。

“就是,夏编您就聊聊吗,全办公里几位主编都被我们聊遍了就差您了,夏编,你不会不成全我们幼小的心灵吧,这可是小夏第一次自己执掌一个专栏,看在你们都姓夏的份上,成全一下嘛,好不好我们伟大的夏主编。”

“好不好…”

夏渺渺看着她们几位小丫头唱作俱佳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没有人教过你们对付女上司这一套会扣分的吗!”

“啊!那怎么办?难道要把我们组,长相最恐怖的小鲜肉贡献出来夏编才会说。”

夏渺渺失笑,小夏是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难得她成天卖萌装傻,还能这么受欢迎,当然了与她背后大教育家的父母和她本身不俗的文字功底也有莫大的关系:“如果…没有呢。”

“——怎么可能?夏编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只谈过一次恋爱!我不相信。”

小毛颔首:“我也不相信。”

“夏编骗我们的吧?”

“夏编,说说嘛,我保证只做参考绝对不原封不动的写上去。”

“你要是原封不动的照搬你们主编一定给你退稿,我看你们纯碎就是想八卦,你们几个坐一起互相说说不就是凑够人数了。”

“我们不一样,我们阶级低,没有夏编的有价值,夏编,夏编。”

夏渺渺无奈的看她一眼:“好吧,问吧,我先申明,很无聊的千篇一律的故事,如果没有任何价值别怪我耽误你们时间。”

“不会,不会。”几位小姑娘立即正襟危坐、侧耳聆听。

“请问你会不自觉的拿现在的男朋友跟以前的男朋友做对比吗?”

“不会。”

“如果吵架了会想起前男友的好吗?”

“不会。”

小夏立即小声道:“夏编咱们都是女的,说会也没有关系的,要听心声心声啦,你看我们主编,必须让我写上她是女王,男人不围着她大转不给升值。”

夏渺渺笑,郝编确实是会那么说的人:“真的不会。”

“那你前男友是位什么样的人?”一定比高医生很差,所以连想都想不起来。

“这个也是街头问题?”

“这个是我临时加的。”

前男友啊,夏渺渺仔细想想,脑海里不禁闪过一副副温馨的画面,带着最青涩懵懂的心灵悸动。

夜幕下,一袭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衫的他靠着自行车旁等在雨中。

他阴沉的脸在人头攒动的食堂里。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你,等着你认错的神态。

他为你精心挑选日用品时过分严肃表情。

但她惊讶的发现她想不起具体他的样子了,只是一道模糊的人影记录着她曾经笑出声的感情。

唉,夏渺渺不禁感叹时光的厚重,埋藏了历史、模糊了悲伤:“应该是很帅吧,银装素裹下的苍松傲韧。”

小夏等人闻言互相看看,然后再互相看看。

小毛留流着拉哈跑题:“被夏编评价很帅的,一定特别帅喽?”

“怎么能说特别帅,简直是最帅!”夏渺渺这一方面从不谦虚。

小夏觉得她们组这些主编都太能吹了,赶紧收回话题,星星眼的看着夏渺渺:“夏编,如果你有一天在路上遇到你的前男友你会跟他说什么?”

想一想,曾经的男女朋友有一天偶然遇到多浪漫,如果都不曾忘记,还会克制着悲伤彼此凝望;如果心中还有依恋,则会小心翼翼谨慎试探,又有时间的加成,年份的酝酿,在时光的美酒中谱一段浪漫情缘想想都好唯美。

“哪一个前男友,太多了,不好确定方向。”

“夏编!”

好吧:“你也走这条街啊?你老婆真漂亮,全家出来玩吗!太羡慕你了!你孩子好可爱!几岁了?哦?比我家的小一岁。”

夏渺渺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安静,继而哗然:“夏编!你无耻!”

“夏编,我才十八岁你就粉碎我的美梦!”

“夏编!难道你是学理科的!”

“累觉不爱!”

夏渺渺无语:“难道要说什么?嗨,好久不见你更帅了,有兴趣来段婚外情吗?难道你们想听这个?你们也太重口了吧。”

“一定都结婚了吗!就不会是你等着我、我等着你,两个人爱的海枯石烂,分手是因为误会因为不得已!”

162谁的用心春暖花开

夏渺渺无言的看着她们,觉得现在的孩子脑洞开的真邪门,哪有那么多‘不得已’,更多的是‘别有用心’,三十多了还没有成家立业怎么可能,就算没有,跟所谓的前女友也没有一分钱关系。

等她们再混几年,看多了男女那点事,别说浪漫了,不学坏就不错了:“行了宝贝们,既然跟我没有共同话题,赶紧走,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夏编,一定是你甩了你前男友吧,你前男朋友真可怜。”小夏突然道。

夏渺渺惊讶的看着她。

小夏不以为意:“如果你是被甩的一方,你肯定会意难平,就算经过很多年,你已经不在意了,也会下意识的这么好说话,而你,不但给出了你前男友公正的外貌评价,还把相遇说的轻描淡写,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你甩了对方,你对人家情尽、友尽,人家才是受害者!对不对!”

夏渺渺一时懵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么一说,好像…是的,但输人不输阵尤其在晚辈面前。

夏渺渺立即含笑的看着她:“先回答我,现在的小姑娘都像你这么能说会道吗?”夏渺渺收回刚才想的话,她们不用多看,其实已经很聪明。

“我猜对了吗。”不是疑问句。

夏渺渺笑笑:“对不对也已经成为‘前’任了。”谁甩的谁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记得见了前男友别乱说话是对两个家庭负责,好奇心也满足了,赶紧去忙,小心让你们的主编看到你们在我这里偷懒。”

“夏编好讨厌,什么都没说呢就赶我们!”

“就是,分明是应付我们吗。”

“夏编我真为你的前男友伤心,他当年一定哭了。”小毛说完还夸张的揉揉眼睛,呜呜噎噎了两声。

“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