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三不比石国强想夺报纸,但就是不敢伸手,眼神却已经飞了过去,恨不得仔仔细细研究个透彻。

韩从双已经吓坏了,她几乎看到了她的未来,细细密密的恐惧充斥四肢百骸,她以后的路,她…她竟然得罪了何先生…她根本没想过…她从来没:“我…不是我,我…”她急切的想找一个理由,想说那不是她,想…

她也不知道想怎么样,她不能就这么完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何木安不能这么判了她的罪,不能让她走投无路,她没有得罪何先生!

韩从双狗急跳墙急切的想把不要脸的夏渺渺供出来,面容几近扭曲;“不是我的错,是夏…”

“私人恩怨罢了,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朋友男朋友的爱好你想参一脚,拉上我女儿下水,是不是有些不妥。”

韩从双震惊的后退一步,险些站立不稳倒在后面:“你知道!”

“不难查,公器私用,石总带的人很有前瞻的眼光。”

石国强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何先生这件事是我们错了,我们报道失真,公司负有监察不利的责任,请何总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韩从双也赶紧认错:“请何先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何木安看着他们。

荣老三也看着他们,真是敢下手啊,还再给一次机会,勇气可嘉。荣老三的余光努力的瞄着报纸上模糊不清的小女孩样子,虽然紧紧是一个余光但已经能看出小姑娘邋遢的样子,小眼睛颇有怨念。

单从文章题目和配图来看,不得不说很有‘艺术价值’,里面这位真是何先生的女儿,不对呀,何先生什么时候有了孩子,荣老三怎么看怎么不像,若是真的,何先生养女儿也太不讲究了。

还是何先生就是这种风格。风格相当别致。

何木安没有看韩从双转向石国强:“石国强在这一行做了多少年了?”

“算上没有来宏大之前快三十年了。”石国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韩从双也感觉到了,她动了何先生的女儿,何先生怎么会轻描淡写的放过她,她没有想到那个贱女人的女儿竟然竟然——一定是那个女人给她下的套,想整她。

“这么多年了,眼睛不好使失察也难免,就去基层再干干,找找曾经的感觉,也把敏锐度练上来,就当公司对你的栽培。”

荣老三看石国强一眼,心里明镜一般,他这是被永久流放了,直接开除太便宜他,弄下去看看别人脸色,享受享受基层人士的辛苦,把人模人样的那层皮剥了让别人往上浇点菜叶什么的,才能对得起他不辞辛苦的包庇。

何况他着年纪被下放出去,不要不傻的都明白他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何先生是我督查不严,教导无方。我一定严肃处理这件事,一定不让何先生——”

“不必了,你已经让我失望了,等我站在这里才处理该处理事的员工,架子太大。”

韩从双害怕的看着石国强又看看何先生,眼里都是不敢置信,何先生要动石国强,这怎么行,如果石国强不再是宏大的高层谁还给她撑腰,她以后要怎么办,不行:“何先生,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我罪有应得,我不该胡乱报道,不该乱写夏小姐,何先生这些事跟石总没有任何关系,请你高抬贵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荣老三嘿嘿一笑:“情真意切呀。”他不叫老三,只是在八大领域内,飞跃每年的报表都是第三,久而久之,混人们都这么叫了。

韩从双不傻,石国强完了她就完了,只要石国强不到她就是没了这份工作也不会落魄:“何先生,石总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私自做主——”

“没有石国强你敢私自做主。”

韩从双还想急切的争辩什么。

石国强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阻止韩从双再说下去,何先生决定的事怎么可能变了:“我——”

“石总跟宏大还有几年的合约,辞职是要负违约金的。”荣三对石国强笑的别有深意。

石国强面露苦涩,想不到他竟然栽在这件事上,也不冤,韩从双是他保的出了问题他怎么能置身事外,石国强瞬间没了争辩的心:“我…接受…”

韩从双瞬间崩溃:“不行,我——你——何先生都是我,都是我——”

“你的问题咱们现在谈,你恶意重伤无行为能力人,给当事人造成了及其恶劣的影响,故意报道我女儿的行踪,你是想告诉什么人对我女儿企图谋杀还是绑架。”

228子凭母贵

韩从双忘了替石国强辩白,吓傻的看着面无表情说出如此罪名的她,谋杀?!她怎么可能有那个胆量,却从他嘴里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好像她真是无恶不作的刽子手。

荣三不觉得何先生说错了什么,以何先生女儿几个字的分量当得起这样的控诉。

韩从双吓的不断向后退:“我没有,我没有,我身都没有做,我不过是…不过是看夏渺渺不顺眼,怎么可能是谋杀罪!我没有——”

门口的保镖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回去。

韩从双吓坏了,畏畏缩缩的躲在石国强背后,一直重申她没有,她不过是想教训夏渺渺并没有想害她女儿,她怎么可能有那种恶毒的想法,何先生不能那样诬陷他,申辩的多了好像那位把一个小姑娘的名誉扔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人真的不是她。

何木安就听着她尖叫,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和嫌弃的意思。

韩从双看着这样的他险些崩溃:“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你不能诬陷我,你不能!”

“有没有诬陷你要看法官的意思,你还是留着精力向法官解释为什么去采访幼儿教育的时候莫名多出这么一个有歧义的报道,还把我女儿和众多救助儿童放在一起,尤其放了我女儿的相片。”

“我只是想给夏渺渺点颜色看看!我只是不喜欢她勾引高湛云!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何木安神色平静,什么勾引不勾引,夏渺渺那姿色勾引谁都是问题:“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韩从双捂着耳朵,奋力摇头,把高湛云卖出来也不想承担那样重的罪名:“那个女孩明明是夏渺渺的女儿!”

“夏渺渺是我前女友。”

韩从双立即崩溃!他前女友!夏渺渺那个贱人竟然是何木安的前女友,她走了什么狗屎运!不可能,不会的,她的前途她已经看到的光明的未来,怎么可能都没有了,她怎么可能是何先生的前女友,怎么可能——

韩从双蹲在地上。压到了石国强的脚面。

石国强颓然一笑,争辩那些有什么用,何木安有备而来,用他一贯不耻的以权压人,这件事就不可能善了。

基层?他几乎都忘了在外跑新闻从底层做起的感受,而这次不可能‘起’没有盼头的苦工,还不能辞职。

韩从双一把抱住石国强的腿,哭着哀求:“石总,你帮帮我,我没有,你知道我没有的,我只是看不过夏渺渺没有要对付何先生的女儿!石总,你帮我跟他解释解释,石总求你了帮我跟何先生解释解释…”

石国强被晃的频频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何先生不知道是冤枉吗,他比谁都清楚,摆明是要一个结果,再争辩也不会有改变,韩从双怎么仗着身份对付的夏渺渺,夏渺渺现在就是怎么对付她,输了就吧认账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次次都有。

韩从双见他一动不动,绝望的趴在地上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谋杀,谋杀…韩从双想到这两个字哭的瞬间厥了过去。

荣三见状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

角落里一个男人提了水桶过来,瞬间泼在韩从双脸上。

石国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看着韩从双慢慢的醒过来,石国强叹口气,跟韩从双比起来他的处置轻多了。

当天韩从双以谋杀未遂被刑事起诉。

“何先生的女儿你们知道吧,还记得那条关爱单亲家庭孩子的照片吗,就是她。嘘…图片早就被删了,我这保存的原始图。”

手机里是一张,尚尚拿着大馒头跟着姥爷修车的相片,小姑娘脏兮兮的都不成样子了,腰上拴着一个小绳子,旁边是帮商家折的手工纸盒,两个人配在一起,很有让人捐款的*。

“不是吧,你确定…”她们是养尊处优、高智商高学历高工资的禾木集团秘书部成员,属于文能提笔安天下,嘴碎可以当大妈的高脑子工作的辣妈、妇女,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一点点空闲时,能激情澎湃的把地壳八卦一圈的神奇物种。

“当然了,荣总那么泄露出来的,这张照片我今天还在老施手机里见过,绝对不会有错。”

“说起来,老施那位女朋友是不是分了。”

“咱千金她妈是谁,怎么能把孩子养成这样子,不会是恨咱们何先生始乱终弃,才可劲折磨咱们何千金吧。”老施的话题竟然没有引起歪楼。

众高薪女子恍然的大悟,拿出分析市场数据的热情:“你说的有道理,通过报复咱们集团千金达到报复何先生的目的,单单这张照片就能打脸咱们总裁一百年。”

“话说施秘书到底分手没有…”

“蛇蝎女人心,弄着孩子可劲折腾,她能有什么好,何先生难道就会‘迷途知返’了,她这样对咱们千金,何先生非恨死她不可,反而适得其反。”

年轻些的脑补出一堆若是自己一定好好善待孩子,就算被抛弃也是温柔如水的母亲,对孩子呵护备至,有一天总裁发现了女儿的存在,就算没有感情,一定会感激她会孩子的照顾。

可见高学历跟是不是冷血没有任何关系。

年长当妈了的人们则理智一些,这男人不靠谱了,孩子就全凭父母双方的责任感活了,想到另一方抛弃自己的仇恨,没有把这种无能为力的恨转移到孩子身上就算有自制力了,还想被当心肝宝贝一样的过,简直痴人说梦。

男子组见女士们大清早不上工,任凭禾木大夏光乎乎的晾在朗朗乾坤下十分诧异,可当听完这个大八卦后,立即返回自己的阻止,大肆宣传了一番。

何先生的女儿就是某某这件事在禾木集团秘书部板上钉钉,至于千金的妈总裁没有提及的意思,但对女儿屡次上报纸的这件事,何先生做了紧急处理,可见对这位女儿就算不喜,也有情。

女人不同于男人,八卦是天性,何况繁忙的工作中,何先生不在办公室时,这么提神的八卦,“你们说那女的怎么跟咱们先生好上的?”阶级差距太明显了,驴与马是物种问题。

面容严肃的高龄女子给出的答案也很高冷:“酒后乱性?”要不然没有任何依据佐证先生会选这样阶层的女人。

“灰姑娘和王子?”因为年薪太高被婆婆养的略显天真的丰腴女性:“还失败了。”

“卖身救父。”刚工作没半年,秘书部最小的高材生,幻想俱乐部的接洽员。

“你们比较能接受哪一种?”最高领导秘,一锤定音。

“酒后乱性吧。”取得了打量的支持。

相对让他们相信何先生会跟一个各方面都不如她们自己,甚至说配不上何先生人品、脑力的女儿谈恋爱,他们更能接受酒后乱性或者意外巧合,绝对不接受偶像找了差劲到底的配偶,会让外人拉低他们总裁智商的。

所以这一个可能,得了一致支持。而何千金浮出水面,孩子妈没有跟进佐证了这一点猜测。

霞光山装内对何千金的猜测非常精准,那位小姑娘的女儿,

“什么小姑娘,今年也有三十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真看不出来呀。”高女士坐在绣案前,灰发盘起,广袖翩飞,古色古香的别墅内。半只活灵活现的虎睛已悦然白绢之上。

百宝阁前的红木座椅上坐着霞光山装御膳第一管事穆女士,穆女士穿着同色的古袍盖住了这些年略显圆润不见肌肉的手臂:“可不是,但要说不可能,也不是太突兀,平时何总管在我不好意思说,仅我那一次所见,何先生对她挺宠爱的,她抬脚踢咱先生,咱先生都没说话。”

“说那些有什么用。”高女士白皙如玉的手指一翘,另一个眼睛的轮廓已经成型:“还不是分了,只是留了个孩子。”

穆女士放下古窑留的这一批茶杯,叹口气:“谁说不是,但有了孩子,也是人家有本事。”

“这倒是。”高女士把线引下来:“不管什么说孩子是何先生的总要带回来,希望小姐喜欢我绣的这只小老虎。”

“也不知道小姐在吃食上有什么讲究,好不好伺候,再精致的东西不合胃口都不是好的,希望能好相处。”穆女士说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有段时间何先生诡异的饮食着实令厨房头疼了一阵子。

想吃问道纯正的更精致的都好说,就怕吃那‘感觉不对味’的,他们从外面买了一个月的煎饼果子,才过了何先生喜欢闻着味吃饭的心。

穆女士想起来,说了一句当着何总管不说的话:“说不定先生是爱那位姑娘的。”

“六年了,爱也散的差不多了。”高女士放下黑色的绣线,选了略微灰色的新型流光线,何小姐身量九十五,衣服看着也没有什么讲究的,她除了给小姐绣一面屏风,还准备给小姐绣一套襦裙,喜欢小姐喜欢吧:“厨房准备几样糕点、冰淇淋、糖果就过了,小孩子哪有不喜欢甜食的。”又不是正经夫人生的,算不得子凭母贵,但最后一句高女士没说。

229三百六十度

她也没有不喜欢小小姐的意思,何况轮不到她说喜不喜欢,只是何先生的孩子以后会有很多种,她们虽然是伺候人的,但也能挑自己喜欢的小主子给予工作之外的关心和照顾。

这位叫尚尚的小孩子不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又是先生以如此有污点的方式带回来,多多少少让他们觉得给先生抹黑了。但只要先生觉得喜欢,她们就会尽到自己的本分,只是多余的感性的付出不会有。

“何总管最近有点奇怪,神神秘秘的。”穆女士对先生小女儿也没有太大的感觉,该伺候就伺候,还是那句话,感情淡薄,不能感同身受。

如果是先生先结婚,按正规程序正儿八经有的孩子,那么她们应该是从小小姐还在夫人肚子里的时候开始伺候的,看着孩子从米粒大小到出生,到长大。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她们费心的成果,就算长歪了也已经有了感情倾向,会觉得犯错也是对。

可半路出家的,多少要看眼缘,任何人都一样,就算古时候伺候太子的专业人士也不能免俗,不能因为他们是伺候人的就否认她们没有感情倾向。

现在何为小主子还没有来过,连眼缘都谈不上,只能是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

“我到觉得他有点举棋不定,前些天我跟他要库房钥匙他竟然给我了。”这可不像何总管会犯的错误。

“付副总家儿媳妇怀孕了,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先帮忙顶上去?”

夏渺渺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寒意,车上了大道,有些问题就更值得玩味了,付副总是男的,统筹魅力和敏行的视频门户,他儿媳妇怀孕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敏总的语气让你感觉不到她在抛橄榄枝,而用词更难让人拒绝。‘帮帮忙’‘能不能’,夏渺渺越发觉得没有人无缘无故的会坐到某个职位上。

付副总这个职位年薪九十六万,每个月安置费八千,收入相当可观,可夏渺渺即便工作多年也不是什么都会,她没有接触过网络视频门户,甚至不理解各个栏目是怎么运作的,视频不是单线运行的魅力,它需要非常专业的人来做。

如果她答应了,不比谈语坐在魅力副总的位置上更好看。

夏渺渺叹口气把车开下小区的地下车库,不想了,先享受一晚上被上面‘偏心’重视的好意吧。

“你们做什么呢?”夏渺渺看着坐在地板上的一对父女,低下头换着鞋子。

夏尚尚抱着毛绒兔子站在爸爸旁边,听到声音转过头:“爸爸给我买了一个蓝牙耳机,可漂亮了。”说完又转过头继续期待的看着爸爸。

高湛云抿嘴一笑,温文如玉。

夏渺渺哦了一声,把包挂好,上了楼,她一点也不奇怪高湛云的行为,如果不是今天下午敏总找她谈话,她家会出现两个蓝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立体声,她都觉得怪怪的。

饭后。

何木安连线女儿的时候,发现她耳朵上多了一枚耳机,看了一会也没说什么,从旁边的小笼子里取出一只奶白色的小萨摩,它不是狗中什么稀奇的品种,但它卖相好,一个月的小东西可爱的让所有女性生物不分种族不分年龄的爱它们,何况这孩子小萨摩是何木安千挑万选的帅中极品。

矜持中的小尚尚,立即抛弃所谓的淑女风度,趴在墙体投影上舔屏。

“喜欢吗?”低沉暗哑颇有磁性的声音仅仅在女儿耳中响起,白瞎了他的好嗓子。

夏尚尚使劲点头,小脑袋磕掉了也不足惜:她好喜欢,好喜欢。

“明天星期六,你来看它好不好。”

高湛云洗完碗,人影在画面前晃动了一下。

夏尚尚立即抛弃亲爹要追爸爸的脚步。

突然屏幕里的小狗狗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夏尚尚立即抛弃她爸重新贴在墙上:“亲爸,刚才是她叫吗?”好可爱,她好想抱抱,好像摸。

何木安觉得女儿更可爱,毛柔柔的小脑袋,白灰色的家居服,吹弹可破的皮肤,粉粉嫩嫩的更招人喜欢:“它也想你,明天来不来,爸爸去接你。”说完举起手里可爱的小家伙往镜头前凑。

——汪——

夏尚尚立即阵亡:“要,要,亲爸,它有名字吗?”整个脸贴在白色的木板墙上,几乎在虚幻中抱紧了她爸和她的唯一目的小狗狗。

“尚尚觉得叫什么好?”

夏尚尚闻言脸暂时从投影墙上下来,认真的思考着,突然见爸爸站在二楼的楼梯中,手中端着一碗好似冰激凌的东西一闪而过。

夏尚尚立即抛下‘名字’,欢快的向二楼飞奔而去:“爸爸!等等我——”

一分钟后。高湛云摘到女儿耳中的耳机,拿在手里,走到客厅,礼貌的对坐在屏幕中,没有那只小狗的身影,高湛云温和的开口:“不好意思,时间不早了,她该休息了,。”

何木安颔首,率先切掉了两人的联系。

何木安坐在书房的座椅上,左手交叠着右手,两根拇指若有所思的摩擦。

高湛云用四分之三的冰淇淋哄女儿睡了,关了灯,回了主卧。

夏渺渺习惯性的话多,也不是她话多,所有的女性都喜欢唠叨一天中琐事,公司的、朋友的、甚至隔壁大妈的、亲戚家儿女的,这些话有的有意义,有的不具备任何功能,就是没事过嘴瘾。

高湛云大部分时间是听,和大部分男性一样对妻子内的生物没有抗力,说什么就听什么,唯一的不同的是他对外冷漠,不喜欢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最开心她对夏渺渺喜欢叨叨也是适应了一阵子,他和何木安不同多一点是,他是儿科医生,应付的就是根本不听话的物种,不像何木安,曾经的何先生理智,成熟,不接受来自外来的变故,善于用理智的智商处理任何事物,包括感情。冲动下的爱情尤其不以为然。

“你说我要不要答应敏总?”夏渺渺掀开被子,半躺在床上看着合上书的高湛云。

高湛云摘了眼镜,锐利的从容带着温和倾泻而下:“什么时候去我家,定了婚期。”

夏渺渺笑笑,谈起婚事还有点羞涩:“伯父伯母怎么说。”

“看了两个日子,一个是今年,八月,一个是腊月,我觉得五一不错,你看呢?”

夏渺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看日历:“还有半个月,你闹呢。”

“好吧,六一也可以。”

“我今天该去姥爷家的,姥爷该想我了。”夏尚尚小脸忧伤的趴在车窗上看着飞驰而撤的景物,叹口气:“姥爷要不喜欢我了…”

何木安揽着她的上身,让她盛不住忧伤的小身体半靠在自己手臂上:“等看完小狗狗我送你去见姥爷。”

夏尚尚闻言更忧伤的看眼无人驾驶的位置,又重新贴回窗户上,总觉得没有司机的车子好恐怖呀,但亲爸说他不怎么会开车,不如自动驾驶安全。

夏尚尚不懂啦,就是觉得没有眼睛看的移动物体好恐怖呀,尚且不懂什么是陆地巡航舰:“亲爸,它是不是迷路了。”为什么周围没有人都是在打转,她亲爸不是要把她卖了吧!

夏尚尚为数不多的细胞全部机警起来,炸毛一般用悠闲的神态警示着周围,觉得自己好倒霉好倒霉,姥姥都说了多少次了,亲爸是坏蛋是坏蛋,她还没心没肺的跟着跑出来,她亲爸一定会把她卖了的!

车子在霞光上宽广的盘旋公路上缓缓上升,关卡此地而开,障碍物机械沉底,高耸入云的通天数越往上越遮天蔽日。

夏尚尚悄悄看眼她亲爸,又悄悄的盯着窗外,试探性的开口:“我…我想回家…”夏尚尚声音低低的,垂着头扣自己的指甲。

“我们一会就到家了。”何木安在前面的屏幕上按了一下。

车速换换下降,不一会山上跑下来一群松鼠,可爱的长相,形如伞面的尾巴,抱着冬天没吃完的坚果,一溜烟的往下跑。

夏尚尚立即精神大振,抛开少年忧伤的烦恼,探着头把圆脸像铁饼一样烙上去,盯着尾巴像抱枕一样的小动物。

“亲爸!亲爸你快看,它们会站着耶,站着——”夏尚尚激动的不行。

何木安回头,一直灰色的母松鼠带着三只小松鼠在公路上捡松果吃,两只后腿站在公路上,小腿直立起来播着坚硬的松果,视觉冲击非常唯美,何木安笑笑,揉揉她的头。

夏尚尚摒弃前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窗外吸引,几只小猴子扛着装满橡胶的小扁担从车前而过时,夏尚尚的兴奋达到顶点,恨不得穿过那只虚拟驾驶的一推数据从车前窗冲出去:“亲爸!你快看,他们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