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渺立即重视起来:“谢谢老师,我一定注意,也要麻烦你们了。”

“不会,那是我们应该做的,明天星期六,我已经把尚尚同学全天在校的影像传到您手机上了,你回去自习看看,在学校我们绝对没有虐待孩子,你想想是不是在家里有些地方疏忽了尚尚。”

“好,一定。”

夏渺渺擦擦汗,喝口水,看着女儿和可信在网球场上你来我往的挥拍。

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她和成年的可信对打没有任何违和的感觉,尚尚追求的速度很快,抽拍的力度把握的很好,脚抓地很稳。摔倒后起来的速度很快。

夏渺渺心里咯噔一下,起来?刚刚尚尚摔倒地上她本能的惊吓而起时,尚尚已经快速起身追着球加入了第二场对决。

夏渺渺喝水的动作骤然变的沉重。

霞光山的网球场或者说整个操场都是土地面,全部露天,下雨后会非常泥泞,但这几天阳光普照,地面很硬,虽然土地天然对摔伤有缓冲作用,但她起来的也太快了。

如果是以前,不用多久,半年前,这样强度的摔伤,尚尚会哭的几乎失声,她会立即抱着他去医院做伤口处理…

391尚尚的(二)

然后各种腻歪,各种觉得孩子可怜,各种想给她最好的。她也一定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委屈,仿佛全世界这一刻只有她的伤痕。

这才是孩子。

但现在,尚尚依旧努力的用力奔跑着,迎着球的方向,肆意的挥洒自己的汗水和力量,畅快的舒展自己弱小但坚韧的身体,展现着她小小年纪锋锐、柔韧的美!

夏渺渺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回味老师的话。

她大概已经知道,尚尚可能跟幼儿园的孩子格格不入了,不说别的,就不会有同龄人像可信一样给她竞技场挥汗如雨的畅快感,没有可信的力量没有可信的球技。或许也有,比如那些网球上更专业的孩子,他们也有超出一般孩子的体力。

但尚尚一直是普通孩子呀…

夏渺渺叹口气,感慨万千,竟然没有孩子真的懂事听话、思想接近大人时那种骄傲感。

反而异常为她担心,还有迷惑,这样真的好吗?国家甚至颁布了学龄前儿童不准接触任何专业知识的条例,这对尚尚来说就是对的?!

夏渺渺不懂,她甚至不知道尚尚算不算接触了教育,因为何木安给她的老师从来没有真正的让她记住过什么、明白什么、懂的什么,只是让她看。

春蚕到死丝方尽。

她亲眼见高女士带尚尚参观了她的蚕园,从第一间蚕室的小小蚕宝宝,第二间蚕室它们爬在桑叶中努力长大,第三间蚕室正在结茧,工作室内茧开成丝、丝织成布,布上染色,色上一位位工人的手工绣花,然后高女士当场选了一块精彩的成品,现场给尚尚做了一件小开衫裙,瞬间美出了一个古典小美人。

半个小时候看完了一种生灵的一辈子,见证一条条丝线成为一件件艺术品,穿在她身上,用在她的生活中。

夏渺渺想不出尚尚当时会想什么,会不会有成年人面对时间面对艺术面对奉献的敬畏,或许都没有。

也许尚尚当时只是高兴有新衣服、也许恶心丝线的形成方式,也许讨厌那些虫子,或者她觉得好玩、觉得有意思,影响最深刻弄不好还是衣服好看不好看。

但那都是独属于尚尚的感觉,属于她的,不受夏渺渺控制的沉淀,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最后能质变成什么成为她的人生领悟。

这种不受控制的发酵,让夏渺渺放下水,没了喝的心情,刚才她和尚尚打了两个球,有力量的球体撞上她的网面时,她觉得胳膊受到了力量的冲击,如果不是怀孕,她会很喜欢与这样的力量较量,因为畅快。

看着女儿极速奔跑着的身影,她觉得这一刻的感觉也应该是过瘾吧。

夏渺渺看向另一边的可信,才发现原来她球技如此好。她一直觉得可信是一个傻白甜的小姑娘,没事笑呵呵,有事也笑呵呵,成天和小男朋友不知道在聊什么,很普通很大众化的一个小姑娘,想不到她网球打的如此棒,至今没有丢掉过一个球。

夏渺渺猛然有种这个家里或许只有她少有一技之长的错觉。

一会她要陪尚尚去水边玩水的事,没那么期待了。

或许那根本也不是游戏,那位工程师是真的工程师,要把一组中世纪的农用灌溉工程缩小再现,听来没有什么,但挡不住工程宏大,运作惊叹,能引水而上,能翻起浪花,能让小朋友震惊到壮观的叹服。尤其这么大的工程做到一米见方的地方,是足以放入科技馆陈列的存在。

把人类最精华的创造发明真实再现在一个孩子面前,何木安小时候就是这样长大的吗?

这样一想,她该回炉重造呀。

“夫人,您的果汁好了。”

夏渺渺一口喝下去,懒得看是什么,总之营养高就是了。夏渺渺决定回去后再好好研究下朱医生给她安排的时间表,能做的事都都做一遍,自己无知还要否定别人的先见之明吗!

夏渺渺很识时务的亦步亦趋的跟着刚回来的何木安,把自己的计划唠唠叨叨的告诉他:“我本来还觉得不好,给我开的药都没有吃,我就想着是药三分毒,吃什么吃,老一辈的人不是什么都没吃也把我们养大了吗,不说老一辈的人就是我生尚尚那时候也没有…”

夏渺渺跟着何木安转进更衣室:“吃那些,但你看尚尚长的也挺健康,所以我连看都没看朱医生他们拿给我的营养剂…”说着还有点小心虚。

“谁刺激你了。”

“谁也没有刺激我,我就是觉得吧,人不能太自信太想当然太把自己认为的当真理,是吧。”夏渺渺跟着他从更衣室出来站在吧台旁看他喝水:“你说我现在吃是不是完了,毕竟都要三个月了,不是说三个也前是细胞分散最快的时候,弄不好我没有吃那些药剂,他长大了就不那么壮实发展潜力也不那么大怎么办…”

“尚尚不是挺好的。”

“潜力!潜力懂不懂!”夏渺渺亦步亦趋的跟着何木安向阳台走去,可怜兮兮的先自我检讨:“我太不应该了,如果这个被我生砸了,我就再给你生一个…”

“西医不适合养生。”越说越不像话,还生砸了。不过心意领了,何木安突然心情有点不错。尚尚呢?是不是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去了。

啊?!

“西医的成就的确震撼,但真不适合养,那些所谓的对胎儿的计划随便看看就行。现代科技的发展测量不出一片打霜时的桑叶和一片春初时的桑叶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它们之间其实很不一样,一个如果能起死回生,另一个充其量只能止血,但仪器无法测量能量的不同,你还觉得该信任对方吗?”

“…”她每次跟他说话都觉得自己对世界的认识太残缺…“但…”

“一加一等于二不用质疑,但怀孕中细胞快速分裂中这种事,会因为干扰往好的方面发展还是往坏的方面发展,在妇科医学、b超医学发展不足三十年的历程中,谁也无法回答你,记得胎教吗,那是很多家庭的悲伤。”

“…”

“我去书房忙一个小时,回头陪你,自己玩会。”何木安走了一半回头道:“孩子是我们的,你想怎么生就怎么生,生出来有我。”

“我其实大学毕业后又考了研究生。”夏渺渺突然开口。

“…”?

夏渺渺挥挥手,走吧,你不懂的。

何木安不觉得难理解,她是说自己有智商,是因为关心他的下一代还失了方寸,何木安嘴角隐隐带笑,他真的需要忙一个小时,不能陪他很贴心很为他着想时刻不忘告诉自己她时刻想着他的老婆。

尚尚的事忘了跟他说了!夏渺渺拍自己脑门一下!越活越惰性,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说,都罗里吧嗦了些什么!

何灭坐在昨天新送来的太师椅上,原来那套被他养的细高斗犬磨牙了,破坏力惊人的斗犬蹲在老爷子身边,威风凛凛、杀伤力很足。

何灭脸色十分难看,目光冷冽,真枪实弹走出来的老人家私下里威风很足,他冷眼看着对面串东珠的老婆,脸色更加难看:“你倒是沉得住气,尚尚就那么交给木安了,你不怕他养坏了!”

何老夫人他一眼,她又不是武则天,没有控制欲,这么大年纪了能歇着为什么不歇着非要跟孙子争,又抢不过!何老夫人懒得搭理他,继续穿珠。

“你说话!要不然我给你把这些珠子扔出去。”

老太太叹口气,即便是这一叹气也比何盛国有力量,曾经她也是提刀杀敌的:“你又能怎么样!抢你抢不过来,说又说不过他!你站他面前连提都不敢提!你在我这里耍威风有什么用!你心里又不是不知道,你只是咽不下他不给你教育的气!觉得他否定了你的成绩!”

392尚尚的(三)

何灭被戳了心肺,脸色更加不爽:“他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哪里把他养坏了!要不是我他能有今天!过河拆桥!我又不会吃了夏令一样!夏令夏令!姓都没有换,像什么样子!”

你当着孩子面说去,在这里冲我一个老太婆说算什么!她就不明白了,这样说两句他就能找回当初一家之主的傲然了,也不想想孙子留楼家一口气的时候,他怎么答应的,这会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老太太不想接手尚尚,看着小曾孙女再来一次,她怕没了当初的心硬:“你呀,喝点降压药吧。”

“喝什么喝我——”

“你不老我知道,木安很好,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功绩,你的功绩再教育出一个小尚尚,你看你就是何家第四代的大工程了,成就足以载入何家史册。”你就消停点吧,别总在家里做妖,把最后一点威信在佣人面前也做没了。

“是吗。”

“是。”

“你去东山,把尚尚接来住两天,就说我想曾孙女了。”

何老太太知道老伴这是真想孩子了,给儿媳妇打电话,让她回来接孩子去。

木秀筝感惹何盛国可不敢惹婆婆,乖乖的放弃新欢执行任务去了。

紫藤花落的长廊里留下一片浓绿,夏渺渺吃了晚饭,牵着何木安的手在户外散步,夏末的晚风过于凉爽,夏渺渺在外面加了一件薄薄的长袖儒衫。

月亮初上,着凉了绿荫大道旁照亮了不远处的茉莉花丛,茉莉的香气随着风淡淡的飘来又飘远为夏夜的霞光山多添了几分灵性。

何木安双手放在口袋里,让夏渺渺轻轻的挽着,听着她说晚上的饭菜如何如何。

夏渺渺不是一个没有追求的人,但她的追求总少了一点属于理想的厚重感人,比如小时候不曾立志建设祖国,长大了没想为西部资源开发风险自己的一生,没有在传染病爆发的年代想当一名医生或者护士,她的追求只有一个赚钱,赚钱,赚钱还不拘高尚不高尚的工作。

所以她总是停留在一些小事上,并让这些小事占据她很多宝贵的时间,比如今天晚上的一顿饭,你如果不阻止她,她翻来覆去的说能说重复出一千种花样。

何木安觉得他现在一定也很闲,要不然他也不能听了一路,还都记住了,真是够无聊的。

茉莉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他们走进又离开,成排的木槿树代替高耸的扶苏树种占据了左侧的小路,地上零星的散落着木槿的花瓣。

夏渺渺挽着何木安的手一点点的踩上去,属于木槿花纯粹的草木科气息几乎要掩盖它淡淡的香气。

山上的林木气息重,自然的湿气浓,花香混在其中如果不是距离近了根本嗅不出来。这里的林木小道也不同于市区公园搭建出的葡萄架或者藤萝植物的小花房,因为在这里能嗅到天然松木油的气息,带着远离市区的安静祥和。

“尚尚的事你怎么看?”夏渺渺神色没了刚才的轻松,有些凝重,尚尚真是不能想,但总不能不上学,人与人之间必须交流,否则她会越来也不合群。

何木安神色平平:“我想让她去找高湛云待一阵子。”

夏渺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何木安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两人待一阵子,尚尚还小,突然离开他虽然不说什么,但也许会不适应,在她心里他有很高的存在地位,现阶段是我代替不了的,我不敢保证她有没有一种也许我不出现她会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所以我想让尚尚去跟他待一段时间。”

夏渺渺隐隐觉得不是这个原因,高湛云在的地方多危险他会让女儿过去?是想让女儿明白生命的真谛还是学会珍惜?

不是她小瞧尚尚,她觉得孩子太小不见得明白,但想想有些敏感的孩子四五岁时就能明白死亡的意思,尚尚说不定也行。

作为母亲夏渺渺是心疼这么小的孩子领悟太残酷的现实,但何木安决定的事应该经过深思熟虑,肯定会尚尚好:“你决定就好…”

“…”何木安看她一眼,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说,就让她知道这么多吧,说跟着高湛云她也能安心一点。

“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她走?”

“再过一个星期,有些东西还没有准备好。”

需要准备什么,还把家都带过去?夏渺渺对和平组织还是比较放心的:“会不会回来后更跟同学们更玩不到一起?”

“应该会…好一点…”何木安不太确定,这种不确定不会跟夏渺渺说,说了也没用。

夏渺渺想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XXX”

夏渺渺皱眉:“那里很乱吧,让可信看好尚尚不要让她去了乱跑,高湛云忙起来也挺没日没夜的,那里病人那么多,他不见得有精力看顾尚尚,尚尚现在性子又野,转眼跑不见了,还要耽误湛云时间…”

“…”

夏渺渺有些不自然,但也不是太不自然,叫熟了一时间忘记了口误而已:“爷爷奶奶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想起‘安石不肯出,苍生何以安’的意思。”谢安,王谢的谢,随心而安的安,肆意、唯我的豪迈,字安石。

“你不是一直觉得是华安的安。”

“哈哈!逗你玩的。”

393你又来

何木安闻言无奈的看她一眼,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该对她的很多行为采取什么回应方法,就比如现在,总觉得回应什么都很傻,所以干脆,他就让她自己傻去。

夏渺渺见他不乐呵,也觉得无趣,何木安通篇就几个字‘没情趣’,但是吧,就是招人喜欢…夏渺渺靠在他肩膀上又乐呵了。

何木安大概能感知到她的情绪,应该是觉得高兴、幸福、岁月静好之类的,总之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突然冒出这几组不知道为什么的感悟,以前也是,你觉得晚上了天气有点热或有点冷的时候,她会突然凑过来抱住你对你笑,在周围没有任何美感的环境下,笑的很自得其乐。

那个时候他觉得她莫名其妙,现在也一样,但这种莫名其妙来源于他给她的感觉时,他很欣慰,至少,她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喜欢他了,一点理论支点也找不到的情况下,认为你是她的生活伙伴,且贯彻下去,真是让人不知所谓的不讨厌。

夏渺渺昨天逛远了,今早不愿意起来,窝在通风后略凉的树丛间,卷着被子赖着:“木安,安安!何木安——”

“这——”刚才他已经举手示意在这里,她没看见,只好发出声音。

夏渺渺睁开眼睛扭过头看过去,他正在不远处的小客里看文件,背景是窗外影影绰绰摇曳的树精,层层叠叠黑压压一片不是树成精了是什么:“下雨呀——”黑的这样重。

“应该是。”

“关上窗户,冻死了…”

不冻你还不醒,何木安放下文件起身,去关窗:“尚尚在那边玩就不过来了。”

“嗯。”夏渺渺待在柔软轻薄的丝被里没有起来的意思。

何木安看她一眼继续在小客里看文件。

夏渺渺自己躺着无聊但又不想起来,就觉得没意思,没意思自然要找点意思:“何木安…何木安…何木安…”

“嗯?…”

夏渺渺觉得有意思了便安静下来。

何木安等了会没有等到她的下文,低下头继续看。

“何木安…何木安…何木安…”

何木安再次抬起头。

夏渺渺眯着眼对他笑了一下,又安静了。

何木安盯了她一会,继续看文件。

“何木安…何木…”

何木安已经抬起头盯着她。

夏渺渺赶紧指指自己的脑袋:“我头有点疼,你给我揉揉。”

何木安目光锐利的从她自恋的小表情上略过,拿起手机:“我给你叫医生。”

夏渺渺很淡定,继续作:“如果是男医生呢,我就做个全身按摩,如果是女医生呢,就不要来了。”

何木安放下手机,不搭理她了。

夏渺渺撇撇嘴,觉得没意思,的确很没意思,给她揉揉又不会死,何木安这点真是没情趣,你都在卧室里办公里就说明文件不重要,不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放下陪我,根本就是不待见我。

就算待见也没有待见到什么地步!

夏渺渺顿觉无趣,也没了作的心情,自娇这种事要有人配合才能继续下去,没有人配合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傻很幼稚。

夏渺渺现在就觉得自己很没趣,所以踢了被子,直接起床,穿上衣服下楼了。

何木安直到她关门才听到动静,赶紧看过去,不明天一向休息日要作到十点的她怎么九点多就起来了,起来了就起来了吧。何木安继续低头看文件。

夏渺渺下楼草草吃了早饭,房间多了就是好,她在女儿房间洗漱完毕,觉得不怎么疼的头皮有点不舒服了,看看时间,直接给彤彤打电话:“有时间吗,去做SP。”

“有,有。”

“两个小时后见。”夏渺渺自己叫了车走了。

何木安下来找人多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人估计已经到市区了,何木安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人,问了管家知道她出去,脸色又点不好看,以前让她从这里去市区像远的能怎么着她一样,她自己出去就不嫌远了。

何木安不满意的腹诽了一圈,坐在客厅里生闷气。本打算上前问先生中午有什么要吃的佣人,自发缩了回去。

不就是没有配合她,多大的脾气!走了还得自己回来,来回四个小时的车程,累的又不是他!

何木安起身打算回书房,想了想又给米管家打了电话,让他一会派房车去接夫人。

吃苦,也许需要几天适应,就算思想适应了,身体也得有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体力劳动或者技术工作。

享受,就不用,夏渺渺享受着技术师通发的技术,昏昏沉沉又有点想睡。

不愧是宫里的手艺,不说什么医用价值就是这份挠到心底的舒服也让人想赞一句,能耐。

孔彤彤眯着眼,躺在一边:“你说你有意思吗,怀着孕,能做的项目少之又少,我跟你还不能用精油,我现在要跟你一样通头,我心疼你的钱呀。”

“通头怎么了,卡主你头发了!”

通发小姑娘嘻嘻一笑。

孔彤彤无言以对,这道没有,力道很好,头皮按摩的十分舒服,她就是想吐糟夏渺两句。

小姑娘活泼的接口道:“姐,说了你也许不信,我小时候就是学这个的,我太奶奶说,她们那会是伺候宫里小贵人的,因为小主子们不好伺候,脾气上来了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在上受了委屈也要罚她们,她们一点错也不敢犯,这通头的手艺,那是千万发丝过,一根都不留梳的,是门技术,没有一千万次还不能伺候皇后呢,我水平不够,就伺候伺候咱们公主姐姐,公主殿下,你嫌弃我不。”

孔彤彤笑的不行:“你听听,这小嘴甜的,模样看着也招人喜欢,我要是你主子,我先纳了你。”

“谢主子恩赏。”小姑娘笑的眼睛弯弯十分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