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异样的目光散了些,虽然还有零星的几个,但也没有什么了。

邱玲惊异的看看夏渺又看看孔彤,如果刚才外面的人没有具体看清,刚才方甚口中念出‘何夫人’几个字的尊敬,那么方男神摆出的尊重是不能骗人的。

她站的近,感受的最深,刚才方男神出口说话时,甚至是没有抱着被回话的可能。方甚是谁?她们那一届,不对,是他在校期间四年来无人超越的男神,除了人品、成绩,最被推崇的是他的家世。

邱玲看他刚才的样子没有一点破产的迹象,可他对夏班却不见往日的傲气,邱玲再次看向夏渺。

夏渺拉着她往旁边的水果区去:“彤彤这家伙,看到帅哥还是走不动路,邱玲,你要是有合适的一定要记得给她介绍,养猪的咱不敢说看的上她,养鸭子的也行呀!”

邱玲嘴角扯了扯又扯了扯,也知道刚才想差了,等走出肉食区很久,她实在忍不住问:“你老公是?”

孔彤彤吃了一瓣橘子:“嗯,很甜,你们尝尝,特供橘,这写着呢,赶紧吃。哎呀!你问她老公!何安!何安有印象吗!”

邱玲急忙点头,她纳闷自己竟然还能想起这个按说该毫无存在感的人,甚至还有印象他看人时的样子,见鬼了!

孔彤彤神秘的靠近邱玲。

夏渺渺无语:“你别瞎说,行了,随便你说,太尴尬了,我去那拿柚子吃。”说完赶紧向前两步。

孔彤彤切她两眼,嘚瑟的你:“人家何安那是,怎么说来着,王子野兽…不对,癞蛤蟆和天鹅的无差别转换,人家禾木集团总裁,没想到吧,咱同窗,禾木集团总裁!就是咱市中心三山抱岳!”那三栋快顶到天的大厦,中间偌大的露天公园的那个豪!

邱玲紧缩的眼孔慢慢放大、放大,惊叹的看着孔彤彤,嘴巴能塞下一整个橘子。

孔彤彤很能理解她,拍拍她的肩:“想不到吧,同窗都有可能是骗子,珍珠里面有颗鱼目,你能想到有这种事,简直——简直——扼腕呀!”孔彤彤是真扼腕,早知道结个善缘也能高升两步呀,比如王峰龙、钱钧那样!机缘单薄哦!

邱玲有些回不过神来,惊讶好像又不该惊讶,禾木她当然听过!现在秋门大学的校博物馆里、图书馆里还锁着好几部禾木大将的各种记事、有感,杂文,是经济学院的常用书籍!

想不到——想不到,他们的头头竟然是何安!那个何安!同班的那位!

邱玲都忘了要吃饭,跟在孔彤彤身后,不断的自我感叹,太不可思议了,这么一位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她竟然觉得一点都不维和,难怪他不怎么说话,难怪从来不正眼看他们,原来人家是真看不上他们。

这感觉…真是…真是太诡异了…邱玲亦步亦趋的跟着彤彤,忍不住道:“何安真长情——”再拒绝这个名字都不一样了,以前觉得平平无奇,可以随便喊,现在责觉得神圣的不能随便叫,因为此人代表的意思不单是有钱,有钱人多了,又不是谁都要跪舔。问题是人家让我国经济能在世界立足,还以一己之力成为四大商业体系的常住理事,共同开发一些对普通人来说是机密信息的项目。

那是什么感念,至少很带感!

孔彤彤回头!差点没撞上她鼻子,想说,什么长情!扔下渺渺一个人的,渺渺才是不容易,他就是渣男,但好像没有必要说,模棱两可的道:“还行吧。”八卦何木安还不如多吃一块菠萝蜜。

邱玲脑海里已经幻想出很多夏渺和何安浪漫的事,荡气回肠的爱情,机遇下抓住的王子,校园里的浪漫爱情。

邱玲赶紧跟上孔彤彤:“刚才看男神对咱班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帅。”

“你说谁帅?!渺渺还是方甚!”

“当然是咱班长,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竟然还想夏班怎么能生老三!以后可怎么办——”

孔彤彤闻言不等邱玲说完道:“生老三怎么了,喜欢孩子就生呗,传承是天性,我要是结婚后,不定生老几呢!”管别人生几个人的才奇怪吧,闲的。

邱玲也有些惭愧:“我不是想多了吗。”邱玲声音有些低:“以为她有生儿子的压力,想法还迂腐了。”

孔彤彤就更不赞同了:“想生儿子怎么了?!人家想生什么就生什么,这是自由,我就是讨厌那些想生儿子还随便生几个女儿的,气人、不负责任——”

“我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儿子女儿是想生就能生的吗!”话题完全跑偏!

孔彤彤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你是不是当代大学生,活在信息科技里的人物,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邱玲认怂,她无知,主要是她对生什么没有想过,住在大城市里,对门不认识对门的,男孩女孩什么的都没有社会从属关系,所以从来没有想过:“我差点以为咱班长被家暴,想想我都瘆得慌!”

“你瘆什么!要是家暴挨打的也是夏渺,疼不到你身上。”

“不是,我是瘆自己无知,尽然那样想咱班长!要是被人知道,就说比如被方甚知道,还不从心里觉得我是白痴、傻包。我差点丢脸丢到姥姥家!”

孔彤彤突然想起韩青那伙人,笑的不行,吃饭点竟然没看到她们,不会是不好意思躲起来了吧:“你放心,你绝对不是第一个,哈哈,说不准还不是最后一个。”

“你怎么这么坏心。”邱玲掐了她一下,又忍不住看向几步外的夏班,忍不住道:“咱夏班现在的也是豪门贵太了吧。”

孔彤彤闻言看向不远处的渺渺,努努嘴,示意邱玲看她身上的衣服:“你看她哪点像贵妇?”

邱玲仔细看了看,还别说,真没有什么地方像的,但因为知道了,有觉得她个动作也流畅,一举一动都很不一样:“还是…像的吧…跟咱们不一样就是一样。”

“是不一样,她怀老三了,你怀一个我看看。”

邱玲闻言忍不住拍了孔彤彤一下:“你说你怎么这么欠,别说我了,你怀一个我看看,想想等人家老了,儿女们一字排开那架势…啧啧啧…”邱玲好似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景,羡慕不已。

“你刚才还为她怀老三担心不已呢。”

“诶!姓孔的你怎么那么想让人打你呢!”

夏渺渺端着水果走过来:“你们说完了吧,说完了赶紧去阴凉地待会。”尴不尴尬。

“好了,好了。”

邱玲才发现自己盘子里什么都没有,赶紧一路跑着夹了些吃的,其实广场上搭了天棚,很凉爽,不过自然不如照着隔阳层还有天棚的座位区。

三个人挑了个人不多的区域坐下。

邱玲这会怎么看夏班怎么不一样,就看人夏班吃东西不拘泥用筷子,都觉得她不再是以前的不讲究是随性、有性情了。

邱玲鄙视自己见势眼开,但还是觉得就是不一样,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夏班,你今天穿这一身不会是怕遭绑架吧?”新闻上都是这样说的。

孔彤彤道:“情怀,情怀懂不。”

夏渺渺撇她一眼:“屁的情怀,图个凉快。”质量次,料又薄,可不凉快。

邱玲笑的不行,自刚才被打击,。总算又找回点故地重游的高兴。不禁觉得夏班,就是不一样,一点也不像身边有点权钱的人那么讲究!“一会我也穿上。”她也买了就是没有穿。

孔彤彤赶紧问:“你买的那个字?我告诉你你买——”

“夏班,您老在这里吃饭呢?就这饭菜能劳烦您老人家下嘴,像三位这样貌美如花、事业有成的人事,不得吃山珍海味!”一个自带三分轻佻却不年轻的声音说着油嘴滑舌的话,自觉亲昵、幽默的靠过来!还自来熟的撩撩风吹不动的头发,自认潇洒的坐下来。

夏渺渺三人背着他互相一眼,默契的做个翻白眼表情:谁给的你自信,这么多年不变,他就没发现他在男人中属于三级残废!

若不是以前文科班没几个男人,他能那么‘风光’!

“哎呦,稀客呀,大老板想起我们来了,你身边的‘护卫’们呢!”刚才他们围着学校转圈的时候他身边可是人山人海的。

荀益耀提起这件事就他妈来气,都跟着方甚那帮孙子跑了,也不想想方甚是什么级别,就上赶着抱大腿,也不怕没地儿!靠!

566秋门情怀(八))

荀益耀心里埋怨,主要还是他刚才凑上去,方甚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位拥有四家皇钻网店,在某一方面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怎么就不值得他看一眼!

现在就是网络时代,赚女人孩子钱的时代,他去年还上了母婴产品,上了年度榜单,方甚拽什么!切!早晚有他不能嘚瑟的一天!

荀益耀蹲坐下来,可怜他如此有成就的人,只能坐在这里跟一群女人侃大山,简直辱没他的能力。

“你们三位不思上进的怎么还在一起,看看你们穿的都什么,知道什么人才打着情怀的名义穿纪念庄吗?”

夏渺渺看他一眼:“你就是这样赚我们的钱的?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的衣食父母,不当你上帝就不能享受你两句赞美了。”夏渺渺语气含笑,是普通朋友的寒暄语气。

荀益耀看到她就憋气,这女的,上学时就给他们全部男生弄难看,一个女人,占着全系最好的学生会名额,在哪都得脸,看着就让人不爽,身为一个女人,不好好当女人,成天跟男人一样跑什么:“你看你有什么值得夸的地方,你也就是遇到我,否则你过两年就是黄脸婆,行了,遇到你们算我倒霉,待会走的时候一人给你们一袋我们新开发的纪念装,就当老同学照顾你们了!”

邱玲闻言一脸感激道:“太太你了,我家圈里的正想美美,正好派上用场!”

荀益耀闻言,嘴角颤了一下,心里那个感觉呀,想他现在这样了不起,这些女人怎么这么不懂看他脸色,他现在可是随随便便能拿出几百万,随随便便能写出诗的人,不但有商人的铜臭,还有文人的清傲,多么好的男人,就不知道敬佩一番、膜拜一番!

跟这些人说话,简直降低他的强调:“邱玲你也就只记得你家猪,你这辈子也就跟它们过了。”他记性好,尤其善于记女生的名字。

邱玲赶紧接道:“是是,我不单跟它们过,我还跟它们说话呢,哈哈哈!”邱玲乐不可支,说这样的话,却没有任何恶意,全是逗着万女宠儿、文学系闺蜜玩的口气。

荀益耀也不生气,跟老娘们说话有啥好生气的,猪就猪,狗叫都行,在女人群里要想混得开,就要脸皮厚!何况她们这些都是喜欢自己的表现。

孔彤彤真是奇了,荀益耀这人脸皮越来越厚了,但以前觉得他像公狐狸一样到处发骚,现在看也不那么讨厌了,偶然说两句话逗个乐反而挺有意思。

这大概就是距离产生美,真是太美了。

荀益耀看向一旁的夏渺:“你真不做了?你们那个什么杂志不是做的很红火,我还指望你再给我写一篇报道。”

夏渺吃下一颗冰糖橘:“不做了,我有她们副主编的电话,你要是想拓展商品可以找她们联系。”

“那不是要给广告费!”荀益耀算的清楚!他可不想花那些钱,再说了他提供那些杂志社素材还要付钱,不划算,不划算,他可没有那么傻。

夏渺渺见鬼的看着他:“你想咋地!”

荀益耀就像没听出夏渺话里的意思,赶紧凑上去道:“你看,你也是她们的老员工,大家都是熟人,你看能不能让她们帮忙写写,我们公司所有的产品都能向她们开放,随便她们写。”说着又故作小声的要凑近夏渺。

夏渺把他推开:“就这么说。”

荀益耀心想你至于,又不是什么美人,让他浪费男性魅力他还不干,他还是处呢:“我会意思意思的。”

“意思个什么?一套新推出的化妆品?”

“你看你说的,我们新推出的化妆品一套一千多,别人我还不给呢。”

“那你在这白送。”

荀益耀立即炸毛道:“能一样吗,咱这是校庆!我母校,我不得贡献贡献。”

夏渺渺看他说的大义凌然,要不是去过他的加工厂,真不会知道那些机器比他的产品贵打多了,估计他要不是为了显示有家工厂,绝对不会买那些让他牙疼的社会,不知道开封后有没有用过了。

不过化妆品好不好,不总是价格说了算,荀益耀出的东西还是很安全的,就是不宜存放,走的是短线,用上有没有效果,全看客户怎么想和老板怎么说。

“夏渺,你说话呀,你就说咱当初是不是兄弟,就你那不会看事的男朋友,多少事我都帮他兜了,运动会上我还让了他很多项目呢,要不然他能在那届上出头。”

邱玲噗嗤一声笑了。

孔彤彤给他个大白眼,就你那扶风弱柳的姿态能阻止谁出风头,别笑掉大牙了!

荀益耀不干了,对着不识货的老同学随性的想怼就怼:“你们什么意思,当初我也是风云人物。”

夏渺渺提醒他:“风云人物不见得体育就好,我家何安还说没有尽全力呢。”

“什么你家何安,早不知道谁家的了。”他们合作的时候夏渺说分手了:“不是我说,当初我就觉得那小子不地道。”处处找他麻烦,也不看看他在系里有什么,竟然还跟他这个干部叫板:“也就是你没眼光,诶,结婚了吧?”

邱玲笑:“你没看到你老同学怀孕了,还妇女之友呢。”

荀益耀夸张的向后仰:“哇靠!真没看出来,几个月了。”

“两个多。”

“我去,两个多月你不说,鬼才看的出来。”

邱玲闻言,顿时瞪向他,张牙舞爪的道:“我就是你说的鬼——”

荀益耀惊叫道:“别用你吃猪蹄的手扑过来,我这套衣服三万多!”说完躲到夏渺身后坐好,真怕她油腻的手抓上来,三万多的衣服,很贵,脏了,让她干洗还不是要浪费时间。

邱玲觉得荀益耀这种人怎么还活着,还发了财,简直碾压她的智商。

荀益耀不跟养猪的废话,养猪的关系好的不是畜牧业就是种地业,一辈子离不开土地,他就是想攀谈也找不到共同语言:“夏班,我听说那次来接你的男人在医院工作?”

孔彤彤闻言险些没有被刚吃下去的肉片卡住。

邱玲忍不住竖起不尖的耳朵,直觉告诉她,这段一定有什么豪门秘辛,莫非何安还扮演过医生?她们得多浪费多能折腾,富豪追老婆果然惊险刺激,怪不得都相当富豪的夫人呢,有惊险刺激的本钱。

夏渺渺翻个白眼: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知道他肯‘降尊纡贵’的过来没有好事:“就你的鸡蛋清还想进医院,你也不怕发霉了。”

“我鸡蛋清怎么了,纯天然无污染,安全无毒还养颜,我告诉你夏渺,你别看不上我的产品,我还没嫌弃你比例不够当年没有给我拉开市场呢。”

夏渺渺忍不住用筷子往后戳他:“你说话亏不亏心,当年谁给我打电话求着我再来一期,还死活非要送我两套化妆品的。”就两套,一套不多,多家公司都是一箱一箱的送,知道吗!大老板!她都没脸说她这位老同学,纯碎是友情给他的产品一个连接。

荀益耀赶紧讨好:“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提它做什么,说医院的事,医院的事。”

夏渺渺很直接干脆:“分了。”

荀益耀顿时急了:“分了!你是不是傻呀!那种男人你分了——你——你——”荀益耀压不住心里暴躁的想骂人的气息,只能把自己的可惜放大一百倍一起可惜:“你知不知道他爸是卫生局的!一把手!一把手知不知道!”

夏渺渺不得不佩服他了:“荀益耀,你就见了他一眼!一眼!还是隔着几米的距离!你这相面看人之术厉害呀!你怎么没有进钦天监呢!”

荀益耀都要被夏渺气死了!多好的天梯!以后飞黄腾达!多少人巴结!白白葬送:“你…你…没眼光…多好的男人!你竟然分了!”

夏渺渺乐了:“咱荀大帅哥也知道别人的好了,是不是觉得对方比你帅、比你高、比你有才华!惋惜没有早一步遇上。”

荀益耀不说话,心里在淌血!他跟夏渺废了半天话,全成真废话了,不过他是谁呀,不见棺材不掉泪,小声的问:“还联系着呢吗?”

夏渺算是服了,他不成功谁成功:“联系着呢,他现在在支援国际医疗服务,正好需要一笔物资,来个一千万融下资,弄不好他还能见你一面。”

荀益耀脸立即黑了:“夏渺!我真心拿你当朋友,你耍我不是。”

夏渺渺也不恼:“你问彤彤我耍你了吗。”

孔彤彤吃完盘子里的牛肉,擦擦嘴:“没有,高湛云走两年了,你不信你现在搜,他们这类英雄的信息是公开化的。”

荀益耀闻言,忍不住信了几分,但因为信了,更是百爪挠心的惋惜,与发大财失之交臂的惋惜,没有转到的钱就是失去的钱的痛苦,他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平复自己失去财路的痛心疾首。

不过,没事,荀益耀你要挺住!你是做大事的男人!转而立即压下仿佛没了亲爹亲妈的撕心裂肺,扬起笑容:“嘿嘿,夏班,俞文博跟你老乡是吧。”

夏渺渺想仰天长啸,忍不住回头道:“荀同学,我跟你熟吗?”

荀益耀一本正经的道:“当然了,咱们是同学!”他也不是没想过夏渺不想帮他怎么办,但一个女人,他给点化妆品就大发了,实在不行,给她点钱,一万两万的他咬咬牙当投资了。

夏渺渺不想搭理他了,以前只是讨厌,现在则是太讨厌:“只是同学,不是你妈,我跟谁熟不熟都不是你的资源,愿不愿意给你用,也不在你说了多少好话,荀益耀,看在今天校庆咱们又是同学的份上,彼此多留点余地,日好好想见。”

荀益耀脸有点黑,还有点惊讶,更有点被震慑住,突然觉得眼前的人给他的感觉的跟他刚坐下来时非常不一样。

现在被人毫不客气的打脸,他再撑得住脸也有些发烫。就是大家都是同学,夏班又尤其好说话,他没料到会被人这样直白的顶回来,连三分情面都没有留给他。

“呵…呵呵…看…夏班说的…”

夏渺渺转过头,脸上没有笑,有些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蹬鼻子就上脸!俞文博的事也拿出来说,谁做出成绩容易!俞文博的努力就是给你铺路的吗!多大的脸!

孔彤彤见状安静的坐着,也不再嬉笑。

邱玲也莫名的严肃了几分,吃东西的动作也停下了,耐心的等着凝重的气氛过去。

这个荀益耀真没谱,人家来参加同学会,是想找好心情来的,他非来攀关系,你攀就攀,差不多点少攀一下就行了,大家看在同学一场的面子上,能过去就过去,他倒好,没完没了了!影响人心情!

荀益耀心里还难受呢!那些可是攥钱的门路,哪个不是靠后脸皮、丢自尊找来的,如果都因为脸面不说,他的事业能有今天。这些没有艰苦创业的人怎么知道求爷爷告奶奶的难!

荀益耀本来想着夏班这人好面子、在学校做事时很注意给人留颜面,想不到她现在说翻脸就翻脸!翻脸后一点缓和的余地都不给他留!弄的他现在下不来台!

567秋门情怀(九)

荀益耀很想有骨气的转身就走,但下意识的嘴角带笑,身体不动。碰一鼻子灰这种事他经常的。有时候跟那些自认有实体连锁店就高人一等的老板喝酒,还一起拿他们做电商的取乐,说他们是‘类犬’。

不能因为夏渺是他同学就觉得说他两句伤自尊,他也确实是想走人家的门路。

荀益耀本能的笑:“嘿嘿,别生气…”通油嘴滑舌的腔调忍不住又带了出来。

“我生你什么气,别出声了就行,至于俞文博,少想。你现在其实事业做的不错,产品也可以,在你的领域被认可度很高,又因为是直接销售,线路短,商品效果很好,是非常不错的经营模式,甚至可以说是未来人们追求品质后的定性商业模式。

你与其总想着更进一步,找人给你搭桥,怎么样做大,不如想象你最终想把你的商品做成什么!?比如我们前两年喝的袋装鲜奶,那时候的大品牌鲜奶销量多么庞大,但你看现在被地区性直接奶农分走多少,这个数额只会越来越浓缩,凡涉及到‘鲜’这个词的商品,注定都不适合做大,只能短途,区域化经营,除了咱们,你见哪个国家的人喝鲜奶买过隔壁村奶农的。

在人们广泛追求健康、养生之后,你拿什么做到最优!在女人更注重脸上无公害的时候,你怎样利用现状的成就,借机占领属于自己的区域,推广我优、我明,而不是自己能力不足时,累死累活的奔着更大更广,还自以为是自己委曲求全为了成功,现在不是以前了,经济模式在改变,你不能只盯着别人的辉煌,那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不见得适合我们的未来,任何一种经营模式寿命不过是几十年,你是不是在抓某种模式的尾巴你要心里有数?而且你有知名度,你有优势,同时咱又有局限性,有不足,那咱就承认,然后在局限性中找出路,走出自己的路,那才是属于你的,明白吗?听懂了就好好想想,听不懂就别跟我说话,咱们没有共同语言!”

荀益耀张张嘴,又张张嘴,他有种被醍醐灌顶的错觉,浇灭了取巧、虚张声势的自我膨胀。

可他…他…明明没有错呀!但夏班的话他也不觉得有错呀!什么是最终经济?也许他们这一代死了下一代才能开始的才是,但你能说死后的遗产不是财富?但你又甘心最辉煌的时候不能自己加官进爵。

但夏渺说的适合他的,对他的高度肯定,他又觉得对方是在很认真的跟他探讨他的产品,这是今天任何人不曾给他指路的唯一一个。

孔彤彤低头点着盘着,很安静的不出声。

邱玲被夏渺的长篇大论说的神色古怪,不是因为她说的内容,而是她说话时的神态:自信、笃定。仿佛她说的微不足道,却又把重要的东西轻描淡写的说给你。

夏渺渺神色淡淡,我们所有人手里都有一棵品种稀有的进口果树,它有无限的经济价值,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与当地水果嫁接后,种在土地里,等着它自己一代一代的繁衍,一代代被淘汰,最终长出一款能适合当地环境,能被实用的天然果实。

这一等大概需要三十年、五十年,等能产生价值了,估计这一辈子也走的差不多了。

还有一种是转ji因,更快、更好、更有效益,但它有潜在的危害,是几代之后基因链完全崩溃,再无法孕育下一代,就好比物种与物种之间的驴,注定是一个奇怪的神奇的生物。

夏渺觉得荀益耀可以自己选择,谁也不能要求谁奉献,荀益耀想追求什么也是他自己的事,荀益耀虽然讨厌,但因着同窗情谊,到底比别人看着顺眼,能帮她就帮,不能帮也不逞强,就是这样简单的关系,路指给他是道义。

荀益耀笑,嘿嘿的笑,笑过后想说些俏皮话,比如说:夏班你行呀,几年不见,都要成经济学家了!或者说:夏班,小生佩服呀!

但却什么都说不上来,奇怪的感觉压在胸口,为对方真心为他说话的情谊,为对方对他公正的肯定,为她肯跟他说这么多话。

荀益耀最终只是沉默的坐着,看着广场中喧闹的人群,看着每张面容上真挚、激动的笑容,他突然觉得前面坐着的人,让他生出今天对‘校友’一词的真正尊重。

不管他按不按她说的做,至少这份不嘲弄他的心,他收到了。

夏渺渺见荀益耀识相,心情不错的拿起盘子站起来,脸上又挂上笑容:“我再去拿点糕点,去不去?”

孔彤彤率先回神:“去…去…”说完把肩上红色的纪念装扔荀益耀身上:“占好位置!回来被人占了扒了你的皮!”

邱玲小心的跟着孔彤彤在人群里找吃的,不往夏渺身边凑。

孔彤彤见她像跟屁虫一样,结果盘子里只拿了烧麦:“你吃烧麦就直接跟渺渺去取,你跟我干嘛,我还要再拿好几种呢?”

邱玲讨好的嘿嘿一笑:“我就跟着你,我现在的看班长突然觉得好怕她呀,她好严肃,而且就是…就是不敢靠近,想跟着你。”

孔彤彤闻言很能理解她,拍拍胸脯:“跟着我吧,她家佣人都怕她,跟你说,这几年她胸没长就长脾气了,你看她现在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性子,贵妇当久了,性格自然上来了。”“说我什么呢?!”夏渺渺咬着樱桃,斜着眼睛看孔彤彤。

孔彤彤赶紧投降:“小人嘴欠,正跟朋友夸班长的英明领导、智勇无双,才貌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