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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掌灯时分,姚寒允在书房有些心烦意乱的想着朝中的局势,皇帝垂垂老矣,但是太子又太过纯善,哪里比得过那个阴险的二皇子?

正在这会儿,忽然听到守门丫鬟的声音,“老爷,大小姐带着五少爷来看您了。”

姚寒允心中诧异,自从姚芷云回到府中之后,倒是很少和他亲近,他因为分开多年,实在不懂要说些什么,加上姚芷云也一副生疏的摸样,久而久之自然就放任下去。

“让他们进来。”

不过一会儿,穿着一身月牙色锦罗裙的姚芷云带着姚霍枫走了进来。

“父亲。”两个人都规规矩矩的给姚寒允行了礼。

看到姚芷云身后局促不安的姚霍枫,姚寒允便是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这孩子怎么穿着如此不合身的衣服。

“都起来吧,这么晚了,来找我可是有事”姚寒允喝了杯茶水,不急不慢的问道。

姚芷云知道如果想让姚霍枫好好读书,必须要让父亲意识到他的天分,所以当机立断的带着姚霍枫来到了这里,“父亲,您看,这几本书。”

姚寒允看着那几本游记,皱了皱眉头,“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竟看这种不入流的书?”

“大舅舅见我无聊,便是送来给我打发时间的。”姚芷云恭敬的解释道,见姚寒允的神色缓了缓便是接着说道,“父亲,您看着一页。”姚芷云走到姚寒允的身旁,随意翻开了一页。

姚寒允诧异,看了看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意之处,“这是要做什么?”略微拔高的声音带着几分的不耐。

姚芷云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姚霍枫念了第一段,“枫弟,你能把后面的背诵出来吗?”

姚霍枫紧张的双手握紧,那脚尖在地上打着圈圈,“能…的。”

姚芷云朝着姚霍枫投去鼓励的目光,声音温和如三月的春风,撩的人心暖, “那就像你刚才念给姐姐一样,也念给爹爹听好不好?”

姚霍枫本来很是畏惧姚寒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姚芷云鼓励,倒是比平日胆大了些,便是点了点头,开始磕磕巴巴的暗着记忆背诵着,从开始的不流畅,越到后面越是顺畅了起来,声音也是,从开始的不自信到后来的吐字清晰,就连刚开始带着不耐烦的姚寒允也露出的几分凝重的神色。

不过一会儿,姚霍枫便是背诵完毕,他抬头,却见姚寒允带着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欣喜的目光看着自己,脸刷地就红了,诺诺的说道,“爹爹,可是我背错了?”

姚寒允摇头,“没有,你等等。”随即走到身后的书柜,拿了本书递了过去,“你看看这本书,能背下来嘛?”

姚霍枫把目光投向姚芷云,却见姚芷云带着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便是胆大了几分,上前翻开了书本。

“爹爹,有一半的字我都不认识。”姚霍枫为难的摇了摇头。

“那认识的你能背诵出来吗?”姚寒允不动声色的问道。

“能。”在姚寒允带着期望的目光中,姚霍枫忽然就有了底气,他快速了看了一遍,便是磕磕巴巴的背诵了起来,虽然很多地方读错了,但是大体是错不了的。

姚寒允简直就是喜不自胜,他一直自负是难得的天才,无奈自己生的儿子却是都不争气,便是心灰意冷,哪个都不管,如今看到这么聪慧的姚霍枫怎么能不高兴?“好好,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宗平侯夫人

从此后姚寒允就把姚霍枫带在身旁,亲自教导,不出几日便是大放异彩,只恨的李氏牙痒痒的,又无可奈何,便是把怒意苗头指向了姚芷云。

姚芷云装做无辜的样子,只说见庶弟天分难得,这才跟父亲禀明,李氏着恼了几次,姚芷云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很是镇定,李氏这些日子为着姚芷琪的婚事弄得焦头烂额,实在□无暇,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过了几日,宗平侯府送来了请帖,说是让李氏带着几个女儿过去小聚下,姚芷云很是诧异,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两家之间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李氏却万分欢喜起来,重新给姚芷琪做了一身京都新流行的衣裳,甚至很是大手笔的也给姚芷云做了一身。

到了约定的日子,便是拉着盛装打扮的姚芷琪和姚芷云上了马车,李氏看着如花似玉的姚芷琪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放在了姚芷云的身上,见她并没有穿上自己给她新做的衣裳,有些不悦的说道,“怎么没穿哪一身?”

姚芷云不知道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总觉得不是好事,自然不敢穿的太过显眼,带着几分天真的说道,“母亲,那身衣服真好看,还是母亲第一次亲手给我挑选的,实在是舍不得穿,要不…,我现在就去换?”

李氏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天色,再耽误下去只怕是来不及了,便是无奈的说道,“就这一身吧。”

这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李氏闭口不说话到不是新鲜事,让姚芷云诧异的是,向来都沉不住气的姚芷琪,这一次竟然如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语的一直端坐着。

很快到了宗平侯府,那门房的小厮看见了姚家的马车,忙是让迎门的嬷嬷拿了马凳过去。

李氏等人在丫鬟的服侍下,下了马车,从偏门进了宗平侯府,穿过垂花门,很快就到了宗平侯居住的主屋。

宽敞的庭院里种着两颗合抱粗马樱花树,也许因为等着李氏等人,站了半院子的丫鬟婆子。

宗平侯夫人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高挑女子,圆脸,大眼睛,只是看人的时候总是会带着几分的探究,让人生不出好感来。

到了偏厅,有丫鬟给几个人上了茶,宗平侯夫人一改往日的倨傲,笑吟吟的看着姚芷琪和姚芷云,随即问着李氏一些平日的闲话。

李氏是想努力的讨好,宗平侯夫人是想拉近关系,不过一会儿,李氏和宗平侯夫人就像是亲姐妹一般的亲近了起来,随即宗平侯夫人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姚芷琪的身上,问着平日走做些什么。

姚芷琪一改往日的骄纵不耐,低垂着头,轻声细语的一一作答,端庄如大家闺秀,就是连姚芷云见了也不得佩服她的进步之快,她暗想,难道说,宗平侯夫人改变了主要想要结了这门亲事?蓉阳郡主不是说,宗平侯夫人是个眼高于顶的人,总想娶个高门第人家的女儿当儿媳妇,父亲姚寒允虽然在清流中颇有些影响力,但不过是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而已,远远没有宗平侯夫人要求的那种显赫门第,如今这番作为到底是为何?

正在这会儿,宗平侯夫人问完了姚芷琪又把目光投向在一旁端坐的姚芷云,见她皮肤白皙,五官秀美,坐姿更是娴雅大方,自然从心底生了几分的好感。

“你平日里都在家里做什么什么?”

姚芷云低垂着头,恭敬的作答,“禀夫人,也就做做针线,有空的时候画画打发时间而已。”

“女儿家女红最是要紧,不过,你还会画画啊?”宗平侯夫人有些意外的问道。

“随手涂鸦而已,上不得台面。”

“你父亲是有名的学士,你画的画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说起来,我们家的文平也喜欢画画,倒是和你不谋而合。”宗平侯府夫人抿嘴笑道,眼中尽是对姚芷云满意的神色。

李氏抿了口茶水,带着几分献媚附和道,“还有这样的事,要不把贵府的大公子叫上来见上一见?”

宗平侯夫人犹豫道,“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长辈都在跟前,出来打个招呼不是应该。”李氏快人快语,斩钉截铁一般的说道。

宗平侯夫人笑道,“倒是我迂腐了,姚夫人说的是。”说完对着身旁的丫鬟说道,“去喊了世子爷和大公子过来。”

不过一会儿,门帘响动,一股暗香飘来,蔡安平和蔡文平陆续进了偏厅。

蔡安平穿着一身华丽的洒金福字纹的锦绣长袍,别着羊脂玉做的玉带,玉带上吊着七八个香囊,二三个玉润的玉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他本就长的英俊,这样鲜艳的华服一穿,越发显出贵公子的姿态来,直看的姚芷琪那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又魂不守舍起来,眼角的目光一直瞥向蔡安平,真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那蔡安平也不是老实的,目光来回在姚芷琪和姚芷云中间徘徊,只觉得这两朵姐妹花一个娇俏,一个秀雅,当真各有滋味。

和蔡安平的英俊不同,蔡文平长的肥头大耳,胖墩的身材,一双细小的眼中露出痴傻神态来。

李氏看了眼蔡文平,虽觉得他姿态有些虚浮,不够持重,但倒也是一副好相貌,又想着他虽然是次子,但是被封为宗平侯府的世子,早晚要继承这份爵位,心里那些芥蒂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心满意足。

随即她又看了眼蔡文平,早就听过宗平侯府这个大儿子是傻子,但是这么一见还是让她有些诧异,这么个摸样配…,倒真是可惜了她,只是谁叫她母亲死的早,又要投胎到她们家里,要怪就怪老天命运不公吧。

宗平侯夫人见李氏看着蔡安平露出满意之色,不禁得色的笑了笑,“安平,文平,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下。”随后指着李氏说道,“这位是翰林院姚学士家的李夫人,那边穿着嫩黄色衣服的是大姐儿姚芷云,这个穿着桃红色衣服的是二姐儿姚芷琪。”

几个人一一见过礼,蔡文平吐字不清,宗平侯夫人教了好几遍他才磕磕巴巴的说完。

“文平,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画画,我们家的大姐儿最是能画了,以后我们跟她学好不好?”李氏笑容温婉,亲切的说道。

蔡文平高兴地拍着手,露出几岁孩子一般的痴傻笑容,“太好了,有漂亮姐姐给我画画了。”

“何止啊,我姐姐还会用桃花瓣做桃花酥,你喜不喜欢吃?”姚芷琪终眉眼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得色说道。

蔡文平留着口水,“好吃吗?”

“自然是好吃,那样做出来的桃花酥和一般的不同,香甜中带着花瓣的清香,吃了一口就是唇齿留香,是不是啊,姐姐。”姚芷琪把姐姐两个字咬的很重。

蔡文平高兴的拍了拍手,摇晃着肥硕的身体,蹭到姚芷云的身旁,“姐姐,你给做给我吃好不好?”

两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只要姚芷云一个抬头就能碰到对方的脸庞,那浓重的刺鼻香味近在咫尺,让她一阵的恶心,她带着几分的尴尬了看了眼李氏,求救一般的说道,“母亲…”

李氏却权当没看见,反倒是献媚的笑着说,“这两个孩子可真是有缘分,这才见了这么一会儿就亲近的不行。”

宗平侯夫矜持的笑了笑,不过显然也是很高兴听到这话,“姚夫人不怕跟你说,我们家文平最是怕生人,平时都不和人说话,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这么投缘…”

屋内气氛融洽,每个人都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唯独姚芷云,那袖下手紧紧的握着,连指甲□了□里都没有知觉。

正在这会儿,屋内忽然听到蔡文平的惨叫声和姚芷云惊慌失措的哭腔。“大公子,你有没有烫到,母亲…,这可怎么办?”

宗平侯夫人刷地站了起来,几步赶到蔡文平的跟前,只见他的手上红了一大片,便是惊慌失措的喊道“这是怎么了?快去拿药膏来。”一旁的丫鬟赶忙领命而去。

“娘,我疼…”蔡文平呜呜的哭着。

姚芷云也掩着袖子,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李氏狠狠的揪着姚芷云的手臂,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到底干了什么?”这摸样哪里还有之前的和蔼的神态。

“我…,就是蔡公子靠的太近了,我一紧张就把新上的茶水洒了上去,我不是故意的。”姚芷云眼神带着如小鹿一般害怕的神情,惊恐不安的说道。

这一日,李氏早上高高兴兴的出门,晚上却是败兴而归,她灰头土脸的想着宗平侯夫人充满怒意的眼神,只觉得心里浮浮沉沉,很不是滋味。

质问

回到府中之后李氏狠狠的发了一通脾气,姚芷云唯唯诺诺一副不知所措的摸样,不过一会儿就开始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的哭着,姚芷琪面孔已经扭曲,在一旁尖锐的扯着嗓子附和着,只闹的整个府邸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

这一场风暴,好容易在姚寒允回府的之后得到了平息,姚芷云也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回到槐花轩,姚芷云一扫之前唯唯诺诺,脸上露出阴郁的神情,她回想今天的事情,只觉的犹如一场精心安排的阴谋,而她就是这场阴谋的关键,李氏为了姚芷琪的婚事,竟然准备把她嫁给那个蔡安平!!姚芷云冷笑,李氏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她是不是忘了她并不是一个孤女,身后还有一个亲舅舅在,不是任谁都可以拿捏的。

只是,姚芷云转念一想,李氏在名义上毕竟是她的嫡母,她的婚姻大事还须得李氏点头,如果李氏为了姚芷琪的婚事豁了出去,根本不惧得罪大舅舅一家,那李氏只要和宗平侯夫人定下婚约…,到时候那真是版板上钉的事情,无法逆转了。

想到这里,姚芷云立即坐立不安了起来,佟姑姑在一旁看了半日,终于还是担忧的问道。

“姑娘,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看了眼一旁的素月。

素月摇头,也是一副不知的摸样,今天去宗平侯府姚芷云只带了素月一个丫鬟,只是到了侯府里,素月守在了二门里没有进去,自然不知道发生的事情。

姚芷云把今日的事情细细的跟佟姑姑讲了,佟姑姑听了自然是大惊,在一旁皱着眉头想着对策。

素月听了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她算个什么东西,呸,姑娘,要不我们回到大舅太太的府上住着吧,也没有人敢欺负您。”

按照往日,佟姑姑听了这话定是会责备素月,不过这一次她听了却是眼睛一亮,“姑娘,要不,我们在病一次?”

“佟姑姑,你是说…”

佟姑姑眉飞色舞,“今日姑娘受了惊,又被夫人训斥了一顿,难免气闷难消,郁结于心,在床上躺上几日也是应该。”

姚芷云很快就明白了佟姑姑的意思,露出几分狡诈的笑容,“我病了,自然要派人去给大舅舅和爷和大舅娘捎个信。”

“极是,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到时候姑娘也不必细说,只把今日的遭遇吐露出来,大舅太太那般玲珑的人自然能明白。”佟姑姑赞同的说道。

姚芷云望着窗外暗黑的夜色,露出了冰冷的笑意。

第二天开始姚芷云果然就病了起来,饭食不进,整日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经过上次的事情,别说是李氏了,就是连姚寒允都重视了起来,赶忙找了郎中过来诊脉。

郎中只说是郁结于心,需要慢慢调养,开了副方子就走了,无奈这药吃了几次也不见疗效,姚芷云越发的身若柳枝,面色苍白。

金穆文来的要比姚芷云设想的快多了,到了姚芷云病的第三下午,便是带着张氏来来了姚府,他脸色不郁,直接找到了姚寒允。

最近朝廷内不太平,皇上从三个月前偶得了风寒,之后断断续续一直没好,无法上朝,一切朝政由皇太子暂代,这其实也顺理成章,坏就坏在,皇上还下了一道圣旨说是让二皇子夏元晗协理。

这分明就是抬举二皇子,这下朝廷内政变成了二龙鼎力之态,二皇子多年的野心也终于浮出水面,朝中的大臣分为三派,一派自然是皇太子的门下,另一派是由内阁大学士闵浩鋡为首的二皇子的党派,剩下的便是处于观望的群臣。

金穆文自然是保持中立,既不支持皇太子也没有疏远二皇子,他深知明哲保身的精髓,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短短十年内坐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原因,只是姚寒允却并不是这么想。

无论金穆文怎么提点,依然固执的认为二皇子太过僭越,野心勃勃。

书房内,金穆文把红色的折子丢在案桌上,“寒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姚寒允拿起折子,脸色大变,这是他不顾金穆文的劝阻,请皇帝撤掉二皇子协理朝政的圣旨的折子。

“要不是我拦了下来,你如今还能稳当当的坐在这里?”金穆文怒气冲冲的说道。

姚寒允别过头,望着案桌上鲜红的折子,语气中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毅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身为大齐的…”

“你真是糊涂啊,你自己自寻死路不要紧,你有想过我的处境,有想过芷云还有远在家中的二老?早知道就不应该费尽心机的把你调回京都,就应该让你一直在川州呆着!”金穆文大声的打断道。

“我知道让你为难了。”

“你还知道我的难处?你要是知道我的难处就不应该这么做。”金穆文说道这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姚寒允,接着说道,“你是我一手推荐过来的,你上了这个折子,外面的人都会以为是我授意你的,如今你我如同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当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金寒允神色黯淡了下来,“难道你就支持二皇子,他为人心胸狭隘,呲牙必报,如果让他登上皇位,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我自然知道二皇子不堪大任,只是你我如今就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寒允,听我的话吧,别再参合进去了,这一次是你侥幸,下一次…,恐怕连我的都保不住你了。”金穆文想着姚寒允多少年来都无法改变的耿直脾气,语气放柔的劝道。

书房内静悄悄的,好一会儿,金穆文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你同意了。”

姚寒允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岔开话题说道,“难得来一次,你就陪着我喝一杯,我们也好久没聚聚了。”

金穆文了解姚寒允,他这个人倔强固执从来不会当面承认什么,如今这番说法显然已经是同意了他的意见,便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先带我去见见芷云吧。”金穆文说道这里,皱了皱眉头,“怎么内子说她又病了?”

这时候张氏正和病怏怏的姚芷云说着话,“让舅娘担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张氏摸了摸姚芷云冰凉的手背,担忧的说道,“手怎么这么冰?郎中到底是怎么说的。”

一旁的李氏有些心虚的答道,“可能是前几日受了风寒,郎中说吃几副药就好了,是不是啊,芷云?”

姚芷云却委屈的低着头,低声答道,“母亲说的是。”

张氏皱眉,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便是笑着对李氏说道,“瞧我真是糊涂,前几日,我娘家哥哥送了我副玛瑙的镯子,那颜色当真是漂亮的很,我不大喜欢这些鲜亮的东西,就想着干脆送给妹妹带好了,之前妹妹不是说过很喜欢玛瑙石?结果,刚才听说芷云不舒服,这一着急啊,就放在马车上了。”

李氏听了眼睛一亮,嘴里却谦让道,“哎呦,这如何使得,总是拿姐姐的好东西。”

“妹妹真是,我们两家的情分还需要说这些客套话?只是…”张氏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李氏心里痒痒的不行,只恨的马上把那玛瑙镯子据为己有,要知道张氏所赠的东西不是珍品,便是市面上难寻的物件,她可是不想错过。

“那东西锁在马车上,旁的人我又不放心,本来我应该亲自去拿,不过我和芷云侄女刚见面…”说道这里看了眼李氏。

李氏虽不想放任张氏和姚芷云单独说话,但是又舍不得放弃那镯子,思来想去,便是毅然的说道,“这有什么,你指个丫鬟带我过去就行了。”

“这也好。”张氏高兴的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碧芳给李氏带路。

李氏走后,张氏又借口把李氏留下来的于嬷嬷支开,这才舒了一口气,柔声说道,“芷云侄女,你受了什么委屈就尽管对舅娘说。”

姚芷云的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哽咽的把去宗平侯府的经历说了一遍,当她讲到李氏当着宗平侯夫人说她和那个蔡文平很是投缘的时候,张氏忍不住差点摔了手上的茶碗。

“好狠的心…。”张氏脸色阴郁,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思,握住了姚芷云的手说道,“一切有你舅舅和舅娘呢,不要害怕。”

等姚寒允和金穆文来探望的时候,张氏便是寻了机会悄悄的把事情的经过透露给了金穆文。

金穆文可没有张氏那么多的顾忌,当场便是摔了茶碗,怒气腾腾的质问李氏。

李氏那套在手上的玛瑙镯子还没带热,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立时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婚事

李氏战战兢兢的,抓着姚寒允的手哭道,“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冲着我发火?”

金穆文瞪了眼李氏,拉着姚寒允进了西次间。

屋内点着一根玉兰花的檀香,闻了便是让人心浮气躁的情绪稍许的消散了些。

“寒允,你还记得吗,二十多年前,在青州的祖宅里,你我还是青葱少年,兰妹妹也正如盛开的玉兰花一般娇憨可爱的年纪,你们总是偷偷背着我一起吟诗作画,还当无人知晓。”金穆文露出几分宠溺中带无奈的笑容,又说道,“有一次,你们两个人偷偷去荷塘边采莲子,突然下了大雨…。”金穆文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背手而立,低沉的说道。

“别说了。”姚寒允别开了脸,打断了金穆文的话,只是眼中却盛满了忧伤。

“怎么不让我说了,自从你离开京都之后,我们好久说过以前的事情了。”说道这里顿了顿,眼神渐渐变的迷离,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当中,“那场大雨下到了傍晚,还是我发现你们不在,趁着父亲没有察觉,偷偷的寻了过去,你们依偎在荷塘边太湖石下,如一对璧人一般当真是亲密无间,那时候我可是真是吃味。”

“叫你别说了。”姚寒允面带痛苦,声音尖锐的说道。

金穆文像是没有听到姚寒允的话一般,继续说道,“父亲在兰妹妹六岁那年把她领了过来,那时候我已经是十岁,她才这么大,粉雕玉琢的像年画上的小童女,我看了便是喜欢上了这个妹妹。生怕她不习惯,什么都让着她,哄着她,就连弟弟穆广也是千般呵护着她,兰妹妹虽然没了父母,但是尤其早慧,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只有在你跟前,她才会露出少女的天性…,就是这样我如珠如玉的疼着长大的妹妹,我把她托付给你,但是你是怎么做的?”

“穆文,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姚寒允扭着一张俊逸的面容,痛苦的低吟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当父亲知道了你们的事情便是跟我说,你这人虽天纵奇才,但是为人太过耿直,不知通变,不入仕还好,说不定着书然后名垂千史,只是一旦入仕…,并不是郎配,但是我想着我们从小长大的情分,想着兰妹妹对你的情谊,便是劝了父亲把兰妹妹许给了你。”金穆文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定定的注视着姚寒允,一个字一个字郑重说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了什么间隙,闹的最后兰妹妹宁可死在青州老家也不肯跟你去川州,这个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只是如今芷云是兰妹妹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我是不能看着她受委屈的。”

姚寒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他颓然的说道,“芷云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是芷琪也是我亲生的,内子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总归是一片慈母之心。不过,你放心,我怎么不会让芷云嫁给蔡文平那样的傻子。”

金穆文知道既然姚寒允这么说了,以他的秉性自然不会失言,但是心里怎么也无法放心下来,李氏不仅在吃穿用度上苛待姚芷云,并且还想把她嫁给宗平侯府家的傻子作为挽救姚芷琪婚事的筹码,可见其品性之恶劣。

想到这里,金穆文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出口道,“我看不如让芷云去我哪里住些日子吧。”

“前几日不是刚回来?”

“她才不过回来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叫我如何放心?干脆,她的婚事你也别操心了,我自会让内子去寻合适的人家,嫁妆我也早就给她备好了。”金穆文斩钉截铁一般的说道。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金穆文像个孩子一样坚持道。。

“不行,不行…”姚寒允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两个人面面相视,忽然间同时笑了出来,岁月似乎如同回到青葱的少年时期,两个人每次有了争执,都会这般争吵,开始还会应经据典,大谈特谈,到最后就如同闹别扭的孩子一般。

这边的姚芷云自然不知道金穆文是如何跟姚寒允说的,总之这天晚上,她又搬回了不过阔别几日的金府。

最高兴的摸过月素月,她一直心心念叨,终于如愿,如何不高兴,一会儿兴奋的指挥者粗使丫鬟打扫这里,又换着帐幔,总之忙的不亦乐乎。

到了金府之后,姚芷云的病自然不药而愈,不过几天就又生龙活虎起来,一直担忧她的金穆文和张氏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金穆文有些心不在焉的翻开着书籍,张氏在一旁做着针线活,朦胧的灯光下,映出她恬淡秀美的面容。

好一会儿,金穆文叹了一口气,却终是一言不发。

张氏放下针线活,“老爷,你可是有事对妾身说?”

金穆文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白阁老家的二小姐怎么样?”

提起这个白香寒,张氏不自觉的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不愧是白阁老家养出的女儿,知书达理,温婉恭顺,容貌也很是俊俏,和我们盛儿站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一般。”

“盛儿他自己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