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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彦皱眉,她还真是掐着时间上班。

☆、任何人都信不过

素叶的课程安排很具体,目标人群也进行了细分,公司刚入职的新员工、工作了两年以上的老员工、组长、中层领导、高层领导,今天她所面对的是些老员工。

老员工的特点是,精通业务经验丰富,拥有固定的资源,如人脉客户等,熟悉企业文化,可缺点也是致命的,如处事圆滑无利不起早,倚老卖老打压新员工等。

为此作为心理辅导师,素叶首先要了解他们的基础情况,这个不难,只需要设置一些简单的心理游戏即可。不过许是这些老员工也听闻了梁轩的事,所以对她都毕恭毕敬,如此一来沟通起来就更加容易。

不到二十分钟,她便跟员工们打成了一团,当然,这期间没有涉及太过专业的问题,她亦没有摆出一副专业心理咨询师的姿态同他们对话,中国的北方城市在心理这个领域接受能力较差,不像上海香港等地,在北京,劝说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就等同说此人精神有问题。

素叶先尽量让他们放松戒备,以聊天为主。

正因如此,当年柏彦无声无息坐进大会议室时,看到的一幕是这样的:素叶,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竟盘腿儿坐在会议桌上,那些个老员工们也各个席地而坐,嘻嘻哈哈同她打成一团,会议桌旁原本是摆放整整齐齐的椅子竟东倒西歪地堆了一地,他进来差点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年柏彦蹙了蹙眉,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下去。

许是这群人聊得太嗨了,竟没一人看到年柏彦,笑声盖住了一切,只有素叶,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身影。

远远地,坐在那儿,眉宇和鼻梁之间的线条看上去那么严肃。

她没主动上前,也没打招呼,转眼又重新投入到欢声笑语当中,年柏彦观看了能有个五六分钟的样子后才离开,没惊动任何人,亦如他进来时的无声无息。

培训课一直到了十二点才散,员工们簇拥着素叶一同到了员工餐厅,大家伙儿倒开始了无话不谈。所谓的员工餐厅实则是以自助餐为主,工整地分为海鲜区、中餐区、西餐区、日式韩式区、东南亚美食区、水果及餐后甜点区,面积大得离谱,进来后却无喧嚣的声音。

因为素叶是踩着点儿来精石的,所以她还没来得及走行政部的程序,员工卡等办公物品统统没有,所以无法在这家餐厅里用餐,但员工们热情,二话没说刷了自己的卡,不消两分钟,在她面前摆满了各色美食。

这个时间,其他员工们也陆陆续续吃完离开了,只有他们这边看上去更热闹点。

素叶手里抱只大龙虾,正准备再给他们讲讲有趣的心理案例时,却见原本热闹的环境倏然冷却了下来,再看员工们的神情也变得有点不自然,原本是各个含笑的,热情洋溢地等着她说些好玩的事,不曾想很快都收敛了欢笑,甚至有的已经开始端起餐盘纷纷退到了十万八千里的位置就坐。

这个动作如同传染般,很快的就开始了第二个第三个退散……

素叶愕然,至于吗?她不就是抱只龙虾吗?

可很快她就明白,原因不在于手中的龙虾,令员工们退避三舍的是刚刚走进餐厅的男人,他正在挑选一些简单的中餐,高大流畅的身影想不注意都难。

“素医生,看见中餐区那个穿浅咖色衬衫的男人没有?”其中一位正等着逃窜的女员工碰了碰素叶的胳膊,压低了嗓音小声汇报,“友情提醒一下啊,在精石集团你可以得罪任何人,但绝对不会得罪他,他是咱们精石的总经理,只手遮天,只是邪了门儿了,他今天怎么还来员工餐厅用餐了?”

素叶看着那道背影,抿唇,“有那么可怕吗?话说他也一副不错的皮囊,异性们应该对他趋之若鹜而不是退避三舍才对吧?”

女同事伸手搓了搓胳膊,不知是感到冷了还是因为素叶的这番话,赶忙道,“没错,如果他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多少女人的眼睛都会盯他身上,但——”她用力地转折了一下,“我们这位总经理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不动声色,实则公司上下一点风吹草动都了然于心,做事手段腹黑老辣,精石有多少老臣子们都折他手里了。听说他刚被董事长擢升为总经理来中国区开拓市场时,董事会有不服他的人,当面顶了他两句,结果你猜怎么着?”

素叶眨着眼看着她。

女同事的脸近乎变形,“第二天那位老董事就主动提出了辞职,股份竟然一分都没拿走。”

“啊?”

“可怕吧,谁都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那天起董事局就开始大面积换血,都是年轻的班底。”女同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说了句,“釜底抽薪啊,再加上他是个对下属极其严苛的上司,谁还敢在他面前造次?老天,年总走过来了,我、我先撤了啊,素医生你好自为之啊。”话毕,这位女同事抱着餐盘像是只兔子似的远离了素叶,回归到了坐在远处的同事群体。

素叶转头一看,年柏彦果然端着餐盘朝着她这边走过来,对于其他员工们的纷纷逃窜,他似乎熟视无睹。她暗自叹了口气,低着头,重新鼓弄手里的大虾。

很快,一个餐盘放到了她的对面,紧跟着男人也坐了下来,偌大的空间顿时有些拥挤,素叶不消抬头也能呼吸到来自他身上的淡淡木质气息。

“新工作还适应吗?”年柏彦先开口,嗓音淡淡的,像是关心又像是例行公事。

“还好。”素叶懒洋洋的,只顾着剥龙虾。

但很快,男人的大手伸了过来,夺了她手里的龙虾,极其自然又慢条斯理地剥着坚硬的外壳,“下午先到行政部报到。”说完这话,顺便将剥好的龙虾放到她盘里,“早点报到也不用跟着员工蹭吃蹭喝。”

“你说谁蹭吃蹭喝?”这话令素叶不悦,声调忍不住提高,却敏感发现远处的那些个员工们都悄悄注视着这边,见这一幕后纷纷窃窃私语,当然,这一幕也包括最敬爱最严肃的年总为她剥了龙虾。

年柏彦没理会周遭的目光,拿过纸巾擦了擦手,“你的薪水比他们高,这顿饭他们请你请得言不正名不顺。”

“不是什么都要讲究名正言顺的,年总。”素叶毫不客气地吃着龙虾,虾肉被她咬得咯吱吱直响,“你的员工们都喜欢我,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这顿饭呢我是名不正言不顺,但总好过某人的权威,令员工们退避三舍。”

年柏彦听出她的取笑之意,薄唇抿起浅浅弧度,也没多说什么,拿过餐具开始慢悠悠地用餐,素叶瞄了他的餐盘一眼,只有三道菜,菜量很少,以清淡为主,不过竟有她最爱吃鹅肝,再看自己的餐盘里,堆得左三层右三层,满满的吃食唯独没有鹅肝。

那鹅肝看上去煎得就外焦里嫩,很显然是他又特意到西餐区点的。她咬着叉子,又抻头看了看西餐区,果然是有鹅肝的,但,她没员工卡。

无滋无味地吃着海鲜,可眼睛总是控制不住往那块鹅肝上瞄,心中忍不住将那群员工埋怨了一圈,都为她点了这么多的美食了,干嘛还差几块鹅肝?叶很领富她。

“饭菜不可口?”年柏彦似有似无地问了句。

“挺可口的。”她使劲咬了下舌头,又暗自深吸了一口空气,吃不着闻闻味儿总行吧。

只是,原本爱吃的海鲜如今塞进嘴巴里如同嚼蜡,不能怪她,她对鹅肝零抵抗力。

年柏彦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抿唇憋笑,见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又觉不忍,清清嗓子,下一秒直接将鹅肝放到了她的盘中,“海鲜寒凉,女孩子还是少吃点,鹅肝不错,可以尝尝。”

素叶的双眼一亮,好人有好报,心想事成啊,却又故意不以为然,“是吗?鹅肝啊,其实我平时不怎么爱吃的。”说完这话又生怕他收回鹅肝赶忙又补上了句,“不过呢人总要适应新环境的,尝尝也好。”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大半个鹅肝已经入了她口。

真是好吃。

鹅肝做得香滑不腻,恰好的火候能够瞬间打开味蕾,素叶吃着这鹅肝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好吃到了死一个都不知道的地步。

没想到年柏彦所言非虚,这里的鹅肝真是做到了顶级。

“下午报到后来我办公室一趟。”年柏彦始终优雅用餐,却不是没将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在眼里。

“哦。”光顾着吃鹅肝的素叶也没细问什么事。

一块鹅肝能有多大,三两口进肚后意犹未尽,素叶暗自咬牙埋怨,这个年柏彦怎么就不多拿几块鹅肝。

“味道如何?”

素叶悄悄舔舔唇,“还算不错。”

“你盘里的大多是海鲜,去拿点其他食物吧。”年柏彦将卡直接放到她面前。

“那……我不客气了啊。”素叶是何等人,向来是有便宜就占的主儿,一把拿过员工卡欢奔着冲向西餐区,满脑子都是鹅肝蔓延的美味。

年柏彦看着她的背影,看着看着忍不住无奈低笑,果真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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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总与新来的心理顾问一同在员工餐厅用餐的消息顺风儿就传开了,只是一个中午时间,又被绘声绘色描写了一番。描写中,他们一向严肃的年总破天荒为个女人剥龙虾,不但如此,还用了自己的餐具为女人拿鹅肝,年总脸上的神情不再是严肃,而是宠溺……

当然,身为当事人的素叶是不知道转瞬炸开的传闻,只觉得一路到行政部员工们的眼神都很奇怪。

带她报到的是年柏彦的女助理许桐,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连同她身上的职业装都穿得一丝不苟,大有年柏彦亲手调教的风范,当然,她不是严肃的,在与素叶说话时始终保持微笑,态度不卑不亢。

“这位是人事部主管,她会跟你介绍公司上下的情况。”走完了程序后,许桐看向素叶道。

“谢谢。”

“素医生客气,是我的职责。”许桐说话也简单有力。

“顺便提醒素医生,年总在办公室等你。”

“好。”

许桐先行离开,素叶在行政部人员的带领下回到了自己的专属办公室,面积不大不小正正好好,色调温暖,办公用品一应俱全。

待行政物品均备齐全了后,她才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见她进来后,年柏彦放下手中的文件,示意她先坐,随后,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等再离去时悄悄打量了一眼素叶,素叶看在眼里,只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

“明天是周五,也是你入职的第二天,晚上公司会为你举行新员工庆祝会,在楼上80层。”年柏彦说。

“这么隆重。”

“你任重道远,所以先给个甜枣。”

素叶不以为然,“看上去做你的员工挺幸福,实则他们都怕了你。”

年柏彦喝了口咖啡,淡淡道,“别忘了,我的员工也是你的员工。”

“是吗?一手遮天的年总从什么时候起也肯权力相让了?”素叶的笑容加深,可字里行间充满讥讽。

“你是叶家的一份子。”他在陈述个事实。

素叶起身,态度转冷,“如果你想说服我和叶家重归于好,那就省省吧。”

“你坐下。”年柏彦态度始终淡然,命令了句。

她盯了他半天后才照做。

“叫你来办公室除了庆祝会的事外,还要提醒你。”年柏彦的语气渗着严肃,“我希望你能跟员工们的上班时间保持一致。”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我不要迟到早退是吗?”素叶倚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道,“年总,我可没有早起的习惯。”

“你在联众和大学可是很积极。”年柏彦看出她的小小执拗。

“那可不同,我现在住的地方就挨着联众,腿儿着过去也不担心迟到,周日我就住学校,第二天自然精神气爽地去教课。精石呢?地处CBD,你不是不知道这边有多堵。”

“下不为例,否则,奖金全扣。”年柏彦铁面无私。

“你——”

“还有,不要跟员工打成一片,这会削弱你的顾问性质。”

素叶听着极为不舒服,忍不住反驳,“我怎么上培训课是我自己的事,年先生,你管得也太宽了!”

“私下你可以叫我姐夫,但在公司,年先生这个称呼要改成年总。”年柏彦刻薄到了极致。

“那好,年总,我有我自己的顾问计划,你无权干涉。”

“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会议室乱糟糟的一团,否则还是老规矩,工资减半奖金全扣。”

素叶倏然起身,冲着他冷言,“去你的奖金和工资,本小姐不干了!”话毕转身要走。

“除非丁教授真不在乎尾款了。”身后,年柏彦平静如水的嗓音慢条斯理地扬了起来。

这话像是一枚炸弹瞬间引爆,在她面前炸开了一道坑,她跨越不过去,陡然顿步,转头盯着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年柏彦的唇眼染上淡笑,接过上一句话,“否则,你没资格在这儿跟我辞职。”

“年柏彦,你该看心理医生了。”素叶恨不得冲上前撕碎他的笑容。

闻言,他却两手一摊,“你是精石的心理顾问,为我服务也未尝不可。”

上一口气还没咽下,下一口气紧跟着也涌上了上来,却被素叶死死压了回去,她不能发怒,亦不能失去理智,待那团火终于被她蹂躏成了小小火苗时她冷言,“听过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这句话吧,实话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小人,所以以后有你好受的。”

年柏彦挑眉,抬腕看了一眼,“那么小人,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神经!”她转身走到门口。

“还有。”年柏彦淡泊的嗓音再度扬起,“下次骂人的话不要被我听到,这是作为家人给你的忠告。”

“鬼才跟你是一家人!”素叶心烦扔出句话,头也不回出了办公室。

年柏彦不怒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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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精石集团灯火通明,加班的大有人在,只是,所有人都知道最晚走的总是年总经理。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轻轻敲响了几声,推门进来的是叶鹤峰。

年柏彦停了笔,起身,“董事长。”

叶鹤峰点点头,自行走到会客厅坐下,脸色看上去有些落寞,还有一丝疲惫,朝着年柏彦招了招手,“柏彦啊,你也坐下吧,陪我聊聊天。”

年柏彦坐了下来,清洗了下茶具,娴熟地布茶,“您是想跟我谈素叶的事情吧。”他没主动问及,是因为清楚知道早晚会有人来说,原以为会是叶玉,不曾想是叶鹤峰本人。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叶鹤峰等他布好茶后轻轻撩动着茶香,浑浊的眼透着前所未有的倦怠,“听说叶叶回公司上班了,这全都是你的功劳。”

“如果早知道她是叶家人,可能还会更早些。”年柏彦斟了杯茶递给叶鹤峰,轻描淡写道。

叶鹤峰接过茶杯却轻轻放在一边,伸手压住年柏彦的手,语重心长道,“所以,柏彦呐,你要帮我好好照顾这丫头,除了你,任何人我都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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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劫持的人质

夜色的光似乎也蔓延了年柏彦的眼,如遂黑的夜空,平静超然,他闻言后轻声开口,“素叶是您的女儿,都是一家人,我照顾她是应该的。”色蔓我我您。

“是叶叶。”叶鹤峰强调了她的名字。

年柏彦看了叶鹤峰一眼,眼前这位两鬓斑白步入暮年的老者,曾经在珠宝零售业赫赫有名,他有他的成功,固然也有他的失败,但最起码直到现在还在保留着创业者的尊严和气势,当然,他也有他的无奈,正如此时此刻。想了想,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后说,“想让她接受这个名字,恐怕还需要时间。”

“她接不接受身上流着的都是叶家的血,不接受也得接受。”叶鹤峰的态度变得执拗。

年柏彦淡淡笑着。

叶鹤峰轻叹了一口气,也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再放下时语气沉重,“我是理解那丫头的,是我亏欠了她们母女俩。”

这世上总有一种东西是残忍的,那就是回忆,也有一种东西是幸福的,也是回忆。回忆是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最珍贵的组成部分,但年柏彦很少回忆。从他懂事到上学再到工作,这一路上可谓是披荆斩棘,他是个善于精确自己人生规划的人,所以每一步都走得踏实不留遗憾。一场经济危机席卷了年氏,夺走了父母,只剩下他和弟弟相依为命,如果说他的回忆染上忧伤,那么也只能算是那段了。因此,他不愿过多回忆,因为回忆多了就代表你只想缅怀过去,你对现实没把握了,甚至是,你对现实妥协了。

叶鹤峰对现实妥协了,因为那个最令他头疼的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倒是不假。

年柏彦选择了缄默,这个时候他说任何话都是多余。

而叶鹤峰似乎真的不吐不快,接着道,“当年,我是中国解放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因不满家里安排的亲事选择了下乡,也就在那时候认识了叶叶的妈妈素秋。那个时候保守,就算互生爱意也不敢说出来,直到我回了城,她亲自到火车站送我,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要娶这个女人回叶家。回城之后,叶家长辈施了压,要我娶叶玉的母亲阮雪曼过门,因为叶家与阮家算是世家,交情不错。那段时间我郁郁寡欢终日喝酒,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躺着的是雪曼。”说到这儿,他摇头笑了笑,抬眼看着年柏彦,“你猜我怎么着了?”

年柏彦似乎看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那时的中国就像是一张泛了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的人穿着是朴素的,日子虽苦心里却甜,他也曾不仅一次听父亲提及那个年代,每每提及尽是美好回忆。不过很显然,叶鹤峰那时候的回忆充满了荆棘和悔恨。

“愿闻其详。”他斟了杯茶。

叶鹤峰自嘲,“我当时都吓坏了,几乎是逃出了叶家。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对不起素秋,一路跑回了下乡的地方找到了素秋,第一句话就是要她嫁给我。一个月后我们是在乡下办的婚礼,素秋的亲戚不多,只有远在北京的弟弟素冬,但我们也不在乎,只想着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可好景不长,家人来信说父亲病重让我回去,等回去之后才知道父亲病重不过是个借口,是雪曼怀孕了,孩子就是我醉酒那晚怀上的。我不肯娶雪曼,更不可能跟素秋离婚,当时跟叶家闹得很不愉快,一怒之下我便将素秋从乡下接到北京,因为那时候素秋也怀孕了就被暂时安置在素冬家。素秋不知道雪曼的事,我也不想告诉她,而私下,我是想补偿雪曼的,希望她能把孩子打掉,雪曼当时什么都没说,也没逼我就走了。我以为这件事终于了了,直到叶叶出生后的一个月,雪曼和叶家的长辈抱着一对龙凤胎出现在我和素秋的面前,长辈的意思是雪曼为叶家生了一儿一女,要我必须承认雪曼。”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笑中透着多少无奈。

“素秋平日里细声细语,但骨子里很倔,她二话没说就带着叶叶离开,后来的那几年我也尝试过求她原谅,更想着接叶叶回叶家,只可惜素秋怎么也不原谅我,甚至将孩子改为了母性。”

“素叶的性子跟素阿姨很像。”年柏彦说了句。

叶鹤峰点头,“是啊,那孩子心事重,因为她妈妈临终前我没有赶到一直在记恨我,多少次了,她那眼神都能杀了我,跟我说话恨不得想直接气死我。我知道这么多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所以素家一直厌恶我,这些年我给叶叶寄出的抚养费学杂费都被他们退了回来。”

“连带的她也讨厌叶玉了。”年柏彦想到了那天素叶的态度,大有一副生吞了叶玉的架势。

“能不讨厌吗,如果没有叶玉和叶渊,她也不能像个野丫头似的一直在外面飘着,她应该像个公主一样生活才对。”叶鹤峰的眼角有些湿润,末了重重叹了口气,“柏彦呐,照理说不应该把你拉进来,这毕竟是我当年做下的荒唐事,但如今叶叶肯回精石上班都源于你的努力,她是不可能听我这个爸爸的话,更不会承认她的哥哥姐姐,所以我只能拜托你辛苦费点心多照顾照顾。素秋走得早,她在这世上的亲人又不多,希望她能够通过你来原谅我这个爸爸。”

年柏彦何尝听不出叶鹤峰的语重心长,点点头,“我会照顾她。”

叶鹤峰松了口气,他知道年柏彦向来重承诺,只要是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茶香有些凉了,浮动在夜色之中。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品茶,尤其是叶鹤峰,闻着这茶香,思绪却跟着茶香一点点飘散,渐渐定格成漫天红叶飞舞的季节。嫣红的树叶染红了少女的脸颊,乌黑的发,素色长裙,如唯美的山水画令他一生难忘,他曾一遍遍写下他和她的名字,轻轻告诉她,一叶知秋。少女羞涩了,捂着脸跑开了。

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他看着她跟着火车跑了很远,原本苍白的脸颊也因急促的奔跑染上了红,那一刻他是多么想要牵住她的手……

叶鹤峰闭了眼,深深呼吸着茶香,犹若她身上的一抹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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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国际机场17EE。

上百架飞机起起落落,机场大厅人影匆匆,有进京的,有离京的,或踌躇满志或心灰意冷,这里,浓缩了太多人的影子,金融家、各国富商、公益事业者、演员、职员、家庭妇女等等,各自寻找着各自的生存目标。

出港大厅,一悠哉的女人与这周遭的忙碌格格不入,她一头清爽干净的梨花头,干净的肌肤、干净的白色衣裙,连行李都是干净的,只有一个小小的拎包。身后大多数人都匆匆越过她,或乘坐大巴或搭计程车,只有她,出了大厅后抬眼看了天空,皱皱眉,该死的雾霾天气。

而机场外的另一边,几辆警车随时候命。

今天的素凯一身警服,凛然正气,眯着眼死盯着出港大厅的方位,很快,对讲机中传来,头儿,乌龟露了,刚下飞机,现在出港大厅的方向。”

“再盯,一出大厅马上逮捕。”素凯面目严肃。

“是。”手下得令,却又很快叫了句,“头儿,十二点方向!”

素凯顺势看过去,眸光一缩,一声令下,“行动!”

紧跟着不远处开始有了骚动,早已埋伏多时的便衣纷纷行动,冲着一个戴着鸭舌帽太阳眼镜的男子围了上去。被称为“乌龟”的嫌犯也不是等闲之辈,早就嗅到了机场的警戒味儿,拔腿就跑。

坐在警车里的素凯赶忙下车拦截,乌龟没料到还会有警车拦住去路,想要转移方向已是来不及。只见素凯三步并两步冲上前,一记扫腿将嫌疑人撂倒,狠狠来了个擒拿手将他制服,嫌犯疼的哇哇大叫,试图挣扎逃跑。

“给我老实点!”素凯对嫌犯向来不客气,浓眉一皱,冷喝。

乌龟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先是停止了挣扎,却在素凯掏手铐之际猛地窜起,周遭的人纷纷大惊,素凯面色一厉,正准备再度擒拿却见乌龟一把扯过身边正好经过的女人,紧跟着一把手枪抵在了女人的太阳穴上。

“你已经跑不掉了,把枪放下!”素凯利落掏枪,直接对准嫌烦冷声喝道。

几个便衣也冲了过来,纷纷掏枪将嫌犯团团为主。

女人的梨花头被嫌犯弄乱了,她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瞪大了双眼,一时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能看见一位高大威猛身穿警服的帅哥一脸英气地拿抢指着这边。

“再靠前我就不客气了!”嫌犯恶狠狠嚷了句,枪口又用力地顶了下女人的额头,痛得女人面容扭曲。

素凯大吼了一嗓子,“其他人都给我散开!”

一句话令周围的人群如惊散的鸟儿,大厅外,只有警察和嫌犯的对峙,还有,一人质!

☆、不经我允许

“那个……”人质开口了,声音小小的,“咱有话能好好说吗?大哥,你这样拿枪指着我也无济于事啊,警察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