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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因为店里人少,两个女人交谈的声音丝毫无阻地钻进了素叶的耳朵里。

“要不说呢,你女儿和你女婿可真是天造地设,两人站在一起都那么令人移不开眼呐。”其中一女人笑道,“换哪个女人能跟你女婿那么配啊。”

“那倒是,我那个女婿可是打了灯笼都难找的上等人选,我女儿也不差呀,所以说门当户对最重要,什么级别的人就要找什么级别的配对。”另一女人嗓音骄傲,边挑选衣服边道。

素叶倚靠在试衣间的门边,眼神沉冷了下来,那女人口中的女婿是年柏彦,那女人,是阮雪琴。今天还真是邪门了,刚见了她女儿,下午逛街的时候居然还能碰上她!照不大谓说。

“哎,我听我们家老刘说,你女婿这次去内蒙带了个女的一同前往,不会是小三儿吧?”

阮雪琴一听冷笑,“小三不小三的在我那个女婿面前就是不可能,他可是爱我女儿爱得死去活来,眼里怎么还会有其他女人?不过是不成气候的小家子气姑娘罢了,想要高攀还嫩得很,能娶我女儿的男人眼眶自然很高,想要勾.引他的姑娘怎么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吧。”

“呵呵,那是那是。”

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又听阮雪琴高喊了句,“将你们店今年新款和限量款全都拿出来我们挑挑。”

口吻之大,难掩豪门阔太之气焰。

倚靠在试衣间的素叶气得攥紧了拳头,好个阮雪琴,你明明知道跟着年柏彦去内蒙的人是我,还在外人到处说她是不成气候小家子气?抢了她的父亲气死了她的母亲,丝毫不知道悔改不说还恨不得将她踩在脚底下?

素叶咬得牙根咯咯作响,良久后,愤怒的情绪被她强行压了下来,眼神却愈加地冰凉,想了想,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对方很快接通。

她的嗓音也转为柔软无力,“姐夫,我的身体很不舒服。”

☆、袖扣人心

相遇太晚,所以你我的身份错了;相爱太晚,所以你我的世界已熙熙攘攘站了好多人。我要转身离去,选择一个人的孤独还是,穿越人群来到你身边,和你一起陷入情感的流沙?——改自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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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熙攘,霓虹纷沓下车流涌动,人影穿梭在灯影间多了狂热。

与不远处灯红酒绿的三里屯不夜街的热闹相比,素叶的家中静得连根针掉地下的声音都能听见,她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墙上的时针一格一格地蹿跳,每跳一下心脏也跟着跳动一下。在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人的双耳起到了强大的接收器功能,她听得到穿过钢化玻璃外的人声,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是呼吸声。

玻璃上有折射的光闪过,是车灯。

素叶依旧等待。

直到,楼下的门铃响了,她倏然从床上坐起,心脏终于脱离了与时针保持一致的频率,跳得更快了。门铃持续,有条不紊,看得出来访者的耐性和决心。她起身下了楼,在经过客厅茶几的时候又顺势将上面散落的照片收拾好,压在书底下,只留了一小角在外面。

开门,门外是年柏彦高大的身影。

显然他是从公司直接赶来的,深咖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精致腰带与他腕间低华的光相得益彰,如此来衬托着披头散发、身穿一套维多利亚秘密睡衣的她。

“进来吧。”她始终低着头,话毕就自顾自地窝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情绪没有太大起伏。

年柏彦进了门,随手关好房门后将车钥匙随手放在了玄关的置物架上,走到她面前,见她情绪怏怏后坐下,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她没动,张着大眼睛与他对视。

“没发烧。”他收回手,似乎松了口气。

素叶懒洋洋地点头。

“哪里不舒服?”

“头、心脏、身体、手脚等等,哪里都不舒服。”她嘟囔了句。

年柏彦忍不住低笑,“跟谁闹脾气了?”。

她眨眨眼没回答。

“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儿呢?”他听得出不像是在家里。

素叶想了想,又从沙发上起身,“等着啊。”说着又“蹬蹬蹬”上了楼。

年柏彦一头雾水,但见她活蹦乱跳的也放心了不少。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电话里她的声音脆弱无力,像是只被人剪掉了尾巴的猫儿,她轻轻叫着他姐夫,软绵绵地告诉他她很不舒服,搅得他心头乱成了一团。

会议一结束他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奈何路上太堵,他已经连连闯了几个红灯,只希望她不是病倒或者又发高烧。

看来,只是情绪上出了点小问题。遇身名身入。

年柏彦坐在沙发上,这才有时间环顾下四周,不由愕然。好端端的房间被她装饰得充满奇幻风,灰黑色调的自然不会存在,绿的沙发、湖蓝色地毯、红的木椅,有现代风的灯具却也有三四十年代的斗柜和老式电话,落地飘窗上堆了些长得奇奇怪怪的娃娃、玩偶等,色彩鲜艳造型奇特,应该是某些限量款之类的,总之放眼望去尽是撞色系的搭配,看着热闹。

除了墙壁上那个巨幅照片,算是最清雅的一个,非黑即白,却出了奇地与这般环境相融合。年柏彦看着照片中的女人,看着看着,眼底窜过心疼。

茶几摆放着几本书,他拿过其中一本,有关心理学的。正准备放下时不经意扫到最下方露出的一角照片,拨开压在上面的书,这才发现还有不少照片。

拿起照片,一张张翻开,年柏彦原本温润的唇角渐渐绷紧,刚毅弧线悄然染上冰凉,英挺浓眉微蹙,在眉宇间形成锋利的纹路。

素叶下楼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心底冷哼一声,却不言于色,走上前,懒洋洋坐在了年柏彦身边,将一枚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暂时遮住了他的视线。

“什么?”年柏彦不解。

“打开看看。”素叶靠着他,抬头微笑时离他很近。

年柏彦暂压了照片的事,拿过盒子打开,是纪梵希的一对精致袖扣,纯金属质地,设计简约大方。他挑眉,还没等询问时她却伸手挎上他的臂弯,笑靥美艳,“下午逛街的时候看见的,觉得挺适合你用的,喜欢吗?”

他更喜欢的,是她主动相偎。

“不容易啊,让你这个葛朗台出血。”

“你讨厌,说谁葛朗台呢?”素叶的嗓音娇滴滴的,话说间还伸拳轻轻捶打他的胸膛,如此一来,两人的距离更加接近。

而素叶的有心接近并没有遭到年柏彦的拒绝,他笑着任由她的轻捶撒娇又顺势将她搂在怀中,她象征性地小小挣扎了一下,然后像只柔软的猫似的腻在他的怀。

“你说,你喜不喜欢?”拿过一只袖扣,她仰头冲着他轻声呢喃。

年柏彦低头注视着她,唇角噙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宠溺,低沉的声线也变得温柔,“我喜欢。”这句喜欢囊括了太多内容,正如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素叶是聪明的,心知肚明他口中的喜欢真正的含义,没装傻充愣地问他有多喜欢,低头拿过袖扣,准备给他戴上。年柏彦却握住了她的手,阻拦了她的动作。

她不解,抬眼看着他。

“傻瓜,我怕刮到你。”他浅笑解释了句。

素叶微怔,是因为他的笑,更是因为他的体贴,心头窜过那么一丝迟疑,像是游离状,不经意侵蚀了她的决心一下。

“我保证上班会戴。”他误以为她不高兴,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同时轻声给出承诺。

“这是你说的,不准不戴。”素叶反应了过来,又噙上笑意。

年柏彦应允。

她又腻在他的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男人稳健的心跳声,呼吸着男人迷人的木质香。可,笑的眼渐渐收敛,盯着指尖的袖扣,目光染上了一丝寒凉。

她素叶也许在某些时刻是只只想着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但不意味着被人欺负上门还视而不见。她买走的不是那件长裙而是一对男士袖扣。就在阮雪曼(声明:在昨天的更新章节中写错了叶玉母亲的名字,应该是阮雪曼不是阮雪琴,以此做出更正。)与另位阔太高谈阔论她的女婿和女儿如何优秀时,她大大方方从试衣间走了出来,在她面前经过,来到男士区随意指着一对袖扣慢悠悠对店员说,把这对男士袖扣拿来我看。

余光不难撇到阮雪曼一脸尴尬的神情及见到她手拿袖扣的吃惊和迟疑。

她在冷笑,这个女人的神情就犹若调色板,鲜明可见。

相比那个阮雪曼是看清楚了她手中的袖扣,那么,日后如果见到她手中的袖扣却戴在了年柏彦的袖口间会怎样?

想起未来有可能发生的那一幕,素叶就觉得痛快。

唇角还没来得及上扬,头顶便是男人落下的嗓音,醇厚的。“心情好点了吗?”

她抬眼,他低头,两人四目相对交织,她的目光清澈,他的目光沾满关心。

素叶轻轻点头,又温柔拉过他的大手,摆弄着他修长的手指,下一刻,他的大手微收,与她葱段般的手指教缠相扣。

“现在可以告诉我谁找过你了吗?”他轻叹。

年柏彦还是头一次被个女人牵着情绪走。今天的素叶就像是个消遣他的孩子,让他误以为她病了便心急如焚地赶过来,可她没有生病,只是希望他能戴上她买的袖扣,他从不收女人的礼物,因为收了会觉得很怪。但这份礼物他收的开心,更开心的莫过于她的主动依偎。

他丝毫不想去责怪她浪费时间胡闹,因为当她主动窝在他怀里的那刻他才发现,自己那颗早就空了很久的心终于被温柔填满了。

他应该推开她,或者告诫她,在没弄清自己的情感之前不要玩火自焚。但人始终是自私的,更别提像他这种渴求拥有这份温柔的男人,一旦品尝到了,那种想要占为己有的欲望便愈加强烈。

也许,他更想的是,彻底得到。

他,不是做不到。

素叶笑了,从他怀里抬头,脸颊贴得他很近,“你觉得拍得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看的。”

“如果有时间,我倒宁愿和你正经八百地拍一套,而不是被偷.拍。”年柏彦意味深长,又收了收手臂将她搂紧,“如果真心觉得好看,就不用心肝脾肺肾都不舒服了。”她不是一个随意惯了的人,甚至说在某种情况下是极为谨慎的,如她的心思和情绪。能让他看见照片,说明她是有心让他知道。

素叶侧着脸盯着他,“那你觉得偷.拍的人是谁呢?”

“任何认识我的人都有可能。”他轻笑。

素叶聪明,听出话中玄机,“这么说,你被偷.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怎么在纠结这个问题?”年柏彦忍不住轻抚她的脸。

“因为……”素叶搂住了他的颈部,笑盈盈地,“我在想,上一次能跟你荣幸挤在一张照片上的女人是谁呢?是你只是为了排解生理需求随意搭上的女人还是,你的固定情人?”

☆、叫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名字

年柏彦微微一怔,眼神略微愕然。

素叶见了故作叹息,“想想我还挺亏的,那些女人也算是被你真枪实弹过,就算被人偷.拍也能配得上偷歼二字,我不过就是个打酱油的,还被人拍得如此清晰可见。”

“你的嘴巴应该去做律师。”年柏彦被她一段抢白没有招架之力,一脸无奈,“我每天忙得连睡觉时间都少的可怜,哪还有那些个女人呢?”

“那你也有固定情人啊。”她嘟囔了句。

年柏彦不语,盯着她直笑。

素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咄咄逼人,低头,尴尬地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我躺着也中了枪。”

年柏彦却搂过她,唇轻贴她的脸颊,似笑非笑,低低了句,“丫头,不躺着怎么中枪?”

原本她不过是句解释的话,可年柏彦来了个反扑,意味深长间又透着明显的暧昧,初闻素叶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可见到他眼底的笑意,蓦地明白了过来,脸颊“蹭”地一红。

男人却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在她耳畔轻喃,“之前我是有过固定情人,但你放心,我只是真枪没对她实弹。”

素叶只觉得耳畔痒痒的,男人温热的气息钻进了心,可他的话更令她耳红心跳,明白这话的含义后耳膜都跟着嗡嗡作响,她不过一句真枪实弹,他却又着实戏弄了一番,抬眼瞪着他,年柏彦这个男人,向来是个严肃的人啊。

可是,她也跟着问出了不经大脑的问题,傻乎乎的,“为什么没对她实弹?”话一脱口才愕然自己的缺心眼,跟着也觉得糗到了家。

然而,年柏彦却有心回答她,扳过她的脸,亦真亦假地说,“因为,实弹我只会给最心爱的女人。”

素叶心口蓦地一收,条件反射地将他一把推开。

年柏彦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虽说他意外地开了口荤腥的玩笑,而且极度与他平日来的形象不符,但这个玩笑听得她有点慌了神,一时间撇开目光,不敢再多看他的眼。

因为她怕。

至于怕什么,这几天她也一直在思考,尤其是到了晚上,当她每每躺在床上时就能想起窝在他怀中的滋味,是从未有过的安全、舒适,就好像,这胸膛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

这种情绪困扰着她太久,渐渐地她终于明白,她最怕的就是一种依赖。

她怕依赖了他的胸膛。

她也怕依赖了他的气息。

她更怕依赖了他沉稳的安慰和低醇的笑。

她怕的是,这种依赖会变质,最后成了无法割舍的眷恋。

这种预感像是随时敲响的警种,令她惶惶不安,是她小瞧了年柏彦吗?他的条件着实会令女人怦然心动。他一边给着她时间一边以温柔耐性相待,他不会吝啬自己的喜欢却又不强迫她马上给出回应,他就在那儿,静静地又有时会强势地,令她手足无措。

因为她苍凉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主动想起丁司承了。

她不要这种感觉,因为,会混淆她的理智和决心。

她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是在等她心思沉定那一天还是,已然看穿了她报复叶家的心思?如果是前者,那么总有一天等待她的是场狂风暴雨,如是后者,也许她还能全身而退。

年柏彦见她目光游离,知道她又神游太虚,微微蹙眉一伸手,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她重新扣进怀里,她这才有了反应,不悦,“你弄疼我了。”

“不令你疼,怕是你压根就忘了眼前还有个大活人。”他低喝。

素叶抿唇笑了。

“好了,别闹脾气了,叶玉跟你说了什么?”他凝着她。

她一时迷惑,这男人的眼似乎看到了连她都看不见的地方,至少他认为了她在为那个固定情人而闹脾气。

“看来你有情人的事就只有叶玉一人知道。”否则他怎么会一下子想到了叶玉。

年柏彦沉吟,“是我曾经跟她提及过的。”

素叶若有所思,不过长睫很快掩藏了心思,再抬眼风情万种,“你老婆警告我离开你。”

年柏彦微微挑眉。

她亦跟他对视。

“我想,以你的伶牙俐齿她也没占到上风。”他轻笑。

“我怎么感觉你挺希望看到自己后院着火呢?”素叶凑近他,笑米米。

年柏彦手臂收紧,任由她像个八爪鱼似的缠着自己,“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希望看到自己后院着火。”

“那就是你太自信了,认为自己可以同时搞定两个女人。”她的唇离着他的仅有几毫米的距离,嗓音柔软得如棉花糖。

年柏彦痴迷于她清香芳甜的气息,唇角扯开,“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只想搞定一个女人。”

她娇笑躲开他的目光,“那你希望我离开吗?”19Td。

主动权直接抛给了男人。

年柏彦没马上回答,她便抬眼与他对视,似随意又似认真地等着他的回答。

周遭安静了下来。

只有时针的声音,一格一格地,流丧着每一秒的时间,那些逝去的沉默在对抗着现有的温存,怕的只是,男人即将说出的答案变成了覆水难收沧海桑田。

年柏彦抬手,修长手指攀上了她的脸,深邃的眸是浓烈的化不开的沉黑,他的眉梢却柔和了下来,“不希望。”

话毕他便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薄唇贴上时是漫无边际的木质气息,素叶的理智跟着这干净的气息瞬间游离到了很远,她想要伸手抓住自己的理智,却只能抓住眼前的胸膛,又被他将手腕拉过圈住了他的颈。而他的吻缠绵深刻,亦如在内蒙那晚。

这是在继那晚后他再次主动吻了她。

她也从未告诉过他,那晚,是她第一次与男人那般亲近。

他是经验十足的,所以才会引领着她,将她的理智一次次地抽走,但他又是贪婪索取的,所以才近乎将她有吞进肚子里的冲动和强势。

素叶只觉深陷一片柔软的棉花团中,想要展开四肢逃离却越陷越深了。直到,年柏彦的吻延绵到了她的下巴、脖颈,在她惊慌以为他还会继续掠夺时他却又轻吻了她的耳垂,低哑轻喃,“叶叶,不要乱想,一切交给我。”

如一道最沉重的承诺,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我讨厌叶叶这个名字。”她顾左右而言他。

年柏彦却笑了,眸底深处是清晰可见的溺爱,轻吻落在她鼻尖之前低沉说,“傻瓜,我叫得从来都不是你的名字。”

她陡然明白,便怔住了。

一丝类似温暖又疼痛的东西将她团团围住,她,竟不舍得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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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凯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素叶正在赖床,电话里素凯的声音极为严肃,“姐,有个叫巴纳的比利时人,是不是你的客户?”

素叶正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多想,含糊地“嗯”了一声。

“前几天你担心的肢解案发生了,你的客户就在现场。”素凯的嗓音犹若秋雨般寒凉。

素叶“蹭”地一声从床上坐起,长发顺势披散下来。

根据素凯给出的地址,素叶开着吉普一路向西狂奔,在历经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后终于在门头沟的山脚处发现了几辆警车。

正逢下雨,薄薄的雨雾像是扯不断的纱幔,等素叶千辛万苦将车子开到山脚下时才发现,这里有一幢看似不错的别墅,只是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了,别墅门外架起了雨棚,应该是为了保护案发现场。

柏愕嘴此见。见这一幕,素叶心里有数了,怕是雨棚的位置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有认出素叶的警官,叫了素凯出来后便带着一同进了别墅。

“巴纳在哪儿?”来不及环顾周遭的环境,素叶进门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素凯看样子是几天没睡了,眼睛敖红,却还精神奕奕的,“他在尸体旁,我们怎么拉他他都不走,没办法只能把你叫来。”

“带我去找他。”

“哎姐——”素凯赶忙拉住了她,“我过去通知巴纳你来了,你还是不要去那边了。”

素叶瞪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他是我的病人!别废话,赶紧带路。”

素凯没辙,只好照办。

事实上,亲眼看见具血淋漓的尸体被分割成好几块的感觉糟透了!而巴纳一脸木讷地跪在肢解的尸体旁一动不动的一幕,更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她刚刚路过的那个雨棚。

雨水开始逐渐浸湿雨棚旁边的草地,雨棚内是刺鼻的腐肉的味道,伴着雨腥味更是令人作呕。巴纳跪在警戒线外,看着线内的法医和调查员在忙碌取证,干裂的唇在剧烈颤抖。素叶走上前,看着前方一团团从泥土里挖出来的腐肉,强忍着想吐的欲望,冷静地对巴纳说,“跟你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吗?”

她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的救赎之音,巴纳蓦地转身,看见是素叶后发了疯似的起身,死死拉着她的手,一脸地惊恐,“素医生,我梦见了这个女人,就是她、就是她!她果然死了,在现实中真的有这么个女人,她死了……被肢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