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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全场的视线全都落在奥斯顿和年柏彦身上,纪东岩已弃权。

“18亿!”奥斯顿有些恼羞成怒,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喊完后看向年柏彦这边,目光不悦。

年柏彦示意素叶,“19。”

素叶颤颤悠悠喊出了19亿,她不是没看出奥斯顿愤怒的眼神,一时间有些迟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这个一心想要进入中国市场跟年柏彦、纪东岩争市场份额的奥斯顿?

奥斯顿一拍桌子,将钻矿叫到了20亿。

素叶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钻矿,20亿,什么概念?

年柏彦这次没马上再出价,身子朝后一倚,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到素叶的后背,目光陡然一惊,再抬眼已是看向了奥斯顿。奥斯顿也看着年柏彦,他的目光不再愤怒,笑容变得格外诡异。

这一刻,年柏彦的目光冷到了极点。

台上开始询问是否有人继续出价。

奥斯顿冲着年柏彦做邀请状,年柏彦一言未发,眉心的川字纹却皱紧,乍看上前格外严肃。始终等不到指示的素叶转头看向年柏彦,见他眼角眉梢格外冷凝时异常奇怪,轻唤他的名字,询问是否继续喊价。

年柏彦却异常地保持沉默,刚毅唇角紧抿近乎成了一条锋利的线,下巴也绷得紧紧的,他死死盯着奥斯顿,眼角的余光却又警惕着赫然出现在素叶后背上的微弱红点上,那红点在缓缓移动,如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他清楚明白,有人利用远程红外线无声枪在瞄准着素叶,只要他继续喊价,素叶在下一秒就会中枪!

不用想都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奥斯顿,出了名的阴狠毒辣,否则也不可能短短的时间内就成就了钻石帝国。

☆、中枪

素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年柏彦自然也不会跟她说。不远处的奥斯顿始终勾着得意洋洋的笑,台上的人开始进行倒计时。

“年柏彦,你真放弃了?”素叶盯着他的侧脸,百思不得其解。

年柏彦一言不发,却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将素叶搂在了怀中,那个隐约可见的小红点被他的手臂挡住了。素叶愈发觉得奇怪,抬头,延着他的下巴试图看进他的眼,年柏彦察觉到了,转过头冲着她低笑,“不得不放弃了。”

素叶皱眉,是价位超出预算了吗?

她只感觉身子被年柏彦搂地更紧,紧到近乎令她透不过气来,心里只纳闷,这个闷葫芦一向很注重公共形象,上次是在她百般撒娇和软磨硬泡中他才勉为其难对她做出亲昵动作,今儿这是怎么了?

台上主持人已经宣布了最后一遍目前喊价的情况,20亿。

没人再继续加价。

纪东岩做甩手掌柜的样儿尽情地看热闹,年柏彦噤声沉默放弃喊价,奥斯顿唇角的笑容愈加扩大,终于,台上一锤定音,奥斯顿以20亿成功竞得M100-2毛矿!

所有人起身为他鼓掌。

奥斯顿更是一脸骄傲。

素叶跟着年柏彦起身,却发现他的手臂依旧挂在她身上,掌声中忍不住抬头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叶柏盯洋始。年柏彦扭头看着她,刚想说话却眼尖看到那枚红点倏然移到了素叶的后脑上,目光先是一惊,紧跟着一个用力将素叶整个人全都拉入怀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在众多掌声和一声声虚情假意地祝贺声中,素叶只觉得整张脸全都撞在了年柏彦的胸口上,鼻梁差点撞出血,正想抬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时只听头顶上年柏彦发出一声闷哼,紧跟着四周的人如惊飞的鸟儿似的散开,惊呼声、尖叫声一时间混作了一团!

素叶的心被周围这些声音搅合得异常烦乱,抬眼与他低垂下的眼眸相对,见他脸色难看额头冒汗,眼神一慌,他却有气无力地问了句,“你有没有事?”

她不解,刚要开口询问却感觉年柏彦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向她,一个身心不稳双双倒地,素叶惊喘,伸手准备扶他,却摸到了他身后大片濡湿,抬手一看,五根手指都被染得通红!

血!

是血!

贝拉歇斯底里的尖叫近乎刺穿了素叶的耳朵,她盯着手指头上的血,胸腔的空气也几乎被年柏彦给挤没了,呼吸中,他原本甘冽的木质香染上了浓郁的血腥气,素叶忘了惊叫,艰难地从他身下抽身出来,这才看清楚年柏彦怎么了。

他中了枪,后心位置。

“年柏彦……”素叶听到自己终于挤出了蚊子般的声音,后脑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闷呼呼地疼,前因后果穿过大脑,这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是年柏彦保护了她。

真正死的人应该是她!

倒在地上的年柏彦早已阖上眼失去了知觉,外套被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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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素凯值了一夜的班,下班刚出缉毒中心就看到坐在花坛旁的叶澜,她正津津有味摆弄着落了一地的花瓣,穿了件套头的白毛衣,下身简约牛仔裤,配有一双中性十足的马丁靴,身旁是泛了黄的梧桐,风吹过时落叶而下,擦着她的白毛衣落在了花坛中央,这一幕恰似画般美好。

素凯有些看痴了。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叶澜正巧抬头,看见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素凯后抿唇笑了,站起身拍掉了手上的泥巴,一蹦一跳地上前,仰头看着素凯笑道,“一向注重形象的帅哥,怎么今天连胡子都没刮呀?”

这个季节,秋高气爽,阳光透过云层落于眸底,看过去万物都金灿灿的美丽。素凯的心情也没由来地变好,不知是因为眼前的女子太过娇媚还是放眼望去尽是秋季美景,总之,这一刻他是喜欢她的缠绕的。

但脱口而出的话还是略显硬邦邦,“你怎么来了?”

叶澜干脆伸手圈着他的脖子,笑脸相迎,“想提前预约叶大警官,不知明晚有没有空儿。”

“明晚?”素凯挑眉,“干什么?”

叶澜凑近他,“我相亲。”

素凯一听,眉头骤然一皱,伸手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开,“你相亲难道还得我作陪?”话毕朝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过去。

叶澜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下白眼。

素凯刚一上车,副驾驶的门便被打开,叶澜像只泥鳅似的“吱溜”一下钻了进来,甩手把车门一关,冲着素凯懒洋洋笑,“你上次帮我否决了柳钲,那就顺便再做一次情感顾问呗,帮我看看明晚的男人适不适合我。”

“我没空。”素凯来了倔脾气。

叶澜笑道,“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赶紧下车!”

“不。”叶澜干脆赖在了他车上。

素凯抓了抓头发,一头短发顿时变得跟鸡窝一样乱蓬蓬的,看得出原本大好的心情着实被叶澜给打破了,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压住想要发火的欲望,再转头看向叶澜时语气近乎哀求,“姑奶奶,我一整晚没合眼,你赶紧下车,我回家补觉。”

叶澜看得出他眼底的乌青,想了想,二话没说下了车,素凯一愣,他原本说这话时也没抱着她有多配合的想法,原以为她还会像平时一样执拗,不成想这次她倒是乖乖听话离开,心里应该高兴,可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阴郁。

正想着,他身边的车门被叶澜一把拉开,冲着他干脆利落道,“喂,你下车。”

素凯怔愕地抬头盯着她,像是看天外来客似的。叶澜也懒得跟他废话,伸手拉扯着他,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又怕自己手劲大弄疼了她,只好顺势下了车。叶澜便大摇大摆坐在了驾驶位上,冲着他指了指,“你坐副驾驶,我开车送你回去。”

素凯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一脸无语,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上了车后,叹道,“澜澜,咱能别闹了吗?”

“谁跟你闹了?”叶澜瞪了他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眼底,“你看你的熊猫眼都出来了,怎么能疲劳驾驶啊?你是人民公仆还不以身作则?”

素凯将身子往座椅上一靠,扭头盯着她的侧脸,好半天才说了句,“我是说,你相亲的事儿。”

叶澜先是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脸颊微微泛红,语气不自然,“我相亲怎么就变成胡闹的事了?”

“是谁说自己不想相亲的?”

“那又是谁逼着让我去相亲的?”

面对叶澜的反唇相讥,素凯一时间哑口无言了。叶澜见他不吱声了也没多说什么,启动了车子。建筑物渐渐后退,车厢里沉默寂静。

良久后,素凯才开口,声音晦涩,“别去相亲了。”

叶澜正集中精力开车,没成想他会说这么一句出来,愣了一下,手一抖方向盘偏了方向,素凯见状赶忙伸手来稳住方向盘,叶澜情急之下踩了刹车,两个人的身子同时往前冲,叶澜眼瞅着就要贴上方向盘了,素凯一把将她扯住。

“你刚刚说什么?”

素凯的脸有点别扭。

“素凯,你刚刚让我别去干什么?”叶澜故意追问。

“没什么,好好地开你的车,要是开不了换我开,我可不想英年早逝。”素凯一脸的不快。1cMr。

叶澜看出他的别扭来,哼了一声,“放心,为了明晚的帅哥我也不能死于今天的车祸。”

“什么帅哥?”素凯耳朵尖。

“相亲的帅哥呗,听说他长得可帅了,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叶澜笑了,“你也知道有钱人都找漂亮的女人,生出的孩子都经过基因改良越来越好看了,现在的富二代或是富三代虽说不能个顶个的帅气漂亮吧,但也是十有八九都是养眼的。”

“长得帅能当饭吃?”

“能啊,人长得帅,旁边的人看着都饱了。”叶澜故意气他。

素凯还真被她一席话气得够呛,“你赶紧给我下车,别在这儿气我!”

叶澜见他又气又急的模样,心里却美得够呛,非但没下车反而凑近他,“你跟我什么关系呀,我干嘛要气你?”

素凯又被顶个哑口无言,但很快眉心一蹙,厉喝,“上次相亲的教训还不够吗?明晚还要继续丢人现眼?”

“你就说你陪还是不陪吧?”叶澜干脆利落地问道。

素凯毫不犹豫,“不陪。”

“你舍得让我独自一人去见陌生男人吗?”

素凯不语,但脸色铁青。叶澜见状耸耸肩膀,叹了口气,“算了,你有你的选择权,我也不能强迫你不是?”说着从包里拿出纸和笔,于上面写了一串地址和电话,“明晚呢,对方特意选择了家不错的餐厅,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介绍,很有情调和特色,就在后海,我把地址和电话都写给你了,明晚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

话毕,将写好的纸条塞进了素凯手里。

素凯盯着纸条上餐厅的名字,恨得牙根痒痒,该死的,去相个亲又不是去约会,随便找个餐厅不就行了,好端端的穷讲究什么情调!

☆、素叶你个疯子

南非,开普敦。

虽说救护车来得及时,但抢救的过程很漫长,素叶跟着救护车一同赶到了医院,在救护车上她就一直紧紧攥着年柏彦的手,直到追到了手术室的时候才松开,这一松,指尖的空气凉了,冷飕飕的风也钻进了她的心口。

衣服上、手指上,甚至是她的呼吸里全都是血腥气,令她产生了强烈的窒息。当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头顶上的抢救指示灯亮起时,素叶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走廊上,她想起了母亲去世时也是大中午,窗外是明艳的阳光,照的世间一切都无所遁形,那些明艳的阳光稀释了她的母亲,因为当她被手术室的门挡住之后,就在也没等到母亲活着走出来。

母亲的去世令她有若天塌,而此时此刻,当年柏彦为了她倒在了血泊之中时,素叶觉得整个宇宙都化为无有,天地之间充塞着折磨人的绝望,她害怕了,害怕这种在手术外苦苦等候的时刻。

泪水迷糊了双眼,大颗大颗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倒映在大理石上是惨白的一张女人脸。有只大手将她搀扶,她抬头,透过泪雾看到的是纪东岩的脸,纪东岩的身后也是赶来的贝拉,看得出她也是哭过了,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像是攀附了最后一点希望,素叶顺势站起,冲向了纪东岩,冲着他发泄出了心中全部的由惊慌衍生的愤怒,“这是怎么一回事?纪东岩你告诉我!不就是个竞标吗?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大?现场为什么会有枪?”

纪东岩紧紧搂着她,怕她因情绪激动而跌倒,一言不发,眉宇紧皱。素叶却推搡着他,像是发了疯似的追问,“你说话呀,倒是说话呀!”

“小叶你冷静点。”纪东岩双手按住她的身子,手掌下她的身体都在颤抖,他看上去显得那么无奈,“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们这群人不知道的吗?”素叶一听这话彻底火了,眼泪夹着炮弹似的一同攻向纪东岩,“为了钻矿为了利益,你们不是善于勾心斗角吗?我今天才知道人命在利益面前有多么不值一提,你们各个都是演技派的,每个人的心思都像是蚂蚁窝似的能拐上七八个弯儿,你们这么活着不累吗?踩着别人的肩膀和鲜血往上爬的滋味就那么好受?”

纪东岩任由素叶的咆哮,始终不还口,亦不做太多解释,两人僵持着,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意外的响动声令素叶全身一颤,看到从里面走出一名护士后疾步上前,一把扯住护士的胳膊急声问,“里面的病患怎么样了?”

护士急忙抽回胳膊,皱眉道,“病人还在抢救,情况不妙,别耽误我工作。”话毕匆忙离开了。

素叶一听心脏差点漏跳,大脑“嗡”地一声空白一片,还是纪东岩眼尖脚快冲上前拉住了她,见她一脸苍白他心生担忧,生怕她再一个不济昏了过去。

贝拉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苍白得吓人,一个劲儿地攥着手。

没一会儿那个护士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大夫,素叶一见这情况心里更没底了,想要追上前问问具体情况却又被纪东岩拉了回来,他低语,“医生们现在正在全力以赴抢救,你这样上前会干扰他们的工作。”

素叶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进了手术室,门再次关上。

就这样,从太阳当空到太阳西移,素叶几人足足在门外等了三个多小时,这期间,医生们来来往往了好几拨,看得出年柏彦这次的中枪位置很棘手。素叶瘫坐在走廊的椅子旁,贝拉一直在帮年柏彦处理各方来电,包括行业记者和闻风赶到的八卦记者,纪东岩始终陪在素叶身边,为她买了热咖啡。

素叶一口也喝不下,双眼近乎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心里不停期盼着它赶紧灭了。她的神经始终没能放松下来,从昨日年柏彦的被人绑架到今日替她中枪,那根弦始终是绷紧的状态。所以,当手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名白大褂医师走出来摘下口罩后,素叶条件反射地“噌”地站起,脚步已控制不住地走向了医师,踉踉跄跄。

“你们谁是年先生的家属?”医师看上去脸色亦憔悴。

素叶赶忙道,“我是。”

医师点点头,“年先生枪伤的位置正好在后心,十分危险,心脏膈膜也受到了损伤,我们在尽量抢救但病患还是大出血,我们已经输入血包,但家属最好还是去献血。”

“没问题。”素叶想都不想直接道。

“年先生是型血,你也是型吗?”

“我……”素叶的大脑乱糟糟的,试图冷静下来,良久后才喃喃道,“我好像是B型。”

医师摇头,又看向纪东岩和贝拉,“两位谁是型血?”

纪东岩和贝拉都纷纷摇头。素叶一见急了,“医生,难道血库的血不能用吗?”

“可以用,但年先生失血太多,血库的血再调的话还需要时间。”

素叶全身都冷飕飕的,一把揪住医师,“要不先化验一下我的血型吧,说不定我的不是B型。”

医师一脸为难,正要开口,纪东岩道,“我是O型。”

“O型血可以。”医师听了后赶忙道。

素叶像是见了救星似的,反身赶忙扯住纪东岩,生怕他会在下一刻反悔跑掉似的,“你的是O型?太好了,万能血。”

“可是我为什么要献血救年柏彦?”纪东岩话锋一转,语气淡然。

素叶愣住。

贝拉上前恳求道,“纪先生,再怎么说您和年先生都同行这么多年了,拜托您救救他吧。”

纪东岩没搭理贝拉,目光始终瞧着素叶。她好半天也才找回声音,喃了一句,“你就这么希望他死?”

纪东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不能白救他吧?”

“你想要什么?”素叶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你。”纪东岩一字一句。

素叶脸色突变,贝拉惊住了,连在旁的大夫也愕然。素叶攥了攥手指,微微眯眼,“这就是你去献血的条件?”

“对。”

“好,我答应你,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用你的血救回年柏彦,否则我会宰了你放干你的血!”素叶冷着脸,时间紧急,她亦不会浪费时间来做迟疑。

纪东岩一听反而愣住了,像是看着怪物似的看着她,“你疯了?为了年柏彦做什么都可以?”

“对,因为他值得我付出。”如果没有年柏彦,她说不准早就没命了。1cMr。

纪东岩盯着她,好半天才低喝道,“素叶你个疯子,为了个男人都能把自己给卖了,你可真行,我服你了!”

“那你到底献不献血?”素叶察觉出他刚刚的话不过就是试探。

纪东岩咬牙切齿,“献!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两个怎么幸福过一辈子!”话毕朝着医师走过去,“我去化验。”

“好好,跟我来。”医师赶忙安排。

在纪东岩的背影即将在走廊消失时,素叶突然朝着他大喊了一声,“纪东岩!”

纪东岩顿步,回头看她。

素叶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

纪东岩脸上闪过一丝别扭,再开口时恶狠狠,“年柏彦那么大的体格,我献血量肯定不少,素叶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给我准备鸡蛋和牛奶补血,小心我跟你没完!”

素叶的心这才放下,鼻头犯了酸,故意延着他的话道:“你放心,我会让你尝遍全球各地奶源和蛋源出产的东西!”

纪东岩无语,二话没说跟着医生走了。素叶这才坐回到了椅子上,心中的不安也渐渐逝去,又隔了几分钟贝拉走上前,小声问道,“你就这么相信纪东岩?万一他使坏呢?”

素叶抬头盯着指示灯,语气肯定道,“他不会,我相信他。”

**

年柏彦过了危险期。

在充分利用了纪东岩o型血的前提下,经过医生们的努力终于将年柏彦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但由于抢救时间较长,病患体质自然会受一些影响,恢复自然就慢,所以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素叶跟着一同回到了病房,坐下来就再也没动弹过,一瞬不瞬盯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看到血压和心脏监控仪器上的跳动呈现正常状态,这一刻她几乎将各路神仙都感谢了一遍。

上天没有残忍地将他从她身边带走。

他还躺在这儿,活生生地躺在这儿。

这期间,贝拉也累得半死不活,为了抵挡那些个记者,她什么方法都用上了。纪东岩则躺在病房里临时加的病床上,见素叶始终凝着年柏彦心里多少不是滋味,伸手大力地拍了拍床,吓了素叶一跳。

“你要诈尸啊。”她不悦低喝,怕他的粗鲁行为扰了年柏彦。

纪东岩秋后算账,“鲜血之前谁答应得好好的来着?鸡蛋呢?牛奶呢?哪怕一杯红糖水也没看到!”

“你急什么呀?只是献血而已,怎么搞得跟女人坐月子似的?”素叶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起身为他倒了杯贝拉刚刚买来的牛奶,走到他跟前递给他,“要不要给你戴顶帽子?坐月子的女人都怕受凉。”

“早知道你一副小人嘴脸当初我就不该献血。”纪东岩接过牛奶,皱了皱眉,“怎么是凉的?”

“呦,我还真忘了月子里的女人还不能吃凉。”素叶的心情因为年柏彦脱离危险期而好转,也有心思逗贫了,接了过来后塞进了微波炉里,“你还有什么要求赶紧一并说了,鸡蛋要不要给你雕个花儿之类的?”

纪东岩一脸嫉妒,“等年柏彦醒了你最好别对他太好,否则我会心里不平衡失手一拳打他去见阎罗王。”

微波炉发出“滴”地一声,素叶利落地从里面拿出牛奶,再次递给他,“你舍得吗?现在他血管里还有你的血,他死了,你的罪就白遭了。”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对人,他们真的就是朋友,也真的就是劲敌,他们会在商场上算计彼此,甚至会逼到对方无路可走,但怎么也不会对彼此痛下杀手,再痛恨也无法要对方性命,他们嘴上都在咒骂着对方,用最狠毒的言语来诅咒对方,却在对方真的遇上生命之忧时又以因为没斗够还不想让他死等这般由头来伸手帮忙。

也许年柏彦和纪东岩就是这种人,难为知己难为敌。

纪东岩接过,尝了尝,皱眉,“素叶,你就应付我吧,这么短的时间牛奶都没热透。”

“爱喝不喝。”素叶甩过来一句话后又坐回到了年柏彦床边,看得纪东岩直抓狂,仰头一口喝光了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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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纪东岩走了,贝拉送了点生活用品来,见年柏彦一动不动地阖眼躺在床上,看向素叶时语气不悦,“你以后要是敢对不起年先生就太不是人了。”

素叶知道贝拉心里有气,从年柏彦带着她出席竞投会到中了枪再到抢救过程中,这个贝拉就没给过她好脸,要不是一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才不会这么纵着贝拉,现在年柏彦安好无事地躺在病房里,她自然也找回了以往的针锋相对。“令女人们都心心向往的男人,我爱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给其他女人创造靠近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