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会说些赌气的话,会怪他没告诉她实情,又生怕她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岂料,她会说出这番言论,让他大跌眼镜!

“叶叶。”他有点哭笑不得了,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都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钱呢?哪有你这样的女人?”

“别碰我,我真生气了。”素叶拨开他的手,咬牙切齿,“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败家子!”

年柏彦见她扣的罪名越来越大了,赶紧解释,“放心吧,你的房租都在卡里呢,一分都没动,薛阿姨出国是假,不收你房租才是真。”

他以为他说完这番话后素叶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甚至会给他送上几枚香吻,岂料,素叶的脸都近乎气到变形,一口小白牙大有扑上去咬断他喉管的架势,牙根被她咬得咯咯直响。

“我的意思是,如果早知道这套房子是你的,我跟你住在一起多好?这样的话把这套房子租给别人也好过我在这儿住着!租给我是白住,租给外人那是赚钱,年柏彦,你这个笨蛋!”

最后一句话是从牙缝里狠狠咬出来的。

年柏彦着实被噎住了。

素叶赶紧起身,年柏彦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儿?”他现在竟摸不准她的心思了。

“当然去四合院了!”素叶干脆顺势将他一并拉起,推着他往行李箱前走,“快点帮我收拾衣服,一分钟都别耽误了,你知道前阵子我在中介门口经过,看到这个小区的房子租金涨成什么样子了吗?像这套复式至少能租到两万二一个月了,咱们少赚多少钱?”

年柏彦无语,又哭笑不得,“这么说你是同意搬过去跟我一起住了?”

“傻子才有钱不赚呢。”素叶嘴快手快,将衣架上的衣服近乎全都摘了下来,统统扔到行李箱里,“如果年柏宵住过来呢,正好我俩二人世界了,如果他不住进来,那就赶紧把房子租掉,一个月两万二呢,两万二啊大哥。”

她当然没忘阮雪曼的话,这房子是年柏彦留给年柏宵的,嘴上是贪钱不假,但也是遮掩内心愧疚的重要原因,如果不是她霸占着房子,人家年柏宵早就住进来了吧。

“好好好。”年柏彦只觉得她像只白蝴蝶似的在眼前“飞来飞去”,他伸手还总抓不住她,只好忙不迭地应声,不得不说她是个神奇的女人,在金钱面前总会变成个钢铁战士,一改刚才颓废之态。

又或者,她是刚刚吃的太饱了。

在她将又一件外套扔进行李箱时,年柏彦终于捉住了她,轻声道,“先带临时穿的。”

“不能带行李箱?”

“我会派人来收拾。”年柏彦看着她道。

素叶不解。

等她跟着年柏彦出了电梯,从后门小径打算绕过花园离开时才终于明白年柏彦的良苦用心,如果一旦面临媒体的围攻,提着笨重的行李箱着实不好脱身不说,还会在媒体面前落下话柄。

这种“一旦”的状况终于发生。

不知是哪家的记者眼睛那么尖,一下子瞧见了他们两个人,紧跟着就是乌泱乌泱的一大群记者蜂拥而上,惊得素叶瞪大了双眼。

她没有跟媒体这么正面交锋过,她跑去叶家算账的时候算她幸运,正好赶上记者们都去吃饭的点儿,但今天不同,记者们各个神采飞扬,在见到绯闻中的男女主角后更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一时间将前方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纷纷举起相机。

年柏彦见状二话将素叶搂紧在怀,又用外套将她遮个严实,如此一来,定格在记者抢拍的照片上只有年柏彦护着素叶的一幕。

他一手紧搂着素叶,一手奋力地拨开记者,艰难地往前走。

记者们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

“年先生,您跟叶家二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素叶,你之所以回国是跟年先生有关吗?或者说,你之所以进入精石是不是因为年先生?”

“是啊素叶,我们都知道精石集团用人向来谨慎严格,你刚刚回国就能进入精石工作,决定权是在你父亲还是在年先生?”

“年先生,素叶是不是你包养的情妇?你们俩是不是在你离婚之前就一直有来往?”

“叶玉日前申明假结婚一事,是不是迫于无奈?”

“素叶,身为叶董事长的私生女,你恨你父亲吗?”

这一个个问题像是冷箭似的射向年柏彦和素叶,毫不留情。

素叶气得挣扎了一下,很想冲着记者破口大骂,但奈何年柏彦始终收紧着手臂,令她动弹不得,外套将她的头裹得严实,只留下一道小缝儿可以看见地面。

于是她看到年柏彦的举步维艰,看到一双双鞋子在他们面前拥来拥去。

她的喉头突然一堵,鼻头发了酸。

周遭嗡嗡的人声,吵得反而让她听不清大家究竟在问什么了,那些类似“包养、情妇、歼情、第三者插足及私生女”等字眼撞进耳朵里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原来真的就是纵使有万箭穿心,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面对记者们的刁难,年柏彦始终保持沉默,最多就是说一句,请让一让。

他是如此冷静,素叶觉得自己永远学不会控制情绪。

突然,有尖锐的声音扬起,紧跟着素叶听到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年柏彦肩头上似的,那声音毫不客气。

“臭不要脸的歼夫淫妇,从我们小区里滚出去!别影响我们这儿的和谐气氛!”

“对,你们两个赶紧从这里滚出去,别让整个小区的人都跟着你们丢人显眼!”

“滚!”

有东西接二连三打在年柏彦的身上。

素叶拼了命地想要伸出脑袋看清楚谁这么缺德,可是年柏彦也拼了命地使劲按着她,始终让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她没受到攻击,却能够感觉到整个过程都是年柏彦用整个身子在挡着她。

“柏彦!”她急得大叫。

“闭嘴。”年柏彦低低命令,拨开人群的手臂用了力气。

小区里突然冒出这么一群“伸张正义”的户主,成功地分散了记者们的注意,许是知道从年柏彦沉默的态度上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所以大部分记者又涌上了那些户主,开始七嘴八舌旁敲侧击。

前方的路好走了些,素叶努力抬头,透过衣缝儿瞧见不远处的那些大爷大妈们,心寒到了极点。她不认识这些人,自认为没得罪过他们,可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只听其中一个户主大声豪气道,“看上去人模人样西装革履,谁知道还能在外面背着老婆包养.情妇,呸!那个女的也太不要脸了,明知道男的有老婆还搞在一起,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她的!”

气得素叶恨不得冲上前理论。

“别自己找气受,快到停车场了。”年柏彦伸手压了压她的头。

她缩头的瞬间,眼角瞄见有个大妈说到愤恨之际竟朝着这边扔出个鸡蛋,她大惊,还没等反应过来,鸡蛋就砸在了年柏彦的后背上。

“柏彦……”她惊呼。

“没事儿。”年柏彦搂紧她快走了几步,终于到了车子前,一用力拨开了几名还粘着他的记者,将车门一拉,命令,“上车。”

素叶赶忙钻进了车子里,也顺便的,看到年柏彦挡在车门前的瞬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向他,有鸡蛋,也有白菜叶子,还有圆滚滚的土豆。

如果不是他为她挡在车门前,这些东西会一股脑砸她身上。

车门一关,年柏彦快速绕到了驾驶位,离开的瞬间,有枚鸡蛋“啪”地砸在了车玻璃上。

年柏彦微微眯眼,紧抿着唇,二话没说踩下油门。

☆、谁都别想把她带走

车子开出了危险地带,年柏彦方向盘一打,车子顺势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停车,熄了火。

打从上车到现在,素叶的心情就没沉定下来,脑子还丢在了小区院内,不停地重复接收着鸡蛋、白菜和土豆砸向年柏彦后背的画面,那些记者们手中的相机成了杀人的工具,让她知道,原来,记者们的镜头不是用来扑捉正义的。

素叶牙根直痒痒。

土豆!

该死的,她又想起年柏彦在厨房里说过的那句话:浪费是可耻的行为!她再口重,也自认为没有小区里的那些个大爷大妈们吃得盐多,怎么连她都懂得的道理他们活到老了还不懂呢?那个土豆的体积大小她目测了一下,足是一顿清炒的量,当然,如果加点青椒,可以拼到一盘半。

正气愤,就听年柏彦淡淡开口,“纸巾拿给我。”

素叶这才反应过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按开了主物箱,拿出纸巾,主动替他擦拭了衬衫上的污渍,愤恨道,“我真恨不得马上掉头回去跟他们吵个痛快。”

“不需要跟两种人浪费时间。”年柏彦抬手松开了领带,抽出,卷起扔到了后车座上,“一种是被利用的,一种是看热闹没事找事的。”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闲的业主。”素叶又连续抽出几张纸巾,使劲蹭他的衬衫一角,咬牙切齿。

年柏彦则冷静地回答,“他们只是很不幸地满足了前后两个条件,所以你就算跟他们置气也无济于事。”

素叶顿了动作,“你怀疑是谁?”

年柏彦默了会儿,眸底深处不经意暗光掠过,很快,如飞燕轻轻跃过平静的水面惹起了微不可见的涟漪。稍后他微勾了唇,看着她,“看样子,你已经排除阮雪曼的嫌疑了。”

素叶攥了攥手里的纸巾,良久后叹了口气,将脏掉的纸巾装进了小袋子里。

“说实话,我特别希望这次的事是她做的,这样我真就有理由跟她大打一架,事后冷静下来我也想过,阮雪曼都承认了串通小雅拿了钥匙这件事,就没必要隐瞒艳照的事了吧?”

年柏彦若有所思,“也许,事情看上去没表面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年柏彦看着她,淡淡一笑,伸手,“纸巾给我。”

嗯?

素叶愣了数秒,乖乖交出纸巾。

他接过,却车门一开下了车。

这边还等着他给出答案的素叶木涨涨得看着他走到车玻璃前,用纸巾将上面的污渍擦了干净。

眨巴了两下眼,素叶下一秒推门也下了车,“话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年柏彦倒是不解了。

阴凉的冬风吹过,素叶裹紧了衣服走到他跟前,“你刚刚说事情没那么简单,然后呢?”

“没了。”年柏彦将脏了的纸巾攥了一团,轻描淡写。

“啊?”这男人什么逻辑?

“赶紧上车,太冷了。”年柏彦推了她一下,“已经跟你说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别那么多好奇心。”

“可照片的女主人公是我。”她试着夺回主动权。

年柏彦看了她一眼,见她冻得嘴唇泛白,干脆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命令,“上车。”

问不出答案虽说心不甘,但素叶也绝对没有达到自虐的倾向,车外的冷风剥夺了她刨根问底的勇气,回到车上,车厢的暖风才终于让她回了魂儿。

在车子里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年柏彦上车,正在搓着双腿的素叶倍感奇怪,透过挡风玻璃看去,却见他迎着阳光一动不动地伫立在车子前,倨傲的脊梁挺得僵直。

素叶微微偏头,目光偏过年柏彦的背影看过去,下一刻也愣住了。

胡同的入口不知什么时候停放了一辆车,车门敞开,从上面下来一人,那人步伐老态龙钟却异常坚定,拐杖一声声碰触地面,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叶鹤峰。

寒风吹了他的头发,两鬓的白发略微凌乱,却也不失权威。

素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但见年柏彦高大的身躯都挺得僵直,也察觉出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不经意想起在叶家时叶鹤峰说过的话,在叶鹤峰心中,艳照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年柏彦。

心中敲起警钟,深感不妙。

赶紧开门下车,刚走到年柏彦身边就见他眉头一皱,低低喝道,“回车上去。”

“不。”素叶在他身边站住,倔强回答了句,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也要跟他一起面对。

年柏彦闻言后,眉头皱得更紧。

而这时,叶鹤峰已经走了过来,在距离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下脚步,权威肃严的目光从年柏彦脸上落在素叶身上后,不悦悄然蔓延眼仁。

他没跟年柏彦多说什么,只是微微转过脸命令了句,“带小姐上车。”

身后的保镖二话没说窜到了前面,冲着素叶的方向就过去。

素叶没等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两名保镖抓住,一副押送犯人上刑场的架势,心中一惊,刚打算秀一下自己的功夫底子时就见身旁的年柏彦有了反应,他横过来一条手臂 ,牢牢挡在了素叶的前面,低沉的嗓音扬起不耐,“松手!”

声音很冷,堪比刮在脸颊上凄凉的冬风。

保镖们自然都认识年柏彦,听他这么一冷喝,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叶鹤峰见状怒喝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把小姐带上车!”

“是,董事长。”保镖们这次顾不上那么多了,干脆来强的。

可下一秒年柏彦就用力拨开了保镖们的手,大手一抓,素叶像小鸡似的被他扯了过来,紧跟着颀长的身子挡在了素叶面前。

保镖们一脸地为难,他们不可能跟年柏彦大打出手。

“年柏彦,你想造反是不是?”叶鹤峰怒了,拐杖重重地拄了一下地面。

素叶的心都跟着哆嗦一下,不知是因为一阵冷风突然袭过,还是因为此时此刻的紧绷气氛。

她站在年柏彦的身后,所以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到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决,“很抱歉董事长,叶叶得跟我走。”

风吹在脸颊虽冷,但素叶偏偏就觉得有股子暖流一点点融进了心口,她知道在这种氛围下突然有了这种心境有点不合时宜,可就是觉得听到年柏彦这般肯定带她走的言语和态度就倍感高兴。

然而,叶鹤峰的脸色变了,甚至说是铁青,眉间的沟壑更深了,目光如炬地盯着年柏彦,不悦喝道,“如果不是你,事情能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吗?柏彦,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做事沉稳有分寸的孩子,怎么会犯了这种低级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你以为你现在是保护小叶吗?你这是在害她!你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我犯下的错误我会负责,但叶叶绝对不能离开。”年柏彦还是一副铁打不动的冷静,平淡的语调浸在冷风中也似乎透上了寒凉。

叶鹤峰彻底动怒了,“你要是真为她好,这段时间就不要跟她见面,不要跟她来往!等风头彻底过了之后再说!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精石也间接地受到影响了吗?”

“如果董事长信任我的话,公司的事我会解决,叶叶我也会保护好。”年柏彦说得坚决。

“你能解决?你拿什么解决?现在你解决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离我女儿远一点!”叶鹤峰咬着牙道。

年柏彦迎风而立,他的额角宽阔又坚毅,目光如磐石般稳重,待叶鹤峰话毕后,他便恭敬地欠了一下身,淡淡道,“对不起。”

叶鹤峰近乎可以用“怒火中烧”来形容了,整个人气得都在发抖。

素叶微微转移了视线,目光从叶鹤峰身上滑过,不知怎的,见他白发苍苍地站在寒风中发抖的样子,心口像是被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然后,有一些疼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渐渐充满了心底深处。

叶鹤峰盯着年柏彦良久,见他态度坚决,便看向素叶,压了压气,轻声道,“小叶,跟爸爸上车吧。”

素叶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摇头。

叶鹤峰也没急,“你乖乖跟爸爸上车,我保证年柏彦在公司里的位置。”

一句话惊愣了素叶。

年柏彦皱了皱眉头。

良久后,素叶才开口,“我不明白你的话。”

“照片曝光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总得有人出面扛下责任吧?你跟爸爸走,只要别再跟他接触,他也好,公司也好,都会渡过难关。但你要继续跟他在一起,事情就会愈演愈烈,未来很多措手不及的状况都会发生,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坐精石集团总经理的位置?”叶鹤峰此时此刻每个字都透着理智。

素叶只觉得头皮都开始嗖嗖冒着凉风,叶鹤峰的话虽说残忍,甚至还有点威胁的意味,但她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错。

如果事情越闹越大,那么年柏彦在精石的地位的确岌岌可危,虽说精石有他的股份,但因为之前的一些状况已经令一些股东有了弹劾心理,精石的管理层会不会在这次事件中重新大洗牌谁都说不准,年柏彦一旦再有把柄落在公司股东手中的话,那么他只能让出总经理一职。

叶鹤峰见素叶眉间泛起了凝重,便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电子密码卡,看向素叶,“我知道你很讨厌踏进叶家老宅的大门,让你住进去你会很反感。这是新房子的密码卡,是爸爸今早给你选的一套新房子的钥匙,新房子是你的,房子的户主也是你。没人会赶你走,也没人有权力赶你走,如果你不想见到爸爸去,那么拿到密码卡回家后就重设密码。这是一套很成熟的高档社区,环境好,离哪儿都近,拿上钥匙,住进去。”

素叶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这么做,一时间杵在原地愣住了。

“听话,从柏彦那搬出来住进新家,那个小区媒体进不去。”叶鹤峰语重心长,末了又补上了句,“难道,你希望眼睁睁看着柏彦身陷囹圄?”

“我……”素叶嘴唇颤抖了一下。

她当然不想看到年柏彦的事业遇上危机,精石里有他太多的汗水,至今她都记得在南非时他是怎么取得钻矿,那种惊心动魄的日子她只经历过一次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而他多年行走南非,遇上了不知多少那样的风险,这是他热爱的事业,是拿生命来拼的事业,所以,她怕了。

她怕自己真的会拖垮年柏彦。

密码卡静静地躺在叶鹤峰的手心里,如同包裹了精致礼盒的礼物,这礼物也许是蜜糖,也许是炸弹。她上前乖乖收下了就是蜜糖,挎着年柏彦胳膊扬长而去了就成了炸弹。

素叶满脑子想得不是新房子该有多豪华,看着那把钥匙,她似乎能看到年柏彦继续坐在总经理位置上的样子。

时间,在寒风中似乎凝固。

周遭也像是定格,就只剩下冷风在耳畔呼呼作响的声音。

顺着耳孔一直钻进去,素叶觉得整个脑袋都像是被锋利的东西狠狠穿过似的,生疼得要命。

身边的年柏彦一动未动,冷风吹在了他的脸颊,他那双幽深的黑眸不见丝毫纹动。

素叶岑寂了良久,然后,朝前迈步。

下一秒,年柏彦长臂一伸挡在了她的身前。

素叶蓦地停步。

叶鹤峰眉心又陡然不悦,喝道,“年柏彦!”

年柏彦依旧拦着素叶,眸光深长悠远地与叶鹤峰对视,“今天,谁都别想把她带走。”话毕,终于转脸看向素叶,目光异常坚决,“你自己也不可以。”

他的语调不高,如沉静广袤的海面不起波澜,可眼里波涛暗涌,男性沉稳却又强势的力量铺天盖地袭来,重重地压向她。

素叶愣愣地看着他,任由他牵过她的手走向车子。

身后是叶鹤峰高喝声,“小叶,你要考虑好了!”

素叶再次停住脚步,下意识抬头看向年柏彦。

年柏彦却松开了她的手,走到副驾驶位旁,一伸手拉开了车门,目光沉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离开我,这句话是你经常对我说的。素叶,你必须要说话算话。”

“可是……”

“没有可是,跟我走。”年柏彦的语气不容拒绝。

素叶攥了攥手指,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叶鹤峰,“小时候我没要过你的东西,长大后我更不会要。就算事情再糟糕,我都会和他在一起。”

“小叶!”

“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素叶的态度干脆,话毕便上了车。

年柏彦的嘴角松动了一下,关上了车门,抬眼看了看叶鹤峰后,再次说了声抱歉后便绕到了驾驶位,开车门,上了车。

叶鹤峰站在冷风中,又气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