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冰冰,你之前一直说跟精石关系不错,现在精石有了这么大的动静,给点内幕吧。”

白冰掩唇,笑得格外大家闺秀,末了说了句,“你们别这样,我只是来买东西的,别把我想成是年先生身边的女人嘛。”

“冰冰……”

素叶冷静地看着这一幕,目光波澜不惊。

*****

白冰打发走了记者回到商场为她准备的休息室时,没成想会看到素叶,一时间愣住了。

素叶早就点好了咖啡,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见她进来了后,冲着沙发对面指了指,“累坏了吧?坐下来休息一下。”

这场邂逅来得有点意外,还有意外的人,白冰在门口站了能有个一分多钟才反应过来,随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很快也泛上了笑,一如面对媒体时的优雅。

看在素叶眼里却是虚伪。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白冰在她对面坐下,即使穿得慵懒,却再也无法摆出慵懒的架势。

相比白冰,素叶今天穿得更有优势盛气凌人些,如果不知情的,大抵都会认为素叶是主动挑事的那位,哦,没错,素叶觉得今天她就是主动挑了事。

这个白冰,她早就看不顺眼了,从千灯镇开始。

白冰是一套小白兔的装扮,素叶不同,黑色贴身设计上衣,下身是湖蓝色掐褶齐膝裙子,身边随便搭放了件奶白色羊绒大衣,与大衣相配颜色的手包搁置咖啡杯旁。素黑色的长发没有挽起,只是随意这么披着,脸颊干净得也如大衣的奶白色,略显苍白,她只是稍稍点了点唇膏,有樱花般的纷嫩。

精致的锁骨上只有一条简单的项链,但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项链上的钻石是不菲之物,其余的,什么首饰都没有,干净透了。

闻言白冰的话后,素叶轻轻笑了,“除了叶家大少爷,我就是精石最大的股东,你觉得你在这里碰到我很意外吗?”

常年混娱乐圈的白冰岂能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挑衅?微微愣了下后,很快又笑容漫目,“是吗?我对商场上的事一点都不了解。”

素叶没咄咄逼人,只是将其中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新出炉的摩卡,对于我和你的萍水相逢,够了。”

白冰没动杯子,轻轻一笑,“不好意思啊,我不喝咖啡的。”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素叶拿着小勺轻轻搅动了一下面前的咖啡。

浓郁的液体轻轻晃动,成了一道小小的漩涡。

白冰唇角的笑停滞了一下,半天后才轻呵一声,“你也知道我们做演员的,管住自己的嘴才能管住自己的身材嘛。”

“就算你瘦成了闪电,怕是年柏彦也不会回心转意吧?”素叶突如其来地说。

“你什么意思?”白冰的眼充满警觉。

素叶端起咖啡杯,看着里面还在轻轻翻滚的咖啡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地,眸光转为淡冷,轻轻喝了一口,放下,再平静地看向白冰。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休息室的位置又很偏静,所以你不用怕被人挖到什么八卦消息。”她顿了顿,“说说吧,你和年柏彦的事。”

白冰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目光不自然了一下,“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和年柏彦的事?”话毕,她竟也不怕胖了,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咖啡入口许是才反应了过来,赶忙又放下杯子。

素叶将她的行为举止看在眼里,淡淡笑了,补充道,“你可以跟我讲讲,你成为年柏彦情人的前后经过,比方说,你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因为什么闹掰的。”

白冰全身颤了一下,瞪大了双眼,盯着素叶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柏彦跟你说的我俩以前的事?”

一句话,听得素叶心底哇凉。

不过是她的猜测,不成想真的套出了白冰就是年柏彦情人的这件事!

从千灯镇开始素叶就一直在想,为什么白冰会那么肆无忌惮地去提及年柏彦的名字,而后来,白冰一次次将绯闻炒到最热的地步,那一刻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年柏彦的外遇就是白冰。那时候她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年柏彦在保护她,但她想不通的是,就算是靠绯闻出位,也不能好到两肋插刀不顾自己的名声吧?更何况,像白冰已经混出名头的演员,还需要靠绯闻炒作吗?

这里面的隐情她不愿多想。

可女人天生的敏感,告诉她,这个白冰未必是想炒作那么简单,她尽心尽力地帮年柏彦,难道一点回报都没有?

她不想去问及年柏彦以前的事,而年柏彦在被她逼问是否有情人后沉默的态度表明,他以前少不了女人。

谁人都有过去。

只要年柏彦的心是在她身上,这就够了。

她素叶打从决定跟着年柏彦那天起就明白,年柏彦的以前会有女人的影子,未来还会有女人的影子,她要跟很多女人来争夺年柏彦,来费尽心思吸引年柏彦的目光,让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一个。

可是,这不公平。

今天见到白冰后,素叶就觉得她和年柏彦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相处。

她可以全心全意地来爱这么个男人,只要他爱着她。

但如今,前提没了,她最起码要抓住那唯一一点的公平吧?

白冰也意识到自己失了言,尽量挤出一点笑来遮掩内心的尴尬,清了清嗓子,“柏彦知道你来找我吗?”

“你想让他知道?”素叶冷笑,料这白冰也不敢将今天的事到处张扬。

果不其然,白冰有点急了,“当然不想。”

两个都是聪明人,素叶精明,白冰也不傻,她知道刚刚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如果再被年柏彦知道这件事,唯恐这娱乐圈都没有她立足之地了。

“说吧,我有大把的时间听故事。”素叶悠哉。

白冰轻叹了一口气,迟疑,“你还真想知道啊?”

素叶皱眉,“你不说也行,我直接去问他,你都松口了,量他也不敢瞒我。”

这番话,足以在白冰面前彰显了她在年柏彦心中的位置。

白冰见状也只好无奈,点点头,“我的确是年柏彦的情人,我指的是以前。”

素叶面无表情,五脏六腑却像是有无数根针似的扎着疼。

“其实像年柏彦那样的男人,他不主动张口的情况下都会有很多女人扑上前。”白冰稍稍做了个铺垫,看得出,她是很想把自己的形象漂白。

素叶哼笑了一下。

“我……被年柏彦包养了三年的时间,应该算是他的情人中时间最长的一个。”白冰艰难开口。

素叶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年柏彦有女人,但听了这话还是刺耳啊。

“也许你压根就不会相信……”白冰舔了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柏彦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他,我跟了他三年,从未背叛过他,我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幻想着他就是我的男朋友,甚至是我的老公。”

素叶紧紧捂着咖啡杯,指关节生疼。

白冰慢慢地喝着咖啡,跟素叶讲述她和年柏彦的事,刚开始她还有点别扭,言辞小心,但渐渐地,随着过往美好的片段浮现,白冰讲述的语气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欢愉。

白冰认识年柏彦的时候,他还没回国。

而白冰是奔着一姐妹到的国外,原本是想着出去开开眼界,玩一段时间就回国,等到了国外,她倒是认识了一些朋友,都是做生意出身,平时带着她吃吃喝喝倒也痛快。

她是在一次商宴上认识的年柏彦。

只是那么一眼,白冰的心就沉沦了。

那时候的年柏彦还不像现在这么严肃,但在精石分公司也展露锋芒,那场商宴中,他成了众多女人眼中最优秀的男人。

她的其中一位朋友在银行工作,正好与精石分公司有合作关系,便拉着她上前,主动搭讪了年柏彦。

那一刻,白冰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从不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男人,像是天生的发光体,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吸引不同的目光驻足。

与年柏彦相互握手的时候,白冰紧张地大气不敢出。

只可惜,年柏彦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驻留,而是跟她的朋友一直在谈合作的事宜。

“就这样,我和他初见时,我记住了他,可他没记住我。”白冰苦笑了下,对着素叶说了句。

素叶觉得气管中有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喘气时有点费力的疼痛。

“我和年柏彦再见面时是一年后了。”白冰接着道来。

那一年的白冰事业发展得十分不好,多次试戏碰钉子,要不然就遇上了骗子,辛辛苦苦挣的钱全都被奇骗走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出卖身体。

当然,她所谓的出卖身体是指去做模特,四处去接秀来走,不管什么,只要赚钱她就不挑。因为她身材高挑,人长得又漂亮,很快的被一个经纪人看重,签下她,带着她走秀。

那位经纪人是模特圈的老手,也是周旋在众多男人之间的花蝴蝶,后来有一天她找到了白冰,给了她一大笔丰厚的酬劳,白冰吃惊不明就里,经纪人笑着跟她说,要她今晚跟着姐妹们到指定的包房,陪陪几位大人物。

白冰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拒绝,说自己只走台,不陪客。

经纪人有点不高兴了,说了句狠话,意思就是如果她今晚不去,以后都不要在模特圈里混了。

白冰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只是,当晚她硬着头皮跟着一群姐妹推开包厢的房门时,不成想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里,慢悠悠喝着烈酒的年柏彦。

☆、才真正叫个可怕

“年柏彦是个太有魅力的男人,所以在人群中才会那么显眼,‘鹤立鸡群’这个成语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白冰的唇角有一点点的咖啡沫,乍一看像是某个牛奶广告中嘴巴两边撇了两道牛奶的代言人,但很快地,她拿过纸巾很优雅地擦去了咖啡沫,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在加上一句强调后变得别有用心。“一点都不夸张。”

放下纸巾时,素叶看到她的纤纤玉指染了蔻丹,是扎眼的红,与她今天这一身假装兔子般无辜的粉成了最失败的配搭。

可白冰的注意力不在她染了一个多么失败的指甲上,纤指轻轻一扬,别了一缕头发于耳畔,继续讲述她和年柏彦的点点滴滴。

那一晚,整个包厢的男人中就属年柏彦最安静。

光怪陆离的灯光在头顶不怀好意地闪耀,每个光圈落下来,不经意扫到哪个男人脸上都是大胆放纵且晴欲外泄的笑。

白冰和一群姐妹被这群男人挤在中间,一瓶瓶的烈酒摆满了长桌。

就只有年柏彦,颀长的身子慵懒地陷在沙发里,自顾自地喝酒,他明明是攒局者,自己却落个清闲,白冰发现,当灯光扫落下来时,唯独照在年柏彦脸上是平静淡然的。

白冰整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年柏彦身上,却忽略了要陪的客人,连拒了客人好几杯酒后终于对方激怒,叫来了带着她们来的那位经纪人训话。

那经纪人二话没说一巴掌就打在白冰脸上,骂话之难听令她恨不得开窗跳下去,客人再想为难她时,一直沉默喝酒的年柏彦意外地替她解了围,说了句,“好了,犯了错误骂几句就算了,继续喝酒,别扫了大家的雅兴。”

那客人才罢休。

虽说这句话不像是专程为她解围,但白冰还是感激。

聚会散了后,她追上了即将上车的年柏彦,声音因激动而变得颤抖。可令她倍感失落的是,年柏彦竟看着她眉梢疑惑,问了句,“你是?”

白冰自认为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一直以来都受男人目光的追随和关注,但年柏彦的态度令她受了伤,与此同时的,也是因为他这种疏离的态度而痴迷。

她跟他说自己就是刚刚那个包厢的模特,然后又说一年前就见过了他,显然年柏彦对她没什么印象了,白冰最后搬出了她那位银行朋友,年柏彦才恍悟。

看着年柏彦若即若离的身影,白冰心底的爱慕更甚,她大胆地扯住了他的胳膊,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她对年柏彦说,年先生,我……想跟你。

年柏彦用不解的神情看着她。

白冰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想跟着他,因为刚刚在包厢里的行为已经激怒了经纪人,她再也无路可走了。

年柏彦看了她良久,然后问她,你知道跟我是意味着什么吗?

白冰说知道,她只想跟着他,不在乎以后怎么样。

从那一晚,奠定了她和年柏彦的关系,确切来说,奠定了年柏彦包养她的关系。她足足在年柏彦身边待了三年,这三年来,她在年柏彦的帮助下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好,从模特成功转到影视,一步步实现她想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明星梦。

“从一开始,年柏彦的态度就很明确,他告诉我,我和他之间只是各取所需,我只是他的情人,没资格干涉他的任何事。”白冰苦笑,抬眼看了看素叶,“他可以说是最令人着迷的男人,同时也是个最无情最没心的男人。”

素叶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她没料到白冰也会用“没心”来形容年柏彦。

“我知道像年柏彦那样优秀的男人身边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主动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太多了,在他眼里,我也是她们其中的一个,也许女人太多主动真的就会自毁身价,最起码我在他眼里成不了独一无二的。”

白冰说到这儿,抬手用力搓了搓脸,舒缓了一下脸部僵硬的神情。

“年柏彦是典型的工作狂,在他心里,占据第一位的永远是工作,而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怕是都不及一件衣服贵重,如果工作和女人要他选,他一定是选择前者忽略后者。他对女人没什么耐性,最厌恶的是女人没事找事无理取闹,所以我每次都告诫自己要在他面前乖乖的,要听话,不要说和不要做令他不高兴的话和事,因为我亲眼见到女秘书不分场合地勾引他,下场就是被他辞退。”

素叶从白冰口中,似乎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年柏彦。

“可是啊,女人就是贪心的。”白冰自嘲地笑了,“我在他身边待了三年,时间一长我就以为自己在他心里应该多少有点分量了,更重要的是,我真的把他当成了我自己的男人。我每天晚上都在等着他的电话,三年的时间听起来很长,但你相信吗?我和他有时候半年才能见上两三次面,因为他有太多的工作要忙,他好像有数不完的应酬,开不完的会似的。”

“我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太想把他占为己有,可年柏彦这三年来始终就是不温不火不亲近不疏离的态度,我和他见面,每次都是他指定的酒店房间,他从来没带我到他家过,他也从来不在我家过夜,甚至说是连我家门他都从来没踏足过。可越是这样,我就越爱他。”

素叶的目光始终平静,如面前的那杯渐渐凉却的咖啡,眸底没了温度。

“我受不了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工作,我也受不了那些主动跟他示好的女人,我开始吃醋,开始妒忌,开始疑神疑鬼。与他见面后,总是趁着他不备时偷看他的手机记录,查他的通话记录,他只要时间一长不跟我联系,我的心里就开始没着没落的,生怕他在跟其他的女人翻云覆雨。我忍不住在他工作时间打了他的电话,撒娇说我想他。可年柏彦动怒了,我忘了他是最讨厌工作期间被人打扰,他不再跟我有任何形式上的联系,足足有三个月的时间,到最后我是实在熬不住对他的思念,主动打电话给他,跟他道歉,不停地道歉。”

说到这儿,白冰的目光紧了一下。

而素叶的心则紧了一下。

“后来他终于来了,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可那晚,就是这种幸福让我昏了头。”白冰紧紧攥了一下手指,“我在保险.套上动了手脚。”

素叶惊愕地看着白冰。

白冰也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想怀上他的孩子,我想给他生个孩子。”

“什、什么?”素叶终于发出了声音,小小的,像是被人卡住了嗓子。

“你没听错,我就是想给年柏彦生孩子。”白冰又重复了一次,“我爱他,这跟他有钱有地位无关,我只想给这样一个男人生孩子,我以为只要有了孩子他一定会珍惜我,毕竟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素叶听到自己的牙齿在轻轻磕碰的声音。

“可是,年柏彦发现了我的小心思,他察觉出了保险.套有问题,那天晚上,他的态度冷得吓人,他跟我说,白冰,我看你是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白冰的声音哽咽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离开了,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他有多狠心,不,他是没有心的男人,让女人为了他生不如死的男人。他是真的跟我断了关系,让秘书给了我张支票,还有一个电影女主角的戏份。那段时间,我像疯子似的期盼着能再见到年柏彦,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但他就这么绝决,走了就是走了。”

“不过我还要感谢他最后给我留的那个机会,如果不是那个角色,我现在可能早就打包回老家了。然后这几年我用尽了手段往上爬,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今年,我和年柏彦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关系,却不成想他结婚了,娶了叶家千金。”

“素医生,听到这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最起码你觉得你能得到那个没心的男人全部的关注?”白冰抑制了眼角的湿意,嘲讽地看着素叶摇摇头,“你错了,我告诉你素医生,你千万别这么想。因为在年柏彦心里,任何事任何人都比不上他在事业上的野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途,爱情对他而言一钱不值。他对你有多好,就意味着他的野心有多大,你可以想想看,他都能跟叶玉做出假结婚一事来站稳精石集团总经理的位置,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你跟年柏彦这样的男人相处,你先动了心,那你注定会生不如死。”

素叶突然想到了纪东岩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年柏彦厌了你而你爱着他时,你会生不如死,你厌了他而他还爱着你时,你会更生不如死。

白冰尝试了被年柏彦厌倦了后生不如死的感觉,而她自己,似乎也落得这个下场。

“不要以为自己是幸运儿。”白冰最后补上了句,“被年柏彦盯上也许是噩梦的开始,我的噩梦就是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那么素医生你呢?你现在还没察觉出来吗?精石的大部分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你觉得他甘于只做个总经理?你怎么知道叶家这前前后后所有发生的事不是他一手策划的?先别急着否定我的话,因为你不得不承认,年柏彦除了是个商业奇才外,还是个深谙难懂心思难测的男人。谁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谁都不敢保准谁能猜中他的心思,就是他这样的人,才真正叫个可怕。”

☆、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

黄埔会,在年柏彦第一次带素叶来这里吃饭的包厢,独一无二的冷暖光源配合设计,行云流水的音乐,声音控制得刚刚好,柔软地卷进了耳朵,不急躁不拖沓。光线泻下时散落了无数的光圈在精致的餐具上,或包边银质或上好骨瓷,无都透着别具匠心。

最惹眼的当属一室的花海。

那是令人迷醉的紫莲,蔓延了房间每一处的视线,这里的每一支紫莲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没有参差不齐的形状,没有长短不一的个头,就连花苞盛开的大小都一模一样,每一支都定格在最灿烂的时刻。并第一时间空运入京,长途跋涉尽显身份的尊贵。

花影与灯影交相辉映,渲染了浪漫的气氛。

晚七点,年柏彦准时到了包厢,那枚经由他一手打磨的钻石戒指被他轻放在身边最近的紫莲丛中,看着一室的花海,他想起第一次送素叶紫莲的情景。

那是在他从公司出来回她住所的路上,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姓金的单膝跪地高举玫瑰的一幕,在那个画面中,他只能做那个无动于衷者,压下心头所有的不悦看着那一场荒诞的表演。

可发现,最荒诞的是自己。

在途中他破天荒地专程拐进了花店,那家花店的规模不小,他置身于花海中,看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花呆愣了很久,有太多是他叫不上名字的花,他认识的花怕是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店主问他想要什么花,他想了半天只说了句,特殊点的。

于是,店主就给了他一大束的紫莲。

结果就是,当素叶抱着那束紫莲于暗夜之中笑靥如花地与他凝视时,他觉得女人如花四个字送给素叶最好不过。素叶抱着紫莲是那么开心,那双美丽的眼睛宛若夜空星子,娇滴滴地扑到他怀中时,芳香醉人。

他深深自责了,是他平时太忙,竟忽略了女人和花不可分割的亲密关系。他很少送她花,就如同他很少在她面前甜言蜜语一样。

所以他时常在想,是不是素叶也跟其他女人一样,都喜欢这些?

年柏彦承认自己做不来这些事,也许是他太过粗心,也许是他太过自信,可从今晚开始,他想让他的叶叶成为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女人。

七点十分左右,餐厅经理将备好的菜品名称拿给年柏彦逐一过目,从前餐冷菜到主餐精品,再到餐后甜点、水果,年柏彦每一样都看得仔细。

就这样,一直到了七点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就是素叶。

年柏彦看着时间,盯着分针一格一格地跳动,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他有了生平之中最强烈的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直到八点,还不见素叶的身影。

年柏彦的眉头紧紧皱拢,一贯平静的眉眼也染上了一丝焦急,他开始频抬腕看时间,当机械指针不疾不徐地指到了“8”时,他拿起了手机。

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对方都是无法接通。

年柏彦有了担忧,想了想,直接往四合院打了一通电话。

响了很久,是年柏宵接的电话,声音懒洋洋的。

“叶叶回家了吗?”他沉着气问了嘴。

年柏宵回了句,刚到家,进了房间里就没再出来过。

年柏彦闻言,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华丽丽分割线——————————

房间里,没有开灯,室外的夜灯闯进了幽暗的卧室。

素叶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那片夜空上的月亮。她的身影笼罩在寂暗的光线里,身后是同样寂寞的小小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