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就是只到处开屏的孔雀而已!

素叶气得脸色煞白,恨不得把平板电脑给砸了。

盯着照片里的年柏彦和安静,她恨得咬牙切齿。

看过报道她才知道,这次年柏彦是参加一个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他被邀请成为重量级颁奖嘉宾出席,而安静在这次电影节上也引起不少关注。

所以有人也暗指,安静是为了上位主动献身。

素叶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她知道年柏彦出席这种活动很正常,作为珠宝奢侈品行业,与时尚圈、娱乐圈紧密相连在所难免,可是,这令素叶由衷地不痛快。

她恨不得将安静从照片里揪出来,挠花她的那张笑脸。

安静,上次的时候她可提醒过她,这个女人还真是没记性。

她跟这个女人,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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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哭哭啼啼地给素叶打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姐,素凯跟我分手了,我怎么办啊……

素叶当时就坐在联众工作室里,眼前的客户也哭得一塌糊涂,她对世界和人生都很悲观,每天活在惊恐之中,来找素叶就是告诉她,现在有很多人要来追杀他。

而素叶实际上对他的诊断就是,现实生活压力过大导致,这种情况其实不算罕见。

针对于这种比较好解决的个案,素叶的手机向来不关机,再者,年柏彦和安静的事闹得她全然没了心思,她开着手机,却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也许,是在等年柏彦的一个电话?

她确定自己还在痛恨着他,但同时的,就算她关闭了心门,还是有条缝隙是无法闭合的,透过那条缝她暗自地窥视,窥视着年柏彦的一切。

有时她在想,如果当时年柏彦能够放手,她是不是也不至于这么痛苦了?

她和年柏彦现在算什么?

情人吗?

他和她确定的契约关系上如此。

可自从回了北京后,年柏彦对她的态度远远温和于在小岛上,她总觉得这是年柏彦的一种故意,按理说,像他那种强势的男人,在明知道她打掉了他的孩子的情况下还能从容淡定,实属奇怪,依照他的性格,不掐死她已经算是天恩了。

年柏彦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素叶一点都看不透。

而且,年柏彦说好两天就回,今天都周二了,没他的消息。

如果是以往,她会打电话过去问他,或者发个短信,但现如今,她只能看着手机,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是以往,年柏彦是否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因为事情耽误了不能回来,他都会主动打电话给她,告知她情况,但现如今,他也不会这么做了。

她和年柏彦之间,像是没改变什么,但又像是改变了什么。

用叶澜的话说就是:生分了,中间有一层看不见的膈膜。

而这时,客户哭了,可怜兮兮的。

也在这时,叶澜打来了电话,也哭得可怜兮兮的。

一时间,素叶的耳前耳后全都是铺天盖地的呜咽声。

素叶没辙,这手支愣着手机,另只手按下内线,将李圣诞叫进来先安抚下客户,赶忙出了房间。

走廊里,叶澜的哭声透过电波更加清晰凄楚。

素叶询问缘由,叶澜光顾着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翻来覆去一句话就是:素凯是不是变心了?他不再爱我了,所以才跟我分手……姐,你帮帮我,我不想失去素凯。

素凯变心?

这条理论在素叶这里不成立。

她是极其了解她这个弟弟的,全天下的男人始乱终弃,他素凯都不会是其中一个。

之前他交过的女朋友,素叶知道,也见过,说心里话,素叶当时很反对,也不喜欢那个女孩子,一看就是沉不下心的那种。

但素凯对她很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可她还不满意,三天两头跟素凯找茬争吵,就这样,素凯都没主动提出分手,最后还是被那个女孩子给甩了。

所以,叶澜比他的前任乖巧出不知多少倍了,素凯变心?不可能。

素叶只好安慰叶澜,让她别胡思乱想,说素凯这个工作性质,女人都不敢近身的。

岂料叶澜提到了“纱卡”这个名字,这令素叶感到奇怪,听了大致情况后便跟叶澜说,她先打电话给素凯问问情况。

叶澜挂了电话后,素叶马上给素凯打过去电话。

素凯应该在出警,周围有点吵,她便直接了当问,“纱卡是谁?”

那边默了下,然后说,“叶澜给你打电话了?”

素叶叹了口气,看来叶澜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跟素凯说,你庆幸叶澜直接打电话给我,要是像要要似的无声无息,反而让我担心。

素凯在那边则说,姐,你多安慰她一下吧。

素叶听出这两人是真出问题了,便问他原因,为什么提分手,跟那个叫纱卡的有没有关系?素凯却一句话都不回答,嘴巴闭得比革命战士还要紧。

末了,跟她说了句,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从素凯嘴里一句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没辙,素叶只好又给叶澜打过去电话,叶澜还在哭,她听了也于心不忍的。

问她,你还爱素凯吗?

叶澜十分肯定地回答,说爱。

素叶只好跟她说,如果你还爱他,就去努力争取一下吧,除非你能证明素凯心里没你了,那也别再纠缠了。

叶澜哭着说,我不相信他不爱我了。

素叶说,那就去找他吧。

终于稍稍劝好了叶澜,放下手机,素叶重重地叹了口气。

爱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

它会让懦弱的人变得勇敢,又能让勇敢的人变得懦弱。

叶澜是前者,而她素叶,怎么就成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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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到警局去找素凯。

她前脚刚到,素凯正好出警回来,没料到她能来,怔楞了一下,然后将她拉到了办公室。

没等素凯开口,叶澜就主动上前搂住了他,胳膊紧紧箍住他不撒手。

素凯垂搭着双手,眼里渗着痛,嗓子有点干涩,“你怎么来了?”

叶澜的脸紧紧贴在他的怀里,声音哽咽,“我们和好行吗?你别不要我,不分手好吗?”

素凯的心揪着疼。

他不是没看见叶澜憔悴的脸颊,她近乎瘦了一圈,眼睛红肿,不再像以前那么注重仪表。他开始痛恨起了自己,怪自己如此伤害于她。

“澜澜……”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你先回去,我现在在工作 。”

“下了班后你会来找我吗?就像以前那样?”叶澜抬头凝着他,目光楚楚可怜,雾气淡淡蔓延。

素凯沉默了。

叶澜见状后,心里像是被人剪开了一个洞,然后撕开……

整个人像是坠入了黑暗,她看不见边际,看不见希望。

“素凯……”她声音颤抖,手指拉住他的警服,像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努力地憋着泪水,“我以后会很听很听你的话,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素凯的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透不过气来,连同胸腔也都闷闷的。

他很想大喊,发泄胸口的郁结,但又喊不出来。

他又很想答应她,重重点头,然后搂住她,紧紧地搂住她,但,也无法做到。

是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绞杀了他所有的精力,令他没有一点力气反抗。

他张了张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有人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进来,“素队——”

来人的话被办公室里的一幕打断。

男的僵直而立,女的泪花涟涟。

来人倍感尴尬,清了清嗓子,说了句抱歉后赶紧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叶澜这时压根就不在乎别人是否会笑话她了,她一心只想着素凯能够回心转意,她和他还能像一样一样开心快乐。

依旧紧紧搂着他不放。

“素凯,你没时间找我也没关系,你给我打电话好吗?等你下了班就打给我,我们一起去吃饭……”

素凯不舍得将她推开,却又不得不将她推开。

“澜澜,我——”

“素队,很抱歉,因为情况比较紧急,我必须得打断两位一下。”原来刚刚那个人还没走,看得出是挺着急的,再次推开门,不得不硬着头皮汇报。

素凯转头,“出什么事了?”

“纱卡的情况很不妙,上头的意思是要素队你亲自去处理一下。”

素凯皱眉。

叶澜紧紧盯着他的脸,纱卡这个名字像是芒针似的狠狠扎在她心上,她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哀求着:素凯,不要去……

可是,很快地,素凯转头看向她,说了句,“你先回去,回头我再找你。”

话毕,将警帽往头上一戴,急步出了办公室。

叶澜像是被人从后脑狠狠砸了一棍子似的,大脑嗡地一声,看着素凯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她攥了攥拳头,二话没说也跟了出去。

一出警局的大门,素凯已经坐上警车离开了,她咬咬牙,赶紧上了自己的车,一踩油门直接跟在了警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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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报复出轨的另一半?

有关这个话题,素叶在学生时代就跟林要要同学激烈讨论过。

林要要同学秉承了无声无息离开的憋屈法则,而素叶,必然是睚眦必报。

素叶说,我会刷光他的信用卡。

林要要回复说,用物质买快乐,也未必快乐啊。

素叶又说,我会在他的住所埋颗炸弹,炸死不忠的王八蛋。

林要要回复说,光是炸弹就难买,难道你想自己研发吗?

素叶于是最后说,那我在他床上尿尿,等干了再铺上新的床单。

林要要竖起了大拇指说,你的节操已经落了一地了。

素叶回击,出轨的人都没节操了,我还要什么节操?

从那时候到现在,素叶经历了不少事,成长了不少,沉稳了不少,但有一点还是没变的,那就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回报别人十分好,同样的,别人对她一分坏,她会报复别人百倍坏。

她承认,她就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心眼小人。

炸弹和在他床上尿尿这两件事是不可取,前者太冒险,后者太没打击力度,第一条的建议倒是有所保留,当然,她发誓,她绝对不会让安静那么安静地利用这次造势上位。

宅男女神是吧?

还有那些惊恐于她职业的人,她要让她们见识到她怎么将一个女神塑造成个女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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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彦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后,额角酸痛得厉害,于是便靠在休息椅上休息。

私人手机放在他手边不到半臂远的位置,只要他伸手就能拿到,然后给里面唯一的一个号码拨过去,听听她的声音,然后跟她说,宝贝,很抱歉,我在这边还要忙上一天,明天就回去。

但是,这番话在胸腔里转了好几个来回都无法脱口。

他竟害怕听到她在手机那头只是冷淡地“嗯”一声。

休息室里很安静,厚重的落地窗阻隔了脚下车水马龙的喧嚣,最近的声音,就是他搁置桌上腕表发出机械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如催眠曲,听着那般孤寂。

他忍不住在想,也许这只腕表也在想它的另一半,戴在她手腕上的另一半……

许桐敲门进来,汇报了本市新品销量和市场整体的状况,然后跟他说,年总,公关部那边打来电话说,现在记者们都在追问安静的事,要请示一下记者例会时怎样交代。

年柏彦不解,“什么安静的事?”

许桐也料到他不可能有时间来看八卦消息,说着便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年柏彦,年柏彦没接,只是扫了一眼上面的几张照片,淡淡地说了句,“公关部总监,耶鲁大学新闻传播系硕士,要来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

许桐不动声色,拿过平板翻了几页,将下面的评论显示给年柏彦看,“公关部总监之所以小心谨慎,是因为这件事已经涉及到了素医生。”

年柏彦这才将注意力落在了上面,拿过来,逐一看着评论,一条条的,有对素叶赞美的,也有对她人身抨击的,不过大多数都是后者,看得出,是有人雇了水军。

许桐询问,“年总,您看?”

年柏彦刚要答复,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过一看,是银行信用卡中心的讯息,一般给予他提醒时都是在金额超过20万的时候,果不其然,系统提醒他已有一笔50万金额的支出。

☆、愤怒的缘由

曾经,年柏彦给过素叶银行卡,用骄傲的口吻告诉她,以后买东西就用这张卡。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男人的虚荣心是远大于女人,例如说他将银行卡交到她手里,告诉她随便花的时候,极大满足了男人强者的尊严。

当然,素叶也有她的小小尊严,在选择跟他分手时,连并的将银行卡都还给了他,看得出她的绝决来。

这一次,年柏彦将附属卡交给她时,味道似乎变了。

她说的没错,当他和她的关系重新有了判定时,他给予她或金钱或银行卡等标榜着物质类的东西也变了性质,他无法再用多么骄傲的口吻,因为在她心里,他已经不再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和金主,就算是同一张银行卡,交到她手中时,她所感受的情感也变了性质。

素叶是个很能引起男人骄傲的女人。

如果是以往,她看好了什么东西,总会拐弯抹角地,或撒娇或谄媚地告诉他,当他买给她时,她会高兴地紧紧搂着他,倾尽所有好话来恭维他,让他充分感受到在自己女人面前的骄傲和自豪。

但她又是极其清醒的,她不会一味地索取,有多少次明明是她张罗着要逛街买衣服,结果买回来的全都是男装或跟他能用得上的东西,她贪钱,却是令人觉得窝心和喜爱地贪,她会用自己的钱再来回报他给予她的礼物,她给他买的东西远贵于自己用的。

然后,他会很无奈地跟她说,不用给他买东西。

她则笑嘻嘻地缠着他回答,因为你对我好呀,因为你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了呀。

这样一个素叶,令年柏彦无法割舍。

但今天,这笔50万的款项落在年柏彦的眼睛里,似乎从中察觉出一股子怒气。

许桐不知道年柏彦怎么了,见他盯着手机屏幕看,眼角眉梢明明就是倦怠的,但唇角的弧度很柔和。年柏彦没看许桐的神情,淡淡问,“这种评论多吗?”

“还有其他的帖子,目前很受大家关注。”许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实报告,“记者们今天都差不多打爆了公关部的电话了。”

许桐正说着,见年柏彦又看了一眼手机,不由疑惑,“年总?”

年柏彦抬手示意她暂停报告。

打开讯息,里面又出现几笔消费,共计60万左右,还都是取现。

唇角忍不住上扬。

许桐见状觉得惊骇,明明就是令人烦心的八卦消息,他怎么反而高兴了?

“许桐。”年柏彦将平板递给她,“找一下骂她骂得最凶的版面。”

许桐诧异,接过,想了想道,“安静的粉丝不少,一般情况下,骂她的人不多……”

年柏彦微微蹙眉,看着许桐,眼里多了一丝严苛,语气也落得沉肃,“许桐,我看你是该嫁人了。”

许桐一愣,很快从他转为严肃的目光里读懂了他的意思,赶忙道歉,低头打开几个版面递给年柏彦,“年总,这三个版面对素医生的抨击比较大,您看一下。”

是她刚刚大意了,她怎么会认为年总是在问安静的情况呢?

年柏彦接过,这一次他看得仔细,一页一页地翻开,丝毫没觉得是件浪费时间的事。

着实骂得难听。

白冰和安静因为有粉丝护着,所以就算挨骂也自然会有人跳出来会骂,但素叶不同,她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网络名人,她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曝光后就成了网友眼里的怪物,或白冰的粉丝或安静的粉丝,对骂时也不忘拉着素叶做垫背的。

有人骂素叶没自知之明,有人骂她故作清高实则是十足的践人,有人还说她全身上下都是假的,五官都是整形整出来的,还说她连给安静提鞋都不配。

网上呼吁最高的就是,他身边最适合的女人是安静。

将电脑递给了许桐,年柏彦靠着椅子上闭目养神,许桐始终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发令。

年柏彦虽闭着眼,但脑中万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