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掌声和笑声更激烈了。

而坐在前排的年柏彦,始终是淡淡笑着,神情没有太大变化。

这一幕看在素叶眼睛里极为强烈,她似乎看见了年柏彦洋洋得意的内心世界。

所以说,素叶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年柏彦参加颁奖典礼肯定是事先都做好行程的,而安静是知道他的行程才给他发的讯息,素叶却给回复了,拒绝了又怎样?两人不还是一样要在第二天见面?果不其然,报道就出了安静与年柏彦会面的一幕。

这是她能阻止得了的吗?

一个不是善男,一个又不是善女,一个是习惯了女人投怀送抱的成功男人,一个是有意接近和放电的美丽女人。

好像听上去都理所应当在一起似的。

可是,素叶的睚眦必报性子作祟了。

她不去想自己这么愤恨甚至付诸行动是出于什么心理,只知道安静激怒了她。

从颁奖典礼上素叶看出一些倪端来。

这个安静应该是和白冰关系不错,但不错归不错,在同一个圈子,有着同样利益的牵扯下,就算关系再不错也会引发矛盾。

就好像,白冰和安静之间表面和睦实则波涛暗涌的状况。

明星害怕绯闻却又离不开绯闻,必要时还得主动制造绯闻,白冰在姚梅手把手的教导下很显然已经学会了怎样利用绯闻来保持自己在观众眼里的新鲜劲儿,很显然的,她在台上主动与年柏彦拥抱这一举动,完全是为了绯闻需要。

作为年柏彦以前的情人,白冰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与年柏彦重归旧好,但依照年柏彦的身份和社会地位,跟他随便靠近一点都会引发媒体猜想,而之前也有媒体在怀疑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白冰主动求得拥抱,这一消息绝对是引人眼球的。

她就是坐好了整屏消息围绕着她转的准备。

但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安静就是这个程咬金。

素叶觉得,白冰万万没想到安静会抢了头条,以私会富商的噱头成功引起众人的关注。

那么作为白冰,怎么能允许安静踩着她的头往上爬?

而她素叶,不过就是借势助了白冰一把,花了点钱将有关安静的绯闻炒热,当然,是负面的。

在她通过消息灵通人士找到酒店老板时,才知道原来已经有一拨人找过他要来挖安静的过去,但无功而返,素叶就明白,事情之所以没办到,那是因为钱没到位。

于是她又透过灵通士买通了老板及各个会所的人员,当然,高级会所她是无法买通经理级别以上的人员,一来在名门会所能做到经理位置的人,在圈子里也算是众所周知了,这些人自然不想去得罪人怕丢了前途,而且,素叶真想买通他们的话,每个人没个至少几百万肯定不行,人家是拿着前途和有可能被有钱人追杀的危险在爆料,她要给就得给他们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的保证。

她可给不起,而且,弄得那么大动静,必然会引起关注。

所以,素叶买通的全都是会所的小员工,除了安静陪酒的那家夜店。

夜店的老板开口要的多,很简单,他知道爆料明星和有钱人的秘密之后要承担怎样的风险,所以,素叶给他的钱比较多。

除了买通这些人之外,素叶还需要个传话筒,就是所谓的网络红人。

她瞄准的网络红人可不是凭着自拍照就一炮而火的什么榴莲西施奶茶MM之类的人,而是经常喜欢爆料明星或名人私隐、被明星痛恨却拥有上千万粉丝的网络达人“乒乓球”。

谁都不知道“乒乓球”的真实身份,这人是男是女,多大年龄,是圈内还是圈外的人,统统一无所知,只知道只要他爆料的事都会成为焦点。

素叶想要教训安静,必然得借着“乒乓球”的嘴巴来造势。正所谓“有钱使得鬼推磨”,当然,这笔钱不是给“乒乓球”的,这种人给他钱他也未必能听你的,唯一要给他的就是绯闻资料。

所以,素叶将另一部分钱花在了消息灵通士身上,通过他来找到“乒乓球”,故意泄给乒乓球有关安静和年柏彦的消息,这么一来,乒乓球就间接地被她利用了。

果不其然,晚上的消息漫天盖地的全都是安静的负面。

素叶不怕外界能查出来,就算查出来,这笔钱的走向也是出自年柏彦的口袋,而她,更不怕被年柏彦查出来,事实上,当她取走第一笔钱的时候就知道,年柏彦想要查这件事易如反掌。

她就是要让年柏彦知道,是她在背后捣鬼。

翌日。

网络爆料达人“乒乓球”果然一语惊人,通过微博爆料出有关“安静被某富商玩残”的真相,微博指出其富商就是安静私会的钻石大亨年柏彦,并列举了两人从相识到私会的时间和照片。“乒乓球”言语犀利,将安静“塑造”成一个主动倒贴的形象,暗指安静在明知年柏彦不可能迎娶她进门的情况下还积极奉献身体供男方享受,而年柏彦也因前有白冰后有安静的情况下被人间接地塑造成不负责任的“光辉形象”。

所以,当许桐将笔记本电脑亲自搬到年柏彦面前时,她有点急了,说,年总,这样的消息您再不给予回应的话,怕会引发更多的事端。

刚刚应酬完的年柏彦随意扫了一眼电脑,看了一眼上面的绯闻爆料,脸色始终平静,眉眼之间都不见太多波动。

许桐问,要不要派人查查这个叫乒乓球的人?

敢这么公然提及年柏彦的名字,背后一定有个有恃无恐的人在指使。

年柏彦敲了一下键盘,看完了全部爆料的内容,淡淡回答,静观其变。

许桐愣住了,现在消息漫天的,难道他不怕素医生误会吗?

难道……

他真的跟那个叫安静的艺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许桐有片刻也迟疑了,因为毕竟现在连她都看得出来年柏彦和素叶之间发生了问题,也因为她只是个助理,年柏彦私生活谁都不知道是怎样的。

潜意识的,许桐不希望他和安静有关系,这是不常有的心态,她觉得,素医生站在年柏彦身边的感觉,最美。

然后她忍不住说,年总,我们还不回应,不好吧?

年柏彦没抬头,埋首于案头,语气轻淡,“有人应该会比我更着急。”

“啊?”许桐一头雾水,“那我们现在……”

“等。”年柏彦极简洁地落下一个字。

许桐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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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渊和林要要的关系成了众所周知的事,而两人五一结婚的消息在精石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现在两人又同在一家公司,一个上司一个下属,倒是羡煞了旁人。

相比年柏彦,叶渊身处董事长一职却格外得悠闲,每天下了班都会第一时间往林要要的鉴定室打个电话,一起吃晚餐,吃完饭后再送她回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林要要已经开始习惯了六点一到电话铃声就响的现象。

这一天,阳光甚好。

林要要跟同事从工厂出来后直奔了一家餐厅用餐,餐厅外种植了成片的白玉兰花,宛若胜雪的花瓣开始凋零,一些嫩叶都茁壮成长起来了,林要要路过树下时恍惚了一下,时间过得真快啊,马上要到夏天了。

同事招呼她,她才缓过神来,赶紧进了餐厅。

忙碌了一上午,临到中午时肚子早就饿扁了,两人吃得倒是开心,这是一家新开的餐厅,听说餐厅的老板是个富二代,十分有经营餐厅的头脑,很多菜系都是创新的,开业初始就吸引了不少名家前来品尝,有专业厨师特意推荐,短短时日就声名鹊起。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有清脆的脚步声过来,在安静的用餐环境里很是优雅。

对方先开了口,“林小姐?”

林要要正吃着东西,没料到有人会突然叫住她,抬眼一看,面前站着一女子,穿得很简约却不简单,正略有惊奇,很快含笑地看着她。

是席溪。

林要要愕然,没料到她会在这家餐厅。

“席小姐你好。”她打了声招呼。

席溪看着她弯唇浅笑,优雅大方,“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林要要当然记得,一来这个席家的千金小姐回国后频频出席一些高级珠宝会所的活动,她想不注意她都难,二来因为叶渊的关系,她永远记住了这位席溪女士。

林要要落落大方,“听说席小姐半个月前买走了D会所从英国竞投回来的名贵裸钻,所以,精石上下都认识席小姐你了。”

席溪轻轻一笑,“也许你还不知道,上个月我还买走了由你鉴定的一件手链。”

“是吗?那十分感谢席小姐。”林要要一愣,马上又恢复笑容。

席溪看着林要要,“感谢倒是不必了,我只是想看看被叶渊看上的女人到底魅力在哪里。”

林要要愕然。

“方便聊一下吗?”席溪发出邀请。

林要要觉得她有点来势汹汹,本想着拒绝,岂料席溪又补上了句,“相逢就是有缘,既然林小姐来我的餐厅用餐,再多耽误一点时间也不过分吧?这单算我的了。”

说着叫来了餐厅经理。

经理见是席溪来了,恭敬非常。席溪便叮嘱经理,林要要的这单免了,经理照做。

林要要这才惊觉,原来这个席溪真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与席溪聊天的感觉有点糟。

因为林要要很少跟富家小姐接触,她认为,大多数的富家女都有娇气病,这跟她平时接触到的那些客户有直接原因。

当然,素叶除外,在林要要眼里,素叶就像是豪门里的灰姑娘似的可怜。

这个席溪也有点不同,她看上去优雅,实则精明能干,她不像其他富二代似的一回国就只知道挥霍家里的钱财,自己却在经营实业,看得出是能有能力的一个女人。

可很显然的,席溪把她视为了情敌。

这在她跟着席溪来到休息室刚坐下后,席溪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听出来了。

“林小姐,我是个不喜欢把话藏在心里的人,实话跟你说吧,我很喜欢叶渊。”

林要要需要平定心神才能阻挡席溪这番来势汹汹的气势,轻声道,“这句话,你应该说给叶渊听。”

“他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却还是选择了你,所以我不明白,我在什么地方输给了你。”经过那次见面后,席溪之后又找过叶渊,刚开始觉得叶渊这个人挺逗的,别的男人都恨不得围着她转,就只有叶渊忽视她的美貌和家世。

而后,她又了解到叶渊很喜欢蓝天事业,席溪对他更是刮目相看,觉得他表面上是个花花公子,实则对自己是极其负责的人,所以,对他的喜爱就加深了一层。

再后来,又跟叶渊通过家族的关系见了几次面,她愈发地对叶渊迷恋了。

可过了一段时间,叶渊就没消息了。

她打电话给叶渊,约他见面,并且告诉他,她很喜欢他。

然而叶渊跟她说,对不起席溪,我要结婚了。

席溪万万没想到叶渊结婚的对象会是林要要,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儿,一个……他的前女友。

她不明白,像叶渊这种人怎么能去吃回头草?而且更不明白,这两个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去?

所以席溪一直很想找林要要,看看她身上到底有多大魔力。

林要要喝了一口茶,茶很香,喝在嘴巴里却有点苦涩,她看向席溪,由衷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赢了你哪点。”

席溪,聪明漂亮,大方得体,举手投足就十足的教养,又自力更生自营产业,说话虽尖锐但又留有礼节,这样的女人其实应该很受男人的喜欢,连林要要自己都觉得,其实席溪这个女人真的挺好,如果能成为朋友的话。

席溪听了这话后微愣,良久后笑了笑,“如果你的神情不是这么淡然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你是在故意炫耀幸福。”

幸福是什么?

林要要迷茫了。

跟一个其他女人得不到的男人喜结连理,这就是幸福了吗?

她叹气,“在这件事上,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

席溪放下茶杯,“其实我很想学我的那些同学似的,给你一笔巨款,让你离开叶渊。”

林要要低眼笑了笑,“我,不能离开他。”

叶渊始终将一条铁链锁住她的喉管,只要她稍稍离远,他一收手,她就会窒息而死,她觉得,叶渊是那种豁出去不顾一切的人,她惹不起。

然而席溪误会了她的意思,唇稍滞了一下,跟她说,“这样的话,我是不会放弃叶渊的,你知道,精石跟我父亲在生意场上都有来往,现如今叶渊是精石董事长,我借着父亲之名跟他见面的次数会更多。就算你骂我,我还是会说,我不会因为他结婚就不跟他见面的,时间一长,说不准他就有变心的可能。”

林要要拿杯的手稍稍顿了顿,没料到席溪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话来,半晌后淡淡笑了下说,“如果注定了是能变化的事,我阻止不了,只能顺其自然。”

席溪愕然地看着林要要。

时间也差不多了,林要要起身告别,在临走之前从钱包里掏出几张大钞放在桌上,轻声道,“席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餐厅里的美食,你免的单我不会接受,因为这样下次我就不好意思来吃了。”

席溪整个人一直保持着愕然,她开始觉得,这个林要要还真是跟其他女孩子有点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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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彦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抵挡头等舱休息时,许桐又给他看了一条全新爆料的绯闻。

“乒乓球”再接再厉,进一步将矛头指向年柏彦和安静,声称,安静曾经为年柏彦轻生过,一度患上了抑郁症,还有轻生的念头,并且在微博里公然要求年柏彦对安静一事进行回应,重点在最后一句话上,“乒乓球”对外公布说自己握有安静接受心理医生治疗的证据。

为此,安静所在的公司已迫不及待发出声明,说这是子虚乌有的事,而安静也在一早上就接受了记者采访,否则自己曾经患有抑郁症并且轻生的念头,而这件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媒体一时间议论纷纷。

许桐担忧地看着年柏彦,等他的决定。

年柏彦看完了新闻,沉默了会儿,将电脑递给许桐后掏出了手机,起身朝着休息室的窗子旁走去。

许桐看得仔细,他手里拿着的是那部私人手机。

☆、想要争取对方的回应

休息室的光泛着柔和的色调,有几缕飞溅在了年柏彦的发丝上,如匿藏了星子,然后,延着鼻梁而下,勾勒直挺如冰川的弧度。他低头拨手机时,眉梢也似乎染了室内光线的柔软,看似无害而温柔,衬得他的脸颊线条愈发绵柔。

从许桐的角度看过去,年柏彦拿着手机却没马上拨号,似乎在思量什么,没过半分钟,他又折了回来,对上了她愕然的神情。

一字一句给出确切指令,“通知公关部,记者例会我会亲自出席。”

许桐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便忧心忡忡道,“年总,您在这个时候亲自出面澄清这件事,会不会落人口舌?”

年柏彦唇畔浮游的笑看似意味深长,他说,“因为有人已经逼着我一定要去澄清了。”

许桐刚开始没明白他的话,等见他笑了后才恍悟,“啊?一切都是素医生她……”

年柏彦没把话说得那么透,唇畔微挑,又踱到窗子旁打电话。

依照许桐的距离,她是根本听不见年柏彦能对着手机说些什么,但很清楚地知道,能让他松缓神情的人就只有私人手机里的那个唯一的联系人。

年柏彦这边已经拨通了手机,对方迟迟未接,渐渐地,他柔和的眉眼看上去染了一丝不耐。

第二遍拨通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愈发严肃。

还好,对方接通了,只是极淡的一声“喂”。

年柏彦有一瞬的冲动脱口,问她在干什么呢,怎么没马上接电话,又或者告诉她,他目前就在机场,两个小时后就可以抵达北京;他还想告诉她,到了北京后他需要先回趟公司开个会,但晚餐他一定会陪她一起吃的。

再再或者,年柏彦还想轻声问她一句,宝贝儿,安静的事你是不是吃醋了?事情其实不是报道里说的那样……

当他等了这么多天后,在刚刚看过又一轮绯闻席卷整个网络时,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想听听她的声音。然后告诉她,,我会如你所愿向所有人澄清这件事,别气了。

他以为她会像他一样迫不及待,至少,当绯闻爆发时,她应该要气急败坏地对他进行盘问。

可是,她松懒的声音如一盆冷水似的劈头盖脸地泼下来,将年柏彦所有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

对方“喂”了一声就没再多说话,两人之间,隔着电波,有了短暂却死寂般的沉默。

素叶的冷淡像是有只猫在他心头上狠狠挠了一爪子似的,他开始怀疑,她做了这么多事出来,归根到底并非是因为醋意,而只是纾缓对漫天诋毁绯闻的不满。

年柏彦最怕的就是这样,所以,他始终在等。

良久后,他才开口,淡淡的,一贯威严,“差不多了,适可而止吧。”

手机那边的语气不客气,“网上的那些人对我适可而止了吗?”

果不其然。

年柏彦的心被挠得遍体鳞伤后又坠入了无边的黑暗,想伸手去抓却成了徒劳无功。

“是我对你太纵容了,所以才导致你今天的有恃无恐?”他一语双关,压住了隐隐的不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她的或相处或谈话方式陷入了怪圈,之前想着的和最后表现出的形式大相径庭,正如此时此刻,他原本是想着和颜悦色地安慰着她,试图将彼此的关系调整到最舒服的状态,可是不知怎的,开口时的味道就变了。

连带的,收到的效果也走了样儿。

“年柏彦,你的纵容是给了安静。”她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冷漠,但多少有了点起伏。

年柏彦听着这话后,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气愤还是高兴,总之又成了五味杂陈了,语气松了下来,似妥协又似低柔,“胡说什么呢。”

如果说素叶此时此刻是在年柏彦的身边,定然会看见他的眉眼之间又落上了柔软,就不会是她所认为的质问和苛责;如果说年柏彦此时此刻是在素叶身边,也定然会看见她的悲愤和因嫉妒而染红了的眼眶,就不会是他所认为的冷淡和漠然。

有时候,电波和网络是一样的,盲目扩大了人的主观臆断,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因为人总是善于用声音来遮掩内心的真实想法,继而,误会产生。

远在北京的素叶,在接年柏彦电话的时候,纸杯已经快被她攥烂了,她压抑着想要咆哮的冲动,眼眶红了又忍,忍了又红,攥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因为年柏彦的态度而愤怒地颤抖。

她以为他打开电话是想解释什么,所以听到包里手机的震动声后不顾还有咨询的个案就走出了办公室,按下接通键的瞬间她觉得如浪潮般的委屈朝着她席卷了开来,努力之下才压下喉痛的堵塞感,费劲了好大力气才“喂”了一声。

可是他说什么?他让她适可而止?

怎么?她黑安静他心疼了是吧?

“真正胡说的你不去管,冲着我使什么劲?”素叶看着窗外的建筑,眼前有点模糊,可语气依旧不客气,“年柏彦,你喜欢跟安静苟且是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想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年很难吗?你也好,安静也罢凭什么来打扰我的生活?你和她就是一丘之貉,压根不把别人的安稳放在眼里,为了满足你们自己,你们就宁愿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爬!”

她的嘴巴像是炒豆子似的,字字珠玑。

那边默了会儿,语气听上去有点沉凉,“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你的缘故,我被网上的那些人恨不得挫骨扬灰,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素叶心头有点气,咬牙切齿。

那边沉默,良久开口,“我还以为……”

只轻轻吐出了四个字,其余的话没说。

素叶忍着胸腔里的酸水等着,却见他不再说下去了后,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如果你是来替安静求情的那就免谈,我就是要闹得她在娱乐圈里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