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凯抬眼看了下时间,唇畔泛起笑。
“素凯,我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犯毒瘾了,是好了吗?彻底好了吗?”戒毒的这段日子,叶澜都是过了十二点才睡,而素凯有时候会守到更晚。
以前素凯近乎是整晚都不怎么睡,困极了就打个盹,这种工作对于常年接受特训又做了卧底工作多年的素凯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后来,叶澜的毒瘾发作越来越少,素凯也摸出了规律,渐渐地,才调整过来睡眠时间。
她从不在凌晨犯毒瘾,十二点之前没犯,说明就不会再犯了。
叶澜的喜悦从心里蹦出表面,她的双眼染了光亮看向素凯,期待着他的回答。素凯笑着揽过她的头,凝着她,“基本上可以这么说,澜澜,你离成功已经很近很近了,如果能够坚持一个月不犯毒瘾的话,那么说明你体内已经没有毒品的成分了。”
叶澜一脸的期待,“我没想到我还可以好。”
“傻丫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素凯心疼地看着她。
叶澜这才发现两人离得很近很近,近到,只要稍稍一凑前就能吻到彼此。
现在,她感受到素凯的呼吸。
沾着男性气息的。
沉沉的……
她想移开双眼,眼珠子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似的盯着他的唇。
素凯的唇有着倔强的弧度,像他精神利落的短发似的。
下唇和下巴的弧度很漂亮,还有些新生的胡茬,青青的一片。
她知道素凯的唇很软,很软,温柔的时候像是棉花糖,愤怒的时候却也能碾得她生疼。
唇瓣有点干。
是她自己的。
又何止是唇瓣干?还有她的喉咙,有点缺水的干涩。
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想要用舌尖唯一的水分来滋润干涩的唇瓣。
可下一秒,素凯的唇就落下来了。
与她的厮磨。
那么地,迫不及待。
那么地,强势索取。
叶澜有点无助,像个孩子似的,双手都僵住了。
却被他拉高,圈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后背。
叶澜觉得,他一定是偷了火种的普罗米修斯,那火种就藏在他的手心之中,否则,为什么她的后背感觉的到灼烧?
男女之间,独处一室便有独处一室的危险。
尤其是彼此都有情的男女。
例如素凯,血气方刚的年龄。
又例如叶澜,一心只有素凯的女人。
两人双双倒在沙发上。
直到,素凯的大手忍不住钻了她的睡裙。
“素凯。”叶澜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蓦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素凯抬眼。
她看见,他眼里全都是最强烈的渴望。
“怎么了?”他问,嗓音低哑。
叶澜的呼吸急促,唇在轻轻颤抖着,“你……别这样。”
“我们曾经有过这样。”素凯凝着她,语气低低的。
叶澜敛下了眸,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因为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炸弹似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伤害到他,她不想这样,不想……
她觉得,吸了毒的自己,好脏。
素凯见状,顺着自己的渴望,重新低头。
他的唇热热地贴在了她的脸颊,她惊喘,想要推开他,他却使了蛮力,封住了她的唇。
“不要。”叶澜使了大劲才避开他的进攻,一下子将他推开。
素凯被她推了个趔趄,神情很是尴尬。
“我、我……”叶澜揪着胸口的衣料,慌乱无助,“我现在不行……不配。”
话毕,跑进了卧室,咯噔一下上了锁。
素凯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低咒自己,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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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转眼就到了。
北京市区禁止烧纸,所以看不到路口焚纸钱的习惯。
白天下了雨。
淅淅沥沥的,像是冤魂在哭。
素叶开着车经过雍和宫的时候,一旁如数的店铺生意都很火爆,好多人都在买纸钱和各类贡品。依尊中国传统的人就去买铂纸焚烧,有佛教信仰的人就准备七种物品,放在蓝色的篮子或盆里,来参加浴佛节。
雍和宫与北京其他寺庙不同,以密宗为盛。
所以,法会仪式上也格外隆重。
素叶想起了父母,便将车子停在了一旁,跟着众多弟子一起为父母写了超渡排位,她知道自己寻求的只是心理安慰,但事实上,这种安慰是必要的。
在中国人认为,七月半这天鬼门大开,所以,到了晚上阳间的人要早早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但随着社会的高速发展,中国人对传统文化也越来越漠视,再加上,中国人本身就没有信仰,鬼神之说也成了无稽之谈。
恪守古礼的只剩下一些老人了。
素叶尊重旧礼。
不管有多么荒唐,至少它教会了人要有一颗敬畏之心,不能为所欲为。
杨玥没有去诊所,素叶也落得清闲。
打过去电话才知道,杨玥在睡觉,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素叶也没加打扰,鬼节嘛,她也不想回家太晚。
风平浪静地度过一天。
去年这个时候,她与年柏彦腻腻歪歪在了一起,今年这个时候,两人依旧是在一起度过。关紧卧室的门,一场欢愉后,素叶贴上年柏彦汗津津的胸膛说,“别人相恋的纪念日都在什么情人节啊国庆节之类的,至少是个活人过的节日,咱俩是鬼节,真瘆的慌。”
年柏彦坏笑着将英俊的脸埋在了她的胸口,“瘆的慌?刚刚是谁那么享受了?”
“那人家都想到客厅,你都不同意。”素叶抱住他的头,言辞大胆火热,“都那个时候了,你还能保持理智呢?”
“在卧室挺好的。”年柏彦笑着回答。
他是吃拧了才会抱着素叶到客厅上下翻飞,别说在客厅了,只要一想到家里还有其他男人,他就觉得别扭,虽说他知道四合院隔音效果很好,卧室的门一关,叶渊就算是长了顺风耳也听不见丝毫。
但是,他在过程中还是不忘用唇堵住素叶的声音。
他不想让她的声音泄露一丝一毫出去。
素叶自然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哼了一声,“你老实交代,刚刚你是不是不投入?”
年柏彦抿唇,捏了她的鼻子,“不投入?我不投入你都连连求饶了,要是投入了,你是不是直接晕死倒地?”
“你别臭美了,我才没那么弱呢。”素叶逞强,支着他的脑袋,“我就是觉得你怪啊,平时你花样挺多的。”
家里地方大,一向成为年柏彦肆意横行的优势。
平时可能在床上开始,在客厅结束,又或者是在泳池里结束,还有在厨房、书房……都留有他们的痕迹,有一次他还很坏地将她抱到了庭院,她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可这两天晚上,他乖得像只猫。
哪里开始就哪里结束,不像他啊。
年柏彦避开她的问题,唇角的坏笑扩大,“你这么说,我会又激动的。”
“讨厌!”素叶不理他了,起身去冲澡。
年柏彦笑看着她进了浴室,然后,笑容散了,换上无奈。
叶渊啊叶渊,我上辈子是欠你的,你再继续住下去,我就成了废人了……
四合院。
夜半的未必是歌声,有时候还是——
“啊!”
年柏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像是素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叫!
如同见了鬼似的惨烈。
见了鬼……
年柏彦蓦地惊醒,蹭地坐了下来,再看身边,空空如也。
糟糕!
年柏彦抄起旁边的家居裤穿上,下一秒冲出了卧室。
客厅里。
淡淡的地灯勾勒出这样一个画面。
素叶一身岑白的睡裙,披头散发地光脚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个杯子,也不知道她是喝完了还是没喝,总之,杯子里还有水。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眼珠子因惊骇都快瞪出来了,脸色煞白。
这个时候的素叶,活脱脱像只女鬼了。
顺着她目视的方向看过去。
是个英气伟岸的男人,相比素叶的那张像是被白纸糊过的脸,他只是惊愕地站在那儿,手里也端着一杯水,放至唇边,另只手还拿了一块蛋糕,看样子是刚要喝水就被素叶发现了。
☆、我知道你的秘密
两个人就僵持在客厅里。
谁都没动一下。
素叶不动,是因为被吓到了。
而叶渊不动,是为了不想再吓到她。
室内的灯光很昏暗,因为调弱了光线,所以隐隐的光亮投射在叶渊的脸颊上,让他的脸陷入半明半暗的光影中,看上去模糊不定,在这样一个午夜,尤其还是个鬼节的午夜,叶渊让人看上去,的确……
呃,误会重重。
素叶听见了牙齿在打颤的声音,她想起好多传说,说鬼门关一开的时候,众多鬼魂都跑了出来,然后到处找吃的,素叶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看向对面男人的手里。
水、还有蛋糕……
完了完了。
鬼节,遇鬼了。
素叶只觉得整个头皮都哇凉哇凉的。
年柏彦惊心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甚至连声儿不敢吱,他看得出素叶是真害怕了,就怕自己出个声儿也能彻底吓怕她,心里想着这个叶渊可真是个大麻烦,这都几点了还出来找吃的。
别说素叶吓傻了。
刚开始叶渊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惊了一下。
虽说尸体无法辨认,但那个时候基本上他已经认定是叶渊了,谁能料到他竟回来了。
现在看看素叶,年柏彦真是有口难辩了。
叶渊站在原地站了许久,拿杯子的手实在太累了,只好动了动,“小叶——”
“啊!你别来找我!你不是我害死的啊,别来找我!!”素叶果然一听见动静就像是触发了炸药似的,神经开始大条,惊恐地语无伦次大喊。
紧跟着,手里的杯子就甩了出去,冲着叶渊那张脸。
叶渊大呼不好,想要躲闪,不成想两只拖鞋没跟脚儿,高大的身体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素叶手里那只呈现抛物线的杯子就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痛得他大叫了一嗓子。
年柏彦抬手扶住了额头。
他已经这个岁数了,就少经历点这些事吧?
但无奈归无奈,还是大踏步窜前,一把将素叶搂住,轻声安慰道,“他是叶渊,是叶渊。”
素叶瞪着依旧惊悚的目光看着不远处捂着额头的叶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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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破碎的杯子和黏糊糊的蛋糕都已经收拾好了,年柏彦收拾的。
沙发上。
叶渊的额头已贴了纱布,也是年柏彦帮着处理的。
对面的沙发上,素叶披着外衣,典型的惊吓过后的后遗症,喋喋不休。
“大哥,你知不知道今天是鬼节啊?大半夜的冒出来你都能把鬼给吓跑!”
“我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谁让你突然说话了?你知道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需要个缓冲时间才行,你突然张口,我哪知道你要干什么呀?”
“那具尸体不是你的吗?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不对啊,你是人的话,在我们家干什么?大半夜的偷东西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整个过程,叶渊都很安静。
一边捂着额头,一边痛痛快快地吃完了一碗面。
等素叶终于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时,他才打了个嗝,抽了几张纸巾擦擦嘴,然后又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几口喝光。
这个过程可真急死素叶了。
看向年柏彦,年柏彦示意她稍安勿躁。
“好哇,我终于明白了,年柏彦,他在这你是知道的对吧?”素叶的后遗症还是没有消退,又炸锅了。
年柏彦赶忙过来安慰,“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怪我,我应该提前跟你打招呼才对,对不起。”
“你现在说什么都行了,两位大哥,今天是鬼节啊,能别玩得这么大吗?”素叶欲哭无泪。
叶渊终于倒出嘴巴说话了。
“小叶,你也别怪柏彦,是我死皮赖脸地要在你们家躲一躲的,也是我请求他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的。”
素叶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好不容易压下了心神,问,“什么叫你来我们家躲一躲?你躲什么?”
叶渊没马上回答,眼神多少迟疑。
年柏彦在旁轻声说,“叶叶不是外人,你说了吧。”
叶渊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赶紧说啊,要是不说,明天我饿死你,让你在人世间多做一年的鬼魂,明年这个时候你才能回地府做登记投胎。”素叶龇牙咧嘴。
叶渊挑眉看着她,又看了看年柏彦,抱以同情的目光,“她总是这么吓你吗?”
年柏彦淡淡地说,“习惯就好。”
“哎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叶渊,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再不说滚出我们家啊!”素叶这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逻辑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高兴,因为叶渊还活着,这意味着她在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亲人在,但高兴过后,又是愤怒,他怎么能瞒着她呢?还有没有把她当妹妹?
她的心思年柏彦懂,叶渊也懂。
叶渊见她眼眶有点红了,赶忙做投降状,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出。
等叶渊说完后,素叶的双手已经攥拳了。
“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她咬牙切齿,“他是我们的二叔啊,怎么可以下得去手?”
“所以我有个大胆的假设。”叶渊面色凝重,“我父亲的死,会不会也跟他有关?”
话音落下,室内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