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报到了

对于年柏彦去到南非一事,素叶虽说很是担心但也知道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事业转折的重要时刻,劝说只会成为他的负累,便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他安全至上。而素叶自己本身有工作走不开,只能造成两个人两地分离的局面。

自从结婚后,两人就没太怎么长时间分开过,所以年柏彦紧张素叶,生怕她回了家后太孤独,便总会腾出时间,在她或下了班或晚睡前跟她视频通话。

秋季转凉,他也会发来短讯提醒她要多穿衣服,别为了美只穿一件裙子出去。他在那边的情况她基本上都知道,有一次在她开会的时候接到了他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直戴着工地手套的大手,手心里摊着一块还带着泥土的脏兮兮的矿石,短讯上写着:考考你,用你的专业或直觉猜猜是否含有原石?

素叶抿唇笑了,心里有一丝甜蜜将思念驱走了许多。她觉得,年柏彦虽说在南非,但因为有了视频和时不时的短讯,令她觉得跟他的距离好近好近,每一天其实她都在期待着他的电话或短讯,那种期待的感觉就好像重新回到了恋爱时代,因为有了相思,因为有了等待而变得充满乐趣。

每一次,当手机上闪动着他的名字,她都觉得开心。

丁教授还在总结会议精神,素叶的心思全都飘在了年柏彦那边,她能够想象到他戴着安全帽下矿的样子,他专注的神情必然是吸引人的。

仔细看了看图片,她想了半天,然后回复:哎呀,只是看图片哪能看得出来啊?再大咖也得看到实物才能判断。

很快地,年柏彦又回复了:强词夺理。

四个字一个句号,如此简练的话就是年柏彦,但素叶能够想象到他说这番话时候的眼神和样子,自己也就忍不住抿唇笑了。

晚上接到年柏彦的视频通话时,素叶已经钻进了被窝,刚刚洗过的头发披散着,靠在床头,抱着个大大的毛绒玩具。床单被罩及枕套都是纯白色的,她的睡裙也是纯白色的,怀中的毛绒是米白色的,只有她的长发和瞳仁是黑色的,这样看上去,她显得愈发干净剔透。

年柏彦:我不在你身边你总是没记性,大晚上的不能洗头发。

素叶:早上的时间太短了啊。

年柏彦:你每次吹头发又没有耐性,顶着湿发睡觉头会疼。

素叶:那你就陪我聊到头发干了呗。

那边的年柏彦会心地笑,宠溺道,行。

手机位置调整时,素叶才看见他的穿着,他竟穿了一套下矿的服装,灰白色的,上面有点脏,也在所难免,毕竟是到矿里。

忍不住叹道,“年柏彦,你穿工人的衣服也很帅啊。”这倒是由衷 的话,上一次年柏彦下矿,带着安全帽,但毕竟只是巡视,所以还是西装革履的模样,但这次,看样子真的就是跟勘探工同吃同睡了,这样的他看上去显得粗犷了很多。

他晒黑了,也有点瘦了,脸颊显得愈发的棱角外捉。

年柏彦笑道,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我喜欢看你这个样子。”

“邋遢脏兮兮的样子?”

“不,特别Mn的样子。”

“你一说好话准没好事。”

素叶嘟嘴,“夸夸自己老公而已,我哪有那么工于心计?”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嘴,说得很是开心。

素叶聊到了陪林要要去产检,兴奋地跟年柏彦说她看见小宝宝的样子了,长得很好玩。年柏彦刚开始只是含笑听着,看着她神采奕奕,渐渐地,年柏彦在沉思。等她说完了后,他叫了她的名字,嗓音低沉。

素叶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严肃,眨巴着眼看着他。他说,“叶叶,咱们要个孩子吧。”

一听这话,素叶乐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用力点头,“好啊好啊。”转头又黯然伤神了,“可是你在南非……”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孤儿院抱养一个。”年柏彦轻声说。

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素叶头上,满腔的激动火苗瞬间被浇灭,她怔怔地看着视频里的年柏彦,下意识脱口,“不……”

“叶叶,关于这件事我想得很清楚,我宁可你不生也不能让你冒一丁点的风险,既然你喜欢孩子,那么,抱养一个也一样。”

“不一样。”素叶摇头,脸色略有苍白,“那就不是我和你 的孩子了,年柏彦,我想要一个流着你的血液的孩子,不是领养,不是。”

年柏彦见她情绪有点激动,又想是身在外地,多少有点懊恼了,他不该说这个话题,只是刚刚见她谈到孩子的时候一时忍不住才说了这件事。有关领养.孩子的问题,其实他是想了很久,这世上就只有一个素叶,他无法去承受有可能失去她的痛苦。

安慰她道,“好了别多想了,我只是随口说说,孩子的问题等我回去再说,OK?”

素叶轻轻点头,可内心的不安就加重了。

结束了通话后,她暗暗发誓,等他回来,她一定要怀上他的孩子,哪怕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行,她就给他下药!

该死的年柏彦,这么不相信她吗?

南非。

放下手机后,年柏彦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如果是女儿,他希望她如素叶般漂亮,如果是儿子,他希望他会有着坚毅的性格和勇往直前的魄力。

但是素叶的身体……

想到这儿,年柏彦又想到了那些照片,眸光暗沉了,如窗外正在收敛夕阳的天际,夜幕吞噬光明。

手机响了。

在手旁震动。

他接过,是文森。

“年柏彦,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么快就找到出路了。”

年柏彦眼里又是波澜不惊了,淡淡笑着,“蝼蚁尚且偷生,我总不能浑浑噩噩一辈子吧。”

“我把所有的门都给你关上了,你还是有办法重新开始。”

“你关上了门,却忘了关窗,所以,我自谋生路也有迹可循。”

那边沉默了会儿,道,“你应该清楚我现在也涉足钻石行业了。”

“听说了,你投资的钻矿规模不小。”

“这还多亏了你的那笔资金。”

年柏彦面不改色,“有了资金是好事,但做事太过就适得其反了,文森先生向来小心谨慎,怎么这次这么冒进?”

“哦?这话怎么讲?”

“纪东岩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表面看上去纨绔嘻哈,实则手段劲辣,在他刚刚踏进中国市场的时候,就成功地打击了几家电商,成功逼走了有皇室背景的英国珠宝企业,从而形成了纪氏和精石平分秋色的局面。现在他又吞并了精石,早就习惯了一家独大,你以为,他会让你抢走蛋糕?”

“如果一家独大,那么这个市场就不好玩了,我想堂堂的纪氏总裁,也乐得公平竞争。”

“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很清楚,商场上讲究的从来都不是公平竞争,只有势均力敌才有得玩。”

“年柏彦,不管你想不想承认,我单单是捏着BRIGHT这个平台就能捏死你和纪东岩,没有BRIGHT的承认,你们的珠宝永远无法成为奢侈品。”

“文森,商场的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你这么做,只会逼着我们将你取而代之。”年柏彦淡淡笑着说。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

“后生可畏。”年柏彦言简意赅。

那边的语气转冷了,“这么说,你是势必要跟我对立了?”

年柏彦将身子靠在沙发背上,很轻淡地回答了一个字,“是。”

“好,走着瞧。”

挂了电话,年柏彦唇角微扬,文森从来都不了解他,其实他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曾经将他逼到绝境的人,他会笑着回击他们。

有人敲门,声音很轻,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年柏彦起身去开门,却在见到来人后愣了一下。

许桐静静地站在门口,手里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在见到年柏彦后,微微笑了,“年总,我来报到了。”

“许桐,你……”

许桐笑容扩大,“不欢迎我吗?”

年柏彦这才反应过来,侧过身,“快请进。”

许桐笑着拖过行李箱,年柏彦见状后伸手帮她拎了行李箱进来,她轻声道,“谢谢。”

进了房间,许桐环视了下四周,感叹道,“这跟以前你在南非的办公环境差了很多。”

看得出是临时租来的办公地点,虽说是在新城区,但光线和面积都比不上从前。简陋的办公桌办公椅,连休息区的沙发都有点泛旧了。

再看年柏彦的穿着,许桐眼底窜过一抹心疼,又想起以前他打拼的日子,只是,他年轻的脸庞已被岁月打磨得愈发成熟,双眼闪烁的不再是年轻时候的一腔热血,更多的是睿智和沉稳。

“只不过是回到起点重新来过,快坐,哦,等等。”年柏彦上前将沙发上的报纸杂志等杂物全都收拾到一旁,笑道,“你也知道我不像是柏宵那么有洁癖症,办公室里乱了些,别见怪。”

许桐心里一酸,夺过了他手里的报纸杂志,轻声说,“这些应该是助理做的工作,你的手是摸钻石的,不是用来做这些的。”话毕,将杂志等物放得整整齐齐,又见茶几也乱了,便起身收拾。

年柏彦停了动作,踱步到办公桌前,靠着,拿过烟盒,拿了支烟叼在嘴里点燃,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上门的许桐。

她还是像从前一样,每一样东西都替他收拾得整齐有加,还是跟从前一样,只会默默地做她该做的事。

年柏彦抽了一口烟,轻轻吐出,烟雾弱化了许桐的身影。

他开口,“听说你辞职后就在度假,怎么来南非了?”

许桐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我听说你来了南非。”

这句话的涵义很多,年柏彦不想去深层次地揣摩,想了想说,“你现在不需要为任何人打工。”

许桐将杯子摆放好后,闻言他这话,起身,站在那儿,“年总,我知道你现在是需要人的时候,所以,我想重新做回你的助理。”

“不行。”没料到年柏彦一口回绝,十分干脆。

许桐微怔,然后急急解释,“我知道你在忌讳什么,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助理,我也很清楚自己的本分,感情和工作我向来分得清楚。”

“你听说我在南非,就放弃了度假跑了过来,你认为你分得清感情和工作吗?”年柏彦一针见血。

“我……”许桐难得地着急了,她尽量找出自己想要表达的词汇,却发现在年柏彦面前还是词穷,末了叹气道,“年总,这么多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南非的情况。你现在又要重新开始,需要有个人帮你做事,你总是要有助理的,就算去谈生意,也需要助理在身边。我这次回来,只想跟着你工作,没有其他的。”

年柏彦弹了下烟灰,“我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不应该再跟着我,依你现在的能力和圈子里的口碑,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和更适合的老板。”

“我的能力是因为你的提拔才具备的,我的口碑也是因为你的口碑而形成。年总,我不会换老板,但你别误会,我只想待在有能力的人身边做事,没有其他想法。现在你重头来过,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就算不是你助理的身份,我也想留下来帮忙。”许桐言辞恳切,“请你不要拒绝,除非你认为我真的有能力能破坏你和素医生的感情,也除非你对我对自己都没有信心。”

年柏彦闻言她的话后叹了口气,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走上前看着她说,“我对你对我都有信心,只不过许桐,我不能这么自私,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拼命工作,而是,找个真心待你的男人来结婚生子,盛天伟是不错的选择。”

☆、决定去大澳

不是年柏彦很八卦喜欢给别人做红娘,他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向来不是很关心。但对方是盛天伟,他不错的朋友,曾经不止一次在旁敲侧击问他有关许桐的事,他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出什么。怎么就那么巧,前一阵子又听说盛天伟在欧洲,而让他顺便也打听到许桐也在欧洲,这就有点玩味的意思了。

作为他的多年助理,许桐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很清楚,盛天伟虽说没有对许桐大张旗鼓,但看那个架势也是有点考虑的。年柏彦觉得,如果能顺水推舟地推一把,那会事倍功半。

许桐闻言这句话后,神情竟有点尴尬了,目光也变得躲闪,咬了咬唇,说,“我和盛总是两个世界的人。”

很少看见许桐如此躲闪过,年柏彦看着她,眉梢染上疑虑。许桐被他看得更是不自然,清了清嗓子道,“他那个人……有点奇怪。”

“奇怪?”年柏彦还真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评价盛天伟。

不过看样子许桐也不大想解释,只是应付般地说了句,“我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我。”

年柏彦挑眉,冷不防说了句,“在欧洲相处了那么久还没了解吗?”

这句话吓了许桐一跳,她怔楞了一下,很快地就恢复正常,“什么啊,盛总也去了欧洲吗?我不知道啊。”

年柏彦仔细观察许桐的神色,他太了解许桐了,她一撒谎的时候就是这样,故作镇定,实则眼神游离不定。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了句,“盛天伟来南非了。”

“啊?”许桐一惊,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别告诉他我在这儿。”

一句话,暴露了所有的谎言,继而,也揭穿了她来南非的目的。所以,当许桐急切脱口了这句话后,在看到年柏彦一脸了然的神情后方知上当,一时间脸也红了,神情愈发尴尬非常。

年柏彦很是平静地说道,“的确是盛天伟发来的讯息,他让我转告你,请你在南非注意安全。”然后又补了句,“看来,他很关注你的行踪。”

许桐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始终也没道出只字片语来。

年柏彦笑了笑,“看来,你来帮我是假,要我来帮你打掩护才是真。”

“不不不,年总,我发誓,我真的是来帮你的。”许桐不知怎的就弄了个大红脸,她急了,忙着解释。

可有些事情有些情况就是越解释越糟糕,也愈加显得心里有鬼。

年柏彦笑着转身去打了电话,许桐一脸的懊恼。

他给她订了酒店,打完电话后拿过车钥匙,含笑说了句,“走吧,送你回酒店。”

“年总,我……我真是来替你做事的。”

年柏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拎起她的行李箱说,“我呢暂时还请不起年薪六十多万的助手,但请你在南非吃喝玩乐还是绰绰有余,你喜欢的话,可以在南非待一段时间,当是旅游了,玩得差不多就回北京吧。”

关于盛天伟和许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年柏彦也没有权利知道,而且他也不想知道,这毕竟是他们的私事,他不方便过多干涉。

不过从许桐刻意逃避的反应来看,盛天伟是绝对做了什么举动或行为,吓坏了许桐。盛天伟那个人就是一团火,而许桐是一池水,原本一个狂热好动,另一个又循规蹈矩习惯平静,的确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也难怪许桐会有点无所适从。

而许桐,这么多年她的生命里只有工作,除了交际场所,怕是也没几个能谈得来的朋友,所以可想而知,当她心里有了迷茫有了不知所措时,能够想到的就是他这个老板,这个多年来一直信得过的人。

许桐看年柏彦是铁了心拒绝,也不好再坚持什么,跟在他后面出了办公室,无奈地说了句,“那我先住下吧,不过,请你千万千万别告诉盛总我酒店的地址。”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不用这么防着他。”年柏彦笑着说,不管怎样,先替好友挽回点颜面再说。

许桐一直默不作声,等快上车的时候,小声嘟囔了句,“他才不是好人,他是个――”

“嗯?”年柏彦误以为自己听错。

“哦,没什么。”许桐恢复了笑容,故作淡定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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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又临周末。

穿过东直门外的那条街,两旁的树木全都顶着金色的叶子,风过时,索索而落,铺得满地也是耀眼的美丽。这里是大使馆聚集区,各个大使馆门前都肃然站立着警卫,有规整地换班。如果是一幅画的话,漫天的金黄与警卫身上的绿色形成了最抢眼的风景,极美。

街的另一头人不多,因为是高档消费区,所以少了来逛街热闹的年轻人,他们更喜欢在三里屯的南街打转,熙熙攘攘着充斥着太古的繁华。

餐厅,摇曳着温柔的烛光,在这样一个秋天,找到一家色彩斑斓的餐厅也着实是心悦的事儿,现场演奏的是德国小提琴家穆特的知名曲目,完全演绎了穆特的演奏特色,温柔而沉静,甚至揉弦也如穆特那样饱满,如果闭上双眼去听,真的以为是穆特在现场演奏。

在北京很难找到如此安静的餐厅,不是没人用餐,而是环境静谧,客人用餐亦是轻声细语。如此,就感觉秋意已经飘进了餐厅,懒懒地,让人直想偷懒了。

“唉。”当一曲小提琴乐完毕后,素叶感概地叹了口气,看着坐在桌对面的纪东岩说道,“此时此景,真应该是跟年柏彦度过啊,不应该跟你。”

纪东岩慢悠悠地喝着红酒,对于她的感概也不作任何表示。他早就习惯了素叶三句离不开年柏彦的节奏了,从进了这家餐厅到上了菜,她提年柏彦这三个字怕都快过百次了。

对于纪东岩的漠然,素叶倒是见怪不怪,她嘿嘿一笑,自顾自地享受着秋日的慵懒。

“过两天,我会去趟香港。”冷不丁的,纪东岩冒出这么一句话,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然后,仰头喝下杯中酒。

素叶没惊讶,“是因为杨玥去了香港?”

纪氏在香港的珠宝展,规模不小,引起了上百家媒体的关注,杨玥作为珠宝设计的助理,也自然要赶到那边去助阵。

而素叶一直觉得,有时候缘分是妙不可言的,杨玥就这么误打误撞认识了纪东岩,别管是纯心还是无意,总之就是认识了。十一的时候她关注了一下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其实挺配的。杨玥漂亮,小鸟依人,纪东岩高大魁梧,硬朗结实,两人天造地设。

所以她觉得,这两人还是有发展的可能,这也是纪东岩说要去香港时,素叶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要去找杨玥的原因。

一个娇美如花,一个帅气多金,很容易产生化学反应。

岂料,纪东岩摇了摇头。

有服务生上前为他倒酒,他示意不用,服务生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纪东岩伸手拿过酒樽,自行倒了杯酒,淡淡地说,“我打算去趟大澳渔村。”

素叶这下子惊愕了,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你打算去找海生?”

纪东岩抿着唇,脸色有点狰狞,狠狠瞪着素叶,“我不应该相信的!”

“别这样嘛,这是好事啊,至少你能证实一下杨玥是否在撒谎啊。”素叶很是兴奋。

纪东岩一字一句道,“我才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的鬼话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海生,海生!”纪东岩有点不耐烦,却因察觉出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便压低了声音,跟素叶说,“就算真有上辈子,我也不能叫这么土气的名字。”

“那个时代叫这种名字很正常啊。”素叶宽慰着他,“你想想看啊,要是你纪东岩这三个字拿到那个年代多怪呀。”

纪东岩冷哼。

“你打算跟杨玥一起去吗?”素叶好奇。

纪东岩没好气地蹦出了个字,“不。”

“你看你这个人就没劲了吧?既然都决定的事了还别别扭扭的,你在担心什么啊?真怕自己是海生,要对杨玥负责?”素叶一针见血地拆穿了他纠结的内心,“e on,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家杨玥也没逼着哥你再续前缘吧?反倒是你想要一探究竟了。”

“这件事像颗毒瘤似的长在我心里,不弄明白我会失眠。”纪东岩重重喘了口气。

素叶抿唇笑了,手里挥舞着叉子,“这说明你在乎了。”

纪东岩哼笑,“我只在乎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

两人正说着,只听“咔擦”一声,眼前有闪光灯闪过,晃得素叶差点睁不开眼。

☆、到底谁该死?

快门声落下时,就听一道笑谑的声音扬起,不高不低的,让两人听到却又不会打扰到其他桌的人。“这下子被我抓住了吧。”一阵怪笑。

素叶揉了揉被晃得看什么都白茫茫一片的眼睛,等焦距清晰了后扭头,对上了年柏宵那张坏笑的脸,坐在对面的纪东岩一脸的无奈,问了句,“你抓住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