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被她哭得乱极了,一方面在心疼素叶,一方面又在担心好好是不是真的出了事。伸手将她的手拉过来,攥住,轻声安慰,“叶叶,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她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会理解?”素叶因为紧张和担忧,有些失去理智了,“你知道我在怀好好的时候又多辛苦吗?我不在乎你坐牢,因为知道你总有出来的那一天,但是你呢?你却跟我提出离婚!我那个时候是最辛苦的时候,你却跟我提出离婚……”

“对不起……”年柏彦知道其实她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两天见面她闭口不谈以前的事,也不谈他提出离婚的这件事,他知道她是一直攒着这话没说呢。

“你只知道说对不起,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年柏彦,我这么爱你,你就这样对我吗?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我是你老婆,你以为你把所有的事都扛上身就伟大了?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老婆啊?什么是夫妻啊?夫妻就是要共同承担的,有你这么做丈夫的吗?”素叶越说越哭,越哭越生气,被他紧攥着的手抬起,拼命捶打着他。

年柏彦任由她的捶打,一手稳稳控制着方向盘,一手在不停地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好好要是丢了,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素叶像个不讲理的孩子,歇斯底里,“我不能让她丢,我不能让她经历可怕的事情……”

人只有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无理取闹,放肆痛哭,素叶也是如此,这个时候,年柏彦是她最强大的依靠,与此同时也是她唯一的发泄对象。

 

 

☆、失踪的不止一个

虽说年柏彦刚出狱不久,但也能察觉出素叶对静好的紧张,尤其是当他每次接走静好时,老师在明知道他是静好爸爸的前提下还是要给素叶打个电话通知的行为。对此,他心里虽说有点不舒服,但也能明白素叶的良苦用心。

素叶打小就与家人走失过,继而有了令她痛苦一生的遭遇,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也遭遇这些。

年柏彦知道她在害怕,深深地恐惧,所以哪怕静好只是稍稍离开了她的视线她都会紧张。想到这儿,年柏彦只是责怪自己没能给她安全感,作为丈夫,却让自己的妻子每天依旧生活在诚惶诚恐之中,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着孩子是否安全,这是他的错。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抚着她,“不会的叶叶,别往坏的方向想。”

“可是……可是当年我也才只有四岁。”素叶另只手捂着心口,疼得说出的每个字都倍感艰难。

年柏彦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只能收紧了手掌,将她的手牢牢攥紧。

“放开我!”素叶尖叫,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口不遮拦地说,“年柏彦,你不能害了我又害了好好!”

年柏彦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一僵,车头一转,车子陡然在辅路上停了。

憋死人的安静。

素叶的话像是锥子似的直穿他的心脏,他没看着她,心被戳穿的疼却蔓延入了眼。午后的光偏移在了他的脸颊,细细雕琢着他的悲凉。

她的四岁,何尝不是他的痛?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一切,又或者,如果当时他真的可以带着她跑出去,那么这道伤疤就不会留在她心底深处。这种痛苦不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而他,纵使坐了四年的牢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了,这不再是补偿的问题。

随着年柏彦踩下刹车,突然而来的安静笼罩时,素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整个人也是僵住的,好半天才转过头看身边的年柏彦,当看清了他眼底的伤痛后,她才清楚知道自己是有多残忍。

她的痛跟他无关,却因为后来的相遇折磨着他,让他承受了更重的担子。她向天发誓刚刚那句话不是她内心所想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神经质地冒出了那么一句。四年前,当文森当着他的面儿提及性侵一事,当着她的面儿羞辱着年柏彦、用不堪的话来刺激年柏彦时,她近乎发疯,那么不顾一切地咬下去,何尝不是因为她不想让年柏彦受辱?

现在,所有能够伤害到他们的人都不在了,她反而成了伤害他的人。

“柏彦……我,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素叶颤抖着嗓音,想要解释,语言却变得苍白无力,“对不起,我原本不是想要那么说的,我——”

下一秒她被他拉到了怀里,轻轻搂住。

素叶的眼泪就滑落了下来,滴在了他的西装上,男人熟悉的气息令她窝心,她便控制不住想哭的冲动,不停地在跟他道歉,“对不起……”

年柏彦哪可能会怪她?对于素叶,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轻拭她的泪水,给予安慰,“叶叶你没有错,我知道是你太过紧张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将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素叶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哽咽着问,“那你一定会找到好好对不对?”

“对。”年柏彦目光异常坚定,“我绝对不会让咱们的女儿出事。”

“柏彦……”素叶紧紧攥着他的衬衫,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却是她心中唯一的力量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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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赶到幼儿园的途中,年柏彦一遍遍往静好的手机上打电话,那只粉红色小小的手机,应该是挂在静好脖子上的才对,却始终打不通。

到了幼儿园,生活老师和静好的班主任都出来了,还有幼儿园的园长,亦是一脸焦急,见他们来了之后便赶忙请进了园长办公室,边走边说,“静好的爸爸和妈妈,我必须要跟你们说明一点,刚刚我们查了幼儿园的监控,已经确定静好是偷溜出幼儿园的,孩子这么小在外面很危险,她不可能找到回家的路,所以二位还是尽快报警。”

素叶闻言这话后双脚一软,如果不是年柏彦及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她必然会瘫软在地。进了办公室,年柏彦一愣,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奇鹰阎。

奇鹰阎,四年前为他辩护的律师团其中一名国际大律师,是经过江漠远的关系来主动帮他打官司的,当年他最后被裁决四年,跟奇鹰阎费力找了不少有力证据有关,否则他何止是四年?后来他入了狱,也没有机会跟奇鹰阎表示感谢,更没机会再见面,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见面。

奇鹰阎见到年柏彦后一点都不奇怪,开门见山说了句,“年总,我儿子跟您女儿在一起呢,他们两个都不见了。”

素叶惊愕,她是认识奇鹰阎的,在法庭上说的检察官哑口无言的男人,可此时此刻的奇鹰阎,脸上布满了焦急,没了在庭上的冷静和牙尖嘴利。在他身边还站着个娇小的女人,眉眼间很是漂亮,身上却有着与世无争的气息。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琉璃了吧?听说奇鹰阎的妻子是出名的香薰师,擅长各类精油的制作和调配,经常油走在各国芳香论坛大会上,平日生活却极为低调隐私。而着名浪子奇鹰阎追求香薰师琉璃一事也成了佳话,缘于奇鹰阎送了琉璃一处十公顷的玫瑰庄园用以培植精油原料及制作,而这座玫瑰庄园每公顷的售卖价格是出了名的不菲。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他们,听闻奇鹰阎的话后,素叶倍感奇怪,怎么他们的孩子在这里上学?

“因为我妻子要在北京工作四年的缘故,所以我们一家也跟着来了,我儿子前不久也是刚转到这间幼儿园。”奇鹰阎简单解释了句。

年柏彦明了,本来他就是很感激奇鹰阎的,现在听闻两个孩子在一起,自然更是要通力合作了。他看了相关视频,其中有一幕就是好好在爬墙,她先爬上了树,那棵树的树干正好搭着墙边,所以正好成为她逃出幼儿园的最佳渠道,另一个男孩子看上去比好好大一些,跟在好好身后利落地爬了树,跳了墙。

“奇律师,你儿子?”年柏彦问了嘴。

奇鹰阎点点头,“今年5岁,上大班了,奇怪了,他和你女儿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个问题园长回答不上来,生活老师在旁说道,“我见过齐尊来小班找过好好,这两个孩子还挺能聊得来的。”

园长闻言后分析说,“可能齐尊是刚转过来的,自然不会很快融进小朋友的圈子里,正好和也是刚刚来幼儿园的好好有了共同语言,听说好好也不喜欢上幼儿园。”

“怎么办呢?一个5岁,一个3岁,两个孩子都很小,又出了幼儿园,这太危险了。”琉璃含着泪开口。

素叶一听她这么说,自己也是揪心,当妈的心情都是互通的。

“对不起,这是我们幼儿园做得不到位,我们没想到会这样,幼儿园一向是挺封闭的。”园长道着歉。

年柏彦暗自叹了口气,其实孩子在幼儿园出事,当家长的自然会第一时间责怪幼儿园,但看了视频后他也觉得幼儿园有点冤,谁会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会爬到树上去然后搭着树干爬墙出去?幼儿园四周的墙很高,别说是孩子,就连大人如果不利用工具都不可能跳墙出去。

“年总。”奇鹰阎看向年柏彦,神情恳切,“我们一家刚到北京不久,这里的人脉很少,您看看能不能在找女儿的时候也帮我们找找儿子,谢谢了。”

“奇律师你太客气了,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找他们是我的责任,四年前我欠了你的人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儿子,孩子会没事的。”年柏彦言辞恳切道。

奇鹰阎夫妇连连道谢。

看过摄像资料后,年柏彦又绕到园外查看情况,园内有树,好好和齐尊可以爬上墙,但墙外是没树的,这两个孩子怎么下去呢?直接跳下来的话这也太危险了。

素叶看着墙壁上的棱型奥凸造型说,“他们就是利用这些奥突点下墙的,最起码好好是能做得到的。”她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没事儿的时候她经常会带着好好去攀岩馆,当然,都是她在攀岩,好好坐在下面玩,但这也保不齐好好会看会,她总觉得这孩子天生攀爬能力就高。

年柏彦听她这么说了后就明白了,见她眉心内疚,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轻声安抚,“没事的,放心。”

一旁的琉璃见了这幕后感叹,听闻赫赫有名的钻石商年柏彦向来是严苛待人,却爱妻如命,现在见到了后着实相信了。这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虽说只有寥寥几句,却令人信服和安全。

 

 

☆、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素凯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询问情况,整个过程都是年柏彦在跟他沟通,素叶和琉璃两个当妈的心力憔悴也顾不上太多了。素凯了解情况后说他马上找同事调监控,要他先稳稳素叶的情绪,谁都知道素叶最经不起这种事了。

年柏彦建议大家还是四处找找比较好,两家人便兵分两路,沿着两个孩子可能去的街道一路打听。年柏彦最先想到的就是素叶住的地方,因为离幼儿园最近,两人折回头,却不见孩子在家。素叶情急之下想给舅舅家打电话询问,被年柏彦阻止了。

他分析得很对,如果好好去了舅姥爷家,那边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必然会打电话通知素叶的,如果好好不是去了那里,一通电话打过去必然会惊动舅舅和舅妈,他们都上了年龄的人了,经不起这番担惊受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素叶愈发地紧张,坐在车上手指头冰凉。年柏彦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地去找,停了车又拿着好好的照片见人就问。

素凯打来了电话,等年柏彦通完电话后,素叶焦急地问怎么样了,年柏彦面色凝重,“监控拍到奇尊和好好两个跳上了一辆公交车。”

“什么?”素叶惊愕,“这、这怎么可能?好好压根就没坐过公交车啊。”如此一来她更是担心了,别说好好每次都是车接车送了,奇尊怕是也没坐过公交车吧,两个那么小的孩子,在公车上该多危险啊。

年柏彦自然也是担忧,眉头紧锁。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震动了一下,他抓过手机,查看。素叶却泛起不祥的预感,为什么是短讯形式?为什么不是电话?她一句话冲出口,“是不是绑匪来的信息?”

她情愿是绑匪来勒索钱财的,至少能知道好好的下落。

岂料,年柏彦在看过短讯后,神情由焦急蓦地转为怔愕,听了一段语言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素叶见他眉头舒展,心中一喜,焦急问,“是不是找到好好了?”

年柏彦看着她,突然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叶叶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和好好都是鬼精鬼灵的主儿,这辈子都让我爱不够了。”

啊?

素叶愣住。

“你自己看吧,女儿发的。”年柏彦着实是松了口气,将手机递给素叶。

素叶接过一看,是张照片,照片中好好站在那棵两米多高的圣诞树前,摆了个超级搞怪的姿势,头上还带着个有着米菲兔图案的帽子,还有一段语言,点开,就是好好娇滴滴的声音,爸爸,这个帽子是买给我的吗?我好喜欢哦,谢谢爸爸。

素叶听着这个声音,突然哭了,然后,又笑了。

年柏彦则是哭笑不得地先看着她,亲了她一下后,马上给四合院打电话,很快地,有人接通了,声音娇滴滴的。

“好好?”

“爸爸!”小静好的声音像是只黄鹂鸟似的悦耳欢快,“你看见我发的照片了吗?”

“爸爸看见了。”年柏彦听见女儿的声音后,心就彻底放下了,“爸爸刚刚一直打不通好好的手机呢?”

“手机没有电了,然后我找呀找呀我的手机才亮了。”小静好说道,不过很显然她的重点不在手机上,高兴地问,“爸爸我戴着那个帽子好看吗?”

“好看。”

小静好嘻嘻笑着,“你能猜出我在哪儿吗?”

年柏彦抿唇,“好好在四合院对不对?”

“爸爸你好聪明哦。”小静好一副崇拜口吻。

“好好,告诉爸爸,奇尊哥哥跟你在一起吗?”年柏彦得要再找到奇鹰阎的儿子才算是功德圆满。

“在呀,他不相信我有小鲤鱼,也不相信我有圣诞树,现在他相信了。”

“好好,你跟奇尊哥哥乖乖地待在四合院,哪都不要去,爸爸现在就回去。”

“妈妈也回来吗?”

“是的,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呢,现在就回家。”年柏彦轻声道。

放下手机后,年柏彦长长吁了一口气,再看素叶,已是泪流满面,拿着面纸,嘤嘤哭着。年柏彦笑了,搂过了她,“女儿在家呢,好了好了,虚惊一场,别哭了。”

“她怎么这么淘气啊……”素叶哽咽着。

“随你。”年柏彦又拿过了几张纸巾,替她擦眼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知道去四合院的路?还能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圣诞树是收起来的,她竟也能给翻出来,更重要的是,她是怎么进的四合院?”

素叶抽泣着,“好好又不是没去过四合院,我经常带她回去,可能这孩子就记住路了,那我哪知道她自己能回去啊,还有啊,当时四合院的密码门我也告诉她了,当时她觉得密码门好玩,非得要知道密码。”

年柏彦闻言后真是又气又好笑了,他安慰了素叶一番,又赶忙给素凯打了电话,素凯先是听完年柏彦说的,然后松了一口气说,“我刚刚也要给你们打电话来着,同事查到好好坐的那趟公交车,询问之下知道公交车的售票员正好是要倒班回家,知道好好坐错车了之后就亲自送好好回的四合院。”

年柏彦由衷地感谢那位售票员,要不然两个孩子在坐错车的情况下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跟素凯通完电话后,他又给奇鹰阎打过去电话,通知他们赶往四合院,然后,将四合院的详细地址告诉了他们。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急匆匆地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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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四合院客厅,小静好就像是只蝴蝶“飞”过来了,欢天喜地的,素叶将手挎包随意一扔,都顾不上换鞋了,一把就抱住了小静好,紧跟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静好一脸好奇,替素叶边擦眼泪边问,“妈妈你怎么哭了?”

素叶一句话说不出来,在经历了煎熬的绝望下,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只是紧紧抱着女儿,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让她想要给苍天磕头。

年柏彦在见到小静好后,也有种喉头紧塞的感觉,幸好孩子没丢。他上前,跟静好说,“没事儿,妈妈只是太想你了。”

小静好就笑了。

“奇尊哥哥!”小静好欢叫。

一个五岁大的小鬼头从圣诞树那边冒出头来,好奇地看着年柏彦和素叶。他放下手里的一个彩色挂件,跑了上前。

小静好拉着他的手,走到年柏彦和素叶面前,“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和妈妈,我爸爸很帅很帅的,比你爸爸帅吧。”

素叶这才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子,老天,真是奇鹰阎的翻版,跟他差不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小的模样,身上却有着贵族气,他的头发有点深棕色,这八成也是遗传了父亲身上混得乱七八糟的血统,看上去俊朗不凡。

他先是跟年柏彦和素叶十分有礼貌地鞠了躬,问了声好,然后转过头,冲着小静好微微眯眼,“你又没见过我爸爸,怎么知道我爸爸没有你爸爸帅?”

“哼!”小静好一听这话就生气了,用力一跺脚,气得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我爸爸就是比你爸爸帅!”

“你没证据就是乱讲!”

“我没乱讲,你才乱讲呢,讨厌!”小静好冲着奇尊嚷嚷,然后小脸一憋,带着哭腔,“我讨厌你了,再也不跟你玩了!”

奇尊见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时间也有点手足无措了,咬着小嘴也不敢说话了。

年柏彦在旁看得无语,正想着怎么调节他们之间的矛盾时,奇鹰阎夫妇赶了过来,他忙给他们开了门。奇鹰阎进门见了奇尊后,第一句就是,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奇尊吐了吐舌头,一下子跑到了琉璃身边,琉璃的反应跟素叶刚进门时的一样,抱着奇尊就哭,上下查看他有没有受伤,然后说,“以后不准乱跑了,你让爸爸妈妈很着急知道吗?”

奇尊毕竟5岁,懂事了很多,闻言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耷拉着脑袋,跟大人们道歉。小静好在旁看着这一幕,先是歪着头费神地想了想,然后走到年柏彦身边,十分委屈地将脸埋在了他的西装裤里。

年柏彦见状后将她抱了起来,问她怎么了。

小静好哇地一声哭了,吓了所有人一跳。年柏彦有点慌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便赶忙哄劝。

“爸爸妈妈我错了,奇尊哥哥是跟着我回家的,不怪他……”

原来是这样,年柏彦听了窝心,安慰她说,勇敢承认错误就是好孩子,爸爸妈妈没怪你。找到儿子的奇鹰阎此时也放松了,见到叶静好后甚是喜爱,也上前安慰,“好好别哭了,所有人都没有怪你,你看你再哭的话就不漂亮了,不漂亮了之后怎么给我们家做儿媳妇啊,对不对?”

琉璃在旁忍不住笑了。

年柏彦微愣了一下,抱着女儿躲开了奇鹰阎的“狼手”,说了句,“别教坏我女儿。”

奇鹰阎哈哈大笑,“门当户对多合适。”

素叶也轻松了,捂着嘴笑。

小静好倒是不哭了,抽泣着问,“爸爸,什么是儿媳妇呀?”

奇尊在旁嚷了句,“就是你要做我老婆,跟我回家,以后跟我住在一起。”

小静好闻言,瞪大了双眼,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一把紧紧搂住了年柏彦的脖子,将脸埋了进去,带着哭腔说,“我要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不要跟奇尊哥哥回家。”

琉璃见儿子把静好吓到了,赶忙喝止,让他不要乱讲话,奇鹰阎则笑得前仰后合,年柏彦也憋着笑,安慰了静好一番,然后感叹道现在的孩子太早熟了。

问及奇尊为什么跟着静好回来时,还没等奇尊开口回答,小静好就马上说,“奇尊哥哥不相信我家很大,他说我家一定没有他家大,他还说我没有小鲤鱼,也没有圣诞树,可是我有小鲤鱼,也有很高很高的圣诞树,他不信,他就让我带他亲眼看一下。”

奇鹰阎闻言后盯着奇尊,“哼哼,小子,原来你才是始作俑者。”

奇尊炸开了,跳着脚,“不是我!我是冤枉的!是她说她家很大,她还有小鲤鱼和很高的圣诞树,她一定要拉着我来这儿的!”

小静好一听,指着奇尊,带着哭腔,“奇尊哥哥撒谎~”

“你——”

“你给我过来。”奇鹰阎拉住了他,大手一抓将奇尊扛在肩膀上,“人证物证都在了,你还狡辩,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我是被冤枉的!”

“被冤枉?静好那么小怎么冤枉你?你一天到晚淘气,这个点子也只能你才想得出!”奇鹰阎盖棺定论了。

“啊!”奇尊气得要命,怒视着小静好,“我记住你了,叶静好,我一定饶不了你!”

“给我闭嘴,小小年龄还学会威胁人了?罪加一等!”奇鹰阎打了下他的屁股。

小静好则将头埋在年柏彦的脖子里,做可怜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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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小静好也着实困了,早早地就钻尚了床,怀里抱着米菲兔,又贪心地抱了只年柏彦给她买的蓝精灵。

室内的灯光很柔和,是点缀在墙壁上的小猫儿造型灯,对面的墙壁上是彩绘的动物王国,画有各种各样形态可爱的小动物。

“所以,妈妈哭了是以为我丢了对吗?”小静好眨着大眼睛,认真地问。

年柏彦坐在床头,轻抚她细柔的头发,轻声说,“是啊,爸爸妈妈在幼儿园里看不见你都很担心。好好,你要记住,那个时间你应该在幼儿园而不是跑回家,如果你真的很想回家,那么也要请示老师才行。”在入睡前,他给小静好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教会她人生道理。

 

 

☆、没有给我放手的理由

小静好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可是我没有去其他地方呀,我是回家了,回家为什么还要请示老师呀?”

“因为那个时候不是你回家的时间啊,好好,我们要学会什么时间做什么事,这就是规矩啊。”

“爸爸,什么是规矩啊?”小静好是个好奇宝宝。

年柏彦笑道,“规矩就是让我们不做错事,做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规矩呀?”

年柏彦想了一下,“那其他小朋友可不可以不跟你打招呼就拿走你的米菲呢?”

“不行!”小静好紧紧搂着米菲。

“所以说,不经过别人允许就去做的事就是不好的事,我们在做事的时候要多问问别人的意见,看看人家是不是同意了才行,这个就是规矩,明白了吗?”年柏彦耐心教女。

小静好抿着小嘴儿,想了一会儿,低低地说,“爸爸,今天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告诉老师一声就回家了。”

年柏彦欣慰地笑了,摸了摸她的头,“还有呢?”

小静好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还有就是,其实奇尊哥哥刚开始不想跟我回家,是我跟奇尊哥哥说我家很大很好玩奇尊哥哥才跟我走的。”话毕,敛下眼眸,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对不起爸爸,今天下午不是奇尊哥哥自愿的,因为我跟奇尊哥哥说他是胆小鬼,他才跟着我走的。”

“所以明天等你见到奇尊哥哥后要去道歉,奇尊哥哥因为你才会被他的爸爸妈妈责罚的。”

小静好委屈地点点头,良久后问,“爸爸,好好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喜欢好好了。”

“怎么会呢?”年柏彦轻拍着她,温柔说,“好好永远是爸爸最疼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