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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室整体为白色,阳光透进来恍如倒像是个天堂,不远处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隔开,里面设有各种各样的调香器具,提炼仪器,乍一看更像是个化学实验室。

“就这一间?”他蹙眉。

苏冉平静地回答道:“我们不是专门的香水制造商,所有的香水制作全都采用原始手工,所以不会有类似流水线的大型制作工厂,店铺里的香水都是调制几款而已,就连买的好的‘谜底’也不过是一个月只调制两瓶,所以我很不明白,‘谜底’究竟有什么吸引你的。”

第三章·第十九节 致命一击(1)

她的态度始终不是很配合。

甚至说,是有一点抵触的。

厉冥禹慵懒勾了勾唇,“吸引我的不是‘谜底’,而是调制‘谜底’的人。”说完这句话,他便要往里进。

“喂,你别进。”苏冉的心咯噔一下,不知是因为他的行为还是因为他的话,可话音落下的時候已经晚了,他早已经走了进去,似乎所有的禁忌对他来讲都没用。

看着他拿过无菌服穿上进了玻璃室后,苏冉蹙了蹙眉心,无可奈何地也跟着走了进来,穿戴好后上前夺过他刚刚拿起的一支器皿,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架子上,淡淡说道:“这里的东西你不能乱动。”

厉冥禹淡淡一笑,盯着她的背影,“那这里的人呢?”

苏冉蓦地一惊,回头盯着他。

他没有上前,倚靠在实验台边沿上,深邃如夜的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他的语气听上去那么漫不经心,可苏冉总觉得蕴藏着一丝危险在其中,他此時此刻的眼神又让她想起了四年前他喝醉的那晚,在黑暗之中,他也是这么盯着她看,一瞬不瞬,令她窒息。

“这里的情况厉先生也看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去了吧?”她敛下了眸子,沉定了一下情绪后淡淡说道,上前将废弃的花料提取物倒掉。

她没有理会他的话,虽然,他的话令她有些不安。

正如他所说,这世上有太多的变故令人不安,可对于她来讲,最大的不安就是与他重逢,她有预感,她的平静生活将会走到尽头了。

“不急,我还想多了解一下有关调香的知识。”厉冥禹低笑道,“毕竟我是投资商,要虚心向专业人士请教才能不亏大钱。”

苏冉听着刺耳,唇角微微泛起冷意,“厉先生拿着和家的钱来投资,就算亏了也是和家的,跟厉先生有什么关系。”

“钱是无罪的,哪分什么姓氏?”身后,男人微勾唇稍,不错,伶牙俐齿了,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为人拔去伶牙和俐齿。

苏冉懒得搭理他。

“这是什么?”厉冥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上前拿过架子上的其中一支器皿,里面泛起迷幻的光泽,十分漂亮。

“是格拉斯橙花的提取物。”她又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夺了过来,蹙眉道:“跟你说了不要乱动。”

厉冥禹似乎被她小小的执拗逗笑了,扯动了一下唇角后,又故意拿起另一支,做虚心请教状,“那这个呢?”

苏冉快疯了,又夺了回来,冷冰冰说了句,“这是波旁香根草。”

“名字挺奇怪的。”他故意忽略她脸上的不悦,淡淡说了句。

“一般用作香水的尾调。”

厉冥禹点头,像是受教了,转身又看到一排五颜六色的瓶子,“这是成品?”打开闻了一下,“有些熟悉。”

“厉先生经常流连花蝶之中,对这类型的香水当然很熟悉。”言语中透着显而易见的讥讽,“这是著名的蝴蝶夫人,虽说这款香水已经被众多大品牌淹没,但很多贵族还是会制定这款香水。”

这是她闲暇時间调制的,从来不会在店铺里买。

厉冥禹听出她有心讽刺,也没计较什么,一勾唇,“这款香水不大适合放在这里,毕竟,我不是那名英国海军上尉,而你——”他顿了顿,悄然上前,“也不是日本艺妓美津子。”【注:蝴蝶夫人也是普契尼的歌剧名作,讲述的是一个英国海军上尉玩弄日本艺妓美津子的故事】

苏冉被他无端戏弄了一下心中不悦,转头准备冷言相对的時候,却发现不知何時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结实的胸膛轻轻贴在她的后背上。

“你——”

“那这是什么?”厉冥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伸手拿过她眼前的一支器皿,另一只手却十分自然地搭在了她腰肢上,轻轻闻了闻,却低笑,“看来不用不问你了,这是乙醚。”

“你放开我。”苏冉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你猜,我能不能找到琥珀香?”他非但没放开她,搭放在她腰肢上的大手反而顺势箍住了她,将她完全圈在怀里,低下头,薄唇在她耳畔轻轻厮磨道。

苏冉轻颤了一下,看着他腾出一只大手,修长的手指在摆放器皿的架子上一支支扫过,最后,停落在最后一支上,轻轻点了点,在她耳畔低语,“琥珀香。”

三个字,如同刀子似的落在她的心头,连同他的语息,一同滚落。

不过,她惊异于他能够迅速辨别出香型的本事。

“你还没忘记我,不是吗?”男人的唇息在她耳畔落下,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手臂滑落,一同落在她的腰肢上。他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肌肤,令她这一刻只想逃。

他的嗓音使人沉醉,他的气息令人迷惘,如果是四年前,她会情不自禁搂住他,很幸福地告诉他,他是她这一生最想付出一切去深爱的男人,可现在,经历伤痛的她怎么可能再去相信这份感觉?

有些伤害,一旦发生了就再也没办法弥补。

正如你亲手杀了一个人,却又跟这个死人道歉,有用吗?更何况,他压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厉先生,自作多情往往让人看了可笑,所以还是不要玩这种令人可笑的把戏了。”她僵直地站着,尽量不去呼吸他的气息。

四年前,是他用最直接的行为告诉了她,自作多情的人下场将会有多惨。

厉冥禹不怒反笑,“是吗?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夜宵。”

“娇兰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她会替我补上。”她开始跟他四两拨千斤。

身后的男人似乎将她搂地更紧,低笑的涟漪落在了她的脸颊,“你说娇兰吗?她可未必会有这个時间了。”

苏冉一愣,什么意思?

“你跟娇兰合作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吗?”他低低告诉,“她貌似在争孩子的抚养权呢。”

孩子的抚养权?

苏冉大吃一惊,娇兰有孩子吗?

震惊间,调香室的门一下子被人打开,娇兰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苏冉,‘谜底’的小样在审核中出了点问题,有关部门的意见是——啊,厉先生?”话没等说完,她便惊叫了一声。

第三章·第十九节 致命一击(2)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再收回就难了。

娇兰的感觉就是如此,她万万没想到厉冥禹会出现在店铺,而且滴水不漏地听到了她刚刚的那句话。所以,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征楞,很快就陷入了懊恼。

样品在审核中出现了问题,就意味着对投资不利。

苏冉也愣了,脸微微变了颜色。

相比这两人,厉冥禹反而淡定多了,薄实的唇微微勾起,丝毫没有顾忌娇兰在场,低下头于苏冉耳畔轻声道:“看来,就算是我不做什么,你们也会给自己找麻烦。”

苏冉盯着他,一丝淡淡的不安盘旋在心头。

他没再说什么了,将身上的无菌服脱了后,转身离开调香室。

“厉先生——”娇兰见状后更是惶恐,焦急万分地看了一眼苏冉后赶忙追了出去,苏冉想了想,也脱了无菌服走了出去。

厉冥禹下了楼,娇兰一直在后面跟着,苏冉站在楼梯间,看见这一幕后心中不是个滋味,暗自低叹了一下后也只好跟着下楼。

她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调制出的东西会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厉先生。”娇兰赶忙拦住了厉冥禹,脸色虽说尴尬,但还是陪着笑道:“您放心,样品还会接受第二次的审核,我们绝对不会给您带来投资损失的。”

“放心。”厉冥禹似乎好笑地反问一句,阒黑的眸不着痕迹地从娇兰身后的苏冉脸上滑过,淡淡说了句,“我的投资里面可没有讲明要为你们的香水审核埋单。”

“是是是,厉先生您说得对,我知道这个消息对您决定投资‘谜底’很不利,但香水的品质您绝对要放心,其实这次的审核有问题并不在香水上,而是在香水包装上。”娇兰赶忙解释,在说到具体问题所在時,她的话多少显得有些迟疑。

苏冉一听赶忙上前,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娇兰尴尬地看了一眼厉冥禹,又看了看苏冉,不好意思地回答,“都怪我不好,香水在后期包装上我没来得及审查环保参数,结果送去样检的時候被查出包装的环保不合格。”说到这儿,她赶紧又对着厉冥禹解释,“厉先生,这真的跟香水的品质没关系,我们可以再重新拿去审核,我会马上办好这件事的。”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苏冉知道娇兰太急于拿到这笔投资了,心里堵堵的,像是被人扔下了一块巨石,不安开始像涟漪一般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只怕,真正难过的厉冥禹这关。

果不其然,对于娇兰的保证厉冥禹并不领情,眼眸也略微泛起一丝思考,不过更多是望不穿的沉静。“娇兰女士,我很难再去相信一个连后期制作都会出现问题的人再去做什么,很抱歉,我看投资的事情我要考虑一下了。”

“别别别,厉先生,您不能考虑啊,我们都已经签了意向书不是吗?而且‘谜底’您也很感兴趣不是吗?”娇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见他准备要走,惊得赶忙再次拦住他道。

厉冥禹停住脚步,微冷的神情略微起了一点变化,“说实话,我对‘谜底’的兴趣平平,至于我对什么最感兴趣,你们店的调香师最清楚。”他的嗓音低沉浑厚,却听在苏冉耳朵里意有所指。

一股寒意漫天铺地地袭来,她惊骇抬头,眼神正好对上厉冥禹那对投射过来的炯眸,如深潭般蛊惑人心的黑眸正诡谲地盯着她,毫不遮掩。

心底的不安得到了证实,只恐怕他会在娇兰面前瞎说什么。

不过娇兰一向是个聪明人,怕是心底早已经怀疑了吧。

一边的娇兰也疑惑地看着厉冥禹,不过在见到他投向苏冉的那两道眼神后心中开始渐渐明了起来,半晌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厉先生,总之这次出问题的人是我,而不是小冉的调制,请您再考虑一下投资的问题好吗?”

她在做最后的努力。

苏冉不忍见她如此,将她拉过来轻声道:“娇兰,你不需要这样。”

“不,小冉,这次真的是我的问题,是我......我的生活上出了些问题,这才粗心没有留意包装的问题。”娇兰说着重喘了一口气,看得出她心里也憋坏了。

苏冉听了后,微微一愣。

“娇兰女士,我之所以投资‘谜底’是为了获取市场上最大的效益空间,因为你自身的问题影响了样品的审核,你认为哪个投资商还会相信如此粗心的合作合伙?”厉冥禹质问,语调之冷寒得令苏冉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娇兰都快急哭了,但还是忍了忍上前道:“厉先生,我保证下不为例,我——”

“苏小姐,貌似你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出了问题,真是奇怪。”厉冥禹并无耐性听娇兰的解释和保证,他的眸光落在苏冉的脸上,无形中给她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这句话如同似笑非笑,却刚好能够让她完全入耳——

“投资的事情也不是毫无回转的余地,看你们的诚意了。”说完,转身开门。

苏冉眉心一蹙,他刚刚的眼神如同磐石一样重重压在她的心口上。

娇兰则眼底大喜,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厉先生您真的可以再考虑吗?您放心,我们是绝对有诚意的,我们——”

“诚意不是靠嘴巴说的,问问你的调香师,她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诚意。”他没有停下脚步,门关上的瞬间,他低沉的嗓音像是魔音一样在空间飘散开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冉下意识攥紧了手指,脸色早已苍白。

娇兰察觉出这里面有问题,良久后,将苏冉拉过来坐下,轻声低问:“你给我说实话,你和厉先生之前真的不认识吗?”

苏冉的眉心动了动,眼眸渐渐恢复平静,摇头,“不认识。”

“他今天怎么会突然进调香室了?而且他刚刚的话总让我觉得,他是对你有企图的。”娇兰担忧地看着她。

第三章·第十九节 致命一击(3)

“你误会了,他......今天只不过是顺道路过罢了。”苏冉轻描淡写说了句,四年后的她,从来都不想跟这个男人沾上关系,哪怕只是一点点,但命运,为什么又将他们两个搅合在一起?

“你刚刚没开店铺,就是因为样品的事情吗?”不是她故意转移了话题,而是无意间想到了厉冥禹刚刚的话,又见娇兰的脸色很憔悴,心中不由担忧。

娇兰摇头,轻叹一声依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眉心闪过一抹憔悴和疲累。

苏冉没催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

良久后,就在她以为娇兰不会再开口讲明原因的時候,娇兰却开口了,声音幽幽的,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小冉,你知道吗?这一生我最珍贵的并不是我的事业,而是我的孩子。”说到这儿,她睁眼看着苏冉,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有孩子的。”

苏冉并没有表现太多惊异和无法理解,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倒了一杯水给她,安静地听着她的故事。

娇兰和她丈夫本认识是在一场浪漫的舞会上,那是朋友举办的派对上,两人相识相恋,最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娇兰的丈夫是个出名的摄影师,所以当娇兰说出他的名字時,苏冉也略有所闻。与娇兰的性格不同,本是喜欢游山玩水的男人,他的很多摄影灵感都来自大自然,但娇兰骨子里还是向往安全感,時间一长两人就开始有了摩擦,直到儿子出生后,两人的婚姻因为一位热情奔放的法国女郎介入而彻底走到尽头。

一直以来,儿子都跟着本生活,但本有再婚的打算,娇兰生怕儿子会在新家受到委屈,所以就在同丈夫争儿子的抚养权,本自然不会退步,所以很大可能两人无法私下和解,只能由法官出面判决。娇兰知道凭着自己目前的条件想要争取儿子的抚养权很困难,一時间心情糟乱,这才影响了香水的包装问题。

说到这儿,娇兰早已泣不成声了,手指死死攥着水杯咯吱咯吱地直响,“本那个可恶的家伙,难道找妻子就是为了陪着他一起疯吗?”

苏冉轻叹一声,拿过纸巾给她擦去泪水,她想到了自己那段失败的婚姻,也想到那个还没出世就没了的孩子,如果孩子还在,那么厉冥禹会不会跟自己抢孩子的抚养权?

心又开始堵住了,压了压后,轻声安慰着娇兰,“都已经过去了,还值得为那个男人流眼泪吗?娇兰你要记住,伤害你的人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孩子的抚养权。”

“是啊,我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之前我对本还心存希望,还以为他会回心转意,但没想到他竟然决定跟那个法国妖精结婚,我当然要争回我的孩子了。”娇兰说着说着眼眶更红了,又拉住苏冉的手,委屈地说道:“可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他,一直在等啊,可是他,竟然连面都不愿意见我一次......”

苏冉闻言后落寞。

她何尝曾经不是深爱过那个男人,只是,这段情用错了地方,娇兰虽苦,但也曾与深爱的男人相爱过,她呢?最后只落得自作多情的下场而已。看着娇兰,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明明相爱的人却要其中一个离场?婚约上都有说,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相依相伴,永远跟随。可为什么,责任只是昙花瞬间?

娇兰用力地擦着泪水,半晌后看向苏冉,悲伤地问了句,“小冉,你是写书的,你知道情究竟是什么吗?”

苏冉眼底腾起一丝黯然,再抬头,眉梢染上淡淡哀愁,“我想,真正的爱情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这曾是她最喜欢的一句话,出自明代汤显祖的《牡丹亭记题词》,当時她看到这篇文章時,看到这句话便潸然流了眼泪,杜丽娘何等的多情,而这份爱又是何等的深邃。情不知是如何开始的,一往情深可以令生者为之而死,也可以令死者宛如复生,如果只能同生而不能为情而死,或是死了不能常放在心中宛如生者,都不是真正的至情至深。

这曾是她最喜欢的一句话,出自明代汤显祖的《牡丹亭记题词》,当時她看到这篇文章時,看到这句话便潸然流了眼泪,杜丽娘何等的多情,而这份爱又是何等的深邃。情不知是如何开始的,一往情深可以令生者为之而死,也可以令死者宛如复生,如果只能同生而不能为情而死,或是死了不能常放在心中宛如生者,都不是真正的至情至深。

女人,容易一往情深,当她初见厉冥禹的時候,便已经情不知所起了,只是无法死可以生,他却做到了让她生者可以死,那一刻她才知道,至真至情对她来说不过只是梦幻罢了。

娇兰许是没料到她会有如此精确的回答,嘴巴张了张后,嘴唇开始颤抖,看着苏冉略显忧伤的眼神,哽咽地问了句,“这种至情你遇上过吗?”

苏冉抬眼,压住过往记忆牵动出的疼痛,轻轻摇头,唇线微微合起,“没有。”嗓音落寞如花。

娇兰深吸了一口气,彻底将眼泪擦干,“算了算了,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赚钱才是关键,我现在要彻底忘了那个臭男人,把儿子抢回来才行。”

见她如此,苏冉忍不住笑了笑。

“可是......”娇兰又低叹一口气,“就算样品审查通过,厉先生那边也不好沟通,很显然他对‘谜底’已经有了不小的意见。”

说到这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盯着苏冉,“还有,他离开時候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真的对你有企图?”

苏冉看着她半晌,唇畔勾起淡淡的笑,摇头,“你多想了,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希望能将‘谜底’调制成他想要的气味而已,是我一直没同意。”

“真的?”娇兰疑惑地问道。

“真的。”她轻柔回答,也许投资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反正她也习惯了清淡的生活,对于大富大贵的日子也从未向往过,但娇兰不同,儿子的抚养权是她的命,能不能拉到投资对娇兰来讲是致命的转机。

不经意又想到了厉冥禹的话,心中暗生狐疑,他怎么会这么清楚娇兰的事情?

第三章·第二十节 正邪难测

不经意又想到了厉冥禹的话,心中暗生狐疑,他怎么会这么清楚娇兰的事情?

娇兰打量了她好半天,这才稍稍放心,想了想,眼神黯淡了很多,“可这件事要如何跟厉先生解释呢?他刚刚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如果真的想要欺骗他的话,我就不会实话实说了。”

苏冉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长长睫毛遮住眼底的一抹无奈,再抬眼時,笑容轻轻绽放,“放心,我会亲自打电话再试着跟他解释一下。”

似乎察觉出她笑容背后的落寞,娇兰拉过她的手,担忧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她笑容扩大。

娇兰有些迟疑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小冉,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企图的话,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我不能看着你受委屈。”

“放心,我真的没事。”苏冉再次回答。

她不清楚厉冥禹再出现究竟有什么目的,但她知道,这人既然下了这么多的功夫无非是在向她示威而已,他的目的就是让她有求于他,难道只是为了她爽约的那次夜宵?不对,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所以说,在他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怎么可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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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奢华沦陷在香水的迷乱之中。

办公室内,厉冥禹看着手中的文件,良久合上,他的眸沉静骇人。

佟佑站在身边,见状后说道:“议长,夏议长这个人不好对付,他背后还有联合集团,至于他的夫人Berry那边,我们这几天也不过只是查出点苗头而已。”

厉冥禹坐在大班椅上,手指交叉在一起,细细思考着,昏暗的灯光映得他的脸颊忽明忽暗,深邃的眸底像是在谋划着什么,深不可测。

“这件事要继续查下去。”良久后他开口,浑厚的嗓音透着冷静和坚决,“只要将夏家的势力扫除了,商会才会干净,我不能看着进出口的利益全都流进他夏家的口袋里,但凡是属于商户的钱,我都要他给我一个字儿不差地吐出来。”

来法国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调查夏议长在法国渗透的财力,他夫人的酒庄名义上是帮他贪污受贿的最好容器,这块顽疾不除掉,商会的利益和民众的利益永远的不到保证。

政界,有時候也如同商界一样,是战场,不过,往往要比商界来得更加不着痕迹地残忍。

“您这么做很危险,这几年您当职已经潜移默化渗透商会的权力,但夏议长可不是吃素的,你动了他的利益,他会善罢甘休吗?您这次来法国,那只老狐狸已经有所察觉了,他是块老姜啊。”佟佑担忧地看着他,这几年他做的事情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按理说和晋鹏的死会为和家带来灭顶之灾,他之前不也是很想对付和家吗?干嘛还要暗自接管和家的生意?接管就接管吧,他还故意将上市主席的名衔透给苏冉,难道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

夏议长那么人是出了名的油滑,政坛里的人哪有不知道他私底下的勾当?他不同于和晋鹏,和晋鹏一死,可能只会连着商会的几人利益受到影响,但要抓住夏议长的把柄,那就等于会揪出来一连串的泥巴,到時候,涉及的人就不单单是政界了,可能是商政两届。

佟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要命。

厉冥禹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淡淡说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有几个可以全身而退?我记得贾尼最初的時候也提倡过一阵子的反腐败工作,结果呢?正是因为同流合污的人太多,所以这种日子过得才会更加无趣。日子太悠闲了也不好,给他们掀起些风浪也算是生活上的调剂。”

佟佑一听,更加紧张了,摇头不赞同说道:“议长,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那么您的父母家人呢?”

厉冥禹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他低沉说道:“父亲曾说过,为官者既然在其位就必要谋其政,否则人生苦短只会徒留遗憾。”

佟佑眉心紧缩,他何尝不理解他的想法呢,可是......

“老狐狸既然有了察觉,法国想要查出大的纰漏已经很难了,我们只能调转枪头去查。”厉冥禹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吐出,他的眸坚决到吓人。

“是,议长,我会安排好一切。”佟佑不敢深究,只能听命行事。

就在这時,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佟佑还以为是他日常电话,刚要上前去接,却听厉冥禹淡淡地说了句,“你先出去吧。”

佟佑微微一愣,点点头走了出去,临关门的時候他看到厉冥禹拿过另一部手机......

手机不停闪动着,屏幕上晃动着的名字令厉冥禹忍不住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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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这一头,苏冉整个人窝在落地窗前,脚底下是川流不息的车辆、霓虹灯闪烁的城市夜景,玻璃上则迎着她落寞的眸光。给厉冥禹拨打电话是不知道犹豫了多久才下的决定,电话另一端响了之后,一声声的好像是把刀子一下下划着她的心。如果可能,她不愿意打这个电话,能够想象得到,当他接到这个电话時神情该有多得意。

很快,电话另一端接通了,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终于打这个号码了。”静谧的室内,他浑厚的嗓音穿透话筒听上去更加低沉蛊惑。

苏冉咬了咬唇,心一直在揪着痛,压了压气息,淡淡地说了句,“厉先生,我想......跟你再谈一下有关‘谜底’投资的事情。”

“好。”他低笑。

苏冉略显尴尬,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唇瓣都快被她咬烂了,她没说话,另一端也没有再有指示,似乎在等着她主动开口,一時间,竟然沉默得吓人。

良久后,她才开口打破这股宁静,“那......明天上午我去——”

“现在。”男人淡淡说了两个字。

“什么?”苏冉一惊。

“要么马上来我的办公室,要么就终止合作,你自己选。”厉冥禹的嗓音不高不低,甚至听上去还很柔和,但,总透着令人颤抖的威胁。

“厉先生,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能不能明天白天再谈合作的事情?”苏冉心中隐约察觉出什么,但很快便被自己否定了。

另一端漾起低低的笑,“晚吗?夜才刚刚开始而已。我只给你三十分钟的時间,来不来,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