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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浮现出当时,她说对不起时,他顿暗眸色那一刹的…伤。

轰然一声,睁着眼睛,宁艨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惊变!

首卷075.小兔子是顾大少的心尖肉啊(七千字)

“王、王妈!”

惊声一叫,宁艨分明就是着急了,王妈虽说方才是在嗔怪她,却真没半分埋怨她的意思,更不想见到她着急,立刻揉着她的脑袋哄劝:“诶怎么了这是?小姐你别着急先别着急啊,有什么事情慢慢说,王妈刚才也只不过是在吓唬你,少爷他几时真的跟你生过气啊?是吧?”

“那是在以前,这一回不一样!”

胡乱往头发上面抓了一把,彻底清醒过来的宁艨急的直在原地跳脚,止不住的念叨:“完了完了,我完了,竟然敢跟顾聿森说那样伤人的话,还、还很害怕他的样子,他一定是误会了,以为我有多讨厌他,完蛋了!他一定是误会了所以才会一大清早就跑了的,为的就是不要再见我了,他对我彻底失望…”

“小姐。”

搂住宁艨的肩膀,王妈带着她往房间里面走,一边安抚着她的焦躁情绪:“听王妈的,你先别着急,静下心来,把所有的事情完全捋清楚了再去找少爷,好么?”

“可是…”

“你每一次睡醒脑子都迷迷糊糊的做出来的事情连你自己都无法预料,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么?还有一次把少爷的衣服都掀了你难道都忘记了?这种状态下,你怎么能够跟少爷好好谈?”

“可…”

“别可是啦,先去刷牙洗脸把衣服换了,左右今天是周末,王妈就先不管着你的功课了,等你把事情都想清楚了,再做不迟。”

“那…”咬咬唇,宁艨在王妈的带动下往房间里面走了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她,眼巴巴的问:“那…顾、顾聿森呢?他人在哪里?”

“小姐你这可真是急糊涂了。”

咧嘴一笑,王妈摸着宁艨的脑袋摇了摇头:“你啊…少爷的事情,从来都不跟我说的,你忘了?如果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也对。”

胳膊抬起,再度往头发上胡乱的抓了一把,呼撸了一下,管它是否乱了,又有多么的凌乱,宁艨踩着莲步“蹬蹬蹬”的往洗浴间跑了去…

挤好牙膏,她站在洗漱台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前面的自己神思,双眼直愣愣的,也不知道思想到底是跑脱到哪一国去了?

昨晚的事情,她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从她被同学叫走突然被钝器从后面砸晕了,睁开眼睛就在后备箱里面开始,一直到顾聿森前来救她,然后是两人在车里面所发生的,最后再到回了家,彼此在客厅中的纠缠。

这一连串的事情顺下来,中途虽然有些宁艨是真想不起来了,但大致上的,她却都是明了的。

尤其跟顾聿森之间,那三个吻,从她单方面的索求,到彼此的投入,再到他单方面的主动,都在她的脑子里面,真真切切的浮现…

尤其最后一个。

或者前面两个她都是真迷糊不大清晰了,但是最后在自己家客厅里,他那般真挚,情感是难得的敞开了对她袒露,她却是再清醒不过了。

只是当时,为什么就会是那样的反应呢?

为什么会以着那种方式和态度拒绝他,满满都是抗拒,甚至就连言语,都那样的伤人?

站在洗漱台面前看着自己,看着那被镜面反射出来的自己,与里面的她对视着,宁艨眼神直愣愣的,老实说,还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知道,她很乱。

或者,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又是被司机伯伯突然惊醒的,她一时脑子发蒙了吧?

被顾暴暴叔按进胸膛的那一刹,耳尖是他对司机伯伯低沉冷肃的苛责声,鼻尖是他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以及那种男人的热度,老实说,全部冲撞着她,叫她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了。

太过震撼的体验纷至沓来,她在清醒的那一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竟然主动吻了他,并且…如痴如醉!

脑子好乱,心更加的乱,完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连带着应该怎么样去面对他都不会了,所以当时才会那样这样对他,彻底的伤了他。

而与此同时,脑子里面那根紧紧绷着已久的弦,竟是…断了!

宁艨想,她还是有意识到自己情感变化上面的不对劲的,只奈何,她连这一种变化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他竟然就、竟然就…

或者,她只是真没有想到,顾聿森竟然会那样直接地回应了她吧。

她黏着他赖着他进而产生眷恋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他…

他是她的哥哥呀!哥哥!

虽然她一直都爱叔叔大叔大暴君的叫,但实际上,她心里面是很敬他的,妹妹跟哥哥,可以…接吻吗?

而且还是舌吻,她记得好清楚,他的舌、他的舌头往她的嘴巴里面钻了去还那样狂热的卷裹着她的。

老实说,这也太…情 色了!

饶是宁艨再蠢萌,法式舌吻这种事情只有情侣可以做她却还是很清楚的,但她却和顾聿森做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家的归宿。

最关键的是,她…并不后悔!

宁艨是真的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吓着了,迷糊的时候还可以无所谓,但真清醒了,却不可能假装不知道了,更别提还能够继续肆无忌惮的亲吻下去。

伏在顾聿森的怀中,眼睫毛颤啊颤的,小手儿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宁艨于急急喘息之间,蓦然醒悟…

好似,在那一刻,她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有一些新的东西,正在悄悄的…萌芽!

只不过那萌芽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她从迷糊到转醒这一瞬之间,念头上有些扭转不过来的,反应慢了半拍,消化能力更是彻底迟钝了,连带着对顾聿森的方式也那样的叫人焦急!

焦急,可不就是焦急么!

当时啊,连她自己都很着急呢,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意思呢,更是表达不清楚。

好么,然后他就生气了?就把她撇在一边不搭理了,让她一睁开眼睛就见不着他的人了?

宁艨承认,自己当时确实做的过分了,可…

“哎呀简直太笨了!笨死算了!!”

大叫一声,宁艨胡乱的扒拉了一下那顺着肩头而下的青丝,脑袋紧接着狠狠甩了两下,好似是在把某种混乱赶走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

一把抓过梳子,她开始打理自己,直勾勾的望进镜子,望着那个一脸愁容、一点儿都不活泼不讨人喜欢的坏蛋少女,她气嘟嘟的,双颊一直鼓着,颇为投入,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晶晶亮的,生动如许,灵气满满的。

若是顾聿森看到了这样一幕,不知道会是何种心情?又该是好笑又好气了吧?

想来,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会跟自己生气较真吧?

而且还是对着镜子,撩眉毛瞪眼睛的,还很投入,好似镜子里面的那一个自己,是真的一样!

傻!当真傻透了!

心中虽低咒却是饱含宠溺的,顾聿森会瘫着脸,双臂环着胸,面无表情的看着宁艨,将她一切都捕捉入心底,那颀长高大的身躯,将整个洗浴间的门口都填满,就连空气都要钻不进来了,只有他…

这就好似他为她撑起的世界,满满都是他,坚决不会让丝毫外人的气息侵入,去伤害了她,将她护的再好不过。

或者在以前,顾聿森会对自己的这种保护手腕格外自豪,但是经过了昨晚,他却是在开始反省了——她太天真了,虽是好事,可是过头了却会坏事。

否则何至于明明开头那么热情,后来却退缩了?

顾聿森敢打赌,某只小兔崽子醒来之后绝对迷迷瞪瞪的对他的纠结毫不知情!

真想狠狠揍她一顿,啪啪啪的,把她屁股揍的比猴子屁股还要红!

看她还敢不敢没心没肺不知深浅?!

“怎么,我们的顾大少将先生刚才在里面逞了那么一大通的威风还不够?”提起手中的台球杆直接往顾聿森的肩上一撞,某位青年叼着根烟问他:“现在还冷着一张脸吓唬我,难不成是想让我不战而退?”

“吵。”

利眸斜飞过去,淡淡一个字,顾聿森直接镇住了他,喉头一噎,青年分明没面子了却活像个没事人一样,耸耸肩,他继续嬉皮笑脸着:“闭嘴就闭嘴,正好可以专心投入的去打球,这一次好不容易能够跟你一较高下,说什么我也一定要把你给拿…”

“闭嘴!”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声色之间有着隐含的恼怒,这可不是顾聿森说的,而是坐在一边半张脸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的另一个男人,与顾聿森相同的是俩人都是一袭黑,不同的则是他是西装而顾聿森是警服,铁黑色的警服。

至于他为什么会穿警服?

还不是为了处理昨晚留下来的残局,帮某个小没心肝的丫头报仇?!

就顾聿森这雷厉风行的手段,事情自然是早就已经处理完毕了,原本想去把这一身方便他出手的警服给换下来,结果腿还没迈出去两步,就撞见了熟人——沈御风。

虽然并没有太多深交,可是相比京中其他的公子哥而言,沈御风,已然算是和顾聿森最熟的人了。

他是来警局保他弟弟,哦,也就是方才那位胆敢拿台球杆子顶顾聿森的年轻小子,恰好碰见了顾聿森,这倒是帮了他,省的他再费力调动沈家的背景来保人!

顾聿森那么个冷漠性子,最擅长于看着别人受罪吃苦了,尤其他才刚刚将昨晚两个杂碎扔进警局,心正狠着呢!简直恨不得再来那么几个炮灰让他练练手锻炼狠心!

所以啊,这时候想要让他出面保人?

简直天方夜谭!

然而最终,为什么还是出面了呢?

眼角斜过去,顾聿森面无表情的睥了眼沈御风,对方手上握着一杯酒,正在散漫的摇晃着。

他一直都在注视着顾聿森的,见他看了过来,便举起手中酒杯,对着他隔空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眉梢冷意绽放,一向不屑于给人面子的顾聿森倒是点了个头,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呵呵”笑了下,从来一脸阴郁表情的沈御风,极难得的露出了暖笑:“顾大少放心,这个人情我沈御风还不至于还不起。”

点点头,想起那个所谓的还人情方式,顾聿森的眉尖才微微放松了些。

见他这样,“呵”了一声,沈御风的眼神都深了一些:“果然那小兔子是顾大少的心尖肉啊,只是你私下为她做这么多,她可知道?”

“不准叫她小兔子!”

“啧,霸道成这样?”

玩味的笑,沈御风深深看着顾聿森:“奉劝你一句,你痴情成这样,可别到头来养这么多年都没熟还跟别人跑了,多年心血尽为他人做嫁衣,你岂不是太亏了?”

“没人敢。”

低低三个字,顾聿森说的霸气凛凛,真就是一代霸主,横行这世间任他想怎样就怎样,旁的人,谁也不可能将他所想夺了去!

摸了下鼻子,沈御风紧紧的盯着顾聿森,听到他这样信心十足又决心满满的话语,他的眼中,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警觉如顾聿森,又岂会感知不到?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沈御风一眼,提着台球杆,他弯腰,上半身微微向着台球桌面上倾去,一个再标准不过的撞球姿势,被他摆的如斯优雅洒脱。

这种男人,天生就是用来惑人心魂的!迷死人不偿命!

但他不管,继续毫无知觉的散发着专属于他顾聿森的雄性气息,眯着眼睛将桌面上的球全部扫量一遍,在大脑内精密测算一下,他随即只将手中杆子对准一球,微微一撞。

白球往右前方一飞——“啪!啪!啪!啪!”

四声响动,竟是四个球,挨个被撞击滚动,最终坠落至桌洞,将四个边角,都占齐了。

这技术含量,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直让嘈杂的撞球俱乐部安静下来,全都看直了眼,太TM帅了!

“我靠!”一句,青年的脸直接绿了:“这种球你也打的出来你特么不是人是吧?!这么高超的技术,合着你刚才一直都不过是在耍我玩而已呢?!”

挑起眉梢,直接忽视了青年,顾聿森视线极淡的扫了眼沈御风,一脸的云淡风轻:“奉陪完毕,先告辞了,记得你的承诺。”

语毕,将台球杆子一扔,他转身便走人了,一袭铁黑色的警服将他背影衬的越发出挑,那种冷漠疏离,绝对的叫人…肃然起敬!

这般禁欲气息的男子,越发勾的人心痒难耐,直恨不得将他扑倒啃遍他全身!

顾聿森没有回四合院,而是直接回了军区大院,脱下那一身警服,再换回军服,他瞬间从冷峻警官变身成禁欲少将了。

那张出色的脸,从来意气风发,远远看到他,门卫一脸的惊喜,直接叫了出来:“哎呀大少您回来啦?前几日就听说大少又立下了大功劳特意授予勋章提拔一等功,将军和夫人都乐疯了,就盼着您赶快回来加以庆祝呢!”

“徐伯。”

点点头,顾聿森难得的没有嫌一个人话这样的多,反而停下来听他说话,冰冷的面容上都透着一丝尊重。

徐伯简直高兴坏了,止不住的点头,乐呵呵的笑:“诶,诶诶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这都快大半年没见着你了,大少又长大啦!你一直在出秘密任务一点消息都没有,徐伯实在是担心的很,将军跟夫人就更是了,还有老将军,虽然没说但是一直都在盼着您回来呢!”

“劳烦徐伯费心照顾了,我这就去见父亲母亲。”

“不辛苦不辛苦,快进去吧您快进去,别让将军和夫人等急了。”

乐颠颠的马上按下大门开关,看着顾聿森把车子徐徐的开进去,徐伯脸上的那一抹骄傲,简直和看着自家儿子没什么分别!

这是顾聿森出生又长大的军区大院,但是自从他十岁那年被老爷子扔进了军校,回来的机会就很少了。

虽然十五岁又回来读高中了,但是他独立惯了,想要继续培养自己的独立性和生活能力,再加上又要养着宁艨,他依旧还是没有回来住,而是选择了住校。

当然,住校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是他用来搬出来的借口。

事实上他一得到父亲母亲的允准,就直接搬进了四合院。

顾家家大业大,作为老爷子最得意的大孙子,顾聿森名下的产业还是不少的,有这么一座四合院,简直太小意思不过了,而当初会带宁艨住进这地方,也是考虑到她,从来不安定,必须得有个像样点的家,才能抹去她心口上的伤。

所以干脆安家落户!

至于她的户口,对顾聿森也算是小意思,他甚至都不用惊动任何人,只要顾姓一出,便有太多的人上赶着帮忙去办理了,顾聿森当然想把宁艨挂在他名下,但他养着她是没让家里知情的,这种大事自然不可能乱来,于是便先挂在了王妈名下。

所幸王妈这么多年也一直把某蠢孩子当成亲生女儿对待,名义上的反倒是要成真了,否则何至于当初他去军营,那蠢孩子跟着去了,王妈竟也自愿跟着来了,硬生生的在山沟沟里面照顾了她几年,吃尽苦头?

一想到当年,那个在车子后面穷追猛打的孩子,那张分明万念俱灰却抵死不肯掉下一滴眼泪的委屈面庞,她清瞳之中的那种坚定执着和依赖,简直绝世无双的美,再一想到她那几年吃过的苦,顾聿森心头饶是再大的气,都瘪了,倾瞬之间,瘪的干干净净。

罢了罢了,她还只不过十六岁,又被他保护的太好了,不谙世事单纯懵懂,蠢了点也是正常的,不跟她计较了。

蠢小孩!

顾聿森难得回来,自然是留了下来,陪老爷子下下棋喝喝茶,听他骂两句,瘫着脸任他逗两下,时不时看他被幺弟顾亦城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满院子跑的去追着他打,三弟顾成涵在一边没心没肺的添油加醋,喊着老爷子加油揍扁那丫的看他还敢嚣张,四弟顾君临则是悄悄的使绊子递棍子,爷孙六个,除了老二顾延奕就全部都在了,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好不热闹。

但他这边越是热闹,宁艨那边就越发显得寂寥,形单影只。

坐在院中石凳上,枕着胳膊趴在石桌子上面,宁艨空洞着双眼在戳着一尊不倒翁,戳过来再打回去的,如此重复,百无聊赖。

她这个样子已经持续快一整天了,从她早晨给顾聿森打了个电话他没接开始,就她这样的小吃货,竟是连午饭晚饭全部错过了,不肯吃,任凭王妈怎么哄都没用。

月光下,光是看着她那个背影,王妈就觉得心疼,凄凄凉凉的。

“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刚好烤了点小饼干,是你最爱吃的酸柠…”

“王妈您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不管你?”

哑然失笑,王妈摇了摇头,在宁艨对面坐了下来:“丫头,跟王妈说说,到底怎么了?少爷怎么说的能让你这样难受?”

“还怎么说呢!?”

王妈不问还好,一问宁艨就要炸开了,脑袋上面的毛都是一炸,她坐直身子猛地一拍桌,管它是不是石头做的掌心会否拍麻了!

“他压根就不理我了!打他电话都不接!”

不理?

“这不可能吧。”试探性的看着宁艨,王妈问:“是不是忙一时没顾上接?”

“我都打一天了没有一百也上五十个了,可他就是一个都不接,更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