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家法拿来

这老不死命硬的很,继续下去,她都得被

偏偏——

就等着老爷子两腿一蹬了。小说

她的少瑄将来是要当家做主的,这偌大的晏家,将来不还得归他所有?

这个家,也就晏少卿是她儿子最大的绊脚石,她早晚除了他。

晏平川虽然有两个儿子,可他媳妇是个不能生的,那两个儿子都是代孕,亲妈比她下贱多了,消息一出也得叫他们臊得没办法做人。

晏平春已经结了婚,是外人。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娇惯一些怎么了?

眼看着晏管家无奈之下取了鞭子来,云若岚更是大喊一声,紧紧将晏少瑄护在身后。

“不!”

老爷子显然气得不轻,“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怎么进门的?这些年晏家哪里对你不好?还有你这两个孩子,一个在酒会上勾引人家准新郎官,一个从小被教养得顽劣不堪,他还小?眼看着十岁还算小?少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独自去国外生活了,他倒好,要摘星星你不肯给月亮,今天能烫伤弟弟冲撞大嫂,明天就能杀人放火了!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得让他长了记性,也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偏心?”

云若岚眼泪越发汹涌了,扯着嗓子控诉道:“爸,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我出身比不上您其他几个儿媳妇,又是二婚,可人心不能这么偏啊,那晏少晖是个什么东西?小三生的而已,我能养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少瑄他还是个孩子呢,他懂什么啊,他是为我委屈,有错吗?护着自己妈妈有错吗?你不能这样,爸,你不能对孩子动手!”

地上的云若岚大喊一声,实在不敢置信,已经到这一步,她儿子两颗牙都掉了,这老不死的东西竟然还要动鞭子,当他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爸!”

晏老爷子一声怒吼,将他着实吓了一大跳。

“去!”

“老爷子,您这……”

老爷子在晏平春的安慰下心气稍微顺了顺,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仍旧怒目而视的晏少瑄,语调阴沉地朝着晏管家道:“去,把我的鞭子拿过来!”

此刻——

且不说她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就没有,他这行为也着实激怒了老爷子。

发了疯一般地要去撞姜衿?

结果呢?

晏家的家法是一条马鞭,这几年已经甚少有人品尝过滋味,他喝令晏少瑄跪下,气急败坏就要去取鞭子,云若岚和晏管家都吓个半死,争抢着拦他的这空当,晏少瑄就扭头给跑远了。

老爷子一怒之下就想着动家法。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晏少瑄这性子原本就难管得很,这几年更是被云若岚惯得不像话,眼下倒好,多大一个孩子,开水泼了人不知悔改,倒敢公然顶撞他了?

反正都是晏家的孩子,就算大人之间有龌龊,又如何能容忍这般骨肉残杀的事情。

他对晏少晖固然不喜,可,他对晏少瑄其实也没多喜欢。

直接给撞了个正着。

老爷子年纪大了,睡眠越发浅,基本上每天晚上起夜好几次,房间里实在待得心烦了,才想着下楼坐一会。

她正小心翼翼地给孩子上药呢,老爷子突然出现了。

结果——

这不,眼看着夜深了,又不放心晏少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便直接抱着他下楼找药膏。

保姆心软,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暂时等着。

晏平阳晚上没回来,云若岚原本心情不好,听说之后将她训斥一通不说,想着替自己儿子遮掩,便威胁她不得向老爷子吐露半句,请医生更是别想了。

可孩子受伤也有她疏忽的原因,这晏少瑄更是个小霸王,她惹不起,只得去找云若岚了。

保姆当然大惊失色,怕得不得了。

晏少瑄将他一张背当成了画板,让他脱光衣服,自己就在上面涂鸦,写大字吐口水,写完字气不过,趁着保姆不注意接了热开水给泼了一身。

这怎么个玩法呢?

晚饭后保姆领着晏少晖上去休息,谁曾想快睡下那孩子愣是被晏少瑄给拉扯了起来,说是陪他玩儿。

前因后果她刚才也问了。

后背上粗黑的签字笔写了贱骨头三个字,前胸更是被开水烫得触目惊心。

那孩子眼下也就三岁多,一向是个迟钝的,坐在沙发上小小一团儿,看到人还一个劲憨笑,好像根本对自己所受到的羞辱疼痛一无所知。

刚才听了保姆说,她已经先一步看过了晏少晖。

云若岚阳奉阴违的本事这么大。

谁能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在这家里原本就是个外人,云若岚不喜她也明白,只怕时刻担心着她分家产呢。可老爷子年事已高,自己这做女儿的早些年没能尽孝,眼下有一日是一日,自然得好好守着老爷子。

可自从前段时间这孩子归了云若岚管,她便着实有些不好插手了。

先前晏少卿没管晏少晖的时候,基本也是她照顾着。

说起来这事情也是她的疏忽。

“爸,您别生气,当心身子。”身后急匆匆赶来的晏平春扶着他胳膊,一边抚着他胸口帮忙顺气,一边哄劝,不时拿眼往地上瞥一眼,一脸无奈。

老爷子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第221章 命倒还在

十一月四日,星期四。

艳阳天。

距离婚期已经不远,姜衿在家里休息了半日,觉得无聊,让许明乐开了车,一起前往京郊陵园,想着看一看赵霞和叶芹。

她不是习惯性沉浸在过去的人,已经很久不曾踏足过陵园。

可——

即将步入婚姻殿堂,却有点心绪难平。

车窗外城市繁华盛景转瞬即逝,她一只手落在小腹上,抬眸看向前面的许明乐,突然问,“一直都没见你休过假,你都不回家的吗?”

许明乐正是晏老爷子和晏少卿帮她挑选的保镖,从她在电视台上班起一直跟着,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了。

正开车呢,听见她问话,愣一下笑道:“我没有家。”

“嗯?”

姜衿免不了一愣。

“小时候家乡发洪水,村上就剩我一个人了,孤儿院长大的。”

“……”这答案更是在姜衿意料之外,她也狠狠愣一下,连忙道,“抱歉,我不该问。”

“早都过去了。”

许明乐轻松地笑了一下,显然并没往心里去。

姜衿点点头,也不说话了,坐在后面车座里,又朝着窗外发呆了。

想到去陵园,她其实有点怕。

尤其一想到叶芹,更是觉得羞愧难当。

她唯一的朋友受害而死,眼下,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并且就在她眼前时刻晃悠,她如何能心安?

可——

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有半个月,她还得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唤那女人一声,“妈。”

她该如何是好呢?

这一路上一直想,以至于到了地方她都觉得恍惚。

深秋的下午,一眼望去,陵园里不是深沉的黄绿,就是苍茫的灰白,极为肃静的几种颜色映衬在一起,显得天高云远,辽阔幽静的不得了。

她有了身孕,许明乐直接顺着盘道将车子开上去,停在排排墓碑的一边。

“你就在这吧,我自己过去。”

姜衿自座位里取了花,仰头轻声道。

“您……能行吗?”

许明乐比她还大两岁,规矩却是多得很,她提了几次,这个敬称也不肯去掉,姜衿只好由了他去,此刻淡淡一笑,道:“两捧花而已,没什么不行的。”

“那有事了喊一声就行,我就距离不远。”许明乐叮咛。

“嗯。”

姜衿点点头,一步一步朝着赵霞的墓碑走了过去。

墓碑前放着一束百合花?

她一愣,走近了确定没错,又发现墓碑很干净,好像刚刚被人擦拭过。

有人来过?

她这样一想,便下意识抬眸看去,这才发现间隔了几行墓碑,有人正在台阶上往上走,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背影高瘦,她很熟悉,是……乔远?

他来看过赵霞?

姜衿这样想着,眼看他越走越远,也没喊,要她记得没错,乔晞和孟庆的墓碑就在这陵园最高一层,陵园按台阶收费,越往上,墓地价位越高,孟庆和乔晞那样的身份,自然要在最上头。

收回思绪,姜衿侧着身,靠着墓碑坐了下去。

地上很干净,她原本也不是那种讲究的人,这一坐,一颗心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妈,我要结婚了。”

她目光落到远处,没有看墓碑上赵霞的笑脸,也不晓得也给谁说,脸上带着一点笑,慢慢道:“我和晏哥哥结婚,你肯定很希望这样吧。”

没有人回答她,微风拂过她的脸,实在安静。

这种地方,安静总会让人心生恐慌,她靠着墓碑坐,却不由地想起以往诸多事。

很小的时候赵霞包饺子,她想玩,总会忍不住去揪面团儿,赵霞满手面米分,用手指在她额头敲,面米分扑棱棱下来,洒了她一脸。

长大些,她开始学着和赵霞包饺子,每次在里面塞上一分钱硬币,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吃呀吃呀,吃到了就好像找到宝了,一高兴就是好几天。

再长大些,赵霞开始卖小吃了,每次包包子的时候她都要帮忙,却总得来一句,“去去去,学习去,”要不然,“去去去,看书去。”

自己这个妈妈,又苦又穷,却一直都在为她考虑。

眼下——

她要结婚了,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姜衿坐了很久,扶着墓碑站起来,似乎想笑,又好像想哭,她就顶着那样哭笑不得的表情,抱起了手边的玫瑰花,去往叶芹的墓碑跟前。

叶芹的墓碑没人打扫。

姜衿自边上折了柏树枝将周围略微清理了一下,又掏出口袋里的纸巾,仔细擦了墓碑上她的笑脸,擦着擦着,忍不住问话道:“会不会怪我?”

明知道你为何而死,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拿她没办法。

算不算自私?

她沉默站着,反复想这个问题,想得久了,突然就觉得无比自责。

叶芹躺在下面,她却过得这样好。

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白皙细长的一只手扣着墓碑边沿,她微微垂着眼睛,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立在风中,好像也要跟墓碑一样,变成一座雕塑了。

“姜衿?”

耳边一道意外的男声将她思绪拉回。

她抬眸看去,才发现是乔远一行人已经从上面下来了,刚好走过她站着的那一层,乔远侧身回头看着她,意外之后,神色间明显带着一丝喜悦。

即便刚见过自己的姐姐,在这样的地方突然看见她,他还是觉得心情好。

姜衿也淡笑了一下,朝他走过去。

“好巧。”

“嗯。”

两个人统共说了三个字,就暂时安静了。

乔远的目光先落在她脸上,又往下移动扫了一眼,问,“没人陪你来?”

“有保镖呢,在车边等我。”

“晏少卿好像不在医院了。”

“嗯,辞职了,这段时间有些事,还挺忙的。”姜衿说着话,神色间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颇有些温婉随和的感觉。

乔远心情复杂。

他以前都无法想象,眼前这人有这样一天。

已经,要做妈妈了。

乔远深吸一口气,摒弃了繁杂思绪,看着她笑了笑,又问,“这段时间怎么样?孩子还好吗?眼看着应该有四个月了。”

“挺好的。”

姜衿笑意深了一些,目光又落在他身后跟着的孟明宣和孟婉清身上。

“姐姐好,衿衿姐姐好。”

孟明宣和孟婉清一直就站在边上,不过因为乔远一直和姜衿说话,两人不便打扰,此刻眼看着姜衿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自然第一时间问好。

“明宣又长高了,”姜衿眉眼含笑地看了他一眼,又朝孟婉清道,“病全好了吗?”

孟明宣不用答话,孟婉清看着她点点头,“嗯,都好了。”

今天是她要来陵园的。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想从自己妈妈这边得到一些安慰。

可——

这种地方,其实来了便没办法轻松。

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她其实仍旧一筹莫展。

顾叔叔他,好像明天就要订婚了?

她只想着都觉得心如刀绞,偏偏秘密放在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敢告知任何人,以至于,她稚嫩秀气的眉眼间都带着哀愁,哪有以前活泼无忧的样子。

姜衿多看了她几眼,朝乔远道:“一起走吧。”

“车子停在哪?”

乔远问完,她便指了一个方向,两个人一道过去,后面一众人跟着。

保镖在最后面。

孟明宣和孟婉清一起走,在中间,可,这两人一个少年老成,另一个也对自己舅舅的心事十分清楚,自然十分默契地走得慢,保证听不到乔远和姜衿说话。

余光瞥见两人走得慢,姜衿自然求之不得,小声道:“婉清好像有心事?”

“这次病了就一直没精打采的,”乔远想起来也无奈,慢慢道,“女孩儿这个年龄心思都挺难猜的,不晓得她在烦什么,我还想着要不要找个心理老师疏导疏导。”

“前几天见了一面,她说想学画画,提起了吗?”

“嗯?”

乔远摇摇头。

“女孩子到了青春期难免多愁善感,你们家都是男人,要不就请个美术老师吧,女的最好,找点事情给她做,不无聊了也许慢慢就好了。”

“这……”乔远略微想一下,点点头,“那我回去问问她。”

“嗯。”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他又问。

“快了,就月底呢,过几天让人送喜帖给你。”

乔远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看她。

“怎么了?”姜衿也停了脚步,仰起脸,看着他问。

“你真残忍。”乔远耸耸肩一笑,“就这样说起这个话题,想过我的感受吗?”

“……”

姜衿睁着眼看他,有点傻,“你先说起的。”

况且——

乔远已经结婚了,还婚内出轨和别人有了孩子,怎么就脸色不变地说起这个话题了。

她不晓得乔远结婚的内情,原本还以为,他至少放下了一点。